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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清-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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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田氏这话说得很小意,可关凤生却像是铁锤砸在了脑袋上,当时就呆住。

“四哥儿以后腾达了,总得有个能配上身份的大妇,咱们两个女儿都没那命。房里有对姐妹,大妇的想法就多了。到时候惹得大妇和她们起了什么龌龊,这到底是福还是祸?”

关田氏这话出口,关凤生以手掩面,再不说话。

“还有这田青,他和云娘从小青梅竹马,我哥碍着四哥儿的事不好开口,可满心也是想着咱们两家能亲上加亲。真让云娘嫁了四哥儿,她和田青都是倔性子的人,到时候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事。”

关凤生愣了好半天,咬牙嘟囔出声。

“这终究得看四哥儿的意思!”

他语气已然有了退缩,关田氏声调高了几分:“那就去跟四哥儿说啊!”

关凤生低吼起来:“我可没脸去说这事!”

另一间屋里,关二姐抱着关云娘,乖巧地安慰着自己姐姐。

“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关云娘呜呜哭述着。

“四哥哥……是好……东西。”

关二姐低声维护着李肆。

“那也是你的四哥哥,不是我的!”

关云娘转着身子,不想理妹妹。

“大姐你不是要嫁给四哥哥么,怎么会是我的呢……”

关二姐辩解道。

“我才不嫁你那四……”

关云娘扯起荞麦床枕,就想扔出去,可枕头到手,却抱进了怀里。

“嫁谁又不是我自己说了算。”

她低低说着,接着咬住嘴唇,脸上浮起莫名的踌躇来。

李肆的屋里,贾狗子和吴石头也是满脸犹豫,你看我来我看你,像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你们的蛋子被吓碎了么?连看到什么都不敢说?”

李肆有些着恼。

“四哥儿,事情太……太古怪了。”

吴石头终于先开了口,他们奉命监视那帮瑶女,夜里是他们两人亲自值班。小子们捉迷藏的本事没白费,就在几十米外找地方潜藏起来,盯住了那艘舫船。

原本以为会熬一夜,没想到……

“田青去那了!”

吴石头压低声音,像是在说着一桩惊天秘密。

:清代绿营兵的正规装束是黑布裹头。】

【2:原则上是这样,其实两类瑶族的服饰区分更多,已婚未婚的区别,头巾头饰的式样,甚至头上插的东西都不一样。仔细深究又是一篇论文,小说就简化了,只注重在颜色上。】

第四十章 疯癫迷情

“还是青哥哥有见识……”

“村里人当然都不如青哥哥看事情看得透……”

“他们总是俗人,就只见得着眼前的小利……”

吴石头捏着嗓子,绘声绘色地学着女子的腔调,这正是盘银铃说的话。他和贾狗子夜里就见到田青去了舫船,然后盘银铃迎了下来,两人就在河岸边聊着话。田青说什么听不清,盘银铃的嗓音脆亮,依稀能听得出来。

“说了好一阵,借着船上的灯光,我就见那两人像是靠在了一起!真是……好……好不知羞!”

吴石头瞪圆了眼睛,仿佛那男女相拥的身影还在眼瞳里晃着。

“接着就听那瑶女说天色太晚什么的,要跟田青分开。可又说天黑上搭板害怕。田青拍胸脯说扶着她上去,两人就那么抱在一起……哎哟喂……”

吴石头像是不好意思再说,闭上了眼睛。

“大惊小怪什么!”

贾狗子瞪了他一眼,把话接了下去。

“两人走到了船头上,却再没分开的意思,身子还扭着,看不清到底在干什么……”

听到这,李肆直呼自己看走了眼,没想到还真是一艘援交船!?只是把那田青勾搭上去干嘛?论长相论气度,自己才该是第一目标才对吧。

挠挠鼻子,将小小哀怨丢掉,李肆静心听着吴石头继续说。

“可怪就怪在这了!两人纠缠了一阵,那瑶女忽然一把推开了田青,当时就把他推下了河!”

说到这,吴石头嘿嘿一笑。

“田青屁滚尿流地爬起来,就朝村里跑去,今晚上多半是要遭凉了。”

贾狗子又瞪他一眼。

“还笑!那会我不捂住你嘴巴,你可就笑出声了!”

