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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清-第2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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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个朝廷,办事却非同一般……”

陈元龙提到了一个李绂异常陌生的名字:“青田民贷”。

“这个朝廷的皇帝,非常善于调治舆论民情,诸多在前朝惊天动地的变化,早已悄然在广东铺开。就说青苗法,此法在广东已行了四五年,只是不见舆论。施行此法的也非朝廷,而是青田民贷,没错,商人……但这是公商。青田民贷的东主有无数家,其中大东主还是皇帝本人。”

“广东境内的农人,可得青田民贷的扶持,年利名义上是二成四,实际却是折五推行,也就是一成二的实利,是的,一成二。”

“老夫深查过往,发现圣道帝早年在英德,还只是李半县时,就开始推低率民贷。当时自然是以恶霸手段行事,对民间高利贷主威逼利诱,早早就成了韶州最大贷主。立国之后,更是借着国势,将广东境内的高利贷主尽数扫清。高利贷主不是被他吞入民贷,就是转向工商。后来再起票行,乡间再无其他人敢大行高利贷,也无心行贷,因为根本争不过低利的青田民贷。”

陈元龙语气中带着浓浓的赞赏和钦佩,听得李绂也心绪摇曳,一成二的民贷!?但这跟掌住田亩实情有什么关系?

陈元龙接着道:“青田民贷的掌柜伙计,完全是以商人手段行事。放贷和回笼银钱都是他们的业绩,自然力求罩住所有农人。他们终日在田头奔波,核算哪家哪户有多少田亩,磨破嘴皮,向有能力承贷的农人放贷,一年到头干的都是这事。青田民贷这几年积下了颇厚的信誉,农人总有周转不灵的时候,一年一成二的利钱已经低得发指,自然要跟民贷有所来往。农人靠什么得贷?还不是以田亩为抵押么?放贷之人,自然能知农人田亩细情。”

“据老夫所知,归善县的民贷专员就有二十多人,别看他们人少,长年累月就盯一片,这几年下来,乡下田亩是个什么情形,十成不知,八九成也不离。”

李绂恍然,这圣道皇帝,竟然是靠民贷来握住民人田亩的?

陈元龙摇头:“民贷要将田亩数目和归属递报计司,这是因为朝廷要补贴民贷利钱,同时也要交县府,因为县里也会以农税补贴利钱。而县下农正,也就是官员,并非什么事都不做,一方面查漏补缺,一方面以过契渐渐补全田册。官商合力,几年下来,自然能掌住八九成田亩实情。”

接着他道:“说起来这也跟摊丁入亩和连年减税有关,若是还依着以前那般杂派皇粮一起上,农人自然要想尽办法藏地。”

李绂转了半天脑子,找到一处漏洞:“这民贷盖住所有民人,哪来这么多银子周转?”

陈元龙笑了:“老夫早说过,这圣道皇帝,尤善拉着他人一起做事,分大饼时,也总得捎上一块硬锅巴。民贷的银子,自己有一部分,三江投资现在吸的银子,只给两成年利,一部分投到高利之处,一部分也要投到民贷,至少能保一成利。此外民间自办票行,也要在民贷上分摊一份定额,这些都是计司在核算往来。青田民贷总部自己有无数算手,一年流水银钱上千万两,自然能积小利为大利。而计司也有无数算手,专门汇总核算地方农正和青田民贷的田亩籍档,由此给朝廷定农策提供依据。”

李绂凛然道:“这可是南蛮国政绝密,陈老就这么跟晚辈和盘托出,会不会有风险?”

陈元龙哈哈大笑:“绝密!?此事倒真不为外人广知,但你真以为,明了此秘,就能效仿!?”

李绂本是满心激荡,觉得学到了一手,以民贷和官员配合,挖到民间根基,还将青苗法推行而下。若是用在自己治下,不,将此策献给北面皇上,那简直就是绝世奇功!

