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草清-第38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高桥义廉道:“怕了?就想趁着我还在南洋,趁着我们萨摩藩出了叛徒,就来趁火打劫!?”

黑桐干也咬牙道:“什么叫趁火打劫?你们萨摩藩凭什么代表整个日本?等等!这里……”

哗啦啦一阵响,高桥义廉身后的武士全都掏出了短铳,还一人两把,黑桐干也声音尖了:“这里是长崎!是幕府之地!天朝使节就在英楼等着我!”

高桥义廉哼道:“只有我们萨摩藩,才是日本的国门,除了萨摩藩,其他人再没必要跟天朝相见!我就是要在天朝使节的面前,以鲜血来证明这一点!让天朝知道,有我们萨摩藩代表日本,就足够了!”

追着话尾的是高桥义廉骤然松开的双臂,两柄短铳握在手上,高桥义廉嘴角冷冷一掀,扳机扣动。

蓬蓬两声,两团血花在黑桐干也胸口炸开,他退了两步,难以置信地看看胸口,再看看高桥义廉。

“巴嘎……”

黑桐干也拼尽剩余所有力气,拔出了长刀,只迈出了一步,就重重扑倒在地,血水急速自身下蔓延开。

“萨摩贼子!”

剩下的长州武士纷纷拔刀,可迎接他们的是一连串的轰鸣。

看着一地的尸体,高桥义廉道:“外人的血流了,该轮到家里人流血了……”

身后的部下们立定踏步,高呼嗨咦。

英楼,陈兴华等了半天,除了之前那道枪声,再无半分音讯。当楼钟再度敲响一个钟点时,一个武士出现在英楼下,看着这人恍若丈量土地的整齐步伐,陈兴华先是皱眉色变,接着又若有所思。

“朝鲜因我英华而分崩离析,日本也开始流血了……”

陈润问他要等的人怎么还不来时,陈兴华深沉地道。

鹿儿岛城天守阁,沉重的脚步声从下方传来,阁中围坐在岛津继丰下首的家臣们豁然起身。

什么人!

居然敢不脱鞋就进城中御所,还直上天守阁!?

脚步声越来越近,哗啦一声,门帘被拉开,一只又粗又笨重的皮靴踩了进来,毫不留情地在上等兰草编织而成的华贵地席上留下深深的脚印。当第二只靴子出现,第一只靴子拔起时,那脚印似乎染着鲜血,刺得在场众人脸色发白。

“高、高桥!?”

红衣灰裤黑马靴,衣领和肩头的金星在天守阁内的光线下散发着迷蒙的晕光,右手抱着竖起高高锦羽的圆筒直帽,左手握着刀柄,高桥义廉扫视众人,无人敢与他对视,而更有一个人缩到了角落里,似乎在找着能钻进去的地缝。

再看向上首的藩主岛津继丰,高桥义廉两脚一并,马靴碰撞,发出震人心肺的脆响,他深深鞠躬道:“殿!我高桥,回来了!”

家臣们纷纷清醒过来,怒声讨伐高桥的无力,岛津继丰却心虚地道:“回来就好,这些日子,你跟大家都辛苦了,好好休息吧。”

高桥怒声道:“殿,我就这样休息了,我们萨摩藩,就再没未来了!”

家臣们哗然,高桥逼视众人:“难道我说得不对!?你们是在商议什么?商议怎么遮掩某人的罪行!?义仓!”

这一声吼,把角落里那人吓了一哆嗦,接着近于失控地叫道:“无义之人,我以无义还之,有什么不对!?以前不都是这样的么?”

“以前?以前大海是天下人的大海,现在却不是了,是大英的大海!我们萨摩藩要跟随大英天朝,在这大海里生存,而你……让我们萨摩藩犯下了大罪!”

高桥的指控让岛津继丰也微微发抖,脸上满是悔恨。

岛津继丰当然后悔,之前按他并不清楚朝鲜局势,只以为伊集院义仓是在跟范四海作对。可后来才知道整件事情的来由,当时就几乎瘫在了榻榻米上。抢鸦片事小,跟李光佐和年羹尧站在一起,阻扰英华入朝鲜,这事就太严重了。

英华枢密院代表陈兴华发来信函,质问萨摩藩此举的用心,要求交出凶手,等候英华处置,他正召集家臣商议对策,却不想高桥居然从南洋赶了回来。他怕见到高桥,不仅是觉得有愧这位年轻而有为的重臣,没遵守君臣之间的约定,还因为他很清楚高桥的态度。

萨摩藩是天朝在日本的代理,错了三分,要拿出十分的态度来认罪,否则已经外于幕府的萨摩藩,再也难以生存。

“赔偿?赔偿就能免罪!?凶手交给大英处置?这也是诚意!?”

