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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清-第3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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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口吐“阿里嘎多”的倭寇,这让民人极度惶恐。顺天甚至还发生了欢迎人群崩乱,踩踏死伤无数的事件。

还好,恐慌很快就被控制住了,韩人们发现,志愿军里还有中国人,虽然不多,却管理着整支部队。六月下旬,随着英华两位少将入朝,志愿军确实是英华红衣的结论也得到验证,忐忑不安的韩人们终于镇定下来。

以萨摩人为主,补充九州所募日本人,总数五千人的日本师,加上两个南洋殖民营,两个红衣营,以及若干炮兵,志愿军规模不大,人员到齐也不过一万四五千人。

志愿军的作用是充当尖刀,真正要挑起重任的还是“韩军”,李昑在英华枢密院的帮助下,紧急展开新军编练工作,准备将手中军队扩充到五万人,而且全是装备燧发枪的火器军。枢密院当然很积极,韩军早日成军,英华红衣早日把圣道四年式的旧枪换掉,而且给韩人的旧枪还是按新枪计价……

志愿军的出现,让李光佐和左未生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一面收缩兵力,一面催促锡保所部“联军”尽快南下。

锡保是年羹尧从江西接出来的,光绪之乱时,因为还在赶路,避开了那场血腥风波。乾隆登基后,对他既防也用,缴了他的满军营,把他丢到关外当盛京将军。

此次他以联军名义入朝,的确是有年羹尧推动,允诺可以在朝鲜获利。另一方面,太妃、恂亲王和乾隆皇帝也怕英华自朝鲜入盛京,顺水推舟地同意了锡保出兵。

可锡保所部“联军”不过五千人,不仅没什么大炮,兵丁手里的碎发枪还是“盛京造”。锡保虽熟悉火器军操练之法,但时日尚短,这支联军战力很不可靠。

不仅李光佐惊慌,左未生也急了,他们虽已动员起朝鲜所有营镇卫戎军,兵员足足十万,但八成都是拿着刀矛弓箭的农民,根本不堪战。剩下的兵丁虽是以火绳枪,弗朗机炮等火器为主,收拾李昑的旧军没问题,对阵志愿军和新韩军却毫无把握。

左未生紧急求告年羹尧,要求冒险自海路派援军,送军械入朝。

山东登州府城,立在北门城楼,眺望庙岛长山岛,年羹尧的脸色如海面一般平静,可目光不断变幻,显出他内心正波澜翻滚。

年羹尧没头没脑地自语道:“是不是就此而止的好?”

身后的年斌惊呼道:“大帅不可啊……”

年羹尧已生退意,他看清了朝鲜局势。圣道皇帝扶起大韩和崇道皇帝,还派兵入朝,吞朝鲜之心昭昭。

圣道皇帝既瞩目于此,又怎能容他年羹尧夺食?惹得李肆恼了,不再顾忌他所营造的南北和睦局势,不管是直接出兵山东,还是逼迫乾隆动手,都不是他年羹尧承受得起的。

年斌听出了父亲的心意,下意识地就要阻止。

“圣道皇帝没有直接派红衣,而是让其伪为民军,这就说明,他无心在朝鲜投下大力。扶起韩帝,正是要让朝鲜人自己出力。大帅,局势犹有可为!”

“若是失了朝鲜,让圣道皇帝能自朝鲜伸手关外,大帅退无可退,京师那边,怕都要寻思大帅的去处,到时就算大帅无意,他们也要抢先下手!”

年斌的说辞,左未生在书信里已经反反复复强调过了,年羹尧嗯了一声,神色未变。

圣道皇帝确实只在朝鲜伸出了一根小拇指,但即便是押上自己这两年在山东攒下来的全部力量,也未必能扳得过这根小拇指,就算扳过了,再惹来圣道皇帝的中指,那是怎么也吃不消的。

可左未生和年斌所言也对,茹喜、十四和弘历还能容他在山东自为,就是看他志在朝鲜而不是京城。如果朝鲜之路被阻绝,他跟朝廷就再无缓冲之地,到时不得不图穷匕见,说不定圣道皇帝为稳定天下,会跟朝廷一同出手,把他掐死在山东。

“大帅,儿子觉得,圣道皇帝该是无心帮李昑复整个朝鲜……”

见年羹尧还不为所动,年斌咬牙,不得不吐露他本想一直揣着的秘密。

“为什么?鸦片?”