可陈元龙笑得放形,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笑话,李绂很是不解。

陈元龙收回笑声,辛苦地道:“巨来啊,我问你,北面朝廷要推行此策,可能保证,官府真不问商人如何经营民贷?真能压住一成二的底线?明白告诉你,青田民贷不仅在惠民,而且还一直在赚钱。”

李绂抽了口凉气,这事的确太复杂了,别说一成二,这么大规模的生意,如果北面朝廷亲自办,那就是无数官老爷伸手。即便是两成四的利钱,恐怕也是要亏本。如果是让商人办,恐怕又会演变成商人倚仗官威,压榨乡民,最终跟青苗法一样,沦为害民之策。

陈元龙叹气:“北面朝廷,可不懂怎么运用商人,只知吸商人血,或者与商人一同吸民人血。南面朝廷,却懂得怎么用商人来治国。而首先的一条,就是让工商与士并立,所以圣道皇帝要抑儒,这也是老夫终日苦思所得。”

他怜悯地对李绂道:“即便将这英华的所有秘密道给你,道给北面的皇上,也是怎么也学不来的。”

让银钱卷入所有事,再去把握银钱的道理,由此所能掌控的力量,比以层层官吏领命行事而聚起来的力量,要强大得太多,这一点陈元龙已经看得很透了。甚至他已经看出了圣道皇帝为何能做到这一点,首先,他很早就广办商学,握有大批懂算学的人才。其次,他本就是以钞关、票行、投资公司起家,之后再以英华银行统合民间票行,银钱全都循着他所挖掘的沟渠来往。当然,最重要的,是他敢于让工商独立,让官府和朝廷,以生意对生意的方式跟工商来往。

如果不是自己已经年迈,考命终之事已成大节,不愿再担下贰臣的名声,陈元龙其实很想投身这个朝廷,去把握这千古未见的时势巨变。

但这并非意味着诸事完美,正是注意到了如此国策下,正隐藏着一些令人忧虑的迹象,他也不愿就此离去,而是想继续看下去,看圣道皇帝,到底对未来有没有全盘应对。

陈元龙对李绂的最终劝告是:“好好维持着地方,待得那日到来,能少一分血火之灾,都是仁义之举。”

李绂愤然拂袖,哪日?自然是英华大军打来之日,陈元龙竟然劝自己不要抵抗南蛮!?

跟陈元龙谈了大半日,李绂终于醒悟,这陈老先生,已是走上歧途,无心再留,拱手告辞。出门时却呆住,几个便装汉子,押着鼻青脸肿的瓜皮帽仆从拦住了他。

见他回望院子,一个汉子道:“陈老先生可没说什么,这位兄弟倒是什么都交代了。李宪台,去咱们禁卫署作作客吧。”

福建巡抚李绂的冒险之旅就此结束,江西巡抚田文镜的冒险之旅却正到精彩之处。跟不谙世事的李绂相比,田文镜在地方上旋磨了三十多年,干练得多,冒充棉商得心应手。李绂被禁卫署请去做客的时候,他却在广州西关万怡楼里,跟工商总会里的一位布业巨头把酒言欢。那布商听说他是两淮排得上号的棉商,为了撑面子,特地请到了中书省商部纺织司某曹的主事作陪。

“鄙人也在官面上混过几年,终究是不惯官场规矩,还是清白一身来得清爽。”

田文镜淡淡说着,为自己身上若隐若现的官味找了遮掩。

席宴上自不会深谈生意,而这正是田文镜的目的。他跟李绂的诉求不同,更想看到这英朝管控之术的根底。

“这朝野大议,该是要有结果了吧……”

田文镜装作熟捻本地事,丢出了这么一个话头。在他看来,南蛮的圣道皇帝,比昔日康熙皇帝更喜矫饰

。火器怎可开禁?自然是丢出这么一个题目,让下面的托儿们迎合上去,然后宣称民意禁枪的。圣道皇帝,就靠火枪大炮打出一个国,他绝不可能再给治下之民同样的机会,除非脑子穿了洞,进了水。

商部那位主事很年轻,径直道:“这事早就有结果的。”

田文镜心道我就说嘛,大家都清楚圣道皇帝的手脚。

布商笑道:“那是自然,工商总会一两年前就在喊开禁了,还不是那些穷酸秀才,还有尚书省那些狗官在拦着,啊,不是说你们中书省啊,他们满脑子就想着天下万民都得规规矩矩如小儿一般。可他们就没想过,恶人怎么也能弄到枪,好人总不能束手待毙……”

那主事却像是开玩笑道:“你怎么就算好人了?你想的是聚起一支火枪队,径直打进北面去抢棉花吧。”

布商嘿嘿笑道:“那还真说不定!总不成官家次次都派红衣军帮咱们商人开路吧,呃,田东家?田东家你怎么了?没吓着吧?怎么也不会抢到你的嘛,只要能谈价码,也不必打打杀杀……”

田文镜收回呆滞的目光,摸去嘴角的唾液,勉力掩饰道:“是啊,没必要,呵呵……”

主事看出了田文镜极力掩饰的震惊,笑道:“其实呢,早前虽也禁火器,却一直查得不严,只要不是拿到外面晃,基本没人管。现在官家让朝野大议,不过是商量出来一套具体的管制办法。官家真铁了心想禁什么,早就跟之前禁洋教、禁邪教、禁缠足那般,直接下严令了。”

布商开始偏题:“咱们南方人缠足的本就不多,宫里几位娘娘都是天足,更是没谁缠了。贤妃娘娘之前在山海楼开藏书会时,穿的踏月鞋已经风靡广州,百两一双都抢不到。刘主事,你有没有门路啊?”

