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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虹-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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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龙说了声“进来”,一个高大的黑衣人迈了进来。
逐虹 第五章 会审
这是我见易戈的第三面。我终于想到要好好瞧瞧我的未来驸马了。
美人爹的眼光向来是不错的。
他果然是个好看的男人,好看得非常低调,不象美人爹和崐爹,一看气场就吸引人,是美男子。
他有着淡金色的肌肤,浓而长的眉,不知是不是因为眉骨突出,眼睛便陷得有些深,这便显得他的鼻越发高挺。我觉得好看的还是他的唇,上唇棱角分明,下唇线条弧度优美,厚薄适宜,唇色算不得鲜艳,却也红润。
我听到他说:“易戈给王爷公主请安。”但我却没在意,直到祁龙叫了我一声方回了神。我尴尬地转开了眼,我盯着人家的嘴看实在是太古怪了,有色胚的嫌疑。虽然我小时候在锦春园和锦心楼见多了色胚,但若自己做出色胚的举动还是很不堪的。我很想抽自己一下,脑子也不知走哪儿去了,易戈虽说长得不错,能好过崐爹和美人爹么?其实祁龙和白抑非也比他好看。
祁龙说:“易戈,天好,你陪公主去靖水河边走走吧。”亏他想得出来,七月的太阳呐,去靖水河边晒人干?
易戈却是应了一声,站在了我身后。我无奈地让他取了些冰水带上,去靖水河边晒油去了。靖水河也不是很远,我既不想骑马也不想坐车,出了王府,捡了那荫凉地,慢慢向河边踱去。易戈跟在我身后三尺处,不远也不近。到得河边,站在岸边柳下看河景,倒是水波荡漾,河风吹拂,可惜吹来的皆是热风,曛得我满头热汗,不由抽出绸巾拭了汗,又抽出把折扇使劲地扇。
河边有渔者,此时正收了活要回家,见我这般不由多瞧几眼。这么热的时候来看河景,且女子执了男子的折扇,确实是古怪了些。我回头瞧了易戈一眼,他走上前来伸手取过了我的扇子在我后面扇着,动作自然,没有任何讨好的神态。
我回头说:“这河边还是热啊,早知道不出府了。”
他的唇略勾了勾,声音清冷地道:“夜来河边才凉。易戈知道一处,或许清凉,公主不妨一试。”
他带我去的是靖水河北岸的一处河曲,有大片的杨树林,背阴,河风吹来果然是凉凉的。此处河水缓且浅,芳草满地,我瞧着欢喜,全不顾仪态地坐到了河边石上。他无声无息地站在我身边,递给我一壶冰水。
我说,你也坐吧。他便沉默地坐在我身边另一块石头上。
我有一搭没一搭地问些他的身世,比如籍贯、家人。这些莫叔给的资料上都有,但我实在是无话可说,总也要找些话题。他说他是潜州独望村人,没见过父亲,只跟着母亲过活,十三岁时母亲过世,他便独自一人生活。直到莫叔叔收了他。
我问,十三岁,你如何独自生活法?
他说:“街头卖艺。有时,村人也接济一些。”
我小的时候跟着美人爹巡检锦字号,也曾见过街头卖艺的少年。想起那孩子的坦荡与高傲,倒对眼前的易戈有了几分的同情和理解。
我又问,你的容貌看上去似乎有些异域风貌?
他回道,我母亲身上有南旦和达鲁国的血统。
我“哦”了一声,道:“我还以为你父亲不是中原人。”
他又答道:“我并不知道我父亲是谁,母亲从来不提。”
我有些歉然:“对不起。”
他摇了摇了头,道,无所谓,只要公主不介意。
我还真没什么可介意的。
到底是话少,我们午时便回了怀义王府,用过午饭方才施施然回宫。
晚饭过后,我本想找阿延再问问娘和崐爹近况的,却找不着他。问春满,春满说,晚饭后延少爷就往前面去了,似乎是宫门方向。他果然是要回怀义王府去了么,还真是晚上去。我等到亥时,他也未回,我估计是被祁龙留下了。
第二日一早,还未等我遣人去打探,祁龙便带着垂头丧气的阿延进了宫。我才知道这小鬼昨晚夜探怀义王府,是番强进去的,据说是想试探易戈的,我本想问结果,但一看他那模样也不用问了。
午饭后,阿延凑到我身边道:“阿姐,那个未来姐夫还不错。”
我撇嘴道:“若是谁能将你擒到便是不错的话,那宫中的暗卫随便一个岂不是也可做你姐夫?”
