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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清-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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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飘飞的思绪拉回来,李肆看向身边的梁焕,见他目光闪烁,脸色发白,心道自己终究中了佛山铁行的套。这梁焕奔走组织起这样一场东主大会,目的不是帮自己,而是让那吉黑子能清晰掌握到自己的意图。看来这佛山的铁行,对官府的畏惧透骨入髓。

吉黑子一亮相,铁行东主们纷纷告辞,梁焕缩着身子要跑,被李肆喊住了。

“这几日,多谢梁爷子的款待,他日定当酬报。”

李肆低低说着,梁焕勉强一笑,只觉额头出汗不止。

大厅里空荡荡一片,只剩下李肆和吉黑子等人。

“关会的账目缴上去,太平三关,五十二年的盈余,你也准备好,作好这两桩,关会的事,我家主子就不追究了。”

吉黑子侧着脑袋,像是在打量自己的猎物。

“至于这佛山的事,如果能打点好我,事情就不会入我主子的耳。”

接着这小胖子的脸色变了,带着直连某种器官的猥琐气息,凑到李肆近前,压低了声音。

“银子我也喜欢,女子我也喜欢,前日你身边那醒狮仙女的事迹,在佛山已是无人不知,把她送来吧。”

李肆愣了一下,忽然哈哈笑了出声,这黑子不明状况,脸上也浮起笑意,心说这李北江还算识趣。

下一刻,小胖子整个人飞了起来,嘴里喷出一股血水,似乎还带着碎牙,在他身后那个该是三叶堂掌柜瞠目结舌的注视下,轰声砸倒一片桌椅,硬生生摔在地上。

“你你你……”

那掌柜指着拳头缓缓收回的李肆,惊得话都说不利索。

哗啦一阵响动,吉黑子身后十多号伴当就朝李肆涌来,这边于汉翼带着司卫也冲了上来。铿铿拔刀声连绵不绝,眼见一场血拼就要上演。

蓬……

如雷巨响里,淅淅沥沥的碎屑当空落下,李肆的月雷铳枪口冒着青烟,转了个扇面,吓得这些人赶紧止步。

拔出另一把月雷铳,李肆就要指向那七荤八素的吉黑子,却听那家伙一声暴喝:“你敢殴打朝廷命官!我可是带着织造关防,来广州办差的把总!”

这家伙跟早前的郑七不一样呢,有狗牌了……

杀就一个字,擦屁股的事就麻烦多了,枪回腰间,李肆对那吉黑子冷冷说道:“你的颈圈松了。”

“颈圈?”

那黑子刚被手下扶起来,下意识地朝四下张望一圈,然后醒悟这是在骂自己,那张胖脸本就紫红一片,现在更是转成了紫青。

“李肆,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爷给你脸你不要!我就看你怎么死!”

他跳脚喊着。

“你知道吗,狗的颈圈松了,不赶紧溜回去让主子栓紧,而是自顾自地撒欢,被人当野狗打杀了,主子都无话可说。黑子兄,你自己小心了。”

李肆淡淡说完,转头再不理他。

吉黑子肺都差点气炸,呼喝着自己的手下。

“殴官当死!抓起来!”

根本就不在乎吉黑子的咆哮,李肆大步流星朝外走去,那些伴当还要追过来,于汉翼喝道:“我家少爷也是官!有事自去投告!英德县、韶州府、广州府,宪台制台老爷衙门,随便!”

李肆等人的身影早已不见,会馆大厅里还是一片沉寂,好半晌,那三叶堂的掌柜才低低嘀咕道:“前几个衙门根本就是这李北江的地盘,宪台制台老爷的衙门,那李肆也是轻松能进的,吉爷……”

吉黑子咬牙,然后哎哟一声,他的牙关被李肆揍裂了。呸地吐出口带血的唾沫,他冷哼道:“别以为广东衙门都朝着你李肆开了,来呀,带我关防去找邓都司!要比拳头大,我让他见识见识!”

