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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清-第1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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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辫子堆”里,另一个白胡子老头也涨红着脸喊道。

这两老者的呼号引发了读书人的情绪,推着他们克服了恐惧,绵延不绝的呼喊直冲云霄,可没过多久,这呼喊像是被无形巨手从中掐断,书院里一片静寂。

鼓乐喧天,长长一大列人穿着大红冠服,一脸凝然地进了书院,朝书院正堂行去,那里供奉着孔子画像。在这列明显是明时官员装扮的人群之后,又是戴着“一统四合”方巾,儒衫飘飘的士子。往日瞧着这般形样就是唱戏的,可现在一看,却像是古人自画中走下来一般,那般凝重肃穆。那些呼号的读书人自惭形秽,再不敢吱声。

行在前方的是翰林院检讨,此次进士科殿试状元唐孙镐。他抱着一幅画像,恭恭敬敬行到正堂,先将原本那副孔子像撤了下来。这个动作引得辫子读书人目呲欲裂,可接着又平复下来,唐孙镐放上去的还是副孔子像。

“孔圣蒙尘,今日我英华士子是来涤清夷狄之气的!”

接着唐孙镐转身,朝着这数百辫子读书人高声喊道。

“瞧瞧孔圣之相!尔辈有何资格供奉孔圣于此!?尔辈有何资格以孔圣传人自诩!?”

他的逼问终于激怒了辫子读书人,数百声“呸!”汇作一处。

“瞧瞧!我们才有资格!”

唐孙镐一挥手,冠服官员和士子们转身,衣发和孔子俨然一体。这一对比,那数百被“编织”而起的读书人,辫子加直筒长褂,顿时显得鄙陋不堪。

“我英华非毁儒!我英华所尊孔孟道,首重华夷之辨!”

唐孙镐这话如铁槌一般砸在辫子读书人心中,就连刚用清水洗了眼睛,正要扯嗓子亮身份抢回发言权的陈万策也闭了嘴。

“子曰,微管仲,吾其被发左衽矣!尔辈剃夷狄发,着夷狄衣,拜夷狄之君,奉夷狄之国,还大言不惭卫孔孟道……”

唐孙镐环视众人,有力地吐出一口唾沫:“呸!”

唐孙镐这口唾沫还没干,薛雪又来了,高举《真理学》,论新三纲。

“蒙元郝经说,今日能用士,而能行中国之道,则中国之主也,此惑人之言也!人分四等,夷语充塞于耳,蒙元之中国道如何立?剃发易服,帝王独权,满清之中国道如何立!?”

薛雪环视众人,有力地吐出一口唾沫:“呸!”

这口唾沫还冒着热气,书院一阵轰动,穿着明黄双身团龙袍,头戴五梁冠,英华天王李肆悠悠来到石鼓书院,朝孔圣人画像跪下,潇洒利落地叩了三个响头。

“我英华敬天法祖,执中国道统,君臣大义之上,还有华夷之辨!尔等只知君臣大义,就如那只知主奴之分的夷狄一般,安敢占我华夏道统!?”

李肆环视众人,有力地吐出一口唾沫:“呸!”

“石鼓书院三呸”就此诞生,辫子读书人们垂头丧气,难以分辨,连陈万策都将脸面埋了下去,生怕被别人认出来。

先不说剃发这桩满清致命软肋,就说满清为辩护剃发而举起的理由是“君臣大义”,这跟华夷之辨一同为儒家道统两桩命脉。而着落到满清身上,这两桩是冲突的,犬儒自然要选择“君臣大义”,李肆却说,没有华夷之辨的君臣大义,就如夷狄的主人奴隶一般。

李肆身为英华君主,自己高叫华夷之辨高于君臣大义,比谁都喊得名正言顺,除了康熙。在陈万策看来这李肆就是光脚不怕穿鞋的。有哪个君王愿意这么喊?没有,而李肆之所以能喊,那是他耍无赖。但就是这般无赖,却将满清朝廷的根底揭穿了,即便只是读圣贤书,都能随便举出说这番道理的圣贤言,稍微有点良知的读书人,都已是心里有数。

“我是觉得没错,华夷之辨是该在君臣大义至上。”

“吾师也讲过,竟然都已淡漠了,惭愧……”

“这《真理学》实在惊世骇俗,不知尊师是如何说的?哦,晚辈永兴曾静,请教……”

“不敢当,在下湖州严鸿逵,吾师晚村先生。”

之前那两个梗脖子呼号的老头低声谈论着,陈万策一把清泪吞进肚子,这两个悖逆之徒!