听了儿子的解释,年羹尧沉默不语,眼中光亮闪得更乱,好半晌后,才沉沉点头:“未必没有道理。”

年斌说,范四海惹出朝鲜之乱后,南蛮国中为鸦片之事起了纷争,最近才有了定论,宣布禁产禁销。可实际上,圣道皇帝却允西洋南洋公司自组殖民地,自行律法,实际是将鸦片交给这两家公司垄断。

为此他通过朝鲜商人,跟范四海接触。范四海和福华公司因这新政而失了鸦片生意,年斌以为能借此说服范四海,两方联手作地下生意,不料范四海拒绝了,说自此不再涉足鸦片生意。

再深挖南蛮商场消息,年斌发现了一桩惊人内幕。西洋南洋两家公司竟然是划地为界,各自运营鸦片生意。范四海和福华公司在新设的西洋公司里拥有大量股份,等于是南蛮朝廷以此股份换取他们退出朝鲜乃至北洋南洋,转攻西洋市场。而这一片市场,则转给南洋公司营运。

“儿子已经找到了南洋公司的鸦片商代,他们愿意把生意分给儿子。他们还说,新韩入了禁毒联合会,如果全复了朝鲜,就再不能向朝鲜卖鸦片。所以儿子觉得,南蛮以商立国,这些商人,肯定要扯着圣道皇帝的裤腿,不让他全复朝鲜。”

年羹尧眉头挑了起来,之前警告过年斌,不要沾染鸦片,现在却陷得这么深。

年斌趁热打铁地道:“鸦片之利大得惊人,若是我们也掌住北面,先替南洋公司当商代,再渐渐自种自产,就再不愁钱粮了。”

“闭嘴!”

年羹尧终于忍不住怒声斥责:“此物不仅伤天害理,更绝我们要夺的大义!绝对碰不得!你带回来那些鸦片,找个时日全烧了!”

年斌不敢再争,却还是满脸不甘。

年羹尧的思路已转到朝鲜,如果牵扯上鸦片这事,年斌的话倒真是没错。南蛮乃商贾立国,无利不贪。看圣道皇帝处置鸦片事就知道,他肯定要护着商人之利。这么说来,还真是无心为李昑全复朝鲜呢。留下一个口子,让朝鲜人自卖鸦片,这是南洋公司的利,这一利,怕是比帮李昑复朝鲜的利还大。

这么说来,即便是在朝鲜顶住圣道皇帝的这根小拇指,他也不太会换成中指。

年羹尧心跳加快,这个结论很可能是真的,接着他又暗自苦笑,说不定圣道皇帝还乐见自己在朝鲜站稳脚跟,跟他的小拇指对峙,如此他的利才能最大化。回想当初在江南所为,现在又到朝鲜,自己看自己,像是火中取栗,两面骑墙。可看在圣道皇帝眼里,又何尝不是一只“祸狗”,驱着自己去搅乱局势,然后借“追狗”而获利。

丢开这祸狗的自慨,年羹尧回到府城的大将军行辕,开始布置出兵事宜,他决定要继续搏下去,否则再没未来。

自山东到朝鲜的海路很不安全,英华的北洋舰队牢牢控制着南面,可北面因李泰参的水师退守,如果绕个圈子,走北面入朝,风险小很多。

算算兵力,年羹尧皱眉,至少要出动两三万人马,也就是他麾下大半兵力,才能勉强有一战之力。先不说山东兵力空虚,腹地有被京城夺占的危险,就说这一动,钱粮就要如飞瀑而下,他现在手头可不宽裕,而朝鲜那边,李光佐怕也是一时拿不出多少银钱和物资。

“鸦片之利……”

年羹尧若有所思,招来年斌,再问鸦片之事。

“入价一斤二三两,出价能有十两!?

