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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清-第2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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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朗让自己卖盐,不再杀猪!?

“从这里批盐,十文一斤,你照着康熙时的盐价卖,三十文一斤,能赚两倍利!你那杀猪生意能比么?”

“你还不必亲自卖,如果你有那胆气,敢跟石门海宁的盐商斗,自己招呼起一帮兄弟,二十文批给他们,让他们三十文出手,让石门海宁甚至其他县的人都吃你卖的盐,你能赚多少!?”

刘文朗的话,就如一把刀子,逼到了他这头猪的脖子上,把他惊得心中嗷嗷惨叫,是幸福地惨叫。

张三旺两眼充血地道:“不不,我就给下家十五文出价,我虽然赚得少,但下家得利多,就会有更多的人来当我的下家,这样我就能赚得更多!”

刘文朗眼中也放了光,这个人,很不错……

“干不干!?”

“干!当然干!”

刘文朗问得直接,张三旺回得俐落。

这么一桩大生意,他张三旺怎么不愿干,怎么没胆气!?就算他一年只卖一万斤盐,纯利就抵平了他杀猪铺子的生意,够他一家吃喝了。可一万斤盐……石门县城的民人,一年都要吃几十万斤盐呢。光是石门海宁两县,他起码就能挣一万两银子!一万两……对他这么个杀猪匠来说,那简直就是天上的星星全是银子在闪光。

但张三旺还有很多顾虑,从龙门贩盐到石门海宁,最大的问题是官府盘查,海上有江南水师,现在这帮水师都不举官旗,扮成民人渔船货船,如海贼一般巡海。陆上又有绿营和官差,十里设卡,层层盘,这该怎么办?

刘文朗撇嘴道:“鞑子的水师别去管他,咱们英华海巡马上就要控制整个杭州湾,公司也会派护卫帮你们走海路。至于陆路,知分寸的花小钱买通,贪得无厌的拉起咱们英华大旗,这都看你自己的本事。”

张三旺心火呼啦啦烧着,目露凶光地再问:“龙门……卖火枪么?”

得了肯定的答复,张三旺脑袋却又耷拉下来,他没钱。

刘文朗笑道:“你们这批江南盐代,公司特别照顾,用盐入份子。以后你们赚的钱,可得分公司两成。既是公司自己的生意了,就可以赊货!可以给账期!”

当时张三旺又要给刘文朗跪下了,这可是大恩啊,人家还只分两成利。寻常人十辈子都得不着的天降之机,竟然落在自己身上了。

刘文朗扶起张三旺,暗道这是你自己挣得的机会,因为我信你。再说这利虽是公司给的,却也是朝廷撑着的。为推动国内工商入江南,朝廷不仅免出口税,还补贴运费,同时补贴护卫费用,统管公司护卫的镖局,可是朝廷出钱雇的。

拉着张三旺走了一圈流程,让他搞明白该怎么出盐,怎么结款,张三旺整个人都燃烧了,急急赶回石门,张罗这一桩大富贵,至于他此行原本的目的,杀猪刀……早就被他丢到了九霄云外。

就盐这一事上,英华盐业联合体事先划了大致的分区,然后在各自的分区里寻找张三旺这种有心气有胆量,勇于开拓和担当的盐代。而具体人选,虽是猫走猫路,狗走狗路,原则却是一致的,就两条。一是找类似于张三旺这样的草民,二是找信得过的自己人。

这自己人,自然就要攀人情了,刘文朗因一番未实现的恩情而认定了张三旺。而在镇海县龙头村的龙头盐场,因为英华高州盐业不少中层的祖辈都出自这里,所以龙头盐场那些盐户就成了宁波府的盐代。

“咱们可以松口气了,不必自己煮,就把英华的盐卖给场商老爷,日子该能好过一些了。”

龙头村的村长想得很单纯,对送上门来的富贵是这么理解的。他们这些盐户,要按灶数,每月给场商缴盐。除了额定数目,多的也必须卖给场商,但场商的收购价却很低。

收购价再低,也没低过英华的盐。如果算上他们花费的柴火人工,比英华的盐高出不少。现在高州盐业以十来文一斤的价大量卖盐给他们,他们赚的自然能多一些。

村长是这么想的,可村中年轻人却跳脚不已,“额盐缴了也就够了,多的为什么还要卖给他们!?这么大的利,咱们为什么不自己赚!?”

村长冷声道:“这就是造反!咱们往镇海卖一些盐,能补贴家用也就够了,要继续朝外卖,看那些盐商老爷不把咱们生吞活剥了!”

