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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男为-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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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惬意张凤起不想独享,她虽然是个能甘于寂寞的人,却不是一个苦于寂寞的人。所以她决定将她那跟班薛承义叫来一起晒晒秋日暖阳,顺便谈谈人生理想,交流多方感情。
  这么想着,她就打道回茅屋。
  初时,因茅屋简陋,住房就两间。所以薛承义被夏氏安置在柴房,虽然架着木板床,但柴房脏污,到底不怎么相宜。张凤起便提议在她那间房置个地铺,铺上褥子,总好过柴房里那一股子泥灰味。
  夏氏和张沅没说什么便同意了,张凤起也颇觉理所应当,薛川的意图那是司马昭之心,她大可不必惺惺作态。薛承义倒是脸红扭捏了一场,不过最终还是顺从的在张凤起的床下打起了地铺。
  张凤起回了屋,就看见薛承义正坐在褥子上,手里拿着什么正细细端详。薛承义有好容貌,阳光投射进来的光色映在他的侧脸上,眉角处那颗小小的红痣就显得异常醒目,而且他此时的神色分外柔和。
  张凤起觉得这一幕很是好看,不自觉走上前,声音也柔和起来:“承义哥哥,你在看什么?”
  薛承义却似见鬼,慌忙将什么藏在衣角里,才呐呐道:“没什么。”
  张凤起皱起眉,好好的画面一下子不美了。她很有些不高兴,薛承义那勉强的笑容也不乐意看了。
  “郡主不是在外头看书么?”薛承义见张凤起脸色不佳,就更加紧张起来。
  张凤起见他问的磕磕巴巴,觉得十分可爱,顿时起了戏弄之意。她冲薛承义眨了眨眼,脆生生道:“是看书来着,但是有一处却看不明白,就想回来问问你。我听薛叔叔说,你学问可不错。”
  薛承义脸微微红,有些不好意思:“只读了四书五经,策论却还作不出好的,不能算好学问。若郡主问题艰深,我只怕也答不上来。”
  “不艰深不艰深。”张凤起眯眯一笑,也坐倒了褥子上,将手里那本《孽僧游情海》随意一翻,指着那配图道:“这明明是本佛缘的故事,怎么还有妖精在打架的插图呢?”
  薛承义不看则已,一看便脸红到了耳根,万没有想到郡主所看不明白的竟然是一幅男男女女交叠的图片,一时什么也说不出来。
  张凤起见他目瞪口呆的囧样,更觉有趣,生怕不够火候,又随意翻看几幅图,问道:“难不成这僧人还是武僧,凭一己之力收了这么多女妖,你瞧,那女妖的表情可是叫苦不迭?”
  那春宫图自然是一幅比一幅要好看,张凤起都很佩服古人在这方面的创意,平日里没少从技术层面鉴赏。
  薛承义却不比张凤起见多识广,A…V演于前而面不改色,此时看了这些女妖在画里搔首弄姿,就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了起来。明明知道非礼勿视,却又忍不住顺着张凤起纤细的玉指一幅又一幅的看过去,仿佛有妖法勾了魂去。
  张凤起见他脸色鲜红欲滴,还满做出一副正经的样子,心中大快:这孩子,真好玩!
  但她却没有饶过薛承义的意思,反而念出书中一段,声音带着少女的娇柔:“灯光影里,鲛绡帐中,一个玉臂忙摇,一个金莲高举。一个莺声呖呖,一个燕语喃喃。正是被翻红浪,灵犀一点捏酥胸;帐挽银钩,眉黛樱唇含玉…茎……承义哥哥,这酥胸和玉…茎是何物?”
  薛承义听着这等淫词艳语,又嗅得身侧少女芬芳,最后听得张凤起直白一问,却再忍不住,感觉浑身都不对劲起来。他也顾不得礼数,猛的站起身朝外头奔了出去,连鞋都忘了穿。
  张凤起先是一愣,又听得厨房稀里哗啦的水声,不由哈哈大笑起来。她整个人都笑倒在床,险些笑破了肚皮。
  到底是入了秋,薛承义又是公子哥儿出身,浇了一桶凉水,当夜就着了凉。
  张凤起看着薛承义躺在地铺上不住的打喷嚏,脸红扑扑的,却不是那等好看的红,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十分可怜。
  张凤起就有些不落忍,这么好玩的家伙生起病来,怪叫她不舍得。于是她披衣就下了床,蹲着看了薛承义好半天。前世今生也没照顾过人的张凤起感觉有些局促起来,一时竟不知道怎么做才好。
  这三更半夜的可找不到大夫,而张沅和夏氏也已经睡下了。便是没有,他们也不知道治病。何况,最近张沅睡眠十分不好,整夜整夜的发恶梦,亏得夏氏连夜的哄才能睡的下。张凤起更不忍心叫起他们,也没这个必要。
  “水……水……”薛承义睡的迷迷糊糊,而张凤起听了这一声,正愁不知道该怎么做的她立即倒了杯水来。她扶起薛承义,掐着他的檀口,利落的就把水灌了下去。
  许是灌的太快,薛承义竟然被呛住了,连连咳嗽,似乎半醒了,呐呐唤道:“郡主……?”
