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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清-第3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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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杨适的要求,洛参娘脸上闪过复杂的神色,不知是遗憾,还是心安,她嘴里打趣道:“是官家要看罢?不管是奴家的人,还是奴家的画,又怎么入得官家的眼……”

杨适有些不快,这洛参娘美则美矣,又多才多艺,确是妙人。之前在十八行只是卖艺,绝不卖身,英华政风清朗,加之天子脚下,也无人敢对她用强。几年下来,已积下冰清玉洁之誉,让他也很欣赏。可最近把边寿民拖下水,大造声势,心思似乎已经有些歪了,眼下又这般说话,隐隐还在暗示什么,让他对此女的观感急速变坏。

杨适道:“官家不是宋徽宗,参娘也不是李师师……”

洛参娘摇头笑道:“靖康耻,犹未雪……奴家此生想当李师师,也没那个命。”

这话说得凛然,拍皇帝的马屁也够水准,杨适心道还真是小看了此女。

接着洛参娘脸上泛起红晕:“奴家原本就有打算,若是新闻司插手预检,奴家可要闹上一场,没想到,官家这般体贴奴家……可这画,奴家真的羞于让官家看到。”

杨适想笑,你要翻印无数,送给前线的大头兵,现在却在说害羞,什么叫矫情,这就是矫情。

洛参娘目光迷离,悠悠道:“奴家区区人物,怎敢入官家之眼?官家身边的娘娘们,个个都是奴家满心崇仰的奇女子。贵妃娘娘是红雷女侠,醒狮仙子,她的桩桩事迹,可是福建广东两地说书人的压轴段子。慧妃娘娘在民间虽声名不彰,可奴家识人多,说起慧妃娘娘,即便是英华银行的大掌柜,都要低头拜称师祖……”

“还有那淑妃娘娘,也是经营过偌大事业,通晓好几门洋语的才女,通事馆的人也都把淑妃娘娘奉为师长。”

“贤妃朱娘娘,更是大明公主,一国士子说起她的藏书楼,都是交口称赞,满心敬佩。还有那德妃娘娘,我听说……她可是不能公开提起的神话般人物,我还经常去天庙拜那位娘娘的神像呢。”

洛参娘越说越入神,两眼光彩流溢。

“奴家此生只会歌舞,读了官家御笔亲就的《论道》一书,觉得奴家这技艺也是寻道。官家所言天道,更在福人,奴家以为,就算身为女子,就算只会歌舞,也能以这一道福人。奴家撕下女儿家脸面,刻意造名,也是想求得这一道,从娼妓这等污秽事中拔出,以艺福人,奴家……想得有错吗?”

她看向杨适,后者被她眼中的神采灼得心气全无,下意识地连连点头,接着才清醒过来,话说得这般好听,你不还是找边寿民来画那种有伤风化的图么?不还是要把这图广传天下么?

洛参娘起身,拿出一副画卷,面颊晕红地道:“女儿家自有女儿家的美,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赞颂之辞传世,奴家羞的是,边大家把奴家画得太美了,这不是奴家能有的风采……”

没等杨适反应过来,洛参娘就展开了画卷,杨适两眼一亮,顿时呆住了。

无涯宫肆草堂,李肆看着这副画卷,满心赞叹:“老边技艺越发不凡了,不过……他怕是画惯了战场,这血火之气怎么也消不去。”

洛参娘把边寿民的原画奉上,由杨适带给李肆“审查”,看到这画,李肆顿时认定,国中报业越来越会夸大其词,渲染事态了。

画中是硝烟弥漫的战场,一个红衣兵受伤倒地,正伸手向天,似乎想寻得上天的护佑。而画面的主题,则是自天而降,以洛参娘为原型的飞天仙子,仙子握住了伤兵的手,眼中满是怜悯和抚慰。

仙子“露出度”确实很高,但离“人体艺术”显然还有距离。只是边寿民画工不凡,飞天仙子身姿柔丽韵美,轻纱霓裳中,女性的曲线勾勒得格外清晰,令人心驰神摇。但这种悸动,却又融在了仙子的目光中,让人又强烈地感受到了仙子的母性和爱心。

这的确是冲击,对传统的冲击,如此直接地展露女性的形体之美,心灵之美,已突破了这个时代的人心之限,但这般冲击,又并非“人体艺术”那么猛烈。李肆相信,当这种直面美丽的美学观主导社会风气后,真正的人体艺术也会开始有人心基础。说不定几年后,人体艺术就能被世人所接受,到那时,女性解放的思潮才会开始奠定基础。

李肆松了口气,对杨适道:“给门下省和新闻司打个招呼,洛参娘这画不必去查了。”

报纸把这事渲染得暧昧不清,有关部门正严阵以待,准备插手此事。

李肆恋恋不舍地把画交给杨适,再补充了一句:“到时再拿回几张翻印的画……”

当李肆拿到翻印的画时,后园的婆娘们闹腾开了,这也拜六车的多嘴所赐。

“歌姬而已,怎能自比仙子?我觉得也只有盘……萧姐姐才配画成这般模样!”