江南本地也产盐,他们这些盐户,也在卖私盐,但数目不多,毕竟江南盐业被皇商、官商到官府层层把控着,就没他们这些鱼虾多少翻腾的空间。

但现在英华海量运盐入江南,除了找张三旺那样的本地人当盐代,江南当地盐户也被列为盐代发展的对象,这是要铲江南盐商的根。一面是英华盐业,一面是江南盐商,他们盐户就夹在了这中间。

老村长是想两面得利,置身事外,年轻人却想要向前踏步。

正吵闹不休,村口一片喧嚣。

“宁波总巡带人来了,说咱们贩运私盐!”

村人急急来报,老村长面若死灰。

村里的年轻人群情激愤:“瞧,咱们还没作,他们就扣上了这帽子!总之他们就是见不得咱们能得利!”

老村长咬牙道:“其他事别管,把高州盐业赊给咱们的三万斤盐护好!”

一场微型战争在龙头村爆发,上百盐丁冲入村子里,要抓人抢盐,开头还耀武扬威,却被闻讯赶来的上千盐户围住。

枪声起了,盐丁用火枪轰开一条血路,仓皇退却,盐户们对着十数具村人的尸体,群体沉默了。

在众人的目光逼视下,老村长颤颤巍巍地挥着拐杖:“好啊,老头我也是看清了,这帮盐商,就是不要咱们下面人活!既然如此,咱们也就再不给他们供盐,英华的盐,咱们自己卖!”

有血气的年轻人更道:“英华盐业的人跟我们说过,如果有麻烦,他们可以派护卫来,可以卖火枪给我们。”

村人们鼓噪而起,龙头村盐乱,成为江南原本官商一体的盐业崩塌的里程碑事件。

无关政治,无关民族,以龙头盐场为代表,江南十多处盐场,原本那些处于盐业最底层的盐户们,得了英华盐业的支持,揭竿而起,丢开了江南盐业供应链那肮脏血腥奢靡的中上层,开始为自己谋利。

之后英华盐业联合体以这些盐户为核心,重组了江南盐业公司,将闽粤资本、技术代入到江南,由此闽粤和江南在盐业上紧密一体,难分彼此,这自是后话。

第六百零九章 江南路,定海之溃

镇海离定海不远,盐乱的消息传来时,定海总兵跟定海知县、定海当地乡绅正在县衙里紧急磋商对策,他们面临着一桩绝难的选择。

定海这地方,战略意义太过重大,是英华海军势在必得的基地,海军规划里的大洋舰队总部就在这。受制于江南整体布局,海军之前在定海被民人赶走后,仍然不愿用武力,而是继续尝试以和平方式解决问题。

之前英华海军一直封锁定海,不让片帆下海。现在英华海军发来最后通牒,要求交出当初下毒和蛊惑民人作乱的元凶,否则将强攻定海。

以知府衔任着定海知县的谢森依旧老神在在:“南蛮以华夏正朔自居,高举仁义大旗,他们绝不敢对民人动手!只要我定海万众一心,必能如早前那番,让南蛮知难而退!”

这不是他的预计,而是他的希望。之前定海县学一帮生员鼓动老百姓在食水里下毒,接着一帮乡绅鼓动城里民人作乱,他捡了这桩功劳。现在南蛮卷土重来,他自然觉得,还能再捞一桩功劳,把自己推到道员甚至更高的品级上去。

乡绅们此时的意见不再统一了,纷纷攘攘吵个不停。早前鼓动民人作乱的,是定海那些有背景有来历,稳居定海利益食物链高端的豪绅。他们是怕英华工商入定海,抢走自己利益,现在自然还是同样立场,赞同谢森的意见,继续鼓动民人阻抗英华。

而其他乡绅,早前是被那帮豪绅领着行事,现在看南蛮在龙门立足,将便宜的粮米盐铁四下抛洒,江南利益格局已有变动,他们的心思也活泛了,觉得再跟这帮官商混可不是个办法。那些个豪绅是为他们自家的命根子,自己为的是啥?傻乎乎听人家摆布,为什么不为自己谋利?

