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草清-第31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中国终究没逃过三百年一大劫的命运,八十多年前,大明被满清灭了,满清到底是个什么情形,不太清楚,可能灭掉大明,还安定了这么多年,必然也是非常强大的。

没想到,从中国南面骤然崛起复仇的汉人,建起了英朝,十来年就占了中国的整个南方,虽然还没光复整个中国,国势似乎比大明还盛,连盘踞吕宋那么久的西班牙人都被赶跑,荷兰人更奉大英为南洋之主,不敢再跨雷池一步。

幕府统治一国,将军管领天下,虽然锁国,耳目并不闭塞,对这个大英朝,幕府上下就一个结论:强大,难以匹敌。

我们日本,历来都崇仰强者,这样的邻居,当然要低头侍奉,努力学习。

可是……

自德川吉宗继位后,迫于幕府的财政压力,一力推行改革。不仅放松了锁国政策,还在农事上下了大力气。以“复幕府旧制”为口号,一面强化幕府对各藩的控制,也一面小心地撑开了透向海外的窗缝。

在德川吉宗继位的前十年里,他一面继续严守锁国政策,只允许荷兰人的船在指定的长崎等地交易,而且一年还只能来一艘,海贸依旧以中国和朝鲜为主。但又许可输入中国人翻译的西洋书籍,让国内学习“经世之学”,解决迫在眉睫的现实问题。

这是不得已的平衡之策,幕府为什么要锁国?表面的原因是怕罗马公教的人心冲击,实质却是借着锁国,压制各藩,维持幕府超然于各藩之上的绝对实力。

为此他也延续,甚至光大了历代将军的政策,大建“圣堂”,讲习程朱理学,让“义理”深入人心,眼见这场“享保改革”即将有成,中国的变化却如一场飓风,持续不断地从南面刮来。交趾、广南、暹罗乃至吕宋,全成了南中国那个英朝的领地,甚至还远及扶南。而挂着双身龙旗的商船更塞满了南洋,据说就因为南洋更赚钱,而且没有那么繁琐的手续和限制,不仅来日本的走私“华船”越来越少,甚至正规的商船堪合状都发不足额了,换在以前,那是中国商人千方百计要抢到的宝贝。

渐渐对南面的事有了更多了解,德川吉宗才隐隐品出了味道,这个大英,确实很强,但似乎走着一条难以理解的路,更近于西洋人的路。

这让他心存疑虑,也让幕府这几年来,一直就静静地看着,看大英会走到哪一步,会变成什么样子。

戏没看完,自己却被拉上了台,大英开始朝北看了,仅仅只是淡淡一眼,就抢下了琉球。

琉球不过是萨摩藩的领地,而且还是偷偷摸摸宣布的,就算是麻烦,也只是萨摩藩的麻烦,他和幕府重臣都是这么想的,所以没有任何反应,觉得还能继续看下去。

好了,选择终于逼上了门,大英派来使臣,要求澄清琉球的宗主权。

琉球的宗主权不是什么大问题,让幕府重臣们争得面红耳赤的,是日本的未来,是日本到底该怎么跟大英相处。

不少重臣建言跟大英友好,以便学习效仿,德川吉宗也有这个想法。他自小也是学着和歌和华文长大的,程朱学也很精熟,中国就是一座入云的高山,始终立在日本的眼前,怎么也难逾越。追寻、超越中国,是任何一位主政天下的将军心中最深沉的梦。

可这几年从中国传入的书籍,还有那些“报纸”,显示着中国正发生着巨大的变化,这样的变化,让熟悉了程朱,熟悉了汉唐和宋明那个中国的德川吉宗迷惘了。

上古先秦的诸子百家,欧罗巴列国的种种学说,都融在了“天道”之下,还跟民间广兴的天主教并行,让那个大英的面目显得格外混杂,高深莫测。

看不懂这样的中国,幕府和他,依旧紧紧关着日本的大门,直到大英为琉球的宗主权敲上了门。

“英朝只是占着中国一隅,根本不能代表整个中国!听说那个国家全都是贪婪的商人在操纵国政,我们日本就该离得他们远远的,绝不跟他们有什么来往!”

“琉球只是英朝侵略我们日本的第一步,那个圣道皇帝好大喜功,穷兵黩武,在南洋四面开战,他肯定怀着征服我们整个日本的野心!我们就该当作蒙古人一样防范!”

“决不能退步!一旦让出了琉球,萨摩藩怎么办?他们对我们幕府只会更加不满!我们就该守护幕府的威严,以全日本的安危为旗号,团结各藩,共同抵挡英朝,这样他们一定会知难而退!”

