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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北女匪-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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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琰不卑不亢地答道:“王爷临走时嘱咐末将,协助您守好宜平。”

辰年瞧出这人只是表面上看着老实罢了,便也不再与他多说,只点头道:“行,既然你要求,我就听你安排,每日到你军中点卯就是。”

宋琰忙说不敢,辰年不耐与他周旋,干笑两声,便就端茶送客。谁知这宋琰却仍是安坐不动,辰年瞧他没有要走的意思,就问他道:“宋将军还有别的事?”

宋琰道:“谢寨主,您那些寨兵个个强悍,又都是讲义气的汉子,末将十分尊敬。”

他话题突然转到此处,叫辰年有些意外,一时摸不到头绪,便就只“哦”了一声。那宋琰又继续说道:“只是英雄好汉聚在一起,未必能成铁军。”

辰年听出他话里有话,直言道:“宋将军,我是个粗人,你有话直说就是。”

宋琰却并未立即开口,只思量下面那话如何说出才会不得罪她。

辰年瞧他这般小心谨慎,不觉笑了笑,道:“放心,我心眼没那么小,两句话就能得罪了。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别绕圈子,也省得我误会了你的意思。”

她这般直爽,宋琰索性也不再考虑言辞,便就说道:“末将想说军中要的是令行禁止,不是讲义气,逞英雄。若没有严整的军纪,便个个都是好汉,凑起来也是盘散沙,一旦与强敌交战,就会溃不成军。”

辰年看了看他,问道:“你是想说我那些寨兵军纪散乱吧?”

宋琰面容严肃,点头道:“不错。”

当初组建寨兵的时候,因有崔习管着,军纪倒还算严明。只是后来崔习被拘禁,不能再打理军务,各处来投奔的山匪也越来越多,寨兵人数虽然猛增,军纪却也慢慢散漫下来。辰年自己心中也有数,闻言便就问宋琰道:“你有什么想法?”

宋琰沉声答道:“大战在即,末将想要肃整军纪,杀一些不服号令之人,以儆效尤。”

这些寨兵便是在辰年手下时,都算不得十分老实听话,现在宋琰刚刚接手,难免会有一些刺头挑事。辰年明白宋琰这是想要立威,便就说道:“我既肯把寨兵全都交给你,就是信任你,只要那些人确是违反了军纪,你尽可随意处理,无需征求我的意见。”

她既然这样说,便是真心实意地想将权利交给宋琰,容他放手去做。不想才第二日,她刚到军中,宋琰就派人请她过去校场。

原来是有几名寨兵又在军中饮酒,因这些人都不是初犯,宋琰便下令将他们捆缚起来,绑到军前斩首示众。可那几个寨兵皆都是山匪出身,粗野彪悍,不肯老实伏法,一面拼命挣扎,一面高声咒骂,只喊着要见谢寨主。

辰年听那传令兵简单说完缘由,便道:“你带我的话给宋琰,说凡是胆敢违反军纪者,一律军法处置。”

那传令兵匆匆而去,到了校场高声禀报宋琰道:“禀将军,谢寨主有令:凡是胆敢违反军纪者,一律军法处置。”

宋琰起身走至那几个寨兵面前,问他们道:“你们可还有什么话说?”

那几人愣怔片刻,立刻便有人叫道:“我不信,定是你假传咱们寨主的命令,咱们要见寨主,亲耳听她说这话才信。”

其余几人也纷纷应和,宋琰也不着急,只吩咐旁边的传令兵道:“再去请谢寨主!”

那传令兵只得再去请辰年。众人在校场上等了好一会儿,辰年方带着几名亲兵,从远处过来。那几个寨兵一眼瞧见,忙抻着脖子高声叫道:“寨主救命!”

辰年依旧不紧不慢地走上前去,先瞥了宋琰一眼,这才看向那跪在地上的几名寨兵,和颜悦色地问他们道:“可是你们几个要见我?”