  张凤起有些惭愧,不仅因为灌水太快,也为自己的力道太狠了些,掐得他嘴边全是通红的指印。想来,她很没有做好人的天赋。
  张凤起有些扫兴,不耐烦再想怎么照顾他,但又做不到不理他。因为刚刚那么一掐,就感觉出他是发烧了。虽然她掂量着烧的不算严重,但这毕竟是古代,一不小心烧没了人,也是有的。
  这么一想,张凤起便觉得做人要有担当,更何况,好不容易发现个好乐子,总不能才玩出点意思就放任他嗝屁了不是。
  张凤起褪去外衫,径直就睡进了薛承义的褥子里,他果然是发烧,全身都有些烫。幸好她前世今生都是冷皮肤,无论春夏秋冬,这回,算是便宜这小子了。
  张凤起打了个哈欠,像拍小狗那么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薛承义的头,渐渐的就进入了梦想。
  


☆、无音讯

    薛承义虽然发了烧,但夜里睡的极安稳,紧紧的抱着一团冰块。待到东方见白,他这小烧小热也就渐渐退了,神智也清晰了许多。他下意识揉了揉眼睛,只是刚一睁眼,不由大吓了一跳。
  他身边躺着的冰块竟然是张凤起!
  而且,张凤起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姣好的面容上漆黑的眼眸微微眯起,像是刺探猎物的野兽。
  薛承义一向不是胆大之人,先是被这么一吓,马上又反应过来,他昨晚抱着的冰块是张凤起。他们躺着一床褥子里。他们相拥而眠。
  张凤起睡觉浅眠,她有意培养这种警觉,前世今生,她都没能有幸生在一个和平安全点的环境里。她很无奈,所以在没有足够力量之前,她只好让自己养成小动物一般的警觉性。
  所以薛承义抬手的那一刻,她就醒了。在薛承义一脸错乱的从褥子里坐起时,她更是彻底醒了。
  “早,承义哥哥。”张凤起微皱眉头,打了个哈欠,然后起身穿衣。
  薛承义心乱如麻,张嘴要说什么,却发现貌似有些非礼勿视,只好背过身去。
  张凤起穿衣十分利落快速,她穿的一向不是女装,就是一身粗麻布的短打衫,杏色的下襦。她见薛承义没说话,还当是身子不适,也不以为意。她径自就打水洗脸漱口,随意梳了几下头。
  只是张凤起前一脚出门,一拍额头,后一脚又踏了回来,冲还呆坐在褥子上的薛承义道:“承义哥哥若还起不来身,不如再睡会,初秋晨凉,仔细着别又烧着了。”
  张凤起说完就出了房门,并没有看到房里薛承义闹了大红脸。
  薛承义想起昨晚是他风寒发热,肯定是他为了贪一时凉快,便抓住张凤起不放了。
  郡主年幼不通人事,和他共眠乃是关切之举。但他早就通晓三礼,男女八岁不同席……这么一想,薛承义不由羞愧起来。
  怀着这份心情,薛承义脸上的表情便像做了错事的小媳妇,行动上也像。今天的他,比前些天更卖力的劈柴,烧水,吹火,收拾屋子,忙前忙后。
  这么折腾了一两个时辰,薛承义发现终于无事可做了,就忍不住想去看看张凤起在做什么。
  张凤起前世今生都有晨练的习惯,而她又很明白自己接手的是一具很不壮实的身体 ,于是三年来,她就变本加厉的晨练。
  先是绕着茅屋跑了一二十几圈,接着来半个时辰的青蛙跳,再对着槐树下的沙包猛捶一阵。虽练不成武林高手,但强身健体还是行的。
  正如薛承义看到的,这个时辰,张凤起就在晨练,捶着槐树上挂着的沙包,一下又一下。金色的阳光透过层层绿叶,在张凤起的脸上洒下斑驳光影,忽有一阵微风拂过,她额角汗珠就结伴滑落下来,细细一串,将蜜桃般的肤色衬的水当当的。
  薛承义看的有些失神,大周朝尚武虽不假,连诗人都以佩剑为美,姑娘家练两套拳法剑术的也不在少数,但像张凤起这样挥洒蛮力的却是没见过的。但他却不觉粗野,反而有些被吸引,那些姑娘家练的拳法剑术相比之下就有些花拳绣腿的意味了。
  张凤起擦了一把汗,解下皮囊灌了好大一口水,见薛承义还在发呆,不由笑道:“承义哥哥,薛叔叔说你会拳脚功夫,不如咱们来比划比划?”
