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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清-第1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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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台下司卫们纷纷跪倒,那一声“死国”,让他们浑身的血液也燃烧起来。

为何而死?这事很重要,对他们这些已经熟悉天主道的人来说,即便有了天刑社,战死就等于殉道,可还是觉得道太高,天太广,渺小一己置身其中,迷茫而彷徨。有一个国,将这天道拘住,就如顶天高塔,虽然离天还远,但在塔顶触天,脚下总是踏实的。

吴崖最先迈步出来,他喘着粗气,也跪倒在高台下。

“四哥儿,让我们能死国吧……”

张汉皖跟了出来,接着是龙高山,范晋和贾昊对视一眼,再看看几乎已经全部跪倒的司卫,低叹一声,也跟着站到台下,一同跪倒,虽然心中想法不同,却都觉得,不能向李肆隐瞒本心。

最后是严三娘,她心中正翻腾不定,大半都是恼怒,早知道就不该跟着这帮混蛋站在一起了,他们就真不体谅一下李肆?他可是在为你们着想!现在火候不足,他是给了你们国,可到时候你们要死多少?他可真舍不得,我严三娘辛辛苦苦在训练场上把你们拉扯成合格的兵,我也舍不得!

恼怒之外,还有一丝释然,小贼,你答应我的造反呢?现在是不是该完完本本给我了?

她盈盈跪下,丹凤眼里也流转着莹莹泪光:“阿肆,你的国呢?把它从天上拉下来吧,我们……再难等得了。”

李肆环视众人,只觉心潮澎湃,他明白了,明白自己犯了一个错误。

整个造反的过程,商人,他以利诱,草民,他只求安稳,而士兵,他对他们的索求却太多,不光是性命,还要他们将自己的性命,寄托在一个远超他们应该承担的目标上。他让他们学会思考,却给了一个大多数人难以靠思考把握的东西。

天刑社,在天,圣武会,在过往,这都需要一个“器”来承载,这个器就是国,否则都难以立稳。

国这样一个容器,不仅能装下这些学会思考自己生命价值的人的心,还能装下更多只求富贵荣华的赌徒,可这样不好么?敢于选择他的人,他难道还不敢接受?

只是……准备真的充分了?时机真的成熟了?

李肆忽然呵呵笑了,只要不做,准备永远不会充分,时机永远不会成熟。

数千人跪倒在地,李肆心说,自己终究不是一切都掌控在手的神明,眼前这一幕,根本就是被自己所掀动的历史大潮推上了身,而他,不可违逆这样的潮流。

念头转动,李肆浑身也热得发烫,他何尝不想有一个国!他比任何人都想得久,想得深!

李肆抬头,看了看天,然后一把扯住高台上那面写满阵亡者名字的红旗。

“你们想要的就是这个!?”

在众人耳里,他的呼喊像是从天而降的宣谕。

“你们要国,我李肆——给你们国!”

手臂一扬,猩红大旗裹在了身上,李肆呛啷拔出腰间的佩剑,斜指上天。

“现在,站在这台上的,是你们的君王——!”

这一声高呼,激得一侧的段宏时一身汗都湿透了,如释重负地微微笑着,他说了两个字,接着这两个字就被放大了千万倍,将青浦上空彻底遮蔽。

“万岁!”

“万岁!”

“万岁!”

司卫们群起高呼,贺铭的耳朵都被激荡的空气拍得有了感应,他诧异地看住跪在地上的盘石玉,比划说这是干什么,盘石玉却是一把将他也扯到地上。

抬头看去,正见到红旗在李肆身上飘飞,贺铭呆住,只觉此刻的李肆,就像是上天降下的神明,那般凛然,那般神圣。

他深深伏下身,心说果然就是这样的人,才值得盘大姑日夜思念,才值得自己崇拜,跟着他,肯定能抱得自己的血海深仇。

司卫们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人群中,郑永笑两声笑两声,同时还在高呼。蔡飞是一直在揉眼睛,他却还不相信,自己的心愿成了真。严三娘看住李肆那身披红袍,挥舞长剑的身姿,已经是看痴了,只觉自己即便现在就死,一生也再无憾。

广场一侧,人群中的盘金铃使劲擦着眼泪,嘴里低低念着:“这只是开始”,旁边的安九秀使劲摇着关蒄,她虽然一直有心理准备,但李肆终于竖起反旗,还是难以相信是真的。关蒄则是被摇得发晕,就碎碎嘀咕着:“四哥哥被他们抢走了……”

