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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清-第2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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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气的杨冲斗伸手拿了去。

“看过之后,心里有数就好,不要外传。如果见报,朕是不认的,朕对外说辞还是那一点,钱,是朕自己赚走了。”

这是青田公司的股份清单,汤杨二位出动都察院的御史,向李肆逼宫未能得逞,干脆亲自上阵,一定要李肆给个交代,让他说明白,到底赚了多少钱。他们一是弄清楚李肆的胃口有多大,一是也想从李肆这里挖一些出来,为门下省的预算争一把。

杨冲斗翻了一遍,觉得不对,再倒回来看,看来看去,眉头皱得紧巴巴地小心问道:“陛下,怎么这单子上没有……”

李肆点头:“没有朕,当然没有了,朕出海时,就已将朕和后园的股份全转了出来,青田公司,没有朕的一个铜子在里面。”

杨冲斗惊住,汤右曾一把抢过清单急急翻着,越看脸色越红。

“文武官员爵金!?”

“书院奖学金!?”

“善堂备金!?”

“将作监赏金!?”

“陆海军伤残恤金!?”

养老的,救残的,济贫的,青田公司新入股本,全都是这些“基金”,占了青田公司三分之一。刚开始运作,这些基金的本金都很少,但在股市里跟着青田公司转了一圈,膨胀了七八倍之多,已可单独运转。

“这些基金,之后就将从青田公司里退出来,独立为计司监管,投到国债中保本营利,不再进入股市搏杀。”

李肆品着两位侍中的脸色,闲闲地说着。

“陛……陛下……,真没揽利!?”

杨冲斗如梦初醒,痴痴问道。

李肆的话似真似假:“朕也想啊,可惜朕的银子,全都在三江投资,投在钢铁、机械、造船、医药等实业上,想拿也拿不出来。所以只有后园的妃子们能拿得出银子,跟着青田公司赚了一把。”

一边的彭先仲终于坐不住了,扬声道:“你们总是不信,陛下一直没有私心!就连几位娘娘,也都是在为公事筹银子。贵妃娘娘是要办武道大会,兴华夏武学。慧妃娘娘是要办算师总会,普及算学,培养更多算师。淑妃娘娘要办通事学院,贤妃娘娘要办向民众开放的大藏书楼,德妃娘娘要给医学院捐资,根本就没什么银子落到陛下和娘娘的私囊里!”

李肆挥手止住了情绪有些激动的彭先仲,正色道:“银子对朕而言,有何意义?银子即便到手,也是要花出去的,朕花在哪里?再买个皇帝作作?朕一句话,吕宋就可成朕私产,何苦在股市里败坏名声?”

两位侍中一脸扭结,想要下拜谢罪,听到这话,腰杆又直了,皇帝啊,你不是已经败坏了名声吗?

杨冲斗恨声道:“陛下何苦自污!?”

汤右曾深有同感,青田公司揽得这一番大利,受益者有三,一是青田公司老人,这都是从龙最早,以血汗帮着李肆立国的人。放在前朝,早就公侯相待,重臣满殿了。可除了一些能办实事的,其他老人,像是几位国丈,都无官无爵,份外冷清,让他们这些爬到高位的外臣都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这部分人跟着吃点利,大家绝无话说,而另一部分受益人则是李肆的妃嫔,但彭先仲说得清楚,后园自有一摊事业,也都是为国而计。

第三方受益人则是朝廷,像是爵金这类开销,就着落在官员身上,而其他一些慈善和文教医卫事业,是朝廷正项开支之外难以照顾到的死角。

李肆一脸早已觉悟的淡然:“告诉大家实情,说是从龙老人,朝廷和朕的后园在揽钱,跟朕无关,大家怎么看?大家不会看其他,就会看朝廷。股票市场是朝廷开的,不是朕开的,朝廷没了信誉,股票市场还怎么开下去?所以……朕不得不背这黑锅。”

汤杨二人听出来了,这是皇帝要保朝廷信誉,将自己跟朝廷摘作两处,为此牺牲一些自己的名声都在所不惜。

汤右曾叩首道:“陛下所图深远,一番苦心,臣等未能明白通透……”

杨冲斗也跟着叩首,却有了另一番哀怨:“臣等驽钝,陛下此谋,何苦瞒住臣等,徒让君臣相疑!?”

李肆笑了:“不瞒住你们,消息满天飞,那股市还会有鱼儿上钩?”

