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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天·七小时-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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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弧形是他的首选,但却始终找不到一个最佳切合点,他不希望草率的决定导致一项设计最终成为一个笑话。竞争失败是一回事,设计本身的漏洞、失败却是不可原谅的。有时候,他也会想通过无形的概念来诠释有形的事物,但建筑不同于其他艺术品,不能空穴来风。概念性的设计往往被视为华而不实的奢侈品,而过于注重高科技智能产物,又会大大增加建设及维护成本。
  气势恢宏的钢筋水泥、云状不规则线条、悉尼歌剧院的帆型、结合巴洛克及哥特式风味的构造……
  这一夜,厍世炎做了不计其数的尝试,留下来的,却是一地被丢弃的画稿。

  第四章 作别现时(1)

  透过阳台微弱的灯光,厍太太知道厍世炎又一夜未眠。作为母亲,有时候她真希望自己能为儿子分担一些压力。无论过程多么坎坷,在厍世炎灵魂深处,有着一股强大的力量,甚至到了偏执的地步,像极了他的父亲。而厍世凉,在脾性上更多与母亲相似。
  厍世炎躺在床上,目光凝视着挂钟,时间正一分一秒地逝去。静谧的午后,窗外甚至没有平日儿童嬉戏的聒噪声。二十四小时之后,草案必须出现在组委会工作人员的办公桌上,而此刻他的画纸上依旧一派洁净,更不用说录入电脑,这将会是何种残酷的后果?当然,事关重大却不涉及人生安危,这是唯一值得欣慰的,充斥着可笑的、莫名的某传统精神。
  他或许不会因此丢掉饭碗,因为他很清楚尹志倩以及其家人的立场,但中寰会遭遇到前所未有的窘迫境况,无论是外界亦或是企业内部,都将会出现不可估量的不安定因素——由于他的失败,由于他的无能。一旦一名设计师的灵感枯萎,那么即便保住了工作岗位,本质上,他已丧失了生命力,可以说,这比死亡更痛苦,过去那如同涌泉般的才思难道真的一去不复返了么?
  过去?复返?
  一刹那,时间仿佛凝滞了般,厍世炎的脑海中浮现出那名肩上停着七彩鸟、一身奇装异服的自称格温多琳的仙子,她真的能够掌握时间的命脉将他送回到过去么?罗纤发生意外前,正是他进入上升通道最为风调雨顺的时节,在那段时间,恐怕没有什么设计主题可以难倒他吧?连他自己都难以置信的超常思维能力,有些震撼他人甚至带着丝恐怖的发展势头。
  他必须回到过去!
  厍世炎坐起身,深深地吁了口气。回到过去无论从何种角度与出发点而言,都将是正确、明智的选择。他或许可以由此寻回消失已久的最佳工作状态,即使拥有后来的全部记忆而影响到这一预想效果,至少他争取到了额外的时间,距离真正意义上的失败还有挽回的余地。而退一万步去考量,哪怕全都失败了,他还能拯救一个人的性命,无所谓这个人是谁,在他的生活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结果都是堪称伟大的。
  机车在风中驰骋,一切外界的干扰都撼动不了厍世炎此刻的坚定决心,朝着郊外的方向,他又加了把油门。
  “史宾格,看来我们的休息很快要告一段落了。”空中似乎传来了格温多琳特有的声音。
  厍世炎在几乎疯狂地绕遍半个上海市后,加足了汽油回到市中心。这一周内第三次来至快餐店,店员们忙碌的景象让他怔了好一会,心中更是有股说不出来的滋味。今天是周末,来来往往的顾客都在享受他们美好的假期,脸上看不出一丝一毫为生活、工作困扰的表情。如果不是追求极致,他或许也能成为一个快乐的人。
  “你是来找我的么?”格温多琳的声音响起在耳畔,他却见不到对方半个人影。“我说过,我无处不在。”
  “不用拐弯抹角,你清楚我的来意。”
  “你真的下定决心了?一旦你走入未来或过去,你就离开众人,你将感觉到孤独、被遗弃与受束缚。”
  厍世炎点头,他本就是孤独的。
  格温多琳的嘴角扬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她清楚的,是厍世炎此行的目的并不单纯,他无非是想要争取更多的时间来完成手头的创作,而为了达到目的或者说是报达她的恩惠,厍世炎必定会兑现自己的诺言。只是他不知道,在拯救了罗纤之后,生命轨迹也将偏离原先的路线,朝另一个未知的方向行去。但这正是先前她所谓的赌博,厍世炎的命运并不完全掌握在任何人手中。
  按照格温多琳的指示,厍世炎回到了家中。
  夜间七小时的睡眠时间,将成为换取七天的筹码,正如施展魔法时所念叨的:你睡去的时候是厍世炎,你醒来的时候依旧是厍世炎。灵魂穿越时空之门,以爱与梦想的名义来到过去,世界因此而改变,改变从你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开始。
  这一季少有的阴沉天色与寒风催人早醒,厍世炎微微皱了皱眉头,企图用手遮住微弱的光线,他分明记得昨晚将窗帘拉上了。这一觉,似乎睡得特别舒坦、安适,多日来紧绷的神经也自此舒缓开来。
  蓦地,他睁开双眼掀起了身上的毛毯,用最快的速度来到写字台前。台历定格在去年10月那一页,厍世炎倒抽了口冷气,转身拿起了床头的手机,屏幕显示着上一年10月9日的精准日期。
  这一切真的发生了!