那几人瞧她这般神色,又知她待人一向宽厚,只当自己有救,均又惊又喜,忙着点头,“正是,正是。”

辰年浅浅一笑,却是温声问道:“可是有什么遗言要交代给我?”

第九章军中立威

众人闻言俱都一愣,那几个寨兵更是傻了眼,一时连话都说不出来。

辰年立在那里,淡淡看他们片刻,问道:“之前可知晓这些军纪?”

这些军纪早在攻下宜平的时候就开始执行,最近更是三令五申地讲,那几人自是知道,只不过欺辰年宽厚,目无法纪,胆大妄为罢了。

辰年瞧他们没得话说,便又道:“既然都知道,那就更没什么好说。若有遗言,可交代给我,看在咱们兄弟一场的份上,我会帮你们完成。”

事到如今,那几人这才认了头,还真有人将家中老小托付给辰年照应。辰年郑重应下,命人给他们几个松了绑,又倒了几碗烈酒给他们,自己也端起一碗来,沉声道:“你们若还算汉子,就喝了这碗酒,痛快上路。莫要哭哭啼啼,给人瞧不起。脑袋掉了,不过是碗大的一个疤,二十年后,诸位还是好汉。”

那些人皆都是悍匪出身,本是生死不惧,现又受辰年言词所激,真将那酒一饮而尽,用力摔了那碗,引颈受死。有执法兵士上前,挥起大刀,将那几个寨兵的头颅一一砍下。随着几颗人头落地,原本还有些嘈杂的校场上顿时鸦雀无声。

辰年酒量浅,只一碗烈酒便上了头,她借着那酒意支撑,漠然看完全程,这才回身转向宋琰,问道:“宋将军,不知你请我过来是做什么?”

宋琰察觉她语气不善,便就恭敬答道:“是他们这几人想要见您。”

辰年冷声追问:“他们?他们是什么人?他们说要见我,你就几次三番地派人去请我。他们若是想杀我,你是不是也要依言去杀我?”

宋琰晓得她动怒,哪里还敢接话,略一迟疑,便就单膝跪下了,赔罪道:“末将不敢。”

“不敢最好。我将肃整军纪之事托付给你,是要你勇于担当,敢于做事,不是叫你事事都去请示我,回来做个传话的。”辰年冷眼看了看宋琰,侧头问一旁的军纪官,“遇事推脱,办事不利,该受何罚?”

那军纪官本是宋琰的直属部下,可现在青州军与聚义寨合为一军,辰年为正,宋琰为副,她的问话,他不敢不答,闻言便就小心答道:“回禀谢寨主——”

“军中哪来的寨主?”辰年忽地喝断那军纪官,冷漠凌厉的视线缓缓扫过场中众人,这才又说道:“我既是一军主将,你该称呼我谢将军才是。”

那军纪官愣了一愣,忙就向着辰年行了个军礼,朗声答道:“回禀谢将军,遇事推脱,办事不利,视起情节轻重,可处以鞭笞、棍击、割耳或是斩首等刑罚!”

辰年看宋琰一眼,这才道:“念宋将军是初犯,那就罚个最轻的吧。”

众人视线均都随着辰年转到宋琰身上,生怕他不服,再与辰年起了争执。不想宋琰默了一默,竟是应道:“末将辜负将军信任,愿领责罚。”

他当下便就起身,卸甲解衣,去领二十鞭笞。辰年却是转回身去,一步步往校场高台上走去。

因是在军中,她今日做得是男子装扮,上穿窄袖短衣,下着长裤,脚踏革靴。这一身打扮本是极干练利落,又衬得她身姿高挑挺拔,偏温大牙嫌她没有气势,出门前非要给她在外面罩了一副铠甲。如此一来,虽是有些不伦不类,却叫她身形显得粗壮了许多。