他扶起两人,再道:“这也非自污,不要将朕想得如圣人一般,朕让后园和青田老人一并揽利,这的确是私心,朕又无意否认。朕更是要让国人看到朕的私心,由此帮着朕一同来拼合这一国的新根基。”

新根基?

汤杨二人不解,有股市事件的教训在,他们不敢再疏忽,赶紧追问。

李肆自不会隐瞒这事,这也不是什么谋算,粗粗一说,两个老时代的官僚还不是很明白,李肆再道:“不少上市公司也要开股东大会了,你们可以多留意一下其中的道理和具体章程。”

应天府衙外的酒家里,程桂珏严肃地对郑燮道:“此事官家是不会认的,谁公开说,谁可要吃挂落,你且吞在心里就好。”

郑燮此刻才缓了过来,长叹道:“官家真是……用心良苦啊。”

隔壁之前已消沉了,可这时又起了高声,倒不是吵嚷,而是混合着喜悦和不解的谈论。

“南洋公司要开股东大会了!”

“不仅是南洋,勃泥、佛山冶铁等等上市的公司都要开了,只要有一股在手,都有票权。”

“股东大会……是什么东西?”

“其实就是公局,推选什么董事局,订立管事的章程,公司的总司就是主簿或者知县老爷。”

“那可有差别!上市公司都是咱们股东的产业!一家股本几百万两,公司的总司占不了多数。”

“《工商快报》出的《股东手册》说得明白,董事局能撤换总司,能订立公司营运范围,能决定怎么分派红利,就是实实在在的东主,总司就只是个掌柜而已。”

“喔唷,我可有南洋公司的股票,那是不是说,我也有机会选进董事局?”

“做梦吧你!董事局推选和定策都是看股数,简单说,占多少份子,有多大话事权。你才一股,那也就是去凑数的。”

“你也有南洋公司的股票啊,咱们合在一起,就是两股了,再找些人,总能进场去长长见识,看看这推选是怎么回事。”

“这倒是说对了,咱们散户是能聚起来的,走走,先去摸摸场地,南洋公司的推选地在青浦码头的货仓里。”

听着这一番议论,程桂珏和郑燮没怎么在意,商事而已。

可他们却没意识到,这商事的精神,很快就要入到国事。

第五百六十五章 你们这是谋逆啊!

紫禁城养心殿,张廷玉和徐元梦分立左右,正低垂着头,等候雍正的反应。

“今年的冬估比去年多了一成,西北军事也平了,奏销也另外具册报备了,为何山西、河南会多出这些?”

哗啦啦的翻页声里,雍正的嗓门像是飞刀裁纸一般冷厉。

“抚远大将军往返京城,仪仗随行者众,花费甚多。有些条目,地方跟大将军行辕争入奏销,至今未果,只好计入报拨。”

户部满尚书徐元梦赶紧回报,所谓“冬估”,就是地方在冬季呈递下一年各项开支预算,包括文武官员和兵丁薪饷,驿递等费用。以前因为还需越年春天报实存银数,中央再定拨银,所以冬估都是官样文章,早在十月就过完。但雍正执政,锱铢必较,官样文章也要逐项核对,所以现在已晚到了十二月。

听到“抚远大将军”几字,雍正哼了一声,将账册丢到一边,目光在书案上四下游动,最后落在了之前刚批好的一叠奏折上。

“私心!朝廷落得今日,都是下面臣子私心作祟!”

雍正啪的一巴掌拍在奏折上,吓得张徐两人一个哆嗦。

“人心之私,亘古难除,须得细细教化,些许刁顽之民,不足为万岁所忧。”

张廷玉知道那叠奏折最上面一份的内容,是李卫报说在江南推行官绅一体纳粮当差新政,遭遇重重困难,现在更有风声,说南蛮即将北进,既然都是交钱,不如交给南蛮,总还能办实事。李卫认为,为江南安稳计,只能暂缓推行此政。

张廷玉也知道,李卫这多半也是托辞,民人谋投南蛮,这哪里都有,但江南官绅要去投就荒谬了。南蛮所行一套,离圣贤言越行越远,怎么也不可能抓住官绅人心。李卫是觉得这一政阻力太大,找借口而已。不独是他,除了江西田文镜敌境当面,兵权在手,下了狠功夫,有点起色,其他地方,全都是百般推诿。