  厍世炎坐在床沿,想点燃一支烟,却未能在床头柜上找到数月后才开戒的香烟。在先前闭上眼睛的那一瞬间,他的内心并非没有怀疑过。只是,一个不喜欢将疑问放在表面上的人有时甚至宁可让所有的未知变成永恒。他相信人生会发生无数奇遇,却难以置信奇遇到如此地步。穿越时空之说,毕竟有如神话天书,他的生活,居然也能如此科幻。
  房门被轻轻扣开,厍世凉走了进来。跟在他身后的,是踱着高雅、轻稳步伐的三个月大美国短毛银虎斑小猫,显得异常懂事、安静。
  “今天倒是很早啊。”此言一出,厍世炎自己也有些惊讶,他开始渐渐记起半年前这一天早晨的每一幅景象。像是条件反射,又像是遵循原先轨迹所做出的应对。他用双手举起银虎斑,眉宇间透出一丝伤感,又似乎带着份感动,而这些微妙情愫的来源却是他不得而知的。
  “嗯,上午没课,约了几个好朋友出去。想问你借点东西。”
  “最近有台风你们还出游?”厍世炎起身走向书架,下方的抽屉里放着他的数码相机。“想借什么?”
  “你的相机。”厍世凉小心翼翼地说道。
  “记得充电。”
  “妈说今天早饭自理,她出去办事了。”话间,厍世凉眼眶显得有些湿润。
  厍世炎点头,鼻子一阵酸涩。他们的外祖母在这一年的九月底逝世,目前还在丧期。事实上,他一直都没能成功摆脱那份忧伤。他的祖父母离开得较早,就当时的他而言,只是被动式的伤心,出殡的时候表现出的哀愁更多的是受到周围压抑悲痛气氛的渲染与影响。但外祖母的病逝却带着十分深刻、非同一般的意义,这直接改变了他的一些人生态度以及生活方式。对其他生命体的怜悯,会让人想起自己身体的痛苦感觉。
  他开始寻思下一刻将要发生的画面,本能地伸手抓向衣架上的外套,连带里处的几件干净衬衫一同落地。细节上的重演,也是这般如出一辙。
  他不由轻笑出声,却引来厍世凉讶异的目光。
  “怎么了?这么看着我?”
  “昨晚你和爸吵好之后,没什么事吧?”
  “能有什么事?都已经习惯了。”厍世炎嗤之以鼻,看来他与父亲的关系从头至尾都没有过任何的改善。
  “十一长假都没怎么好好休息过,这两天还停不下来么?”外祖母的大殓在九月三十日,让这个国庆节没有一丝一毫的喜庆气氛,而厍世炎更是从三号起便天天躲至工作室单独加班。
  “不工作哪来钱供这套房?”
