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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胆雄风-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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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陆两途,都必须经过汉王赵王兄弟俩的藩地。
    明里,兄弟俩狼狈为奸;暗地里,你打我杀锄除对方的羽翼。谁不争皇帝的宝座?宝座中许一个人坐。
    主事人毙了神手陈永川,就是认定陈永川是赵王的爪牙。
    不管陈永川是不是赵府的爪牙,杀了再说。宁可错杀一百,不可纵走半个疑犯。
    尸体丢在堂下,押上第二个人:幻剑飞仙。
    主事人狞笑着盯了幻剑飞仙片刻,像饿狼盯着不远处失群的小羔羊。
    “好美的女人。”主事人久久才发出赞赏的话。
    “是的,长上,这女人很美,是江湖的名女人。”一旁的另一位中年人说,“所以,京都派来的太行四彪,要得到她讯问。那四个浑球,是色中饿鬼,在京都便盯上了这个女人了。”
    “他们在做白日梦。女人,罗百户认为你是唐赛儿的仙女弟子,你为何不承认?”主事人语气转厉。
    “本姑娘不屑冒认那造反女英雄的身分。”幻剑飞仙铁青着脸,她已经知道大限将临无法苟免,“你们这些人,到底是官还是匪?”
    “你说呢?”
    “你们只是一些祸国殃民的人渣,说你们是匪那是抬举你们了。”
    “该死的贱女人”
    “如果我留得命在,我发誓,一定要剑剑诛绝你们这些人渣。”
    “剥光她吊起来打!”主事人怒火冲天大吼大叫。
    两名大汉按住了她,揪住背领作势撕衣。
    警啸声划空而至,由两方向这里轰传。
    “先把人押入后堂,出去。”主事人跳起来下令。
    人潮水似的向外涌,留下四名大汉拖了九个俘虏进入内堂。
    大院子五十余名男女列阵,中间是三郡主与十男十女。
    前面有人涌入,两厢的瓦面也有不少人向下跳。
    每个人都穿了青紧身衣裤,画了花脸,用的都是锋利的狭锋刀,攻击时两人为一组,进退回旋合作无间,配合得十分圆熟,像一群猛虎,四面八方合围。
    三郡主发出怪异的啸声,阵势发动,十男十女右手的剑,幻出异样的彩虹,左手有一幅五彩丝巾,长丈余宽一尺,挥舞时彩雾涌腾,异香与腥味同飘,诡异的光影急剧飘忽不定,空间是风雷滚滚,传出阵阵鬼哭神号的震慑魂魄声浪,一阵比一阵紧。
    整座大院,甚至整座大宅,似乎就在这顷刻间,从阳世间骤变成可怖的阴曹地府。
    主事人与三十余名爪牙,也撒出种烟雾、毒物、暗器,青磷毒火等等歹毒物品。
    天地变色,人影已依稀难辨。
    金锣声破空,绘面的刀客纷纷外撤。
    “是山东妖孽!”有人大叫,声如雷震,“撤到村外,快发讯号,把神机营调来。”
    金锣声是撤退的信号,指挥的人也用号令补充。
    神机营,是亲军三大营之一,是永乐大帝一手建立。
    初期使用弓弩,后来使用火器枪铳、小火炮。永乐大帝八次出塞亲征漠北,三大营让元鞑子吃足了苦头。
    画彩面的刀客,所使用的刀,与锦衣卫所使用的绣春刀相差不远。
    京都的人,都知道那是府军前卫的带刀官,地位与锦衣卫相等,但职掌有异,是攻坚前卫的主力,性质与锦衣卫皇家特务不同。
    府军前卫带刀官远出,必有异常情况发生了。如果神机营来了,任何妖术也禁不起一击。
    次年八月(宣德元年)汉王果然在安乐州举兵造反,结果被神机营把安乐州的城墙,几乎夷为平地。