所以他们都反对,明面上当然不敢说投向英华,把谁谁交出去顶罪,但扯出民人遭难,定海不定的大旗,也跟那帮豪商顶起了牛。

定海总兵潘连承嗯咳一声道:“听说南蛮水师此为,是有他们枢密院的军令。定海已是他们所划的战区,跟早前入驻之时可不同了。战区里军事为先,南蛮水师恐怕不会再顾忌民人。近日南蛮水师可抓了不少渔民,全投进了大牢里。”

大堂里沉默了,谢森更是暗道不好,听这话的意思,潘连承怕是要倒向英华。

他赶紧道:“咱们还是急报李制台和年大帅,请他们速发援兵。”

潘连承冷笑道:“援兵?最近松江、苏州、杭州、宁波甚至江宁,都在闹盐米之乱,李制台和年大帅都恨不得变成千手观音,怎么可能还想着定海?”

先是说南蛮水师再无顾忌,再说定海在江南已形近放弃,连谢森脸色都白了,后者很接近于事实。他这个知县,虽被雍正连升三级,却还压在定海,显然是朝廷不愿再多看定海。跟整个江南比起来,定海算什么?

那些一般乡绅眉来眼去看了一阵,都看向潘连承:“总戎大人怎么说?”

这些眼神里含的东西,潘连承都看懂了,他嘿嘿一笑:“我能怎么说?我是为十万定海人着想!来人啊!”

大群绿营兵丁涌入大堂,谢森惊骇地叫道:“潘连承,你胆敢反了朝廷!”

潘连承呸了一口,抬手接连指向谢森和那些豪绅:“你们这帮腐儒,劣绅,就招呼民人替你们卖命,自己却躲在后面数银子。既然这个朝廷都是你们这样的人撑起来,为什么还要为这个朝廷效力?”

谢森气得肺都要炸了:“你要学江西湖南那些兵痞,你分明就是见利忘义!”

潘连承脸不红心不跳:“我是谋利,可我这利顺着大义,何乐而不为?”

潘连承是聪明人,早就看出,李卫和年羹尧已经放弃了定海,雍正更是对定海没什么指望。英华海军对定海志在必得,他何苦去当牺牲品。金山卫的杭州副都统白道隆,在龙门港附近屁都不放一个,虽然没反,却是在暗中当英华走狗。现在他家人都在定海,正是南投英华的好机会。

正要下令拿下谢森和那些豪绅,却不想另一帮兵丁冲了进来,不仅有谢森编练的民团,还有那些豪绅雇养的护院。

谢森咆哮道:“就备着对付汉奸,却不想跳出你这么个大汉奸!”

枪声起了,大堂乱成一团,两方都不敢在这里混战,由手下护着,匆匆分开。

十一月十六日,定海自乱,潘连承的控制力也不足,定海镇标只有一半人跟着他。另一半人,加上谢森等“顽固派”,一面跟潘连承的部下在定海县城混战,一面死守定海港附近的金鸡山炮台。而原本被鼓噪起来抗阻英华的民人,则茫然不知所措,就傻乎乎地看热闹。

十万大山号的舵台上,潘连承羞愧地道:“事情没有办好,还请将军责罚。”

孟松海耸肩回道:“无所谓,这样也好。这段日子,咱们被国人骂惨了,就骂咱们不是爷们,行事缩手缩脚。现在么,到了这个时候,还死心塌地跟咱们做对的人,可就再不留情了。”

孟松海当然无所谓,他得了枢密院的军令,只要定海人拒绝最后通牒,就再没动武的顾忌,潘连承的倒戈对他没太大意义。

潘连承打了个哆嗦,不敢再说话,就见远处港口里,竟然挤着上万民人,他们不是来抵挡英华海军的,当然也不是来欢迎的。当领着他们的乡绅豪商甚至官员军将都闹了分裂,他们都不知道自己还能干什么,现在挤在这里,多半还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情。反正英华行事讲仁义,不会轻易打杀民人,只要不跟他们作对,安全还是有保障的。

定海再战,多出无数观众。就见金鸡山炮台上轰鸣不断,港口远处海面水柱升腾。情景倒是热闹,可两艘巨大的战列舰却丝毫无惧,急速逼近。

近到两三里外,金鸡山炮台打得越发起劲。自前次英华海军退却后,谢森跟当地豪绅合力紧急重建,还从宁波等地紧急拉来各类火炮,如今已有二十多门大小红衣炮,自觉足以遮护定海港。

眼见水柱四溅,还有一发似乎打中了巨舰,引得民人一阵欢呼,但接着发现巨舰毫无损伤,自顾自地正在打横,又响起了更大的嘘声,似乎已完全代入了看戏的角色。

接着他们就看到了好戏,一场他们这辈子都未见过的烟火大戏。

两艘巨舰猛然开火,隆隆炮声连绵不绝,即便远在港口另一侧,民人都觉如置身雷云。数十道橘黄焰光从巨舰舷侧喷出,接着喷散为浓烈硝烟。

民人只会看热闹,就觉这动静太惊人了,炮台显然是输了。

虽然这认识肤浅至极,但在此刻,却是看明白了本质。炮台烟尘四起,土物高飞,片刻间就没了声息。

十万大山号的舵台上,刘松定看着那转瞬就没了还手之力的炮台,呆呆地道:“不至于吧,这就完蛋了?”