  “妈跟我谈过,你——”
  “专心念书,其他的事情不用你来操心。”话毕,厍世炎起身前去洗漱。
  之后的每分每秒,都过得井然有序,直到他踏出房门。
  厍世炎不由自主地去用心想象着这天应该做的每一件事,突然有个很古怪的念头闪过脑海。在这个时空中的他,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并不是真正的“他”,能够预知未来甚至清晰地了解下一刻将会发生什么的是“真我”,“真我”只是占据了“本我”的思想,这副躯体,是属于“本我”的。古希腊哲人所谓的“一个人不可能两次渡过同一条河”,虽然偷换了时空的概念并且有些牵强,但却有着类似的变通之处。
  他可以在原则上遵照当时的反应面对一切,却绝不可能完成得一模一样,因为知道一条路怎么走并不代表会这么前行,人的行为会因思想上的变化而变化,条件反射与依样画葫芦之间永远不可能划上等号。
  跨上摩托,厍世炎发动了引擎,手机铃声响起,他知道,是尹志豪约他参加周末的舞会,这场舞会,正是他与尹志倩的初识。
  “喂!”厍世炎接通了线路。
  “世炎!准备上班啦?”尹志豪的声音响起在线路另一端。
  “不然呢?”
  “是哦,又讲了句废话。周末有个舞会,你有没有兴趣?”
  “你说呢?”
  “就当帮个忙捧捧场行不行?工程奠基后总要有点活动,你是名设计师,这次都是各大房产开发商和建筑业的名流,对你的事业有利无弊嘛!”尹志豪说得很实际,厍世炎当初便是因此答应了下来。
  “要不我看情况吧,只要安排得出时间。”
  “周末哎!”
  “工作室刚接下几个大案子,所以正是忙季,况且我这工作哪来什么周末?”
  “好吧,尽量出席,周五之前给我答复,我好安排车子来接你。”
  “我有车。”
  “算了,谢谢,正式场合,你难道准备穿正装骑摩托?”
  “行,我知道了,再联系,我赶着上班。”不待尹志豪回答,厍世炎已挂断了电话,随即拨通了工作室的直线号码。
  “你好,无限建筑设计工作室。”一阵萎靡不振的男声响起。
  “官宇,什么时候兼职做前台了?”
  “是你啊?我们的前台还没来,昨晚我通宵赶稿,刚准备眯一会儿。什么事啊?”
  “我下午再进来,你等下补个眠后抓紧时间工作,确保准时交稿。”
  “好,我知道了。”官宇似乎来了精神,通常厍世炎不进工作室,意味着又有新业务正在洽谈中。
  深吁了口气后,厍世炎加了把油门,向击剑馆行去。
  他有半年没见过官宇他们了。官宇是个很有潜力的水电暖专业设计新秀,由于厍世炎的工作年限不满行业规定,无法独立经营设计工作室,因此无限成立之初是挂靠在一家知名设计师事务所名下的,而官宇是首轮招聘最后一个来面试的人。除了几张证书的复印件外,他什么都没带,更不可思议的是厍世炎什么都没问便录取了他,之后他一直是工作最拼命的员工。
  让厍世炎动容的,是官宇的眼神,诚恳中带着份压抑、不自信,没有人会抱着侥幸的心理将自己推荐给业内颇有建树、目光敏锐的设计师。可见,官宇的真实才华与能力完全在选择范畴之内。隐藏在其闪烁目光背后的那份压抑,必然是遭到世俗不公正打击压迫后产生的挫败感,这使一个原本应该意气奋发的年轻人在面对再次考验时,显露出非综合能力上的不自信。而这一点,与当初的他,竟是如此惊人的相似。
  他应该很快便能再次见到工作室那班携手奋斗的旧友们吧?