  薛承义受惊似的一愣,连连摇头:“不可,拳脚无眼。郡主若是尚武,寻常练练也罢了,若是比划,伤了贵体反而不美。”
  张凤起眯起眼,笑了。
  薛承义刚要以为自己说服了她,却不料,张凤起已经猛的出了一拳。薛承义虽然失了先机,但却是府里请人教习过的,张凤起的拳头虽然虎虎生风,到底不及他灵敏,侧头旋身便躲了过去。
  张凤起一拳不中,就紧跟着补上一拳,薛承义一低头,又成功的避开。张凤起的“比划”同拳击类似,显然是用上世的记忆在打,但这副身子显然带不起这股力道。
  而这样的拳法,在薛承义看来是毫无章法,她却接二连三的进行了追击,可薛承义却只是连连后退,虽然一击也不中,却也不肯接招。
  张凤起并不喜欢这样,秀眉一挑,干脆出脚。这么一来,薛承义那点子道行想要闪避得宜就很费功夫了。在吃了张凤起一踢后,薛承义只好打起十分精神,灵活的用手臂格挡对方。
  谁知张凤起就顺着这股力道干脆落地,抱着小腿“哎哟”了一声。薛承义心急上前,暗自责怪不该太过认真时,抬手想查看她是否扭伤。
  正当时,张凤起已经飞快的从绑腿里抽出了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抵住了薛承义的咽喉。
  “郡主反应好迅猛,我甘拜下风。”薛承义的眼神从惊讶到服气。
  张凤起一听对方夸她,就情不自禁的笑了,笑的还挺大,露出了一排雪白整齐的好牙齿。她颇为自得,虽然不通武功,但论反应速度,她却引以为豪。
  这么比划了一场,两人的距离无形就拉近了许多。张凤起喝了一口水,便将皮囊丢给薛承义,道:“渴了吧?”
  薛承义不自觉脸上又有些烧,却没拒绝她的好意,入口的清水只觉分外爽口。
  “承义哥哥,我见你真会几手,不如教教我,可好?”张凤起眨眨眼,拍了拍薛承义的肩膀,难得一副打商量的意思。
  薛承义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三脚猫的功夫,都是学来应场面的。郡主想学武,应该找赵将军才是,他那一身武学才是真功夫。”
  大周朝因民族众多又多杂居,加上民风开放,又没有受那程朱理学的影响,所以文武并无侧重。因大周历代皇帝都喜南征北战,开拓疆域,更不乏战功彪炳之辈,渐渐使得大周臣民有了尚武之风。不论是高门士族,官宦世家,平民百姓,都以尚武为荣。便是文人墨客,也大以佩剑为美。
  而薛承义所指的应场面,便是此意。
  张凤起自然晓得他这几□手比不得赵浪那一身外功,若不是赵浪来去匆匆,她何尝不想向赵浪学两手。眼看着平静的苦日子要到头,她总不能不未雨绸缪。
  薛承义见她半晌无话,还以为张凤起以为他藏私不悦,忙解释道:“郡主,我并非不愿,若郡主不嫌我招式粗简,我愿意一教。”
  学武是枯燥的事情,幸亏薛承义那几手也的确比较粗简,不过对于张凤起这样毫无根基的人来说,却也帮了不少忙。
  至少练了一年之后,她不再是一腔力气只凭蛮打了。
  是的,一年的时间就在张凤起的等待,夏氏的期盼,张沅的惶恐中度过了。当初京里传来那个音讯后,这一年便再无消息。
  张凤起常常猜测着个中因由,是文昌女帝改了心意,还是朝中大臣又另有属意对象,还是文氏一族有了异动?
