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草清-第23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他强忍伤痛,两枪撂倒两个贼人,包括用飞刀伤了他的那个凶手。枪声惊醒了禁卫,意识到了真正的危险,纷纷归位,长短枪外加刺刀砍刀,冲击天庙的四五十名贼人没有一个能靠近大门。

眼见残存贼人狼狈奔逃,格桑顿珠正要松口大气,同时懊恼自己发出了紧急求援讯号,天知道这讯号会造成多大的混乱,然后就听天庙里一阵混乱。

自己的确错估了……错估了贼人的狡猾!

看着几乎所有禁卫都集中在天庙前门,格桑顿珠跺脚,贼人这一轮急攻,居然还是调虎离山!

天庙里,一群精壮汉子,胡乱套着巡警的灰衣制服,将天女和祭祀赶在一边,正四下翻找着他们预想中的目标。

“李肆呢!?李肆人在何处!?”

马见伯挥着缴来的巡警腰刀,厉声喝问着年老祭祀,对方职业性地合掌低叹,劝着他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被他一刀捅进心口。

老祭祀临死时的微笑,更激怒了马见伯,他扯出一个穿着宽大袖裙的少女,一刀劈在大腿上,少女凄厉的惨呼响彻这间宽宏殿堂。

“李肆,你躲好了罢!就躲着看这些人一个个死在你的眼前!”

马见伯两眼发红,他连番用计,将大半兄弟丢了出去做饵,终于换得自天庙侧门而入的机会。就为突破侧门,还死了十几个弟兄,才放倒那四个禁卫。现在却不见李肆的踪影。他心中已有感觉,自己多半是搞错了,李肆并没有亲临。

一是不愿面对自己的失误,一是还想垂死挣扎,他形若疯癫地吼着。

自然没有回应,马见伯气得横刀一拉,将手中少女的咽喉割断,再扯出一个少女,心道将这里的人尽数杀光,也算是赔了手下那些兄弟的性命。

“住手!”

带着丝透人颤音的低哑嗓音响起,一个高挑丽影分开人群站了出来,周围诸人拼命拦着她,她却一脸决绝,不为所动。

“李肆不在这里,你们若是要找他寻仇,径直冲着我来。”

她双瞳明亮清澈,马见伯竟觉不愿与她对视。

“你是谁?凭什么这般说话!?”

马见伯急急问道,此时殿堂大门处正响起金铁交鸣之声,该是禁卫醒过了神,正朝殿堂冲下,布在前方的死士估计挡不了多久。

“凭什么?凭我是盘金铃……”

盘金铃一边说着,一边推开拦在身前的贺默娘。

“盘金铃是谁……”

马见伯初来湖南,对这个名字并不熟悉,或者说是不清楚跟他所知的那些事有什么关联。身后那个当地眼线两眼一亮,附耳低语,马见伯才恍然大悟。

“带上她!快走!”

脚步声如潮,禁卫已经涌入殿堂,马见伯再无犹豫,让手下拉过盘金铃,急急退了出去。

“没能杀了李肆,却抓到了盘大姑,还真是意外的收获,兄弟们也算是没有白死……”

把盘金铃押上马车,急急向北驰去。车厢里,看着一脸镇定的盘金铃,马见伯冷冷笑着。

刺杀李肆这事,马见伯也觉绝难成功,兰溪天庙一搏,也不过是想拼那万中取一的运气。现在李肆没杀到,抓着南蛮一国上下都视之为活菩萨的盘大姑,怎么也算是一桩绝大功劳。拿盘大姑为砝码,马见伯觉得,不定能换一省之地。

盘金铃忽然道:“诸位最好还是不要恣意妄为,若是现在束手就擒,我还来得及为诸位解毒。”

车厢里连马见伯在内,四个汉子都愣住了。

“那位认得我的兄弟该知道,我盘金铃在湖南一直在忙什么,五蠱、水毒……”

盘金铃边说边举起一只裂开了的玻璃管,众人愣了片刻,连马见伯在内,几乎同时脸色煞白如纸。

其他三人都看向马见伯,期期艾艾地道:“军……军门!?”

他们自陕甘而来,对湖广认知不多,其中最大一桩畏惧正是这蠱毒,话说当年曹操八十三万大军,兵败赤壁,所中疫毒,多半也是这蠱毒。

而盘金铃所言,听起来也非虚言,她的确是一直在湖南研究此病,知她来历的那个眼线几乎已瘫了下去,就掩住口鼻,眼中满是惶惧。

马见伯咬牙道:“随口恫吓,就能吓住我马见伯!?今日之行,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即便此言为真,怎么也是一个死字,又何必在乎死法如何?既是要死,我马见伯也以死国为荣!”

