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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北女匪-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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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大牙哪里还敢再说别的,只得低着头走向门口,与灵雀小声说道:“鲁姑娘,你随我去吧。”

灵雀站了一站,走到鲁嵘峰面前跪下,叫道:“爹爹。”

鲁嵘峰又气又怒,别过头去,冷声道:“我不是你爹爹,我洠в心阏庋呐!

灵雀却是含泪说道:“女儿不孝。”说完便磕了三个响头,站起身來,头也不回地向外面走去。

第十一章兵临城下

宋琰看到辰年令牌,又听了温大牙要求,略一沉吟,与温大牙说道:“还请稍等一下,我回房换了军衣再送你们去城门。”

他转身回房,过了好一会儿,才重又穿戴整齐了出来,亲自送温大牙与灵雀前往北城门。灵雀一路上沉默不言,温大牙也是无话。直到那沉重的城门被士兵推开,温大牙送灵雀到城外,这才低声说道:“多保重。”

灵雀没有说话,只坐在马上向着温大牙抱了抱拳,然后拨转马头,一人一马往北而行。

宋琰站在城楼之上,瞧着她的背影一点点远去,最终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他已得到眼线密报,得知灵雀连夜出城的缘由,心想世上竟还有这般泼辣的女子,竟敢当众承认自己的心意,且连夜出城去追寻所爱。他轻笑着摇了摇头,这才转身下了城楼。

又过两日,探子回报,贺泽带大军从西而来,气势汹汹,距宜平城已不足百里。辰年正在军中,闻言问那探子敌方约有多少兵马,那探子答道:“小人站在山顶细看,瞧那敌营甚广,旌旗林立,秩序井然,看情形至少还有三四万人。”

辰年不觉微微皱眉,挥手遣退那探子,这才转头与宋琰说道:“怎的还剩下这许多人?难道你家王爷没能拦到贺泽?”

因着通信不畅,宋琰也久不得封君扬的消息,他略一沉吟,答道:“该是遇到了,否则贺泽既是倾军而来,不该才这些人。”

“总不能他还兵分两路吧?”辰年疑惑道,她思量片刻,却又笑了,道:“管他怎样,我们只紧闭城门就是。你家王爷也交代了的,便是贺泽逃过了他的伏击,他至多半月就会来到,无须我们出战。”

宋琰点头,道:“正是。”

他两人召集军中将领并聚义寨的几员头领,细细部署守城之事,言明封君扬大军就在贺泽身后,不出半月就能来援。众人听得这个消息,顿觉有了定心丸,各自下去行事。

第三日头上,贺泽的先锋骑兵便到了宜平城外,在城下叫骂半日,想激守城军队出战。辰年命众人不必理会,由着他们骂就是。直过了晌午时刻,那贺家先锋军正在城下叫骂得口干舌燥,喉咙冒火时,城墙上才有人应声,却是扬声问他们道:“诸位也喊了这半天了,可口渴了?要不要喝口水?”

话音落地,便有人往城墙上抬了些水来,沿着外墙倾下。那贺家军别说喝不到,便是能喝到,又怎敢喝这水。众人气得七窍生烟,更是扯开喉咙,放声大骂。不想一直沉默的城墙上这回却有了回应。

城下叫骂:“有种的你们就出来,和咱们打一场!”

城上回应:“有种的你们就上来,爷在这等着你!”

城下又骂:“孙子们都憋在城里,要充王八吗?”

城上就回道:“王八们都爬在城下,想当孙子吗?”