他答道:“那不一样,宫中暗卫始终是一组组出动的,而怀义王府,当值的影卫一般只有一人。”
我也有些奇怪:“那你,正好遇见他?”
他有些沮丧道:“就是那个缘份了。而且他出现时没什么声音,到了我身边我才发现。”
阿延虽只有十二岁,但身手也非一般,感觉尤其灵敏,居然被人欺到身边才发现,我不由开始估量,若是换了我会怎样。
我跟祁龙猜测着,娘和崐爹什么时候会到。按理,阿延这般偷跑出来,爹娘着急,必会加紧赶路,或许会早些到。但崐爹并非常人,或者他会趁机考察一下阿延,故意来得不徐不急。所以我们估计了两个时间,要么今晚便会到,要么还有五六日。
我们俩都没猜到准日子,这是因为,娘想赶紧些,而崐爹,正如我们所想,反正阿延已独自上路了,索性让他独自到底。两相交锋的结果是,既不赶也没全放,崐爹自派了放叔叔盯住阿延了。
那日,怀义王府派人来递口讯,说是王妃要找公主时,我还是有些措手不及。
等我来到思泽园的泽润堂时,呈现在我面前的就是一个三堂会审的架式。娘和崐爹坐中间,两边分列美人爹和四叔。祁龙和阿延阿续都站着,堂外,站着莫奇莫放两位叔叔。
我乖乖地给崐爹和娘、美人爹、四叔请了安,偷眼看了娘,发现她的脸还算平静。她开口道:“祁雾,你倒跟我说说,你的亲事是怎么回事?”
听了她这个称呼,我的心略抖了抖,但还是清了清嗓子道:“娘,是这样的。端午节,赛龙舟,我跟着轩哥坐在高台上看。轩哥说我正好选个如意郎君,我就看中易戈了,所以扔了绣球。轩哥就给指婚了。”我这话说的有真有假,就当我是抛绣球的小姐好了。
娘问:“你,扔绣球?”
崐爹说:“雾儿,你这球不但打到了女婿,还把我们全打蒙了。”
祁龙忙道:“娘、爹,其实这个易戈跟我两年,人还不错的。”
娘道:“祁龙,妹妹胡闹也罢了,你不但不劝着还推波助澜,有你这样做哥哥的么?什么叫不错,你用得应手,就能跟祁雾好好过日子么?这是一辈子的事。”
阿延仗着娘一向宠他,上前道:“这个未来姐夫我见过了,功夫很好的。”
娘斥道:“贺兰延,你的错处还没跟你计较呢,你还敢插话?”
我一见她脸越发阴沉,忙几步挨到崐爹边上,向他撒娇:“崐爹,是我自己看中了易戈的。”
崐爹将我揽到身边:“雾儿啊,不是崐爹不帮你。你看你娘,都祁雾、祁龙、贺兰延了,我再多说话,也没用啊。”
我眨了眼道:“她又不会叫你贺兰颢崐。”
他也眨了下眼道:“可她会叫小师叔,那就真的糟了。”
美人爹此时插嘴道:“雾儿,你这崐爹靠不住,还得美人爹救你。我说小暮,你那准女婿我去考察过了,真的还不错的。”
四叔也乘机说:“对啊小暮,你不相信雾儿也罢了,龙儿一向实诚,他的话你也不相信?不相信也罢了,也不能迁怒于他啊!”
这三堂会审就被搅得转了风向了。
娘哭笑不得,跺了下脚道:“你们,真是要气死我了。你们就这么宠着吧,她这可真是害人害已啊。再说,老板,就算你看过了,也只能说明他或许长得不错,不能说明别的。如果真的都好,你看看她那态度,那不更是害人了么?他不能找个真心爱他的女子?”
崐爹说:“雾儿啊,为什么着急嫁人呢,崐爹还想留你两年呢。”崐爹从来不正面反对,他这么一问,其实也是颇有些不赞同的吧。
我说:“我曾想十八岁前嫁掉的,你看北狄的宗室女子,十四五岁时都嫁了,就剩一个我了。”
崐爹说:“十八岁以后生孩子方保险些。”这生孩子的事,他也知道?
我点头道:“崐爹放心,我一准没那么早生孩子的,还不是各住各的园子。”
这可就说漏嘴了,娘适才被我们插科打诨抚平的脸又绷了起来:“丛大哥,你听听她说的,可不就是预备凑和的么?你还看中他呢,看中他什么?无父无母无势力,可以随你搓揉?”
这可严重了,我有些委屈道:“我怎么搓揉他了?这本来就要有个熟悉的过程的么。就算是你将我许了人家,如果是个不熟的,也不是要有段时间熟悉一下?”