这不怪他们,张廷玉自己就反对这一政,当然只是心底里。在他看来,这个朝廷虽是满人朝廷,可把住下面的,还是汉人官绅。这一策不动满人,只动汉人,就已是大大背离雍正经常挂在口上的“满汉一家”。更不用说,跟明时相比,官绅本就多担了钱粮,顺治朝时,为逼官绅清缴积欠钱粮,还逼出了“探花不值一文钱”的典故。而这一策的根底,其实就是向官绅增税,毕竟此时什么“听差”,都是交免役钱。

张廷玉认为,这一项新政完全就不具可行性,但他觉得,把这一项新政当作压底的秤砣,逼迫下面推行“摊丁入亩”和“火耗归公”两项新政,效果却是不错,因此他也没怎么出声,甚至他觉得,雍正多半也是怀着这个心思。

所以张廷玉明白,雍正并不是在恼这奏折,他是在恼年羹尧。年羹尧回西北后,渐渐有些跋扈出格了,雍正给了他在陕甘和四川极大的自主权,甚至地方官员的任免,无请不准。结果让年羹尧渐渐习惯了自己安插人手,还公然对外称他这门路是“年选”。

这事还只是让雍正略生反感,今日他跟徐元梦报冬估,又扯出年羹尧之事,让雍正的情绪又坏了一步。

但雍正一直在朝堂大谈年羹尧的功绩,自是扯不下脸来给年羹尧一个重巴掌,只好转移话题。

这一转移,想到自己的难处,雍正当真恼了。

“今年国入才二千七百万两,施世骠欠了两年钱粮,还报称大战在即,请拨钱粮,当这个天下是他施家一己之私!”

李卫、田文镜、施世骠和鄂尔泰都在报称,南蛮伪帝李贼,开了什么股市,汇聚了数千万两银子,跟福建商人争庄对掐,自己从中揽了好几百万两,已是闹得一国人心崩裂。连年羹尧都幸灾乐祸地提起此事,可雍正从这事里得来的感受,却是满满的挫败和不甘。

区区五省之地,一国已有两千万国入,泥马还随随便便就另聚起几千万两银子,这银子是哪来的!?从地里种出来的么?皇帝亲自进市场坐庄,揽了好几百万,听说还逼得数千人跳海,数万人破家(这当然是奏折里报称的),他那一国,竟然还没人造反!?

李肆,咱们能换换位置么?

想及自己新政的难处,三年下来,国库里不过积下六七百万两银子,竟不如那李肆的私帑!雍正就那个恨啊。

至于那些心腹的幸灾乐祸,他根本就是嗤之以鼻,当场不造反,现在银子都落人家袋了,还以为别人国中能反,做梦呢!?

李肆硬生生打跑了西班牙人,收了吕宋,加上扶南、勃泥,和已经进了半个口袋的交趾,武功之盛,竟比过了蒙古人。就靠人家那军队,造反?来个十万人头落地,看那些商贾还敢反么?

那帮心腹不赶紧筹划军备,跟他一样,心怀如临深渊的恐惧,还在那笑话人,老子真是眼瞎了,居然重用你们这帮废物!

所以雍正在奏折上狠狠把这几个人骂了一通,骂完之后,又觉得这帮人怕是在以那李肆为榜样,讽刺他这个皇帝推行新政是自掘根基,心头更是不舒服。

雍正越想越气,咆哮道:“私心!这些人的私心,真真是当诛!”

“皇帝无私心,跟皇帝有私心,到底哪个更可怕?”

“当然是后者……等等……”

“你也算有所悟了,自然是前者可怕。你想想,前朝的皇帝,包括北面的鞑子皇帝,动不动就说帝王无私,为什么无私呢?因为这天下都是他的嘛。你口袋里的银子,甚至你的命,都是他的。他一句话,就能取走,可怕不可怕?”

“咱们这皇帝,其实不也一样么?他要拿咱们的银子,他要取咱们的命,照样能办到。”

“那怎么一样?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行不果。天下不再是皇帝私产,咱们口袋里的银子,他要来拿,得要更多的由头。皇帝不再是君父了,咱们的命,就离皇帝的嘴远了一步。”

青浦工商总会总部,再一次召开了全员大会,会议还没开始,大家交头接耳,嗡嗡声不断,沈复仰正跟新入会的梁博俦在交谈。梁博俦自然还是满脑子“皇帝富有四海,统领兆民之命”的观念,沈复仰则是在努力扭转他这观念,这想法可不合工商总会的“性格”。

“但是……真要向皇帝逼宫!?要他退出股票市场?”