双方你来我往,骂得不亦乐乎。听得一会儿,竟是城上人的骂功更高一筹,明明是被人堵着门叫骂,反倒士气高昂,毫无畏缩之意。

辰年一直安坐在城墙上,笑嘻嘻地听着,时不时地给那些回骂的士兵提点几句。温大牙更是不知从哪里寻了些绿豆来,熬了清热解暑的绿豆汤给大伙送到城墙上,高声叫道:“绿豆汤来啦,大伙快来润润嗓子,歇歇,喘口气再骂。”

宋琰看得无语,嘴角直抽,万万想不到辰年竟是这般孩子气,能在这种事上与人斗气,特意从军中挑了那嗓门粗大的汉子出来,站在城墙上与下面那些人对骂。

城墙上的人有绿豆汤可以润喉,城下那些人却没有这么好的待遇。眼瞧着城上那些人一手撑腰,一手端着凉汤,骂上几句就低头喝上一口润润喉咙,城下的人气得几欲吐血。那带军的先锋将听这场嘴仗没完没了,无奈之下,只能鸣金收兵,带军退到安全地带,安营扎寨。

辰年见他们确是退兵了,这才敛了面上的嬉笑,仔细地将各处城墙都巡查了一遍,又交代众人夜里也要警醒,这才沉声与宋琰说道:“这才是刚刚开始,日子还长着呢,你我两个莫要都耗在这里,轮流在城墙上盯着吧。”

宋琰今日见了她那嬉笑怒骂的模样,又瞧她变得这般正经严肃,只叹造化神奇。这样一个长得倾国倾城的女子,竟能装得傻,耍得赖,玩得了狠辣,扮得了柔顺,真是心计脸皮样样拿手!到了此刻,他对她已是叹服,便就只应道:“末将听从将军安排。”

辰年点点头,叫宋琰先留在城墙上,自己则回了城守府。待到无人时,她方暗中嘱咐温大牙道:“你这些日子藏些金子在身上,我寻到机会就把你与傻大送走,往北去,若陆骁能接到灵雀消息,他该在燕次山那里接应你们。”

温大牙应下,自去准备不提。辰年梳洗一番,这才沉沉睡下。不想第二日天色刚亮,便有传令兵匆匆来报,说从北边来了一支人马,约有数百人,与贺泽的先锋骑兵撞在一起,双方打了起来。

辰年有些意外,忙就起身披挂整齐,去那北城墙上查看。宋琰已经在她之前到达,瞧她过来,便就往后退了两步,静默地立在一旁陪同。辰年看得片刻,见贺泽军进退有度,颇有章法,而那些着装不一的人马虽看着个个勇猛,实际上却是乱打一气。

辰年侧头问宋琰道:“这些人是哪里来的?”

宋琰这才答话,沉声说道:“从北边山里出来的,被贺泽军发现了,派人拦截,不知怎的就打了起来。”

说话间,那支队伍已经显了败势,就见当中有个粗壮汉子四下里冲杀解救同伴,高声喊道:“兄弟们,咱们不要和他们纠缠,快些往城门冲,与谢寨主他们合兵一处。”

众人听得精神一振,齐齐往城下突围过来。那粗壮汉子更是一马当前冲至近前,仰头向着城上高声喊道:“快去告诉谢寨主,某是太行山黑风寨的熊震宇,特意带着兄弟们来助她杀敌。”

随后而来的一些人也纷纷喊出名号,均都是南太行一些不起眼的小山寨。城墙上有不少寨兵就是出自南太行,很快就有人指着远处的一面旗子,向着辰年叫道:“大当家,那个是翻天岭的旗子,里面有他们的人!”

随后又有人瞧出了别家山寨的旗帜,更有人认出城下一个略有些名气的寨主,叫道:“飞天老虎!使双刀的那个是莲花寨的寨主,双刀林飞虎!”

这几人这般叫嚷,宋琰听得微微皱眉,正迟疑着要不要开口斥责,辰年那里却是转头向他看了过来。宋琰想了一想,就沉声与辰年说道:“城门不能开,且不论这些人的意图,只那贺泽军就追在后面,若开了城门,怕会是被他趁乱攻入。”

辰年瞥他一眼,向他走近两步。

宋琰稍觉诧异,又莫名地有些慌乱,虽未后退,却是下意识地微微往后仰身,试图能离得辰年远些。

辰年似是没有察觉到他的躲避,反而倾身过来,凑到他近前,压低声音,用只有他能听见的声音,淡淡说道:“我那寨兵中,有近半数是这太行山里的山匪,你可曾想过,若是眼看着这些人死在城下而不救,他们会有如何反应?”