那刘主事摸鼻子:“我舅舅是在青田鞋业没错,可订单早排到明年三月了,连我家娘子都得等……”

两人说着闲话,田文镜却是在心底大叫,还真要让民人随便持火枪?那个圣道皇帝,脑子到底在想什么啊?

第四百八十三章 雷霆待起,长思与短虑

李肆本人离田文镜不超过十里地,他就在青浦码头边的座舟里,被几艘不起眼的快蛟船护住,正跟前来请示的刘兴纯商谈。

火枪管制其实只是个小问题,此次朝野大议,李肆真正要动的是两桩旧时代的顽疾,一桩是人身依附,一桩是宗族,从某种层面上看,这也是一桩问题。

放开火枪管制是必然,但也会引发诸多问题。比如说民间武装该怎么管?这个问题涉及到的就是人身依附。

英华早早废了贱籍,复了宋时传统,同时在律法中剔除特别歧视奴婢仆役“家生子”一类的条款,朝廷甚至以抵鱼税的半赎买方式,让疍民脱了奴籍,由此疍民感念新朝最深。

但在其他地方,其他事情上,人身依附的观念还特别严重,比如说钟上位雇来游手充当家丁,那么在这些家丁的心中,自己的饭食前程就是钟上位给的,以钟上位唯命是从。天理国法都着落在钟上位身上,跟家丁自己没关系。用李肆前世熟悉的话说,是只知有主子,不知有国法。

在这个时代里,一旦放开火枪管制,谁都能拉起一支火枪队。历代虽有禁止民人持械集会的条款,在蒙元和满清时代更是森严,但只要进到乡绅仕宦体系里,非法武装就成了合法武装,当年他李肆就是这么起家的。

要兴工商,那种“三人持武相聚流遣千里”的中世纪条款自然就没办法再用,但彻底放开还真会天下大乱,即便只是禁外带。

先不说工商,乡下地主都会聚起几条枪,而广东一带宗族势力还强,一旦火枪管制疏漏,随时都会蹦出来成百上千的火枪手。到时刑部的巡差和国内卫军,怕不天天都要浸在枪声和硝烟中。

李肆为延缓邓小田案所引发的贫富思想对立风潮,丢出朝野大议火器开禁,也是要面对一桩难题。但相比之下,李肆觉得破除人身依附这一步要容易一些,在蚕食宗族势力之前,先在火器开禁上作文章,也算是摸着石头过河。

刘兴纯道:“火枪和枪药专卖、禁手铳、核发持枪执照,这三项只能管到寻常民人,此事关系重大的还是那些乡绅仕宦和大宗族,以及有财力雇得起大帮护卫的工商。一旦开禁,他们一定能借机建起自己的火枪队。”

刘兴纯是尚书省右仆射,专门负责社会管治,兵部、刑部都由他掌管,几年下来,思维也有了定势,对火器开禁的前景很是担忧。

李肆道:“我们禁,他们就不建自己的火枪队了?那些船行、豪商,把他们的护卫巡丁都放在广东之外,一旦出广东,就拉扯起了一支火枪队。上半年在福建,在洞庭湖,在川东,商人的护卫队可是跟清兵打了无数仗。咱们英华军中,都有不少人被他们挖了去当火枪教官。”

李肆摇头道:“对上什么事,只知道一个禁字的朝廷,最是没用。”

刘兴纯汗颜地低头,接着挠头道:“我有些隐约的构想,觉得这方面的事可以跟镖局扯上,但是还没想透,总觉得又多出镖局一块,更难管。”

李肆笑着拍拍他的肩膀:“都想到这一步了?不错!但是你没再想深一层,如果是范晋在,他就会跟你提要求。一方面,给养护卫的工商和乡绅们定下严苛条例。怎么为难他们怎么来,比如拉上通判、县尉和典史们,一起管这些护卫,把他们的护卫载入预备民军的籍档里,备着随时调遣,如果不尊条令就重处,甚至可以用谋逆来威吓他们!总而言之,不直接禁他们招家丁护卫,也禁不了,但让工商和乡绅们自己养家丁护卫的成本暴涨。”

“另一方面,让镖局壮大起来,为工商和乡绅提供细致的护卫之事。朝廷不必去管工商和乡绅,直接管镖局就好。初期要扶持镖局的话,可以由朝廷和地方一起出钱,补贴镖局。但镖局必须在朝廷的严密掌控下,着落到地方,就是典史、县尉和通判一起看牢。”

李肆一番话,刘兴纯嘶嘶抽凉气,让民间自己大办镖局?

