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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家将泣血千年第二部-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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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王边走边和那年年轻人谈笑:“老六,”八王用十分亲昵的口吻如同哥哥们那样称呼六郎:“想好了吗?这件事如果办成,你可就蜚声朝野,皇上授给你的职位恐怕要接近你的大哥,比你二哥还要高。”六郎微笑着问:“八王千岁,难道我大宋满朝文武官员上百人竟无人敢去?”“哼,那些老将,都太老了,年轻的败的败,被俘的被俘,把皇上的脸都丢光了。还有几个被吓得不敢应命,告假不出。本王本来和皇上商议是让你二哥‘大宋神鹰’杨延广出马,所以这两个月才把你二哥暂留京城,可如今孤王看到了你的本事,觉得你更能胜任此事。昨晚已向皇上举荐了你。刚好皇上得到遂州刺史呈报,近来辽人活动猖獗,恐怕晋州的延平照应不过来,得派延广先去驻镇遂州。所以皇上欣然同意本王的举荐,本王可还没问你是否愿意就替你先答应了下来。你看如何啊?”六郎哭笑不得,心想:你都答应了下来,还问我看如何?他还未讲话,八王又说话了:“今天你陪本王出来,本王还有一个礼物,送你同去,一定会帮你马到成功,而且他还可以作为本王和你之间的联络人,皇上拨你一千近卫骠骑军,人数与对手还是相差了很多,可是皇上实在是拨不出更多人了。所谓京城八十万禁军,告诉你实话,实际上只有八万。还有多一半是老弱残兵,剩下?三万来人,要分守汴梁九门,轮替三班,还要拱卫皇宫和行宫,以及各王府。加上京中运河、粮道和粮仓、军械库、马匹库、大理寺等等重要部司,所以只能拨出一千人,就是这么多了,不过都是精兵。你看,本王已经把大宋的绝密告诉了你,可是把你当成了心腹。否则,如果让辽人知道,他们来个直捣京师,那可就惨了。”八王神神秘秘地压低了嗓音说。六郎依然微笑着:“王爷,您不必说了,这些我早就知道了。”“你?不会吧,就是杨业将军也不知道,这可是包括孤王在内只有三四个人知道的绝密。”“王爷,这些机密不是听到的,而是看到的。任何一个有心人只要留意就能得知汴梁有多少人马,有多少防备。比如,汴梁的粮道尽数在漕运,只要数一数每日的漕船数量就大概知道有多少军队驻防。王爷,说句胡乱猜测的话,如果京中有辽人的奸细,恐怕我汴都的城防一览表早已摆在大辽天庆帝的御书案上了!”
  八王惊奇地看了看六郎,没说什么。一挥手,从后面的随从中飞奔过来一匹马,马上端坐一个少年,长得比较瘦小,但眉目清秀,可惜的是,左脸颊上有一块暗红色的胎记,漫漫延延直到鼻翼处,确实是有点“破相”。八王说:“老六,这就是本王给你的礼物——梁俊平,本王的贴身侍书,是个孤儿,江南人,从小在本王府内长大,知书答礼,还粗通音律和书画,陪你一同前往南方,可以帮你了解当地的风物人情。另外,孤王派了三十名南清宫的骠骑卫,都是功夫上佳者,一块去,由俊平辖制,有事可以和本王联络。”六郎莫名其妙地看着八王:“王爷,这怎么像是您的监军啊?”“是啊,本来皇上要派监军的,你知道,这是咱大宋的国法,任何军队出兵都得有监军。皇上本来派的是潘虎,可是他不干,说是要练习武艺,备战与傅丁奎的比武争婚。真是蠢材,就算是他赢了姓傅的,他忘了还有一条,那是他得得到翌祥郡主亲自赠送的珍珠宝衫才能成为郡马。依本王看,他不太可能得到这件定情物喽。”八王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六郎一眼。六郎似乎心思没在这个话题上,接口问:“ 王爷,昨晚搜城,可曾发现什么可疑?”“没有,孤同高王甚至一起去了凝香楼,居然都扑了个空,人家头牌小姐,说是有一好友最近要从良,早就去洛阳访友去了。弄得高王直说这两三天没来,就不知何日再见了,一副痴情模样。好笑!”