接着他看向三叶堂的掌柜:“你去跟佛山铁行的人说,不出手整治李肆,他们的货就别再想进江南!”

吉黑子哼哼狞笑:“官面的,江湖的,爷给你来套冰火两重天!”

那三叶堂的掌柜应着正要退下,吉黑子再叮嘱了一句:“他身边那个女子,让他们废掉,爷只要她的身段,可不想要她的身手。”

梁家别园里,彭先仲强自按下蹦跳不止的心脏,正劝着李肆:“这里不能住了,那梁焕明显就是在算计咱们。”

李肆摇头:“我可不是什么丧家之犬,想赶我走,没门!去给梁家下帖子,这园子,我买了!”

彭先仲苦笑:“园子后面就是梁家的家庙,他们怎可能卖?”

李肆也在狞笑:“不卖,到时候家庙一块拆!”

再无心理会梁家的事,彭先仲脸色还有些发白:“可这吉黑子背后就是苏州织造,就这么打了,没事吗?”

李肆看了一眼彭先仲,心说这家伙在广州泡得太久,真当自己是单纯的商人了,看来得把他丢回英德,让段宏时好好洗一番脑子。

“当然有事,大事,而且是大事不妙!”

之所以先提梁家,是因为还没想好怎么解决这吉黑子才能不留后患。皱眉憋了好一阵,正见到严三娘急急奔了进来。他双眉舒展,心说自己也是在阴谋诡计里浸得太久了,居然忘了一贯坚持的原则:最简单的办法最有效。

“派人去广州催罗师爷尽快办下那事,再让特勤组和特攻组拟订方案,目标,吉黑子这帮人,全部……消失!”

李肆沉声下令,身后于汉翼兴奋地响亮应声。

“听说差点杀起来!?是……是跟我有关?”

严三娘满脸歉疚,她听说了铁行会馆的事情,下意识地将罪责揽到了自己身上。

“需要我隐忍的就一件事,其他可没必要。”

李肆摇头,看着他的姑娘,淡淡笑了。

“人说冲冠一怒为红颜,舍得江山也舍不了美人,看来这话真是没错,值得哦。”

严三娘玉脸抹上红晕,却是一脸正色。

“你真要成了这样的人,我宁可自己了结,也不敢担这份罪责!”

李肆扑哧笑出了声。

“谁敢逼我做这选择,我就了结谁。”

第一百六十八章 从此不做江湖人

梁园家庙前是一块宽阔空地,好几百人熙熙攘攘挤在里面,却又不像个集市。蔡飞带着十多人挑了处偏角站住,看看手下的兄弟都是一脸迷茫,他低叹一声,将一块木牌举了起来,贴在木牌上的白纸写着“出徒拉线工,求月食二两五钱。”

如果李肆见到这情形,一个名词准会从嘴里蹦出来:“劳力市场”。这梁园的家庙门前就是佛山的劳力集市,每日都有不少人在这里举牌求工。他们都只能干无关紧要的小工,关键岗位还是行会和作坊以师傅对学徒的方式把持,不可能在外随意招工。

“哟,银光堂的十九蔡!难道还指望铁行在这里找拉线工?那顿无情鸡把脑子也吃坏了?”

一个正在集市里挑人的汉子凑了过来,这十九蔡就是蔡飞,银光堂就是他武馆的名号,而之前在梁园正门采青的狮头人自然也是他。

“要不到咱们锅行来当个柴火工吧,一月一两二钱五,顺带再陪咱们圆鼎堂过过招,如何?”

那汉子嗤笑连连,竟然正是之前和蔡飞抢着采青的圆鼎堂中人。

听到“无情鸡”几个字,蔡飞的徒弟们恼了,正要冲过去,却被蔡飞伸臂拦住。

“侯二,圆鼎堂的手脚,我是见识了,丢了颜面就逼东主革退我们,这般不讲规矩,不怕老蔡师傅清理门户!?”

