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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清-第2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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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选的范围扩大一些,工商总会要有,朝廷要有,陛下也可由中廷派员加入。这样一个机构,不能让其成为衙门,而是一个观风议事的地方,有关金融之事,三方可随时决议。”

“这个机构的权力,可如工商所请,仿效都察院,只有进谏呈情之权,实际事务,交由法司、计司和商部等衙门处置。”

李朱绶这话,最初引得汤右曾、杨冲斗等人大皱眉头,还真要让工商涉足朝政?可细细一想,都察院只管官员,的确管不到工商,若是要商部和计司全然处置工商事务,他们背后又都是皇帝直接授意。如今李朱绶这一言,实际是在分皇帝之权……

想及皇帝之前声称就是要将自己之私白于天下,如今工商总会的回应,以及李朱绶的建议,都是在给皇帝处置工商事务套一层枷锁,汤杨等人恍悟,莫非这就是皇帝的初衷?

当众臣纷纷表示赞同时,李肆无比感慨,这是有史以来第一次,第一次不必他将谋划全盘抛出,大臣们就已点了题。看来朝堂的思路,也渐渐跟上了这个时代。

他微微笑道:“那么,这个机构,大家觉得该叫什么名字?”

“商谏局”、“商察院”等等名字都涌了出来,名不正则言不顺,这个机构该怎么命名,跟其职责和地位紧密相关,大家都不愿置身事外。

当皇帝和朝堂的意思传回工商总会时,包括沈复仰、梁博俦在内的八十四名代表全都愣住了。

尽管朝堂和皇帝还要塞人进来,尽管限定了只有进谏和呈情的职责,但这份草案的精神却是被肯定了,让这帮正为自己狮子大开口而忐忑不安的商人们如释重负,接着又泪流满面。

他们都有一种小妾骤然转正的喜悦感,过去皇帝虽重工商,为工商放开手脚,甚至还一直扶持工商总会,让他们有说话的地方,但总还是无法进入正式的国政层面。如今却是能借这个机构,成为朝堂的正式一部分,这可是不官而官。

梁博俦这个日日忧惧的新人,更是满心感叹,他完全没有料想到会是这般结果,甚至还经常引颈探望窗外,就担心大批兵马涌进青浦,将他们这八十四名代表,连同上千工商总会成员一网打尽。放在北面,这可是赤果果的跟朝廷相抗。

得闻皇帝和朝廷正在为这个机构的名字伤脑筋,给他们传回消息,也是想听听他们的意见,这“八十四人委员会”情绪昂扬地讨论起来。

梁博俦乍着胆子又提了一句:“咱们工商,开厂办作坊,都有东家行西家行之称,莫若叫……”

这个思路好,众人楞了一下,有人道:“那就叫东院?”

此人顿时被唾沫淹没,东院!?你是想以一国之主自居!?这一国之主可是皇帝!皇帝虽自称不再是君父,天下不再是他的私产,但他怎么也是大东主,是大掌柜。

韩玉阶一锤定音:“咱们要摆正位置,官家是大掌柜,咱们是跟着官家谋富贵的西家,就叫西院!”

就这么,符合华夏国情的两院制议会里,第一院粗显雏形,它的名字蕴着深深的华夏内涵。而它最初设立的用意,不过是工商总会、皇帝和朝堂,为互相监察大家在新起的金融事业上有没有动什么手脚,护着这利国利民的金融事业成长而已。

此时大家都没注意到这个西院,到底触发了怎样的政治进程,只有李肆带着一丝淡淡的自得,看着这个机构立起,他很清楚,这个西院,日后会成长为怎样的权力机构。

几日里,工商总会、朝堂和皇帝的中廷来往穿梭,将西院的架子飞速搭了起来。

有运行了好几年的县乡公局在,西院的架子不必新创。先期设立三十名院事,工商总会十五人,皇帝的中廷五人,朝廷自法司、计司、商部、都察院和刑部各出五人。

皇帝亲任西院院长,工商总会自己选任院总事。西院的权力是,审查《金融法》的订立和修补,西院的审查通不过,该法就不能执行。同时西院还要审查皇室、工商和朝廷在金融事上的作为,就违法之事向法司提起公告。为此西院将设立隶属于自己的审查机构:金融局,由三方共同供养。

