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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清-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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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战果。而这个小女子,居然一枪贯透,身上到底藏着何等劲力!?

前排领头的吴崖更是艰辛地吞着唾沫,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还没痊愈的肋骨正隐隐作疼,心想当时严三娘那枪头真用足了劲力,再有三个自己,也要全串在枪上。

“看木桩上的刀痕,你的人还得从最基础的发力练起。”

严三娘毫不客气地踩着司卫的脸,可没人敢有半句反驳,包括李肆。他虽然不懂武艺,却知道如何用力还真是一门科学,严三娘并没有超人劲力,但她知道该怎么调动力量,做到常人不可能之事。

“不过这鸟枪,想让它远近都能杀敌,是不是有些异想天开了?”

严三娘还是对这古怪的武器很不感冒。

“人类失去了梦想,世界就会黯淡无光。”

李肆微笑,用拳脚刀剑,我不行,用火枪大炮,你不行。

刺枪术还得琢磨,李肆却必须出战了。之前孟奎领受了他的密令,要将残匪带出英德,可年节期间传来的消息显示,孟奎没竟全功,还有几股贼匪藏在北面大山里,正不断裹挟着过不了年节的穷苦人。前段日子就在四处活动,两天前更是趁夜行船袭击过英德北面重镇沙口。李朱绶再也坐不住,出面催请李肆动手。

“英北大山的那个大峡谷,不知道这时候是个什么风景。”

出征路上,李肆还有闲心想着前世的观光经历。

在他看来,这次剿匪,估计也就是武装旅游。有孟奎的交代,他对贼匪在英北大山的形迹了若指掌。之前杨春在大山里鼓捣出了几个据点,做过一番布置,存有不少器械,这些残匪的落脚之处只能在那。虽说那些据点易守难攻,可敌情他心中有数,手里还有两项大杀器,怎么也该是趟轻松之旅。

出征兵力包括两翼三百多司卫、四百多李庄和附近乡村应募的民夫,骑在马上,由盘石玉贾昊吴崖等手下簇拥着,李肆隐隐有了统领大军征战四方的豪情。

“练习、实验、分析总结,一步步朝着那个目标前进。”

李肆按捺住心中隐约的激动,心道总会有那一天的,到那一天,他会带着真正的大军,向着更北之处进发。

“瞧于汉翼那张脸都能拧出水了,估计今晚会哭湿了枕头。”

“可惜汉川不在了,他若是在,想必也会激动得流泪。”

李肆能压得住情绪,贾吴等人却是豪情勃发,虽然只是几百人的小小队伍,可想想去年这个时候,他们还钻在矿洞里,为一日两餐艰辛劳作,而现在却统领一军,出征作战,太过强烈的对比,让他们心气充盈到了极点。

“下一段路的哨探计划呢?军站的安排呢?别鼻子里插了根蒜就真当自己是大象了,该做的事谁没做细致,我就把他丢回庄子去!”

李肆呵斥着自己的手下,贾吴等人缩脖子吐舌头,赶紧四散奔忙去了。

队伍虽小,为了日后着想,正规军队该做的功课,李肆一项也没拉下,很多事换其他人看,可能还觉得是麻雀撑尾巴,无比可笑。比如说这哨探,李肆不仅安排了前后哨,左右还有两三里的警戒哨、五六里的遮蔽哨和十里的外围骑马游哨,光哨探就分出去了四五十人,这是在自己的地盘上去剿贼匪,又不是深入敌境跟谁决战……

可李肆却不放过任何演练手下的机会,让所有部下脑子里都绷着一根弦,只要出战,那就得随时准备好应对意外。他自认不是军事科班出身,只懂些军迷所知的零碎知识,并不成体系,既然不是天生名将,那就得靠平日的苦功一点点磨炼。

所以不仅是哨探,包括扎营和辎重安排,全都按照他融合后世常识和戚大帅留在兵书上的要点,做出来的书面规制,总括在《指挥手册》里,形成了教条。一旦出动,就得严格按照教条办事,同时还得在事后总结经验和不足,继续完善教条。以至于他的手下,包括贾吴等人都在抱怨,带兵就意味着繁琐的文书工作,还真不如去当个只管十人的小目长。

第二天,队伍过了昔日的战场鸟北道南口,朝着大山深处进发。性子跳腾的吴崖终于受到了惩罚,他带着几个司卫,领着民夫,外加带队自县城来的县衙刑房兵房案首苏文采,在这里建起了临时军站,汇总李朱绶和镇标周宁那调度来的各项人员物资,负责供应前线军需。

“这……有必要吗?”