高桥哗啦拔刀,蹬蹬直逼伊集院义仓而去,对方惨叫一声,再朝阁中另一处角落逃去,家臣和近侍们涌了上来,虚张声势地呵斥高桥君前拔刀,太过无礼。

“义仓,你切腹吧……”

高桥这一动,岛津继丰再也无法回避,哀声下了令,这将是藩中第三个因英华之使而切腹的重臣了。

伊集院义仓绝望地低叫了一声,然后蜷缩在角落里,近侍拖下去时,一股溢着臭气的水渍在地席上划过。

高桥看向家主,还不罢休:“这样还不够!殿,你的责任呢!?”

家臣们愤怒了,七嘴八舌地讨伐高桥,他毫不为意地道:“只有这样,天朝才能看到我们萨摩藩的诚意!否则他们随时能丢开我们,扶持别藩,比如长州藩!”

包括岛津继丰在内,众人都惊呼出声,长州藩!?那帮同样苦逼穷逼到极致的毛利猴子!?他们真勾搭上了大英,萨摩藩刚刚过上的好日子,真要化为泡影了。

高桥接下来的话让众人先是欣慰,再魂飞魄散:“我已经杀了长州藩的使者!向天朝证明了我们萨摩藩的决心,现在就必须拿出跟决心等价,甚至更多的认罪诚意!”

岛津继丰惊恐地看着高桥,这个高桥,居然决绝到这种地步,直接杀了使者……

再一审思,岛津继丰不得不承认,这是最佳的选择,也只有这么决绝,才能让大英明白萨摩人的决心。当然,如果不在伊集院义仓一事上也表达出同样程度的认罪悔过之心,这决心就要被大英理解为跋扈。

岛津继丰扶着手案,泪水自眼角滑落:“我……我隐居……”

第七百七十九章 朝鲜风云:雄赳赳气昂昂,打到鸭绿江

当陈兴华在长崎英楼见到高桥义廉时,已是八天之后。

陈兴华淡淡地问:“伊集院义仓和八十二名部下的人头,继丰君隐居,这样就够了?《工商时报》和《黄埔新报》你该看过,上面说的是什么?斩尽倭寇……”

在家主面前都昂首挺胸,悍然逼其退位的高桥,此刻笔直站着,两手贴裤缝,脑袋垂在胸口,背上的汗渍线异常明显。

“陈样,如果再加上我高桥的头颅,能平息大英舆论的话,我现在就剖腹!”

“屁话!你身上穿的是什么?红衣!虽然裤子还是殖民军的,可你们也算半个红衣,怎能跟其他人相提并论?”

陈兴华冷声斥责着,高桥眼角湿润,用力点头道嗨咦,又觉不对,换成汉语的“是!”

“既然是军人,胆敢以己意行事,狂妄!朝廷要怎么办,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你若是就记着自己的萨摩人身份,忘了红衣的身份,我虽不掌军,也能便宜行事,把你这等狂徒正了军法!”

接着的训斥语调又是风轻云淡,却如雷云一般,压得高桥喘不过气来。他先是惶恐地认错,再小心且不甘地道:“有我们萨摩人为天朝服务就够了,长州的毛利猴子,又没本事又没信誉,怎能让他们来蒙骗陈样……”

陈兴华不耐烦了:“闭嘴!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高桥松了口气,总算是揭过了。以后干脆派忍者去山口城潜伏,看毛利家中谁提联英就杀了谁……

可再听到陈兴华一语,他脸色刷地就白了。

“萨摩藩的责任已了,可日本的责任没了!伊集院义仓不仅是萨摩人,更是日本人!通事馆已向将军递送信函,要求幕府赔罪和清偿!”

陈兴华这话说得真没错,对英华来说,袭击国人的先是日本人,才是萨摩人,萨摩人赔罪不过是安抚了皇帝和朝廷,而英华民心都还盯着幕府呢。

一旦问责幕府,幕府自然又要将压力传给萨摩藩,这是进一步将萨摩藩推向英华。

高桥本是乐见态势如此发展,可想到幕府的压力,他忽然觉得,以萨摩一藩来背负整个日本,是不是过于沉重了……

“你回琉球,准备整编部队,备战朝鲜,嗯,没错,朝廷多半是要幕府默许募日本兵和在日本转运粮草。”

陈兴华再丢出一枚炸弹,高桥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备战朝鲜!?

釜山,朝鲜国王李昑也惊得怀疑自己得了幻听。

“用倭人为兵?这、这如何使得!?”