宋琰眉心跳动,心思一转便已明白过来,身上顿时惊了一层冷汗。物伤其类,这些山匪最重兄弟义气,城下那些人打着救援的旗号而来,若是他们却紧闭城门见死不救,定会惹得军心动荡。若是再有人故意鼓动,没准会有炸营之危!

宋琰一时顾不上避嫌,转头去看辰年,“这是贺泽的设计?”

辰年收回身子,浅浅地扯了扯嘴角,嘲道:“他倒是挖了个好坑,难怪他这般沉住气,比我算的日子晚了好几日,原来竟是做这事去了。”

宋琰有些奇怪贺泽怎还会使得动这些山匪,可眼下却没功夫叫他细究这个,他只抬眼去看辰年,沉声问道:“怎么办?”

辰年垂目,略作思量,道:“还能怎样?事到如今,明知前面是坑,也只能跳了。准备一下,我出城救人。”

宋琰断然拒绝,“不行,绝对不行!”

他两个一直在低声交谈,本就引得众人注目,现在宋琰突然放高声量,更是叫众人惊疑不定。辰年向大伙笑笑,将宋琰独自叫到一旁,低声道:“这城门绝不能开,否则一旦被人攻入,再想关就难了。”

宋琰自是知道这些,可不开城门出去,如何将外面那些人救回?他看向辰年,疑惑不解,问道:“那要如何救人?”

辰年答道:“垂些绳索下去,将那些逃到城下的人拉上来。”

宋琰一听就发现了这法子的好处。一是避免了叫人说他们见死不救,二是这样将人一个个拉上来,必然救不上多少来,十分容易控制,可避免他们作乱。宋琰脑筋灵活,暗道这法子虽不是最好,却也眼下最可行的,只是无需辰年亲自出城救人。她要在这个时候出城,难道是要趁乱逃走?

他抬眼去看辰年,还未说话,辰年那里却似看透了他的心思,似笑非笑地说道:“宋将军放心,我便是想走,也断不会在这个时候,丢下那些追随我的兄弟与满城的百姓,一走了之。你太瞧不起我谢辰年了。”

宋琰被她识穿心思,难免有些尴尬,避过了她的目光,拱手赔礼道:“谢将军见谅,末将没有旁的意思,只是觉得您犯不着出城冒险。”

辰年却是正色道:“错,我必须去。只有我亲历险境,出城救人,他们才肯信我不开城门不是贪生怕死,而是为了大伙的安全着想。”

十二章阵中厮杀

宋琰心中一时难以定夺,抬眼看她,道:“将军,末将不是不肯信您,只是担心您的安危。”他迟疑了一下,又低声补充,“王爷那里,怕是宁肯丢了这宜平城,也不愿让您以身涉险。”

辰年向他笑了一笑,道:“放心吧,我是贪生怕死之人,自是有万全的把握才会下去。而且你家王爷还留了许多武功高强的暗卫给我,我再从聚义寨里挑出些好手,人贵精不贵多,能救上多少來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得去做这个姿态。”

宋琰还再劝,辰年已是抬手止住了他的话,道:“我主意已定,你莫要再劝。此刻也洠奔浣心阄以谡饫镎邸N艺饩驼偌耸郑憧煨┤プ急福司壬蟻碇螅匦氚抵锌刂谱。悦馍洹!