他的话还没完,说到后面,眉头也皱了起来。

“这时候另一个瑶女出了船舱,该是白天见着的盘金铃。她出声问怎么了,那盘银铃忽然哭喊起来,说什么她真的怕老天爷报应。两个瑶女就在船上抱着一起哭。”

李肆的眉头也皱了起来,船妓勾搭童子鸡,然后良心发现?怎么也不会严重到什么老天爷报应吧。

“接着那盘银铃忽然放开了盘金铃,连退了好几步,说什么‘我可不能再害姐姐’,那盘金铃笑得比哭还难听,说‘都这样了,有什么忌讳的’。再之后,她们进了船舱,接着熄了灯,我们就赶紧回来找四哥儿了。”

贾狗子边说边捏下巴,自是在琢磨这话的意思。

他这话也像是一对金银铃铛,在李肆脑子里叮当晃了起来。

船妓……忌讳……找童子鸡……老天爷报应……

戴着纱笠……手也套着纱……

一连串的线头在李肆脑子里转着绕着,却不知道该朝哪个方向汇聚,李肆有些烦躁地起身,在屋子里来回踱步。贾狗子和吴石头静静地守着,不敢再出声。

“难道是……”

下一刻,李肆身体僵住,脱口而出的自语还在抖着。

他猛然冲到了书桌边,抓起白日看的那本《广东新语》,就着油灯哗哗翻了起来。

嘭!

没过多久,李肆一巴掌拍在书桌上,一脸的惊怒。

“好狠毒!”

油灯咣当倾倒,火苗子也蹿了起来,贾狗子和吴石头手忙脚乱地拍灭了火头,屋子里顿时一片漆黑,依稀月光透下,隐约能看到两双眼睛在迷惑地来回瞪着,而另一双眼睛正翻腾着炽热的火焰。

“贾狗子,吴石头,明天你们随为师去……斩妖除魔!”

李肆沉声说道。

第二天的矿场,气氛和昨天有了些许不同。

眼下铸炮的铁模已经搞定,正在等炮芯的泥范阴干,何木匠的铸炮台和吊芯架也还在搭建,一切按部就班,空下来的人也就多了。

尽管李肆下了命令,田大由作了强调,但李肆到矿场的时候,依然见到一堆汉子凑在了那舫船附近。

“瑶女摆出了一些零碎山货,大家都忍不住要去看看,我想着没什么妨碍,只得答应他们。”

田大由无奈地摊手,李肆叹气,却也无话可说,毕竟这矿场都是乡亲,不是军队,他和田大由可没有可以号令禁止的威望。

带着贾狗子和吴石头等人朝舫船走去,半路还瞅见了田青,见他鬼鬼祟祟地缩在人群后面,满脸郁闷地看着前方那个隐约可见的五彩身影,李肆暗笑,等会有你乐的。

走得近了,赫然还见张应带着几个汛兵,离得那盘银铃最近。见到李肆来了,张应赶紧吆喝着汛兵们退开。

“这狐狸皮还不错……”

张应尴尬地挠着脑袋,李肆摇头无语,心想你面对着的,才是一只可怕的狐狸精。

“李哥哥,原来你就是村里的话事人呀,这么年轻,真是难得。”

盘银铃在河岸边的大石上铺开了土布,摆出一堆山货,毛皮松果不说,甚至熊掌虎牙都有。让李肆微微讶异的是,这盘银铃语调轻盈,和昨夜吴贾二少看到的情形极不相配。

“早知这样,昨天就该把那松针茶献给哥哥,可不巧一早就被那位总爷买走了。”

这瑶女年纪应该不过十五六岁,一边说话,娇小身躯一边还微微扭着,细细的叮当声混在异样口音里,还真让人有些心神发飘。

不对……是这盘银铃身上多出来的一股郁香。

“船上有几条白蛟皮带,姐妹细心绣织过,没想着拿出来卖,那可不是一般人能用的。哥哥这样的人物正合适,就是式样粗细不清楚,哥哥有心的话,可以上船去看看。”

盘银铃一边说着,还一边像是不经意地整理衣服,扯拉衣摆向下顺着,顿时将曲线已然挺立的胸弧绷了出来。

哭了一场,然后就坚定了信心吗?