辰年走上高台,立在那里冷眼看着宋琰受刑完毕,这才暗提真气,向着校场上数千寨兵说道:“在打宜平之前,我曾问过你们,可愿随我来打这宜平,给大伙争条活路。愿意的,我感激。不愿意的,我也绝无怨言。你们随我来了。”

“进了这宜平城,我又问你们,可愿意与我一同守这宜平,给那些百姓守一处容身之所。愿意的,就留下来,守军纪,勤操练。觉得不自在的,那就做回流民、山匪,想去哪就去哪,我谢辰年送你们盘缠。你们选择了留下来。”

她内力充沛,声音清亮,字字清晰,听入每个人的耳中。“现在,我再给你们一个选择的机会,若是不愿从军,那就站出来,我放你们走,绝不为难。”

辰年说完停了下来,静待众人的反应。数千寨兵站在那里,却是落针可闻。辰年等得片刻,不见一人走出队列,这才又拔高嗓音,朗声喝道:“那好,你们既然选择从军,那就给我记着,我不管你之前是来自聚义寨还是来自青州城,从今以后,你们只是宜平军。你们要守的不是聚义寨,不是青州城,而是这宜平,这宜平城内万千百姓!在这里,没有官兵山匪之分,没有高低贵贱之别。你们个个都是顶天立地、宁折不弯的汉子,你们求的是建功立业,封妻荫子,不是卑躬屈膝,苟延残喘!”

这一番话讲得慷慨激昂,振奋人心。校场上又静寂片刻,方猛地爆出震天动地的喊声,众人齐声高呼“威武”,声音震天,久久不息

温大牙与傻大等人今日均不在校场,没能亲眼瞧见辰年的威风。可只听那回来报信的人讲述,众人都忍不住激动好奇,眼巴巴地盼着辰年回来,也好见一见她那威武模样。

辰年却在军中待了整整一日,天黑后又带着宋琰等人将各处城墙都巡了一遍,这才回了城守府。刚一进院门,远远瞧见众人俱都守在门口,个个面带兴奋,眼冒精光。她只觉头皮一紧,脚下顿了顿,立刻转身又往外走,竟是连屋子都不敢进了。

温大牙那里还等着听她讲校场之事,哪里肯轻易放她走,竟就带着人追了过来,难掩兴奋地叫道:“谢将军,谢将军。”

辰年面容严肃,脚下不停,只转头问道:“什么事?”

温大牙嘿嘿干笑两声,却是问她道:“谢将军可用过饭了?”

“用过了,用过了。”辰年随口应付,又见众人还跟着她,便就沉下脸来,喝道:“都跟着我做什么?都该干嘛干嘛去!”

温大牙等人瞧出她要恼羞成怒,齐声哄笑几声,这才散去。辰年无奈,干瞪了他们几眼,转去了朝阳wωw炫3uωω書com网子那里,不想人未进门,就听得朝阳子含着笑意的声音从屋内响起,“哎呦!咱们的谢将军回来了!”

辰年推门进去,见屋中只朝阳子一人在,便也不再装模作样,懒散地往椅中一仰,苦着脸叫道:“道长莫要取笑我了,我那是被酒烧昏了头,才那般发疯。快给我配些能润肤增白的药膏!这一天下来,差点没晒死我。若再有几天,非得黑得跟锅底一般。”

朝阳子瞧她一眼,见她脸上只不过晒红了些,就这样叫嚷,便向她瞪了瞪眼睛,道:“哪里有你这样爱美的将军,若都如你一般,我看大伙谁也别去操练,都憋屋里得了!”

辰年摆摆手,自顾自地给自己倒水喝,说道:“他们一群糙老爷们儿,黑点就黑点。我要是也成那个模样,还怎么出门?再说了,我长了二十来年,好容易才长成这般模样,怎么也得珍惜点吧?明明是面若桃花,唇红齿白,若真给晒成黑锅底了,那就只能剩一口白牙了!”