听到年斌报出的数字,年羹尧抽了口凉气,他一直憎恶鸦片,所以不怎么了解详情,现在一听,才明白年斌为什么要沾染这桩生意,好家伙,反手就是两三倍的利!

“这是转销南洋公司鸦片的利,儿子打探过了,如果自己种自产,一斤本钱不超过半两……”

接着年斌这么说着,年羹尧额头暴出青筋,呼吸也再难平静。

沉默了好一阵,年羹尧如上阵杀敌一般,以有力地腔调,发布了两项命令。

“从你带来的鸦片里挑出最好的,精心妆扮包裹,送到京城去,嗯,没错,送进紫禁城,进献太妃!”

“上题本,求请朝廷禁绝鸦片!”

这两条不搭调且有些矛盾的命令,让年斌很是不解。献鸦片给茹喜,大约还是示好之意。南洋公司所接手的鸦片里,最好的一档就是给顶级富贵人吃的,经过精心调治,加了名贵佐料,不仅味道绝好,对身体的损害也比一般货小。

但接着又要朝廷禁鸦片,这是不准备在北面卖了?

“笨蛋,不禁的话,此事我们怎么得利!?想想南面圣道皇帝之策!”

年羹尧教育着儿子,嘴角已挂上森冷的笑容。如此一来,既能占住大义,又能握得大义,两全其美。献鸦片给茹喜,是示意自己可以在这事上分利,那女人聪明,肯定懂的。双方互利,他在山东的根基就能稳住,至于将来之用,将来再说吧。

北京城,当养心殿里,乾隆正与恂亲王和一帮大臣就年羹尧的《呈请禁绝鸦片诸事》这份题本议得满面赤红时,乾清宫内,一间华贵殿堂中,烟气缭绕,仅仅只是从门窗缝隙里飘出的一丝,就已让门外伺立的李莲英两眼发白,身躯发飘,似若升仙。

殿堂中,喘息声浸着彻骨的畅快之颤,茹喜放下烟枪,脸颊上的潮红好半天才退去,身心也渐渐回到了人间。

“早有此物,我这十来年,又怎会过得这么苦……”

茹喜的叹息似乎从喉腔里发出,现在她是舒服得指头都懒得动了。

可她的脑子还在动,思绪更加清晰敏锐:“年羹尧……你就是一条祸狗,也罢,就暂时把你这祸狗用下去。”

第七百八十一章 朝鲜风云:无涯之弧

“此策似忠实诈!年羹尧居山东,扼海门。朝廷禁烟,能禁到他山东?到时他独握鸦片入国之利,而我大清治下,大烟当更泛滥成灾!”

养心殿里,年轻的军机大臣,刘统勋份外激动,痛斥年羹尧的主张。烟草自明时就已兴起,而此时南面英华又流行起纸烟,因此北方都把吸食鸦片称呼为“抽大烟”,以便与烟草区别。

“刘中堂勿要感情用事,一国之策岂能因一个年羹尧而废?鸦片自明时就危害中华,前明崇祯十一年和十四年颁禁烟令也有因鸦片混食之故。如今这大烟毒害甚重,不禁何以正朝廷之德?不禁,难道不是更容年羹尧输运鸦片入国?”

军机大臣,户部尚书吴襄义正词严地驳斥刘统勋。

刘统勋毫不示弱:“此事怎是简单一个禁字能绝得了的!?正因为要正朝廷之德,就得去做!而不是发谕令说说,徒让宵小之辈得利,鸦片却又横行一国!”