没能吓住此人,盘金铃也没沮丧,只是凄然摇头:“你们……你们会后悔的。”

没听出盘金铃这话另有所指,马见伯冷哼一声,指了两人监管盘金铃,自己出了车厢。留下那两人缩在车厢角落里,别说去碰盘金铃,就只是嗅到盘金铃身上那淡淡药草香味,都是满脸骇惧。

马见伯这行人马急急向北奔去。就在后方不远处,已能听到大群马队的轰然蹄声。

第四百八十七章 激流下的迷雾

格桑顿珠满脑子蒸腾着愤怒和羞愧,几乎快掀了自己的头盖骨,他带着一帮禁卫策马狂奔,可人的技艺,马的脚力都不及对方,就只能勉强缀在后面。这时他无比痛恨益阳的官府,为何修了这平坦大道,甚至痛恨东莞马车卖得满天下都是,对方也有跑得飞快的马车。

“贼子抓了盘大姑!?”

四娘此时也急驰到了兰溪天庙,见一地尸首,惊得花容失色,却被一个熟人拦住,那是贺默娘,一番比划,四娘大致明白了事态。

正要策马追出去,贺默娘却一把抱住她的腿,咿咿呀呀叫个不停,示意自己也要去,态度坚决,四娘难以拒绝,只好将她扯上了马。

两个姑娘体轻,马又是好马,双人单骑,如箭离弦,飞奔而去。片刻后,五百禁卫从益阳县城赶到,带队翼长得知盘大姑被抓,不敢怠慢,统领着大队也追了下去。

如果将视野升到天空,再俯视而下,此时的益阳已沸腾起来。朝北急奔的一辆马车和十多骑人马就像火星一般,将整个益阳点燃。在他们身后,先是数十骑直直追着,再有一骑双人渐渐追上,接着是数百骑士卷起冲天烟尘。而在大道两侧,信使飞奔,将益阳附近所有巡警、卫军都翻腾起来,数千甚至上万人正一群群集结。更有信使朝长沙、湘阴而去,那里是数万之军所在。

除开军政信使,同时正有无数人朝长沙急急奔去,除了兰溪天庙的祭祀和英慈院的医工,大多数都是民人,他们紧抿着嘴唇,眼中积着浓浓的愤怒,心中都只有一个念头:盘大姑被贼人抓了!

下午三时许,李肆收到盘金铃被劫的消息,再难抑止怒意,一拳头砸上书桌,接着跳了起来,再一脚踩下,将那柚木书案硬生生踩断。

回报的禁卫是现场亲历者,从他的口中得知劫匪都操陕甘口音,隐隐还听到军门、参戎一类的军中称呼,李肆当时就明白了劫匪身份:新上任的湖广提督马见伯。

这消息是军情司从清廷邸报里整理出来的,该人具体动向却不清楚。清廷在湖广这一年多如龟孙子一般缩着,新上任的两个巡抚虽让情报部门警惕,其中鄂尔泰还入了李肆的眼,但都想不到会有这番动静,更想不到那马见伯有如此胆魄和能力。

怒火在李肆胸膛里熊熊烧着,熏得他双眼赤红,一脚踩断书案都还泄不掉身上的躁狂之气,他拔出腰间月雷铳,四下扫视,似乎那马见伯就在眼前。

这一扫,只看见那跪在地上汇报的禁卫,怒火顿时转到另一个方向,让不到百人的贼子生生劫走盘金铃,你们这些家伙是吃屎的么!?

禁卫咬牙流泪地将脑袋叩在地上,心说兄弟们这番失职,就算被官家一枪崩了也绝无怨言。

刹那间,李肆心中还真闪过这样的念头,可接着就被心底升起的一股冰寒之气压住,那是自责。

盘金铃在湖南待了一年,要朝她下手,怎么也不会选这时候,分明是马见伯误以为自己去了兰溪。直白说,要追问元凶,自己还脱不了干系。

李肆冷静下来,脑子急速开动。

马见伯劫走盘金铃,自然是将其当作了筹码,该是没有性命之忧。可那家伙朝北直奔,估计湖上也有接应,想要拦住马见伯,不能抱太大希望,就得考虑最坏情况下的应对。

“筹码……想要把我的女人当筹码,就得看清自己会付出什么代价!”

眼中怒焰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森冷的寒光。

“拟谕!湖南卫军,尽数汇聚桃源、汩罗!”

李肆沉声说着,杨适就着地板奋笔疾书,湖南卫军有三十多营近两万人,比广东卫军更接近于战兵。这番调动,一东一西,像一只大钳,直逼常德和岳州,自是要对清廷制造压力,杨适是这么理解的。

“急召吴崖到长沙,任湖广都督,统神武、龙骑、铁林三军!”

