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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清-第1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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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是被康熙发落了吧,李肆也顾不得细想,心思转到当面战场。

“北面还有个打酱油的,这可不行,让方堂恒加强攻势!有多少力气都使出来!赵汉湘的炮营也该开工了!”

炮声隆隆,长沙城南面城墙顿时砖石升腾,尘土冲天,在北面城头立着的清军官兵都能明显感觉到脚下的绵绵震颤。

“天心阁!贼军冲上天心阁了!”

长沙城,湖南巡抚衙门,何腾林脸色青白地冲了进来,向鄂伦岱禀报道。(3-U-W-W)

“怎么可能!?这才几天!?”

鄂伦岱难以置信,何滕林心说哪有几天,这可是贼军第一天正式攻城啊。

“咦!?怎么会?太快了吧……”

就连李肆都不敢相信,长沙城墙坚固,前世太平军可是在这里撞得头破血流,还丢掉了萧朝贵。就因为没打下长沙,太平军转攻益阳,得了大批船只,进而顺江东进,成就了一番事业。

眼下他虽然有炮,有很多炮,但对付这长沙城的城墙,还是得花点时间。怎么会刚发布攻城命令,方堂恒就得了手,还是从天心阁那险地上去的?

“天心阁下有地道,加上我们天地会在城中接应,所以……”

尚俊这一说,李肆才拍拍脑袋,自己的确忘了,前世清军守长沙,正是通过天心阁的地道出城运粮。

“就占住天心阁,不必朝城里攻。”

李肆下令道,长沙城不过是此战的附赠品,现在他没兴趣要。

这几日跟清军两路大军的接触战,还有攻长沙城的意外顺利,让李肆觉得有些难受。自己准备了好几个月,还写好了遗书,真打了起来,却像是撞上了一堆豆腐渣,实在没意思。

“本来想演强暴戏,眼见有成偷情戏的趋势,这可不好,康麻子,你给我敬业点好不?”

李肆欲求不满地抱怨着。

第四百章 战长沙,血对血

湘江东岸,从长沙城到浏阳河,再至奎唐河,枪炮轰鸣,杀声震天。

他是长沙城守营的普通一兵,上有老下有小,平日带着一帮营友压榨城中游手,还打发游手替自己站岗侯点,日子虽不敢跟富贵人家比,却自有一番滋味。

可现在他不得不带着这帮营友,顶着藤牌,挥着腰刀,朝天心阁上冲。别说他,城守营的千总都身先士卒冲在前面。湖南提督何腾林、长沙知府沈敬的头颅正高高挂在巡抚衙门,也就是现在的靖逆将军行辕门前。

康熙那句“失寸土者斩”的谕令不是儿戏,这两人就得背负天心阁失守的罪责。靖逆将军鄂伦岱也被降了三级,戴罪立功,跟缒入城中的湖南巡抚叶九思一同,正红着眼地要收复天心阁。

自家媳妇和小子该就在远处看着吧,他机械地随着人潮冲上通向天心阁的阶梯,心中还翻腾着杂念。前方轰的一声巨响,再听到城守营千总那拉长得变了调的尖嗓门在呼号,抬头看去,正见到千总跟着几个兵丁,身躯如断线风筝一般飘飞而下。

我会死吗?我不想死……

他喘着粗气,就觉得尿意难当,腿肚子也抽了筋一般,但他脚下却没停一步,身边营友跟他一般模样,眼中闪着绝望的光芒,脸上却像是戴着厚重面具,漠然地潮涌而上。

枪声响个不停,前方人群如拍上礁石的浪花,一波波急速消散。眼前营友的密集背影骤然一空,他一脚踩上一颗人头,身体滑了下去,不到十步远的矮墙后,一排带着刺刀的火枪蓬蓬开火,血水如瓢泼一般浇了他一背。

当他站起来的时候,身前身后都再没活着的营友。无数念头在他脑子里闪过,他想抓着其中几个,比如跪下投降,比如弃械而逃,可这些念头都滑不溜手,最终就是一个念头充塞了他整个大脑。