“没错,广东内卫之前建了十八个营,现在看来是太多了,可以直接调出八个营来,朝廷和官兵合股,接下这些生意!”

接着这话让刘兴纯脑子更是有些转不灵了,直接把卫军退下来转成镖局!?

怪不得李肆会说如果范晋在,肯定会提供这样的思路。刘兴纯暗道,那家伙正在头痛城镇老兵的安置方案呢。还不止如此,镖局甚至是另一股朝廷掌控的武力,有些朝廷不方便亲自出面,或是没必要调动朝廷大军的事,都可以由朝廷“雇”镖局去办,比如卫护临时仓库、中转站等等。

开枪禁一事,竟然牵连这么多,甚至还能起一桩产业,刘兴纯叹气,官家的脑子到底是咋长的?

“二弟,为兄已经等很久了……”

刘兴纯还想请教细节,却被自家哥哥刘兴兆赶走了。李肆临时出巡湖南,朝堂要员都纷纷来交代工作,刘兴兆现在掌管国子监,正有一肚子的事要找李肆定夺。

刘兴兆说的是地方正在大搞教育大跃进,因为朝廷会补钱,地方官为了政绩,就埋头四起蒙学、小学,也不管师资力量足不足,反正先搭起校舍,圈起学生再说。

说到只会读写念的人都被抓去当先生,刘兴兆痛斥地方官误人子弟,李肆笑着劝解道:“这般急进,也是不得已,否则何以在三五年内拉扯出新舍法?”

新舍法就是李肆的教育大工程,跟宋时三舍法有异曲同工之处。蒙学、小学、县学三级层层推进,再之上的学院就是学术深造之处了。

刘兴兆的担忧,李肆很清楚,他的教育大工程还含着算学格致天文地理等新知,现有的师资力量根本无法应付这种教育大扩张。

但这番情形,他却不得不为,以他原本的计划,是要在三年内,在广东铺开全民教育。蒙学要做到八九成的入学率,地方这般速度,在他看来还不够快。

刘兴兆苦着脸道:“即便国子监定下各科教材,可地方的先生只知道照本宣科,督导着学生们死记硬背,这又如何能成知识?”

那是,国子监干的好事,把算学、格致、天文、地理等知识总结成童谣儿歌,或者是文章,就如三百千一般,直接由先生灌给学生。先生都不必会这些东西,只需要检查他们是不是记住了,记牢了。李肆的新兴教育运动,完全是填鸭式的大跃进。

可这时候何须这么多讲究?先背再领会!日后他们中的优秀之人进到高等学府,总比从头开始有基础。等转上这么几轮,不出三五年,总会有越来越多的专业课先生,来为学生生动细致地讲解基础知识。

得了李肆一番劝解,刘兴兆心头好受了些,接着上船的是于汉翼。

“四哥儿,刚接到的消息,在惠州府抓着了福建巡抚李绂……”

李肆挑眉,咦,最近鞑清动静很大啊,雍正派来了孙嘉淦,左未生和陈万策自年羹尧处来,这李绂该是施世骠指使来的吧,他们这是要在自家地盘开年会么?

孙嘉淦为何而来,李肆猜想该是替雍正来要人的,之前在衡州抓住的延信等人还关着呢,更早的佟法海估计也是目标。

这一番交易,雍正丢开了茹喜,显出了几分急躁之心,李肆暗自鄙夷,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愣头青。真以为扫干净了身边的阻碍,就能大展拳脚了?你还有一圈自家的脚印要扫呢。

心绪回到自己这边,李肆微微皱眉,北京、四川、福建都有了动静,江西和湖南……

于汉翼跟了这么久,早有灵犀,再报道:“我正跟向班头携手探查江西和湖南,目前还没有具体消息。”

情报部门自然不是全知全能,能第一时间抓着李绂,已让李肆很意外了。想着尽快了结湖南之事,就回来好好跟这几路恶客周旋一番,吩咐了于汉翼善待李绂后,就让船队赶紧起航。

十一月十日,李肆抵长沙,召湖南兵备道胡期恒,湖南安抚使杨俊礼和招讨使谢定北了解湖南事务,同时检阅驻守长沙的神武军官兵。

“李肆来了湖南!好机会……”

检阅仪式在昔日的血肉战场铁炉寺下进行。四周有数万人围观,人群中,一个青脸汉子低低自语道。

“好机会!绝好的机会!”