张廷玉嗯咳一声道:“怎么做,做不做得到是一回事,朝廷之德,先在怎么说。大烟定是要禁的,先皇在位时,就因直隶出现鸦片馆而定立禁烟令之意,可惜未及细筹就……”

龙椅上的乾隆不自然地扭了扭身子,他本来就没怎么摸透鸦片这事背后的根底,张廷玉又提到雍正,更让他烦躁不安。

相比之下,英华在肃州和朝鲜的动向更让人担忧,今日小规模的御前听政,乾隆更想让众人议定乌苏雅里台和朝鲜这两件外事。

乌苏雅里台方面,他的“叔皇帝”似乎痴迷于翻越杭爱山,饮马北海这桩超越汉唐武功的伟业,正在甘肃的肃州大兴土木,向北修路建堡。而准噶尔与红衣先锋,更频频袭扰科布多部和扎萨克图汗部。喀尔喀蒙古诸部也自己埋头厉兵秣马,聚力准备一战。

这番动向里,名义上还管治着此地的大清反而是局外人,但因有乌苏雅里台将军这么一层皮面在,大清的进退正面临艰难的选择。

雍正时为统合喀尔喀蒙古诸部,防备准噶尔,在乌苏雅里台设有定边左副将军之职,统管唐努乌梁海和喀尔喀蒙古诸部军务,俗称乌苏雅里台将军。经“光绪之乱”后,朝廷对喀尔喀蒙古诸部的影响力削弱,到乾隆即位,原任乌苏雅里台将军富宁安已病卒,正值南北和议,就没敢派员接任,这位置一直空着。

现在局势相当微妙,喀尔喀蒙古因大清变乱,实力衰退,渐渐不再愿受大清直接管治。而准噶尔与英华有意此地,正兴兵攻伐。《英清和平协定》虽不涉乌苏雅里台,大清君臣却无心也无力给喀尔喀蒙古直接撑腰,因此乌苏雅里台将军这层皮面再不撕下来,就有可能引火烧身。但真要撕了,大清的满蒙根基就要遭严重削弱,还会影响到内蒙古诸部。

之前君臣议到乌苏雅里台之事时,已有初步共识,那就是这层皮面必须撕掉,但要撕得有技巧,不至于与喀尔喀蒙古彻底脱了联系,由此来稳定这层漠北屏藩,乃至稳定内蒙古。

可到底该是怎样的技巧,军机大臣里没谁熟悉乌苏雅里台事务,就这么一直拖了下来。

乌苏雅里台在西,东面的朝鲜更不省心。年羹尧图谋朝鲜,圣道皇帝也借鸦片踹开朝鲜国门,两方一用力,朝鲜就爆发了王乱,南北分裂。

在这一面,乾隆自觉已跟叔皇帝达成了默契,那就是让下面的恶仆去斗,看最后朝鲜能搏成什么局面。大清这边是年羹尧这头积年骑墙老狐,再加上稳定盛京边防的锡保,两边凑成联军。而大英那边,乾隆觉得,叔皇帝多半还是被他那一国的民心推着,不得不敷衍行事,只以民间“志愿军”的名义,加上北洋舰队以及一帮商人出战。

即便叔皇帝敷衍,乾隆也不放心朝鲜局势,怎么也不能让叔皇帝打到鸭绿江吧,那样的话,关外之地,随时都置于叔皇帝威胁之下,他这个太平天子还能当多久,可就是大大的疑问了。

因此他迫切希望军机处议定章程,怎么在朝鲜加大投入,护住盛京大门,但同时又不激怒叔皇帝,一系列的问题需要解决。

可现在大家都揪着鸦片吵得热闹,乾隆很郁闷,这玩意需要这么认真么?

他正想说两句场面话,让军机处自己议出四平八稳的方略,恂亲王允禵却开口道:“傅尔丹自西安也在议禁鸦片之事,多半近日也会上题本。”

刘统勋哼道:“都是一丘之貉!”

谁都知道鸦片暴利,年羹尧求禁烟,是方便他在山东走私,而傅尔丹在西北也有此心思。

军机大臣福敏皱眉道:“刘中堂,依你之见,就是不禁!?”