白正理嗤笑道:“那算什么炮台?连起码的遮护都没有,就辟块平地,把炮架上去,再修道土围子护住,还以为是在城头上架炮呢。”

这边孟松海一脸狰狞地道:“轰!轰足一个时辰!轰得越碎越好,到时收拾起来也轻松!”

不必他说,这支舰队已憋了一肚子气,此刻有了发泄的机会,更不愿放过。先是两艘战列舰轰,接着已被定级为巡洋舰的江河级也冲了上来,那些被定级为护卫舰的小海鲤舰也不愿放过机会,冲到港口泊位区,用他们的十二斤炮从炮台侧面轰击。

在这炮火纷飞的时刻,港口一侧的民人,就只静静地看着,既是被这雄浑不可抗的血火之力给震住,也是在为他们自己的未来担忧。

“南蛮,不,英华……真的不会找咱们的麻烦吗?”

“谁知道呢?反正咱们就是鱼肉,随便哪边折腾的!当初就不该听那些读书人和官老爷的话,呸!”

“人家根本就不屑跟咱们动手,别把自己太当回事。你瞧这动静,早前人家要对着咱们这么轰,那该是什么景象?”

“我听人说,英华要把定海这里建成一座大军港,驻守这里的官兵成千上万。他们的官兵可富得很,普通一兵,一月起码就是五六两银子。到时食水花销都要投在咱们定海,以后可是发达了!”

“起先还在食水里下毒,起劲赶人家呢。怕到时候人家把咱们一气全赶到其他地方去,享福?别是到琼州去,跟他们抓着的旗人一起享挖矿的福吧。”

人群议论纷纷,渐渐汇聚成一个共识,他们就只是继续看热闹,谁知道英华会怎么处置他们定海民人 ?'…99down'

“之前英华不是下过通牒,要定海交出祸害他们的元凶么?”

“元凶……不就是丁老爷、韩老爷那几家么?知县老爷把功劳揽在他身上,他也算一个。”

“咱们打不了仗,可指路总成吧,走走,把那些老爷都盯牢了。”

共识很快化作行动,当白正理带着伏波军再度上岸时,一面是老年人箪食壶浆迎王师,一面是年轻人指路,要帮他们抓捕已逃散在整个定海的元凶。

定海陷落的消息在十一月二十二日传到苏州,李卫跟年羹尧再度对视无语,江南形势,越发险峻了。英华以盐业切进江南,已在江南养起一帮肆无忌惮的盐代,跟江南盐商的大小冲突,连绵不绝。而定海陷落,有可能成溃堤之穴,推着江南各地,纷纷倒向英华。

年羹尧无力地道:“如今是搏是退,必须得有个选择了。”

李卫咬牙点头,这段日子的米盐之乱,其实是他们两人弄出来的。因为他们要严控商货,推行货引制,这让各级官府都扑了上来,在商事上吸血。批货引就是权,这权能换钱。有权插这么一手,江南那是处处关卡,百里十税,不仅商货流通受阻,价格也节节攀升。

其他商货都还是其次,盐这一事更为麻烦,英华以盐业入手,太过阴狠,这本就是朝廷的软肋。要在江南拖延待变,朝廷就必须对江南盐商尽快做出处置。是继续扶植盐商,让他们跟英华所养起来的盐代斗,还是自己把盐商解决掉,以便封住这道罩门?

就年羹尧和李卫自己的看法,在这南北夹磨之际,盐商是只出头鸟,它关联着江南民心。不砍掉这只出头鸟,江南人心和英华盐利结合起来,江南怕是一两年就要丢掉。当然,这就意味着容忍英华盐代把控江南盐业,他们封堵江南商货的门就被打破了。

不砍,甚至扶持盐商,也是一个对策,这就得让官府跟盐商一起,清理英华盐代。这个路子不仅危险,成事几率也很低。

李卫叹道:“江南若是崩得这么快,对南蛮也不是好事啊,他们就没什么想法?”

正说到这,李卫的门子进来了,一脸莫名的诧异,像是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怪事。

“老爷、大帅,有……有快信给你们,不是廷寄,是、是从龙门来的信。”

快信?还是从龙门来的?

