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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提初蓝-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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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丧礼期间,有一次是去寺院里举行放焰口的仪式。我跟着僧人还有亲戚们一起上香礼拜,从黄昏一直到入夜。后来僧人都不见了,殿里只剩下堂上三位披着袈裟,头戴毗卢帽的老僧,他们中间的那位开始讲经。他的声音浑厚带着一丝沙哑。他们坐得很高,案上放着摊开的经卷、法铃、戒尺和香炉,我只能坐在蒲团上仰视着他们。亲戚中一位懂得这仪式的人告诉我,大殿另一侧的蒲团上会有爸妈的魂魄来听经。但是他们看不见我,就像我也看不见他们。只有殿堂上的法师通过法器才能看到他们。”她将视线抬高,回忆着当时的氛围:
  殿内烛火明明。殿外漆黑一片,树影摇晃。柔和的烛光中法师们的脸庞,红彤彤金灿灿的袈裟,琅琅梵音,香霭阵阵。
  “我坐在蒲团上,心像是被清水洗过一般,安宁的感觉。回去前,我在寺院里请了一本《地藏经》。”她转过脸对着塔塔笑了笑,“后来的日子里,精神意识几乎崩溃时,我在某个清醒的片刻突然想起了那晚的安宁心境。”
  喻初蓝一口气喝完剩下的啤酒。“最艰难的时光也如白驹过隙。”
  “什么时候觉得最辛苦?”塔塔偏过脸问。
  “十五、六岁的时候,还是孩子,可是不管外表和内心都已经不是个纯粹的孩子了。拼尽全力想当大人,却还不能够。”
  日出前,她靠着塔塔睡着了。
  天际一层一层地明亮起来,鲜红的太阳跃出了海面。一缕柔光晃动在喻初蓝的脸和脖颈上,她睡着,像是周围无人般。
  海风徐徐吹度着塔塔的帽兜,忽隐忽现着他的脸。
  还是再等等吧,不想在她心中伤痛时,打扰她。
  从海边回到家,喻初蓝昏昏沉沉地睡了一整天。下午起床吃了塔塔为她做的红豆小米粥,安抚接连受刺激的胃。她洗清干净,坐在院子屋檐下的竹椅上。用一把大木梳梳理湿润的油亮亮的短发。夏日骄阳落下地平线,余热未消,头发上仿佛蒸腾着水汽。塔塔熬好了治疗腿伤的中药。喻初蓝经过几天的中药外敷内服调理,左腿已经可以承受一些重量。
  “我明天晚上要出去一下,有个约会。”她接过碗,边喝边对他说。
  “什么约会?和谁?在哪里?”
  喻初蓝愣了一下,老实地回答:“相亲。和陌生人。在欧洲城。”
  相亲?塔塔在记忆库的资料里搜寻词义。
  “为什么突然去相亲?”他问。
  喻初蓝听他的口气似乎有些不高兴。
  “我婶婶安排的。”她解释道,又补充了一句:“非去不可。”
  暮色沉重,也许是瞬间的错觉,也许是光影的变化,他眼眸的色泽转变成漆黑,比寂寞还深的颜色。
  她低下头,心里像是被猫爪轻轻划过。
  傍晚距离相亲的时间越来越近,婶婶发来信息叮嘱她今晚的约会必须要去而且必须化妆。
  “今晚别做饭了。”喻初蓝发觉自己不敢看塔塔的眼睛,低着头,眼眶酸涩。“我自己去打的也一样的。你不要送我。”她一再强调。
  换了身衣服,喻初蓝稍作打扮让自己有点女生样,穿好鞋打开门。玉兰树在风中摇曳,空气中弥漫着沉重而浓郁的香。
  整个人被拉进房间按在墙上,塔塔顺手关了门,袭上她的唇。他看到她惊愕的目光,他闭上眼不去理会。
  犹如罂粟花诱惑的味道,令人无力抵抗。喻初蓝意乱情迷地闭上眼睛,心底起了涟漪,脑海中掠过那个雨夜,他转过身,徐徐展翅在她眼前。他清亮的眼眸,黑发黑袍,狡黠微笑,如一泓冷火,烫过她的心头。沉醉在他温柔缠绵的吻中,忘记了芳菲世界、神凡之别。
  柔情过后,他慢慢松开了她,自顾自地去了厨房。
  喻初蓝站在门边,满脸火辣辣地疼。为什么?!她在心里咆哮:哪来的神祇?!根本就是个流氓!