李肆暗自冷笑,这瑶女的心理素质还真不错,一夜就完成了心理建设,开始朝他下手了。

看看前方,盘金铃守在搭板下,像个观望者,转头再看看后面,矿场上的人越来越多,李肆都凑在这里了,其他人也就厚着脸皮跟了过来,多半也是抱着凑热闹的心思。

拿起一根虎牙,朝盘银铃眼前送去,李肆似乎是想问多少钱。

盘银铃也凝起眼神,看住那虎牙,正准备着开口,却不料李肆手臂一振,那虎牙呼的一声,朝天空直升而上。她下意识地仰头看去,圆润粉嫩的下巴也露了出来,透过面纱,隐约能见她张嘴瞪眼,就要惊呼出声。

她要吃惊的可远不止这个。

趁着她仰头,李肆猛然踏上一步,另一只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戴上了一只炉工用的厚棉手套,嘶啦一声,闪电般地将盘银铃的面纱扯了下来,因为用力过猛,甚至还将她的空心斗笠,带着头巾都拉掉了。

黑发抛扬,这时候盘银铃才低呼出声,可那是对着那天上的虎牙。

李肆左右的贾狗子吴石头早有准备,李肆一伸手,他们就蹿了出来,手上都带着厚棉手套,一人一边,就将盘银铃的胳膊扭住。

骤变突如其来,李肆身后的人都呆住了,张应更是在心头嘀咕,莫非这四哥儿兴趣来了,要直接强抢瑶女?嗯,以老大对他的评价来看,做这种事也不出奇,只是……自己是装作没看见,还是帮一把手?

其他人的脑子倒还没转那么快,这时李肆让开了一步,将盘银铃的身影显露在众人眼里,没了斗笠和头巾,黑发洒下来,接着左右抛开,将一张表情还凝固在讶异不解的面孔清晰地展现出来。

圆圆的脸,配上那细润眼眉,还显出了几分俏丽,特别是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澄清明亮,很有些摄人心魂。

这是个美女,如果……如果能忽略肌肤的话。

“哎哟妈喂!”

脑子快的张应又先反应过来,看着那张脸,只觉得魂飞魄散,脚下不由自主地蹬蹬连退了几大步。

其他人根本就是被惊得脑子像冷却了的铁水,僵得动都动不了,直到张应这一叫唤,才轰然一片惊呼。而扭着盘银铃胳膊的吴石头和贾狗子也像是被天雷劈中,不迭地放手,连滚带爬地退开。

“啊——!”

众人高呼出声。

盘银铃的那双大眼睛里还凝着一分疑惑,一连串的变故让她的脑子根本就跟不上,可这一阵如潮的惊呼,连带脸上的清凉触感,也终于让她明白过来,急忙举起双手遮掩,在护住面目的那一刻,她那明亮大眼的瞳孔似乎都已经碎裂。

“啊——!”

她也高声惊呼着。

“还遮什么,全都看见了。”

李肆平静地说着,心想果然不出自己所料。

“大疯!大疯!”

“疙瘩!疙瘩!”

如潮水倒卷的人群里,有人终于喊了出来。

疙瘩?大疯?那是什么?

就是麻风,后世改叫麻风……

刚才盘银铃那暴露出来的俏脸上,几个鲜红肉疮赫然醒目,还能见到褐黄脓液渗在外面,看上去简直就是个罗刹。

盘银铃哆嗦着身体,好不容易聚起点力气,转身就想跑,李肆看了一眼左右吴贾二人,像是已经被吓瘫在地上,不满地哼了一声,心想这两个家伙还是不堪用,以后可得加倍用力调教。

无人可用,李肆只好自己上了,赶上两步,一脚勾住了盘银铃,让这瑶女摔趴在地上,接着又踩住了腰,将她就这么定在河滩上。

“说吧,是谁派你们来卖疯过癞的?”

李肆的话有如天顶劈下的烈雷,震得盘银铃就跟发颠似的抖着,而前方那盘金铃,也像是惊恐失措,完全僵在了地上,就听得细细的银饰铜钱叮当声连绵不绝。

第四十一章 居心险恶的生化袭击

麻风,虽然各地都有,但在广东却最为出名,原因是这里气候潮热,疮毒并发者众,特征更为明显。

李肆所在的时代,麻风近乎绝迹,但并不等于没有。一旦被发现,那就成了新闻。也就是记者这个职业,让李肆能在后世接触到麻风病,对此有一些了解。

但让李肆醒悟这帮瑶女来意的,并非是他前世的知识,而是屈大均在《广东新语》里,跟着疯人帮和疯病的内容,大略说到的“过癞”,这疯病其实就是麻风。这就将他前世对麻风病的知识,连带历史上的传言和逸闻趣事给勾了出来。

麻风在广东的肆虐,已然浸入了民间文化,也影响到了很多民间小说,对广东麻风有各种各样的奇异描述,回过头来,这些小说又进一步扭曲了人们对麻风的认识。

影响最为明显的就是这“卖疯过癞”。

宋人周密在自己的笔记《癸辛杂识》里写到了《过癞》一篇,说的是在福建,女子若是感觉面若桃花,那就是染了麻风。外地男子不知内情,跟染病女子相好,就此被传上了麻风,而那女子却好了起来。看起来该是将毒传给了男子。

