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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乔医生-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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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决口隔了一片汪洋,该从哪里围堵?
    昨晚直升机探查到安置区的存在,但摊开的河水差不多将其围困在其中,形成三角形的孤岛。如果从路这里进行围堵,是能堵住河水并防止蔓延,却会让它一点点高涨最后吞没整个安置区。
    “不行,得用船。”
    先把人转移出来再说,一步步围堵总比敞开放流好。但调船过来又花了不少时间,一来二去整整两天。
    而在闷热潮湿的环境下,有人病了。
    一开始大家以为是感冒,苏夏看了眼都觉得像。
    可伴随着夜间的咳嗽声越来越多,她开始察觉不对劲。
    或许是在医疗点呆过一段时间,乔越将这边易发的疾病给她普及了几成。苏夏把衣领拉过鼻子,远远地盯着角落里面色蜡黄、不住咳嗽,咳着咳开始跪地干呕的女人。
    她好像很热,不停冒着虚汗,捂着肚子在地上呻。吟:“水,水。”
    可没人上去给她水,周围的人避之如蛇蝎,连带着她身边的亲人都爱莫能助地远离。
    苏夏动了动,身边的女人拉着她摇头。
    她说:“失去家园并不是最可怕的,洪水带来的灾难远远比这个更严重。别过去,病魔会吞噬你。”
    传染性的?
    没有医生,谁也说不准。
    苏夏屏息飞快将热水放在离她一米远的地方,而后跟兔子一样跑了回去。
    可是在来回的路上还是闻到股恶臭。
    她回到位子上坐了不到三秒钟,刷地冲出去吐得昏天黑地。
    没有食物,她吐出来的全是水,眼泪跟着往外涌。
    衣服再度湿透。
    她索性一屁股坐在外面,有些呆滞地望着远处。
    铺天盖地的雨幕中,隐约传来什么机械运作的声响。苏夏侧耳听了会,忽然猛地站起来,抹了把全是雨水的脸。
    马达声。
    好像是马达声!
    隐约的呐喊从远处飘来,黑影几道光束来回射,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船……是船?!”
    苏夏又惊又喜,又生怕是自己太过期待之后的幻听。她三两步跑到水边侧头定了几秒,确定不是在做梦!
    她狂喜着在岸边又蹦又跳:“嘿——!!!这里,这里——!there!!!吼啦!!!!”
    情急之下中英阿拉伯语齐彪,凌乱的光束终于有了反应,齐刷刷对准自己。
    那一刻真激动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她在这边的声音引来了不少人,越来越多的人冲出棚子站在岸边,爆发的欢呼声和呐喊声不亚于世界杯里的一次进球。
    “我们在这!”
    “hey!”
    “谢天谢地,谢天谢地,终于有人来了!”
    苏夏喊得嗓子沙哑,挥手蹦跳在泥巴地里不小心摔了个结实,她也不觉得疼,继续爬起来跳个不停。
    当小船一摇一晃地靠近,船上跳下来两个穿着黑色大雨衣的男人。在铺天盖地的雨幕里,她这才发现自己眼角全是泪。
    像是在世界末日中得到了拯救。
    对方让大家集合之后开始清点人数。外面到来的船越来越多,数到十五个就排队上船。
    劫后余生的欣喜让所有人高兴得发狂,那些跟着船走的先批次在众人羡慕的视线下走得热泪盈眶。
    苏夏心底热血沸腾,浑身叫嚣着想离开想离开,却不得不压着冲。动乖乖排在人群里等待。
    眼见队伍越来越短,离她越来越近,她紧张地捏紧拳头。
    “咳咳——咳咳咳!呕!”
    突兀的咳嗽引来救援人的注意,排在最后面的女人捂嘴猛咳,仿佛要把肺都咳出来,最后在大家惊愣的目光下,身子一软倒在地上。
    她开始抽搐,脸色惨白。
    数数的人脸色变了。
    “病了?”
    有人帮着回答:“像是风寒,这几天都在咳嗽,上吐下泻。”
    轻点人数的两人对视一眼:“一共几个?”
    “什么?”
    “几个人有这样的情况?”
    “棚里还有,然后……”回答问题的男人结结巴巴,眼神扫过忍着咳嗽的那几个,忽然不敢说话了。
    那人让周围把女人扶进棚内休息,清点人数的动作因这件事搁浅,两人对视一眼后沉默了会。
    最后其中一个开口:“我们要确保所有人都安全,无论是洪水威胁,还是病魔缠身。大家配合一下,不是说生病的就不让走,而是会分批次让健康的先走,其余的待会再来接,我们保证谁也不会放弃!”