  “裹儿,想什么呢?”夏氏不知何时走了过来,轻轻拍了拍张凤起的手。她远远的就看见张凤起失神的样子,一身粗布衣裳,脸上手上都有些柴灰,正守着煎药。
  夏氏很是不忍,她夏氏虽然不是士族阀门,却也是高门世家的小姐。就算不嫁为张沅,身为她的女儿,也本应打扮的花团锦簇,养的身娇肉贵才对……何至于吃了这十三年的苦,白白糟蹋了这如花容颜。
  “夜深了,你睡去吧,我来。”夏氏握住张凤起的手,张凤起见夏氏目光怜爱不舍,心中一暖,却是摇头:“无妨,我受得住,娘你昨夜守着爹一宿没睡,今晚这药就我来煎吧。”
  一年前,文昌女帝让人带话,说张沅你可能要回京,你娘我想起你了。张凤起的爹张沅就惊惧不已,当时虽然被夏氏和张凤起劝住了,但耐不住一整年熬下来。而且京中再无音讯,是死是活也没个话。
  这不,张沅彻底思虑成疾,已经两个月下不来床了。近日,还更有凶险之象,连日来都是夏氏、张凤起、薛承义轮流值夜、煎药、照顾着。
  夏氏还想争论几句,却耐不住身子,张嘴就咳嗽了几声,有丝沙哑的道:“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若京里还没个准信,只怕不要等那群人是决定选你爹,抑或是芮亲王、甚至是魏王,你爹都没那个命回京了。”
  芮亲王是张沅的亲弟弟张泯,同为文昌女帝所出。在张沅被废后,一度被还是文太后的文昌女帝立为新帝,但并没有真正执掌权柄,实为傀儡,较之张沅在位时更不如。张泯的傀儡皇帝没做几年,就让位给了文太后,文太后自此成了文昌女帝。张泯就成了芮亲王,圈禁在京中荣养。
  而魏王文复明则是文昌女帝的内侄,有权谋,善揣人意,深得文昌女帝信任,和“二何”兄弟也关系甚笃。他在朝经营多年,深有根基,虽不如张沅和张泯名正言顺,但却实力雄厚,并有文昌女帝和文氏一族做后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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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敌袭

    张凤起垂下目光,似看着煎药的火候,半晌,才轻轻道:“娘,你觉得女帝为什么有意让咱们这时候回京?”
  夏氏解了帕子擦了擦嘴角,自然而然的答道:“陛下老了,又多病,这个时候让你爹回去,当然是考虑着后继有人的问题了。”说时,眼底光色微闪。
  “那女帝在朝执政多年,可有真正落过下风?”张凤起接着问。
  “当然不曾。”夏氏皱眉,压低声音:“陛下以异姓、女子之身坐上大周朝的皇位,岂能是弱势之辈?”私心里,同身为女流之辈的夏氏,对文昌女帝也不无佩服。
  张凤起笑笑,道:“既如此,爹已经是女帝属意之人,凭女帝之力,朝中那群人就是想选别人也都没那个决定权。左右逆不了局面,咱们又何必在意那群人的胡言乱语。”
  “如今只要顾着爹的身体就够了。”正说着,张凤起嗅了嗅汤药,觉得煎够一碗了,便揭开来,从发髻里抽出一支银针试药。
  夏氏非是不灵醒的人,被这么一提点,便也豁然开朗。她看着张凤起的眼神里,除了怜爱也多了一分认同,幸亏这女儿不肖其父那么庸碌软弱。
  张凤起见夏氏脸色还有些苍白,不想她强撑着,便道:“娘,你去我屋里歇着吧,今晚有我和承义哥哥守着就好。”
  夏氏心里一暖,见她愈发稳重懂事自然也没有不放心的,也就承了她的孝心。
  只是才十三岁的女儿就要担起这么多事,作为娘亲的夏氏更多的却是不忍。便不身为郡主,哪怕她这普通世家小姐的十三岁,只怕也还在绣着扇面,念想着送到哪家心仪公子吧。而不是穿着粗布衣服,灰头土面的煎药……夏氏的心底就更期盼着回京之日了,她希望让自己女儿能过点正常的日子。
  张凤起不知夏氏所想,盛好了药便往张沅的房间里去了。
  张沅的病是心病,生性胆小软弱的他有了文昌女帝这么个娘,周身环伺虎狼,还在这穷乡僻壤耗了十三年,患了心病似也应当。
  张凤起扶起张沅,端着汤药舀了一勺,轻轻的吹着。
  “郡主,还是我来吧。”薛承义晓得她惯不会伺候人,也不忍她辛苦。
  “无妨,喂药而已。”张凤起摇头,她虽然不会照顾人,但学习能力强。何况,这人还是她爹,虽然是半路爹,却待她不比夏氏差,有父母如此,张凤起还是颇有些感激的。
  你来我往,张凤起待张沅无微不至,除了为大局考虑,也有感情原因在。