德川吉宗很有些惶恐,他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原本他下意识的反应就是赶紧把琉球吐出去,触怒这个正崛起的新中国,绝不是什么好事。可另一些重臣的咆哮,又让他认识到了身为日本人的尊严,以及身为幕府将军的职责。

“巴嘎!你们这些马鹿就不会想想一百多年前的旧事?还有一千多年前的旧事?我们大和民族,从古至今,都只能以中国为尊,以中国为师。就算是太阁那样的人物,能号召天下人集结百万大军,最终又是什么结果?”

“我们一直都学习中国,就连西洋人的知识,都要靠着中国的翻译才能明白。听说他们派了一只强大的舰队远行欧罗巴,现在已经学透了西洋人的知识,加上中国几千年拥有的知识,如此伟大的国家,我们还以为能跟它平等相处吗?”

“最近从中国传来的书越来越多,也越来越让人看不懂,真是高山仰止啊。那种发出轰鸣,吐出黑烟的钢铁机关,在大英一国里满地都是,能举起万斤重物,能转动几十台织机,纺出价钱低得惊人的丝绸棉布。他们的战舰丝毫不比西洋人逊色,听葡萄牙人说,他们的国崩更是举世无双,能将大地撕裂,睁开眼睛,仔细去看吧!”

一位年轻的低阶奉行起身,无比激动地述说着。

“智慧!知识!大英就像千年以前的大唐,我们日本只能仰望,只能膜拜!为什么不紧紧跟从这样伟大的国家,反而要为一片原本就不属于我们的土地而跟大英为敌!?”

这是青木昆阳,幕府的书物奉行,主持着江户圣堂,讲授程朱儒学,但现在的他,似乎已经开始偏离了儒学圣徒的道路。

德川吉宗觉得青木已陷入狂热的崇拜中,这些话有损幕府和他这个将军的威严,却不料青木昆阳接着高声喊道:“殿下就该像舒明天皇那样,朝贡大英!让我们日本成为大英的属国!”

众人顿时哗然,连之前力主交好大英的人都纷纷跳了起来,高声唾骂。我们日本可是天照之国,天皇垂拱,将军治世,怎么可能还向他国称臣?

德川吉宗终于有了决断,他不能得罪大英,否则会招来祸患,但他在大英使臣面前也不能太过软弱,不然又难以控制这一国。所以……他其实还是没有决断,就只能先听听大英使臣的真实来意了。

物头和仆役们如临大战一般,将幕府御所的大殿收拾得一尘不染,生怕被大英使臣见着了脏污,德川吉宗也找来青木昆阳,不计较他之前的狂热叫嚣,虚心了解大英的官制礼节,以免自己接见来使时出丑丢脸。

按道理德川吉宗不该这么早抛头露面,由大老接见来使,谈好实际问题,他再出面走个过场,可这种紧要关头,他也顾不得了。

大殿里,受下陈兴华一个长揖,德川吉宗眼神有些迷离,还真是上国天使呢,这装扮,这气质,就是正宗啊。

将军点头,微微鞠躬,顿时显得还礼太过,失了身份,可跪坐周围的大老、老中、奉行们却没什么反应,都觉得这是应该的,中国毕竟是上国,日本可是吸着中国的奶长大的……

陈兴华的沉冷嗓音回荡在大殿里:“本使前来,除了琉球之事,更有要务,与日本国王交代。”

原本就沉静的大殿,因这一句话,更像是陷入到凝固的时空中。

陈兴华接下来的话,如巨神在天际轰鸣,震得德川吉宗和每一个在场的日本人都心头剧震。

“我大英天朝,携手旧日藩国,建亚洲共荣。日本国从古至今,都是我中国藩属,自该唯我天朝马首是瞻……”

瞻~~~

最后一个字的回音在殿中似乎一直没有消逝,让下面跪坐着的臣下也一直发着呆,直到德川吉宗发出一阵猛烈的咳嗽,大家才如梦初醒。

藩属!?

日本国是中国的藩属!?好像、似乎、也许、可能……以前是有这样的说法啊。

如今这大英,不是来谈琉球的宗主权,是来谈日本的宗主权!

这这这……

这是要干什么!?