皇帝这个院长仅仅只是名义上的,西院每人一票,一般事务,都是一半通过则算成立。皇帝那一票,自然只在双方相持不下时才起作用。

不管是权力范围,还是院事构成,离真正的议会还差得太远,但这只是个起步。包括工商总会这个机构会如何变化,西院会如何扩权,李肆都已经有所预料。

可他没有料到的是,另几方早早就跳了出来发话。

从收下吕宋,到股票市场设立,再到金融兴起,李肆调整国家权力架构,以便容纳工商,英华的政治进化,正在激流中勇进。

第五百六十七章 政变:东院

朝廷允准设立西院,这是一桩政体变化,为此《皇英君宪》、《皇英商宪》这样的大法以及《皇英商律》等法令都要修订,消息一经《英华通讯》发布,一国为此沸腾。

称赞的有,骂街的也有,除开那些认为这一国继续向杨朱道深渊滑落的腐儒外,一般读书人、官员,甚至地方工商也有很大意见,军人更是满肚子怨气。

他们觉得,这是工商总会逼得皇帝低了头。

“草这帮土老财的屁眼!祝他们儿孙全没有卵蛋!”

福建古雷,一支舰队正锚泊在海面,这已是十二月十日,萧胜带着海上大军进入福建,离厦门已是很近。在古雷接收给养的时候,报纸也已递到了福建,上到萧胜,下到一般士兵,都知道了西院即将设立的消息。

萧胜很没形象地破口大骂,他倒不觉得李肆是被工商总会压低了头,而是李肆替自己背了黑锅,自己却没办法出声,纯粹是恼怒自己。出战前,他交给李肆的三万多两银子,居然变成了二十万,把他吓得汗流浃背。

李肆最初转走自己在青田公司的股份,甚至还转走后园几位妃子的股份,为的是容纳朝廷多分基金的银子,之后才搭上心腹以及妃子们的闲钱。这一系列运作,并非他不想沾私利。而是青田公司的资本,加上这些闲钱,总额已有好几十万,在股市里打滚,动静已经太大,再多的话,股市要被撑爆。

在这些闲钱里,萧胜的三万两银子算是最大的一股,段老父子也才进了八千两,严三娘只进了五千两,说起来获益最丰的就是萧胜。

见着英华银行的存票,萧胜心虚得要命,连给李肆写了好几封信,请求将这些银子转为公帑,他亲自带兵攻厦门,也有避开朝堂唾沫星子的用意。

可没想到,李肆替他,替朝廷,替所有人背下了这黑锅,形势发展到现在,西院设立,工商总会那帮商贾堂而皇之入了国政,萧胜没想透,就觉得满心憋屈。

他还只是憋屈,其他将士的反应就跟李肆身边的四娘一样,这帮商贾,造反啊!居然敢要挟他们的皇帝,他们的总帅!?

孟松海咬牙切齿地道:“总长,咱们杀过去,把青浦码头那座大楼轰成碎片!”

萧胜心说正合我意,但这种屁话也就说说而已。

他正在寻思,该怎么把将士们的情绪反应给李肆,李肆的回信到了。

“这银子是你的,你要怎么用都随你,但直接捐给朝堂就没必要了。朝堂现在可不缺银子,我也不想把一些开销让朝堂经手,办事的人都是官,一两最多只有七钱落到实处。”

“我倒是有个想法,朝廷给陆海军阵亡将士的抚恤补贴,只够家属维持生活,而后辈入海军学院的名额又有限,其他后辈就只能当普通一兵,做其他营生也比较艰苦。你们大可以再设立互助基金,帮着他们谋得更好的前途。”

李肆很认真地在替军队死难者的家属着想,这事毕竟朝廷只能解决一部分,要想过得更好,也需要借重军队自己的力量。

萧胜正在唏嘘,看到李肆信中后半段,脸色又凛然了。李肆说,西院之事,注意安抚军队的情绪,但切记不要忘了军人不能干政的原则,他不希望在这要紧关头,军队还跳出来搅局。别逼得他为了大局,挥泪砍人。将士们的热血,始终要用在外敌身上。

萧胜看完信,对还守在身边,似乎就等着他发话,海军好有些动作,吓吓国中那些贪婪工商的孟松海道:“我们的敌人,在东,在北,可不在国中!去检查战备,明日启航!”