冲上去,大家都得冲上去,谁敢投敌,谁敢逃,整营所有人的家眷都领不到一文抚恤。

前方那群红衣兵的身影就像是能烧熔一切的岩浆,灼得他再难忍受。他扭曲着嗓门,发出一声非人的低叫,僵直着身躯朝前飞扑。

噗噗噗……

红衣兵都懒得开枪,正面侧面几枝刺刀同时捅进他的身体。意识消散的那一刻,他长出了一口气,解脱了,这该死的世道,他解脱了。

“这些家伙是中疯魔了么?”

看着铺满台阶的敌军尸体,英华军一个士长面露不忍地嘀咕道。

“没得活了!兄弟们!都去死吧!”

奎塘河西岸,勇略将军诺尔布旗下,内务府正黄旗包衣满洲佐领八格疯魔般地呼号着,在他身后,大群身着凉绸短褂的兵丁自浮桥冲上河岸,朝远处的猩红身影冲去。

“你们是皇上的包衣,皇上念着主奴情分,不在营中砍你们的头!让你们死在疆场上,还能得一个忠勇战殁的名分,福泽眷属。如此浩荡皇恩,你们可以无憾了,去死吧!”

大帅诺尔布的呵斥还回荡在八格心中,当时他涕泪满面,朝北叩谢不止。

此刻他依旧涕泪满面,不止是他,左右还有江西绿营,一个个都是一边哭一边冲锋,官长们都用着吃人一般的语气说,今天就是死期,别再奢望活下去。

数千兵丁涌上河岸,分作几个大箭头,朝一里外摆成几个宽而浅的红衣大阵撞去。咚咚的打桩声始终没有停过,硕大的铁弹如锋利斩刀,一刀刀切割着上岸的人群,像是剁着肥美的肉馅,每一刀都溅开无数血汁,还带起片片零散碎肉。

一些箭头直接被炮火打垮,趴在河岸边再不肯前进半步。八格却不能停,也不敢停。冲到两三百步外,嗖嗖的开花弹曳落而下,炸开团团焰火,雨点般的铁片洗刷着人群。一发开花弹在两三丈高处炸开,八格的避雷针头盔也叮当作响,肩头后背几处同时剧痛,他也不去理会。

快百步了,八格跟着已经只剩一半的兄弟们都禁不住欢呼出声。小炮拉了上来,人群分列,火枪平端。开枪!开炮!后座力震颤着他的身体,依稀看到远处有红衣兵仆倒,喜悦也在震颤着他的心灵。

一道整齐白烟从红衣兵大阵前喷涌而出,那股震颤又从心灵翻腾而出,化作一股剧痛,让他的力气急速消散。火枪脱手,八格跪倒在地,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拇指粗的洞口正飘着青烟,灼焦的皮肉翻卷在外。

八格仆倒在地,意识却还清醒无比,就听得惨呼不断,人体扑地声连连。不过片刻,他这个佐领就死伤殆尽,侥幸活着的人一边开枪开炮,一边连哭带笑,都像是得了失心疯一般。

欢呼声骤然冲天而起,战场侧面尘土卷扬,地面也震动如雷,那是江西绿营的马队过了河。

八格贴着地面,只能看到狂澜一般的马腿朝红衣兵大阵冲去。此刻他心中也是激昂和快意,杀,把那帮贼子全都杀光!