蔡飞沉声呵斥着,那侯二切了一声,满脸不屑。

“规矩?咱们武馆,甚至西家行里,第一条规矩就是听东家行的规矩,这事老蔡师傅也是点了头的,谁让你们跟着外人来欺负自己人 ?'…99down'这只是小小的惩戒!”

这话听得蔡飞等人也是满脸怒色,却难以辩驳,心中更是透凉,原来他们这帮人被铁线作坊革退,还真是遭了铁行的逼迫。

“我跟你们说,那李肆,还有那严咏春,都别想落得好!佛山可不是他们外人能生事的地方。”

侯二摇着头从众人面前晃过,这话听得蔡飞心中一震。

“铁行肯定要对他们不利,李北江虽然是大人物,可也难防江湖手段,咱们得通知他一声。”

带着徒弟们出了集市,蔡飞这么说着。

“师傅,咱们是不是帮着外人了?这可坏了规矩啊。”

“是啊,师傅,到时连小工都没得做,其他堂号不定还要整治你。”

徒弟们都是满脸忧色。

“外人 ?'…99down'什么外人内人!?他们根本就不把我们当人!至于那规矩……”

蔡飞咬牙,之前采青时,被圆鼎堂狮头一脚踹下的景象又在脑子里翻腾不定。

“规矩再大,能大过老天爷的规矩!?”

梁家别园在整个梁园的西南角,梁焕自然没胆子赶李肆出去,李肆也装作啥事都没发生,依旧住在这里。

大厅里,瞧着跪在地上的蔡飞等人,李肆呵呵轻笑。

“十九蔡,你说得好,老天爷的规矩最大!他们坏了采青的规矩,坏了武馆的规矩,还坏了行当的规矩,为的就是替他们出气。你们要想讨个公道,他们就要拿交结外人的规矩说事,真是正反两张嘴,要怎么都随他们说。”

李肆这话听在蔡九耳里,只觉一身通畅,他没什么文化,事情看不清,可这个比他还年轻的李北江,一句话就让整件事情骨肉剔透。

“他们要有什么手脚,我都接下了,你们的好意,我很感激。”

示意于汉翼给这帮赶来报信的工人递上一封银子,李肆在盘算是不是从这帮铁丝工人身上下手,那蔡九却坚决推辞了银子。

“之前拜严师傅所赐,小的们已经拿到了青礼,这银子怎么也不能收。李老爷自是大人物,官面上估计不怕他们,可小的们担心他们动什么江湖手段。严师傅虽然功夫高强,怕的是这佛山能人不少,尤其是老蔡师傅……”

话刚说到这,一裘红裙闪了出来,蔡九跟着徒弟们赶紧再度低头叩谢,口中直喊着“严师傅!”

“老蔡?难不成跟蔡九仪有关?就不知道他是蔡九仪哪一辈传人。”

严三娘在后堂听得怒意难止,圆鼎堂的人不讲规矩,她出手匡扶道义,反倒害得银光堂丢了工作,原因居然是受了她这外人的恩,破坏了佛山的“一团和气”,这是什么道理?

“老蔡师傅是蔡祖师的侄孙,认真论起来,我也是蔡祖师的远房侄曾孙。”

蔡飞一脸的感慨,蔡九仪可是佛山武祖之一,他这个后人如今混到这个地步,真是无颜面对先人。

李肆没细听他们的话,就只是在疑惑,江湖手段?

他的疑惑马上有了解答。

“聚缘馆江玄上门求教!听说严咏春严师傅武艺高强,插手咱们佛山醒狮采青,依着规矩,总该下场指点一二!”