刘统勋昂首道:“非也!皇上……”

他朝乾隆一拱手:“臣请皇上入英华禁毒联合会,只有如此,才能扼住鸦片入国之势!”

乾隆刚要张嘴,另一个军机大臣蔡世远怒了:“塘沽之盟已是国耻,你还要我大清耻上加耻么!”

张廷玉也沉声道:“此事绝不可行!此会名为禁毒,实则是为英华暗侵他国权柄遮掩!我对此会略知一二,但凡入会之国,都要容南蛮稽查他国禁毒事宜,甚至包括律法,也要以南蛮律法为版复刻,入了此会,我大清几如丧国!”

刘统勋摊手道:“那怎么办?不入此会,南蛮商人向我大清贩运鸦片就是无罪!而我大清要惩治毒商,又是坏通商自由,有违塘沽之约。南蛮入朝鲜,不就以此为名么?”

众人沉默,这的确是桩难题。

吴襄却正气凛然地道:“难道我大清连区区禁烟之事都办不到!?即便鸦片有害,这害处能有多大?再大能大过一国权柄旁落?”

刘统勋气得要跳脚,这个吴襄,多半是已得了淳太妃的授意,非要促成年羹尧之议,区区禁烟之事,说得好轻巧,鸦片之害,更是没看到。

“臣在少时就知抽大烟之害,尤其是那些终日无事之人,一旦染上烟瘾,不仅身衰心竭,还不惜破家以求过瘾。现今南蛮商人所制的鸦片味更诱人,价钱也低,吃得方便。若是容其在国中泛滥,臣怕我大清治下,兵丁、官员和旗人都要广受其害,到时一国不仅再无可用之兵,也再无可用之银啊!皇上!”

刘统勋一心为国,几乎是涕泪相求了。可包括允禵乃至乾隆本人,都是一脸不以为然,觉得刘统勋这人为推主张,不惜夸大其词,危言耸听。

兵丁、官员和旗人都要染上鸦片?银子都要被鸦片卷去?怎么可能……

乾隆想举例反驳一下,允禵又抢走了话头:“我大清虽失土少半,却还是万里江山,还有四五千万人口,如此天下,各地风色大不相同,即便鸦片泛滥,也不过是一地之害。只要用心管治,区区鸦片,禁之不难,何出此等惊骇之语?你们,总是惯于口舌渲染。”

乾隆灿灿地嗯咳一声,这十四叔把他想说的话都说完了。

其他重臣都纷纷点头,刘统勋想要大叫,吴襄的用心昭然若揭,那就是赤果果地要在鸦片一事上分利。他也明白张廷玉和蒋廷锡的想法,这两人提防英华胜过一切,只要挡住英华进一步伸手大清国政,别说吃鸦片,出砒霜他们都认为那是必要的代价。而恂亲王和福敏……不是有心在此事上谋利,就是根本不认为鸦片有多大害处。

至于皇上么,算了,不指望他能有什么看法。

刘统勋悲哀地道:“那要怎么办!?”

张廷玉调和道:“我们学南蛮禁烟的手段,但不容南蛮借此事发挥。”

刘统勋振作起来,朝乾隆拜道:“臣请主持禁烟之事!”

乾隆又要说话,重臣们却纷纷点头道:“也可”、“也好”、“如此就能放心”。

见张廷玉、恂亲王和吴襄都点了头,刘统勋再朝乾隆道:“臣定当禁绝鸦片,遏其荼毒大清天下之势!”

乾隆张嘴欲言,却觉份外无力,朕还没点头呢!你们这帮家伙,真是目中无君啊!

“朕觉得……”

他想发表一下意见,张廷玉却转了话题:“乌苏雅里台之事……”

乾隆低头,再不理会臣子们,扯着自己的龙袍,数起团龙上的爪子来。

黄埔西区,耶稣会大教堂里,不列颠王室学会代表夏尔菲也很郁闷,参观佛山制造局和东莞机械局的请求书又被赛里斯通事馆打回来了,这已是第十七份了。

“狐狸般的赛里人……蠢猪般的国会!”