苏文采很是不解,几百人对几百人,还搞出个军站,在玩呢?

“很有必要!四哥儿说了要扫地就得扫干净,否则恶客还会耍赖不走。”

吴崖黑着脸说道,这两天他就顾着欢歌笑语,满心想的是怎么把贼匪打得屁滚尿流,安排起事情来未免有些大而化之,结果遭了发配,正一肚子火气,不过都是气自己。

“还是贾狗子那家伙阴险,就知道拉着其他人帮他办事……”

正在腹诽着自己的老搭档,眼角就觉着有异,定睛看去,远处有一头骡子,正载着一个水蓝身影朝山道里行去,那是……

胸口又隐隐痛了,那是严三娘,吴崖诧异,她怎么会跟来了?李肆可是专门避开了她,不让她知道这事的。

“我就要看看,你手下这些鸟枪兵有什么厉害的,只把我的枪术当作可有可无的技艺,哼……”

严三娘摸了摸横在骡子身上的红缨枪,枪头已经磨利了。之前接受了李肆的请托,正在钻研刺枪术,却听到了司卫私下的交谈。说她虽然厉害,学她的枪术也是好事,可终究只是小节,枪法更为重要,她顿时就不服了。

本想找李肆理论,不仅没见到他,连司卫都走了大半。以她的身手,要打探出消息来太过简单,所以她很快就跟了上来,想瞧瞧热闹。

进了山道,远远缀着李肆的大队转了两天,干粮也吃光了,正盘算着去李肆的营地“借”点给养,却见李肆大队停在了一座山头之下。山头林荫里隐约能见着砖石木梁,那该就是一处匪窝。

“这就要开打了?”

严三娘心头微跳,打仗她可真没见过,肯定要死不少人吧,贼匪是该死,可庄子里那些小子人都不错,而且……那都会是她的徒弟呢。

眼见李肆将二百来人排出了一道又宽又密,但却薄得吓人的横阵,还有百来人缩在远处侧面。队列刚成,山上就响起了如潮的呼喊声,接着就是好几百贼匪涌了出来,严三娘掩嘴低呼,大事不妙!

对方可有四五百人,如果聚起密阵,应该还能抗衡,可眼下那道横阵薄得跟纸一般,严三娘即便不懂军伍,也能想象得出,这几百人涌上来将薄薄长阵冲垮的景象。

“这小贼,就是个纸上谈兵的家伙,他该是把一字长蛇阵摆错了方向!”

严三娘凤目连闪,最终握住了红缨枪。

“等下把他从乱军里救出来,也算是报了他诊治爹爹的恩德吧。”

第一百二十九章 战斗结束,演习继续

严三娘驱策自己的骡子一路小跑,片刻间近到战场半里之外,而那些贼匪也都冲到了横阵百步前方,挥刀舞枪,高低呼号着。

轰轰轰……

无数爆响密集响起,眼见一排长长白烟喷涌,严三娘再难细看,不仅她的骡子被惊得打喷撩蹄,自己心口也是猛然一紧,先前被李肆一枪爆了骡子头的威势又涌入她的脑海,让她脸色发白,凤目失焦。

“这小贼……”

正要将李肆当时那张冷脸放进嘴里嚼,蓬蓬又一阵爆响,骡子叫唤一声,四蹄一散,干脆摊在了地上,不是自小练武养成了直觉,她也差点摔了个狗吃屎。

提起红缨枪,再朝前看去,远处那排薄薄横阵前白烟升腾,第三阵排枪刚刚开火,巨响跟着枪口猛烈喷出的白烟拼在一起,所见所听汇成完整的感知,在严三娘心底里也撞开了一道大门。大门之后是一个血火世界,那里有她从未碰触过的雄浑力量。不对,她碰触过这样的力量,这样的力量曾经逼得她跪地抱头,难有丝毫反抗。而掌握这力量的李肆,论身手还胜不过她一根指头。

“严姑娘,总司请你到他身边去。”

一个司卫出现,将两眼还在发直的严三娘惊醒。

“张汉晋张汉皖两哨推进五十步,如果贾昊侧击及时,就地设立阵线,否则一直压到百步后。”

李肆站在一块巨石上,一边用安家送的单筒望远镜观察敌情,一边发布着命令。

“胡汉山带一哨占领左侧百步外的高地,赵汉湘和鲁汉陕的炮哨跟上去,一定要压制贼窝对贾昊的攻击。”

严三娘来到巨石下,前方硝烟正散开,李肆一声令下,前方响起腔调刻意拉长的呼喊:“刺刀——上!”