壬辰倭乱让朝鲜几乎亡了国,李昑无论如何也难以明白,英华为何要让日本人入朝鲜,帮他夺回朝鲜。

陈润摊手道:“王上,你手下已无可战之军,而我英华,重兵陷于西北和南洋,仓促也难以调回,并且……英华人心并非都在王上这边,对他们来说,朝鲜既不屑于认我英华为华夏正朔,我英华自也无帮扶朝鲜的责任。”

此时已是五月下旬,李光佐靠着“灭毒驱虏”的大义得了北面士大夫和民人支持,再靠年羹尧的银钱军备得了军队支持,除了忠清道南部,全罗道以及庆尚道,其他各道都向新任国王李晽称臣。李昑能控制的国土已不到全国三分之一,军队不足一万,地方政务混乱,南面又是深受鸦片之害,严重缺银钱之地。

陈润到了釜山,跟李昑商讨英朝两方的协作事宜,先通报了英华朝廷对鸦片贸易的态度,得知只要跟大英结交,国中立法,加入禁毒联合会,就能阻住英华商人向朝鲜贩毒,李昑非常欣慰。可说到联手反年李,复王政,英华是这态度,李昑心口就是透凉。

是啊,当年大明入朝鲜抗倭,是因为朝鲜认大明为宗主国,现在朝鲜跟英华又没什么关系,之前还跟年羹尧一道跟英华商人为敌,虽然真正目的的阻绝鸦片贸易,可两边的关系显然没好到让人家被打了脸,还巴巴地带兵入朝,为自己的王位流血。

“小王这就奉表递文,尊英华为天朝,圣道陛下为大皇帝……”

李昑赶紧允诺,尽管这也会有压力,但内外权衡,他也必须要自己来解决这些压力,不可能就当伸手党。

陈润一副爱莫能助的模样:“晚啦……早早上表,朝廷自能早做准备,如今是怎么也抽不出兵了,就只能靠伏波军,护着王上的安全还是没问题。”

白延鼎的北洋舰队早早就进入朝鲜南部海域,确保大军入朝的海路安全,同时阻绝年羹尧与朝鲜的海路联系。为此李泰参挣扎着重伤之躯,率剩余水师退到了朝鲜西北海域,正整军备战。

但北洋现在就只有两个小营的伏波军,加上随船伏波军,还不到三千人,不可能承担夺土复位的任务。

李昑经常看英华报纸,对英华军力也有大面上的了解。在他看来,英华怎么也能挤出两个师上万人入朝,有一万红衣,足矣光复整个朝鲜。这陈润的话自是托辞,李昑也能理解,凭什么要让人家为自己流血?

可让日本人入朝,这更难接受,原本自己还能以君臣大义聚着的人心,怕也要全部散了。

事情就麻烦了,靠李昑自己是顶不住李光佐和年羹尧联手的,英华的海军又只有保李昑这个朝鲜国王,没有保整个朝鲜的心思,用日本人吧,又接受不了,岂不是死路一条?

“陈通事,只要能复朝鲜王政,惩治反贼,但凡不伤朝鲜国体,损一国根基之事,小王都能允的……”

李昑无奈,只好坦诚相对,说吧,到底要我出什么价码,你们才肯出动红衣?

陈润笑了:“王上,在下并非要挟,朝鲜于我英华,也无甚大利……”

无视李昑因自卑、羞愧和微微愤怒而涨红的脸颊,陈润再道:“用日本人是真不得已,当然,怎么用,朝廷自有名义,助王上安抚朝鲜民心。而英华一国求的就是睦邻相善,通商自如。虚名浮面,我英华一国并不在意,实际上,大皇帝还有言,只要朝鲜能开国门,大皇帝有意……”

这话李昑是信的,英华本就是重利重商之国,待南洋诸国如盟邦而非藩属,立国后也再没用华夏历朝历代那种朝贡封藩制。甚至脚下的安南大越朝,都还允许他们自己用自己的帝位帝号,并未干涉。

再听到陈润后面的话,李昑脸色由红转紫。

“真的吗?真是这样,李光佐又何苦来哉!?呵呵……哈哈……啊哈哈……”

李昑大笑,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既然天朝连名目都想好了,小王也就不推脱了,陈通事,下国朝鲜,叩请天朝大军入朝鲜!”