想到自己暗中去罗浮山摸查化学研究院,却被守卫绑去了官府,坐了三天牢才被通事馆放出来,夏尔菲就觉无比沮丧,对伦敦的国会议员老爷们更是牢骚满腹。他写给国内,请求议会尽快通过与赛里人关系正常化乃至结盟法案的建议书,如一颗小石子丢进了大海,毫无反应。

想跟赛里斯人在技术上有所交流,不列颠就得伸出友谊之手,而不是让东印度公司在赛里斯人的后院继续徘徊。

可惜,牛顿爵士尽管已经去世了,但在他的影响下,不列颠人根本不觉得还有对外交流技术的必要。浑然不知,牛顿爵士的诸多知识,已经是赛里人十来岁就要学习的基础教材。而赛里斯人更如饥似渴地吸收着不列颠,乃至法兰西诸多伟人在理性和科学上的成就,同时融汇自己数千年来积累下来的认识,正推着他们的国家日新月异。

赛里斯人已经把那神奇的蒸汽机用在了船上,据说还有可以让人飞到空中的巨大气球正在试验,他们还在用水泥大规模翻修和扩建他们的城市,工厂的烟囱越来越多,越来越高。赛里斯的科学家们还在琢磨一些匪夷所思的课题,比如化雷电为己用。

“虽然赛里斯人不怎么会琢磨定律和公式,可他们把定律和公式变作现实的本事,真是太可怕了……”

夏尔菲翻开笔记,赛里斯国中已有《格致》、《万相衍化》和《天工》等科技类刊物公开发行,他雇了翻译,把这些刊物转译为不列颠语,虽然无法看到赛里斯人的科技内幕,可这些刊物还是能给一些概貌性的参照。

离教堂不远处的礼宾馆里,另一个不列颠人也在抒发着感慨,“这个新的赛里斯,占领土地的欲望和速度,真是太可怕了……”

桌子上是一份亚洲地图,不列颠王室海军特使莫顿上校正用圆规在丈量什么。

圆规的支点插在黄埔,上面标注着“Infinite Palace”,另一支脚正划过缅甸,擦过乌斯藏,掠过青海甘肃的边角,将东亚大陆的腹地纳入圆中,一直向东,落到了朝鲜。

“不,现在该叫……‘han…chow’。”

莫顿上校用着蹩脚的赛里斯语念着,完成了这一道圆弧,而在这份地图上,新的圆弧之中还有一个小小的圆弧,那是赛里斯人在三四年前的统治疆域。

不列颠军官的心弦也随着这一道圆弧拉得紧紧的,从旧的圆弧到新的圆弧,赛里斯人所展现的战争,难道真如克林顿少校所说的那样,不仅已经超过了欧罗巴,赶上了不列颠,甚至在有些地方,不列颠都要望其颈背?

“陆地……就算赛里斯人领先了,也只能是在陆地的战争上。”

莫顿上校如此评判着,他觉得这不是自我安慰。

朝鲜,仁川外海,船帆林立,大批小船正拉着条条白浪,扑向不远处的海滩。如雷炮声不止,一溜儿海鲤护卫舰在左右两翼的海道上发炮护送。

“老郑啊,还真让你办成了!大军直接由海打上陆,从没见过这样的盛况。”

一艘巡洋舰上,志愿军都兵马使韩再兴拍着英华海军伏波军都统制郑永的肩膀,满脸兴奋。

“这是冯一定和白正理他们琢磨出来的,更有赖罗中郎事前掌握了仁川的潮汐水文,但最终还是……”

郑永很谦虚,更没忘奉承一下最大的功臣。

“还是超勇你的谋划领着大家啊。”

被授了超勇将军的韩再行哈哈大笑,坦然受下夸赞。

“汉城,我们来了!”

韩再行眺望陆上,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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