哗啦啦的金铁碰撞声同时响起,片刻后,前方就竖起一片刀林,冬日冷辉在锋刃上流转,看得人下意识要打寒战。

“齐步——走!”

四五十人宽三人厚,间隔不到一米的人群跟着号令轰然踏步,整齐地穿透已然转薄的硝烟,朝着前方推进,隐隐能见远处正躺着七零八落的人影,原本如人潮奔涌的贼匪,竟然不见了踪影。

严三娘再朝更远处的山坡看去,才看到乱七八糟推挤着的贼匪,有傻傻呆立当地的,有像耗子衔尾原地转着的,有抱头狂奔的,还有互相争吵甚至挥拳动脚的。原本那数百意气风发的贼匪人潮,竟然就被这三道排枪给打散了……

转睛再看巨石上的李肆,见他盯着远处,微蹙眉头,像是在沉思,又像是很不满意眼前所见的景象,严三娘心底微微颤动,她忽然觉得,自己会的武艺,在这样的李肆面前,真是无力得可笑。

“三娘啊,上来吧。”

布置已定,李肆这才看到严三娘,招呼着她上了巨石。

他正在不满,贾昊的那两哨百来人刚刚从右侧插到贼匪的后方,正从急行军队形转到作战横阵,因为是山坡,所以队形有些凌乱。贾昊为人谨慎,格外遵从教条,一定要调整好队形,这段时间里,已经有不少贼匪逃进了贼窝,没能起到关门打狗的作用。换了是吴崖……也不成,他估计会带着人冲得更近,难保跟狗急跳墙的贼匪形成肉搏混战。

还都是经验不足啊……

李肆这么感慨着,接着身边的清香提醒了他,还有个完全没战场经验的好奇宝宝。

“跟着就跟着吧,别在战场侧面晃荡,子弹可是不长眼的。”

李肆没好气地训斥着她,早就知道她跟着了,可严三娘不是自己的部下,功夫又高,想赶也赶不走,只好任她围观。却不想刚才她就在战场一侧观望,那可是很危险的。

严三娘只觉心虚不已,强自收摄心神,想要顶上两句找回颜面,却不想爆响声再起,一波接一波,竟然又是三连响。那是右侧已经列队完毕的司卫在开火,原本已经溃乱的贼匪群里炸起一片缤纷猩红。

遭这要命的侧面一击,贼匪们没了逃回贼窝的后路,顿时都僵在了原地,第一个人跪了下来,接着牵起无数人跪地举手告饶,不敢再有动弹。而正整齐迈进的横阵也逼到近前,山坡上满是躺着跪着的人,几乎再无贼匪站立。

“胡汉山那边动作快点,他本该在贾昊之前开火的,身上挂的钟只当尿壶用么?”

李肆继续下着命令,他的计划是正面逼上,胡汉山压制贼窝,贾昊侧击,本该行云流水一口气呵成,可三个环节都松开了。这只是几道排枪就能基本解决的贼匪,要真遇上强敌,他这一套歼敌于城下,同时寻机攻城的连招,可就是漏洞百出。

下方的传令兵拱手而退,严三娘听着李肆沉稳而又带着一丝火气的腔调,再看着被他言语拨转的千人战场,心底原本那点震颤又跌宕起来,推成一圈异样的细碎涟漪。说书先生嘴里的“羽扇纶巾,凭栏弹指,樯橹灰飞烟灭”,那种让她心驰神往的豪杰男儿,原本以为只在古时才有,而此刻的李肆……

“老天……我在胡思乱想什么……”

微微红晕在脸颊上染开,严三娘偏开头,笨拙地没话找话。

“你们这鸟枪,好像不一般呢。”

李肆可没注意到严三娘的动静,他正盯着战场的情况,听到这个似乎有好几天延迟的问题,心中也不由自傲了一把。

这可是他来这个时代,用燧发枪干的第一仗!

如今司卫手里不再是“鸟枪”,而是真正的燧发枪,田大由抛却丧子之痛,呕心沥血琢磨出来的燧发机,不仅零件少,机构简单,还可靠耐用,绝不比老外的差多少。

刚才那两轮三连排枪,全是密集人群的攒射,靠精磨水床造出来的枪管,可以让司卫们在百步外还有相当的命中率,所以这次没等贼匪冲近五十步,他就下令开枪。果然,头一轮就至少放倒了三四十号贼匪,接着贾昊的侧击又干倒二三十人,这波贼匪虽有四五百人,可手上没枪炮弓弩,更没强人组织,隔着几十步远就彻底垮掉,比豆腐渣还渣。

只是这枪还有玄机,燧发机龙头还可以夹火绳,必要的时候,就得换上火绳冒充鸟枪,这是眼下不可缺少的遮掩。

此次行动并非李肆一人承担,镇标也派出了张应的营兵,可李肆专门将张应的队伍扔到了另一路上,他好在没有外人的情况下演练燧发枪战术。

“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李肆笑眯眯地问,严三娘轻咬嘴唇,眼帘低垂,心思更乱了。

“看不出来吧。”

李肆心想,咏春祖师,无知不是过错,也没必要脸红啊。

“就这一大坨就很不一样!”