马腿疾翻,没等靠近红衣兵大阵,却像是陷入了泥潭沼泽,撅蹄跪地,一片混乱。本是单调马腿的视野,人体却如雨点般栽落,瞬间铺满了八格的视线。

在马嘶人嚎中,八格喷出一口热血,再没了呼吸,依旧圆瞪的双眼里填满了不甘,从京城,跋涉数千里而来,他连贼军的面目都没看清……

“等会可得把这些铁丝网都捡回来,收拾一下,能用的尽量再用,一道就是十几两银子呢。”

红衣大阵后方,虎贲军右营指挥使何孟风看着已经倒伏大半的铁丝网防线,心疼地说着。

“上面不是血水就是碎肉,哪有那功夫收拾,咱们后方还有好几千道这东西呢。哟,鞑子还真拼命了,连大将军炮都推过了岸。速报统制,请军属炮翼支援。”

左营指挥使韩再兴举着新配发的双筒望远镜,一边观察敌情一边下着命令。

“鞑子兵今天是吃了什么药了,怎么转了性子?我都以为他们军中也建了天刑社和圣武会。”

何孟风也举起望远镜,一下就看到半里外,数百清兵顶着炮火继续前冲,领头将官挥着战旗,身姿颇为昂扬。还想仔细看看,那将官是不是江西熟人,一发八斤炮弹贯穿敌群,人连着旗顿时没了影,扫兴地咂咂嘴。

鹰扬军在长沙城南,负责主攻长沙城,虎贲军进到长沙城东,却遭到长沙城、北面巴浑岱和东面诺尔布三面夹攻。如此不利地势,虎贲军却悍然不退,引得巴浑岱和诺尔布出兵围攻。现在左营右营合力抵挡诺尔布,前营单独对阵巴浑岱。

长沙城也凑起热闹,搬上去十几位五千到八千斤不等的大将军炮,咚咚打个不停。惹来了赵汉湘这个绝听不得战场上有敌军大炮响声的炮王,派了一个二十斤炮翼转到城东,八门二十斤炮开工,跟长沙城打起了炮战。

长沙城东北面,张应满脸是汗,既是被烈日晒的,也是紧张。虎贲军前营当面枪声更为密集,同时也更混杂。

虎贲军夺占巴浑岱原本的城东大营后,巴浑岱不知是遭了康熙训斥还是怎么,摆出一副不收复大营决不罢休的架势,让陕甘绿营聚起数千换了燧发枪的火枪手,架起上百小炮,隔着一百多步跟虎贲军对射。

即便孟奎将一半的军属十二斤炮和所有飞天炮都支援给张应,那帮清军依旧占着几处高坡,枪炮不停,被打得横尸累累,依旧死战不退。隐见后方还旌旗招展,人马来往不定,显然还有后着。

“铁丝网插好了没?让甲乙两翼做好准备!提醒他们,可别被吓傻了,他们就得靠之前演练的变阵保命!”

眼见一大股烟尘自浏阳河西岸席卷而来,张应更是汗如雨下。

“让南蛮贼人领教领教什么是满洲骑射!冲!”

两千多骑兵沿浏阳河西岸朝南急袭,领军的西安副都统额鲁扯着雄浑嗓门呼号道,得来如雷响应。

这支骑兵不是一般的马队,其中有一千京旗前锋营勇士,还有一千西安旗营精选出来的马甲,个个弓马娴熟,人是强人,马是好马。在额鲁看来,就靠着两千多骑兵,都能直插敌军本营,即便是十万汉人步兵,也难扛住这锐不可当的冲锋。巴浑岱要他冲垮前方那单薄大阵,直插这股敌军后路,他就觉得是牛刀屠鸡。

马队如洪流,即便有炮弹不断轰来,头顶身边还时时有开花弹炸开,可京旗前锋营将士已是两眼血红,西安旗营也是久经战阵之人,两方坐骑都是西北战马,对着炮火也不算敏感,马队冲击之势丝毫未减。

前方半里处,不到两千人的红衣步兵正撤了横阵,缩为奇奇怪怪的四方大阵,四周围出严实一圈,中心却是空空如也。看得额鲁想放声大笑,区区一千多步兵,还想对抗数目占优的马兵,找死么。

三百步,两百步,不过片刻,就要近了敌军大阵,前方却是一片马嘶人呼,冲击之势骤然一滞。

“该死,这东西是哪来的!?”

“这么多铁线网子,我的天爷!”