粗豪响声就在园子大门外回荡,蔡飞抽了口凉气。

“这江玄是老蔡师傅的大徒弟,除了拳上的功夫,腿功更是了得,这佛山几乎无人敢跟他对决。”

李肆出去一看,于汉翼等人正将一行人拦在门外,为首一个高壮汉子目露精光,气势沉狠,身边还有个贴着膏药的青年,瞅着李肆出来,眉头顿时皱起,而当严三娘现身时,脸上神色更是复杂,朝着那高壮汉子低语不停。

“那是圆鼎堂的狮头人,蔡飞说他叫彭凯。”

严三娘也一眼认出了这青年。

“退回去……”

李肆朝严三娘摆手,他可没兴趣跟这帮人讲什么江湖规矩。

“让我了结这事吧,求你了,毕竟是我惹出来的。”

严三娘一反常态地在他背后柔声低语着。

李肆正要继续摇头,门外不知怎么涌来大帮人色,竟然像是事前知道这里会有对决,都跑来看热闹了。

“既然要插手佛山的事,那就得按咱们佛山的规矩来办,要不敢接下,李老爷,你的大名,可就别想在佛山呆稳了。”

江玄沉声说着,不仅他身边的人,那些凑上来的围观者也都连声应和着。

“就此一次!”

李肆脑子急速开动,最终不得不确认,就这么当了缩头乌龟,哪面都落不到好。

得了他的应允,严三娘严肃颔首,通过这件事,她也充分领会到了“冲动是魔鬼”这个道理。

佛山难见的对决就要在梁家别园的门口上演,围观者越聚越多。

有不知武馆规矩的人嘀咕道:“怎么一个大男子要逼着小娘子跟他对决?”

旁人给了个白眼:“她既然出头采青,那就得接下这对决邀约,这可不分什么男女,当年蔡祖师的女弟子不也挑过馆子吗?”

那人还是摇头:“看着总是在欺负人,那般柔弱的小娘子,这江玄也不觉害燥!”

另一人切了一声:“前日你是没见,这严师傅身手可是高强,我押中了严师傅!”

说话间,严三娘已经换了一身劲装短打出了园子,顿时压得人群的声浪低了好几层。

那人呸道:“我瞧着你押的不是身手,是小娘子的身段和脸面!”

接着他也连忙鼓掌,场中江玄和严三娘已经遥遥拱手,架势拉开。

一浪浪的欢呼声不绝于耳,李肆先还凝神看了一阵,可瞧着场中的战况,严三娘臂腿都没怎么大展,轻轻巧巧地化解了江玄的威猛攻势,他就放下了心。单以功夫论,这个江玄还是差了自小由名师训导出来的严三娘一大截。他的注意力转向围观人群,于汉翼正领受命令,正严密地检视着这些人的动静。

李肆痛殴了吉黑子一拳头,当然没傻到坐等这条狗主动找上门,除了监视吉黑子的动向外,还在提防这家伙暗中下手。之前已经收到了一条动向,为此他也备好了应对,但所谓的“江湖手段”,就只是让人上门找严三娘对决?

正恍神间,却听一阵惊呼,场中局势转变。那江玄该是恼了,拉开距离,起腿急攻,一时间腿影重重,带起呼呼劲风,将严三娘的窈窕身影罩住。后世有所谓“南拳北腿”,佛山功夫以拳见长,腿法却是北方长项。这个江玄居然融汇了南北武风,看来的确有其自骄之处。

啪啪一连串轻响,严三娘膝顶肘击,江玄的如潮腿影像是拍上了礁石,骤然消散,人也闷哼一声退开。

少女长身玉立,似乎正要说点场面话,就此了结这桩对决,李肆欣慰地笑了。有了之前替人出头采青的经历,三娘真的有些成熟了,不再非要打败江玄,而是见好就收。

却不想那江玄却是恼羞成怒,猛然高喝一声,飞身而上,就朝严三娘高抬腿绞去。严三娘无奈地摇头,身子都没怎么晃动,挥臂拍开上路的腿击,再提膝格住下路的横扫。

眼见江玄的攻势就此化解,严三娘却忽然低呼一声,人就朝后仰倒,惊得观众顿时屏息。接着的情形更让所有人心口透凉,那江玄高抬腿狠狠砸下,竟然是一记再毒辣不过的鞭腿,转瞬就要砸在身体已经失去了平衡的严三娘身上。

“混账!”

