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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城灯-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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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萱姨,这是宫廷,终归是有人要死去的。”左重明语气一凉,“何况汐暖本就是该死之人,不是么?”
  萱草身形摇晃了一下。是啊,汐暖本就该死,只是当时自己一时心软……他是谁,是三皇子左重明啊!那个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他是怎样一个人难道还不清楚么?还愚蠢地去劝汐暖照他的话去做……
  回首来看,当真是可笑之极。
  “是,奴婢懂了。”萱草微微垂首,声音已全然沙哑。
  是,她懂了,既然是在宫廷,既然是在左重明身边,就不要奢望可以保护一个人,尽管……她是那么喜 欢'炫。书。网'那个纯净的孩子……
  左重明默默看了一会萱草,便转身走出门去。
  萱草杵在原地,一动不动。
  这个人……总有一天也不得不出去吧。左重明微微一叹,抬首望向四周,却忽然不知自己想去何处。
  “住了十九年,这个皇宫还是这般陌生。”左重明忽觉莫名的烦躁,挥手遣退了想跟上来的宫人,也不辨路,只是随意向前走着,见了岔路便向右拐,这皇宫大的很,无论怎么走也很难碰到死胡同。
  沿路的宫人见了他都微微惊讶,慌忙行礼,而未见过他的宫人总要怔仲半天才会回过神来。
  左重明也不在意,见了人来便微微点下头,又淡然向前走去。也不知 自己这般随性走了多少路,等他再向四周看去,发现此处几乎见不到一个宫人,格外荒凉。
  可是这种荒凉的感觉……
  左重明一怔,看向不远处一苍青色的宫殿——长笼阁。
  怎么走到这里来了?左重明不由得苦笑。
  长笼阁。它有一个更通俗易懂的名字——冷宫。
  左重明微微蹙眉,转身想走,可是脚步却是一顿,终于,他轻叹一声,向长笼阁走去。
  许久无人打扫了,连门格子上也堆了厚厚的灰尘,左重明推门进去的时候,大门发出粗重的“吱呀”声,仿佛随时会倒下。
  屋内灰蒙蒙一片,弥漫着一股阴冷的气息。
  十二年前,就是住在这样的地方……
  第二十一章·未完

  第二十一章(下)

  十二年前,就是住在这样的地方……
  左重明踏门进去,空气里厚重的灰尘竟呛得他一阵咳嗽。
  这样的地方还有什么好看的?左重明摇首一叹,可是下一刻,练武人的警觉让他浑身绷紧——屋中有人!是谁,还会到这种地方来?
  左重明凝神细听了会儿,忽的一愣。
  如果没记错,母亲的房间在长笼阁的东北面吧。
  左重明推门进去,意料之中的看到那抹黑红色的身影。
  “那画上的人士父皇么?”左重明顺着那人的目光看去,墙上挂了一幅陈旧的画像,画中之人不到而立之年,骑马策鞭,英姿飒飒。
  忽听得有人说话,持帝微微一惊,却仍是看着墙上的画:“这画像原有一对。”
  “是。”左重明上前一步,轻声道,“还有一幅在儿臣那里。”
  “怪不得一直找不到,原来是你拿走了。”持帝微微一叹。
  “画上的母亲很漂亮,儿臣便偷偷拿去了。”左重明扬首看着画,“若是那时候知道另一幅画的是父皇,儿臣一定会一并拿走的。”
  持帝微微一颤:“你不知道?”