  她紧了紧拳头,准备去厨房给他一顿暴揍。和人都没谈过恋爱的她,可不想和这么个奇怪的神扯上暧昧。
  刚挪动了一小步,却有点心虚地停了下来。她方才是不是也没有推开他?喻初蓝抓着自己的头发使劲回想。好像真的是一点挣扎的痕迹也无,全完彻底地懵了。难道说她也挺沉醉其中?
  于是,喻初蓝就更没脸走出这道门去同别人约会。
  吃过晚饭没多久,喻初蓝家的门就被敲得啪啪响。她镇定地问:“谁呀?”
  “我。”一个女人的声音。
  塔塔站起来走进喻初蓝的房间,掩上门,站在门后听着外面的动静。
  喻初蓝走过去开了门,叫了声:“婶婶。”
  一个小个子的中年女人推开门鞋也没脱迈了进来。她板着个脸,两片薄嘴唇将下巴往下拉,眯着眼望着喻初蓝,劈头盖脸地骂道:“你个短命相的!怎么不去相亲啊?!人家在那里等了你半个多小时!”
  “我不想去。”喻初蓝轻声说道,但字字清楚坚定。
  她的婶婶气结地瞪着她。“你知道那个人条件有多好吗?!”正想接着骂时,只见一个穿着黑衣戴着黑帽的人从喻初蓝房间走出来。他一把揽过喻初蓝的肩膀。“我的女人不需要相亲。”
  她的婶婶吃惊地看着他,又看了看喻初蓝,一时没反应过来。
  喻初蓝睁大眼睛,神色匆忙地说:“婶婶,你先回去吧,改天再说吧。”
  “什么改天再说啊,这个是你男朋友吗?你是要和他结婚是吧?那就早点结婚,不要学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同居!”
  “不要再逼我了!结婚是我自己的事!”喻初蓝吼道。
  “那你马上给我滚蛋!我可不管你叔叔答应你的把这房子给你住到你出嫁,我现在就要收回!”她的婶婶也不甘示弱地吼道。
  “可以。”喻初蓝抬起头看着她。“等我找到房子,马上搬走!”
  婶婶摔门走后,喻初蓝站在门边发了会呆。
  她回忆起年少时面对过的这个满脸愤恨的婶婶。在她搬他们家的第一天就与叔叔闹得天翻地覆。当着她的面,婶婶朝叔叔吼叫,“都是她家害得我们家都快破产了!你还让她住到家里来!她就是个扫把星!”她将她的行李箱丢到门外发出剧烈声响。
  “她现在未成年!我可是她唯一的至亲!是你自己贪心,把所有的房子都拿去贷款,把钱放在我哥那里吃高利!”叔叔也对着她吼。
  “还不是因为那是你哥!我才相信他!”她声泪俱下。
  “又不是骗你的钱!谁也没想到会这样!”叔叔点上烟,疲惫地抽着。
  在她家的半年时间里,没有一天是安生的日子。
  在菜场,众目睽睽之下她揪住她的头发,让她跪下捡不小心掉到地上的鸡蛋。她将破碎在地的鸡蛋都捡起来,满手的蛋清与泥泞,黏糊糊的,像是冰凉湿冷的罪孽。她一直觉得自己的身上带着属于某种原罪的特质。
  在吃饭时她将碗丢在她的身上,撒了她一身的饭菜。她骂道,“饭是生的!煮个饭都不会!你还以为你是千金大小姐需要保姆给你煮饭烧菜啊!”一旁的脸色铁青的叔叔,啪地拍了下桌子,气得声音发抖。“她是我侄女!还轮不到你打她!”