李肆下意识地拔枪,这时候可顾忌不了什么规矩不规矩,可一拔落空,原来是顾忌着人多眼杂,没带出来。也不管自己并不擅长拳脚功夫,一步就蹿了出去。

他慢了,场中那阵似乎要压裂众人心口的惊悸已然消散,严三娘脚跟一点,腰身一拧,整个人如灵蛇一般就地转起,江玄的鞭腿不仅落了空,严三娘倒扬而起的脚跟还重重踢在他的太阳穴上,偌大身影打着转地栽倒在地,砸起了老大一团尘土。

“好——!”

鼓掌欢呼声如雷般震响,可李肆却没停步,他感觉很不对劲。

严三娘手掌撑地一点,身体翻转立地,却又是一声低呼,她的一条腿已经无法借力,整个人径直朝后摔倒。

“赶上了……”

李肆来得正巧,一手抱住了严三娘,却见少女柳叶眉紧蹙,还在咬牙抽气。

“腿……”

她低低唤着,李肆朝下一看,眼角猛然大跳。少女膝下的裤腿处,赫然渗着猩红血迹。

“拿下!”

李肆一声沉喝,于汉翼带着司卫一拥而上,不仅将还昏着的江玄绑住,还将跟着他来的十多人押住。

“你们干什么!?要以多欺少!?这可是坏了江湖规矩!”

那个圆鼎堂的人抗声喊着,顿时也引得周围人群一阵喧嚣。

“江玄才是坏了规矩!”

蔡飞出声了,他在一边看得清楚,走到江玄身边,脱下他一只鞋,运力一抖,当啷一声,一块圆弧状的刀片掉落在地。

“鞋里藏刀!聚缘堂的江玄居然也干这事!?”

“好狠的心肠!看老蔡师傅怎么交代!”

“满口什么规矩,自己就不守规矩,呸!”

人群中惊呼如潮,接着纷纷朝这帮人吐唾沫。

“三娘,你啊……”

李肆咬牙,既是心痛,又是无奈。

抱起严三娘朝园子里走去,少女玉脸被疼痛刺地发白,却是小意地咬着牙,手指在李肆胸口划圈圈,嗓音也软得跟小猫似的,“以后再也不逞能了,别数落我,好么……”

李肆叹气:“还想有以后?从今往后,你再不是江湖人。”

第一百六十九章 什么样的规矩

“东翁,这份官告还得过目……”

“官印今日你就拿着,不不,德升的事我可没必要细看,还得赶着去百花楼为八阿哥选琉璃灯。”

广州府衙,气度雍容的李朱绶不经意地挥手,把公务全丢给了罗师爷。见他这么上道,罗师爷也是欣慰低笑。

李朱绶当这广州府尊已有四个多月,最初他还因没能冲破道府级而有不少嫌怨,可一接手这个位置,顿时就知了好处,连带对为他谋划的罗师爷,以及在背后全力支持的李肆也是满心感激。广州是个神仙地,他这个知府虽然不能呼风唤雨,却也不必担着太多责任。银子哗啦啦收着,还身兼八阿哥在广州的耳目,日子过得很是腻意。

他是聪明人,知道自己这前程有李肆在背后推手,本着礼尚往来的原则,对李肆都是有求必应。反正李肆找他办事,向来都打点好了首尾,绝不会让他难做。之前从韶州府运作来一份借令,今天又要出一份官告,这点小事他根本就不必细查。

见李朱绶走了,罗师爷在官告上啪嗒一声盖上大印,递给了一个少年,“你叫……孟松江?公文在此,记得招齐班头。”

