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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清-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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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

邓武还在踌躇,身后不少马兵却已经乱了起来,朝着那些丢石头的民人追去,他暗自一声叹,这算什么事……吉黑子,哥哥我得秉公办事,你那趟浑水,现在我想搅和也没办法了……

他下颌微微一点,千总把总一声吆喝,就带着各自的手下,朝着镇外要道急行而去。

“吉黑子……这家伙在哪呢?”

邓武摇头,那家伙要早跟他接个头商量一下也好。

吉黑子这会已经不在佛山了,瞧着青浦码头渐渐逼近,前座还是衙役打扮的罗堂远兴奋地跟伙伴拍掌庆祝。

“吉爷在哪!?”

街道上,那三叶堂掌柜晃悠悠地站起来,一身的细绸裘袄被扯得稀烂,腰间的金玉饰品,连带钱褡子什么的全被取走了,可顾不上心痛这些,他赶紧喝问着远处那尚班头。

“不知道啊,我带着手下在这里挡着乱民,他该是由随从护着自己回去了。”

尚班头也是一脸的迷茫。

“哎哟!这么乱的情形,要出了事可了不得!”

那掌柜急得头顶生火,赶紧朝住处奔去。

“就这样?这么简单?”

梁家别园的屋顶上,瞧着漫天红火,严三娘不解地问。

“可别瞧不起你那些徒弟的脑子,每个环节都推敲过了,绝不会牵连到我们身上。这么乱的情形,只要没找到人,就只能报一个‘陷于乱民’。”

李肆耐心地作着解释。

“可……那李煦又不是笨人,怎么想也该觉着是你干的,他要再动狠手,把事情搅和到朝堂上怎么办?”

严三娘还是很担心。

“他当然会疑心,可我接着会丢一份大馅饼,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他总该认识到我不可能是他的狗,要想赚大钱,就得把我当生意伙伴看。”

李肆胸有成竹,严三娘撅嘴摇头。

“鞑子的官,怎么会这么识趣懂理?”

呵呵一笑,微微用力让她跟自己靠得更紧,李肆点了点头。

“我李肆做事,从来都会料理干净首尾,就算他闹腾到康熙那,从广东上去的一份题本也会让康熙猜疑他说这事的用心。”

李肆这话涉及到政治运作,严三娘是搞不明白,现在她只剩下一件事需要关心,“那吉黑子,你要怎么处置?”

再度瞧住少女的樱唇,李肆微笑:“你怎么不问,我要怎么处置你?”

月色清朗,佛山被摇曳火光染得发红,嘈杂声自四面八方传来,真是一处喧闹大戏的舞台。

严三娘还没清醒过来,眼中的夜空就被遮蔽,取而代之的是一双深邃眼瞳,宛如浩瀚星辰聚合般的瞳光让她瞬间迷离失神,隐约中,自家的樱唇就被灼热温润给攥住,碰触之间,一股翻搅起她心底深处的颤动握住了她整个身心。

“唔……”

低低呻吟里,少女的娇嫩芳香终于被李肆稳稳吮吸住。

好半晌后,严三娘身躯一僵,她心神迷失间,牙关也被启开,香舌陷入迷境。

下意识的,功夫少女一只手扣成风眼拳就扬了起来,可挥到半空,一声似乎发自胸腔的低叹将这拳头压住。就见那凤眼拳松成了平拳,借着软软摊开,然后柔柔绕上了李肆的脖子,让自己和他唇舌相缠得更紧。

院子里,盘金铃依在屋梁边,杏眼几乎快瞪圆了。就在她脚前不远处的地面,屋顶上那一对人几乎快融在了一起,唇舌相交的影子再清晰不过。吞了口唾沫,盘金铃捂住自己已然火热的胸口,想闭眼转身,却又怕弄出动静,那一刻,她只觉那身影里的男人,仿佛也在搂着自己如此那般温存,自己呼出的气息都是滚烫无比。

“快……快不能活了……”

正在艰辛之时,却听屋顶哎哟一声低呼,啪啦瓦片碎裂声同时响起,接着是少女低低的呢喃,“小贼……亲便亲了,这手还在……没伤着吧……”

盘金铃长出了一口大气,终于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没想到这家伙还真是得寸进尺,这下可遭了难吧……

被她一声笑,屋顶顿时没了声息,等李肆下来,再抱住严三娘时,功夫少女羞得脑袋扎在李肆怀里,根本就不敢跟盘金铃对眼。

“真没伤着?”