娘叹了口气道:“雾儿,我是担心你。我以为你心结开了才另觅幸福,现在看来却不是。娘从未想到什么门当户对,但你抱着这样一颗枯木般的心,对自己不公平,对易戈也不公平,你是要嫁给他再旷着他么?你自己便也这样一辈子了?娘怎么忍心……”
崐爹想了想道:“一个不好的开头,未必没有好的结局。就要看两人如何相处了,但之前,雾儿,你的心结一定要打开。过去的便过去了,你既然扔了,就不要再回头。你既然已下了决心,就该真正地重新开始。”
我点了点头。
崐爹又道:“其实我也去看过易戈了,见到我,不惊不媚,沉稳得很。这架式,非人下人。”
当晚,我没有回宫,而是跟娘挤了一张床。我已经好些年没跟娘睡了,我有许多话要对她说。
娘说:“雾儿,娘当然也想你嫁个好人,能疼你爱你,一辈子对你好。你这样随便,能知道他以后如何待你吗?你崐爹还说他以后必不会屈居人下,我倒宁愿是个平庸些的,对你好一点呢。话又说回来,你这婚事呢,我也不想拆了,人家毕竟没有对不起我们,又是你轩哥下的赐婚旨意。但是你也该好好对他敬他,人心是肉长的,龙儿既说他可靠,想来人品不会太差,你对他好,他必会有回报。”
我盯着帐子道:“娘,我也想象你这样幸福,有爹和崐爹如此爱你。可是,不行,我肯付全部真心,人家不要。我总也要把日子过下去吧。你说我是独身一辈子好呢还是找人把自己嫁了好呢?我想总还是后者吧。我嫁了,你们也好放心。后面的日子,我会认真跟他过的,尽量不伤到他,如果那样还不行,无法喜欢他或是不能让他喜欢我,那就放他自由。”
娘抚了下我的发道:“雾儿,你还记得龙城沈家二婶吗?”
沈怡桑的娘,我当然记得,很美丽的一个人,岁月在她身上几乎没留下痕迹。她又是极温柔的一个人,对沈二叔和孩子们都好得没话说,与沈二叔几乎就是恩爱夫妻的楷模。
“你沈家二婶未嫁时曾与我的一位表哥相爱,可是我表哥家嫌弃她家商人出身,表哥迫于压力另觅佳人,她后来就嫁与你沈二叔。她嫁后没多久,我表哥后悔了,追到龙城想让她回头。当时正被我碰上,我听到她说‘方少爷,请叫我沈夫人。瑛瑛,是我夫君叫的。’雾儿啊,哪一天,你再遇到那个白少侠时,有她那份决绝,我才相信你是真的想过自己的日子了。”
我无声地点了点头,也许很难再爱上什么人,但对伤我之人的这份决绝,随时间的流逝,我终会做到的吧。
逐虹 第六章 出嫁
我想我见易戈的第四面就该是在婚礼上了。因为婚前未婚夫妻禁止见面嘛。
娘和崐爹还得参加轩哥的退位和辕哥的登基仪式,因此我的事情便被这样揭过了。但后来听阿延说,娘和崐爹正式地找易戈谈过,“未来姐夫说,他感谢姐姐肯给他一个家,他会对姐姐好的,再怎样也不会觉得受委屈。”看来我的那个实诚的娘一定是对他表示慰问过了,肯定说“以后便要委屈你照顾雾儿”了。
八月十五,从皇城到怀义王府所在的西街全都喜气洋洋的。我从宫中出嫁,易戈从怀义王府出发迎亲。
我的公主府亦在西城,离怀义王府并不是很远,只是他还是要先去王宫迎亲再返回。那一日,整个西城烟花四起,鼓乐喧天。皇宫内先出发的送嫁妆的队伍排开来有二三里长,因为不只一支,我的云阳的表叔听闻婚事,亦着人送来了虹霓公主的嫁妆。
披嫁衣、点梅妆,我在二位皇嫂的监督下,由宫女理着妆容,任由她们在我头上遍插多宝簪钗、金色步摇,今日即便她们将我妆点成移动珠宝铺,我亦得受着。沉重的凤冠被端正地安置在我头上,我的脖子不由自主地一沉。亏得我习武多年,还能顶得住,即便这轻轻一沉,镜中那凤冠上薄金打造的凤翅还是轻颤了几下,犹如我此时的心境,难免要带了些不确定。
辕哥将我送到正和门时,易戈已等在那里了,轩哥已成了太上皇,却是跟着祁龙一起将我送至公主府。十里长街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或许,自皇上和太子大婚后已没有这般的热闹可看了。
北狄八月的天气已凉了下来,因此我如此游着街,倒也不热,喜轿走得平稳,也累不着。公主府落成之时,轩哥将原先跟着他的景公公派给了我,今日喜宴自是交由他操办着。客人什么的自有爹娘哥哥,我只是参与了一下,一套仪式下来我连有哪些客人都不知道。
他们将我送回霁虹阁,我便在一片煌煌喜烛中静待易戈。也不算是我一人,时不时的还有一些有交情的宗室女眷来看看我。走了一批,我略合了眼休息,忽又听到请安声和门帘掀动的声音,一睁眼,却是沈怡眉一脸幽怨地站在我面前。看着她挽着少妇的高髻,我便想起去年十月她婚礼上那个眉目端庄的新娘。我站起身来迎了两步,玩笑道:“怡眉姐,你也来了?怎么姐夫待你不好么,你这般幽怨?”