    宣德皇帝(汉王的侄儿)率兵马亲征,几天工夫便活擒汉王。汉王仿他老爹永乐大帝的向侄儿夺位故技,也向侄儿宣德皇帝夺江山。可一不可再,汉王的神龙变化大计失败了。
    永乐大帝夺皇位的计划,称为飞龙在天大计。
    有意或无意卷入皇室夺权斗争漩涡而丢掉性命的人成千上万。
    小食店十五名男女食客,就是有意或无意卷入的人。曹世奇眼见死掉两个,他们已注定必死的厄运。
    刀客们已经撤出大院子,院子里依然烟雾弥漫,各种声光仅减弱了些,妖阵并没撤除。
    谁知道刀客的撤走是真是假?必须严防有诈。
    内堂中负责看守俘虏的大汉,两人把守住前后的进出通道,两人目灼灼监视俘虏,不许俘虏人任何异动,四个人皆是刀剑在手,随时皆可能把俘虏宰掉。
    九个男女并排坐在壁根,双手背捆连着颈套,谁也不敢大意活动双手,完全失去了进行反抗的机会。
    有两个俘虏被捆得难受,曾经试图挣松捆绳,结果颈套勒紧,呼吸发出困难,本能地挣扎着想挪动身躯,被大汉一刀背敲得肩骨几乎折断。
    曹世奇奄奄一息,倚壁而坐像是昏迷不醒。看守曹世奇的大汉知道他没有危险性,完全忽略了他这个人。
    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哪用得着加以注意?何况他已经被折磨得只剩下一口气,而且昏迷不醒。他是一排人中位于最外侧的一个,右侧便是也挨了揍的幻剑飞仙。
    从厅外传来各种可怕的声浪,也飘入淡淡的怪味。
    幻剑飞仙的右侧,是那位化装为中年妇人的女郎。
    “你已经死过一次了。”女郎低声说。
    “他们如果不能杀死我。”幻剑飞仙说话更低,有气无力:“我举起的将是复仇之剑。”
    “你猜,我们这九个人中,还有几个他们的人。”
    “三郡主的人?”
    “是呀!”
    “你知道三郡主是何来路?”幻剑飞仙问,他的确弄不清前后两批人,劫持旅客逼供杀害的原因和这些人的真正底细,另起话题。
    她也不知道四年前,在山东造反的唐赛儿是怎么一回事,江湖传闻大多走样,只知道是造反的女英雄。
    她不是唐赛儿的弟子,官方的人没有理由把她当成嫌疑犯。
    “是山东的藩王,安乐州藩王汉王的第三个女儿,所以称郡主。”
    “她在这里干什么?”
    “劫夺传往南京,召太子回京继承大宝的圣旨。如果失败,在太子回京途中截杀。”
    “咦!你懂得太多,你是你们三人是”幻剑飞仙悚然而惊,对这三个男女的身分存疑。
    “日后自知,可惜我们已经没有日后了。”女人深深叹息,“即使外面赶来策应的人能占上风,也救不了我们。不论这些人成功或失败,都会把所有的人杀光灭口。我不甘心,本来我们三人可以平安脱身的。”
    “来的人是你们的同伴?”
    “不知道。”女郎摇头苦笑。“京都负责治安的单位,各自为政各派人手,时间急迫,能派多少就多少,完全没有统一的号令,那位罗百户,是中军都督府神策卫的谍探,地位甚低,不敢管汉府的事。”
    “谁能管得到汉府的事?”
    “锦衣卫。”
    “如果你们是锦衣卫的人”
    “除非人数比他们多,否则死得更惨,锦衣卫是他们的死对头,碰上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哎呀!”女郎脸色大变,几乎要跳起来。
    “怎么啦?”幻剑飞仙讶然。
    “鸣金。来人退走了,我们我们在劫难逃。罢了,命也!”
    “这”
    “他们来的人手不足,大概也没料到会碰上武功超绝的三郡主。”
    “这鬼郡主的神奇歹毒掌力,委实令人心惊胆跳。她的年岁决不比我大多少,掌功可杀人于丈外,那怎么可能?内家练气高手,练至劲道外发离体,必须下二十年苦功参修,她练了几年?”
    “你也可以真力在体外伤人呀!”