    一时间好多人涌动:“我不咳嗽,我先!”
    “我先!”
    苏夏不知道这群人嘀嘀咕咕在说些什么,反正从动作和神态看,那群身体有些小毛病的像是会被留在这里。
    她低着头,心底忽然腾升起一种很负罪的庆幸。庆幸自己此刻是健康的。
    她饿了,想吃东西,想好好休息。
    这两天三夜的煎熬差不多快把她逼到极限了,整个人不知道有多狼狈和憔悴。
    而且,她很想很想给联系上乔越,告诉他自己很好。
    眼见离自己就差了两三个人这样的距离,心脏竟然没出息地紧张得疯狂乱跳。鬼使神差地喉咙忽然有些痒,苏夏忍不住咳了声。
    她咳嗽的时候自己心底都在犯怵,心想着完了完了。果不其然,原本指着她的手改点为推。
    “请去那边稍等。”
    苏夏着急,一个劲地摆手澄清:“不不不,我没有生病!”
    对方却惊讶地打量她:“外国人?”
    其中一个有些犹豫:“那该怎么办?”
    “但凡有点隐患都不能过,哪怕是外国人,请您去一边站着等候稍后的船只。”
    伊思和曾经被苏夏帮助过的女人神情焦急地站在人前说了很多,语速又快又急,可最后在男人肯定严肃的表情下爱莫能助。
    她们不敢再看苏夏一眼。
    身体被人轻轻推了下,点数的人绕过自己跳至下一个。
    苏夏孤零零地站在那里,任凭雨水浇透身体,刚才还恢复暖意的心凉透下去。
    叫你咳嗽,叫你咳嗽。她抬眼还想解释什么,对方却抬手制止。
    苏夏眼眶都红了,慢吞吞往咳嗽大部队走。可她真的怕这边有什么岔子,隔了一段距离站在最后头。
    人数清点完毕,该走的走得差不多。她可怜巴巴地站在雨里,一双眼睛带着祈求望向那两个人。
    其中一个有些不忍,一步三回头地看着她。苏夏的眼神更炙热了,殷切至极。
    另一个拉着他说了几句,那人回头归回头,还是坐着最后一艘船走了。
    就这么走了?
    然后扔下一群病患在这里不管不顾?!
    委屈,失落,失望,愤怒。
    船在夜空下渐行渐远,电筒灯和自己背道而驰,苏夏抱着膝盖一屁股坐在地上,沮丧到了极点。
    明明健康得像个小牛犊子啊……当时她怎么就不争取下表现下?
    来个中国功夫甚至来个广场舞证明也好啊。
    肠子都悔青了。
    苏夏不知道后面还要来船,沮丧地跑棚里躲雨。而那些满怀期待的人依旧站在岸边等待着船只,一等,一整夜。
    再也没来。
    第二天雨终于小了很多,好不容易争取到的直升机终于能飞。
    当掠过重灾区的上空,坐在副驾驶位上的乔越望着下边浑浊的汪洋和冒头的椰枣树,心底发沉。
    或许是见他神色太过严肃,飞行员一边控制一边解释:“下边有片地方曾经避难所,不过有消息说灾区的人被再度转移,目前已经集中转移到malakāl的临时安置区,我们这会在往新的地点走。”
    乔越静静望着那片水没有说话。在越来越靠近malakāl的途中,他忽然有种打生死牌的感觉。
    他愿意用一切代价,换她此时平安。
    直升机缓缓降落,机舱门堪堪打开,乔越一跃而下几乎闯进了平房里。
    他的苏夏很好辨认,小小的,白皙的,在一群皮肤黝黑的人群很显眼。可当目光扫过整个空间,没看见她。
    心在往下沉。
    一共三个安置房,乔越每次将希望放在下一个,仔细逡巡后却是更难接受的失望。
    脸色越发苍白。
    最终三个搜尽,没有,真的没有。
    建立的信念在一瞬间坍塌殆尽。
    乔越后退几步,胃疼再度袭来,觉得视觉和听觉在有那么一瞬间变得飘渺。
    双眼忽然变得血红,乔越狠狠一拳砸在墙上,额头抵着手背,良久未动。
    跟着来的医生没有人敢上去安慰,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苏夏不这里,那么结果已经摆在眼前。朝夕相处的朋友瞬间说没就没了,大家心底难过得发沉,可这些难过怎么能比得上乔越的万分之一?