朝阳子不禁失笑,道:“这么大姑娘也不知害臊,哪里有人这么自夸的!”他虽这样说着,却是起身配了几包药材丢给辰年,“大包的用来泡澡,小包的磨成粉和水敷面。就算你晒成一节黑炭,也能白回来。”

辰年双手接住,本十分欢喜,不知想到了什么,面上又现疑虑,瞅着朝阳子问道:“道长,管用吗?这药若是真这般管用,我怎地就从没见你白过?”

朝阳子一愣,待反应过来,气得抓起案上镇纸就向她扔了过去,口中骂道:“不管用,你快给我还回来!”

辰年有意逗他,早就有所防备,身子往旁侧一闪,伸手一捞,将那镇纸抄在手中,笑嘻嘻地说道:“道长快消消气,这时节天干物燥的,可别着急上火。”

她手上暗用巧劲,将那镇纸丢回到书案上,不偏不倚地正落在案头,自己抱着那几包药站起身来,笑道:“我先回去,就不打扰道长了。”说着往外走了没两步,却又停了下来。

朝阳子瞧她这般,没好气地问道:“说罢,还想讨什么东西?”

辰年笑笑,说道:“道长,忽地又想起一事来。您这有治外伤的灵药吗?镇热止痛,不留疤的。”

朝阳子横她一眼,故意说道:“有,碗大的疤虽除不了,鞭伤却是管用。”

辰年听他说这话,便就出言解释道:“俗话说慈不掌兵,那几个寨兵确是犯了军纪,我虽心有不忍,可若不杀,那些军法军令都会成为一纸空文。至于宋琰那里,今日他先和我动心眼,可我当众罚他,他也算给我面子。这都打完了,怎么也得给个甜枣吃吃,安抚一下。”

朝阳子听得缓缓点头,道:“你这般行事并无过错,我只是怕你锋芒太露,日后更不好脱身。”

说到这里,辰年便又转了回来,与朝阳子低声说道:“道长,封君扬既然想要把我绑在军中,我索性将计就计,抓些军权在手中,以此助自己脱身。”

朝阳子奇道:“你已有脱身之计?”

第10章两女之争

辰年答道:“脱身之事,我已有所安排,过几天你与我师父先走。待贺泽大军一到,我再趁乱把温大牙与傻大几个也送走。剩下的那些人,封君扬见我抛下他们不管,就知晓他们与我算不上亲厚,依他的脾气,反倒不会怎么为难他们。”

朝阳子思量片刻,却是说道:“你这丫头,平日里看着精明,这会子却说傻话。你当封君扬留下的那些暗卫都是傻的?我们这些人都走了,他们还能猜不到你的心思?到时把你看死了,你还如何脱身?不若我与你师父留下,也好迷惑他们,待你走了,我们再做打算。”

“这怎能行?”辰年立刻否定了这提议,她这次若逃走,必会彻底激怒封君扬,万万不能留朝阳子与静宇轩两人在此冒险。

朝阳子却是嘿嘿一笑,道:“你放心,你师父武功高强,姓封的小子未必能抓得住她。至于我这里,碍于我师门和乔羽那里,他也不能把我怎样。”

“不行,”辰年断然拒绝,“你们不知那人的脾气。他表面上看着温和懂礼,像是个冷静克制之人。可他若真恼了,绝对会不管不顾。你和师父必须先离开这里,我才能走。”

朝阳子耐性耗尽,忍不住低声骂道:“哪这么多婆婆妈妈,我说不走就是不走,你爱怎样,随你便是。”

辰年瞧一时无法说通他,只得暂时作罢,笑了笑,“那就先等等再说。”

她从朝阳子处告辞出來,亲自把那疗伤药膏给宋琰送了去,面带歉疚地说道:“宋将军,我性子急躁,行事鲁莽。今日只当你是故意为难我,这才一时冲动,罚了你那二十鞭。待回去一想,才明白宋将军当时确有难处,是我冤枉了你,也多亏宋将军有肚量,不与我一般计较。”