严三娘将自己心中的异样心绪压了下来,勉强在枪柄上找到了不同,却惹得李肆更是大笑,笑声高扬,合着如雷炮响,就在这山间回荡不定。

贼匪投降了,可司卫却没停手,那些贼匪就傻呆呆地看着他们的贼窝被一炮炮轰着,砖石碎木四下横飞。

李肆此次出战有两项大杀器,一件是燧发枪,另一件就是这炮。去年十月间,白道隆又将自己镇标那十二门炮报损了,估计也是学着前任的手腕,倒卖到了未知去处。李肆只好给他补充了十二门,权当是孝敬。有之前的炮范在,造同样的炮不过几天时间,趁着造炮的机会,李肆又试造了两门小炮。

这些小炮跟之前的生铁炮完全不同,其实就是大号火枪,只是没有枪托,前有三脚架后有斜下立地的木柄。这炮长度和火枪差不多,口径不到一寸,用熟铁板卷锻而成,通体三层,后端还多加了一层,整体重量不到三十斤,大多数情况下用来发射霰弹,必要时也可发射专门用来破墙裂石的铁头单弹。所起的作用跟清军在百年后用的抬枪差不多,也就是火枪队的支援火力。

这会胡汉山带着的炮哨,用的就是这两门“神臂炮”,为啥取这名呢?因为这炮可以一个人扛在肩上,另一人扛炮架。这引发了司卫们的联想,觉着这炮都可以端在手里放。后来才知道,没人顶得住那后坐力,只能两人分在左右侧用手掌着横柄发射。可他们还是不甘心地取了这个名,期盼着哪天真能端着一门炮上阵。

这愿望不是不能实现,只是现在时机和技术都还不成熟……

炮手畅快地朝寨门打了十多二十发破墙弹,又朝寨门左右寨墙轰了几记霰弹,然后胡汉山带着十来个精壮汉子,合抱一根粗长圆木,撞向已经破烂不堪的木头寨门。后方还有一个哨的司卫朝没人的寨墙上开枪,像是在打臆想中的守军。一边已经成了俘虏的贼匪心中都道,这些套着练勇号衣的家伙就是一群疯子……

轰……

寨门撞垮,那一哨司卫端着上刺刀的火枪就冲了进去,里面几十个贼匪全躺在地上打着哆嗦,不敢妄动半分,一具上半身已经粉碎的尸体躺在不远处,成了胡乱动弹的血淋淋教训,那该是被神臂炮给透门炸中的。

“这……这就完了?”

硝烟散尽,战斗结束,两倍的敌人,占据高处,还有寨堡掩护,却在不到两刻的时间里土崩瓦解。具体战果不知道,可严三娘却能看到司卫这边的伤亡,也就是四五人爬山的时候太急,把脚给崴了。她眨巴着眼睛,觉得很有些不现实。

“战斗早就完了,现在是演习结束。”

李肆这么说着,将一场战斗变作攻坚演习,也算是尽可能地压榨战场资源吧。

第一百三十章 各有各的决心

装备强度几乎为零,作战意志为零,外加毫无组织力,面对这样的敌人,零伤亡获胜,还是毫无成就感,就连排队枪毙的瘾头都没过足,总不好把那些俘虏集合起来就地处决吧。唯一的收获,就是再度验证了手下这帮司卫的素质,离李肆所要求的标准还差太多。

见着李肆对贾昊等司卫大小头目一通训斥,什么不知道把握战场的实际变化,什么平日带兵不掌细,什么炮哨连百多步远距离打寨门都只有五成命中率,训得众人低头不敢出大气,连严三娘都再没了以前的高昂心气,就缩在后面,生怕他转脸瞪过来,要来清算自己尾随的账。

“你们……总司,寻常都是这样子?”