梁博俦觉得,工商总会这帮家伙,胆子也太大了些。

“你就不懂了,皇帝有私,把这私亮了出来,这就是在跟咱们划线。这就跟作生意一样,皇帝漫天开价,咱们坐地还钱,大家好好谈嘛。”

沈复仰已是看清了皇帝摆出一张无赖脸皮的用心,皇帝痛快地向各家报纸承认,朕就是青田公司的大东主,朕就是在股票市场里揽利了,怎么着?你们来咬朕啊?之前可没定规矩说,朕不能入场的哦。

现在的问题是,股票市场必须要延续下去,不说诸多股份公司已经立了起来,债券市场也开了,一国几千万两银子都坑在了里面,就说这汇聚银钱作大生意的好处,以及国债的稳利,工商总会已初步看清了“金融”市场的好处。

大家想继续玩下去,但怕皇帝还呆在里面,皇帝在市场里,就如一头猛虎进了羊圈,怎么能安生得住?

所以工商总会聚了起来,不仅商量要让皇帝从这个游戏里滚蛋,还要商量该怎么管住皇帝,跟皇帝一起走过好几年了,知道他讲信誉,但更精明。规矩不定好,他从石头缝里都能钻进来。

但要“管”住皇帝,这事就大条了,工商总会一千多会员聚在一起,既是兴奋又是惶恐,兴奋的是,管皇帝诶,这事史无前例!惶恐的是,皇帝会不会发飙啊?砍他们头抄他们家该是不会,可涨点税穿点小鞋,皇帝那厚黑宗师还是干得出来的。

梁博俦是最胆小的一个,刚进工商总会,就遇到这事,丢在北面,那几乎就是谋逆的大罪……

他担忧地问:“若是咱们跟皇帝谈崩了呢?”

沈复仰耸肩:“那咱们就退市,不跟皇帝玩这股票一局了呗。”

梁博俦惊住,沈复仰这神色是认真的,那可意味着数千万两银子蒸发,一国人心垮塌啊。

“你们……不会真退吧?”

“所以喽,皇帝也不会跟咱们谈崩的。”

“这是要挟啊,不怕杀头吗?”

“既是谈,那么大家都有底线啊。”

沈复仰的话,让梁博俦越来越觉得离经叛道,可见其他人一副兴奋远远大于畏惧的神色,入错了会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韩会首,你还是拿个章程吧,这么多人,吵吵嚷嚷,一辈子都定不出个明细。”

“是啊,别管多粗,大家总得有个思路。”

韩玉阶上台了,大堂里顿时一片喧嚣,梁博俦更是额头冒汗,不停扫视四周,生怕那传说中的黑衣卫冲了出来。

“诸位!大家都清楚,我韩玉阶有时候就是官家的嘴。要我拿个章程,怕大家到后面又说我跟着官家作局,因此今日的商议,我韩玉阶就当个会锤,只护着大家照议事的流程走。”

“咱们也是议事的行家了,知道议事的章程。还是老办法,第一项,是把咱们当中最精明,最懂行的那些人推举出来,由他们来定出条款大纲,然后大家来决议。”

韩玉阶这话赢得众人轰然叫好,这确实公道。

“这不就是股东大会么!?”

梁博俦对近日相继举行的股东大会有所了解,听到这安排,感觉份外熟悉。

“是啊,咱们这几年来,向商部和计司呈情,都是这般操办。股东大会的章程,不少都出自咱们议事的规矩,当然,这其中也有差别。股东大会是按股数说话,这里是按人头说话。”

沈复仰一边说一边心道,其实没这么简单,最早他们议事的章程,却是从公司议事里学出来的,只是那时候的公司还不是股份公司。说到底,终究是谈商事的规矩。

梁博俦鼓起胆子,提出了自己的意见,“若是推举出来的人,一直盯住了皇帝,就跟那些御史一般,那是不是能起些作用?”

沈复仰呆了片刻,缓缓点头道:“我决定……推举你了。”

梁博俦瞪眼道:“别吓唬我!”