还好,婆娘们的注意力没在洛参娘的露出度上,而是觉得她夺了某人该有的形象,严三娘更是义愤填膺。

“可不敢当,就算要画,也该是默娘……”

萧拂眉已将“盘金铃”当作自己的前生,即便只是说说,也不愿占了默娘的位置。

“就这个部位来说,拂眉确实要差点,要画的话,还得再加点尺寸。”

李肆赶紧调和气氛,马上招来婆娘们的白眼,特别是关蒄,粉拳马上就抡了过来,她对那部位的尺寸可是特别敏感。

“阿肆,能不能找来女画师,也给咱们画像?我想画一副穿着军装的画……”

严三娘动了异样心思,顿时引得其他人的响应,朱雨悠拍着胸脯道,她的藏书学院人才济济,其中就有擅画的女学生。

“好好,咱们还要画全家福,之前只给我画皇帝像,你们可没少抱怨。”

李肆赶紧应下,不许下好处,这画可就难保全了……

“咱们国里多才多艺的女子可不少啊,眼下男人们全都动起来了,女子们就不能担当点什么?”

宝音不甘寂寞地道,她求了李肆很久,想学着陇芝兰那般进军中,还指定是进龙骑军,就算只当骑术教官也好,可惜,严三娘都没了机会,她更没那可能。

李肆正想调侃两句糊弄过去,萧拂眉忽然道:“英慈院已有不少女大夫和女护士,现在想办女子医护学院,官家觉得……”

李肆楞了片刻,拍手说好。女工兴起的大潮已不可避免,为了调和国中人心,让大家更能接受女性参与社会,号召女子投身医护事业,这个切入点不错。

就在洛参娘的飞天图广为流传,引得一国舆论哗然,赞叹和讨伐者纷纷攘攘闹个不停时,英慈院、医部和枢密院医卫司联合宣布,创办女子医护学院,鼓励女子参加医护培训,去医院救死扶伤,优先已婚妇女,未婚女子也可酌情考虑。

如此举措,给国人带来了巨大冲击,倒没有什么争论,而是国中妇女如梦初醒,觉得自己不止可以相夫教子,还有事业可做,小姐们也觉得自己的生活也未必只是独处深闺。

社会风气并非几道政策颁布就能改变,举措推出后,严贵妃和萧德妃就去了英慈院,慰问在那里接受治疗的受伤官兵,这让一国妇女心思大动。那几夜里,男人们的枕头风吹得呼呼作响。当然,两妃慰问英慈院时,还出现了萧德妃被“误认”为是盘大姑的插曲,这事被各方刻意压下,也就不为众人所知了。

无数妇女涌向黄埔新办的医护学院,还以上层妇女为主,似乎将这事当作了一种时髦风尚。阅兵式上,皇室妃嫔所穿的衣裙样式,也风靡一时,妇女们都不再将裙子遮住鞋子,就这一点来说,皇室和上层主导风气变革,还真是历史不变的旋律。

上层和富足人家的妇女在追寻新的精神寄托,而中下层的妇女则络绎不绝地进入各类工坊。工坊主们欣喜地看到,愿意出来做工的妇女越来越多,而社会舆论对此的非议之声也越来越小。唯一挠头的是,朝廷的法司和商部对招用女工的管理也越来越严,不过对工坊主来说,管理和用工上多用点心也是必须的,毕竟相对男工而言,女工天生是弱者,必然要受舆论更多关注。

圣道十年,北面雍正施出吃奶的劲,正把大军朝湖南江西前线推,不经意间,也帮着英华一国,在女性解放的社会变革上迈进了一大步。

看着南面报纸上那群魔乱舞的报道,雍正倒是审慎地没有开怀大笑,他反而在暗自凛然,觉得李肆隐隐有恶魔之能,居然能将女子也翻腾出来,为一国所用。而从江南到北京城,满清治下,朝野各方,包括读书人和一般老百姓,也越发觉得南面英华成了禽兽之国,“淫乱污秽”之事盛行,男女之防都没了,已是出了华夏,成了夷狄之境。

“你、你这小姑娘,居然这么大胆,这种画也敢画……”

黄埔,群英藏书学院,朱雨悠正呵斥着自己的一个学生,俏脸因气愤而晕红。

十二三岁的娟秀小丫头脑袋耷拉着,脚尖画着圈圈,嘴里还不服气:“既然人生成这个样子,画出来又有什么羞耻的,而且又不是要拿出去给别人看,就我自己藏着……”

朱雨悠拍着桌子:“可你画的是我啊!还把我画得……画得赤身露体!你要画,为什么不画自己,李香玉!?”