严三娘觉着这时的李肆真有些陌生,确实像个统兵的元帅。眼下打了个大胜仗,己方还几乎无死伤,他却还这般苛刻,说书先生说,慈不掌兵,该就是他这味道吧。

“是啊,总司很严厉的……”

盘石玉只是亲卫,倒不必跟着一起挨训,严三娘这问题,他还颇为幽怨地盯了她一眼,心说我自己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么?就因为带着关蒄去见你,才被发配到山上淘金,跟孟家那一对可怜的家伙呆了两天,直到年三十才被放回来。

“不过……平日演习,总司还没凶到这样的地步,今日是怎么了?”

盘石玉暗自嘀咕着。

“呼……好受了些,欲求不满啊,真想来场畅快的战斗。”

李肆数落完胡汉山追着霰弹就去冲门的莽撞,心中的郁结才终于舒展开,然后开始检讨自己,这样还不够么?难道真要让自己手下死伤枕藉才舒坦?这可都是未来的苗子呢,少掉一个都要肉痛。

“好了,除开刚才我说的那些,其他你们都还表现得不错,我相信,对面即使是张应那些兵,你们也能拿到今天这样的成绩。”

李肆作了总结陈述,司卫们只觉乌云散尽,暖日当空。

“张营头手下那些兵,也比这些贼匪强不了多少,我觉着就算是以前那个施军门手下的亲兵,也不一定扛得住咱们!”

胡汉山是得了一分阳光就要灿烂三天的主,咧着嘴嘿嘿笑开了,其他人也都摆出了一副英雄所见略同的默契脸色。

李肆对他们这些司卫从未明确提起过造反二字,对贾昊吴崖以及汉字辈少年这帮核心,也没在这方面深入。但从衣食住行到精神思想,这些司卫和官府乃至朝廷的联系,都已经渐渐被李肆从各个细节上割裂,他还不遗余力地从诸多小细节上,给众人潜移默化地暗示着“我们跟官兵总有一战”这意思,跟官兵比强弱,是再自然不过的一个小动作。

听着这些话,后面的严三娘轻咬嘴唇,真是再嚣张不过的反贼了……不过瞧李肆这作派,甜枣跟在巴掌后,还跟得那么自然,还真是天生的统帅呢。

瞧向战场,那一地的尸体让她触目惊心,再想到早前李肆举着短铳指着她脑袋的情形,她就觉得喉头发干,看来那些司卫的话并不算过分,真能把鸟枪练得精熟,她武艺再高,也会落得跟这些贼匪一样的下场。

“你……不是说我可以提条件么?”

趁着李肆得空,严三娘找到他,鼓足勇气开口,李肆微笑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我……要学这鸟枪的本事,咱们一枪换一枪!”

严三娘这要求让李肆一愣,很自然地问,你又不能拿着鸟枪,学这本事干吗?

“学会了,就知道该怎么对付!”

严三娘这话很符合武人思维,李肆本想说你学会也对付不了,可再想想,她之前答应自己,却还没提什么条件,既然是交易,就由得她吧。反正也没什么好学的,就是搂枪瞄准把稳而已。

战斗完毕,打扫战场的事有后面跟上来的民夫解决,他们这些战兵要做的就是甄选俘虏。杨春之乱后,韶州本地人被官府细细梳理了一遍,这时候在外面转的肯定还是之前跟着杨春孟奎作乱的惯匪,而外地人则是他们裹挟来的穷苦人,这两类人得分别对待。

外地人会被押送到罗恒那边去,丢给他那边的棚民区做工,而本地惯匪则会送给李朱绶或者周宁。

这些贼匪个个衣衫褴褛,个个磕头讨饶,只求饱饭热汤一顿,之后是死是活都不在意了,见他们伸出的手都是油黑干裂,严三娘心头一个劲地发寒。

严三娘很少思考过除开自己生活圈子之外的大问题,看着眼前的景象,她的心绪也在扩散。觉得之前自己所知的不受人欺的道理,好像撞到了一张无比复杂的大网上,让她对自己的信念有了些动摇。

严三娘问李肆:“你是不是想着养这样一支万人大军,再造无数枪炮,就可以反了朝廷?”

李肆反问:“反了朝廷,然后呢?”

他隐约听出来了,严三娘正在纠结,草民反朝廷是因为活不下去,可大多数却只成了眼前这些欺凌他人的贼匪。这让心性单纯的严三娘对她所领悟的“骨气”有了迷惘,而她自己却还没自知,之前她在“造反”这事上逃避,其实也源于这样的心结。

他这一问,严三娘不由自主地点头,是啊,她就是这个意思,然后呢?立起新的朝廷,再欺压人,惹得人又来造反?

“他们是不知而反,不知道自己该反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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