前方部下惊呼咒骂着,额鲁策马奔上前,看清前方情形,不由倒抽一口凉气。

第四百零一章 战长沙,争上下,位置最重要

阔地里插着无数铁线编织起来,像是拒马一般的东西。每一道三四丈宽,将近一人高。几小股交缠为一大股,还分布着凸起的铁刺。整面网两端缠在木桩上,深深埋入地。上百骑连人带马撞进了这一片铁线沼泽,正在地上翻滚呻吟。

“这这这……这得花多少银子……”

众人看得眼花缭乱,这是铁线,可不是棉线!一斤就得几十上百文钱,一道怎么也有个几十斤,扯一道回去就够几月饷钱了。看这茫茫大片铁线网子,贼军真是银子多得没处花了么……

额鲁也正眼角直抽,枪声骤起,百多步外,红衣兵轰响了排枪,开花弹也在人马群中密集炸响。

骑兵们纷纷挥刀,想将这铁线斩断。铛铛脆响,却只有少半斩击得逞,代价还是刀刃崩口。这些铁线虽是软铁,却几股交缠,份外坚韧。

最有效的办法是下马拔桩,可当面排枪不断,一道道拔过去,还不知要花多少时间死多少人。

“驱马冲过去!区区铁线,能挡得什么!?”

眼见马队乱成一团,额鲁暴跳如雷,见着之前被撞断的网子,情急之下,也有了对策。

数十匹马被蒙了眼睛,屁股挨了重重一刀,惊得朝前猛冲,马倒网也倒,正在枪炮中挨打的马队终于有了几条道路。

好不容易冲出铁线沼泽,马队却再没了速度。额鲁只好带着马队侧奔,一边提速一边开弓放箭,可在排枪正面轰击下,马队乱得一塌糊涂。

等到速度终于拉了起来,拨转马头,朝一处方阵冲去时,马队已经拉成数股零零散散的箭头,每股不过二三百人。

“冲进去就是胜利!”

额鲁全身血液燃烧着,再不顾其他,眼前红衣兵的身影越来越清晰,甚至连面目都能看到。他满意地从中见到恐惧,那发着抖的如林刺刀似乎也不那么可怕了。

轰……

马队跟人群猛然相撞,人马嘶嚎声响彻云霄。

人马都英勇无畏的骑兵将方阵冲开无数缺口,可自己也连人带马串到了刺刀上。大半骑兵人虽然无畏,马却惊嘶撅蹄,绝不愿前进一步。刺刀林后,排枪轰鸣,将那踌躇不前的人马打倒。

冲进来了!

少数人,像是额鲁这样马技高超的勇士,居然在人马相撞的瞬间,策马直跃而上,马蹄撩着刺刀尖而过,再踏倒红衣士兵,径直落入那空心大阵中。

蓬蓬枪声不断,额鲁身上彪起数道血水,一头倒栽下地。方阵中的军官们正举着月雷铳,枪口青烟直冒。突入阵中的零星骑兵被一个个点名,那些在马上挥着腰刀梭镖的满洲勇士,只留下愤怒而不甘的咆哮。

方阵之前,失了马速的骑兵形若疯癫,还在绝望地冲击着那道不过四人厚的防线。可迎接他们的不止有刺刀和排枪,粗壮的神臂铳喷出大片霰弹,将逼近的人马轰倒。方阵中也不断有红衣兵被弓箭梭镖击倒,随着后方军官的调度,缺口很快就被堵上。

喧嚣声持续了小半个时辰,这股骑兵终于沉寂下来,三四百骑零零星星溃逃而回,红衣兵们也懒得理会,细细搜检着阵前的敌军。在这里他们认真地执行了一人补上一刀的政策,这等凶悍对手,他们也是第一次遇到。

前营丁翼也派了两哨过来支援甲乙两翼,其中就有黄慎。这一战不过小半个时辰,他却觉得如一整天般漫长,每个细节都在震慑着心灵。等到清醒时,才觉自己浑身哆嗦不停。

“哨长,多杀几个人就好了。”