  “洛阳,我四哥正在那儿。”六郎陷入了沉思。
  洛阳城里,人头攒动,车水马龙,不愧是六朝故都,虽然现今不再是都城,却仍然有着独霸天下的气势和恢弘。过往商旅,走卒小贩,络绎不绝。今天是春分,又是一个大集市,所以城东的英朝门,熙熙攘攘,城门前的大空场上,摆摊的,卖艺的,杂耍艺人,应有尽有。尤其是空场的东南角上,更是挤得水泄不通。人人都像是抢金砖似的拼命往里挤。两个翩翩公子,各牵一匹马,缓步走在人群中,一个身穿赫色布袍,另一个着淡青色布袍,腰上扎着宽大的牛皮带,别着一柄长剑。两人身后,跟着一个家人,也牵一匹马,马上驮着行囊。
  “四哥,真热闹啊,你看,那是什么?”身穿淡青色袍子的公子指着那东南角对另一个穿赫色的问。后面那个家人抢着答话说:“侄少爷,那是骆家小姐在选婿!骆家是洛阳城的首富,骆员外以前曾是江湖上有名的龙舞镖局大当家的,有一个绰号叫骆三刀,原因是敌人在他面前走不过三招便落败。后来兵荒马乱,大周、北汉、又是大宋,骆员外便解散了镖局,置了田庄,他以前挣的钱有多少实在没人能知道,反正此公富得很。好在他还有江湖正道人士的侠义之气,常常赈济穷人,所以名头越发响亮。骆员外育有三子一女,三个儿子都随他习武经商,尤其小儿子骆天枫,少年英雄,被父亲送到少林圆道禅师那里学过嫡传少林工夫,是数一数二的少林俗家弟子。骆员外唯一的女儿名叫骆冰月,据说除了容貌出众,还精通女红,至于武功如何,谁也没见识过。有骆家的朋友传说,骆小姐的身手不下于她爹和她三哥。今年骆小姐芳龄十九,早该定了婆家,可是骆员外和小姐的眼光都不低,这洛阳城里的公子少爷还都没能入选。后来骆员外竟出了一个江湖气很浓的法子,考试选婿,也就是今天开考,直到选好为止,文武都考,可谓是挑剔得很呢。”等家人一口气说完,身穿赫色布袍的和另一个着淡青色布袍的公子相视而笑。
  这两位就是奉了赛花的命令躲到洛阳大伯杨勋家中的四郎杨延朗和五郎杨延德。“五弟,去看看吗?”四郎问。五郎不知为什么脸上有点红:“不,四哥,我们不是要出城郊游的吗?”话虽这么说,可那深通主人心思的“舞墨”却径直朝人群最多的地方走去。舞墨是五郎那匹毛色黑亮的宝贝神骏的名字,就像四郎的“思雪”和六郎的“流云”。四郎微微一笑,说:“看看不妨。”牵动思雪,也挤了过去。 
  高台上,临时搭起的试棚中,隔着纱幔,一双美目正盯着一白一黑两匹骏马和他们的主人。三少爷骆天枫说:“去,探听一下那是什么人的马?这样好的良种战马不是寻常百姓家有的。”“小妹,那两个小子虽然穿着朴素,可是气度不凡,在这一大群人中可谓鹤立鸡群。”大少爷骆天林也附和道。“不用去打听了。”坐在一旁的骆员外忽然开口:“你们真是有眼无珠,那分明是天波杨府的某两位公子。那个穿赫色布袍的多半是四公子或六公子。另一个么,看年纪大概是五公子!” 