  “是,”左重明淡漠的一笑,“母亲说,画上的男人是她哥哥,而我的父亲……早就死了。”
  持帝身形一晃,沉默无语。
  “小时候我和我妹妹一直很好奇,母亲是那般性情淡漠的女子,她的丈夫该是怎样一个男人。”左重明微微移开目光,”一旁的窗纸上沾了黑色的灰尘,窗外的景色仿若蒙进霾里,“我们想过无数种可能,伟岸的,年轻的,威严的 ,甚至是丑陋的,年迈的……可是猜来猜去,‘父亲’依然是影子般抓不到的两个字。”
  左重明淡然一笑,温润的声音却如玉击竹石般空荡:“现在终于知道‘父亲’是什么样子的了,可惜妹妹她……一生都不知道了。”
  持帝面色苍白,不由得用手按了按眉心:“你妹妹……”
  “死了。”左重明负手立着,身如玉松,“就在我踏出长笼阁的那一刻 ,她就死了,母亲也死了。所以……”左重明转身看向他的父亲,双眸漆如暗夜,“所以儿臣经常提醒自己,儿臣今日的成就,是用亲人的死亡换来的……而从十二年前开始,我就再也没有亲人了。”
  持帝仍是按着眉心:“你一定很恨朕。”
  闻言,左重明眼中波光一闪,却是浅笑不语。
  “你们在这里住了七年,一定很不好受。”持帝的声音有些沙哑,“但是那七年,朕过的也不好受。”
  左重明微挑长眉,没有说话。
  “朕总是想,如果阿河有机会,她会怎么报复朕呢?朕将她打入冷宫时,她不哭也不闹,这样的她反倒更让朕觉得心惊。”持帝终于把目光从画上移开,偏首看到左重明,不禁微微蹙眉,“只是朕没想到,如今来报复朕的,却是阿河的儿子。”
  左重明轻笑一声:“儿臣不明白。”
  “别与朕装傻!”持帝忽然目光一冷,一掌拍在案几上,扬起漫天飞尘,“酒里的毒是你放的。”
  左重明眼中惊讶一闪而过,继而轻叹一声:“果然是瞒不过父皇的。”
  他承认的这般坦然,倒是让持帝一愣。
  “水色夫人小产后,立刻传出五皇子图谋不轨,意欲栽赃的猜测,迫使朕不得不去搜查易华宫,竟是真的 ‘搜出’许多证据来。”持帝微微冷笑,“真是一箭双雕啊,重明皇子,一下除去两个竞争者。”
  “不,父皇,水色夫人腹中早已是个死胎,儿臣不过在酒里放了些红药,她是否小产,她肚里的孩子都已经没有了……”左重明神色平静,嘴角处甚至含了一丝浅笑,“御医没告诉您么,父皇?”
  持帝猛然抬眸,几乎是盯着眼前的 白衣男子,想把他看透,可那男子白衣若雾,笑如击玉,“而且……不是一箭双雕……是一石三鸟。”
  “什么?!”持帝蓦的一惊,竟是后退了一步,“你还做了什么?!”
  “儿臣曾经答应过水色夫人,要用太子之位作为十九弟的见面礼……如今,十九弟已经‘出生’了,我也要兑现诺言了。”
  左重明望着虚空,笑道:“最近帝都里传唱着一首童谣:‘龙非龙,子非子,嫔妃的肚子,东宫的子。’听说水色夫人与太子殿下关系暧昧,甚至还怀上了太子的孩子,恐怕不久之后,水色夫人的婢女就会‘无意’间发现太子送给水色夫人的 定情佩玉了吧。”
  “你……”持帝瞪大了眼睛,却是半天说不出话来,忽然一个踉跄,才喃喃开口,声音沙哑至极,“你知道朕为什么会选你领兵出征么?”
  “儿臣愿闻其详。”左重明微微一笑。
  “因为……”持帝抬头,双眼因多日的疲惫与打击已是血丝密布,“十万大军怎么说败就败?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指使他们败的 !现在,他们可能在某一个地方静静休养,等着有一日他们的主子前来差遣。”持帝颓然一叹,再次用手指按住眉心,那儿,正式疼痛欲裂,“朕是老了,管不住儿子了,竟然让自己的儿子用江山来威胁,所以朕想,罢了,既然事以至此,那就把兵权交给他 ,这皇位,朕终有一天是再也坐不住了。”
  言至此,持帝霍然抬头,神色已是悲痛戚然,“可是朕已经向你妥协了!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朕!非要将朕逼上绝境?!”