她坐在我床前的喜凳上,瞪了我一眼道:“你这般恨南风堡么?你不爱看到南雅,便连喜贴也不肯往我那边送一张么?还是怡桑跟我说的。”
我摇头道:“这可不关我事,喜贴都是我皇兄他们张罗着发的,似乎真的没有问过我哎。我以为我所有的动态尽数落在他的掌握中,原来也有他不知道的。”
她鄙薄地“切”了一声道:“正是都在他掌握中,他方不肯给南风堡和白马庄递讯吧,你这些哥哥,护你护得相当紧。”说罢,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包道:“我听说时已是七月底了,匆匆选了这对玉佩,你跟你的驸马一人一块吧。”我打开来一看,上等白玉,洁白润泽,一块雕了荷花荷叶与蜻蜓,另一块却是荷叶莲藕与鱼,两个半圆,合在一起恰是一幅完整的画。我将玉佩翻过去,却见上半块刻着不离不弃,下半块刻着相生相依。我不由苦笑,做到这两点,对我们两人来说何其难啊。
我道:“花式倒挺奇巧的,只这两句话我怎么瞧着象讽刺。”
她道:“我就知道你随便挑了一个。你难道觉得十八前将自己嫁出去比找一个盖世英雄还要重要么?”
我无所谓道:“我转主意了,嫁谁不一样,嫁了盖世英雄也未必就会幸福。没有希望便没有失望。”
她有些痛心道:“那你为何要这么随便,听说只是你哥的侍卫?难道这些年你不知道怡桑对你的心?”
我摇了摇头:“他是影卫统领,也算是六品。怡桑与我就象祁龙对我一样。你说我们也算是青梅竹马,我真要喜欢他早就喜欢了,到现在还这样,那就是无法象喜欢一个男人那样去喜欢他。我又是这样的心思,还是不要祸害他了。”
这一说,倒叫我想起娘刚回上京的那一夜我们的联床夜话。那时,刚歇了话脚,娘又笑了一下说,我来上京前倒接到你舅舅的信,问你的婚讯,提起子布表哥,想为他向我们家提亲。你去年倒是遇着过他?我想着你这样的心思,还是别再害子布了,他倒可能真喜欢你,若被伤了,因爱生怨,反倒不美,便回说你婚事定了。
我去年是又遇着了辛子布,自八岁那年后他对我态度好了许多,去年遇着之时也对我颇照顾,我是不该害了他。
所以,沈怡桑,也是同理。若是刚认识的陌生人,我倒去了这份心思。
沉默片刻,怡眉又道:“今年十一月,武林大会会在恒山举行。去年你便说要去瞧热闹的,可曾改了主意?”
有热闹可瞧总是好的,我也闲得有些无聊。便点头道:“自然还是去。”
她想了想道:“你去年不是还提到逐虹刀?我隐约听说与鬼宫有关,不过这鬼宫二十年前便被武林正道联手灭了。不知谁传出消息,说是鬼宫尚有宝藏在世,逐虹刀不知在不在其中。”
宝藏我没什么兴趣,但我说过要为祁龙寻一把好刀的,逐虹如果不是传说,我还真想见识一番。便回道:“鬼宫是在岭南吧?那我也得去,先去哪儿好呢?”
她看我这付样子,嗔道:“就你心急。我估摸着今年的武林大会多半也会围着鬼宫的宝藏做文章。到时会有大批武林人南下,不如先去武林大会瞧瞧再一块儿南下便是了。”
此言甚有理。我颔首道:“那你什么时候去武林大会,是在恒山的擎玉庄吧?”