  五郎正在人群中东张西望,一个小伙计模样的人拦住了他的去路。“五少爷?这是真定法师给你的信。”“哦?”五郎一愣,自己的受业恩师真定法师本也是少林寺的武功高僧,后来云游汴京的大相国寺时与杨家有过交往,并选了他作为俗家弟子,传授了不少少林真功,尤其是少林棍法。真定法师前年留居洛阳白马寺成了住持,五郎原本准备少时就去拜访,没想到他却先来信了。“什么事呀?”四郎问正在看信的五郎。“四哥,师傅让我现在就去他那里,而且是让我一个人去!”“不妨啊,你就去吧,那是你的恩师,本该就你一人去拜访的!”“可是,四哥,我没去过白马寺呀,不知怎么走?”“好办,让杨占带你去就是了!”后面跟着的大伯家的家人杨占忙说:“可以可以。”“那四哥,你呢?”“我们傍晚在白马寺山门见,我要去北邙山祭陵。”五郎不再说什么了,他知道那是四哥的伤心事,虽已两年,但如今四郎一再拒绝京城中名门闺秀,美艳佳丽的求婚。有几次还几乎弄得父亲下不来台,实在就是因为四郎心中的这个疙瘩。现在年已二十二岁的四郎已被有些汴梁官宦人家的小姐暗暗称为“冷面潘安”
  洛阳郊外,北邙山中,干枯的树枝上刚刚出现了丝丝淡绿。还没到清明,扫墓的人们还没到,莫大的北邙山墓群显得十分荒凉。这里是过去几代皇朝的帝陵。可如今,改朝换代,人事皆非,帝陵也早已无人看守,只留下宏伟的夯土和坟茔。据说,到了晚间,磷火荧荧,鬼气森森。历朝历代被逼生殉的宫女奴婢,都变成鬼火,出来徘徊。四郎信步走在土路上,脸色阴沉忧郁,身后的思雪十分懂得主人的心思,默默地跟着。走了好一会,才到达一座土坟前。看样子,这座坟不算古老,是十年以内的坟,外表十分简陋, 在这帝王陵寝的北邙山上显得十分扎眼。它的旁边还有两座小坟,年代更新。四郎从马上卸下了包袱,拿出了祭品,一一摆放在右边那座看起来最新的小坟旁。然后坐在了地上,呆呆地发愣。此刻他心中只想陪心爱的人静静地呆一会。小坟的墓志碑上是四郎工整俊逸的楷书:才女周云娘之墓。而旁边那座大墓上的墓碑刻着:大宋违命侯,赦封吴王李煜之墓,附王妃周氏。左边那个小墓上也刻着字:懿佳妃周氏之墓。 原来这两座墓就是南唐后主李煜和元配皇后周氏(俗称大周后)的合葬墓以及他后来的继任皇后周氏(周皇后之妹, 俗称小周后)的墓。南唐后主李煜是风liu才子。
  “花明月暗笼轻雾,今宵好向郎边去。划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画堂南畔见,一向偎人颤。奴家出来难,教郎恣意怜。”
  这首小令就是描写小周后与他偷情的风liu往事。周云娘是他与小周后的长女,十几年前,因为他的一句“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被震怒的皇上用毒酒毒死,小周后被逼入宫。八岁和五岁的李云娘、李玉娘被迫改成母姓,流落在外。后来玉娘被送给了一个商人,下落不明。周云娘则到了八王府中做了一名歌姬。四郎清楚地记得那一年在王府的歌宴上,十七岁的周云娘载歌载舞,艳惊四座。那一晚,各府十八岁以上的公子都来了,几十张长桌坐满了人。后来,父亲与几位将领谈到如何保密行军计划,四郎说:“爹,我们军中有很多人懂大辽文字,我想辽军中也一定有很多人懂我大宋文字,这样任何口令在实战时都会被泄露。”“是啊,是啊,这是没办法的事啊。”众人同意。一阵清幽的微香飘过,四郎眼前一亮:身着粉红色薄纱舞裙的周云娘端然而立,手中捧着一个青花磁盘,内装着荷叶蒸鲜藕,她轻盈的把盘子放在了靠近四郎的桌角上,纤纤细指轻点荷叶上一大瓣荷花,冲四郎莞尔一笑,又飘然离去。四郎拿起荷花,上面是娟秀的蝇头小楷:杨家神兵,令出如山,手语鸣号,坚无不摧。四郎心神狂震,这办法高明!真想不出是来自一个歌姬。望着如一团粉色云霞般的背影,四郎心驰神往
  “四郎,大丈夫当快意恩仇,无愧于心,只要你认为值得,我跟你到天涯海角也无怨无悔!”云娘的美是一种高雅出尘的美,就像一朵兰花,幽香但不甜腻,清丽但不俗艳!四郎痴痴地盯着她,说道:“云娘,我我”一向自信坚定,俊朗潇洒的四郎竟然口吃起来。“我云娘,你是第一个支持我的人人生逢一知己足矣!”