  “逼上绝境?”左重明方才一直神色漠然,此刻忽的轻笑出声,眸间便蒙了层看不透的薄雾:“父皇,整整七年,您甚至没有来长笼阁看我们一眼。这是个被人遗忘的地方,甚至连最低贱的宫女太监也可以欺负我们。尚衣局从来没给我们送来一件衣服,御膳房想到长笼阁的时候,就打发人送些剩菜剩饭来,没想到的时候,饿上三四天是极为平常的事。长笼阁没有一根蜡烛,一到晚上就一片漆黑,冬天的晚上又黑又冷又饿,妹妹总是蜷在我怀里,哭得鼻青眼肿,实在是哭得累了,才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仿佛想起那个在怀中哭得梨花带雨的小妹妹,左重明神色一动,别过脸去,目光遥遥落向虚空,“有一次她发高烧,浑身抖个不停,我安慰她:‘哥哥答应你,以后不再让你受一丁点的苦。’她问我:‘以后是什么时候?’我说……”左重明顿了顿,眼眸忽然亮如新雪:“我说,等哥哥做了皇上,等哥哥坐上龙椅,哥哥要让整个皇宫,不,是整个弈朝,彻夜燃灯,到那时候,夜晚都是亮堂堂的,哥哥不会让你生病,不会让你饿肚子,哥哥会永远保护你。”
  最后一字轻轻落地,十余年前的故事从尘埃中浮身而出,还粘着些湿润的温暖与悲凉。
  持帝心中一震,原来这个计划已有十余年之久,只因儿时的一句质朴的承诺:哥哥不会让你生病,不会让你饿肚子,哥哥会永远保护你……
  “如今想来……”左重明闭眸,再睁眼时,漆如玄夜的黑瞳已是水汽氤氲,他不禁扬起头来,喃喃,“如今想来,那段相濡以沫的日子,虽是穷苦,却是我一生中唯一感到幸福快乐的时候……”
  而那样的日子,他再也回不去。左重明咬紧唇,不让这句脆弱的话溢出嘴来——很多事点到便好,他从来不允许自己的情绪被往事左右,尽管,面前站着的人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持帝怔怔的看着左重明,这个孩子,他第一次见到他时,他已是七岁了。他以为他会看到一个满眼恨意,或者冷淡异常的孩子,可当白衣小玉人站到他面前时,他惊住了,那样温顺而温暖的孩子,几乎顷刻就得到了所有人的喜 欢'炫。书。网'与……嫉妒。
  而十二年后,男孩已长成男子,这十二年来,持帝一直关注着这个孩子,他怎么不知道他玩弄权术,怎么不知道他放火杀人,只是……他都纵容他了,因为他觉得他至少还管得住他,但如今……持帝重重叹了口气,眼前之人神情孤寂,眉间是清冷的疏远与漠然,这个儿子,他再也看不透,也……管不住了……
  许久,持帝深吸了口气:“重明,你收手吧?”
  “收手?”左重明一怔,回首微一勾唇,“父皇让儿臣如何收手?”
  “朕将这皇位给你。”持帝蹙眉沉声道。
  左重明长眉一挑,没有说话。
  “你完全没必要做的那般麻烦。”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持帝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来,“朕会立你作太子,弈朝的兵权也可以给你,这皇位对你来说唾手可得,何必要伤害那么多人?”
  左重明显然没料到持帝会这般妥协,不由得一愣,可是只一瞬间,那张绝美的脸上已匀开了清冷的笑意:“父皇,儿臣有个习惯——既然要拿,那就拿最好的 东西。现在父皇将这个内忧外患、千疮百孔的弈朝扔给儿臣,可惜,儿臣可没有闲心收拾烂摊子。”
  持帝猛然一颤,苍白了脸,许久才喃喃出声:“你已伤害那么多人了,你还打算做什么?”
  左重明淡然一笑,目光缓缓扫过房中物什,四周都可揩去一抹厚厚的灰尘,而那白衣之人立身其中,不染尘埃,只是唇角的笑意如这冷宫般冷清:“时辰不早了,父皇何不回御龙殿等着,亲眼看看儿臣究竟要做什么呢?”
  持帝心中一震,说不出话来。
  左重明没有理他,径自走出去——这个地方,只让他觉得气闷。
  走到一半,左重明转过身来,入目便是墙上少年英姿的画像,而画像前,画上的少年已年过半百,庞眉皓发——而这一瞬间,这个天下至尊仿佛又苍老了几十岁。
  “父皇,”左重明轻轻一叹,眼中波光闪过,又立刻变得空濛而不真实,“父皇,我从来没有恨过你,如若当年面对这样情况的人是我,我也会如您这般做的,甚至比您做的更狠绝。若要说道恨,我只恨我的母亲,那般听天由命,无论是被打入冷宫,还是被逐出宫廷,她甚至不懂得反抗,不懂得为自己,不懂得为我们兄妹争得哪怕一丝一毫的机会。”左重明缓缓呼出一口气,“所以儿臣很小很小的时候便知道了,不要乞求有人会可怜你,不要乞求有人会同情你,杀人防火也好,不择手段也罢,自己想要的东西就该自己伸手去拿,拿了,便要拿最好的。”
  说罢,左重明毫无留恋的转身出去。那扇厚重的大门在身后“吱呀”着关上了,落了簌簌灰尘。
  左重明抬眸,那一刻,正是碧空如洗,阳光如箭。
  习惯了屋内昏暗光线的双眸微微发痛,左重明不由得抬袖遮住双眼。
  “哥哥不会让你生病,不会让你饿肚子,哥哥会永远保护你。”左重明轻声喃喃,“哥哥答应你的事便一定会做到。宛儿。”

  第二十二章(1)

  “只有这些了!已经全部给你们了!”颓败的房舍间,一个批头散发的妇人慌不择路地冲进一条弄堂,但是她很快绝望的发现,那是一条死胡同。
  “真的,我什么也没有了,你们放过我吧……”那妇人约摸二十五六岁,面上蒙了灰尘,两行泪痕蜿蜒而下,红红的眼睛写着满满的恐惧,可饶是她这般声嘶力竭的哭喊,那三个戎装的男子依然欺身向前,脸上挂着猥亵的笑容。
  “只有这么一点啊……”为首的一个男人抛着手里几两碎银,回头喝道,“兄弟们这么辛苦的打仗,这小娘子只给那么些钱财,忒让人辛酸了,是不是啊?”