  鬼使神差的,他不经意地向左边小径转去,一辆同样高速行驶的摩托因湿滑的地表来不及刹车。“嘭”的一声巨响过后,厍世炎便飞跌了出去,思想渐渐麻痹,甚至感觉不到自己身上的疼痛以及正在流血的小腿。朦胧间,他仿佛看见对方自十米开外缓缓走来。那人脱去了头盔,露出了一头蓬松柔软的短发,是个女人。他想看清对方的容貌,视线却愈发的模糊,随后便彻底失去了知觉。

  第四章 作别现时(2)

  一股熟悉的味道,医院的味道。还有熟悉的声音,电子医疗器械的声音。
  厍世炎吃痛地坐起身,发现自己正躺在急症室,手上还打着点滴。过去,他是这里的常客,经常因为积劳成疾来门诊过渡,有种不严重到病倒誓不罢休的情结。不过自从工作室建成之后,他便很少光顾此处了,关键还是心态问题。
  他记得早晨出门后不久与人发生了冲撞,随即便不省人事。单手支撑起整个身体,他发现了床头柜上的纸条:“检查下来没有大问题,只是受了点皮外伤。费用都已付清,你的F4 RR坏了,正在修理。现有急事前去处理。可来城市击剑馆找我,随时联系。”底下还留了串手机号码,署名为“罗纤”。
  厍世炎呆愣地凝视着手中的这份留言,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感觉。和尹志倩的初识可谓风光无限:在一个灯光绚丽的公众场合,作为诸多精英的焦点,他在第一时间获得了尹志倩的青睐。那么现在呢?算不算是与罗纤的首度邂逅?如果是的话,还真有些混乱不堪的滋味。
  他要改变的已不仅仅是命运,而是生死——甚至不是自己的生死。人们很难放弃思维对现实的已有认识,像他这般身处在过去,必定要面对回忆未来的难题,生活中时刻充斥着矛盾,会不会迷失自我全靠个人的毅志力。
  在这个时候回到工作室,让大家一起为运动会主建筑的设计出谋划策,应该是个不错的主意。充分补给了葡萄糖与睡眠后,精神也爽快许多。不待护士来催促,他简单办理了下手续后便匆匆离去。
  坐上的士,格温多琳的笑容展现在他的面前,只是这一次是位中年男子。厍世炎苦笑着摇了摇头,这是种强烈的挫败感——他终究只是一切魔力的被驱使者。
  “回家好好休息吧。”
  “难道我来到这个时空,除了挽回罗纤的性命之外,不可以做任何其他自己想做的事情么?”厍世炎皱眉问道。
  “当然不是,”格温多琳淡笑,“只是你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伤势,现在这个身躯是你的可又不是你的,你在用未来的意志面对、支撑眼下发生的一切。虽然我已经封锁了这个时空中的厍世炎的灵魂,但你也得为你的过去负责啊。”
  “我当然会为我自己负责——”
  “你明白节外生枝的含义么?如果你真的对自己负责,就尽可能地遵循原先的人生轨迹,使历史的改变程度降到最低。”
  “所以,现在的我应该出现在工作室中,完成我该完成的设计。”
  “你清楚此刻该完成的是哪项设计么?”
  “当然。”厍世炎冷冷回答,他的决定不需要任何人来干涉。“停车。”
  “怎么想通了?”
  “不知道。”话毕,厍世炎付了起步费,走下车去。格温多琳深深叹了口气。
  午后的街道因在工作日显得人流稀疏,不过稀疏程度也仅仅是针对节假日而言。厍世炎取出手机看了看,依旧有些难以置信。这一年十月的他不该这般茫然,也许同样会漫无目的地游走于商业区,却绝不可能在工作时间。
  他很自然地拐入街角商场,径直走向进口食品货架,黑色铁盒包装的薄荷糖果,透出一丝淡淡的邪恶的光泽。厍世炎皱了皱眉头,脑海里浮现出15年前的一幕幕。几乎每一个迷失于邪道、抽烟、抢夺地盘、偷窃、打群架、欺负低年级学生的问题男孩在作恶的那一刻都清楚自己这样的行为是错误的,他们会紧张不安,会心跳加速,可却改变、抵制不了对于种种诱惑的一念之差。有时是出于一种对精神刺激、快感的追求,有时是出于道德观念的淡薄,那么他呢?