  “男人要有责任,有担当,不能只想一己之*!那周云娘是亡国公主,现在被官卖为奴的歌姬,你你和她只能带给杨家毁灭!我们是降将!和亡国公主搅在一起,你说,圣上怎么想?你难道忍心毁灭你这些兄弟的前程,甚至生命?”爹爹的厉声斥责突然又变得清晰起来“四郎,我生是你的女人,死做你家的鬼魂,如今为了让官家不找你杨家的麻烦,我答应进宫。但是你放心,赵官家得不到我的一寸皮肤!”花笺的最后,云娘引用其父的名句作为结尾:
  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
  别时容易见时难。
  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四郎当时没有细想,后来才知道他已经和云娘永远地“天上人间”“见时难”了,要知道是这样,那一晚,自己说什么也不会离开她
  微风轻轻地扫过四郎的面颊,沉浸在回忆中的四郎一抬头,天色已经黑透了,四周死一般的沉寂,只有树木的簌簌摇曳声。伴着偶尔的几声夜猫子的叫声,令人不由得觉得阴森恐怖。四郎连忙站起, 想起要到白马寺去见五郎。刚准备收拾东西,一个黄绿色的亮晶晶的东西一晃而过,四郎一惊,难道真是鬼火吗?他紧步上前,那黄绿色的光亮又在一处树丛中飘忽,四郎不自觉地追了上去。寂静无声的周围飘来几声低低的话语。“啊木素达也,热泥个耳。”是大辽的话!四郎觉得周身的汗毛都竖立了起来。
  招亲试台上打擂的人络绎不绝,规矩是得先胜骆家三公子中的一人才能和小姐过招,先前上去的几个人,脚跟还没站稳,就被揍下了擂台。天近正午,人们居然连骆小姐的面还没见着。就在这时,忽然从白马寺方向来了一匹黑马,马上一个青袍少年,不等马到台前站稳,就径直从马上腾空而起,犹如一只飞雁,轻轻落在擂台的台角处。
  四郎悄悄走到思雪跟前,一拍它的前额,思雪早就明白主人的意思,立刻静悄悄地溜下山坡,隐没在密林中。
  四郎放轻脚步,侧耳细听:“瓦拉几个和呢师,怒呀达摸而拉。”四郎天资聪颖,过目不忘,早就学会了大辽文,依稀知道这几句话的意思是:“郡主殿下,那边有人,您过会再去吧。”没有声音了。四郎匍匐在草丛中,一动不动,暗暗吃惊:辽国郡主敢在我大宋的腹地洛阳出现,看样子不是光明正大的访问,这里边一定有鬼!他决定多等一会儿。运起内功,聆听周围的动静。 过了有一个时辰, 四周再也没有出现什么异常。四郎刚要起身,耳边忽然传来一个低低的声音:“爱还物铁和大宋四破日他提哦内:批了啊色得力偷偷合群内!”又是辽文!大意是:大宋军粮运输路线图在此,请转呈皇后陛下。听到这,四郎沉不住气了,他借着微明的月光,隐约看到几个人影在五、六丈远的地方晃动,他一跃而起,身形闪动,一眨眼间已到近前,手中三尺长剑寒光一闪,立刻七、八朵剑花飞扬,当场一声惨叫,为首的那个黑衣汉子手中弯刀斜飞了出去。另外两个人见势不妙,飞也似的向山顶奔去,四郎也不追赶,只是手中长剑上下左右罩住了黑衣汉子,四郎打定了主意要生擒此人回去问个明白。