德川吉宗压抑住自己大喘气的冲动,两眼圆瞪,死死盯住了陈兴华,臣下们脸上的表情也一般无二。

第六百四十三章 英萨变乱

日本为中国藩属这种说法,最早起自东汉时倭奴国朝贡,光武帝授“汉倭奴国王”金印。但当时日本尚无统一国家,倭奴国只是当时日本上百部落之一,这说法也就只有象征意义,毫无政治法统。

可这说法确实也不是毫无凭据,室町幕府的足利义满,可是货真价实地受了明朝“日本国王”的册封,还不止他一人,而后的足利义持、足利义教,也受此册封。这跟大明万历皇帝受文臣蒙骗,封丰臣秀吉为“日本国王”的事情可不一样,这几位将军都是主动请封的。

而这个“日本国王”的名义,更早出自明初中日之间的冲突。当时日本是南北朝时代,后醍醐天皇委任怀良亲王为征西大将军,征讨室町幕府,怀良亲王以九州为据点,也就跟大明有了来往。

此时明朝初建,但倭寇已显,跟明朝中期那些实质是中国海盗的“倭寇”不同,明初倭寇是真的倭寇。朱元璋遣使来到九州,向“日本国王良怀”递书问责。怀良亲王不知道是太傲慢,还是将明使当作元使,竟扣押主使,杀了五名从使。

而后大明派出了阶级更高的使节,此时怀良亲王服软了,赔罪外加遣还倭寇劫掠的人口,遣明使以下国自称,也用大明年号,看起来就像是大明的藩属国。

怀良亲王虽放低了姿态,但倭寇依旧猖獗,朱元璋威胁要攻日本,怀良亲王也强硬相对。鉴于蒙古征日本的失败,朱元璋吞下了这口气,将日本列为不征之国。

由这段恩怨来看,中日之间不仅相互不了解(比如把怀良亲王称为“日本国王良怀”,怀良亲王死后,遣明使依旧顶着这个名义),朝贡关系也跟琉球、安南和朝鲜等国不同,日本人绝无自居大明藩属的认知。

但室町幕府主政后,足利义满为行“替天计划”,取代天皇,向明成祖朱棣称臣,获得大明“日本国王”的封授。在这段时期,就政治现实而论,日本还真当过大明的藩属。

可这现实终究没能上升到法统,原因也很简单,毕竟在日本,天皇是法理上的最高统治者,而且具有神格,不可能向他国称臣。幕府将军受大明册封,不影响日本的“国格”。

法理归法理,现实难以磨灭,毕竟幕府将军是实际的掌权者,因此足利义满以及后两位将军受大明册封的事,让日本上层颇为纠结,索性也就闭口不谈,时轮飞转,一两百年过去了,日本人也大多忘了这事。

德川幕府再开,不管是将军还是重臣,对足利幕府的历史可不陌生,陈兴华开口就揭疮疤,德川吉宗和一干重臣顿觉痛彻心扉。

“日本人是怎么对答的?老实说,我在殿外可真是捏着把汗,万一日本人恼羞成怒,砍了知事该怎么办?”

回到礼宾馆,罗五桂好奇地问陈兴华。

“砍了我也好,两国就此再增血债,让国中那些高呼中日和平的人闭嘴。至于日本人的反应……无非是敷衍推搪。”

陈兴华淡淡地说着,之前在御所大殿里,德川吉宗脸色瞬间苍白,那些幕府重臣也如被塞了满口粪便,老半天没清醒过来,这让他能从容不迫地将后面的话说出来。

大英要求德川幕府缴回历史上的“倭奴金印”,以及足利幕府的“日本国王印”,由大英重新向德川幕府授“日本国王印”。此后德川幕府要传位,也需要得到大英的认可和封授,完全将日本跟安南等藩属国等而视之。

不仅如此,陈兴华还传达了大英圣道皇帝的上谕,南洋有事,各藩属均要出力,日本也要出人出钱,尽到藩属的义务。末了陈兴华终于提到琉球,说琉球为大英藩属,藩属之间的攻战绝不许可,日本必须尽快缴回之前的琉球密约,并遣使向天朝赔罪。

有那么一刻,陈兴华觉得,德川吉宗会跳起来,亲自拔刀来砍自己。

但德川吉宗却平静了,只说这些事……需要研究。

当陈兴华转身而去时,听到大殿之上爆发出巨大的声浪,那肯定是在痛骂他,可他不在乎,他要的就是这个结果,为此他连自己的命都不在乎。

这项任务是他从冯静尧手里抢过来的,这几年掌管勃泥公司的经历平淡如水,他就希望能置身于波澜壮阔的历史之中,而日本……他跟日本可是有仇的,他的祖父在会安,就死于日本浪人之手。

皇帝对日本的态度有些摇摆不定,敌视之外,似乎还有其他的东西,这也影响到了朝堂对日决策。陈兴华觉得,能以自己的一条命,让皇帝,乃至一国,能将日本也列入国敌清单,值了。

罗五桂虽知此行是要激怒幕府,也希望目标达成,可听到陈兴华这话,也觉得脖子发凉,文官就是文官,一张嘴比一个舰队的杀伤力还大。

两人正在讨论,幕府会多快作出反应,一个人急急而来,是萨摩藩的玉里良,他一脸凄绝,咬牙切齿地道:“你们中国人,良心大大的坏了!”