孟松海不满地嘟囔着走了,萧胜呆了片刻,给李肆写了回信,还是将海军将士们的情绪如实作了汇报。

李肆不止从萧胜那知道了海军将士的情绪,贾昊、吴崖和张汉皖等将帅也发来急信,报告说陆军将士也都很不满。

一直呆在国中的范晋更直言不讳,对李肆说,将咱们这一国比作一个大家族,将士们在外为家打拼,工商在家中理财做生意,大家都是平等的。如今工商借西院,开始在族长大议里发声,让将士们都觉得自己低了一头。虽然明白工商撑起了一国税收,包括军费,但他们流血牺牲,可并非全然为了工商,为了他们出的军费。

范晋道:“军人首重保家卫国,其次在为国争利,但若这一利,都只着落在工商总会身上,将士们不服,臣也不服。”

不止是范晋,顾希夷也认为,工商总会只是一国大商贾,地方工商如今已是非常兴盛,如果一国只让大商贾能在金融事上发声,皇帝和朝廷就看不到地方工商对金融之事的反应。金融本是要吸揽一国之财,怎么也不能缺了地方这一角。

刘兴纯的意见涉及得更广更深,他认为,金融之事,还不止在工商,股市和债券,已将众多民人裹了进来。之前金融动荡,国中民人也随之动荡,虽只是有闲钱的富人,但咱们这一国,富人会越来越多,到时金融跟一国之事交连更深,怎么能只让工商总会就金融之事跟朝廷商议呢。

关凤生、田大由、林大树、邬亚罗跟何贵这帮老伙计罕见地齐聚黄埔,甚至安金枝安老爷子也来了,名义是要拉着李肆一起过新年,实际是向李肆抱怨。

这帮“老既得利益集团”,对李肆总在明面上照顾工商那帮“新既得利益集团”很不满,他们在李肆的劝导下,都只是埋头得实利。之所以这几年没怎么发声,是李肆从官面,从殖民,从实业等各方面划出了宽裕空间,让他们赚得盆满钵满。但眼看金融即将席卷一国工商,而工商总会要借西院,限制皇帝,多半也要找他们麻烦,他们很不乐意。

接着段宏时带着陈元龙来了,陈元龙这老头之前隐居乡里,教书为业。段宏时写《南明史》,也把他拉了进去,渐渐对这一国新政有了认识。眼见一国气候大成,却忽然蹦出来个西院,陈元龙顿时揣了一肚子的火,也顾不得以前不仕此朝的决心,扭着段宏时,要以布衣之身进谏。

陈元龙指着李肆的鼻子就骂:“陛下早前与万民相约之言,莫非都是虚的!?既是要广开言路,引各方利害相关之人共管,怎么独独少了民人!?莫非这一国,仅仅只是陛下,朝廷和工商总会一千来家之国!?陛下,你昏聩啊!”

李肆心说这进度是不是太快了点?

陈元龙还在说:“陛下在县乡设立公局,难道就只是摆设!?陛下之前所言,这一国乃是万民之国,民呢!?我怎么看不到!?”

陈元龙一叫唤,本就有些意见的门下省也跳腾起来了,而各家报纸随之起了鼓噪,开始将矛头对准工商总会,让正漫步云间的工商总会那八十四名代表所组的“议事局”惶恐不安。

犯了众怒了……

梁博俦心说,我所料果然没错,这皇帝好狠!他就是等着这个时刻的吧,肯定的!之前故意低头,就是为的掀起民意,借各方民意,要向他们下刀!

沈复仰见着他发青的脸色,哈哈笑着安慰他:“别想多了,这一国可不仅仅只是官家和咱们的国,不仅有三千万民人,地方还有那么多小工商,更要紧的是,还有众多读书人。咱们跟官家讨价还价,他们也动了心。”

这话倒是说中了局势,但眼下这形势,似乎有惊涛骇浪的迹象,“议事局”里,不少人都开始动摇。

韩玉阶也不顾自己身上带着“皇帝耳目”的嫌疑,沉声道:“如今之事,有进无退!不妨告诉各位,设立西院,是官家既定国策,咱们可不能在这紧要时刻,扯官家后腿!”

众人都问,那其他方的汹汹民情,到底该怎么应对?