李香玉噘嘴道:“我还是小孩子,又没什么身段,院长娘娘那么好的身段,不画出来真可惜了。”

朱雨悠气得要死,这小姑娘的脑子到底装着什么啊,“你还偷窥我!”

不想再跟这小丫头吵架,她摆出了师长的架子,挥手道:“你若是保管不当,院长我的清誉可就要毁在你手里!这画没收了!以后也不准再画别人!出去好好反省!”

李香玉倒不觉得是损失,鞠躬退后,嘴里还道:“本就是想送给院长娘娘的……”

“滚!”

一个笔筒丢过来,小丫头吐着舌头跑出去了,朱雨悠狠狠剐了一眼小丫头的背影,再看看那画,心思隐隐有变。

“这丫头的画工还不错呢,尺寸看得挺准,带回去让他评评……”

第六百八十三章 长江大决战:洞庭魅影

二月寒风料峭,湖北洪湖湖面,密密麻麻一大片江船正络绎不绝地扬帆起撸,数目怕不下一两百条。一个面容沉毅的中年汉子在大群军将的簇拥下正要登上踏板,码头上一群文武官员呼啦全都跪下,齐声喊道:“大帅三思!”

中年汉子转身决然道:“勿要再劝!此战已谋划许久,成败在此一举!身为主帅,焉能在数百里外遥望战局!?”

他遥望北方,拱手道:“我岳钟琪身受浩荡皇恩,以汉人之身得拜大将军,乃本朝未有之事,唯有死战尽忠,方不负皇上期许!”

凛然气度镇住了部下,岳钟琪在部下的崇仰目光中踏上座舟。

“大帅,是直发湘阴么?”

武昌镇水师总兵德林上到座舟请示,作为一个上三旗满人,对岳钟琪这汉人大帅如此恭谨,姿态已放到了最低点,看起来还不像是装出来的。

岳钟琪淡淡道:“直发武陵!”

德林一惊,武陵!?

这可是绝大的转折……武陵就是常德方向,而之前说的却是攻岳州之南,长沙之北的湘阴。

岳钟琪瞄了他一眼,笑道:“欺敌先欺己,不瞒住你们,又怎么哄骗南蛮,让他们以为我的目标是断岳州后路,而不是直夺常德呢?”

回想这段日子来的桩桩安排,德林醒过神来,竖起大拇指,由衷地赞叹道:“大帅英明!”

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这事,可不是瞒住谁就能办到的。哨探谍报的安排,粮秣辎重的布置,大军行进的部署,这一整套东西明暗两面都得做好交代,岳钟琪的领军之能,由此可见一斑。

更让德林钦佩的是,岳钟琪领武昌大营不过两三月,就积极调度人马,要渡洞庭急袭,这般豪胆,更非往日武昌大营军将所能具备。

岳钟琪微笑摇头:“是皇上英明,生生造出了南北这般形势,才让我等有了如此良机。”

田文镜在江西试了一把,居然也占了一县之地,更差点占了一府。岳钟琪自认远比田文镜精于兵事,武昌大营的兵虽然不是自己熟悉多年的陕甘绿营,但也还算精壮可战,探得湖南当面只是在大聚乡勇,红衣军并未大规模回防,岳钟琪再不愿放弃机会,希望能在西山大营发动全面进攻前,先打开一个好局面。

此次他汇聚精兵,来了招声东击西,不仅有武昌大营一万三千人,还有湖北水师两百来条战船,五千多人马,更载了三十多位三千斤以上的大炮,夺常德应该难度不大。

看向南方,岳钟琪捻须冷笑:“南蛮的湖南主帅,不过一介庸人,居然被我区区花招惑住。”

长沙,湖广经略使衙门后堂,房与信抱头呻吟道:“军事上我就是个笨蛋,要跟岳钟琪斗智,实非我的长项。”

旁边坐着老将孟奎,任新设的湖广招讨使,是房与信的副手,他也在长叹:“咱们少个大帅……”