玉里良来此可不止是骂人,听他说到正事,陈兴华和罗五桂就抽了口凉气,幕府没反应,萨摩藩先有了反应?

礼宾馆门口,一个人正跪坐着,头发披散,衣衫拉开,手里还举着一柄肋差,嘴里正念念有词,背后站着一位武士,斜举武士刀,看这架势,就知道是要切腹,背后那武士是当介错的。

“萨摩藩绝没有与中国人共谋,绝没有叛国!我岛津盛常在此切腹,证明萨摩藩的清白,为中国使节冒犯了将军谢罪!”

要切腹的竟是萨摩藩家老岛津盛常,这般决绝,让本以为自己已经很能豁得出去的陈兴华也心头大跳,自己是不怕死,这人是怕活着……

“幕府的人跟他谈了几句,他就决定在这里切腹了,真是俐落。看来不止是寻常武士,从上到下,日本人都不把命当回事。”

范四海已在门口看着,对赶来的陈兴华和罗五桂这么感慨道。

英华使团就这么静静地看着,陈兴华都没出声阻拦,对日本人来说,切腹是很严肃的事,就如华夏士子赴死殉节,谁阻拦谁就是罪人。

当岛津盛常的头颅被介错的武士刀砍下,带着血水在地上翻滚时,范四海盯住了满脸涨红,似乎已经无法呼吸的玉里良,对罗五桂低声道:“注意警备,提防萨摩藩的人为推脱责任,把咱们全砍了脑袋。”

日本历史上的享保十一年六月六日,发生了一系列事件,被总称为“英萨变乱“,萨摩藩勾结大英,压迫幕府,损及日本国体,岛津盛常的头颅,只是萨摩藩在幕府前自证清白的第一颗。而且不管有多少颗头颅,多少鲜血,都无法洗清这样的嫌疑。

“家老的血不能白流!”

“我们萨摩藩不能成日本的罪人!”

“光靠家老的血不够!只有杀光中国使团,才能让幕府相信,我们萨摩藩绝没有出卖尊严,绝没有引狼入室!”

“去找玉里殿,要他下令动手!”

岛津盛常切腹,极大地刺激了萨摩藩的基层武士,他们觉得必须要行动起来。

玉里良很矛盾:“我也想这么干,可是萨摩藩的未来,你们就没想过?不,你们不能这么干!你们……”

他软弱无力地表示着反对,武士们涌上来将他绑住时,他没有丝毫挣扎。

六日入夜,如范四海所料,原本护卫使团的萨摩藩武士忽然袭击礼宾馆。罗五桂原本很紧张,他手下只有十来名侍卫,尽管是伏波军中最精锐的战士,可对上二三十名日本武士,在狭窄的建筑里对战,明显处于劣势。

枪声不断,混杂着刀剑的撞击声,萨摩藩的武士付出了十多条人命,将使团压进了一间屋子里,正在张罗柴火准备烧屋时,玉里良带着幕府军队来了。

幕府军平息了萨摩藩基层武士的反乱,却没有找玉里良问罪,这其中的猫腻,连罗五桂都能明白。

幕府不想背负杀害中国使节的罪名,所以要出手阻止萨摩藩,但同时又要威吓中国使团,逼迫使团放弃之前的要求,跟幕府就事论事地只谈琉球之事,或者……什么都不谈,就此打道回府最好。基于跟大明打交道的历史经验,不谈明白,中国是不会动兵的,所以还会派使者前来,态度也会比现在软化得多。

范四海冷笑道:“说不定还是幕府压迫萨摩藩,让萨摩藩自己动手的。”

陈兴华拍案道:“萨摩藩还以为自己能跳出这个大坑?做梦!”

