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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清-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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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一发挥,大家都开始了脑力激荡,不出李肆所料,什么意、法、美,都来了一遍,还有提议说直白叫“天”的,更是让李肆打了个哆嗦。

“不行就直接叫‘李’吧……”

“叫‘肆’也行。”

关凤生田大由也凑起了热闹,他们可搞不来那么多花哨,直接在李肆本人身上作起了文章。

可这是读书人的阵地,就连徐灵胎都参与到了围攻他们的队伍里。咱们是要立华夏正朔的,怎么能跟周边那些藩国一样,以姓为号呢?要知道上古三代的尧舜禹,那可都是同姓异号的,这可是关乎法统的根基!

“为什么不用英字!?”

转了一大圈,什么字都扯了出来,可李肆还是摇头,众人沉默了,都静静地看住李肆,都投来同样一道眼神,这个字,多好啊!

面对众人那热切而哀怨的目光,李肆心说,得,白天被军队逼宫,现在又被你们这帮管事的家伙逼宫,自己这即将登台的君王,可是满腹苦水无处诉……

“旗号之外,这旗要举多高,大家有什么看法?”

李肆只好王顾左右而言他。

幸好这个问题也很关键,暂时引开了大家的注意力。

李肆说得扭捏,这话翻译过来,就是“我到底是该称王还是称帝?”

他并不是扭捏,实际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但是在国号一事上遭了郁闷,连带那个答案,也觉得有些忐忑,想要重新确认一下。

“无帝何以成国?”

段宏时反问,李肆正要松口气,这老头却是一句话掰成两段,并没说完。

“可眼下就称帝,该是沐猴而冠……”

沉默片刻,李肆不得不承认,就算占了广州城,自己也不过拥广东半省之地,这样就登基为帝,自己都觉得有点儿戏。再说了,举旗是一桩,称帝是另一桩,都是重大的政治举措,两件一起丢了出来,太浪费了。

可这不前后矛盾了么?如果不称帝,哪里来的国?甚至都不必讨论国号。

“先立国,只称王,虚君位以待势成时变,仿始皇帝之前的三代旧制,两全其美。”

段宏时这话,听得李肆都连连点头,学习了,读书人这弯弯绕的肚肠,真是什么都能说得浑圆。

这个策略定下来,檄文该怎么写,引发了又一波热议,以至于众人都暂时将国号的事情丢在了一边。

“当然是驱逐鞑虏,恢复中华!”

刘兴兆加入到议论中,随口就将朱元璋讨蒙元檄的口号搬了出来,苏文采、顾希夷等人点头。

“不对,是奉天行道,征诛不平!”

刘兴纯跟自己哥哥的意见不同,这个口号,翼鸣老道和徐灵胎薛雪等人点头。

“这有什么区别?”

关凤生田大由等人越来越觉得读书人多事。

“当然有区别!”

两边人异口同声。

第二百六十五章 一字倾国

李肆和段宏时对视一眼,这时候有了默契,确实不同,这涉及到他们这个国,是以什么为至高目标。

前者是把这国的目标定为推翻满清,可对李肆来说,这只是阶段性的目标。后者才将这个国的终极目标含了进去,那就是振兴华夏。

但实际操作的步骤,是要先凝出推转未来华夏的引擎,这是一个由外而内,再由内而外的过程。用上那个终极目标,看似有些玄虚的口号,反而更务实一些。

李肆跟段宏时等人浸心天主道的人深谈过,都有一个共识,那就是打天下和治天下孰难孰先的问题。

常人总觉得先是打天下,然后才是治天下,这是两个割裂的进程。可将历史以一个“真”字细看下去,就能看出许多端倪,打天下的过程,同时也将治天下的格局铺陈出来。远非常人所认为的,打完之后,天下就是一张白纸,任由创业者随意勾画。

这个道理看似复杂,解析华夏王朝开国的一件惯有之事就能有所体会,那就是大杀功臣。为何要杀功臣?不仅仅是为铺平后代接国之途,更是为了清除打天下的过程里,所涂抹上去的色彩,否则开国之君,总是没办法将打下来的天下,如白纸一般作画。

当然了,即便大杀功臣,开国皇帝们也都没意识到,杀光了功臣,这天下也非一张白纸。所以朱元璋还要不停地杀官,乃至剥皮揎草,就为了他的理想国。

一个反例是宋,宋的天下,历来被人认为是得国不正,可就是因为这不正,促使宋太祖靠怀柔之策解兵权,与士大夫分治天下,得天下之柔,同时也砥定了治天下之稳。即便后人怎么认为宋弱,终宋一代,物质和文化之盛,公论为华夏历史顶点。