孟松江点头接过,急急出门,招呼着门外守候的同伴:“去班房点人,快!咱们得在晚饭前回佛山,不然总司那不好动手。”

佛山梁家别园厢房里,盘金铃坐在床边,瞧着严三娘的腿,脸上满是疼惜哀怜之色。佛山离她英慈院不过二三十里地,个把时辰就赶了过来。

“没伤着正面的骨头,可这几月你是别想再蹦跶了。”

盘金铃的话,严三娘一点也不在意,她哀怨的是另一件事。

“他不准我今后再动拳脚,你说多蛮横呀。盘姐姐,代我求求他吧,就说我这腿不会留下什么隐疾……”

听着这姑娘少有的撒娇,盘金铃含笑摇头:“你自家跟他说去。”

脚步声响起,李肆进来了,随口问着:“说什么呀?”

严三娘哎呀一声,就要扯起薄被,盖住自己露在外面的腿,却被盘金铃拉住,“不让他看清楚,他怎么放心呢?”

少女低着脑袋,脸红得快能淌水,强自压住了娇羞,让伤势连带莹白如玉的肌肤尽数落在李肆眼里。

“不想得个瘸腿严三娘的诨号,以后再不准跟人动手!”

看着小腿侧面一个弯月形伤口,李肆皱眉叱喝道,严三娘嘴巴撅得高高的,却不敢出声,一边站着的盘金铃扑哧笑了出声。

“今晚就住在这吧,晚上有场大戏,说不定还有伤员要烦劳你。”

接着李肆看向盘金铃,听到这话,盘金铃眼角微微一红,带着点鼻音地应了下来。

“有什么大戏!?”

严三娘终究是个热闹性子,人还伤着,心却蹦跶不止。

“关门打狗的戏!”

李肆微笑道。

佛山另一座庄园里,胖乎乎的吉黑子听了随从的汇报,兴奋地一拍巴掌:“抓了人!?更好!好上加好!他这是自己送上门了!让铁行的人赶紧动手!晚上可有场好戏看!”

梁家别园,蔡飞等人气喘吁吁冲了过来,不等于汉翼拦住他们,就大声叫了起来:“快!快通告李老爷!大事不妙!”

客厅里,听完蔡飞的话,李肆的脸色变得极为古怪,像是想笑,却又强自压住。

“真没想到啊,一只狗也有这样的智力,居然能跟我想到一块去了。”

李肆终于嘿嘿笑开了。

“蔡飞,愿不愿意跟着我干?”

他这么问了一句,蔡飞愣住。

“你不是蔡九仪蔡武祖的后人吗?这佛山的规矩,不应该由那些只为自己谋福的蛇鼠订立,我要给佛山立下新的规矩,现在就少一个执行者,他必须得信老天的规矩。”

李肆淡淡说着,蔡飞只觉一股热气在胸膛中流转,他只是一个普通的拉线工,可他却又是蔡武祖的后人,他还信着比佛山规矩更大的规矩,李肆这话里,似乎有一个大前程在等着,他怎能不愿意?

“李老爷放心!我蔡九也能招呼起一帮人,怎么也得护着李老爷和严师傅安全离开佛山,日后之事,就等李老爷卷土重来!”

他咬牙踏上了李肆这条船。

“卷土重来?不不,我已经在这了。”

李肆笑着摇头。

正说话间,就有人来了,只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背着荆条,在门前跪着,见到李肆出来,恭恭敬敬地咚咚连叩三个响头。

“老蔡师傅!?”

见着此人,蔡飞两眼圆瞪,这不正是聚缘堂的堂主蔡居敬,俗称老蔡师傅的佛山江湖大佬么?

“我是来为徒弟请罪的,不仅是为他坏了江湖规矩,还为他冒犯了严师叔。”

老头这话让蔡飞更是倒抽口凉气。

“比武的经过,包括每一招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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