面对使团的问责,玉里良无言以对。

第二天清晨,礼宾馆门口,岛津盛常的血迹未干,玉里良又跪坐在门口,他也要切腹,只是这一次,是向使团谢罪。

玉里良的脑袋在地上咕噜咕噜滚着,罗五桂忽然感慨道:“我忽然有些怕了日本人……”

范四海也点头:“除了幕府那些掌管着实务的头面人物,下面的日本人,一旦有了想法,什么脸面什么廉耻也不要了,豁出性命来干,一旦失败,就干脆利落地认输谢罪,这是……真小人啊!”

陈兴华却看着那名介错,钢刀断颈,似乎损了刀锋,那武士正抚着刀,一脸痛惜。陈兴华悠悠道:“这日本人的心志,就如刀锋,俗话说,过刚易折……”

振甫信平痛哭流涕地道:“这怎么办啊,这怎么办啊?幕府绝不会接受这样的条件,陈上使,你不仅让我们振甫家左右为难,也让在日本的数十万中国人彷徨无依啊。”

陈兴华面无表情地道:“等你想清楚了自己到底是谁,到时自然知道该怎么办。”

陈兴华是拂袖而去了,范四海有些不忍,拉起振甫信平道:“就算要两国和睦,亲如一家,也必须跨过太多的槛。就像我们英华,别看现在是一国,以前大家也揣着无数仇怨。我范家曾经是英华之敌,我的儿子被流遣勃泥,还有两年刑期呢。”

罗五桂也在一边道:“没错,就说我的上司白延鼎,他之前跟伏波军都统制郑永还是生死仇家,彼此都欠了不少人命,可最终大家不还是走在一起了?”

振甫信平泪眼婆娑地道:“那到底要付出多大代价,苦难要持续多久?”

范四海摊手:“那就看幕府能不能看清现实,愿意跟我们英华一同去谋福贵了。”

振甫信平稍稍解了心结,开始盘算着通过自己一家,以及旅居在日的中国人,向幕府传导两国友好睦邻的呼声。

看着他的背影,罗五桂嘀咕道:“他还当真了?”

德川吉宗是清醒的,又拖了几天,见使团态度毫无变化,他终于传递出了强硬以对的信号,宣布驱逐中国使团。日本的国格不容侵犯,幕府的尊严不容侵犯,不然他没办法继续在二百七十多家藩主面前维持幕府的权威。

“我们会回来的,两个月之后,我们会回到江户湾,到那时,相信将军阁下会改变心意。”

陈兴华丢下了这么一句狠话,带着使团上了船,这绝不是场面话。

第六百四十四章 魔龙入侵

圣道九年六月,陈兴华使团心满意足地回到种子岛,白延鼎也心满意足地开始备战。

江户城,德川吉宗被陈兴华丢下的狠话吓住,中国占了琉球,舰队甚至已驻泊种子岛,这消息他是知道的,这狠话绝不是虚言。他一边大骂这帮中国人毫无祖宗礼仪,一边也止不住地流汗,真是要打仗啊……

如果陈兴华说的不是两个月而是两年,德川吉宗还真要派快船追上陈兴华,放低姿态重新再谈。因为这意味着大英要尽起大军,以击败西班牙人,占领吕宋的强大国力来看,日本毫无希望。可只是两个月……这意味着日本还不是大英的重点目标,只会以琉球现有的海陆军力进犯。跟巨人的一根手指头对战,前景并不是绝对黑暗。

说到底,大英何等强大,都是传言,没有亲身体验,上到德川吉宗,下到幕府群臣,都不认为日本毫无抵抗之力。现在还不是举国前来,战意渐渐从胸腔中涌起,驱散了畏惧,胀满了整个身心。

打个平手,甚至小胜,然后再低头,这样就能绝了中国的野望,读透中国的史书,这样的套路可是比比皆是啊。

思路确定,幕府就紧急运转起来。江户湾在浦贺(横须贺东靠海处)附近海峡最窄,幕府在这里设有炮台。十来门发射不到十斤重弹丸的国崩,估计还不足以封锁海峡,幕府又紧急从其他地方调运了八门国崩,安置在了浦贺炮台上,由此心中安定了不少。

光靠炮台也不行,幕府又集结所有能搜罗到和赶得到江户湾的战船,甚至将幕府那条作为将军座船的安宅船都拿了出来,加装大筒,安置铁炮队,作为船队主力。听说大英国崩很犀利,又紧急加装铁甲,再现了战国时代的铁甲船。

为防备陆上进攻,幕府还集结了上万足轻,驻守在三浦、横须贺、神奈川和江户一线,其中有三千铁炮队,这样的力量,就算来犯敌军超过万人,也足以抵御。

从江户城到江户湾,幕府、各藩和町民们上下一心,火热备战,当年整个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2 2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