再一个鲜明例子是蒙元,所谓“马上打天下,也马上治天下”,那是因为它确实是在马上,也就是靠武力,硬生生夺了华夏。它治天下自然也就以这武力勾画。在崖山灭了南宋的同时,江南还在跑马毁田,这时候已经注定了蒙元无百年气运的结局,如此大势绝非几个英明皇帝和大臣能扭转。

最后一例就是满清,满清与华夏官儒苛法相勾结而得天下,是窃占,这个过程就注定了它色厉内疾,无比心虚。也注定了它是武力外加华夏文明中犬儒苛法融为一体的存在,它是寄生人体的病毒,和蒙元那只吞人下肚的野狼不同,再受益于全球大势,所以它能有二百多年的寿命,它的长命不是靠几个皇帝造就的,而是它“打天下”的过程决定的。

李肆反清,跟朱元璋反元,情形大不相同,为了真正的目标,李肆必须将打天下和治天下同步进行,甚至治天下要先行。

所以,将“驱逐鞑虏,恢复中华”当作建国根本,掀起反清浪潮,一心直奔北京,看似痛快,实则遗祸无穷,这是舍本逐末。

再说了,李肆也掀不起反清浪潮,这不是乾嘉年间,这个时代的知识分子跟满人打得正火热,满清就是他们的正朔。前明的法家之策被细细梳理完善,编织成严密而有序的大网,紧紧缠住草民的肉体,而理学伦常进一步浸透,从心理上侵蚀控制,那根辫子,就是脑后插管的标志。

就史实来看,康熙后期、雍正乃至乾隆的大半时期,反清的浪潮基本已经断绝,绝大多数“起义”,性质跟历代华夏王朝都有的造反没什么区别,并未带有民族色彩。

由这个认识能推断出,“驱逐鞑虏,恢复中华”的口号,对这时候的普罗大众而言,其实跟“奉天行道,征诛不平”一般无二,都是一样玄虚。华夏民族的脊骨已经被打断,正在沉睡,这面旗帜唤不醒他们,因为在他们心里,满清这鞑虏就是中华,而反满清的,才是鞑虏。

唤不醒大众,却有可能扰乱自己的步伐,特别是扰乱自己的军队,自己的核心人才,扭偏正朝全新方向上下凝聚的人心。

李肆这个国,敌人有两个,一个是外在之满清,一个是犬儒加苛法凝结而成的内在人心,攘外必先安内,这檄文与其说是给满清看的,不如说是给自己人看的,要让他们明白,这国真正追求的是什么。

提“驱逐鞑虏”这个口号的时机还远不成熟,所以李肆决定,立国檄文选用“奉天行道,征诛不平”一类的口号,不提我们的国要有多大,要消灭谁,而只是说我们的国将是怎样的国。

以此为基调写檄文,自然就很是空洞,并且显出割据自立的意图,可现在这檄文,也并非最后一道檄文,不必太上心。

立国称王,檄文定调,然后,国号的麻烦又丢了回来。

众人的灼热目光齐聚李肆身上,李肆只觉脑子咕嘟咕嘟开了锅,正扭结间,热气窜到了心口,将心绪引到了更为遥远的前景里。

他觉得自己没有那么大能,可以在有生之年就一口气完成推翻满清,振兴华夏,乃至制霸全球这一连串伟业。但带着华夏冲出亚洲,加入到全球殖民分肥的游戏里,这个目标总还能实现,而在这个过程里,跟正攀登日不落帝国高峰的英国佬竞争,是绝难避免的事。

华夏大势因自己而改变了,世界大势会因自己而变吗?

这个英字,怕就是上天给他提前列出的一桩课题吧,看未来到底是哪个英,能在这游戏里胜出。

从中国人喜欢拆字见义的习惯来看,这个“英”字,拆起来也蕴含深长。草下一央,央本义是初生,可解为草木初生,生机勃勃,正适合国之初创。到得壮大,央解为中央,可象征强盛国势。再到民智广开的新时代,草解为民,央解为君,民为贵,君为轻,恐怕后人还要说他李肆圣心高远,早早就安排好了百年国势,哈哈……

只是这代入感的偏差,还有跟英国佬混淆的麻烦,实在是太大了,该怎么解决呢?