韩玉阶道:“无非是西院之制再改,将其他方人马也纳进来。”

众人沉默了,这是折中之举,仅仅只是从工商总会一千多人里,推选十五个院事,这很简单,而且总事还在工商总会里,他们能单纯地以大工商的角度来看金融。但若是西院大扩,利害就分布得太散,太复杂了。

梁博俦又发挥了超级酱油的品质,低声道:“既有西院,再多一个东院也无所谓嘛。”

他镇定下来,已是明白了此事的根底,这就跟作生意一样,本是两家谈,现在多了无数人。将那些主张不同的人纳入自己一家,嘴太杂,不如让他们再自组一家,变成三家来谈。

梁博俦之见并非他独创,雷襄在《越秀时报》上明确提出,既有西院,就该有东院。金融之事,不能为一方独揽。

雷襄的评论激情洋溢,最早皇帝向他交代股票风波的根底,他就隐隐料到皇帝的谋算,现在西院出笼,应证了他的猜想,也将皇帝在此事上安排的脉络显现得再清楚不过。

所以他自信得都没再进宫跟李肆求证,径直建言,要朝廷设立东院,跟西院一道共管金融之事。此文落笔时,他还埋了个很深的线头,暗示这两院未来可不仅仅只是监管金融。

李肆的谋算,到此时其实已经暴露无遗。贤党和道党的读书人已经联想到李肆开国所言的《皇英君宪》,想到了他所说的此国为万民所开的宣言。这东西院,已经蕴着将国事交托跟利害直接相关的人等的用意。现在只是金融这新生国事,未来呢?

不管是实践李肆的宣言,还是为抑制工商总会这帮大工商借西院独出一头,揽下金融事的势头,总之一国读书人都动了起来,报纸容不下这么多人的心声,就跑到无涯宫外的天坛广场去聚众呈情,眼见要到圣道四年,此时即便在岭南,气候也颇冷,可这一国却是显得格外火热。

十二月十日,李肆在大朝会上终于拍板,金融事目前确实跟工商总会关联紧密,单独设立的西院依旧维持不变。但金融事也不止牵涉工商总会,所有国人都有关联,西院之外,再设东院。

东院该怎么组建,就比西院复杂得多了。

李肆在朝会上说:“早前西院是取西家行之称,现今这东院,要蕴东家行之义,就得扩入一国之民。军人和官员,都是服务于一国,服务于万民,所以不能入。而其他人,如农人、匠人、读书人,要怎么统括,就得顺应天道,合乎民意。”

李肆这番表态,外加之前县乡公局的存在,让东院的设立思路也变得清晰起来,但具体办法却又将诸多争执凸显出来。

有人提议说,已经有县乡公局了,在县乡公局的基础上设立省公局,从省公局里再出东院的院事。

但他人反对说,这得按人多人少来看吧,广西不过二三百万人,广东就有一千三四百万,出同样多院事,广东人不服。

不少读书人反对说,不该从县乡公局出人,毕竟县乡公局都是当地乡绅,只埋头本地事务,不怎么懂国事。就该仿效科举,举行专门的考试,由合格的人当院事。

但贤党和道党却反对说,这又不是选官,而是进谏和呈情,对院事的要求是明白金融事跟自己有什么利害相关就可,就该按照人头,另行推选。

朝廷官员头大的说,就为这个东院,就起一国之民来推选,不知要生出多大的乱子,耗费多少金钱,其中又要蕴藏多少脏污,这可不妥。

还有人灵机一动,想到了圣道之前的旧事,以前不是就民人持械之事,搞过一国大议么?

贤党是从此事看出了削君权的路子,道党却是觉得这顺应权害制衡的天道,在这事上立场很统一,对照人头推选的方案很是看重。

朝堂、地方官府和儒党一流,则觉得此事很容易动一国根基,最好先不要搞得这么大。

东院之事,太过复杂,一时难以争出个结果,连带西院的设立也被拖慢了下来。李肆掐指一算,离小谢使团回国也没多少日子了,必须赶在他们回国,放出更多“怪兽”前,把此事敲定,就表了态。

先不要搞那么复杂,基本精神是按人头算,同时推选者和被推选者的门槛先设高一些。一是有产之人,二是必须县学毕业。

李肆的表态,让东院明显偏向于读书人,这极大地安抚了国中舆论。

这般搂草打兔子,东西两院出笼,虽是李肆的谋算,但东院这么早也拉了出来,却出乎李肆的预料。由此他有些忧心,一方面是东西两院,未来怎么争权,怎么扩于其他事务,他心中已经隐隐没底。而另一方面,他这个皇帝,以及朝廷,会跟东西两院怎么互动,由此影响两院的成长,他也是一头茫然。至于军队和议会的关系,那将是很后面的事了。

接着他又觉得自己是杞人忧天了,他可不是要照搬欧罗巴的议会政治。这跟欧罗巴君主、议会、政府和军队的关系可不一样,华夏国情下,东西两院也不会完全照着欧罗巴议会的模样长,有什么变化,他这个皇帝,只要保证合乎华夏实际需要就好。