    此时此刻的他就像一只负伤的困兽,他放下胳膊,重击的指骨处皮肉模糊。
    似乎也察觉不到疼了。
    “你们是……医生?”有人眼尖地看见尼娜手里的医疗箱,小心翼翼地开口。
    尼娜忍着泪意:“我们是。”
    医生时常和病人打交道,他们学语言的速度比想象中快。见尼娜会说本地话,瑟缩的女人松了口气。
    她忽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求求你,救救我的丈夫。”
    “你丈夫怎么了?”
    “他病了,和那些生病的都被困在洪水中的安置区里。这边答应我们很快去接,可到现在都没有一个人来。”
    乔越忽然转头,死死盯着她。
    深黑的眼神闪过一丝异样的光彩:“你再说一遍?”
    “到现在都没有……”
    “刚才那句!”
    “和那群生病的都被困在……”
    仿佛峰回路转。
    他转身就往直升机上走,越走越快:“去安置区!”
    “乔越,你等等!”
    列夫在后面喊:“那里什么状况我们都不了解,没有被转移过来的原因有很多种,万一需要隔离呢?你等等我们先找负责的人问清楚再走!”
    乔越顿了顿,手慢慢从舱门边滑落。
    他哑声道:“好。”
    列夫心酸,上前拍了把他的肩膀:“好哥们,几分钟,就几分钟。”
    “她会在那。”
    列夫心底基本没把握,觉得苏记者凶多吉少是肯定的,可这会不忍心看乔越的眼睛。
    他点点头:“会,肯定在那里。”
    乔越捂着眼睛轻笑,那笑容看得列夫心酸无比。
    隔了会,他才缓缓放手。
    “如果不在,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列夫从未见过这样的他。安慰的话到了嘴边却咽下,此时此刻说什么都是多余。
    还有机会的。
    一闪而逝的空茫从乔越眼底消散,继而恢复沉稳深邃的黑。
    只要还有机会,他就不会放弃。

    第57章 重逢

    “目前困在洪水中的只有18人。”
    列夫下意识去看乔越,对方垂着眼没什么表情。
    “症状?”
    “类似感冒。”被叫来的负责人没想到医生会来得这么快,有些心虚:“关键现在安置点不够了,如果那群人有传染可能,我们还没条件来容纳……”
    “在没下定论的基础上,你们就能把18个人丢在洪水中不管不顾?”乔越终于有了反应,眼神冰冷:“如果真是传染性你以为隔离了他们就安全?在场所有人都是第一接触层,包括站在这里的你!”
    对方傻眼。
    “那18个人里有没有中国人?”
    “不知道……那天不是我去接的,接他们的人这会也不在这……”
    男人低咒。
    “飞行检查完毕,乔,可以走了。”
    乔越撑手一跃而进。
    走吧。
    连着下了三天雨终于放晴,撑棚的木桩上却长了一圈白蘑菇。苏夏盯着看了很久,终究还是放弃把它们都扯下来煮着吃的冲动。
    可她已经连续两天多没吃东西了,虚弱得耳朵里都能听见细长尖锐的鸣音。
    她这会小心翼翼贴过去,鼻尖凑着深呼吸。
    蘑菇的香气啊,能浮想联翩出几桌好菜。如果有条件她能做小鸡炖蘑菇,能做麻辣烫,能做素炒什锦菇,能做奶油蘑菇浓汤……可她现在只能想,想得胃疼。
    苏夏抹了把眼角,嗅一下就撤,生怕这玩意有毒。
    叠着当枕头的衣服潮了,苏夏慢吞吞地起来,准备去外面晾会暴晒消毒。趁着没事做,她想去林子里掰些树枝,晒干了试试钻木取火,驱蚊虫去湿气也不是不可以。
    掰树枝花了很大的力气,叠成一捆也花了很多功夫。现在浑身发酸发软的自己压根没什么力气,反正这几天她除了时间什么都没有,慢一点也无所谓。
    苏夏把树枝夹在胳膊下,跟考拉似的慢慢往棚里摇。
    天上传来直升机的声音,她面无表情地盯着望了眼。
    “哼。”
    冷哼一声往回磨蹭。
    这几天偶尔会有直升机在上空盘旋,他们求助过闹过,可对方似乎只是看水涨到了哪里,压根不关心这里。
    恐怕这次也是一场空欢喜。她现在看见这个心情就不好,甚至扭曲地想如果有力气的话就把这捆树枝都扔上去,砸下一架算一架。
    叫你们不带我走。
    苏夏慢吞吞翻了个白眼,可奇迹般的……直升机在她的白眼中开始降落了。
    ?!