她说完叫了亲兵上前,附耳交代了几句,那亲兵就跑着下了城墙。宋琰瞧她这般,知既劝不回她,又拦不住下她,唯有全力配合。

这么一会儿光景,城下那支山匪队伍已彻底被贺家兵冲散,分作了几拨,各自为战,情况愈加危急。城墙上的人也瞧得惊心,有心以弓箭相助,可对方故意将人都困在射程之外,一般羽箭根本无法射到。

那些出自聚义寨的军官纷纷上前请战,叫道:“将军,开了城门冲杀出去,救回那些兄弟吧!”!

“将军,咱们不能见死不救啊!”

辰年镇定沉着地扫了众人一眼,冷声道:“敌军就在他们身后,显然是要以他们为饵,诱咱们出去。咱们若真开了城门,那就正好中了敌军的计!贺泽大军虽洠睹妫床恢卦诤未Γ⑹禹耥瘛R坏┏敲疟蝗斯テ疲庖似骄驮僖彩夭蛔×耍 

众人听得一静,但很快就有人激动地喊道:“那怎么办?那些兄弟们是为了帮咱们而來,难道就看着他们死在咱们眼皮底下?”

辰年淡淡地扫了那出声的人一眼,冷静答道:“自然不能看着他们死,咱们得去救,只是却不能开那城门。”

说话间,宋琰已命人抱了数十卷粗若儿臂的绳索來,众人正疑惑间,辰年越众走出,纵跃至高处,手按佩刀,扬声向着城上众人喊道:“城门不能开,因为城内是手无寸铁的百姓,咱们退一步就是城破。城下那些兄弟也不能不救,他们是为咱们而來!我问你们,可有人敢随我下城去救人?敢的就走上前來,咱们顺着这绳索下去,将底下的兄弟们救上城來,他们能为义而來,咱们就用命相报!”

城墙上忽地安静下來,须臾的死寂过后,傻大率先站出來,高声应道:“俺去!”

辰年微笑看他,点头道:“好!”

随后就有许多人走上前來,纷纷喝道:“我去!”

这情形甚是能振奋人心,便是辰年瞧着,也不禁心神激荡,她大笑道:“咱们虽不惧死,可也不能无谓牺牲!我只要那些下去了还能回來的人,其余的人就留在这城墙上,好好守城!”

她说完,从中点了几十名武功好手來,沉声说道:“咱们下去是救人,不是去拼命,能救回一个便是赚了,最不济也要自己囫囵个的回來,绝不能赔本!只会逞强的那是莽夫,不是好汉!”

众人听得齐声应诺。

辰年笑笑,命亲兵上前帮她卸甲。她将身上那笨重的铠甲解下,只留了一块护心镜在上,又取了一桶白羽箭背在后,率先跳上女墙,回望向众人,朗声喝道:“宋琰!”

“末将在!”宋琰应声而到。

辰年道:“我下去之后,你暂领主将之职,总领城中诸事!”

“末将遵命!”

辰年又叫出聚义寨几名头领,一一吩咐完毕,这才回过去,看城下不远处那厮杀的战场。看得两眼,心中有了大概,便就提聚真气,仰天长啸一声,手上扯住那绳索,纵身从城墙上一跃而下。那城墙高达数丈,她俯冲而下,衣衫被疾风扯得翻飞作响,一眼望去,就好似一只俊秀的鹏鸟,从天而落。

直到距地不足两丈时,辰年才借着手中绳索缓了缓下落的势道,身体轻巧巧地在空中往前一翻,落于地上。却是停也不停,就势向前疾掠过去。

在她身后,十余名暗卫也紧随而下,护在她两侧,一同往敌阵中冲去。城墙上其余众人皆都不甘示弱,也纷纷借着绳索相助,追下城來。

城下那些贺家军确是想利用这些山匪做饵,引城内的人出來救援,不想那城门洠Э侥昃勾虐偈嗳舜映乔缴弦辉径拢坦Ψ蚓捅嫉搅私啊

疾掠之中,辰年反手将背后箭桶中的羽箭尽数取出,折断箭羽,以暗器手法向那敌兵打去,就听得惊呼阵阵,许多敌兵被她中,跌落马下。

辰年高声吩咐那些紧随在她后的暗卫道:“先夺马,冲乱敌阵,再救人!”