李昑正衣冠,深长拜,陈润坦然而受。

汉城议政府,李光佐铁青着脸问左未生:“南蛮已动海军,还有蓝衣兵护着废王,之前大将军所料有所疏失啊,还望早早准备。若是不赶在南蛮红衣大举入朝前,夺得朝鲜全土,握得朝鲜大义,下官早怀死志,怕大将军与左先生的谋划,也是镜花水月一场空。”

左未生点头道:“锡保所部该已过鸭绿江了,放心,他们都作你们朝鲜官兵装扮,既是安你朝鲜人心,也是安我大清朝廷的心。你也知道,此事两太妃、十四爷和皇上,都是隔岸观火,只要大面上不落下把柄,名义之事,他们都不会马上偏向废王。”

“至于大将军人马,你也看得明白,你们水师太弱,海路难走,大将军的人马也不可能走陆路,因此还得看时机。”

李光佐有些烦躁地道:“下官说的不是这个!废王的两翁主已逃脱,宗室女里也未有合适人选封为翁主,下官已认了让小女为二公子之妾,也算是暂时有个交代,大将军和左先生之前按所言的帝位……”

左未生打了个哈哈:“帝位……就这么急么?废王都还在呢,太妃和十四爷那边怎么也得等到废王去了,才不会跟大将军在这事上掰手腕。此时真即了帝位,领议政你真不怕大将军脸一翻,入朝大军是为讨伐逆藩而来?”

李光佐愣住,许久之后,才颓然长叹:“是,下官是太过心切了。”

左未生也沉默了,心中却暗道:“你真马上立起一个朝鲜皇帝,不是逼着大帅跟朝廷翻脸么?当初哄你入局的幌子,居然还当真了,愚人啊……”

两人正相对无语,一份急报送来,李光佐拆开一看,整个人似乎瞬间就石化了。

隔了好一阵,本没太上心的左未生也皱起了眉头:“领议政,是南蛮红衣入朝了么?这般失态?”

李光佐闭眼,深呼吸,将书信叠上,再睁眼,又展开书信,似乎觉得自己打开的方式不对。

再一字一句,眼珠子似乎粘在纸上一般看过,李光佐脸色不对了,先红后紫,再青再白,胸口也剧烈起伏,最后几乎就跟牛喘一样。

左未生心说难道是这家伙被杀了全家?

就听哇啦一声,李光佐张嘴喷出一大口血,整个人滑下椅子,仰面朝天,手在空中抓握着,就在嘶喊:“怎么会……怎么、怎么可能!?”

左未生顿时也一身冒汗,哆嗦着手扯过书信,看清了内容,也顿觉眼前恍惚,胸口郁闷欲呕。

好……好胆、好谋算!

“让李昑当皇帝?官家啊,你也真想得出来……”

黄埔肆草堂置政厅,前来检查李香玉作业的朱雨悠翻到朝鲜文报,抿嘴笑着。

“皇帝的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所以呢,再弄一个皇帝出来,往好的说,是跟我做伴,往坏的说,也让他尝尝高处不胜寒的滋味!”

李肆微笑着揽住朱雨悠的腰,这懒美人就爱睡,似乎时光也因此在她身上凝固,容颜身段都没怎么变。前些日子急怒攻心,压下了怒火,燥火却总难平……

此时充任保姆的李香玉,正带两位朝鲜翁主在后园玩耍,听到称呼,大的和顺很认真地纠正道:“香玉姐,我们不过是小小翁主,当不得……”

李香玉也很认真地纠正道:“错了,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是公主。”

置政厅里,朱雨悠问:“那国号还叫朝鲜么?也好,两字总是差一些的。”

李肆摇头:“送佛送到西,当然还得是一字。只是这个字,还得如明太祖那般,是由我们给的。呃……我还没想好,娘子,你学识渊博,你来取。”

朱雨悠笑了,这夫君,人家一国的国名,还让自己这么个妇人来取,要人家知了内情,还不得集体跳海啊。

可李肆认真地怂恿着,朱雨悠推却不过,总是慵懒的眼瞳里也闪起了光亮。

“如今李昑所领之地不过朝鲜之南,旧日那都是马韩、辰韩和弁韩,也就是所谓的‘三韩之地’,莫若就叫……‘韩’吧。”

李肆脸色有些古怪,朱雨悠忐忑地问:“不好吗?”

“好好,娘子一字定国啊,就这个了!”

李肆将脑袋埋进老婆怀里,不让她看到自己脸上的错愕表情,泥马还真是脱不了这个韩呢,大韩帝国,就此在自己的手中成立了。

“韩……那李肆,来、来真的!”