接着李肆第二道命令,让杨适吃了一惊。先不说吴崖号称人头珠帘,这一年都在黄埔讲武学堂讲学进修磨心性。就说单独再设的这个湖广都督,划入三军,就已彰显李肆要夺整个湖广的用心。

“张汉皖任川陕都督,统羽林、龙骧两军!”

第三道命令一出,杨适顿觉笔头沉重如铁,还要席卷川陕?这可是大违李肆原本所定的国策。

“萧胜任江东大都督,统鹰扬、虎贲、伏波三军!”

第四道命令发出,杨适再挪不动笔头,他艰辛地道:“官家,盘大姑虽要紧,但也不能以私情入国政……”

这四道命令,根本就是要全面北伐!杨适本人其实也是个北伐派,平日看满嘴嚷着越得地就越亏的工商总会不满,跟三贤党一样,想着能尽早北伐,光复整个华夏。但先不说没有准备就贸然尽起大军,就说这北伐,其实是为了盘大姑,似乎有些……那个啥了吧?

私情!?

李肆看住杨适,看得后者背上骤然起了一层汗,那目光初觉森冷,深处却蕴着似乎能融化金铁的炽热。

我不是电脑,在这世界也不是在玩战略游戏!之前不北伐,就是跟私事无关,可以冷静地计较利益,可以为华夏的未来作全盘考虑。可现在不同了,现在是对方要拿我的女人来要挟我,什么长远利益,那就只能丢在一边。连自己女人都护不住,还谈什么国家民族?

“这几道谕令,下给枢密院,同时传给各家报纸……”

心声自然不能吐露,李肆压住眼中精光,淡淡地说着。

杨适如释重负,李肆真有心乾纲独断,一力北伐,就没必要给枢密院下令,而是直接以总帅部的名义下军令。现在只是对枢密院下谕,按照政务流程,就得在国政会议上过一遍,那时肯定会有人提反对意见。

再亲口交代要将消息传给各家报纸,李肆的用心就很明显了,这只是造势,目的是给清廷传达即将北伐的风声。

看着像是想透了的杨适,李肆心说,这不止是造势,一旦需要,他就要直接以总帅部名义下军令。

接着李肆道:“给天地会和军情司在湖南的人下令,让他们从正侧两面,给北京的雍正传消息,同时给湖广的清廷官员带去警告……活生生,血淋淋的警告!”

就在李肆为了盘金铃,开始启动军政两部巨大机器的同时,益阳北面的浣江,洞庭湖畔,快蛟船屁股后也翻腾起洁白的浪花。

“军门快走!容我等引开追兵!”

马见伯这支队伍仓皇上船,已经只有十人不到,眼见后方烟尘大起,几个部下毅然留下。

“好!好!你等的忠义,我马家忘不了,朝廷也绝忘不了!”

马见伯含泪而别,快蛟船踏板撸桨并动,离岸急驰。

驶入茫茫洞庭湖,部下问:“军门,咱们往哪里去?”

马见伯脑子也在急速转动,西面常德虽近,但龙阳县却在南蛮手中,这一段湖面绝难躲得开南蛮的追捕。

他沉声道:“向北!去鼓楼镇!”

岳州也不能去,南蛮大军离岳州太近,最好是把盘大姑带到荆州或者武昌,先置于安全之地,再来跟李肆谈交易。当然,只要能带到洞庭湖北岸,盘大姑的去向,以及该提什么交易,那都不是自己这个湖广提督能做主的事了。

岸边惨呼连连,几个企图引走追兵的骑士被散成大网的禁卫轰下马来,看向极远处,在湖面拉出一道白浪的船影,格桑顿珠绝望地将自己头上那顶视为珍宝的鳄鱼皮毡帽摔在地上。

“船!赶紧去搜罗船只!绝不能放弃!”

清脆呼喝响起,四娘赶到了。

看看跟四娘并乘一骑的贺默娘,因为绝少这般策马急驰,正紧皱眉头,喘着大气,但双眼却直直盯着湖面,没一丝颓然的凄苦,格桑顿珠羞愧不已。

他咬牙低吼:“不救回盘大姑,我们就没必要回去见官家了,小红,到时你直接砍了我们的脑袋!”

无心纠正格桑顿珠用旧名称呼她,四娘皱眉道:“要你们的脑袋有什么用?盘大姑真要有了不测,你们就去北京取雍正的脑袋!”