胤祯谋划的石鼓书院悼儒行动,还在胎中就夭折了,反而被李肆有样学样,拿来搅和了一番湖南士子的人心。以君王之尊,高喊华夷之辨在君臣大义之上,杀伤力比一万个士子合唱还大。

李肆都亲自跑来拜孔了,还怎么可能烧书院,之前那些言语自是谣言,聚在石鼓书院的读书人带着各色纷杂心思,大多都散去了。陈万策逃回延信大营,咬牙切齿地要延信抓捕那些读书人,免得他们将李肆这番言论播传开。一番变乱后,这帮湖南读书人大多逃进了衡州城,开始有了异样心思。

“下巴别掉了,我就是这心思,好生转告你那王爷,既然我跟他之前能合作,现在再联手也未尝不可嘛。”

衡州城里,李肆对五花大绑的李卫这么说着。被关了半年多,李卫这个原本浑身充盈着迫人气势的大汉,现在也如萎靡的死鱼,尤其是听了李肆那番话之后。

“你……你好狠毒,你这是把我和王爷都要逼上绝路!”

李卫很聪明,对李肆的建议有自己的猜想。

“我是给了你一条活路,而你那王爷,本就在绝路上走着了。”

李肆呵呵低笑道,他已决定将这家伙放走。初想是挺可惜的,这家伙深知李肆的底细,脑子灵活,手段狠辣,还手握江湖力量。但细想却是不然,现在的英华已经迈过了生死门槛,以李肆现在的本钱,区区一个李卫,已经构不成什么威胁。将这家伙放回去,既是跟胤禛搭起一条线,也是给李卫乃至胤禛挖一个大坑。

北面早就传言李肆跟胤禛有密谋,为此胤禛还在宜章之战里扯自家十四弟的后腿。胤禛一直摆着清者自清的姿态,这传言眼见也渐渐散了,可胤禛的心腹李卫骤然北归,这传言恐怕马上就要朝铁板钉钉的事实演进。

更何况,李卫还真是帮李肆牵线的,这是事实。

“你家王爷现在已是闲散王爷,别说对付我,自保都成问题。不管是想对付我,还是想做其他什么事,都得捏住权力。以你家王爷的身份,不会没想过那位置吧?有了那位置,什么事不能办?”

李肆循循善诱,耐心地重复着自己的意图:“我再说一次,我可以配合你家王爷,助他登上大位,条件就是我跟他划江而治。”

李卫的脑子终于清醒过来,确信自己不是在做梦,他鄙夷道:“划江而至!?你也想得真美!”

李肆哈哈一笑,肯回应就好,漫天起价,坐地还钱嘛,“再等下去,那就是划河而治了。”

李卫面颊抽搐着,他从广州押到衡州时,已经大致清楚现在的战局。英华军占了贵阳、昆明,眼下正跟朝廷争夺湖南,东面也打到了漳州。这才多久?一年半啊!一年半就占了快五省之地,虽不如当年吴三桂那般兵锋凌厉,却完全是另一套路数。只要英华军占住的地盘,朝廷基本就别再想夺回去,照这速度,划江而治不定还真是今年的事,明年恐怕就依黄河而治了……

李肆要放他回去,他自然满心欢喜,不管李肆说什么,只要他恢复自由就好。可听李肆说,同时还会给胤禛去信,告知他李卫被放了出来,一股恶寒就从心底里冒了出来。这是逼着他去见胤禛,他要置身事外的话,胤禛绝对会拼上所有力气将他灭口。

“我就只能去当这牵线人了。”

李卫眼神涣散地说着。

“可我不明白,你要怎么助王爷登顶。”

李肆嗤笑:“如果我解决了八皇子,十四皇子,你家王爷都还没办法爬上去,那就只怪他比废太子还废了。”

李卫眼中渐渐聚起精芒,没错,李肆是有这能耐。胤祯现在是胤禛夺嫡的大敌,八皇子胤禩虽说圣眷已淡,可贤名犹在,难保翻身而上。胤祯跟李肆正面对战,有的是机会。而胤禩该是有个大把柄捏在李肆手里,李肆没办法用这个把柄直接换到好处,却能从胤禛那换到好处。

但李卫还是摇头,他总觉得李肆在他身上栽了看不见的坑,还是不敢接下这桩不知是福是祸的差事:“以你之能,还能相信王爷的保证?”

李卫毕竟是李卫,李肆也没必要瞒他:“你家王爷上位之后,肯定需要喘气,他喘气时,也是我喘气时。喘完这一口气,之后的事情,就走着瞧喽!”

李卫沉默了好一阵,咬牙昂首道:“我干!可你别后悔!王爷更在乎的是那位置,而我更在乎的是你!我会让你一无所有!我会的!”