  那男子言语猥琐,可他身后的另两个男人却是大声轰笑起来,甚至有一人上前抬起妇人的下巴:“小娘子,你还有没有其他可以给的啊?”
  妇人浑身都抵在墙上,仍是忍不住向后缩去,泣不成声:“行行好,你们行行好……”
  “行行好?”男人们大声哄笑着,上前团团围住那可怜的妇人,“小娘子,你既然真的没什么好给的了,那爷就‘行行好’,你就陪爷们玩玩,我们就放了你!哈哈!”
  最前面一个男人已是掩不住眼中炽热的欲|望,扑上前去,一下子撕掉了女子胸前的衣裳。
  “不!走开!”那妇人惊惧的想要推开沉沉压下来的身子,可奈何男人力气颇大,紧紧箍住了她。
  “来吧,小娘子……”男人的欲|望已被挑起,他淫|乱地喊着,不断向挣扎的女子吻去。
  另两个人在一旁看着,哈哈大笑:“你可不能一个人独|食啊,等会儿也让兄弟们尝尝……啊!!”
  肮脏的话语还未说完,两个男人忽然一顿,然后惊恐的尖叫起来。
  谁也没看到绯衣之人是如何出手的,只是当他们回过神来,那个已脱了一半衣服的同伴已死气沉沉地瘫软在地上,脸上还残留着死前的靡乱,可是他的双眼已是突出瞪着天空,喉结处深深陷进了脖子里——这个男人,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薛……薛……”活着的两个男人吓得浑身发抖,一句称呼还没有出口,那持笛而立的蒙纱女子已是一眼扫来,两人猛然一惊,脚一软几乎跪到地上,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冰冷的目光,直冷到人心最深处!
  薛倾姒将紫玉笛收进袖子里,抬脚踢开地上的尸体,走到女子跟前,微微蹲下身来,眼神滑到女子裸|露的酥|胸,秀眉便是一蹙。
  “你走开……”受了惊吓的妇人感觉到薛倾姒走近,下意识往后退去。
  薛倾姒伸手放在她肩上,妇人一怔,抬眸看去便立时不动了。她看不到眼前这个绯衣女子的面容,那双凤眸黑白分明,却是如壑如渊望不到底,可是她能感觉到一股隐隐的哀伤从那双美丽的眸子中溢出来。女子浑身散发着一股清冷的香气,便是肩上那只手也是冷的,可不知怎的,却让人觉得一种莫名的慰藉。
  妇人不过是个寻常百姓,因着战乱才不得不离家出来,又与亲人们走散了,想起这几日的颠沛流离和方才的□,一下委屈起来,眼泪止不住的下落。
  薛倾姒蹙了蹙眉,轻轻叹了口气,便伸手去解自己的衣带。
  “你……”妇人一惊,薛倾姒已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来,披在她身上。
  一旁的男人弄不清薛倾姒的意思,既惊又怕的立在一边。
  至始至终薛倾姒都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垂眸替妇人系着衣襟。
  “谢谢姑娘,谢谢……”那妇人啜泣着,不断道谢。
  薛倾姒微微皱眉,目光在两个男人身上掠过,又引得他们一阵哆嗦。
  薛倾姒冷哼一声,双脚在地上一点,便如轻绫般翩翩跃起。
  此刻她脱了绯色外衣,只着了一件白色夹衣,于是那玄发白衣的女子便若凭空绽开一朵清冷的雪华,只惊得弄堂里的三人呆呆望着,几乎忘了呼吸。
  “妈呀,这是九天玄女下凡不成……”两个男人咽了口唾沫,禁不住往前追去,脚下却是一绊,两人低头一看,竟是同伴的尸体,两人倒吸一口气,脸色煞白,
  眨眼间,薛倾姒已飞身掠上屋顶,回首往弄堂里一瞥,眸中便闪过一丝厌恶。
  “启家儿郎们,且听我说!”薛倾姒拍拍手,朗声道。
  她声音清亮,话一落地,四周戎装之人都回身看向这边,眼中刹间都流出惊艳之色。
  “是薛倾姒!”有人认出她来,从街上走来,从屋里出来,很快,薛倾姒四周便围满了人。
  薛倾姒站在屋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兵士们仰头好奇的望着她。
  见人聚得差不多了,薛倾姒微微向前一步,朗声道:“启家儿郎们,你们抛家弃子从启州千里迢迢赶到滨州,又浴血奋战攻下半壁景州是为了什么?”