对湖南军政官员来说,湖南形势本就危急,在岳钟琪转领武昌大营后,更有一种风雨飘摇的感觉。原因是主官副手在军事上都无独当一面的经历,压力太大,面对优势之敌,本就觉防务处处都是漏洞。而对方主帅又换成了熟悉英华军制,久经沙场的岳钟琪,房与信不过三十多岁,这两月下来,头发已白了一半。

更糟糕的是,湖南战将调动频繁,没谁能给房与信和孟奎以决策支持。去年下半年,为安抚上缅甸诸土司,盘石玉领着铁林军南下。接着又因湖南江西严重缺乏炮手,原本任湖北都督的赵汉湘去了衡州组建赤雷军新师,湖北都督本是为佯攻而设的虚职,也就此取消。

当雍正大军南下的消息确定后,总帅部也在将帅方面对湖南作了加强,把另一个虚职都督孟奎调给房与信当副手,还把熟悉湖广的缅甸副都督展文达调回湖南任湘东防御使,负责岳州防务,领着神武军的何孟风也转防湖南。

这番来去,谁都没全盘掌握湖南局势,而根本原因,则是身为湖广经略使的房与信终究不是武人,如孟奎所说那般,湖南江西,缺乏一个总揽全局的大帅。

只是呆板死守,问题还不严重,可岳钟琪一手握武昌大营,一手握水路,洞庭湖沿岸,他想打哪就打哪,这让湖南方面很是头痛。

最近前线哨探摸到消息,说岳钟琪正聚舟兵,准备攻湘阴,此举不仅要断岳州后路,还直接威胁长沙。若是让岳钟琪在湘阴立稳脚跟,荆州方向的清兵肯定也要大动,那时湖南局势就要翻天。

眼下就只有孟奎、何孟风、展文达和岳超龙能参赞军机,但四人对岳钟琪动向的研判有重大分歧。孟何展三人认为这消息应该属实,虎贲军该马上进驻湘阴。可岳超龙却认为侄子是欺敌,实际目标可能在自己的常德方向。

两个意见相持不下,房与信觉得岳超龙的判断更多是私心作祟,岳钟琪放着岳州不夺,放着长沙不威胁,非要远去常德找本家人麻烦?

最终房与信决定,主守湘阴,把虎贲军摆到湘阴。但常德方向也要防备,把新编练义勇军两师分别摆到益阳和龙阳两县,确保常德方向的后路。神武军只有一师,必须留在长沙。

这是个平分兵力,两面不讨好的对策,虎贲军虽是正规军,却缺乏舟船车马,只能死钉在湘阴。如果岳钟琪以部分兵力牵制,大军继续沿湘江南下,守湘阴意义不大,但不守又不行。而岳钟琪攻常德的话,新编义勇军虽士气高昂,却训练不足,没什么火炮。要遭大军猛攻,多半也顶不住。

这也是无奈之策,谁让清兵握住了水路呢?湖南舟船忙于商货转送,根本抽不出力量组建内河水师。

虽作了决断,房与信和孟奎依旧心里没底,两人相对苦叹,“咱们的海军制霸四洋,可内河却无一分战力,真是讽刺啊……”

常德府武陵,洞庭湖畔,一群人忙忙碌碌,正将物资搬上一艘大船。这大船颇为古怪,无桅无撸,船身左右是巨大车轮,下方入水,上方套着一层灰黑铁罩,一座粗大烟囱在船身中间耸立而起。

“咱们就是湖南水师!房经略怕是忘了咱们……”

船甲板上,一个穿着义勇军制服的老船工嘀咕着。

“一条船的水师,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跑散了架……别想着打仗了,请你们过来,就是想查探洞庭湖的动静,我料得没错的话,我那侄子肯定要来对付我。”

湘西防御使,准将岳超龙不以为然地道。他的意见被否后,始终不放心,向房与信求舟船支援,至少要确保能探查到洞庭水路的情况。

湖南不是没战船,可船不仅少,而且小,能守住湘江就很不错了,无力入洞庭跟清兵水师争雄。房与信觉得一般舟船满足不了岳超龙的要求,就从衡州船厂要来了这么一艘船。跟在广东跑的那条给乘客留下了刻骨铭心印象的“宁泰号”一样,这条“雷公”号也是蒸汽机驱动的车船,现在叫轮船。

雷公号和宁泰号都是将作监、枢密院和香港船业公司联合推动的轮船项目的试验品,因为枢密院有投资,战时就编入了军队。宁泰号被征去运兵后,恶名远扬,在衡州船厂的这条船也就没谁愿意用,正好便宜了岳超龙。

雷公号足有三四百料,是衡州船厂在沙船基础上设计的新船型,船上装了不少炮,还能载不少兵。虽然跑不过快哨船,但用不了什么水手,也有自保之力,正合适干哨探之事。

雷公号大副,老船工许桂不甘地道:“别看咱们就一条船,整个洞庭湖都能兜住了!鞑子来多少条船就沉多少!”