李肆耸肩:“我再一无所有,也是位君王,你没法不在乎我,而我却不在乎你。”

这话拗口,李卫脑子转了一圈才明白,刚刚凝聚起来的精芒骤然碎散。

第三百八十二章 战衡州:谁也别想打酱油

李肆在衡州搞了出石鼓山拜孔,连带着在文坛里造出“石鼓三呸”之事,也算在衡州留下了名字,私心已经满足。在他看来,衡州已不该是战场。

可没想到,胤祯的悼儒大计破灭,延信却还赖在黄沙湾不走,让李肆很着恼。衡州之北,地势狭窄,更北之处就是衡山,不是理想的对决之地。李肆想将战线推进到湘潭。

李肆自然不知道,延信是早就想走了,可陈万策还不死心,想继续执行胤祯的计划。李肆先去拜了孔,丢出华夷之辨重于君臣大义这一论,影响太大,反而让胤祯造出一个更大的机会。只要胤祯能再去石鼓书院拜孔,强调君臣大义为先,稳天下士子之心的同时,更凸显胤祯之名。

而要实现这个目标,大军不仅不能退,还得把衡州城拿下。延信跟何腾林听到这话,面若死灰地对视一眼,心说这衡州果然是不祥之地。

陈万策的意见已经急书正从荆州赶往长沙的胤祯,延信自然不敢擅自撤兵,但要攻城,他也没那个力量,只好继续杵在黄沙湾,终于惹怒了李肆。

“想打酱油,没门!”

李肆手臂一挥,虎贲军官兵吐出一口长气,终于开战了,再闲下去,身上还不知道要长几斤膘。

三月十八日,虎贲军突击队强渡草桥以西十里外的河段,防守此处的湖南绿营枪炮刚起,就被南岸的虎贲军火炮打垮,丢下几十具尸体仓皇撤退。

突击队占住北岸后,由青田公司基建部转职而来的工兵在此处搭起一座浮桥,虎贲军左营右营外加炮翼共四千人渡河,由西向东,逼向黄沙湾的延信大营。

与此同时,虎贲军前营渡湘江到了东岸,直奔北面合江套而去,在那里架炮封锁住了江面。接着自耒河驶来一支船队,直逼泊在合江套的清军船队。吓得清军船队冒着炮火仓皇北退,再不理会黄沙湾的延信大营。

船队没了,英华军还三面压来,延信跟何腾林惊得魂飞魄散。

这是李肆要全歼这一军的迹象!湘江直至衡山南麓脚下,折了个大弯才又转向北面。大军要北退到湘潭乃至长沙,一是渡湘江,二是走衡山大角岭的十里窄道。不管怎么走,北面三十里处都是个瓶颈,若是被英华军封住湘江,再堵住大角岭,这三四万大军就要全交代在这里了。

即便是陈万策这个读书人都看出了这危急形势,没了船队,大营粮草接济也就断了。英华军两面炮轰,再切断后路,不必强攻营寨,围上半月,自军就要崩溃,不得不点头赞同延信的决断。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三月十九日,从衡州城瞻岳门上北望,清军大营似乎一如往日,毫无变化。旌旗招展,炊烟升腾,可李肆却知道,延信军已经出营向北狂奔,这番景象不过是疑兵之计。若是古时,也许还能骗了敌军,可在军情处的严密监视下,延信大军三四万人北撤,却是怎么也瞒不过李肆。

“追一追也好,小心行事,全军为上。”

李肆这么交代着,王堂合兴奋地拱手领令,然后朝城下大队骑兵挥手。

“游弈军!前进!”

李肆当然想全歼延信这一股人马,可他兵力不足。虎贲军、游弈军,外加他带来的禁卫营,即便算上谢定北旗下的衡州民军,总兵力也不过两万人。而衡州以北,虽有衡山挡着北面,西面却是开阔地,怎么也难围住对方三四万人。延信要想西逃到邵阳一带,还真拦不住。不如让他逃回湘潭乃至长沙,到时再一并解决。

之前三面合围,逼退清军船队的手段,不过都是吓唬延信,不准他再钉在黄沙湾。

不能全歼,不等于就完全放手,刚刚组建的游弈军是骑兵,正好拿这支毫无心气的敌军练练手。

“别管路上的小股兵马!一直向北冲!”