  周围乱哄哄地传来尖叫,咒骂和玻璃碎裂的声音。叔叔和婶婶的争吵总是令她内心愧疚。
  “为什么妈妈会变成这个样子?”堂妹薇薇总是会这样问。
  最让她惧怕的是,婶婶也会将脾气撒在薇薇身上。她抱着薇薇满屋子跑,躲避婶婶的追打。婶婶的巴掌都会落在她的脸上、背上。
  白皙的皮肤上时常带着一片乌青。同学为此嘲笑她做斑点狗,玩笑性质的,纯粹的。寄人篱下的日子,未成年不得不依靠别人。平日里围绕着的友人大都离散。背后的各种评论,是是非非,人们似乎对她这个已经逝去的家庭有莫大的兴致。她要时刻保持着清醒,不被外界如潮水般涌动着恶意所吸引,那里有一个巨型的漩涡,等着她坠落。
  那一天,她正在辅导薇薇订正试卷。突然一个尖锐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满分是多少?!”她们惊恐地转过头。薇薇急忙将试卷遮住。
  她重复着,“我问你满分是多少!”
  “100。”薇薇细若蚊丝地回答。
  “那我就打你14下!”她手里拿着木质衣架。
  “婶婶,这次试卷有些难度……”她话还没说完,巴掌已经噼里啪啦地落在薇薇身上。
  她只能将她拢在怀里。
  “你这样的成绩以后怎么办?!你以为还是以前吗?等你长大了还可以送你去国外读书?!我们家的钱都没有了,你还这么不争气!”
  “婶婶,你冷静一点。”
  “冷静?!都是因为你们家!”她的婶婶怒吼了一声跑出房间。
  她看着她手里提着烧水壶朝她们走来,仿佛黑色魍魉。她慌忙将薇薇推到一旁,便已经没有退路,只能转过身护住脸和头,喉咙中发出忍无可忍的惨烈声音。
  弥漫着消□□水和烫伤药膏的病房里。她俯卧在病床上。有远房的亲戚来看望她,各个都是眉目和善的,柔声劝慰她要息事宁人。婶婶所做的一切都事出有因。她是有理由的,她应该被体谅。
  最后,薇薇来了。“我爸妈要离婚了……”她的眼泪滚滚而下。
  “薇薇别怕,姐姐搬走。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她安慰她。
  她侧过脸,望着病房窗外的天空,雾霾深厚。视线所及,一片灰蒙,仿佛已是无边无际。可那之上是什么?晴空。
  晴空之上呢?是宇宙。是她的视线到达不了的地方。
  

☆、友人离散

  喻初蓝回过神,看到塔塔正神思恍惚地望着她,眼睛里仿佛湖水倒影着朦胧月光,仿佛盛着大片的哀伤。
  这是他第二次对凡人产生怜悯,第一次是在他修炼灵珀力量之前,而这次灵珀完全离体,中间已经过去了几千年的时光。
  “你跑出来做什么,什么你的女人……”喻初蓝嘟囔着说。
  “你呀。”塔塔推了推喻初蓝的脑袋。“外刚内柔。像这种对你没安好心的人,你早就该摆脱掉了。还婶什么婶的!”
  “哪有这么严重,介绍相亲也不算没安好心吧?”喻初蓝挑了挑眉。
  “你婶婶找的是个男同性恋,她收了钱,所以才如此气急败坏。”
  喻初蓝脑中‘嗡’地一声,一片空白,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
  “神祇都有一种本能,可以听到凡人的心声。”他说。“骗你我就找不到我弟!”