盘金铃不知道是真担心李肆,还是故意促狭。

“伤着了,所以有人得付出代价。”

李肆说话有些模糊,他舌头被咬着了。

感应到盘金铃的担心,怀里少女身躯也猛然僵了一下,似乎以为他还要怎么报复,李肆嘿嘿笑道:“代价就是……浸猪笼!”

青浦码头,吉黑子昏昏沉沉醒来,却发现自己嘴巴连带眼睛都被严严封住,心口轰然炸开,咿咿呜呜挣扎起来,这一动,就发觉自己像是被夹在密密的竹林之间一般。

蒙眼布被揭开,吉黑眨巴着眼睛,还没看清周遭情形,却听一个少年冷声说道:“跟我们总司作对,就是这下场。总司让我提醒你一句,到了地府,找阎王投告他的时候,可得好好排队,在你之前可有一长串人呢。”

“地府”一词吓着了这小胖子,他拼命挣扎着,这会视线也恢复了,四下张望,顿时魂飞魄散。江水哗哗响声就在不远处,而眼下他身处一座深坑,被一根根粗毛竹夹着直直立起,四周还有厚实木板封住。

不清楚这阵仗是要干嘛,可吉黑子却更觉可怕,正死命摇晃不定,坑上那少年招了招手,一根粗大的铁管子嘎吱嘎吱转了过来,然后哗啦啦的闷响声里,一股泥浆倾倒而下,糊了他一头一脸,想到了要受什么罪,身子挣扎得更猛,却被股股粘稠的泥浆渐渐定住。

“对了,总司还说,希望你们能跟着青浦码头,永垂不朽。”

见着混凝土正不断浇灌进裹着人体的柱子,远处还有另外八根,里面也都夹着人体,罗堂远再嘀咕了这么一句。这些预制的水泥柱子,是用来给青浦码头通向西面货仓的过河大桥的桥柱,每一根柱子有一丈粗细,里面填个人该没什么影响。九根柱子里,除了吉黑子和他的六个随从,还有已经变成尸体的江玄和彭凯。

“什么叫永垂不朽?”

四周一片黑暗,意识正渐渐模糊的吉黑子,脑子里最后一个念头转的是这个问题。

第一百七十二章 扬帆待远航

佛山在康熙时代还无单独的衙门管束,只由南海县管辖,甚至连巡检司都没设置。二三十万人的大镇,繁华几乎赶上广州,这事很有些怪异。之所以清廷没怎么留心,是因为佛山历来恭顺,资方和民众有一套“规矩”在自律,同时在工商业上本就被督抚严控,所以不愿多事。

这样的局面是李肆不愿看到的,先不提佛山那套“规矩”不仅排外,还拒绝改变。佛山工商直通督抚,也不利于他的事业展开。由此他必须要将雍正上台后才干的事情提前干了,那就是给佛山上个套子,表面上是加强监管,实则是便利他下手把控。毕竟他不能直接对两广总督和广东巡抚说,佛山归他罩了,可如果对只蹲在佛山的地方官这么说,那就是有的放矢。如此他既能挟官府的力量压得佛山改“规矩”,又能将佛山工商的监管权从督抚手里切割出来。

具体要做的事情很简单,证明佛山工商东主有煽动草民闹出大动静的能力,而且实际也闹出了大动静,这可是满清官府最忌讳的要害。佛山一夜的动乱,说服力可是足足的。

没有吉黑子和铁行东主们的努力,李肆原本还要靠清理保甲等行动来挑事,吉黑子却帮了他一个大忙。他来佛山之前,早就作好了官面上的准备,将自己在英德的巡检职务借到了南海县,署理出缺已久的典史。再从李朱绶那拿到让他开展“佛山社会治安整顿专项行动”的许可,吉黑子调督标人马收拾他的手段,也被这事给搅黄,就这么一场大乱,几桩目的全都实现了。

不提已经被处理掉的吉黑子,眼下李肆要做的就是写好公文,以署南海县典史的身份,向南海知县以及广州知府汇报这场变乱的缘由,有奸人作乱,奸商应和,佛山当地武馆林立,万人瞬息就能云集,为祸匪浅,所以……

“呈请县尊府尊示裁,佛山一地,武徒无数,商贾云集,此地无巡检无分汛。此次作乱,如非卑职求助青浦码头,急运快班丁壮弹压,督标都司邓武也及时赶到,恐一城已化为灰烬。卑职惶恐,难料日后是否再有此变乱,到时若收拾不及,难保有不堪言之祸。”