汉城议政府,左未生颓然无力地软在座位上,心道自己真是料错了李肆,那家伙从来就不在意颜面,他是一个商人!他怎么会在乎邻居是王还是皇,是盟邦还是藩属?当初定大清为英华的侄国,也不过是抱着一种恶作剧的心态,看协定列得密密麻麻的通商条款,就知道他真正在意的是这事。

不,还不止李肆一人,英华一国也成了不在乎颜面的夷狄之国,商人就为卖鸦片,就敢聚私兵攻伐他国。皇帝还是国王,对他们来说毫无意义。

因此李肆能毫无顾忌地扶持李昑为帝,脱了昔日华夏藩属的地位。而这对自己和大帅的事业来说,麻烦就大了。对李光佐来说,更是致命的打击。

李光佐想的不就是朝鲜自立么,结果没在自己和大帅这拿到,他所背叛的废王李昑却拿到了。怪不得李光佐会吐血,左未生就觉得,换了自己,多半已经举剑自刎了。这不是意味着之前的背叛,之前的血汗,全都化为烟云。自己所努力的事业,居然是以这样一种方式成功,心志再坚强的人都不可能承受。

“领议政,节哀……南蛮既然如此笼络废王,说明他们还无力大举入朝。而废王称帝,也失了大清藩属之义,沦为大清叛贼,大将军更有入朝讨伐的名义,只要我们动作快,扑灭了废王,这大义还能握在我们手中。”

左未生如此安慰着,李光佐已无神采的眼瞳,隐隐闪起光亮。

“前方就是鸭绿江!?过江!注意了,遇人便说……”

“标下晓得的!就说是大清援朝联军!我们是……”

鸭绿江边,一支大军正待渡江,个个都是朝鲜官兵装扮,脑袋后面却拖着一根辫子。

听到官长问询,一股呼喝声响起,久久回荡在鸭绿江边。

“清鲜联军!”

琉球那霸港,韩再兴皱眉道:“怎么叫这个名字?”

张应叹道:“为了帮朝鲜国王收拾人心,咱们不能打大英旗号,也不能再穿红衣,不能叫英军,咱们得跟日本人混在一起,叫……”

韩再兴嘀咕道:“志愿军……这名字……”

他品出来了,“这肯定是陛下起的,就是这种味道。”

“雄赳赳,气昂昂,打到鸭绿江——!”

两人正说话间,码头处正上船的一片浅黄身影里,军礼监的说书先生扯着嗓子,唱起了怪异却激昂的歌。

大英援朝志愿军主帅韩再兴,副帅张应,呆呆看着那浅黄军衣,一脸惨不忍睹,外加百般委屈,捂脸哀叹。

第七百八十章 朝鲜风云:鸦片、祸狗和红颜

圣道十二年六月,朝鲜国王李昑在釜山登基为帝,国号为韩,年号为崇道,意义自然是追随圣道皇帝之路。英华扶他为帝,许朝鲜自立,李昑自是满心感激。虽都是皇帝,却绝不敢跟李肆平起平坐,不仅在年号上表了忠心,还要求本国处处以英华为尊,包括继续称呼李肆为大皇帝。

大韩立国,不仅极大地鼓舞了站在李昑这一边的朝鲜军民的爱国热情,还严重动摇了李光佐一派的决心。不少文武官员跟随李光佐叛乱,目的就是在未来的朝鲜帝国之下分润新的利益,现在朝鲜帝国没憋出来,原本的国王李昑却得了英华支持,一步到位,弄出来个大韩帝国。

消息传到北面不过数日,就有大批官员逃奔南方,更有宗室决断地南投,李昑现在还没儿子,他要是翘了,总得有李家人接大韩皇帝的位嘛。

李光佐正如狂潮一般向南逼压的兵锋骤然停了下来,李昑的军队却士气猛涨,有了敢战之心。不仅是因自己摇身成了“皇军”,大批精良火枪也正从海上运来,源源不断地发到军中。更有穿着浅黄土色军服的英军,不,该叫“志愿军”,一批批自釜山和蔚山等南面海港上岸。

前景无比光明,李昑和手下的文武官员充满信心,这信心自然跟新得的国号和帝位有关,但更多还建立在《英韩友好协定》,俗称《釜山条约》这份盟约上。

英韩相互承认主权,并约定世代友好。大英从各个方面帮助大韩收复国土,包括出动军队,卖先进武器,提供军费贷款。而大韩则全面开放通商,并且出让海关权偿还贷款,并免费租借济州岛。

鉴于大英不愿刺激满清,让其将局势误读为大英要自朝鲜方向深入满清关外之地,大英军队以民间自愿者的身份入朝。这仅仅只是名义,终究还是英华红衣嘛,韩人是这么理解的。

因此釜山蔚山等地官员组织起大批民众搞欢迎仪式,锣鼓喧天地迎接“王师”。可名为“志愿军”的王师里,竟然大多数都是口吐“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2 2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