  喻初蓝看着塔塔严肃的神情,她倒吸了一口冷气。“她想让我嫁给……做别人传宗接代的……”她开始冷笑,靠着墙兀自笑个不停。
  看着她这样地笑着,他的心里产生陌生的钝痛的感觉,于是再一次将她拥入怀中。她是他第一个拥抱的凡人,也懂得了安静有力的怀抱能安抚人的情绪,只是他暂时还没能懂得这种温暖奇异的力量究竟是什么。
  “初蓝,跟我走吧,就当散散心的旅行,好吗?留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喻初蓝抬起头,看到塔塔目光里的温柔,她有些不好意思地错开他的视线,点点头。“好吧。旅行……听起来很诱人。”
  接下来的几天,喻初蓝向单位申请年休假,又让塔塔将摩托车拿去做了一次保养。出发的前的晚上,门外有人敲门,喻初蓝打开门看到黄丽帆。自从那夜她在酒吧看到李元青的求婚后,她便再也联系不上她。
  丽帆的脸上带着拘谨的笑容。仿佛回到初见她时的初中生模样。讲台上新生做着自我介绍,教室的天花板上呼啦啦飞转的电风扇,黄丽帆报出自己的名字就瞬间涨红的脸。
  “元青回上海了。”黄丽帆微低着头,看着门前破旧的地砖说。“我想辞职去上海找他。”
  喻初蓝惊讶地看着她,随即便明白了这么多年来黄丽帆隐藏在心的秘密。“你喜欢元青,很久了吧?”
  黄丽帆像是如释重负般地点点头。“认识你一个月后,我们成了朋友,便是从那天开始的吧。我们放学一起走出校门,有一个同校的男生站在轿车前等你。同样的校服穿在他身上显得特别有气质,白净的脸庞,温暖的微笑。”黄丽帆叹了口气,笑着说:“当时很庆幸自己做了你的同桌,可以认识你,从而认识元青。我到现在也没弄清,我和你交友的目的是否多少夹杂着元青的因素……你会介意吗?”
  喻初蓝没有回答,忽地一笑。“我记得,你当时问元青可不可以顺便也送你回家。元青同意后,你高兴地上车,细声细气地和他的司机打招呼,还对元青说‘你爸爸真年轻。’”
  黄丽帆笑出声来。“我怎么知道那是他们家司机?当时尴尬地想跳车好不好?”
  笑了一阵,她们都沉默地垂下眼眸。
  “那天在酒吧,看到元青向我求婚,你伤心了吧?”喻初蓝低声问。
  “能不伤心吗?”黄丽帆释然一笑,推了推喻初蓝的脑袋。“你当我无敌铁金刚啊?我想了这么多天,才敢来问你一句,你们两个为什么没在一起呢?”