不仅跪在广场中的司卫们在高呼,周边阻隔人群的巡丁们也都欢呼起来,而数万人潮也跟着呼喊,尽管很多人只是凑热闹,并不知道这一声万岁意味着什么。甚至远在西关和城墙上的人都兴奋的叫着跳着,也同样都不知道,历史翻开了新的一页,完全空白的一页。

汤右曾的马车千辛万苦地到了地头,门刚刚打开,汤右曾正要下车,这如雷如潮一般的万岁呼喊就冲击而来,震他两膝发软,扑通一声摔了个五体投地。

第二百六十三章 红袍加身,心眼犹晕

“升我为广东粮道?嘿嘿……好大的官呢。”

万岁呼喊还一浪浪拍打着广州以西的天空,指挥巡丁负责外围警戒的苏文采翻了翻一大叠文书,从中找到了自己的官诰。整个过程里,这个跟着刘兴纯一同应付清廷官场,被广东官员视为李肆身边红人的昔日小书吏,神态极为怪异,一边止不住地笑,一边也止不住地打抖。

“可现在……”

苏文采眼神发飘地指了指广场。

“苏某不指望尚书,怎么也会有个侍郎之职吧。”

汤右曾望天嗤笑,保持着优雅的不屑神态。

“地不过半省,人心不占片爪,更无正朔之承,尔等悖狂之徒,千百年来,覆灭不知芸芸诸几,朝廷怕是连一个‘伪’字都懒得奉上!”

他咬牙切齿,还在作最后的努力。

“你苏文采也是读圣贤书之人,该知天地君亲,该知纲常忠义,若是悬崖勒马,助朝廷灭此狂贼,朝廷必不负你!”

苏文采深呼吸,这事的确太突然,他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所以他发抖不止。但他和刘兴纯一样,都跟李肆段宏时翼鸣老道细细悟过天主道,虽然还没有立起清晰的东西,破掉之前笃信的那一套却是足够。

“我确实读过圣贤书,也确实奉天忠君,但我苏文采奉的是华夏之天,未闻有剃发秃瓢挂鼠尾所顶之天!忠的是华夏之君,汉唐宋明,刘李赵朱,未闻我华夏有姓爱新觉罗此等蛮名之君!”

苏文采的话像是热气腾腾的鲜血,清儒施展浑身解数想要洗干净的鲜血,哗啦泼在汤右曾脸上,那一刻,汤右曾心中也像是破开了大口子。朝廷的天,在这青浦上空已经化为齑粉,他所能借的朝廷威严也烟消云散,竟然一时没了心气以诸如“夷狄入华夏者华夏”、“君颜为国颜”等话来驳斥苏文采,因为在他内心深处,都还有这样一摊血迹没洗干净。

一番话泼洒出去,苏文采只觉从嘴巴一路舒坦到脚尖,人也不抖了,话也更有力了。

“至于什么地啊人啊正朔啊,我怎么记得,你们的朝廷,最初不过十三副甲起兵,你们那太祖,哦,努尔哈赤,还是李成梁之家奴呢?论地方论人论什么正朔,我苏文采将处的朝廷,可是千百倍于你那朝廷,哈哈……”

苏文采越说越得意,目光也越发莹亮,似乎已经见到华夏处处皆红旗的盛景,心中还道,开国啊,自己何其有幸,居然置身开国之时!

汤右曾憎恨地看向苏文采,他不再细想那些诛心之语,在他看来,说出这些话的人,就已经是邪魔了,敢置疑朝廷法统的人,那统统都是邪魔,言语再不能互通的邪魔。

“本宪言尽于此,待朝廷大军将尔等压为齑粉之时,莫要怪本宪不给尔等机会。现在……本宪就在这里,尔等尽自动手!”

他光棍地负手挺胸,要当俘虏,身后的几个亲兵惶急不已,周围不仅有大片巡丁,还有穿着黑制服的青田司卫,跑是跑不掉了。

“动手?动什么手?”

苏文采莫名其妙地看着汤右曾,愣了好一阵才清醒过来。

“哦,抓你啊?抓你干什么?从哪来回哪去吧,之后再在广州城里见也不迟。”

苏文采说的是真心话,早前不仅抓了广西提督张朝午和湖广提标中营参将谢定北,还在清兵营寨里抓了不少文官,李肆就发过牢骚,说这些当官的抓来屁用没有,直接放了太扯淡,杀了也没什么好处,武官还能养着给禁卫署当压榨情报的海绵,文官根本就是白费粮食。

现在李肆虽然举了旗,却还没下令,苏文采觉得汤右曾这人风骨还不错,料想李肆也不会为难他,自作主张要放他走。

这可不行!