早至秦汉,这麻风被称为“癞”,所以女子靠交媾将麻风传给男子,以求自愈的这档子事,就被称呼为“过癞”。到了明清,也有疯妇人在外勾搭男子,被叫做“卖疯”。

古人自然不会知道,这麻风病其实是感染麻风杆菌造成的,而且大多数人都对麻风杆菌有抵抗力。只是这麻风病发病后,手爪强直如鸡爪,疱疮不绝,脱眉毛塌鼻子,脸烂人呆,煞是恐怖,更可怕的是,还有传染性,所以就成为人们闻之色变的怪病。

除了在采访中接触过麻风病人外,李肆对麻风留有深刻印象的,还有《天国王朝》那部电影,电影里那个始终压着萨拉丁一头的耶路撒冷国王鲍德温四世,就是个麻风病人。他死之后,面具被摘下来,那张破碎狰狞的脸怎么也不能跟他的英明神武凑在一起。

古人并不知道,这麻风杆菌是靠破损皮表来传染的,其实跟AIDS差不多,只要不是太过密切的接触,并不会被传染上。关于麻风病的传说,积淀了千百年,再有民间小说渲染,就形成了女可传男,男传不了女的说法,也形成了麻风病会遗传的错误结论。当然也不是全然错误,本地人不传,只传外地人的结论,也符合麻风病的特点。本地人传不了,那是本就感染上了,只是抵抗力高,不会发病而已。

麻风分三类,最常见的是结核型,这类患者的症状也就是烂手烂脚烂脸,但还能活下去。其次是瘤型,麻风杆菌深入内脏,这类人基本活不了。第三类是未定型,也就是早期症状。最早“过癞”的传说,多半是一些偶然的巧合。特别要说的是,第三类的未定型,可以自愈,有早期症状的女子和男子相好,女子自愈了,男子被感染上了,也许就被当作是这毒被传走了。没办法,古人又没显微镜,更没现代医学的认识,只能这么瞎猜。

眼下这广东,粤北气候要凉一些,麻风病并不多见。不像在西面的高州和西南的琼州,还有东面的潮州,那里是麻风的高发区。

如今这帮患上麻风的瑶女,嗯,多半还不是正儿八经的瑶女,跑到凤田村这里来“过癞”,怎么想也不是偶然,想起之前萧胜遮遮掩掩的一句提醒,李肆当下就明白,她们背后还有人。就不知道该是何方神圣,恨他们恨得如此深沉,动用了麻风病人这么恐怖的生化武器。

本想逼问下去,可身后的动静越来越大,转头看去,就见村人一个个面无人色,东奔西窜,仿佛末日降临似的。

麻风还没感染上,癔症先有了……

再这么乱下去,铸炮的事情都要砸锅,李肆收摄心神,猛然喝了一句:“关叔、田叔、张应!把人都集中起来!不准谁乱窜!这事可关系着所有人的生死!”

关田二人本只跟在后面看热闹,猛然见这乱景,一时还不知道怎么办,张应也还抱着脑袋跟无头苍蝇似的撞着,不知道该干什么,三人听李肆这么一喊,心神终于能动弹起来。

将村人们汇集起来,慢慢缓过神来,众人都看着李肆,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麻风,很危险,很容易传染给别人。”

李肆这么说着,身后那帮村人都拿衣袖捂着口鼻,不迭地点头,这不是废话么。

“不过也别害怕,只要没有皮肉接触,基本不会染上。”】

李肆依然踩着盘银铃的腰,将她压在地上。可她像是心神已经崩溃了,完全没了反抗的力气。在她身后,盘金铃也只能勉力撑着不让自己软倒。船上的瑶女们则都跪在了甲板上,没这姐妹二人,她们全无主见,就在低低哭着。

有盘银铃在这,李肆也不担心瑶女们逃掉,现在重要的是处理村人,平复事态,顺便……狠狠踩上某个小混账一脚。

“所以我想知道,有谁碰过她们身子?”

李肆这话,顿时让众人松了口气,一个个都摇头摆手,那些早上跑来买东西的村人,更是心中庆幸,还好没碰着,不然这辈子可就完了……

“不——!”

就在气氛刚刚松缓半分的时候,高亢凄厉的喊声冲上天空,一个身影冲出人群,朝着李肆这边急奔而来。

“你为什么要害我!你这恶女人!该被挫骨扬灰!”