  喻初蓝的脸上掠过复杂的神情,片刻后才平静地说:“我们这么多年在你眼皮子底下过来的,有没有可能在一起,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黄丽帆淡淡苦笑。“是呀,我们见面的时候基本上都是三个人在一起。”
  “走吧,走吧。去上海,以后约会再也不是三人行,你再不成功,就别赖我了。”喻初蓝笑着说,心中涌上一阵苦涩,声音略微哽咽着说:“丽帆……我和元青再也做不了朋友了。”
  黄丽帆的眼圈憋得通红,她背过身,摆了摆手。“走了。你一个人在这里好好过吧。” 
  “丽帆。一直以来……谢谢你。”喻初蓝在她身后说。
  黄丽帆的脚步一顿,摆摆手,继续往前走。
  丽帆,以后我们之间恐怕也会越行越远了吧?昏暝的灯光下,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喻初蓝关上门,忽然之间感到世界一片清冷。她转过身对上塔塔询问与关心的目光,像是深夜停电后点燃的烛光。她的眼泪就不受控制地滚滚而下,急忙不停地深呼吸,迫使自己冷静,蹲下身将脸埋进臂弯里。会流眼泪,说明心中还是有温度的,痛苦没有凝结成坚冰留置在体内。
  “要安慰吗?”塔塔的声音响起,带着虚幻的温暖质感。
  喻初蓝抹了抹眼泪仰起脸。他正伸开手臂做出拥抱的姿势。
  “你做什么?”喻初蓝的声音还带着哽咽。“你知不知道拥抱多了会上瘾的?如果不能永远待在我身边,就不要让我依赖你。”
  塔塔收回手,见她起身开了门一瘸一拐地往外走,急忙跟了过去。“我背你吧。”说着蹲下身。
  脚不方便,嘴又馋。喻初蓝用手背擦了擦眼泪,犹豫了片刻才俯下身。“知道去哪里?”喻初蓝搂住塔塔的脖子,在他耳边问。
  “知道。去街角吃杏仁腐嘛。”塔塔边走边说。
  盛夏的夜晚,天气闷热。街角的露天冷饮店生意火热。喻初蓝要了一份杏仁腐加了两份薄荷,闷闷地坐在角落的位子上吃着。
  塔塔坐在她对面,看着她的回忆中都是黄丽帆的身影。
  “塔塔,以后,你也离开了,我只能一个人吃杏仁腐了。”喻初蓝幽幽地说。“我这个人没什么人缘,从小到大就两个朋友。唉……现在是一个也没了。”
  塔塔沉默地看着她周身所散发的紫色暗光。邪恶的凡人大多会落得众叛亲离的下场。
  “你孤身一人,没有牵挂,陪我去浪迹天涯吧。”塔塔抱着手臂,淡淡地笑着,眼眸中泛起狡黠的光亮。
  “我还有自己要养活。”喻初蓝瞪了他一眼。“最多陪你一个星期,还要回来上班呢。”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又是公路片啦。。。。。。塔塔的真实性格要暴露了。。。。。。之前一直在藏着掖着

☆、天外之天

  大峡谷的中心有一处湖泊,名曰星星湖。
  暮成立于一叶扁舟之上,湖水静谧地波纹不动。他悠然地荡到湖心,从湖面望向湖底,一片迷幻的星星点点令他心醉,他拉起袖子俯下身,拨开透明清冽的水,仿佛想捞起水底下一颗颗朦胧发亮的星子。
  峡谷里远远传来声音唤他归去。他有些疑惑地抬起头,仔细一听,便就起身,洒脱地甩了甩手,水珠滴落融入涟漪中,年轻人也已经随着舟悄然离去。
  城墙外一望无际的白泥地上,一位身着红色长裙的少女带领着身后为数上万的黑影正朝着城门赶来。队伍过处留下一行浅淡的泥土下陷的痕迹。她抬头望了一眼巍峨的城墙,唇边绽开微笑,举起手朝着城墙上方挥了挥。在少女视线的终点,一位长衣少年倚靠在城墙边,眉清目秀,束发为髻,脸上带着温暖的笑意。见少女进了城门,他转身便下了城楼。
  “影空……”少女笑意盈盈地走向他。
  “陌坏。你是最晚的一个,快走吧。”他拉起她的手,“你的兵团都驻扎在城外?”