铁行会馆,依旧是那座大厅,李肆将自己要呈递上去的公文念完,铁行东主们个个面无人色。

“李……典史,这可使不得啊!要迎下几尊官老爷来,我们佛山工商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梁焕先跪了下来,脑袋叩得咚咚作响,其他东主们也跟着跪了下来,这文章递上去,佛山的天可真要变了。李肆只是个小典史,他们这些东主都是能直接跟督抚说话的,原本可以不在乎这桩要挟。可问题就在于,昨日那变乱的确是他们搞起来的,绝不敢向督抚直接呈情,否则严查下来,他们连周旋的机会都没有。

至于吉黑子那个李煦的家人,大乱后就再没音讯,三叶堂的掌柜还在四下寻找,人几乎都快找疯了还没下落,有灵醒的偷偷看着一脸冷笑的李肆,心道估计就是这李北江收拾掉了。现在这情形,也没人敢再提吉黑子,要是这李肆深究起这次变乱的根源,他们可讨不了好。那些出头闹事的武馆,全都是他们鼓噪起来的。佛山一夜间烧塌了几十间屋子,伤了好几百号人,他们就是幕后主使。这事上到官府衙门,砍头够不上,抄家流遣,拔一拔就能挨着。

“我李肆秉公办事,这公文是一定要呈递的,否则还怎么当这典史啊?至于你们日子是不是难过……”

李肆哼哼道。

“只要入了佛钢公司,好日子还在等着你们呢。当然,如果哪位还是跟我李某人不同心,今次这佛山之乱的帐,我可要一家家算过来!”

听到李肆这话,铁行东主们都愣住了,心说这李肆原来在这等着他们呢。

仔细一想,既然李肆要在这里开什么“佛山钢铁公司”,那么即便在佛山设下什么官爷衙门,李肆也会帮着照应周全,否则他自己的生意也不好过,铁行东主们思虑再三,最终无奈地“屈服”了。要人出人,要银子出银子,“佛山钢铁公司”还没成立,就已经有四五十家铁行东主认了股份,分出了工匠。

“李典史,梁家别园可不值三千两,三十两足矣……”

梁焕赶紧献上自己的诚意,李肆瞧了他一眼,笑而纳之。既然是墙头草,又何必非要压断,能为己用更好。

“尚俊,你以后直接向于汉翼汇报,特勤组那一摊,你就先接下。”

李肆在佛山的收获还不少,这个尚俊就是之前范晋一事里受了牵连,结果被流遣琼州的番禹县班头。此次行动里,带着原本那班捕快兄弟,配合特勤组的罗堂远出手解决吉黑子,投名状的分量不轻,对得起他从琼州将他们暗中捞出来的期许。

“谢总司信任,我们兄弟,就跟着总司这条路走到黑,看到底是个什么光景!”

尚俊沉声应道。

接下来一人是银光堂的蔡飞,他帮着李肆在那一夜里搅乱局势,引发佛山大乱,现在他还没明白李肆的居心是什么,由此李肆还不准备将蔡飞纳入核心体系,先放在佛山本地继续发挥余热。

“佛山钢铁公司马上就要开了,会给你和你的徒弟们一份活计,你的银光堂也继续开。唯一要做的,就是代我看着那些有心生事的师傅们。”

听到李肆的安排,蔡飞有些苦涩地应了下来,这就是要做朝廷的鹰犬了,可这也没有办法,现在他已经是佛山人的“叛徒”,也只能跟着李肆一条路走到黑。再仔细一想,自己跟徒弟都有了好前程,人往高处走,还何必想那么多。

“咱们……回家!”

料理好大面上的事,佛钢公司有彭先仲继续出面,李肆就招呼着众人撤退,这几天来身处陌生环境,脑子急速运转,还真有些疲累了。

“好哦!这地方也真够吵的,还是咱们家里清净!”

严三娘乐了,看看少女红扑扑的脸蛋,李肆心说,自己还忘了一桩收获,那就是……

“来,奖励一个!”

瞧着众人都散去准备,李肆指着自己的嘴,朝严三娘招手。

“你哪里来那么大……瘾!?”