封君扬留给她的人,怎会是无用之辈?那些暗卫不仅个个武功高强,骑射功夫也是极为出众,现得了她的吩咐,便就分别抢了战马,分作两队牢牢护住辰年两侧。十多人化作一把利剑,向那敌阵中直插进去。

在此不远的一处高坡上,贺泽驻马而立,冷眼瞧着城外那本进退有度的军阵,被辰年一行十几人搅乱,他不禁眉头微皱,低声叹道:“好一个谢辰年!我竟是小瞧她了。也亏得她只是一个女子,否则定能成为一员绝世猛将。”

他心中既有惊叹艳羡,又有愤恨不平,同时还暗藏了几分对封君扬的嫉妒。正满心复杂间,候在一旁的副将策马上前,问他道:“将军,对方不开城门,咱们伏兵可还要出击?”

从城墙上下來的那些人手都不错,趁着辰年打开的通道,冲进贺家军之中,与那些被困的山匪会合一处,接应着众人往城墙下冲去,若是伏兵不出,怕是就要叫这些人突围出去了。

贺泽的目光只追随着战场上的辰年,闻言冷声答道:“派些精锐过去,不必理会其他人,只去抓那谢辰年。便是将其余的人都放走了,也要留下她一个!”

那边战场上,辰年正与敌兵厮杀得激烈,她带着那些暗卫策马在敌军中來回冲驰,不求杀敌,只奋力替众人冲开道路,引着大伙往城墙下突围过去,只是敌兵人多势众,又死咬不放,众人刚刚杀开一条血路,走不多远,就又被新涌上來的敌军封死。

辰年这里刚刚冲出敌军包围,回头一看那路又断了,无奈之下,只得拨转马头,重又往敌军中冲杀过去。这般几次下來,纵是辰年内力深厚,可毕竟是女子之躯,力气不及男子,很快,那挥刀的手臂就觉出酸软无力來。

有两个暗卫一直紧紧护在她的身侧,瞧出她似是力竭,生怕她有失,忙就出言劝道:“将军,已是救出了不少人,咱们不若先退回城下,稍作休整。”

一到城下,城上弓箭便可以掩护,压力自是减小许多,辰年虽冲动好狠,可眼下不只她一人,还有这许多的暗卫与同伴,她不能不顾及他们的生死。她略一思量,便就带着众人往城下冲去,眼看着就要突破重围时,却不知从哪里冲來几十骑精锐,将众人拦下。

这些人不同于一般的骑兵,不仅骑术精湛,武力更是颇高。辰年等人本就厮杀得有些力疲,忽地遭遇强敌,一时有些措手不及,竟被缠住不得脱。这样一耽误,后面那些贺家军又如潮水涌了上來,重将众人层层包围起來。

辰年心中一惊,口中高声喝道:“傻大在前,向外冲!大伙跟在后面,谁也不许回救!”

傻大应了一声,手上抡起一对铁锤往前猛冲,辰年紧随在后,瞧着战马受阻,根本就冲不起來,索性从马上高高跃起,连人带刀向着对面那骑士扑过去,一招之间,那人就被她从马上劈落。她身形却是不停,脚尖在那人马头上一点,凌空转身,顺势又扑向旁边一人,几招过后,就又将对方击落下马。

有着她与傻大两人开路,众人才又艰难地往前突围了一段,却仍是未能闯出对方的包围。辰年杀得眼红,却深知此刻决不能手软,唯有拼命向前,才能为自己与他人杀开一条生路。

就在这时,城墙上忽地传來一声清啸。那啸声冲天而起,直达云霄,经久不散,惊得人俱都是一愣。

众人被那声音所震,齐齐向那发声出看去,就见一个宽袍大袖的女子从城墙上翩然落下,也瞧不出她用的什么步法,就只觉得她身形飘忽不定,仿佛几个起跃间就已到了眼前。

辰年瞧得大喜,竭力拔地而起,扬声叫道:“师父,在这里。”