  “是的,城主派信只召我一人进城。”陌坏说,“哥哥,你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不清楚,我到达之后还没见过城主的面,先在这里等着你了。暮成已经进了阁内,我们快去吧。”
  他带着陌坏沿着宽阔的青石主路徒步进入雁西山脉。放眼望去,山峦重叠,云深谷幽,泉水潺潺,隐约可以看到远处仿佛凌空而建的雁西阁秀美的一角。
  磨罗城的城主安排他们在雁西阁会面。那是他们年幼时生活的地方。在蜿蜒的山路上行走,陌坏拉着影空的手,轻声说道:“近来,我在海边练兵,琉璃海似乎比任何时候都澎湃汹涌,巨浪腾起,像是在对天地咆哮。我总有不祥的预感。”
  影空想了想,笑着说道:“没事的。琉璃海若是安静,那才异常呢。”
  陌坏微微一笑。“也是,我们还从未见过不起波涛的琉璃海。是我多想了。”
  “你是怕海浪声太大,扰了城主休息吧?”影空取笑道。
  陌坏便上来咯吱他,一路玩闹着上山。
  房间内淡烟漫漫,香炉暖热。暮成已经在阁内等待,一袭淡紫色长袍铺撒在地,自斟自饮,潇洒自如。
  笺注未曾入内,凭栏而立,抬眸注视着天际,天空如一层厚重的青色磨砂玻璃,淡淡的金光徘徊在天空之上,将青色晕染上一抹荧光闪闪的黄。他迈进来时与往常一样身着轻柔白衫,坐落在自己的位子上,淡淡说道:“影空和陌坏已经上山了。”
  “是我来得早了。收到你所发的城主召令时我正在中心的大峡谷内。陌坏估计从海岸赶来的,她在那里练兵。”暮成一边说着一边往笺住的杯子里倒满花酿,“我们四兄妹难得在一起。笺住,平时也是少有机会这样和你单独交谈。”
  笺住举杯对饮,淡淡一笑,说道:“怎么,哥哥在大峡谷内是又要派兵去征战?”
  暮成目光微微凝滞,城主并没有将邪蛊兵团的事告诉笺住。他有些不自然地答道:“对……邪蛊兵团又被派出去了……”
  “是吗?”笺注的目光似笑非笑,又仿佛带着一丝讥讽。“我倒是很久没见过邪蛊兵团的威仪了。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了?”
  暮成讪讪一笑,这时刚好有侍从进来端上新的花酿与珍果。暮成乘机止住话题,扫了一眼一旁穿着白色衣裙、披散着长发的侍从,城主的贴身奴仆类兔,就笑问道:“类兔,你倒是来了。我问你,城主现在在哪里?是否在阁内?”
  类兔稍稍低头答道:“城主马上就到,请稍等片刻。”说完便端着空酒壶退出房间。
  “你说类兔到底是男是女,我至今猜不准。”暮成为了缓和与笺住单独一起时那冷得入骨的氛围,故作轻松地调侃着。“长得清俊模样,做起事来倒是带着男子的洒脱姿态。”
  “他是公的。”笺住冷淡地说。
  “公的?”暮成坐在那里,表情略显尴尬。
  “他是兽类,不能以男女来区分。”
  “哦……”暮成眨了眨眼,端起杯子嘬了一小口,像是回想起什么,抿了抿嘴说道:“时间久了,他一直以人形出现。我也是记性差得很呐。当初好像是城主亲自点化他成人的吧?”
  “哥哥最得城主器重,常年征战在外,哪里能记下这些琐碎小事,倒是我现在无事可做,打理城中杂事,所以知道的比你略多些。”
  暮成一时尴尬无言,当年笺住不知犯了什么事而严重到被城主废了魔力,而他所拥有的兵团一夜间仿佛蒸发了似的,只剩下一个小兵。一直以来他都不敢开口询问,怕揭他心里的伤疤。想到这件事的同时倒让他联想起另外一件久远的事。“对了……类兔刚来时带着的那些幼兽现在怎么样了?”
  “十个胚胎都发育完毕,最小的孩子也出生快满一百个花期了。”笺住垂下眼眸饮着花酿。
  暮成默默点头,“当初俘获类兔的是影空还是陌坏我也记不清了,太久远了。不过想来也算是奇事一件,城主原本最厌恶种子了,那些小兽也真是交了好运。”
  “出生后都经过处理,不能繁殖。这样活着也不知是福是祸。”笺住的声音透着一股冰冷的味道。
  “总比死了好。”暮成摊了摊手。
  “难得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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