汤右曾咬牙,怎么能不抓自己呢?李肆现在已经举旗,近在咫尺的广州城,那就是李肆的囊中之物,他很爱惜自己的名声,也心系自己亲族,拔腿逃出广东的事情干不出来。可就这么回到广州城,到时候与城共亡,他又不甘心。

所以最好的选择就是,让李肆拿住自己。瞧在之前有一面之缘,还跟段宏时来往甚密的分上,李肆多半不会为难自己,自己也得了身陷反贼,宁死不屈的名声,亲族也能保住。

现在苏文采要放他走,他可绝对不干。

苏文采像挥苍蝇似的,不耐烦地赶着人,汤右曾咬牙,好,你不抓我,我就抓你!看你抓不抓我!

“来呀!将反贼尽数拿下!”

他指向苏文采,还有周围一大圈人,身后的几个亲兵你看我,我看你,哭丧着脸朝前迈步。

“拿下!”

苏文采哭笑不得,无奈地下了令,早就摩拳擦掌的禁卫署黑衣卫一拥而上,将汤右曾等人五花大绑。周围上百巡丁居然也跟上来帮手,他们可不是朝廷的兵,以前大多都是广州城的游手地痞,吃这碗饭还拜李肆所赐,更受惯了苏文采这个代理南海知县的指挥。眼见青浦变了天,虽然都觉紧张,却完全没一丝要为朝廷效命的自觉,拿谁的银子就替谁办事,再说了……

“开国呢,咱们是不是也能寻着机会,一飞冲天?”

巡丁们相互对视的眼里,还传递着这样的兴奋期待。

“让那李肆赶紧俯首认罪!本宪还能替他求个宽大!”

汤右曾被绑起来的时候还使劲喊着,生怕周遭众人不知道他是被强拿下的。

“真是啰唆!”

一个黑衣卫恼他破坏现场气氛,一枪托砸在汤右曾后颈上,顿时让他两眼翻白,径直晕了过去。

当广场的喧嚣结束,李肆回到青浦大楼的时候,心和眼还在发晕,再看众人,也都是一般模样,像是喝得烂醉一般,这时他终于醒过来一丝心神。

“这是兵变,不折不扣的兵变!”

集合司卫要员,李肆努力把自己的脸肉捏出冷厉模样,朝他们沉声叱喝着。虽然他是有选择的,可终究是被自己的军队逼到了这个选择前,就如赵匡胤黄袍加身一般,他居然被逼得红袍加身,还真不知道后人会怎么写这段历史。

如部下们所愿,他举旗了,他不能不举,他的军队被他喂得饱饱的,不仅是待遇,还有精神。虽然天刑社和圣武会的思想还没融在一起,但都不再是古代那种吃谁饭就为谁卖命的旧军人,而是隐约有了近代民族精神,渴望为一个属于自己的国而战,为自己的国而死,这样的军心,他不能再压下去,否则过了这个关口,就再难凝练起来。

但是这样的行为,他却绝不原谅,否则以后部下们有样学样,手会越伸越长,必须要告诉这支军队,再没有第二次!

范晋、贾昊和吴崖等人也努力压住自己的笑容,他们都明白,处罚是绝不可少的,可是怎么算都觉值得。

黄昏,青浦军营里,噼啪的鞭子入肉声连绵不绝。

“爽快!”

“哇哈哈……值了!”

郑永、蔡飞最先遭刑,每人四十军鞭,撸去职务,从小兵作起。两人一边挨着鞭子,一边快意地呼喊着,其他人则是如视英雄般地看着这两个“罪魁祸首”,等两人挨完了,就轮到他们。包括范晋等人,其他人都要挨二十鞭子,官长被抽完了,就去抽下属,一层层抽下去。就连严三娘也不能免罚,李肆剥了她的教导总监职务,还将她“禁足在家”。

职务压根不在意,反正“司卫”这个身份,马上就要成为历史。而鞭子虽然抽得很痛,对经历过残酷训练的司卫男儿来说,也算不上什么大事,甚至当作一种荣耀,是这一天的纪念。

“才二十鞭呢?怎么不抽了?”

郑永诧异地问,抽到一半,行刑的贾昊就停下了。

“总司说,暂且记下一半,以后每升回一级,就补上一鞭子。”

贾昊摇头说着,他下手可是实实在在的,郑永的背上已经血痕淋漓。

“那不是说,咱们要升上二十级,才能处完刑!?”