少女面颊酡红,想逃却没挪步,被李肆揽入怀里时,嘤咛一声,双臂再熟稔不过地环住了李肆的脖颈,就任着自己的芳香被李肆采撷,看来有瘾的另有其人。

李肆收获满满,而佛山一夜的变乱,余波才渐渐荡开。李朱绶的题本上到巡抚,总督也掺和进来。虽然没一时想透其中的关节,但督抚都认可李朱绶的提议。佛山的确缺少管治,一夜间就有万人云集,几乎焚了全镇,依着官僚习性,得有人管。佛山,不能再如之前那样“自由散漫”。

康熙五十三年年初,朝堂对广东督抚的题本很快作了批复,康熙的两个朱批大字很醒目:“准奏”。自这一年起,佛山由广州府设分府通判,南海县设五丁口巡检司,由抚标设佛山市汛,督标设分防都司,历史上直到雍正年才有的佛山文武四衙,就此提前了十年出现。

此时还只是衙门确立,各职司人选的敲定,还另有一番周旋。就在这些新官到任之前,一个总是笑眯眯的年轻人、一个眼珠子转得比算盘珠子还快的半老头子,两人一同来了佛山。一一拜会佛山各家行会的主事人,见面的时候,这年轻人自称青田小谢,而那半老头子则说自己是青田老向。

“我们总司说,要想不被新来的官爷压榨,除了他帮忙看护之外,还得要你们自己下力,具体的事情,我们可以效劳。”

两人都微微笑着这么说,在他们的背后,锣鼓喧天,一队队采青的醒狮络绎不绝,佛山似乎还是那个佛山,规矩却已经变了模样。

这是个把月之后的事,之前小谢和老向都是在英德李庄过的年节,康熙五十三年的年节,李肆大招部下回李庄,开了个热热闹闹的大会,以至于众人都以为李肆是要准备办事了。

全体大会在李庄内堡中心的那栋小长楼上举行,趁着李肆还没走上讲台的机会,关凤生将大家的疑问道了出来。

“不不,高兴的是另一件事,至于关叔你说的那事……再等个一两年吧,关蒄年纪还不够呢。”

李肆的回答,让关凤生很有些不解,你跟严三娘的婚事,怎么扯上关蒄了呢?

他还要再问,田大由却乐呵呵地扯住了他,附耳说着:“四哥儿想的是几个一并娶了,到时候不分大小……”

“这怎么使得!一点规矩都没有!”关凤生啐了一口,却隐约觉得,这样才是最理想的。

并不知道关田二人在打什么算盘,李肆单纯是在高兴,他的北江船行,赶在年节前造出了自己的第一批船,海船。加上佛山攻略顺畅无比,他的造反大业,可以进入下一阶段了。

“等过了年,安置齐全后,就把东西送给萧胜。”

上台前,李肆又对于汉翼这么交代了一句,今年萧胜忙于巡海,没办法回来。

“各位叔伯,各位乡亲,大家好……”

上了讲台,看住下方数十号青田公司执事级别的骨干,李肆刚招呼了一声,就迎来了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

“现在,就跟着我一起回顾这一年的收成,然后,再展望我们新一年的目标。”

李肆说话间,每一个骨干都全神贯注地听着,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揣着手下几十号人的期望,期望这一年能分到多少花红,期望来年会有多少升职加薪的空间。而那些手下,每个人也都是几十乃至几百人的寄望所在。青田公司,现在已经将数万人的期望和寄托融汇在了一起。这一两年里,官府几乎已经跟他们隔绝了,不管是生活,还是工作,不管是辛劳付出,还是喜悦收获,再跟什么官府无关。青田公司,就是他们的世界。

“总而言之,要想保住眼下这日子,要想挣得更好的日子,就得一心跟紧了公司……”

李肆沉声说着,众人都心有同感地重重点头。

“今年,我们要准备流血!”

不久后,在鸡冠山下的司卫营地,李肆对着数百司卫这么说道,所有人都呼吸急促,有紧张,更多的是期待。

“我们流一滴血,敌人就得流一缸血!”

然后李肆加了这么一句,大家都轰然笑了,骄傲地笑,当然是这样。打仗免不了流血,可要让他们流血的话,代价会无比高昂。

“帆立起来了,接下来,我们就要准备远航。”

李肆悠悠说着这话,目光投向东南。

第一百七十三章 一艘船的海军

“吉黑子呢!?就在这里面?”

苏州织造府,李煦指着一具硕大的木箱问,江西三叶堂是家杂货行,名义上经营剪刀、针线等等零碎,实际还贩运刀钢等管制物资,是远房亲戚代他经营的一家堂号,生意不大,重在掌握广东情况。之前让吉黑子去广东压榨那李肆,正好由这三叶堂的人当向导,可没想到,两个月过去了,就三叶堂的这个掌柜苦着脸求见,吉黑子一直杳无音讯。

“年前佛山大乱,他跟着六名随从陷于乱民,至今……仍无消息。”

那掌柜不敢隐瞒,将前后事一说,李煦抽着气,眨了好一阵眼睛才定下神来,眉头紧皱,“李肆”两字从牙缝里冷冷挤了出来。吉黑子自小为他办事,他可不认为这家伙会事败潜逃,估计已经遭了李肆的毒手。

“这些没用的狗才,全都拖去重重地打!”