第五百六十六章 政变:西院

无涯宫肆草堂,李肆正在翻看着一份草案,这是韩玉阶直接递给安金枝,然后由安金枝转递过来的。并非由工商总会递给商部,再由商部交通政司的正常渠道。

华夏议事终究还是有自己的特色,面子问题很难丢掉。工商总会先走非正常渠道,给皇帝透个风,看看皇帝是什么反应,再决定是不是走正式渠道。一旦走正式渠道,那就把朝堂也牵扯了进来,大家就少了太多回旋的空间。

李肆当真被这份草案吓了一跳,他操纵股市,算是漫天开价,而工商总会却还真落地还钱了,划的这条线,虽不完全符合自己的构想,却已经不远了。

由此李肆有些犹豫,工商的心气已经被自己养足了,如果将自己的规划抛出来,将这一国最先进最活跃的生产力以那样的方式组织起来,对自己以后的施政会有多大影响?朝野的观念,是不是已能接受这样的改变?形式上,是不是还要作更多调整……

李肆背着手,在置政厅里来回踱步,两个少女对视一眼,悄悄蹭到了李肆的书案边,想瞅瞅到底是什么东西,让李肆竟然也犯了难。

这两姑娘自然是置政厅文书六车和贴身侍卫四娘,粗粗看了几眼,两人柳眉倒竖,怒意勃发。

“大胆!竟敢自比台谏!”

“荒谬!商贾还要自组衙门!”

她们的反应,已经充分说明,工商总会这份草案,在常人眼里犯了多少忌讳。这也是工商总会不敢直接呈给商部,而是先让李肆看看的原因。

工商总会的草案,有四个要点,一是请求就金融领域单独立法,二是设立一个持续存在的机构监管金融,人员来自工商总会。三是这个机构必须超然于其他衙门,只受工商总会和皇帝监管。四是这个机构依照金融之法,监管所有金融之事。

在一般人看来,这就是自立衙门,想要拿到近似都察院的权力,心口真是大大的黑了。

可在李肆看来,工商总会的目光还停留在金融之上,同时也只着眼于自身,离自己的构想还有距离。不过权力架构的调整,本就是长期的,工商总会敢于跨出这一步,已是很不容易。

“官家,工商总会的人还聚在青浦,正是一网打尽的好时候!”

六车挽起袖子,卖力地磨着墨,还翻出了印泥,以便李肆第一时间就能用印。

“陆海两军在南洋拼死拼活,老百姓也在为战事出力,现在他们是要下山摘桃子了,这吃相可真是贪婪,竟是要独占一国之利!”

四娘心头还挂着吕宋之战里牺牲的数千将士,由此也想到了足足两万以上的死难华人。她一直觉得西班牙人所受的惩戒太轻,心中还揣着一团火,现在国中这些工商又跳了出来,自然成为宣泄怒火的对象。

李肆呵呵一笑,摇头道:“这金融事,目前而言,本就只跟工商有关,他们主张自己的利益,也是名正言顺。”

见两姑娘还撅着嘴,他再道:“你们有没有想过,古往今来,有哪一国,能像咱们这一国那样,大多数工商都露在明里?有哪一国,能像咱们这一国,竟是全靠着工商税在办事?”

李肆笑道:“很多读书人都评价说,朕这皇帝,是另一个秦始皇,你们知道这话的真正意思么?”

两个姑娘没好气地哼了一声,都道那自是读书人在骂你,虽没坑儒,却是在抑儒。

“编户齐民,收税到每一个草民身上,这是秦始皇载着的功绩。而朕么,却是编户齐工商,收税到了每一户工商身上。这就是咱们这一国,不同于以往的根基。”

“编户齐民,自是要以农为重,编户齐工商,那自是要以工商为重。但如今咱们这一国的朝廷和国法,还没有完全着落在工商身上,他们自己提出要求来,也是合情合理的。”

李肆这不是在为姑娘们解说,更多是在预演对朝堂诸臣的说辞。

四娘嘟囔了一句:“他们想管住皇上,谁又来管住他们?”

六车却道:“人以食为天,一国怎么能全靠工商为根基呢?”

两个姑娘跟在李肆身边,耳熏目染,还真有一番见识。

当李肆召开临时朝会,商讨工商总会这份草案时,众人的意见也都聚焦在这两点上。

李朱绶似乎早有准备,这个最擅调和的枢相,提出的意见,却是最具创造性的。

“金融一事,不仅是要封住工商之口,让陛下退出股市和债券之事为天下人所尽见,也要管住工商自己不在里面兴起波澜,同时还要监管朝廷和官府相关人等,没有胡作非为,因此就得各方人士都能说话,都能看。”

“这新设机构,不能为工商总会所独占,但也不好由朝廷独占,臣提议,将县乡公局之制拿到这里来用,只是入局人选的范围扩大一些,工商总会要有,朝廷要有,陛下也可由中廷派员加入。这样一个机构,不能让其成为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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