蔡飞好奇地问着,抽他的吴崖恼怒地加重了一鞭子,有意照顾你,你还不领情!蔡飞惨叫一声,顿时嘴歪眼斜,再不敢多话。

“没错,如果到死的时候都还没升够这二十级,就鞭你们的尸!”

范晋咬牙叱喝着,心想鞭尸当然不行,但是鞭棺材总行。

“咱们才只得十级能升啊?”

张汉皖不干了,这处罚可就是荣耀,怎么能落人于后呢?

“那就不数了!每升一级就抽一鞭子,提醒你们,这国是咱们讨来的!可咱们也犯下了大罪!”

范晋高声咆哮,他虽然也沉浸在举旗的喜悦里,可还在自责没有细察到军心,同时恼怒这帮无法无天的家伙。

青浦,青田公司总部,数十人群聚一堂,都是面色凝重。

段宏时悠悠长叹:“事已至此,就朝前看吧。”

坐在上首的李肆也跟着长叹一声,点了点头。

接着一大帮人轰声又笑了起来,朝前看,看的是什么?那自然就是他们的国。

“白兄,真是抱歉啊,本来是找你来谈携手南洋之事,可现在……”

李肆看向席间的白燕子,想说最近可能没太多时间。

白燕子却误会了,现在李肆举旗,和他就没办法“并肩携手”,他深吸一口气,离席向李肆跪下。

“白延鼎率旗下战船百艘,精兵万人,投效李天王!愿为天王前驱,将南洋辟作天王的后院!”

说这话的时候,白燕子也在暗自脸红,自己确实有百船万人,但要说什么“战船”和“精兵”,那就很是扯淡了。

可这时候他必须撑起这脸皮,他看出来了,李肆虽然有水师,却还很弱小,如果自己这时候表态投效,吹足本钱,就能在李肆的南洋盘子里分到绝大份额,得了李肆的犀利枪炮,说不定还能成明时的郑家。

李肆有些意外,自己这一举旗,果然掀动了不少人的心思呢,这白燕子把姿态放得这么低,就是再明显不过的例证。不过这样也好,他的海军还只有个底子,借助白燕子这样的海盗谋划南洋,也是必经之途。

“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白某僭越,想向天王讨个官职,在新朝上站个位置。就不知道,天王之国,以何为号呢?”

接着白燕子问出了这么一句,让李肆的笑容凝住,其他人傻住。

该死……这可是桩再要紧不过的事,一整天心眼发晕,都没细想这个问题。

第二百六十四章 大英王朝与印吉利

敷衍过白燕子,李肆召集要员,要彻夜解决这个问题,国是有了,国号呢?

青浦大楼外,灯火通明,车马穿梭不定,旗已经举了起来,兵就得开动,这事可容不得含糊,李肆已经跟范晋等人议出章程,由范晋督促着连夜动手。

而大楼最高一层,李肆开始快乐地头痛起来。

原本事情没什么麻烦,至少在段宏时、刘兴纯、苏文采乃至也参加了会议的徐灵胎、薛雪等读书人看来,这根本就不是难题,张口就来的事。

“英!?”

虽然有所预料,但听到这个字,李肆还是觉得微微发晕,真要叫这个?

“我华夏正朔,立国之号无非两途,要么发迹之地,要么前朝封爵,两者又经常是二而一之事。”

段宏时开始讲课了。

“上古唐尧,以所居之陶唐为号,禹受封夏伯,而后有夏,契助禹治水,受封于商,再以商代夏,古公迁姬姓于周原,乃有周。”

“而后之事,诸位都耳熟能详,秦末争霸,刘邦得汉中,号汉王,而后有汉。魏晋隋唐都为封爵之号,只是杨坚之父杨忠受封‘随国公’,为去‘随’的‘走之’一义,改随为隋。赵匡胤立宋,也取自他宋州节度使的封爵。”

说到这,段宏时叹气。

“到前明,这明一号,却混杂了偏途之义,本来自白莲教,可也托了太祖出身光明教之义,还算是贴切,至于这元和清嘛……”

他撇嘴摇头。

“一个从易经那一句‘大哉乾元’上取号,一个在五行上琢磨,要以水熄火,以清覆明,两个国号都是无根之源。蛮夷就是蛮夷,从国号上就能看出,他们都非正朔!”

不但之前的大元,现在这清廷也都非正朔!这话掷地有声,安金枝、顾希夷和刘兴兆这些原本还在打哆嗦的人,心中也稍稍安定下来。

老头这短短一课,说得李肆额头冒汗,竟然是越听越脱不了那个字?