“我这是英朝,并非英国。”

代入感强化了一点。

“英吉利在书面上改成荧吉利!”

稍许安慰了一些。

“大英什么的,就在正式文书里用。自号英华天王,以英华二字为国名俗称,这样就能简称国人为华人,军队为华军。”

不错,心理建设开始见效,隐隐开始能接受这设定。

再定神一想,“我大英天朝……”

嗯,居然还有点带感了。

见李肆神色还变幻不定,众人心中都道,莫非四哥儿上辈子跟这“英”字有仇?却不知李肆前世的确跟“英”字有仇,大学里英语连挂四年,仇深似海……

段宏时恼了:“未闻有攀附前朝而成正朔之国!既是新立之号,自然耳生,难道真要弄那张楚南平之流的二字号?”

李肆苦笑摇手,华夏、中国、中华,这都是文化意义的称谓,弄来当国号,那可比满清都走得远。

英,那就英吧,就看我大英天朝出马,日后的大英帝国,却是换了东家……

段宏时后面的话很有道理,夏商周秦汉唐宋明,包括魏晋在内,华夏历史上,还真没一个是攀附前朝正统的名号立国,然后也被后人视为正朔,成就一番盛名,所以不能取与前朝相同的号。但是要新起一个,大家都没听过,就觉得陌生而无力。只有当这国崛起,势入人心之后,才会觉得耳顺耐听,将之奉为正朔。

“好!我们这国号就为英,为示华夏正朔,俗称英华,我就自号……英华天王,建天王府,号令军政!”

众人欣然下拜,李肆端坐受礼,收摄心神,沉声宣布,这一字,可真是重得倾国。

政务这一面,包括跟青田公司的权力交割,天王府官职设置,政务运作流程,李肆就全交给段宏时等人打理,他得将所有精力都放在军事上,而最紧要的一个目标,自然就是拿下广州。

“当年广州可是守了十月之久,咱们这点人够用么?”

苏文采很是担心,他还在盘算是不是将巡丁们鼓动起来,跟着李肆作战。

“拿下广州容易,要稳住广州就难了。”

透过玻璃窗看去,远处的广州城卧在深夜中,灯疏光孤,静寂异常,白日青浦十多万人的喧闹,似乎如过眼云烟,早已消散。

“广州城,已经乱了。”

李肆低声说着,他没看到也没听到,但是能感觉到。

广州城西,广州将军衙门,惨叫连连,血水四溅,军标后营游击何孟风惊得呆立当场,直到几柄腰刀朝自己这边挥过来,他才魂魄归位。

“王参戎!你这是作什么!?”

何孟风跟着军标一帮游击千把,应召来到将军衙门集合,还以为是要商议广州城防的事。李肆举旗,万岁的呼喊声,几乎传遍了全城。

接下来的事情,就跟当年三藩起兵一样,广东巡抚汤右曾孤身闯敌营,再没了消息,也不知生死。李肆的兵也开始在西关外挖壕沟,架火炮,看样子是要连夜攻城。

不仅他们军标人心惶惶,抚标和调到广州城里的东莞镇标也都六神无主。李肆的兵,枪炮之猛,闻者已是心惊,何孟风这样的亲历者更是胆寒。此外,这广州城原本对李肆的人还是不设防的,他还领着南海知县的官职,明里暗里不知道在城里布下了多少内应眼线。

何孟风跟同僚间都有共识,李肆要拿广州,易如反掌,相比之下,他要怎么稳定广州,反而麻烦得多。

至于他们这些官兵要怎么自处,他们只能无奈地侯着上官军令。他们不是兵,亲族多不在本地。等打起来了,这些本地兵丁兵器一丢就当了老百姓,他们却跑不掉,朝廷的铡刀在等着他们呢。

可一帮官佐进了将军衙门,被带到偏处,军标中营参将王华刚刚露面,就挥手丢下一个字:“杀!”

不仅王华的亲兵涌了上来,还有大批旗兵现身。何孟风这时候才骤然惊觉,被召过来的这帮官佐都是在年初青浦一战的亲历者,在后来的广州城乱里相互串联,怂恿乱民围攻光孝寺,部下又一直被李肆的抚恤银子吊着,跟青田公司走得很紧。

“别怪我!我也是被逼的!”

王华两眼凶光泪花一起冒着,在他背后,一个身影挟着冰霜般的寒气现身。

“马领催!?”