圣道三年十二月,由收吕宋而起,皇帝入股市这一连串事件,导致东西两院的设立,这番历史进程,其重大意义,被历史学家们称呼为“股票政变”,而这政变,却是毫无血火,仅仅只是在口水中完成的。之所以这般平静,是因为各项要素都已具备,李肆不过是将这些要素组合在了一起,其中一些李肆所忽视的要素,还生出了他所未能预料的变化。

在李肆给自己的皇权埋下两根束缚之树时,英华的崛起,也将由萧胜领到厦门的舰队,迈入另一个崭新的天地。

第五百六十八章 瓜熟蒂落,除了个硬核

“火绒灭了,火盆浇了,人离炮、离舵、离帆,手搁在肚皮上,让人家瞧见!”

“谁都别妄动!谁动剁碎了喂鱼,活下来的兄弟也都记得去刨了他家的祖坟!”

福建金门,从澎湖总兵转调金门总兵的林亮在炮台上沉声呵斥,福建水陆提督提标中营参将蓝廷桢在座舰上厉声传令。

他们的命令其实多余,包括他们在内,不管是炮台上的官兵,还是海面上近百条战船上的官兵,都傻愣愣地看着前方,手脚像是绑住了一般,不敢有什么大动弹。

冬日清冷,在林亮和蓝廷桢,以及数千清兵眼里,连日头都没了,就觉置身在那片遮蔽天海的阴霾中,那片由红蓝长条旗所挂起的沉沉重幕。洁白的船帆,黑红相间的船体,红条上洞开的无数炮口,刺目而沉重。

十艘海鳌舰,二十艘海鲤舰,两艘海鲨舰,不过是英华海军的一小部分,对亲眼目睹过苏比克海战的林亮和蓝廷桢来说,已经没有太大的撼动。可列作三层,排列数里的舰队中心,那艘船身涂着两条猩红炮线,再鲜明不过地强调自己是一艘双层炮甲板战列舰的巨舰,冲击却是无比巨大,对知道这艘巨舰来历的林蓝二人来说,震慑感更远超越视觉。

这艘战舰,本是西班牙人的,但就是有着这样巨舰的西班牙人,依旧败了。

当英华海军驾着这样的巨舰,带着舰队来到金厦海域时,林蓝二人还不知道施世骠怎么想,他们自己的想法很明确,他们连一战之力都没有。

炮台上那十多门郑家留下的三千到八千斤不等的红衣大炮?还不抵人家一艘中等个头战舰上的火炮多。

海面上这近百条硬帆战船?最大个头的十来艘能比得上人家那中等个头的战舰,可先不说船慢如老牛,每船就只装了四门三千斤炮,那些佛朗机、大发贡几乎就是摆设。

船队里有二三十条火船,可看对方那阵列,海鲤舰摆在前面,将大舰遮蔽,已是严严防备住了,小船战法,人家还比自己玩得精。

让林亮和蓝廷桢暗出一口气的是,对方舰队。突临后,只是拉{www。fsktxt。com:看书吧、出队列,并未{书,开炮,这似{小说下载::99down!乎含着一线生机。

这支舰队进入福建海域后,金厦就已知道了。施世骠依旧稳在厦门,汇聚战船,密密布防,似乎铁了心要在金厦死战到底。

施世骠自然不敢放弃金厦,自南澳乃至古雷丢掉后,金厦就成了联系澎湖和台湾的唯一出口,再被南蛮夺了金厦,大陆到台湾的海路就将被彻底遮蔽。

圣道皇帝跟雍正皇帝早前有默契,其间除了武昌之事,基本没有什么大动静。但所有人都不觉得,圣道皇帝会继续窝在岭南。

可圣道皇帝转火如此之快,还是出乎大多数人预料。吕宋刚平,大军还没完全撤回来,圣道皇帝就派出舰队,要收金厦,这是要将台湾收归囊中。很多人甚至猜想,圣道皇帝是要拿下整个福建。

所以施世骠更不敢退,台湾是他家业,福建是他仕业,他这个靖海将军,职责就是守住福建。

这意味着一场毫无希望的血战,林亮和蓝廷桢都是抱着战殁于役的绝望就了各自的岗位,可他们也不是莽汉,眼见有另样的机会,自也不愿堵绝希望,贸然开火送死。

代表施世骠来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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