常德,依旧在清廷手中的常德,有如当年的郴州,人来人往,工商繁茂。常德府衙后堂,荆州将军衮泰一身便装,激动不已。

他朝跪在地上的仆从道:“你的主子忠心!这事办得漂亮!赶紧去回他,说我这就筹备人马,要怎么动手,由他在前头安排。”

仆从告退后,一个中年二品大员现身问道:“是马见伯有了消息!?”

衮泰用力点头:“马见伯初任湖广提督,就亲身潜入敌境,探得了李肆正在长沙的消息,此乃天赐良机!年宪台,咱们携手,拿下李肆的人头,所立功业,怕是你弟弟都望尘莫及!”

那中年大员正是年羹尧之兄年希尧,刚就任湖广巡抚,他和衮泰,外加马见伯,三人都是新官上任,功业之火正烧得满肚子亮堂。

跟自信满满的衮泰不同,年希尧想得更多,行事也更稳:“此事能办到最好,切记不能太过用强,当心坏了皇上大局。下官陛辞前,万岁亲自交代过,若能成事,必是雷霆一击,若不能成,绝不可打草惊蛇。”

衮泰呵呵笑道:“那是自然,皇上现在虽然腾出了手,却还不好跟李肆直接翻脸,除非……”

他以拳击掌:“直接一掌拍死!马见伯要找的,就是拍这一巴掌的机会!”

第四百八十四章 狠人各有盘算

益阳,一个留着一抹小胡子的年轻人止住了身后的大批侍卫,一个人进了一处宁静宅院。他戴着无檐直筒皮帽,蹬着马靴,披着黑得发亮的中长皮袄,一身装束格外精干,可眼瞳却深不见底。被他竖指嘘了一声,宅院里迎出来的仆役们再不敢发声。

“是皇上……”

“可算是来了……”

目送李肆的背影进了宅院深处,仆役们来回交换着眼色。

李肆向深处闺房行去,一个高挑身影正背对着他,心绪顿时激荡不已,他此行主要目的就是把盘金铃抓回皇宫,算算一年没见了,还真有些情难自禁。

背对着他的人儿长发披散,削肩正耸动不停,手臂朝前伸展着,合着咽喉中发出的断断续续低哼旋律。李肆无奈地摇头,这姑娘还在练习唱天曲呢,听起来语不成声的样子,是嘴里正嚼着枣子练喉音么?

有心来个惊喜,李肆放轻脚步,凑到佳人身后,双手环上小蛮腰:“猜猜我是谁?”

话刚出口就觉不对,不仅手感有异,体香也不同。怀中人惊得转身退步,显出一张清丽面容,这不是贺默娘么?

见是李肆,贺默娘赶紧深深福下,脸上晕红一片。李肆尴尬地比划着“抱歉”的手势,两根指头曲成人腿,一缩一缩的,贺默娘捂嘴无声地笑了。

“真是个大姑娘了啊……”

看着已近双十年华,如出水荷花的贺默娘,李肆感慨无限,然后目光转向另一个翩然而入的丽影。

钗横发乱,不知正在忙什么的盘金铃一声惊呼,下意识地就要扑过来,却马上止住了步子,还挥手拦着李肆,“别过来!身子正不洁呢……”

在说什么呢!?

花了老半天,盘金铃才将李肆安抚住,原来她正在研究病理。

盘金铃幽怨地道:“早就想回去了,但这病太可怕,妾身去过疫区,怕染上了蠱虫,若是带了回去,那可是万死莫赎了。”

李肆很是无奈,早跟她说过,洞庭湖的五蠱只能预防,很难治,她非要去掺和一脚。所谓五蠱,加上洞庭湖乃至长江中游一带的水毒、水症和鼓胀这些病症,其实就是后世的血吸虫病。

仔细问了她的行程,知她遵了自己的叮嘱,绝没沾染疫水,而且这么长时间,身体也没问题,李肆才松了口气。血吸虫病并非人人相传,而是通过钉螺、粪便来传染。

古方也有雄黄等成分的驱虫药来治这病,借着显微镜,盘金铃正在组织人作普方测试,同时也靠着天庙和地方官府,大力推行消灭钉螺、划粪和乡间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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