益阳城,李肆从没觉得时间会有这么慢,一分一秒,他都在盼着事情能有转机,但现实却是无情的,他之前料定的最坏盘算已经出现。马见伯真不是一般人物,就如他堂兄云南马会伯一样,思虑周全,行事狠决。已经带着盘金铃遁入洞庭湖。

益阳县连带西面龙阳县,东面湘阴县已经全面动员,水巡尽数出动,还发动了民间无数渔民,拉开密密大网,将洞庭湖东西两面拦住,同时天地会和军情司的密谍也涌入常德和岳州,只要马见伯带着盘金铃在这两处地方现身,就绝无逃脱的可能。

但一整天下来,没有一点消息,那就说明,马见伯是直接朝着洞庭湖北岸去了……

“雍正……是发了什么神经?”

李肆一夜未眠,想了很多,盘金铃遇劫这事,已从盘金铃和马见伯这层表面,深入到了眼下时局的背后。他忽然发觉,自己是不是算漏了雍正的动向?之前清廷各方人马都朝广东而来,明暗都有,莫非是雍正开始对自己这一边起了什么用心?由此各路人马才壮起胆子,想在自己身上豪赌一把?

怎么可能呢?雍正没这么二吧?

他不过才收拾了老九和十四,老八还摆在身边,国库更是空空。要兵没兵,要钱没钱,就开始转头来招惹我,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或者说是他有了什么依凭,知了什么消息,确定我要倒霉,所以才趁火打劫?

再转换角度看,有没有可能,是他在借此警告我,并且趁机要挟,想从我身上再拿到便宜,以便他得了更多威望,好固他权柄,行下一步之事?

总结而言,都可以推测出一桩可能,如果这番动向不是各方自发的孤立事件,如果雍正此次不是真二,连点基本的政治智慧都没有,那就说明一件事,的确正有危险逼近,但我还并无自知?

李肆想得头疼,赶紧转回现实问题,盘金铃,要怎么救回来。

湖南辰州府,另一个人暴跳如雷,冲出他的统制衙署,高声叫唤道:“铁林军!备战!”

一个肤色黝黑,面目轮廓却俏丽可人的少女瞪眼道:“盘石玉,你在发什么疯呢!?”

这人正是新建铁林军的统制盘石玉,他转头看住那少女,想骂人却不敢骂。这位可不是一般少女,而是贵州招讨使陇芝兰,他的铁林军四营里,三营都是各族少民,陇芝兰从贵州替他募了不少各族好汉。

他咬牙切齿地道:“鞑子抓走了我姐!”

陇芝兰呆住,片刻后,怒意也罩住面目,她跺脚道:“光你们铁林军怎么够!?我贵州卫也要去!”

轮到盘石玉愣住,他皱眉道:“我是四哥儿召唤,可你……四哥儿没说要你贵州卫动,这可是违背军纪!”

陇芝兰道:“那我辞了那个什么官,让我的族人退了卫,变作了老百姓。四哥儿……皇帝陛下,就对我下不了令咯!”

盘石玉即便心急如焚,也被陇芝兰弄得啼笑皆非,“别别,我向四哥儿飞马请令,允你也跟着一起去好吧。”

诸如此类的请战令,如雪花一般飞到了李肆手中,而李肆此时还不知道,更多不必向他请令的人,已经自作主张地踏上了征程。

第四百八十八章 白痴奴才与奴才白痴

十一月十九日晨,三辆马车在安乡县道上狂奔,一拨马队追在后面。瞧那车厢颠簸的劲头,路上行人一边避让一边摇头,真当这里是广东么,再好的东莞马车也扛不住这般折腾。

马车驶入县城外一处过马场,车上下来三个官老爷,两个从二品,一个从一品。从二品的是被两个仆人抬下马车的,从一品的是被四个人抬下来的,倒不是尊卑有别,而是那个从一品的似乎撞了脑袋,完全是被横着弄出了车厢。

一个从二品压根不顾自己的身体状况,急急就吼出了声:“马见伯!出来见我!”

过马场里就一溜儿夯土草屋,马车没到,草屋里就有几双眼睛盯直了外面,不但闪着寒光,更渗着斑驳血丝。

一颗脑袋从一间屋里探出来:“鄂宪台?进来说话!”

吼人的正是湖北巡抚鄂尔泰,也顾不得跟马见伯计较,一瘸一拐进了只有一半屋顶的破屋,劈头就问:“此事当真!?”