    她站在林子边缘,忽然有些迈不开步子。
    飞机缓缓降落,巨大的螺旋桨转出无数幻影。她盯着盯着猛地揉了把眼睛,觉得自己是不是眼花了,不然那个从飞机上跃下的男人,背影怎么看着那么像自家的。
    男人下飞机就直接往棚里走,走得很急很快,哪怕口罩遮住了半边脸,露出的眉眼她看一眼,眼眶就红了。
    啪嗒。
    胳膊下夹着的树枝掉了几根在地上。
    那道身影却像感应到什么似的忽然转身,凌厉的目光凝住。
    “乔?”
    乔越愣了好几秒才意识到该转弯,林子口站着的人正傻呆呆地扶着树,一脸惊愕和茫然地看着自己。
    这一刻,乔越才意识到原来这几天,自己的心都是高高悬着的。
    两人静静站了会,乔越摘了口罩就往这靠近。苏夏在他快步靠近后猛地回神,胳膊下的树枝这下哗啦啦全掉了,她双眼通红地张开双臂。
    可刚走了两步意识到脚上不堪入目的“天然鞋”,脚趾头还在外面露着。再看乔越一行,每个人虽然疲惫,可都是衣衫整洁。
    她忽然有些心虚,脚尖一拧转身。
    逃了。
    眼见就差十米,乔越还没从失而复得的狂喜中走出,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媳妇儿跟兔子似的先向着自己,最后身板一扭一溜烟跑了。
    他咬牙切齿大步追上:“苏夏!”
    跑,挺能跑!
    满屋子都是病怏怏的,就你一个薄纸片似的满地跑!
    苏夏闭着眼眼泪横流,没跑几步腰身一紧,坚实的胳膊从后面环来将她整个抱起。
    乔越紧紧搂着她,几乎要把人嵌入骨血里。他用下巴摩挲她的发顶,一下又一下。身上依旧是软软的,带着微凉的触感,只是现在抱起来肩胛骨顶得他胸口疼。
    她瘦了。
    乔越把头埋进苏夏的肩膀,隔了很久忽然响起刚才那幕,气得咬了她一口:“你跑什么?!”
    苏夏:“嗷!!”
    咬了一口又舍不得,乔越把她转过来,发现转了几次苏夏都不配合。
    她捂着脸,隔了好一会才吐出俩发音:“吃藕。”
    “?”
    “……丑。”
    乔越:“……”
    没使力就把人转了过来,男人手拉下她挡着脸的胳膊,指尖怜惜地沿着眉眼一路往下。
    苏夏编着两根辫子,脸颊上和头发上都带着泥,刚才胳膊夹树枝的样子俨然就像个小村姑。这些他看在眼里只觉得心疼,美和丑又能怎样?此时此刻她还活着,站在自己面前,跑起来像只兔子,还能有心思抱怨自己“吃藕”。
    还有什么比这更圆满?
    乔越给她仔仔细细地擦,擦到最后忍不住把人带进怀里,一搂就不想再撒手。
    晨光大好,世界清晰又清新。那些压抑在心底的阴郁终于在紧扣的怀抱中得到释放。
    心跳得很快。
    终于……找到她了。
    苏夏额头抵着他的胸口,后脑勺是温暖的大手。熟悉温暖的气息扑来,她聆听着他略快的心跳,这几天一直悬着的心慢慢地,慢慢地沉淀。
    她以为自己会痛哭流涕,或者激动得不知所云,然而并没有。
    此时此刻她才意识到,原来这么多天支撑自己的全靠一个信念,而这个信念今天实现了。
    忍不住紧紧抱着他,苏夏开始傻笑。
    腻歪了一阵,再抬头发现列夫、尼娜……几个人站成一排看着自己,神情激动,清一色眼眶红透。
    苏夏很感动,张开双手就要过去,胳膊一伸,乔越阻挡了“你站在那里让我飞奔过去”的举动。
    已经准备好怀抱的人熊讪讪收手:“这个……现在剩下的人情况怎样?”