  薛倾姒举起右手伸过头顶,她声音清冷但坚定,行军打仗之人本就年轻气盛,被她这一说,便纷纷举起手来:“为了启公子的江山!”
  “不,不光是为了启公子的江山,更是为了所有人的江山!”薛倾姒右手猛然抓握成拳,声音掷地铿然,“但是,兄弟们,如今却有人公然无视军规,奸|淫虏掠,你们说,该当如何?”
  “军法处置!”底下立刻齐刷刷的回应。
  “军法处置该当如何?”
  “斩!”
  整齐划一的声音,声震天地。
  “好!”薛倾姒断喝一声,转身,伸手朝弄堂指去,“□虏掠、无视军规者,斩!”
  那一声“斩”字利利落落,清清亮亮,如利剑出鞘,钝钝砍上人心。
  弄堂里的男人抬头看去,那个白衣女子茕茕孑立在屋顶上,身形瘦削,眸如寒星,声若冰裂,直让人凭白从心底最深处腾起一片凉意、一片……惧意。
  当启戈第一次宣布这个眉眼陌生的女子将成为他们的首领之一时,启家军是颇有微词的,但是此刻,两个男人蓦然腿一软,跪了下来——那骨指修长、匀称纤细的素手此刻遥遥指来,便是生死之决!
  第二十二章·未完

  第二十二章(2)

  这样的女子,当得起十万启家军的首领,当得起与启公子平起平坐的将军!
  这片被启戈占领的景州土地本是颓败衰弱,到处有着火烧与兵器砍过的痕迹,无辜的百姓或是缩在屋里,或是在街头哭天抢地,而启家军四处忙碌,收拾着满地尸体,安抚着受惊的百姓,本是一片忙碌,可是,此刻,人们忽然都安静下来,怔怔的看着墨发雪衣的女子,心中蓦然一颤,——人当有九天之华!
  街角处一玄衣之人凝眉看着屋顶上的女子,素来冷淡的脸上也不由得浮起一抹笑容,他抬手拍掌,每拍一声便朝女子走近一步,路上的兵士见了,都向他行礼,可是他仿若未闻,只看着女子,一步步走近。
  薛倾姒回头看到那人,神色一黯,可再抬首时,眸中已是一片清朗。
  她轻轻落下屋子,朗声唤道:“启公子。”
  听得那声称呼,启戈眼中神色闪过,便回道:“薛姑娘。”
  “该叫我‘将军’了。”薛倾姒眉一挑。
  启戈一愣,笑道:“那么,在下有幸和薛将军一道走走么?”
  说罢,也不待薛倾姒答应,便带头向前走去。
  薛倾姒犹豫了一下,便跟着他走。
  一路上都有启家军向他们行礼问候,而依然穿着兽皮衣的月枝人或冷冷走过装作不见,或犹豫着喊一声“薛姑娘”,而景州的百姓大多远远地跑开,却也有大胆者向他们扔石子,口中大骂‘逆贼’。
  薛倾姒羽袖一拂,将那些石子扫落在地,不呵斥也不动怒,只静静地继续向前走。
  “薛将军好气量。”启戈抬手截住一颗迎面飞来的石子,侧首看见薛倾姒依旧神色平静,不由微微消了心中腾起的怒气。
  薛倾姒回首看了眼被启家军拖走的景州百姓,眉头一动,轻声道:“他们也是可怜人。”
  启戈一怔,没有说话。
  “他们什么也没有做错,以前的日子虽是清贫,也有官霸欺凌,但至少有房子住有东西吃,就像刚才那个女人,如果没有打仗,她现在该和家人一起吃饭聊天,和丈夫恩恩爱爱……说不定,还有膝下承欢。”薛倾姒抬眸扫了一眼四周的狼藉,蹙眉道,“失民心者失天下,启公子要当心了。”
  “这个我自是想过,你不必担心。”启戈摇摇头,一脸自信。
  薛倾姒“咦”了一声,方想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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