何孟风惊住,来人正是广州将军管源忠的亲信马鹞子。

“赶紧处置干净,然后到西门弹压乱民。”

马鹞子冷声说着,眼下是生死关头,这些军标官佐不可信任,必须以雷霆霹雳手段解决掉,否则广州危矣,他们这数万旗人危矣。为此管源忠下了严令,但凡谁不可信,径直动手!

上百兵丁围杀三四十被缴了武器的军标官佐,怒骂哀嚎声,利刃入肉断骨声响成一片。

眼见没了活路,何孟风心中咆哮,早知道老子就先反了!

轰……

炮声就在将军衙门附近响起,惊得马鹞子僵在当场,王华更是吓得抱着脑袋扑在地上,李肆入城了!?

“不对!是咱们营里的劈山炮响!”

王华听了出来,接着喧嚣的喊杀声响起。

“坏了……处置兵丁的人失手了。”

马鹞子恨恨地说着,官要处置,兵也要处置,他们旗兵可一直在盯着军标,哪些汛棚不可信,哪些刺头是祸患,都心里有数。城门有广州城守营和东莞镇标守着,他们旗兵就去清理广州的内患。

可没想到,那些绿营兵居然杀败了旗兵,还聚起来冲杀将军衙门了?

“快走!”

何孟风大喜,带着侥幸没死的军标官佐撞出了一条血路,跟自己手下的兵会合一处。

“咱们……”

同僚喘着粗气问,眼中的炽热火焰还被一层薄薄的膜压着。

“反了!”

何孟风抹开脸上的血,一把抽出部下的腰刀,朝天挥举,高声呼喝。

“杀鞑子!”

第二百六十六章 广州血夜

广州军标反了,李肆的天地会本就借着抚恤银子一事,在军标里渗透颇深,之前广州旗兵动手,军标的绿营兵还只是为了自保,杀退了旗兵后,天地会成员一怂恿,心态都朝得新朝富贵方向转化,径直杀向广州将军衙门。

现在何孟风一帮军标官佐再加入到队伍里,不过小半时辰,将军衙门前就汇聚了近两千军标官兵,跟源源不断开来的旗兵对战。

“天王有令,旗人区先不动,军标官兵护住西城,不让旗兵全城作乱,就是立下了大功。”

尚俊一直在广州城里,把握广州军政官员动向,将军衙门打得火热,他急急赶来,要贯彻李肆早前交代的方针。

何孟风等军标官佐既是无奈,又是释然,无奈的是拿下将军衙门这一功是没指望了,释然的是,总算是能接上李肆的线,至于后事……

“诸位共襄义举,天王是情义中人,怎会忍心让诸位亲族遭难?只要报上住处人等,我这就安排急递,把诸位的亲族接到广东。”

尚俊开口,军标官佐们大喜过望,纷纷照尚俊的交代写下书信,何孟风将信交给尚俊,心头这才恍悟,自己……也真的成了反贼?

“天王进城了?”

将心头这一丝摇曳丢开,何孟风只能向前看,如今广州城这局势,李肆越早进城,情况越明朗。

“太平门被城守营和东莞镇标占着,旗兵也赶过去不少,周围都是民居,不便攻城。”

尚俊摇头,嘴上这么说,心中却透亮,李肆可不会趁夜攻城,只会先调动在广州城里的明暗力量。

何孟风等人还有心去攻西边的城门,可别人已经动手了,深夜之时,枪炮声终于击碎了宁静,太平门前正打得火热。

“拿下西门!不但东主重重有赏,李天王还要给咱们封官!”

韩再兴高声喊着,周遭上千人也呼喊相应。这些服色各异,手里武器也是纷杂混乱,有鸟枪有弓弩,甚至还有人推着小炮。

韩再兴是韩玉阶的儿子,原本替父亲照料着湖南生意,可父亲在广东出事后,这个从小练武,立志从军的汉子再没了经商的心,加上年羹尧在湖南清剿粤商总会的势力,他就逃到广东来,组织起了族中子弟,想投到李肆手下当司卫。

原本韩玉阶还有踌躇,一直拦着儿子,可今天李肆青浦举旗,韩再兴不愿再错过这个机会,四下串联,将广州城里那些粤商总会的商人护卫纠合起来,居然也有了上千人,径直攻打太平门。

“咱们该怎么办?”