年羹尧和李卫就觉一股凉气从头灌到脚,英华直接把信发到他们手上,这是什么路数!?

第六百一十章 江南路,战云起

年羹尧和李卫惊讶无比,衙门外另有一番热闹。

“没辫子,是南蛮!”

“怎么穿着黄马褂!?”

“怎么不抓起来杀头?”

“怕是龙门南蛮派来的使者,两国交战,不斩来使,这是规矩。”

“屁的使者,胸口那么大两字你都不认得?这是顺风急递的脚夫!”

一帮人戴着瓜皮帽,套着直通大褂,双手缩在袖筒里,佝腰偻背,嗡嗡议论着,视线来回交接。

他们投在门前那人的目光是憎恶,发巾裹髻,悖逆!明黄马甲,僭越!那人更是个独臂,这帮民人更在想,是不是南蛮专门找来恶心他们的。

瞧,这独臂人还泰然自若地在笑!如果不是有兵丁护着,还有官老爷陪着,衙门口围起来的这帮民人怕是早就将石头瓦片砸到那人身上了。

“去去!这事不是你们能掺和的,滚远点!张大人,您别介……”

官员指挥着兵丁,把民人赶得远远的,然后朝那脚夫谄媚一笑。

脚夫摇头道:“我不是什么大人,就是顺风急递的脚夫,这信是直送年羹尧和李卫的,得了回执我就走。”

官员也顾不得对方直呼两位上司的名讳,不迭点头,暗道随便大人您怎么说吧,反正就为这趟差事,南蛮枢密院的范知政都给我传了话,金山卫的白道隆更是派兵护送,脚夫?还没见过这么大来头的脚夫。

独臂脚夫看看那官老爷的脸色,不在意地笑笑。说起来,他之前在国内还真当过官。

刘弘,本是伤残军人,当了好几年曲江县莫山乡的驿正。现在国中工商大兴,顺风快递拓展县乡市场,高薪挖他到公司当了管事。

英华开龙门,以商货入江南。顺风急递东主黄斐本就是江南人,揣着衣锦还乡的火热之心,急急来了江南,想要拓展急递市场。

可现在年羹尧和李卫严控江南,层层盘查商货和南蛮人员,尽管借着盐代能搭些生意,终究难伸拳脚,就一直闷在龙门搭建货仓和办公地。

前几日,枢密院知政,江南行营总管范晋找到黄斐,交代了一桩大事,这事不仅关系英华的江南布局,也跟顺风急递的生意有莫大关系。

这事需要一个豪胆之人去办,黄斐就推出他的爱将刘弘。刘弘既当过红衣兵,又干过几年驿正,虽是独臂,却是最佳人选。

刘弘要干的事很简单,就是以顺风急递的脚夫身份,给年羹尧和李卫两人送一封信,同时拿到他们的回执,这本是顺风急递的业务章程。

信是范晋亲笔,送信的却是民间急递的脚夫,也不举英华旗号,这事就怪异了。

衙门里,年羹尧跟李卫看了信,同时一声长叹。

南蛮一招接一招,招式真是层出不穷啊。

年羹尧颓然道:“南蛮要不到通商,就来要通驿,真是千方百计要在江南钻出缝来!”

没错,通驿。

范晋直接在信上说,他只是代顺风急递等民驿业者跟两人说话,此事跟南北事无关,就是让两面能互通消息,希望两人放开江南民驿,容许英华急递在江南行业。

李卫耸肩:“这可真不好拒,江南形势如此险峻,咱们跟南蛮也没能私底下明白说话的管道。原本南蛮在江南也藏了明暗两条线。明的是江南票行和浒墅关,沾着银钱,暗的是天地会,沾着嫌疑。如果让南蛮民驿进来,咱们还能有通气的路子,也能让南蛮明白,咱们南北两面,都不想让江南太乱。”

年羹尧冷哼道:“许了通驿,他们的人就要进来,咱们之前所定的方略就要废了!通倒是可以通,但他们的人不能进来,只能由江南本地人分送!”

李卫却不同意:“你让本地人分送,那不就是任由这些人受他们控制?南蛮人还一眼能分得清,本地人借着民驿暗中作乱,官府能全瞧清楚?”

两人各持己见,最终只能奏报雍正,让雍正去定夺。

当刘弘接过年李两人的回执,飘飘然而回时,官员对周围的民人呵斥道:“人家就只是送信的,无关南北之事。你们若是有亲戚在南面,也可以直接找这黄马甲,南面的急递全穿这马甲。”

得了年李二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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