哨中的士长一边淡淡地说着,一边踩住一个受伤满人的肚子。刺刀顶住那满人的胸口,也不理会那满人哇啦哇啦在说什么,手臂一沉,那满人两眼暴凸,喉头咯咯响个不停,好半天才歪头断气。

黄慎转头,心中拒绝了这建议。战时杀人是不得已而为,可去杀伤兵,即便是满人,他还是不愿。他投笔从戎,可不想把自己变成一个嗜杀之徒。

正这么想着,眼角却瞟到一堆尸体里,一个装死的满人正搭箭拉弓。心头大跳,下意识地拔枪就射。他可是黄埔讲武学堂第一期的神射手,号称三十步内打落苍蝇翅膀的牛人,这一枪也没丢水平,那满人的额头在枪声中爆开一团红白,当时了账。

“果然是哨长!”

士长嘿嘿笑着跷起大拇指,后背正一身汗的黄慎叹气,忽然觉得自己刚才的念头无比可笑。军人是干什么的,就是杀人的。可跟嗜杀之徒不同的是,军人听令而行,为守国而杀人。

鄂鲁所带的这支骑兵覆灭,当面跟前营对射的绿营兵也再难坚持下去。不仅是伤亡惨重,他们的火枪打了几十发后,纷纷出现炸膛或者枪机失效等等问题,没人敢再用下去。

步骑尽皆溃退,还丢了一个副都统,巴浑岱却恍若未觉。继续调兵遣将,准备再攻,却发现当面英华军退却了。

巴浑岱激动得浑身发抖,他打退了贼军!

“报告讷尔苏!机不可失!着他领军急进,与我等一同聚歼贼军于城下!”

不仅巴浑岱在高兴,东面诺尔布也正长出一口气,虽然他的猛攻没能奏效,可贼军越奎塘河而来的攻势也被打退,现在两军隔着奎塘河对峙,战线终于稳定下来。

“有康麻子坐镇,这些家伙终于进入角色了。”

英华军后方大营,李肆看着战报,眉头微蹙。虎贲军收缩防线是早就安排好的,目的就是让巴浑岱产生错觉,以此吸引还在北面铁佛寺打酱油的讷尔苏尽快赶到战场。但今天的战斗,清兵异常顽强,各军伤亡很大。战死三四百人,伤一千多,其中小半都是虎贲军前营抵挡清军骑兵造成的,这还是有铁丝网遮护的情况,若是让清军骑兵直愣愣撞上,不知要损伤多少。

康熙亲至岳州,最大的效果已经显现。他能及时掌握前线战况。凡是畏战和不力之人,马上就砍头,外加他统治天下五十多年的积威,这十多万清军如打了鸡血一般,再不像之前那般畏缩,也不再是几发炮弹和一轮排枪就会溃逃的豆腐渣。

这也让李肆隐隐忧心,这一战打下去,自身到底会有多大伤亡?

“清军死伤十倍于我,还打死了一个副都统,三个参领,三个参将,游击协领以下无数,天王,不必苛求了,打仗哪能无死伤呢?”

范晋对李肆每战都感叹自身伤亡很不理解,你要哪样啊?一天就干掉了近万敌军,死伤只是对方的零头,莫非还想零伤亡?咱们可是三四万人对阵十多万呢。

“好吧,我是作妇人态了,等讷尔苏到位,就传令各部,准备执行计划。”

李肆也自失地一笑,将心思转到了此战最关键的一步上。

“我手握之军乃此战关键,万不得已,不能轻动。”

铁佛寺,多罗平郡王讷尔苏不客气地训斥着巴浑岱派来联络的包衣。

“我与你家主子同为统军大帅,我无节制他之权,他也无权节制我!我要怎么动,得听皇上的,以后别这般直愣愣来给我下命令!”