指着那几个跟三叶堂掌柜一起灰溜溜回来的随从,李肆沉声发落道,接着又看向那个大木箱。

“这到底是什么?”

三叶堂掌柜也是一额头的汗,赶紧招呼着自己的活计把木箱打开。

“李肆……送了这东西来,说有生意送给织造大人……”

咣当一阵乱响,箱板拆开,扒开填箱的木块稻草,一具颇有些怪异的铁架子显露出来。

“生意?他李肆好大的胆子!弄了我的人,还想着我给他好脸面!?广东都成了他的地盘么?我动动笔,他这辈子就完了!”

李煦没瞧出这东西的用处,挥着袖子,怒气冲冲地回了头,不知道是准备给谁发帖子,还是要直接写奏折。

“这东西是李肆新造的提花织机,一台三人管,半日能织二三十尺绸帛!”

那掌柜这番话几乎是用喊的,这生意能成,他三叶堂就是转销商,银子还不得哗哗的来,什么吉黑子,谁管他死活?

“半日二三十尺?”

李煦停步了,管了二十多年织造,这数字的意义他可再明白不过。此时的丝织机,一张也是三人管,连转半日也就能出五六尺,而这铁机器,同样的人手,能出四五倍!?

“这机器,本钱多少?”

转了回来,李煦指着那机器问,瞧着全是铁,比木织机肯定要贵不少。

“五十八两,算上脚力八十两。李肆说,上一百部的话,本价可降到五十两,他还派了工匠来,可以给织造大人当面演示。”

掌柜松了口气,心想织造大人终究还是跟自己一个心思。

“这般贵!?再说我省了那些织工有甚用处?”

李煦还在皱眉。

“李肆说,大人用这机器织出多的绸帛来,若是销不动,自有广东商家承买……”

掌柜说到这,李煦眉头一跳,他的苏州局管着两千七八百名官匠,每年向内务府和户部上交大量绸帛,户部工部每年下拨的经费不到十万两,他在这织造本务上赚不到什么银子。如果织机能有这般功效,就算只是暗裁官匠,他每年就能到手不少银子,如果不裁的话,织机一转,银子连响啊……

“李肆还说,这机器也可由大人通过我们三叶堂在江南承销。”

掌柜再加了把力,李煦眼角跳了起来,江南无处不织,这铁织机真有这般得力,那些大织行肯定要买,怎么也得卖个上千部。

“给我演示看看!”

李煦急急地招呼着,他身上还背着十几万两的亏空,虽说皇上宽仁,一再给他争取时间,可他家大业大摊子更大,还得支应八阿哥,没个七八年凑不出来,如果能有新的财路,这桩压了他半辈子的重担可算能交卸了。

不多时,从广东来的工匠将这铁织机装配好,一人坐着脚踩踏板,一人摇轮投梭,一人照看线锭,来来回回的铁档口咣当咣当响个不停,细细丝线纵横交错编织而起。

“唔……不错,看来这铁织机,真有一番妙处。”

瞧着丝线飞快聚织成幅,李煦笑了,既是欣慰,也有阴狠。这李肆还真当自己是根葱了,一耳光扇到自己脸上,还指望靠这东西来赔罪?不对,这小子还要跟自己论价钱!真是太狂妄……

磨了几日,还没拿定主意怎么整治李肆,李煦又收到了京里来的一封书信,八贝勒胤禩的亲笔信。除了惯常的问候之外,还特别提到了广州知府李朱绶,说李朱绶在广州办了不少妙物,就连皇上都很欢喜。

“听闻李朱绶外侄与你相熟堂号在生意上有些小过节,都是一家李,就着一团和气,不必深究。”

胤禩说得很委婉,李肆一时没想明白,这李朱绶的外侄……是谁?

李煦对李朱绶不怎么熟悉,可知道他是怎么当上广州知府的。大半年前,这人从广东上来,就在京里闲居待职。老八起初对他没怎么上心,只按常例扫了一下。接着广州知府叶旉出了事,老八本想继续安插手下亲信,皇上却盯得他很紧,一时没了合适人选。这李朱绶不知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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