那黑衣人一开始被四郎攻了个猝不及防,手臂带伤,一瞬间,他已缓过神来,沉着迎战,他已看出四郎想要活口,故而翻转腾挪,施展轻功,一时间,四郎只能封住他,却也无法捉住他。四郎见状,一咬牙,使出佘家的剑法绝招,一时间,无数朵剑花罩住了黑衣人,“啊啊!”两声惨叫,黑衣人左右脸颊都带了伤。四郎更要上前一剑定局,突然一条红色绒绳前缀一枚鸡蛋大的铁球迎面飞了过来,四郎忙回剑相拨,铁球和长剑相撞,迸出点点火花。四郎吃了一惊,什么人这么有力,经过如此之远的距离,红绒绳竟然力道不减。他刚一定神,那黑衣人已趁此?会腾空而去。四郎刚要追赶,蓦然发现在李煜墓前站着一人,粉色纱衣,白色长飘带随风而舞,看脸上,秀眉微蹙,隐含哀怨,但遮不住那倾国之貌,如一只水中荷花,出污泥而不染,超然脱俗!四郎呆住了,分明是云娘!“云娘!”四郎叫道:“你还活着!”四郎已经说不出自己的悲喜,心脏跳得像要蹦出胸膛。那女子回头对四郎冷冷看了一眼,一言不发,疾步向山中走去。四郎拔脚就追,可三转两转,竟然再也看不到她了。四郎揉了揉眼睛,一切恢复了正常,四周静得吓人。简直像梦一样,四郎都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做梦在和人拼斗。唯一告诉他这不是梦的是那柄落在草丛中的弯刀。四郎拾起它,“削月刀”!四郎知道这是辽邦贵族用的。他吹出一声口哨,思雪不知从哪里飞奔了过来。
  


出征
更新时间2006…10…6 11:26:00  字数:3989

 白马寺前,焦急的五郎来回踱着步,猛然看见缓缓走过来的四郎,急忙迎了上去。“四哥,你没事吧,别太难过了!”四郎若有所思地看了五郎一眼,说:“你等我很久了?老法师都和你谈些什么?”五郎不知为何脸忽地红了,急急地转移了话题:“四哥,你看那是谁?”四郎这才注意到五郎身后还有一个人,竟是杨府的管家杨洪之子杨安。和六郎年纪相仿的杨安脸上还带着稚气,见了四郎,着急地说:“四少爷,赶快回京吧,夫人让我来送信,家里有很多大事,请二位少爷不要耽搁,立刻起程!”四郎吓了一跳,忙问:“什么事?”“首先是前线有动静,二少爷不日离京,奔赴前线去支援大少爷。然后是六少爷突然被皇上派了差,让他前往江南去夺回那被掠的八十三船军粮。夫人一听这个旨意,差点没叫出声来,满朝上下谁不知那占山为王的南易萧是南唐遗将,骁勇善战,诡计多端,又勾结了海匪。如今盘踞在天台山,山高路险,朝廷几次派兵都大败而回,他已有约五万兵力。可朝廷只给了六少爷一千人马,说是精兵,结果潘美潘大人给拨的全是老弱残兵。如今听说汴梁守军的粮食也只够三个月,更不用说拨给边关了,各地征粮又因收成不好,十分不顺。所以这八十三船军粮必须在月内抢回。夫人本来要上奏皇上,请求多给兵卒,六少爷和?爷都拦着她。夫人让我速来找二位少爷回去商议,晚了,六少爷就走了!”听完这番话,四郎、五郎二话不说,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一路上,四郎、五郎和杨安谁也顾不上讲话,快马加鞭,疾驰一夜,累得人困马乏,直到第二天正午,才将将赶到汴梁东门。