她道:“我此番还是先回龙城沈家,再回南风庄,到时应是与我相公同去。只是南雅和白抑非也一定会去……”她略停了一会儿,似乎还有话要说,但我们都听到阁外春满带了众宫人的请安声:“驸马!”她拍了拍我,叹息了一声,站起了身子。
我听她在阁门处与易戈交汇,行礼与道喜。易戈竟然知道她是谁。
我在大床上坐着,忽然便有些紧张起来。
娘之前自然是将为妻之事向我交待清楚,其实我早就在十二三岁便知道了其中机窍,虽然当初在锦春园中看见了一些春宫而不自知,年岁长后自是慢慢醒过味来了。更何况,美人爹早就塞给我几本绘制精美的图谱,倒比一般的春宫更具可赏性。我此番也将它们安置在床边的小几下,只是心里却没指望着能用上。
喜娘和宫人引着他进来,他的脚步十分沉稳,想来并未喝多。
一杆喜枰极轻快地挑走了我的盖头,眼前一亮,我不由自主地抬头。今夜他一身红衣,映着肤色亮堂了不少。也许是烛光太亮,我竟一下子注意到了他的眼,亦是十分明亮的,且盈满了笑意,这也是我第一次见着他笑。
于是我也礼貌地笑了笑。
我们将婚礼剩下的仪式一一行完。宫人卸去了我的凤冠,开始减灭喜烛,只留了床前一对最粗最长的。
我挥了挥手,她们安静地退了出去。
我对着易戈道:“驸马,你先坐下,我有话说。”
他坐在沈怡眉方才的位置,道:“公主,请说。”
我吸了一口气道:“我是想说说我们以后的生活。”
“好。”他答了一字,又静待我说下去。
我缓缓说道:“我之前,心里曾有人,虽然我们不可能了,但我现在还放不开。与你成亲只是为了让家人放心。我不知道以后会怎样,也许就会将他忘了,重新好好地生活,也许走不出来。但是我既嫁了你,夫妻间该做的还是会承担,除了心,别的都可以给你。如果将来,你有了你真心爱的人,我可以放你自由,但之前,你须正大光明地告诉我,不要欺骗隐瞒。或者虽然你没有,想走了,也可以。”
他平静地望着我:“那么,公主以后若另有相爱的人,也许会离开我,是吗?”
我苦笑:“我想,不会再有了。”
“那公主的意思,您的心里将来也不会有我了?”他的声音清冷平静,没有一丝起伏。这样的反问我或许应该斥一声“放肆”,可我却没多想,只道:“你没离开我前,在我心里你自是我的家人。”
他点头道:“易戈明白了。”旋即又道:“公主要就寝么?”
我方才说的话也没掀起多少水花,他竟很快便进入下一道程序。
我“嗯”了一声,慢慢地开始脱我的喜服,他也站起身来脱他的。
这晚上,我们什么也没做。说完那番话然后便行夫妻之实对我来说委实是难了一些。两人脱到中衣,又相对无言。我以为我该主动一些,便伸手去解他的中衣,手触到他胸前又缩了回来。哎,我还是过不了心里这关。
他低声说道:“不如,我睡外阁?”
外阁,那是春满等人值夜的地方,虽说今晚她们未必在,但明早她们如果看到,总会有闲话,于我自是无干,但于他,却总有些贬损。公主府的下人有多半倒是轩哥分给我的宫人,这些人在宫中见风使舵、爬高踩低的惯了,如传出去,只怕他在府中要被人看轻。我答应娘要好好对他敬他的。
我摇了摇头:“就在这吧,反正床大,一人一边。”
果然一人一边,中间宽得可以撑船。
这夜自是睡得不太好。早晨醒得早,我却没有动,耳畔是他绵长的呼吸。这感觉太奇怪了,我跟一个陌生男人睡了一晚,虽然他从昨晚起已算是我的夫君了。
我悄无声息地坐起身,他却也醒了,一下子便坐了起来。
我轻轻道了声“早”,见他下了床便也披了衣,目光却是掠过那搁在桌上的白帛。我拿起它,犹豫了一会,便将食指伸到唇边。一只大手却伸过来轻轻压住了我的手,易戈道:“我来!”
这伎俩自是骗不过娘和崐爹,但对府里的下人还是有效的。
今日要进宫还要回怀义王府见娘、崐爹一干人。
早膳时我忽然想起一事,我们的婚仪还未完全行完,新婚夫妻要交换信物的。按北狄的传统,新娘要送给新郎自己绣的腰带荷包之类的,而新郎则要回赠金玉之物。我的绣活连我娘都不如,自是拿不出手的,所以那腰带不是我亲手绣的,我只是起了个针而已,那几针还差点成了此腰带的败笔。而金玉之物,对易戈来说,恐怕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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