策马踏上工兵在清军营寨壕沟上铺开的木板,王堂合放声高呼。原本他是炮兵出身,一直圈在黄冈山。在宜章之战里小试身手后,就再难蹲在黄冈山上吹风,找了好几次李肆,希望能活动位置,哪怕当个翼长都行。

李肆当然不会将这个堂字辈的佼佼者丢到翼长位置上,见他求战心切,又是个跳脱性子,就把新建的游弈军交给了他。将韶州之战后就一直沉寂在军中的杨堂诚拔了起来,替代王堂合守黄冈山。

游弈军虽是骑兵,却跟清军马队不同,并不注重马上作战,骑马仅仅只是便于快速机动。这并非李肆特意将游弈军定位为“龙骑兵”,而是他治下几省,实在选拔不出精于马战的官兵,只能让游弈军充当龙骑兵。不仅用来快速部署,处置紧急战况,也用来在大规模战阵里遏制清军马队,靠的当然也只能是快速机动到位,然后下马作战。

“哎哟……这死马!撅蹄子别这么大动静!”

王堂合正在马上英姿勃发,身下坐骑却是乱跳一气,差点把他颠下马去。一边安抚着坐骑一边大骂不止,这个仅仅只学了几个月骑术的骑兵将领,依旧对自己三千骁骑破三万敌军充满了自信。

打酱油的延信大军被赶走,所谓的衡州之战,除却石鼓书院的一场人心之战外,再没什么大的战事发生。而随后游弈军的追击,也因为王堂合一路急赶,搞得全军七零八落,仅仅只扫了下延信大军尾巴。打死三四百殿后的湖南绿营,抓了千人而已。另有收获的是,王堂合率四五百骑直逼上万敌军的“勇猛”,倒是为说书人和英华军战史各留了一段素材。

福建漳浦古雷头海域,也有一拨酱油党遭了牵连。

“文斯壮先生,让你的舌人跟对方说清楚,咱们只是来观战的!就跟那边的不列颠人和法兰西人一样!”

海面火光冲天,上百条大青头伸展为一个巨大扇面,朝八艘高桅软帆的盖伦船顺风扑下,眼见有十多条已经冲到不过半海里的地方,荷兰舰队司令科罗尔满脸苍白地朝荷兰东印度公司专员文斯壮高声咆哮道。

“司令官阁下,我早就跟您说过,我们并未拿到清国皇帝正式签认的合约,最好不要跟清军一同行动。现在您一意孤行,带着舰队来了这里,还冲在清国水师前面,叛军怎么也不相信我们是来观战的!”

文斯壮高声驳斥着,心中也是怒火狂涌。都怪这科罗尔,总觉得自己手头有八艘战船,叛军怎么也不是对手。即便没拿到正式合约,被清国那个姓施的水师提督一鼓动,就也跟着来了古雷头,想要占占便宜。

到了这古雷头海面,才发现叛军根本就是以他们荷兰舰队为主要目标,上百条大船全朝他们舰队扑来,隐约像是当年料罗湾海战明军的火船海战术,科罗尔顿时有些慌了。

如果是在宽阔外海,这一手还不怎么惧怕,可现在一面是水浅的海湾,一面是百条战船被南风推动,顺风扑来,还有一面是十多艘同样高桅软帆的快船挡住。

“你不也说叛军根本无足轻重,我们即便从清国皇帝那拿不到好处,也能从总督和提督那得到默认的好处吗!?”

科罗尔也是气得想要吐血,不是文斯壮怂恿,他也没那个心思拿这支舰队冒险,却不想危机一显,文思壮却过河拆桥了。

“哼……洋夷终究是贪利之辈,中了我施某人的引火之计!”

荷兰舰队后方是数十条清国战船,船队中间的提督坐船里,施世骠拈须轻笑,鄙夷着洋人在心计上的幼稚。他对文思壮暗中许诺,即便没有康熙的旨意,只要败了南蛮水师,到时他所管辖的厦门和澎湖,都可以对荷兰人开放通商,同时许荷兰商人在厦门定居。

这个许诺是施世骠真心的,皇上决不会亲自与荷兰人结约,就得靠他们这些臣子出面,到时皇上自可定夺,对他这一约进行量裁,反正……先解决南蛮要紧。

眺望前方战场,施世骠的心绪又沉重起来,南蛮水师这一手,已是直奔他施世骠要害而去。他跟荷兰人暗中结约,也是相当冒险,日后总是一桩罪过,还不知朝中文臣要怎么弹劾他,而康熙又能护他到哪一步。

但他也不得不如此,他的那个好部下,执掌南蛮水师的萧胜,对他施世骠的软肋相当清楚,那就是台湾。

此次萧胜以攻澎湖为名,大肆招募民间水手和船只,其中还有不少是以前广东水师余部,每船给银三百两,战时悬赏另计,引得无数人船汇聚。即便知道这是诱敌之策,施世骠也不得不出击,这就是阳谋,谁让你的要害就摆在明处。

现在看来,萧胜竟然没将他施世骠放在眼里,而是将荷兰人当作首敌,施世骠心中既是欣慰,又是失落,同时也很紧张。

荷兰人要败了,这海面,将再无他施世骠立足之地。

“五点梅花阵加火船战法,他们学得还真像啊。”

看清了前方船队布局,施世骠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上,就不知道荷兰人能不能再挡住这一招。

第三百八十三章 历史再次得到证明

“转向!转向!攻击叛军的软帆战船!”