有志气……可终究只是一条船,不仅岳超龙笑了,正搬运物资的官兵们也笑了。

一群红衣官兵列队准备上船,这是岳超龙选出的一哨精兵。看向校尉哨长岳胜麟,岳超龙沉声对儿子道:“牢记自己的任务!”

岳胜麟踏步举臂行礼,高声应是,岳超龙再看看船上一帮穿着便衣的人,低声道:“更记好了,米大匠他们的安全比任务更重要。”

这船还是试验性质,不仅有衡州船厂的技师,还有将作监的技师,甚至佛山制造局的大匠米安平都在船上。房与信调这船时,岳超龙本不想接,他可来不敢拿这些贵人的安危冒险,可米安平等人正巴不得有试验的机会,直接把船开到常德,送货上门。

蒸汽机轰鸣作响,烟囱中喷出浓浓黑烟,汽笛长鸣,雷公号在岳超龙的注视中缓缓离岸。

“小岳,你那堂哥真会来常德?”

船行在洞庭湖里,震动已比宁泰号小得多,米安平这么问岳胜麟。

“我爹说……岳钟琪一定会来的,为了向雍正,向满人证明他的忠诚,他一定会找上我爹!”

想着自己那位在满清唯一以汉人之身得授大将军的堂哥,岳胜麟的语气颇为复杂,既有愤恨,又有不解。

“太好了,咱们的炮终于能一展身手了!”

米安平欣慰地道,让岳胜麟很是讶异,难道还不止这船是撒手锏?

岳胜麟也是黄埔出身,知道这船的优点,不要帆桨,不耗人力,但用来作战,似乎没什么特别的优势。可听米安平这么一说,难道这船上装的炮也不一般?

这条船改自平底沙船,吃水浅,船身比沙船窄了一些,干舷高一些。船身前后,一高一矮,各有两处被帆布严严遮蔽,连在武陵停靠时都没揭开。

“等着看吧,这船可是满身宝贝,真打起来了,你们的任务就是别让鞑子兵登船,其他的事全交给我们。”

米安平神神秘秘地说着,岳胜麟依旧一头雾水。

“那是什么船?”

第三天,洞庭湖北,湖面两端,一条喷吐着黑烟的船影和一个扬帆急进的船队迎头而进。

船队里,号旗高挂的座舟上,武昌镇水师总兵德林举着望远镜,观察着那艘怪船,一头雾水。

“南蛮的报纸上说过,好像是什么机关船,装着什么争气机,可以无风自走,烧的是煤。”

德林所率这二十多条快船是船团先锋,负责清路开道,但凡遇到英华船只,都得赶尽杀绝,以防走漏消息。听部下这么一说,德林满脸鄙夷。

“争气机?扯蛋呢,没帆没撸没桨就能走?别做梦了,醒醒吧……”

他指向极远处的模糊船影,姿态非常笃定。

“那不过是大号的快蛟船而已,船里保准有几十号人在踏桨轮呢。”

接下来的话更像是在宣告一件事实,必定会兑现的事实。

“把那船劫下来!这湖,这江,可是咱们的地盘!”

德林一声令下,四条快哨船脱离了船队,荡撸急进,朝着那条怪船截去。

“生意上门喽!大伙开工!”

雷公号上,尽管早有所料,可见到这支船队,岳胜麟依旧紧张万分,岳钟琪还真奔常德而来了!

他正想找米安平商量,现在清兵动向已经确认,雷公号就该马上撤退,回报岳超龙。

却没想米安平一声招呼,船上那些技师们轰然响应,自顾自地忙碌起来。

帆布掀开,四门同样怪模怪样的火炮顿时现身,船头船尾各一门,烟囱左右高起的一层甲板上也前后各一门。炮管长长的,炮尾还多出上下各一根短粗管子。还有一面铁盾遮护住火炮左右,将炮手们的身体罩住。

“多好的目标啊……”

看着正在接近的船影,米安平笑得格外开心,连岳胜麟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

第六百八十四章 长江大决战:一船当千

“上弹……”

“瞄准……”

佛山制造局的技师们变身炮手,船首两门火炮带着护盾在咣咣的齿轮摩擦声中转动起来,看起来并不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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