    提起这个,苏夏很担忧:“像是凉了肠胃,不停地吐和拉肚子。”
    她昨晚已经没进去睡了,自己裹着有些人留下的衣物和毛毯蹲在上风向,还喝掉最后两滴风油精。
    列夫一行进去走了圈,哪怕戴着口罩,出来的时候脸色煞白。
    苏夏摸了摸头,好像忘了提醒什么。
    “发热,出汗,腹痛外加上吐下泻。症状像是急性感染的肠胃炎,但是……”尼娜是热带病护理专业的,她有些不确定:“但是还有人出现体寒的症状。”
    卫生条件很恶劣。
    乔越扫过到处都是污秽的棚子,最后:“接他们的人呢?”
    “已经在路上了。”
    苏夏觉得气愤:“当初为什么不带我们一起走?”
    男人顺着仔细打量她,皱眉:“你为什么会被留在这里?”
    “因为我咳了一下……”见他神色凝重,苏夏忙举手:“当时忽然很紧张,越让自己不咳可喉咙就越痒,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咳嗽了……这几天我不管多热都捂得很严实,只呆在在上风向。衣服湿了马上就换干的,水也是喝的树叶上的水,还有风油精……”
    乔越一开始很无奈,听到后面只看着她笑。
    苏夏的声音慢慢变小,她问:“你笑什么?”
    额头一暖,乔越点到即止的亲吻:“聪明。”
    运送的船终于来了,苏夏知道为什么被遗弃两天后郁闷至极。直升机的轰鸣声大,她气得哼哼:“如果真的是什么大毛病,这么折腾还有几个人等得到?!如果没法转移那至少得弄些吃的来啊!我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
    乔越的脸色有些沉:“两天没吃东西?”
    是啊!苏夏揉着肚子,挺委屈的:“你带东西了吗?我好饿。”
    乔越身上还真没,他转头看向尼娜,女人爱莫能助地摇头。
    男人抱歉地搂着她安慰:“再忍忍,过去之后会有。”
    听到有吃的,她立马就不闹了。隔了会闷闷地:“我想吃干锅虾……”
    “恩,吃。”
    “东坡肘子。”好久没沾油气儿了。
    “好。”
    “清蒸多宝鱼。”
    “还有什么?”
    苏夏瘪嘴:“可是这些我都吃不上……”
    “有想法总是好,”乔越怜惜地吻了吻她的额头:“你两天没吃东西只能先喝粥,等以后回国你想吃什么,我们就去吃什么。”
    苏夏抬眼看他,一双眼睛水汪汪的欲语还休。她开口,乔越以为要说些什么别的低头靠近仔细听。
    “……鱼香肉丝,糖醋排骨,油焖大虾,凉拌鲫鱼,柴火烧鸡……”
    乔医生:“……”
    飞机稳稳降落,乔越率先下去,露出宽阔结实的后背。
    苏夏慢慢俯身,脑袋贴在他的背后,这时浑身紧绷的神经才得以松懈。
    可一松下来真的什么都垮了。
    她安全了。
    不用再担心洪水蔓延,不用为食物发愁,不用再每天提心吊胆地等。
    所有的疲惫和难受瞬间上涌,苏夏眼前天旋地转,耳朵里全是一阵嗡嗡的鸣音。她刚想提醒他“我要晕了”,还没来得及开口,眼前由红变黑。
    太累了,而现在的感觉真的很好。
    乔越感觉原本搭在肩膀上的手忽然滑落,苏夏的力道变得软绵。
    “……夏夏?”
    苏夏朦胧听见了一声喊,可想回却觉得嘴唇像被糊住了,只得从喉咙发出含糊的咕噜声。
    有些意识还在,身体却不受控制。
    她感觉身下的步伐在加快,最后被横躺放在床上。
    然后有人在掰自己的眼睛,在摸额头,再给她塞体温计。温热的水触到干得起皮的唇上,她下意识抿了抿。
    没过多久苏夏发出一阵轻微的鼾声。
    乔越:“……”
    体温计收回,他脱下外套搭在她身上,静静坐在床边守候。
    原来不是昏迷,是累得睡着了。
    可当尼娜捧着一碗糊糊进门的瞬间,床上的人鼻头一动跟幽灵似的弹起。
    苏夏披头散发气若游丝地伸手:“粥……”
    
    第58章 温存
    
    那碗土豆糊糊很烫,里面加了些煮软了的豆子,再浇了一层当地红色的酸酱汁。
    味道肯定是不美好的。
    苏夏第一次吃的时候尝一口就皱眉,还偷偷给乔越说闻着像潲水,吃起来像中老年米粉浇潲水。
    那时她才到非洲没多久,味蕾和习惯都挺娇气。乔越让她慢慢吃下去,她硬着头皮吃了一点就放弃了。
    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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