临阵打酱油的算盘落空,科罗尔司令赶鸭子上架,作出了明智选择。八十多年前,荷兰东印度公司舰队在料罗湾海战惨败,这段战史,荷兰东印度公司对旗下每一位船长都作过详细介绍,还下过严厉训令:别跟中国人的大群戎克船纠缠,搞不好对方不是来跟你拼枪炮的,而只是为了放火。

八十多年过去了,这段战史,这条训令,荷兰人依旧牢记在心。不少人都精心研究过破解这种火海战术的方法,可最终都没什么有效的对策。原因很简单,对方基本就是敢死队,靠着绝对的数量优势,只求撞上你的船,你要怎么破解?你的炮能一发打沉一艘船?能一分钟开十炮?

现在并非是在辽阔外海,自己又是逆风,用一百多条在中国算是最大号的战船一拥而上,只为放火的话,科罗尔觉得自己这八艘船绝对要完蛋。虽然觉得叛军该没那般阔气,但他不敢冒险。

这也是荷兰人的共识,遇上这种火海战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因此科罗尔只好把目光转向挡住东面海域的那十来艘软帆战船,据说那就是叛军的主力。文斯壮所率前卫船队跟他们打过交道,船长大副都说,对方航海技术差得离谱,不足为惧。

只要突破叛军这道障碍,到时舰队要战要走,主动权就在自己手里了。

科罗尔的命令旗在旗舰主桅上升起,八艘荷兰战船转舵,朝东面扑去。

“咱们也是赶鸭子上架了,升旗!死战!”

金鲨号上,萧胜的命令旗也升上主桅,然后金鲨号也转舵向东,带着银鲨号和四艘海鳌级,六艘海鲤级,如蛇一般绕了个圈,再转西而上,船队渐渐舒展成一条线。

“跟紧了!定好帆舵,别撞上,也别落后!”

萧胜重复着战前就下过的严令,这也是之前船队反复演练过的队形。

荷兰舰队自西向东,呈四列横队,英华海军十二艘战船呈一列纵队,双方速度都在六七节左右,不多时萧胜的旗舰就跟科罗尔的旗舰已近到八九百码距离。

“插进去!打暴那艘船的屁股!”

科罗尔本就是荷兰海军军官出身,惯常战术正是切到对方船尾,以舷侧火炮轰击,船尾可是任何战船的要害,只要火炮威力足够,炮弹能从炮尾贯穿整个船身,直到船头,几炮就能让对方瘫痪。

“叛军果然是帮痴呆,还傻愣愣地朝前冲着。”

近到六七百码,眼见对方还没调头对冲的迹象,科罗尔船长对英华海军的鄙夷之心也升到了最高处。

咚咚炮声轰鸣,英华海军船队最前列的两艘大船开炮,连不太懂海战具体战术的文斯壮都笑了,这么远,打谁啊?

船身一阵晃动,冲天水柱在战船前后升腾而起,科罗尔和文斯壮还爬在脸上的笑容都僵住了。

蓬……

船身猛然一震,靠近船头的舷侧喷出大片木屑,还挟着杂乱的惨呼声。科罗尔再看看前方那两艘船的身影,一股凉气从脚底直冲头顶。火炮当然能打这么远,但是能打这么准,即便在欧洲也没见过。

{“99down}“妈的,才打中两炮!平日训练都在装样子么!”

{“。net}金鲨号舵台上,眼见端坐主位的萧胜脸色不豫,炮术总监鲁汉陕跳脚骂了起来。

{“99down}“训练是训练,实战是实战,能打中两发就不错了。”

{“。net}萧胜反而安慰起鲁汉陕来,他只是紧张。澳门船员跑掉了,对阵荷兰人舰队,他心中没什么底。一面组织起民间船队,一面也调整了自身战术,眼下这头一阵炮弹打了出去,心中的担忧也如炮弹一般,终于落了底。自己已经尽力,能打成什么样子,就看老天吧。

金银鲨号虽然也只有十六门炮,却都是二十斤大炮,换算成欧洲人舰炮,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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