那來人不是别人,正是辰年的师父静宇轩,听闻辰年唤她,她只抬眼横了一眼,神色颇为不悦,竟是冷声喝骂道:“洠в玫难就罚纯茨阏獾愠鱿ⅲ【够挂夏飦砭饶悖 

第十三章贺泽攻城

说话间,她人已是到了阵外,伸手抓住身前一个敌兵的脖颈,扬手就往后丢了过去,那人飞出去老远方才落地,顿被摔得气绝身亡。

静宇轩手上并无刀剑,就只这样抓了人往后丢。她身形犹如鬼魅,众人都不知她是如何到了自己面前,也不论你是反抗还是躲避,只要她向着你伸手,下一刻,你的脖颈就会落入她的掌中,被她丢向身后,命大的折筋断骨,命短的当场毙命。

恐惧一旦产生,漫延起來便就极为迅速,人群像是被一把无形的剑劈开,凡是静宇轩所向之处,敌兵纷纷躲闪,辰年等人看得俱都是精神一振,傻大那里更是不禁哈哈大笑,直叫道:“这个法子好!”

他将双锤往腰后一插,也学着静宇轩的样子,伸手去抓那挡路的敌兵,往前砸去。他人高体壮,又是天生神力,轻轻巧巧就将人丢出去老远,砸倒一片。只是他身形笨拙,又洠У镁灿钚乃俣龋还湃恿思父鋈顺鋈ィ筒畹惚欢苑娇持辛烁觳病

“傻大!”辰年忙飞身來救,替他挡了这一刀,喝道:“使你的双锤!”

静宇轩那边却是气得大骂,叫道:“能蠢成这样也算难得!”说话间她已是冲到辰年前,身形左右一晃,抓了那两个围攻辰年的高手,扬手丢了出去,与辰年说道:“回去!”

有着静宇轩在前开路,众人很快便冲回了城下,宋琰在城上命弓箭手保护。那些敌兵追到近前,一时被城墙上的箭雨压制住,上前不得,虽也引弓箭还击,却因着距离远,待箭矢到了近前已是失去力道,用刀剑轻轻一拨便能拦下,构不成什么威胁。

辰年等人这才得以喘口气,宋琰心细,瞧出城下等人疲惫困乏,不只垂了绳索下來,还放下一些竹筐下來,以便那些脱力的人使用。

辰年不觉失笑,与身旁傻大道:“就你这么沉,还真不好往上拽。”

傻大杀得一身是血,此刻气还洠в械吩龋叛灾皇呛俸偕敌Α

最后这一番苦战,辰年他们又救回了七八十个人,再算上那些救人的,此时聚在城墙下的有一百多人,因着大部分都受伤或者力竭,许多人都爬不得绳索,只能坐那竹筐,或是用绳子捆在腰间,叫城上的人给提上去。

这样一來,众人上去的速度就慢了许多。静宇轩脾气急,看不一会儿就不耐烦了,索性一手拽了绳索,一手拎了活人,往那城上跃去,辰年瞧得目瞪口呆,倚着墙根与傻大感叹道:“这人和人真洠Хū取

傻大也仰着头傻呆呆地看着那提人如同拎只鸡一般的静宇轩,一时连嘴巴都忘了合上了。

眼看着城墙下的人越來越少,辰年心中稍松,正叫傻大也先上去,忽听得远处号角声起,地面开始隐隐震动,紧接着就听得城墙上传來失声惊呼之声。她抬眼往远处看去,就瞧见西侧突然出现大军,漫天黄土之中,隐隐能看见旌旗招展,当中最高最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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