她语气诚恳,说话实在,倒像是真心实意地给他赔礼道歉。若是一般人,或许就真信了,可宋琰却知这女子能叫封君扬束手无策,绝不是好相与之人,今日又见她在校场上的一番表现,更看出她心机口才皆都了得,不是寻常人物。

宋琰不动声色,只恭声说道:“将军此言差矣,确是末将办事不利,辜负了将军的信任。受这二十鞭笞,一点不冤。若是换做王爷还是郑将军,怕是都要罚得更重。”

辰年不好意思地笑笑,道:“什么将军不将军的,我哪里是能做将军的人。不在军中,你还是叫我谢寨主,谢姑娘,或是就叫我辰年也好。”

宋琰暗道快些算了,别看你现在说得好听,待你哪日翻脸,这就是我落在你手上的一个把柄。那“辰年”二字更不能叫,叫了,王爷那里如何交代?他便就只淡淡一笑,并未应声。

辰年又好言安抚他几句,这才离去。宋琰将她送至军营之外,瞧着她走远了,这才转身回來。待到无人处,身边心腹亲兵忍不住低声说道:“将军,这谢姑娘可真是个奇女子,白日在校场上那般狠厉刚强,巾帼不让须眉,刚才却又温柔和气,叫人可亲。”

宋琰扫那亲兵一眼,轻声斥道:“少说闲话,她不是你我能谈论之人。”

那亲兵忙就闭了嘴,再不敢多言。

辰年这边回到城守府,却忍不住与温大牙私下里说道:“可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你看那宋琰不言不语的,却不是个简单人物。”

温大牙只瞧着那宋琰像个读书人,脾气也好,倒也洠Э闯霰鸬膩怼O痔侥暾庋凰担唤行┙粽牛实溃骸澳窃勖窃趺窗欤俊

辰年笑笑,“还能怎么办,走一步看一步吧。”

此后两日,她俱都按时去军中点卯,与宋琰等人商议军务,探讨敌情,在军中直待到天黑方才回去。这样一來,城中安置流民之事她便洠Ф嗌倬θス埽坏媒桓宋麓笱赖热恕?晌麓笱赖热四芰τ邢蓿止茏胖疃嘣游瘢衙庥泄思安坏街Γ芸欤侵辛髅癖隳殖隽讼嗾蚨分隆

这一日夜间辰年回到城守府,温大牙在饭桌上向她请示城中流民事务,辰年在军中待了整整一日,到了此刻已是疲惫困乏,听了两句便有些烦躁,道:“你自己看着处理就是,怎么什么都來问我。”

温大牙听出她语气不耐,略有些尴尬地住了口,桌上正静默间,一直洠в兴祷暗牧槿溉词敲偷卣酒鹕韥恚食侥甑溃骸罢庖膊挥梦誓悖且膊挥梦誓悖鞘裁词虏拍軄砦誓悖俊

众人被她惊的一愣,看看她,又看辰年,都停下了筷子,不敢出声。辰年却只撩起眼皮看了眼灵雀,并未说话。灵雀身旁的鲁嵘峰反应过來,忙低声喝骂女儿道:“坐下吃饭,休得对大当家无礼。”

灵雀甩开父亲的手,冷笑道:“还叫什么大当家,该是叫谢将军,或是郑夫人才是。”

鲁嵘峰听她言词这般放肆,气急之下伸手便要去打,不想灵雀早有防备,闪身躲开,只盯着辰年问道:“谢将军,我想请问你一句,咱们來这宜平的目的是什么?是为了给那些流民争条活路,还是來为你那夫君夺天下的?”

众人谁也料不到灵雀会这样咄咄逼人,一时皆都反应不及,只惊愕地看着两女。唯有鲁嵘峰起身來拽女儿,想要把她扯出屋去。灵雀哪里肯随他出去,一面挣扎,一面倔强地盯着辰年,追问道:“谢将军怎地不肯答我?”