那是田青,见他面目狰狞,惊骇欲绝,似乎是想找盘银铃算账。

“田青!?”

村人又呆了一片,看这动静,田青居然真的跟那瑶女……

这时候贾狗子和吴石头终于缓过来了,两人拦住了田青,都是一脸要笑都笑不出来的古怪,昨晚的丑事,他们可看得清清楚楚。

“你为什么骗我!?我本想……本想对你道歉,想对你负责的!我能有大前程,能娶你为妾,没想到……”

田青形若疯癫,把心里话全都吼了出来。早前他和盘银铃相见,虽然看不清楚相貌,但这瑶家少女的异样风情,着实撼动了他的心神。随口和盘银铃聊了起来,更觉着她善解人意,直言爽利,比爱犯扭拧的表妹还能敲人心。不知不觉,就将自家心事一一托出,盘银铃的安慰和应合,让田青如沐春风。昨晚鼓起勇气,搂住她的肩膀,而她没有拒绝,那一刻,田青直想放声歌唱。

那时候他就定下了主意,他不可能娶个瑶女为正妻,而且对表妹的情意,也不会因这瑶女而少。只要许下承诺,等他去了佛山,挣了前程,这瑶家姑娘就是他的妾。瞧她对自己也这么有情意,自然是不会违逆的。

接下来就更如梦幻一般,他扶着盘银铃上了船,灯光昏暗,隐约能见到面纱下那俏脸的轮廓,魂魄顿时一散,乍着胆子就亲了下去……

虽然没能亲到姑娘的香唇,可下颌和脖颈的滑嫩也足以让他这个童子鸡血脉贲张,下意识地想索求更多,却没想到,盘银铃却猛然将他推下了船。

回家之后,他就满脑子想着,多半是自己太急躁太无礼,吓坏了人家。白天想找她道歉,不料人多眼杂,就一直在后面转着圈。

却不曾想,李肆一出现,手那么一挥,天翻地覆,他心中的美梦就那么破碎了,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张狰狞的怪脸,田青只觉得自己的心脏炸开,什么也不顾地冲了过来,想的是将这瑶女撕成碎片。

“田青!”

田大由闭上了眼睛,直想把脑袋插进地里去。

“表哥……呵呵……真是有大前程啊,这时候就在想妾了……”

更远之处,关云娘依在木屋边,眼中波光盈动,低低自语着。

“问别人之前,先问问你自己吧,为什么就你一个人被人家勾搭上了。”

李肆淡淡说着,这时候张应也带着汛兵跟了过来,拉住了田青。

“把他绑起来,单独丢一个屋,屋子外洒好石灰,绝不能让他再在外面晃。”

这还真不是借机报复,李肆可不敢确定田青是不是真被感染了。

“关叔,找个人去唤蔡郎中,咱们这矿场得全面整治,否则大祸临头。”

这才是假公济私。

之前他一直对矿场的卫生状况看不过眼,小子们勤快点的,在偏僻河岸大小解,懒点的,就直接蹲山背面解决。再加上棚户区乱七八糟堆着,村人的习惯又不怎么好,就着河水,喝的、吃的、洗衣服、淘矿、大小解,垃圾,全都靠这河水解决。

这还只是初春,天气还没热。到了夏天,再这么下去,别说麻风,什么霍乱、鼠疫,早晚得轮到祸事。原本没什么借口,现在趁着防范麻风,搂草打兔子,好好调教一下村人的卫生习惯,何乐而不为。

把蔡郎中叫来,自然是借他外科大夫的招牌来行事。

“其他人都不准乱动,更不准回村子。”

不必李肆强调,关凤生和村人们都能明白,而一边的张应和汛兵们也是一脸苦色,他们也得困在这了。

“要不了多长时间,只要确认了没事就好,在这之前乱动乱跑,自己心里揣着一陀铁旮瘩,那可怪不了别人。”

李肆再来了句软话,将众人紧绷的情绪安抚下来。

安定了后方,李肆终于能全心处理“敌情”了。

“你们穿州越县,就盯住了我们凤田村,想在我们身上过癞,把村子变成麻风村,说吧,是谁这么狠毒?”

李肆脚下用力,盘银铃哀声叫着,涣散的神智也集中起来。

:瘤型麻风会通过飞沫和体液传染。】

第四十二章 天涯断肠人

李肆是真的很愤怒,同时也很害怕。还真别小看古人,这种生化袭击的手段都能用得出来。

不过想想也正常,古人早就深通这生化战的要义。当年蒙古西征,将染了鼠疫的尸体丢入守军城池,据说欧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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