马见伯两眼充血,眼皮黑如白熊,从十六日到今,他已是三天多没合眼,见到鄂尔泰出现,几乎当场就要瘫软在地。

他哑着嗓子道:“当然是真,南蛮一路穷追不舍,我都没敢在鼓楼镇停。到了华容县,一面遣人急报诸位,一面召当地绿营护卫。却没想马上就走漏了消息,不止引来南蛮,更有内贼企图劫人!亏得我在华容马场还有可信之人,分出几路疑兵,总算摆脱了追兵,不过……鄂宪台你怎来得如此快!?”

接着他咬牙捏拳:“南蛮实在可憎!此处已是我朝廷治下,南蛮径直闯来,如入无人之境!还满地眼线,处处危机!我堂堂湖广提督,在自家地盘,竟如置身敌境……宪台!?”

他自顾自说着,好一阵才觉鄂尔泰没声响,抬眼看去,竟吓了一跳。此时晨光透下,正映在鄂尔泰脸上,他能清楚地看到,对方那张脸如纸一般透白,没一分血色。

鄂尔泰似乎呼吸也停了老半天,接着才回魂一般,幽幽问道:“你……没有为难她吧?”

说起这事就是气,马见伯心道自己既没有胆子,也没有心力,更没有时间,这三天来,他跟着几个手下,压根就不敢停下来。

鄂尔泰长出了一口气,咧嘴微笑,那笑容让马见伯直以为自己是精神恍惚,或者是眼已花了,那哪是笑?比哭还难看……

鄂尔泰的声音也比哭还难听:“马军门,你可立下了一桩奇功啊,现在该好好休息了,此人就由本抚来监管。”

马见伯等的就是这句话,他已觉自己撑不住了,转头吩咐手下:“把盘大姑请上马车……”

就在这时,另一人撞进屋子,惊声道:“你真抓了盘大姑!?你……你可知你闯了大祸么!?”

鄂尔泰厉声喝止:“年允恭!”

这人是湖南巡抚年希尧,他为何这般口气?鄂尔泰为何要喝住他?

三天下来,已被追得如惊弓之鸟,马见伯就觉处处是敌,下意识地就拍案而起,执刀在手,怒喝道:“此话怎说!?”

见已漏了底细,鄂尔泰恨声道:“怎说!?你不是问我们为何来得如此快吗!?你抓走盘大姑第二天,南蛮大军就开到了常德城下!估计岳州也差不离,要不是我等见机得快,一个将军,两个巡抚,当天就要落入南蛮手中!”

年希尧更是气得破口大骂:“你脑子是不是还塞着黄泥巴?盘大姑你也去抓!?我虽也是新任,都知道那女人就沾染不得!那就是个瘟神!”

“瘟神”一词倒是合上了马见伯这三天的遭遇,以及部下对她的畏惧,但怎么也合不上他对自己此行所得的评价。

又一人揉着脑袋,哼哼唧唧进了屋,一开口马见伯就听了出来,是荆州将军衮泰,“嗨哟……我说老马,你来湖广的时候,我跟老年都跟你交代过,别轻举妄动,要动也只是动那李肆。你之前也回报说是盯上李肆了,怎么把这个女人抓回来了?”

有那么一刻,马见伯都想径直挥刀砍过去了,这三个家伙多半是南蛮之人假扮的!

见他满脸狰狞,鄂尔泰也再装不下去,开口骂道:“你真以为抓着她,就能要挟到李肆!?当年李肆是怎么起的事!?起因就是那管源忠管大傻叉把她抓进了广州!”

鄂尔泰这也是卖弄的二手消息,而且还是雍正贩给他的,身为当年“广州事变”的真正肇事者,雍正自然不会坦白自己的罪状。反正管源忠死了,屎盆子扣他脑袋上就好。鄂尔泰到底是真信还是假信,也不重要,让雍正和别人都觉得他鄂尔泰是信了就好。

衮泰又加了一句:“去年长沙大战为何败了?还不就因为延信那一支奇军在衡州败了吗?延信为何在衡州败了?”

年希尧像是捧咀:“因为这女人就在衡州!”

三个人同时看住马见伯,就如看一头哼哧哼哧叫着的蠢驴,鄂尔泰总结道:“这就是个瘟神!连皇上都唯恐避之不及,你还把她抓了来?”

年希尧几乎是捶胸顿足了:“你就不想想,她在湖南呆了快一年了,真要动她,还轮得着你出手!?我一来湖南,当地州县佐僚就跟我念叨,说在长沙一带晃悠的盘大姑千万别出事,你可好……你可好……”

三人气势强厉,马见伯一时也被震住,下意识地辩解道:“这……这是个意外……”

接着他醒悟过来,就觉这三人简直不可理喻,脸色顿时铁青:“合着我拼死拼活,劫来那李肆的命根,也把诸位大人的命根刨了!?”

鄂尔泰咬牙道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2 2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