老头下了断言:“吾等之国,以英德为根基,英德为唐宋时的英州,此号正佳!”

苏文采连连点头:“英者,华也,跻然而出,众目所向,是绝佳之字!

一直跟在老头身边研究天主道的薛雪很兴奋:“这英字用在国号上,绝古烁今!居然如此之巧,真是天意!”

这三人在泛酸,李肆心头也在冒酸。

英!?

以后他就叫英王,英皇!?他这国就叫大英王朝?大英帝国?而他的军队,也变成了“英军”?

就他自己而言,这会造成严重的代入偏差……

某年某月某日,“英军”攻陷北京,俘清酋康熙,光复我华夏大地?

某年某月某日,“我大英”受西陆诸国来贺,有如下诸国使节:英吉利?

某年某月某日,“英皇”登基,“英王”发来贺电?

李肆不得不指出问题所在:“有称为英吉利、英嘎礼之西洋国,已经用了这英字。”

话刚出口,他就意识到不对。

果然,不仅是段宏时、苏文采和薛雪,其他人,甚至安金枝,脸上都露出了不以为然的神色。

“夷狄之国,该如何以我华夏之语称呼,还不是由我华夏人自定?以后那英吉利,就改叫印吉利好了!”

段宏时气呼呼说着,同时也不太明白,为何李肆之前悍然将“天主教”这名字从洋夷头上抢过来,现在这国号却犯了怵?英,多好的名号啊,谢天谢地,前人居然都没用过!

“那个……再想想吧,看看有没有更好的。”

李肆心说,老师你真狠!这一改,我代入越来越混乱了,印吉利?到时候我们要跟约翰牛开战,那不是成了英军对印军了?原本的阿三又怎么办?

他也是心中哀叹,这个英字,真的很好,又符合华夏王朝的起名规则,意义也很贴切,可恨那帮媚外读书人!将罗马公教翻译为天主教也就罢了,老外的国名,什么英吉利、法兰西、德意志、美利坚、意大利,那是什么字美用什么!特别是这个英国,身为“后知”三百年的他,“英国”这个名字印下的痕迹太深了,深到他根本就抹不掉。

“比如……用汉如何?”

他心虚地选了个大路货,然后又遭了段宏时的白眼。

“八百年前,广东也有个汉,那个汉可没什么好名声。更关键的是,你姓李……”

段宏时这话是说,你要继汉,就得有所谓的法统,至少得姓刘,好能攀到汉高祖去。

“夏呢?”

这个李肆自己就否定了,自己姓李,这夏径直攀到西夏去了,这不就等于重举李自成李闯王的旗号么?

“那么华呢?”

这个总该和谐了吧,可众人都是摇头,先不说毫无关联,不符合正统,而且光有华不行,比如英华、中华、华夏,没有另一字撑着,那就是华而不实……

“唐!”

又姓李,又是华夏鼎盛之国,该合适了吧,可不仅众人不满意,李肆也不甘心,后人用得太多了,毫无新意,自己还得去攀那个老傻叉李渊为祖宗……

“两个字也行!中华、华夏,甚至四个字,华夏天国什么的……”

李肆咬牙,这事他要乾纲独断!中华帝国、华夏帝国,老套路,耳熟嘛。

“哦……这样啊,那恐怕是得跟全天下的读书人为敌了。”

段宏时也咬了牙,这“读书人”自然也包括他自己。

李肆泄气,没错,一字为尊,两个字都觉得不是正统了,更别提四个字。虽然有些事情上,他还真是要跟全天下的读书人为敌,但他还没脑抽到要将国号也添进来,增加更多的敌人,更大的抵触。

华夏传统的力量,在这一个名字上就显露无遗,李肆造反的本意,不仅是要推翻满清,还要继往开来,传承华夏。国号可是传统里最核心的几桩事之一,他不可能在这上面截然断了传统。面对众人不解他拒绝“英”字的质问目光,李肆很是沮丧。

“英德英德,除了英还有德嘛,咱们讲这天道,道德又是一体,我看叫德也不错!”

翼鸣老道神来一笔,大家一愣,轰然说好,我大德……也不错!

李肆噗噗咳了两声,感觉自己正在吐血的边缘,赶紧摇手,从英到德,这转换未免太快。

“干脆叫道!咱们是奉行天道,就以国号明示天下!”

徐灵胎也跟着翼鸣老道乱来了,然后惹来苏文采薛雪等人对他龇牙咧嘴,都说他神叨得快入了魔。

他这一发挥,大家都开始了脑力激荡,不出李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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