巴浑岱的包衣一脸是汗地惶恐告退,讷尔苏不屑地哼了一声。

“巴浑岱该是建功心切,难得那老头再上战阵,总把咱们这些后辈当部下看。”

讷尔苏的副手,正黄旗满洲都统巴赛安抚着这个年轻郡王。

“巴浑岱仗着以前当过荆州将军,以为他就是这湖南战场的主帅。就没认真想过,这湖南之战,皇上授了四个将军,却没授一个大将军,为的是什么?是皇上自任了这大将军!一番谋划,可都在皇上自己心中呢。”

讷尔苏年未满三十,之前也没什么军务经验,可他是大贝勒代善之后,八大铁帽子王之一。被康熙点中,领着陕甘马队、陕甘督标火器营和京营汉军旗火器营这支人马,有马有枪有炮,是此战的核心主力,对康熙的谋划自然有更深的领会。

“皇上乃万金之体,自然不会亲上战阵,我们这一军就是最后的底牌。眼下前方兵马还未施出全力,贼军也未显败绩,我们就不能轻动!更何况贼军还有一股正攻常德,难保不会转头东进,直袭岳州圣驾。我们守在长沙战场外,一双眼睛……可是要瞅两处的。”

巴赛也是宗室,讷尔苏和他说话也没什么顾忌。

“可听说贼军已经占了天心阁,长沙城危在旦夕啊。”

巴赛很是担心,最初康熙分遣四将,并未作统一布置。反正康熙就在岳州,直接统领各军,也没必要。可眼下战况胶着,不仅巴赛,讷尔苏这一军之中,想着急进长沙战场的人可不少。

“长沙……贼军想要长沙,早就拿下了,不过是以其作饵而已。皇上也没把长沙看在眼里,鄂伦岱能守就守,不能守正好拿了他的脑袋。”

讷尔苏不屑地冷哼道,贼军拿长沙为棋子,皇上也视长沙为棋子,这番对弈,一般军将可是看不透的。

“那咱们就只能坐等?这般被动,皇上就没更深的谋划么?”

巴赛对战局依旧不怎么理解,讷尔苏摇头,一手指向舆图上的长沙。

“咱们跟贼军,眼下是一个争上下,看谁出尽底牌的局。我们是一张底牌,西面正奔常德去的一股贼军也是一张底牌……”

讷尔苏的手指滑向长沙东南。

“可皇上手里不止我们一张底牌,这里还有一张。”

看着那位置,巴赛眼睛眯了起来,“妙啊,贼军也该是想到了,但偏偏他们却无力照应,谁让他们直愣愣前出到了长沙呢。”

讷尔苏点头:“所以呢,我们这股兵马,真正要打的是西面贼军那股羽林军,皇上料得通透,那股兵马引我不动,必然要转头东进的。”

巴赛心中也有数了:“看似一个棋局,实际是三个棋局套在一起。贼军只要乱了阵脚,三局合一,那就是兵败如山倒啊。”

讷尔苏拿起一个果子,喀嚓啃着,边啃边说:“所以长沙城那里,这般打着就好,长沙城丢了也没什么,到时贼军还不得不为占城,全军入长沙,正好断了他们后路。”

巴赛看向舆图上,长沙之南的那一点,正是衡州。心说这是三局之根,可要是这张底牌没能撼动贼军,那该怎么办呢?

夜色已深,一日恶战,双方都偃旗息鼓,抓紧时间休息。长沙城南,天王大帐里,军将济济一堂,正在开例行军议。

罗堂远一脸阴沉地向李肆作了报告,讷尔苏一军在四五十里外的铁佛寺依旧没什么动静。

范晋轻笑:“那形势就明朗了,讷尔苏等的就是另一张底牌出手。”

李肆哼声道:“康熙老儿还想压在上面,就靠他那点鸡零狗碎?我们的计划是阳谋,羽林军就摆在那里,可能去常德,也可能东进突击岳州,他自然看得到。可他就没认真考虑过,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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