四郎嘘了一口气,回头看看,五郎紧跟自己,但杨安已落得不知去向。四郎笑笑对五郎说:“五弟,咱们下马等等杨安,他的马不如我们的快。”两人下马,思雪和舞墨都已是浑身是汗,像水洗的一样。四郎突然想起了什么,问:“老五,昨天没工夫细问,老法师都对你说了什么?”“也没什么” 五郎的脸又红了,磨磨蹭蹭地嗫嚅着。四郎深黑的双睛闪出一丝狡黠的光芒:“快说,老五,你算是杨家最老实厚道的,怎么也跟你四哥藏起闷儿了?你四哥的侠气仗义你又不是不知道,要说咱兄弟之间,能为你出头做任何事的,只有你四哥。”四郎特别加重了“任何”两字。
  “你想啊,大哥,二哥,如果你是忠君报国,他们一定会回护你,如果是什么爹不容的事,他们第一个去告发你。三哥吗,你知道,阴阳怪气,冷嘲热讽,谁也不知道他想什么。你六弟,是咱兄弟中有名的好好先生,谁也不得罪,不会坏你的事,也不见得帮你。小七,哦,还有小八,他们是漏斗嘴巴。只有你四哥喽,才是最可信任的!”四郎说罢,五郎竟听得连连点头:“是,四哥,你保证不会说出去?”“当然。”“是是老恩师的一个女女弟子,已到论媒的年龄,还待字闺中他想”“噢,明白了,她叫什么?”“叫就是那骆家小姐叫骆冰月”“嘿嘿,这么说你去擂台比武招亲了?”“师命难违,没真打,只是随便过了几招,点到为止。”“啊,输赢如何?”“嗯,骆小姐的兵器十分厉害,是一条三丈长的白练,上面有银钩和银铃,都可以随意摘取,对付她很不易,小弟也只嗯堪堪打了个平手。”“怪不得我后来进城时,人们纷纷议论说骆小姐已挑中了意中人!五弟,她是个什么样的?”
  四郎还想接着逗逗五郎,突然一匹快马从城门里跑出,向他们飞奔过来:“四少爷,五少爷,”马上是杨家的小厮杨参,到了近前,不及下马,就急急地说:“夫人让我来迎迎你们,快上马,跟我走吧。”四郎、五郎到了天波府,直奔正堂:父亲、母亲、三哥和七弟都在,愁眉苦脸,赛花的眼睛里含着泪光。四郎一见,大吃一惊,忙问:“爹,娘,这是怎么了?”“六郎已经出发了。”赛花抽泣着说。四郎松了一口气:“娘,我还以为什么事呢,六弟什么时侯走的?”“一个时辰前。四郎,娘心里乱得很,我怕你六弟这一去凶多吉少。你没看见,那都是些什么兵丁,全是老弱病残。这个潘美也太歹毒了,他分明是想让六郎以卵击石!”“你这是妇人的小鸡肚肠!”杨业火气冲冲地说。“怎么是我小鸡肚肠!明明是潘美因为儿子潘龙惨败给南易萧,丢了大宋的军粮,他怕别人立功,而显得他潘家无能。不管谁出征,他都是给老弱残兵,用心险恶,已经昭然若揭!”赛花气愤地道。“四郎,我本意是让你爹出马,就算朝廷不给精兵,我们的杨家军也是无人能敌,可是这个老糊涂,硬说什么皇上留他在朝中有要任,还说要是上书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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