西关外,安金枝宅邸里,大帮住在城外的商人也聚了过来,朝安金枝讨教方略。

安金枝刚从青浦回来,一颗心还七上八下地吊着,他可没料到李肆这么快就举旗,但紧张之余,内心还有一丝大石落地的轻松。以他的商人心性来看,一场豪赌已经开台,他不敢自比吕不韦管仲,但如果新朝真能砥定,他混个开国元老,却是怎么也跑不掉的。

听到商人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该如何应对,不少人还准备搬运家中细软,赶紧逃掉,安金枝定神嗤笑:“到这般光景,李肆若败,咱们这些名列粤商总会名单前列的人,朝廷,哦,清廷,还能饶了咱们?”

安金枝抖着脸上的肥肉,话语坚决:“这一辈子,你们能遇上这么一场赌局,该好好谢谢老天爷!”

“赌局”一词,顿时让商人们想法统一,跟着李肆一路都赌过来了,现在可不就是跨过那道门槛的时候?

“可惜咱们在城外!城里韩玉阶的人已经动手了。”

那个之前鼓动起大家义捐的商人非常遗憾,城门虽然闭了,可清兵那点人手,城墙还没完全守住,个把人翻城墙还引不起清兵注意,消息已经传了出来。

“他们用硬刀子,咱们用软刀子!东莞镇标的几个游击我都熟悉,在他们身上下点力气,嘿嘿……”

家居东莞的商人阴恻恻地笑着。

“好!大家凑银子!”

安金枝拍案道。

“咱们是不是也干点什么?光这么等,心慌得很啊。”

广州城里,南海县典史署房,巡丁吏目们也聚在一起,低声议论着。他们一直吃着李肆的饭,之前的白城密约里,已经被当作李肆的人看待,如今李肆举旗,这场赌局可不愿置身事外。但他们不是兵,没什么火器,也不擅长厮杀,还没胆量跟清兵对战。

“你们就稳住西城!别让人趁乱劫掠!李天王要的可是一个完完本本的广州城。”

“陈典史!?你也是……”

“我?我一大家子都在曲江,就算不为自己的前程,也要为自己的家人着想,李天王是不是能得天下,我不清楚,可他要拿广东,朝廷怎么也挡不住。”

南海县典史陈举是汤右曾刻意选的人,为了不让李肆起疑心,还专门选了韶州人。但这个人,汤右曾还觉得忠心朝廷,可以信任。

却不曾想,天下大势难料,可广东大势,人所共知,陈举不愿走绝路,尚俊透过天地会在巡丁里的成员,向他传达了李肆的命令,他是俯首帖耳领受,而且也松了口气,毕竟是让他作本职。

商人、吏人和兵丁们不愿走清廷的绝路,可官老爷和读书人却不得不抱紧清廷这根大树。

“汤宪台赴了国难,我等也不可落于人后,这衙门就是我等之城,诸位食朝廷俸禄,今日正是以死报国之时!”

广东布政使司衙门,按察使司衙门,佟法海和史贻直都掷地有声地说着,应召而来的属官吏员差役们脸色灰白,无言以对。

“爹爹!让我去见那李肆!我能止住这场劫难!”

广州知府衙门,茹喜对马尔泰凄声唤着,韶州一事,她怎么也不信自己是被骗了,那李肆分明被她惑住了,段宏时的消息也是正确的,要怪就怪朝廷官兵太无能,怎么能怪到她头上,还把她当成是反间呢?李肆这人,靠的就是枪炮之利,他根本不懂人心,今天这青浦举事,听说还是被部下逼的,只要她面见李肆,自信能有无数法子,能将这贼子拦住!

“他是个贼,是个反贼!你一个旗人女子,怎么就被这么一个人给诱引了!?”

马尔泰却是恨不得一脚踹飞了自己女儿,有那么一刻,他都想叫稳婆来查验自己女儿到底还是不是完璧,瞧她还不死心,要投奔李肆的怀抱,不是被弄上了床,怎么能如此坚决?

茹喜气苦,被李肆那人诱引?这从何说起……她原本还有心诱引李肆,可没想到,形势变得太快,她根本就跟不上变化。

不过,这会只要父亲放她去,她还有机会!

马尔泰正要叫婆子将女儿拉走,心中忽然一跳,如果李肆真夺了广州,自己到底该怎么办?真要自绝吗?

“你……去吧……”

马尔泰本是魂魄难定,思绪紊乱,可再想到,把女儿丢给李肆,是不是也能留个出路?

茹喜心怀满满自信走了,满城官员,上万官兵,竟然都奈何不得一个李肆,一脸末日降临的哀状,还不得靠我茹喜来救这国难?

广州将军府邸,管源忠看着自己的女儿,却是唉声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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