  这是段不堪回首、触其心境的灰色经历,厍世炎总是一遍又一遍地揭开自己的伤疤。不敢正视自己过去的人或许永远都无法摆脱这些阴影与梦魇,他只是在努力克服,克服儿时造成的种种障碍与不光彩。相对而言,他更仇视那些被欺负、殴打、看似天真无邪的人——弱肉强食,适者生存,他同样是这么一路走来的,也许这是种略带畸形的心理,但至少,他现在已变得更加坚毅。
  他的父母从来就不了解什么才是他最想要的,可笑的是厍世凉却从来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仿佛快乐总是属于后者这类人群的。
  “厍世炎?”负责结账的收银员惊讶地唤道。厍世炎回过神看向对方,只觉得眼前这张脸是那么的熟悉。
  “是你呀,真巧。”他努力地想要回想起对方的姓名以及与自己的关系。
  “是啊,差不多有十几年没联系了。听说你现在有了自己的设计团队,而且在建筑业很有名。”对方俨然一副艳羡的表情,却又带着些许怀疑的意味。
  “过得去吧!”厍世炎抬了抬唇角,原来是中学同学。他还记得在出席尹志豪所谓的酒席期间,一进门便遇见了另一名中学同学,不同的是,当时他西装革履,对方则手托餐盘,穿梭在诸多名流间。双方都十分惊讶,但也只是简洁地寒暄了几句而已。
  与风光无限的大学不同,厍世炎在中学时代的口碑较差,无论是学生还是主课教师。家境贫寒让他没有华丽的服饰,他也不懂得打理自己的外形,甚至显得有些土气,在学生年代,往往会有以貌取人的大势。他很聪明,成绩却从不拔尖。当他说要看着自己设计的建筑拔地而起在面前时,所有的人都笑他,笑他异想天开,笑他不自量力。偶尔也有某些教学者会欣赏他的才华、他的艺术天分,那是与生俱来的,虽然当他告诉大家他是无师自通时,没有人相信,甚至以狭隘的心理揣测他作此解释的用心。
  他从不夸海口,只是暗自和自己较劲。他的心灵多少有些扭曲,当四周投来饱含鄙夷的世俗眼光时,他沉默,因为他知道,时机未到,他没有反驳、反抗的坚实后盾。
  “以前就发现你特别爱吃薄荷糖,这么多年一点没变。”
  “有些东西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薄荷,代表清新,让他记住遭遇的一切不公。
  “我倒是觉得你比以前帅多了。”话间,对方留意起他的手指,“我儿子都两岁大了,你呢?结婚了没?”
  “看见对面那幢现代商务楼了么?实足两岁多了,我女儿。”厍世炎付了钱笑道。
  “现在面色也好很多啊。”
  “是么?”厍世炎扬了扬唇角,“以前基本属于亚健康,现在懂得保养了,挣点钱不容易,涉世本为口嘛。”
  “你的冷幽默还是那么不幽默。”
  “我还有点事要办,有机会再聊,拜拜。”
  “哎,给个手机号码,方便联系。”
  厍世炎自口袋中取出票夹,留下一张名片后走出了商店,随即送了一粒糖果至口中。直到这一刻,他仍未记起对方的姓名。这家商场他没少光顾,遇到熟人却是第一次。他的童年与学生时代,实在没有什么美好回忆。既是如此,那些过客便也无足轻重了。
  手机连续振动,官宇和厍世凉的短信。其实不用打开他也知道,官宇的女友在今天学成归国,他想请假前往机场为之接风。至于厍世凉,很反常地约他外出谈心。他记得在拒绝与弟弟见面之后的一周内,厍世凉一直情绪低落,直到次年年初他才得知厍世凉与女友分手的讯息。
  对厍家而言,原本一个孩子已经足以,但由于厍世炎幼年体弱多病,当时连医生都认为身患顽疾的他绝无可能活过三岁,并建议厍太太趁年轻再怀第二胎。所幸,最终两兄弟都健康地长大成人,只是对于厍家而言,要抚养两个孩子的确有些拮据。在家中,他们兄弟两人都鲜少与父母沟通,厍世炎总认为作为曾是负累同时又是兄长的他应该为此承担起一定的责任。
  在过去的时空中,除了要为改变一些特定轨迹努力之外,最根本的原定方向不可悖逆,尤其是工作上的进度。幸运的是,他周围有一群极为能干的帮手,维持目前业务量及设计方案。此刻他终于明白自己究竟是从哪一天开始丧失灵感的,正是在十月,内心深处的激情开始产生了质的变化。
  厍世凉在一家火锅店等他,桌上放着两瓶啤酒和一瓶雪碧,菜都已经上齐,就差点火了。
  “不是同学聚会么?”厍世炎坐下身,看了面前的饮料皱了皱眉。
  “提前结束了。”厍世凉面无表情地为自己倒上一杯啤酒,伸手打开电磁炉开关,“我知道你不喝酒,所以点了雪碧。”
  “我不喝碳酸饮料,啤酒除外。”厍世炎拿走了另一瓶酒,“有什么事非约我出来才能说?”
  “在家我们能这样么?”厍世凉实事求是地问道。“今天我请客。”
  “你请客?”厍世炎嗤之以鼻,“你又没上班,哪来的钱请客,留着花在该花的学习上吧!”
  “既然给了我就由我来做主,再说了,羊毛生在羊身上,我的生活费本来就都是你给的。”
  “花别人的钱不心疼是吧?”厍世炎烫着肥羊肉调侃着问道。
  “就当你请客呗!”厍世凉呵呵一笑,“哥,你为什么不交女朋友?过两年就30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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