  “裹儿……”张沅含下一口汤药,缓缓从昏睡中醒转,声音虚弱:“裹儿,你和你娘这些日子辛苦了,原本就连累你们跟着我过苦日子,没想到最后还要为我这破身体操劳至此。”
  “瞧爹说的,你是我爹,什么连累不连累,咱们是一家人,是一体。”张凤起安慰道。
  张沅寡黄的脸上先是感动,模模糊糊的看着张凤起的脏脸,旧衣裳,又转成哀戚,“我的裹儿生的这么美丽,却不能像一个真正的郡主穿着最华美的曳地罗裙,也不能住进华美的宫殿里,只能陪着我在这乡野之地,吃这些苦……”最后竟呜咽不止。
  张凤起见状有些慌乱,她并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宽慰,只好像夏氏经常做的那样,轻轻拍着张沅的背部。
  “我知道,这等着等着,等来的也不知道是生是死。就算回京,也不知道要面对什么,若是能苟且偷生,我是什么也不求的,只求你们娘两能好好的,不然我真是愧为人夫,愧为人父了……”
  张沅抽噎着,似下了什么决心似的,忽然握住张凤起的手,眼神露出少有的光彩:“裹儿,不如你和你娘悄悄逃了吧?母后只是防着我罢了,和你们无关,赵浪他们为我盘了许多积蓄在异地,你们娘两逃出房州,去别的地方重新过日子吧?我一生无用,不必再理会我了。”
  张凤起先是失笑,想笑张沅从宫里长大的皇子到天下所弃的废帝,依然毫无一丝政治觉悟。但听到后来,不知为何,她的眼睛却感觉有些酸涩。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煎了太久的药,被炭灰伤了。
  此时,薛承义却先落了泪,眼睛通红的别过脸去。
  “我累了,只要没了我,母后应该也不会再纠缠了吧。有了那些积蓄,你们娘两虽然不能过上京中那样的日子,却也能平安富足的过下去了。”说着,张沅的眼中有了笑意,他拉着张凤起的手,语气不舍:“裹儿,你和你娘一样美,我真想等着看你穿上罗裙,穿上嫁衣。”
  张凤起很不适应眼中的酸涩感,心中似砸翻了五味瓶,不知如何形容。但她从张沅那虚弱而又沮丧的语气中,深切感受到了他的恐慌与焦虑。她忍不住抱住了张沅,“爹,不要再说这些了,你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说完,她已感觉到眼角的凉意。如果可以,她真想快些强大到能保护所有她所想保护的。
  夜色浓重,万籁俱寂。汤药似乎有些催眠,张凤起服侍张沅睡下后,只觉得心里有些烦闷,冲到槐树下,对一只沙袋拳打脚踢。
  “郡主……”薛承义见她脸色灰暗,心里也有些酸。薛承义承认自己陪伴她一整年,却依然不了解她。这个时候,他以为女孩子都会躲到角落默默哭泣才是。所以此时看着张凤起这个模样,他不知道她是在愤怒,还是在伤心。
  但看着张凤起发狂似的,他仍上前想劝慰几句。不料却被张凤起出拳袭来,薛承义侧身向后猛然一退,虽躲过一击,但那拳势虎虎生风,就知张凤起不是寻常嬉闹。
  “只需攻击不许防守!”张凤起说完,一眼叨住他,冲上去挥拳就打,无不凶狠。
  薛承义先是诧异,随即又似明白了什么,回击也使出了全部力气。张凤起天资虽然不算特别聪颖,却十分刻苦坚毅,他教的那两套寻常拳脚,张凤起早就苦练得不下于他。此时他若不尽全力,只怕张凤起就无法尽兴了。
  不知是真的青出于蓝,还是薛承义到底还是收了力道,总之,张凤起紧紧的将薛承义压在了身下,纤细的手指有如虎钳一般的将他卡住。
  月色下,朦胧的光色投射在张凤起的脸上,如玉般双靥上浮起牵起耐人寻思的笑影,那如琉璃般的漆黑的双眸炯炯盯着他。
  “我认输。”薛承义放弃了挣扎,输的心服口服。
  “郡主……”他下意识想拉开和张凤起的距离,却被张凤起一手按住,整个人都压了过来。
  两人的距离近到能让他呼吸得到张凤起身上那自然的少女体香,薛承义脸霎时通红,正不解,张凤起却已经做出噤声的手势。
  薛承义见张凤起眼神锋利,便知事情不寻常,小心的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这一看,所惊非小——茅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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