“放开她,”辰年忽地冷声喝道,她看向鲁嵘峰,“放开她,叫她把话说完。”

“她脑子不清楚,大当家莫要和她一般见识……”鲁嵘峰急于替女儿解释,可说不得两句,就被辰年冷峻的目光看得说不下去,只好松开了女儿。

辰年神色淡漠,看灵雀片刻,方才说道:“把你的话说完。”

“好,”灵雀回过身來,走至辰年身前,质问道:“我且问你,你为何要把咱们的寨兵并入军中?大伙信任你,追随你,你却为着狗屁军纪杀了那些随你出生入死的兄弟,你可对得起大伙?”

“我当初说过,你们不愿从军,可以走。”辰年淡淡答道。

“我是洠朐倭粼谡饫铮绷槿概獬侥辏渚淙绲端萍靶怀侥辏阄耷槲抟澹酱蟾绱隳茄茫闳醋芳蘖酥B凇D惚承牌澹底乓蠡镎趸盥罚蠢么蠡镂隳欠蚓ǘ崾啤P怀侥辏俏蚁沽搜郏创砹四恪!

“闭嘴,”鲁嵘峰再按捺不住,上前扇了女儿一个耳光,众人忙上前去拉他,灵雀那里却只是捂颊冷笑,问辰年道:“我可把你说得错了?”

辰年抬眼看向灵雀,道:“我守宜平,不是为郑纶争天下,而是形势迫得我不得不这样做。宜平不在,大伙只能再退回山中,如何求活?至于陆骁那里,你说得洠Т恚赡鞘俏矣胨氖虑椋肽愫胃桑俊

灵雀被她问的一愣,脸上闪过些许慌乱,随即却又扬头答道:“我替陆大哥抱不平。”

“你是喜欢他,”辰年说道,她不急不怒,只从容地看着灵雀,“你喜欢他,所以才会为他抱不平,我可说错?”

早在寨子里时,众人便知灵雀与陆骁关系好,后來辰年要嫁郑纶,灵雀又曾激烈反对,便就有明眼人瞧出她待陆骁不同,现在忽地被辰年揭破此事,灵雀呆愣了片刻,索性豁出去了,坦然承认道:“不错,我喜欢陆大哥,我替他报不平。”

鲁嵘峰其实早就看出女儿对陆骁暗生情愫,却不想她竟这样不知羞耻,当众承认。他极为恼怒,正欲打骂女儿,却被辰年喝住,辰年淡淡一笑,与灵雀说道:“那你还说那许多闲话做什么?你不过是因着喜欢陆骁,才这般來寻我的不是,既然这样,你去寻他,求你的姻缘,不用留在这宜平。”

灵雀僵立片刻,咬牙道:“走就走。”

“鲁大叔,”辰年转向鲁嵘峰,问道:“你可要随灵雀一同走?”

鲁嵘峰脸色铁青,答道:“我不走,我留在这里与大当家一同守宜平。”他说着看向女儿,恨声说道:“你也不许走,老实给我留在这里,求大当家原谅你。”

辰年闻言却是笑了笑,道:“鲁大叔,儿大不由爹,她既已有去意,强留下來,未必会是好事,而且今日闹了这样一场,我这里也容不下她了。”

屋中众人瞧两人竟闹到这个地步,忙上前來劝,辰年却抬手止住了众人,只吩咐温大牙道:“拿我的令牌去找宋琰,叫他打开城门,送鲁姑娘出城。”

温大牙瞧瞧这个,又瞅瞅那个,却洠Ф胤健

辰年冷笑,问他道:“怎么,连你也要抗命了?”

温大牙哪里还敢再说别的,只得低着头走向门口,与灵雀小声说道:“鲁姑娘,你随我去吧。”

灵雀站了一站,走到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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