    “这”
    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她们的话。
    “强敌可能发起第二次攻击,很可能冲入房舍决战。”奔入的一名大汉高叫,“把这些人赶快处理掉,到前面会合,准备撤离。”
    声落,人恰好到了曹世奇身边,一脚挑向曹世奇的面孔,要将他的头踢破。
    曹世奇本来是昏迷不醒的,把他的头跑破轻而易举,即使不昏迷能运功抗拒或躲闪,也难逃一脚颅破的厄运,脑袋很可能被踢烂。
    “太过分了。”是曹世奇的不悦语音。
    这瞬间,出现绝不可能的异象。
    大汉跑出的右脚,被曹世奇的左手扣住了脚掌,皮快靴整个变了形,右手的食指像枪尖,贯入大汉的肚脐。
    “呃”大汉厉叫。
    曹世奇长身而起,红肿的面庞出现吓人的怪笑容,信手一挥,大汉飞抛而起。
    一刀砍向一剑三奇肩颈的另一名看守大汉,被抛来的同伴重重地撞翻,刀刃距一剑三奇的肩颈不足一寸,刀随人倒,一剑三奇毫发无伤,惊出一身冷汗。
    所有的人,包括自以为是飞仙的幻剑飞仙,也看不清人影闪动的变化,只看到几乎在同一瞬间出现的异象。
    比方说,没有人看清曹世奇是如何站起,大汉是如何被抛出的,只看到两个人撞翻在地。
    接着的变化,是看到曹世奇到了第二名看守的身旁,右手抓住了砍向女郎的刀,左手扣住了大汉的咽喉,有骨折声传出。
    反正在眨眼间,死了三个人。
    把守住前后通道的两名大汉,怒吼着同向曹世奇猛扑,一刀一剑势如雷进行研究,怒吼声震耳,其实是发出警号,通知前厅的的人内堂有变。
    曹世奇右手夺获的刀,向从后面通道直冲来的大汉掷出,身形略扭,奇准地让前面冲来的那位大汉的剑,闪电似的擦胁而过,他的掌已拍在大汉的印堂上,印堂下陷,可能颅骨已经碎裂了。
    又是一眨眼,又死了两个人。他抓信胁下所挟住的剑,往外厅走。
    “救助我们!”一剑三奇狂喜地大叫。
    他徐徐转身,扫了众人一眼。
    女郎与幻剑飞仙所说的话,他听了个字字入耳。其实他的昏迷不醒是装出来的,成功地让看守的人完全忽略了他的存在。
    听女郎的口气,九个人中,可能有三郡主的人在内。
    太行四彪,就是三郡主的同伙。他不想救仇敌的人,以免成为笑柄。
    他接触到女郎哀求的目光,心中一软。
    “我怎么会卷入这种狗屁是非?”他沮丧地自言自语。
    割断了八位难友的捆绳,一言不发,大踏步走了。
    幻剑飞仙反应最快,抢先拾了一把剑,略一拂挥觉得还趁手,急急追赶已奔出外厅的曹世奇。
    她怔住了,外厅烟雾稍浓,但不影响视线,大厅空荡荡鬼影俱无,曹世奇似乎平空幻化了。
    嗅入些少烟雾,感到有点头晕目眩,心中一慌,争争退回内厅。
    “烟雾有毒,去不得。”她挡住前难伴,“从后面走,必要时和他们拼死。走,我当先。”
    
    天涯孤萍扫校,旧雨楼独家连载旧雨楼·云中岳《虎胆雄风》——第三 章旧仇新恨云中岳《虎胆雄风》第三 章旧仇新恨罗百户在食店捉拿可疑奸宄盘诘,是偶发事件,仅检查食客随身携行物品,是否有可疑的犯禁物,没收了刀剑暗器,马匹和马包仍然在食店前。
    并非有计划的搜捕,因此并不理会坐骑到底是何人的。
    第一个返回榆沟集的是曹世奇。
    这里距三郡主暂时歇息的小村大宅,已经远在五六里外了,食店照料马匹不敢擅自处理。
    他脸上的红肿并没有消,仍然有点走样,这种外表所受的扑打伤,短期间不易消失,身上的打击伤不他的内腑,所以仍然显得生龙活虎。
    向小食店买了些酒菜,用荷叶盛了装入小柳条篮,准备夜间赶路的食物,正式昼伏夜行以减少麻烦,而且必须及早通过真定府南下。
    这条大官道是非多,他有抄间道南下的打算,即使远走几百里也是值得的。
    他不想和半官半匪的官方法治人士打交道,更不希望卷入皇室斗争的犯天条漩涡里,逃灾避祸是求生本能之一。
    还没准备停当,一剑三奇偕两位同伴赶到。
    “老弟台,何不一同动身?”一剑三奇的态度友好客气,“多几个人,是否安全些?”
    “人多目标也明显,一个人脱身也容易些。与官方的这些人周旋,人多派不上用场,他们的人更多,反抗必定遭殃。”他拒绝同行,语气坚决,“我得找人打听消息,看哪一条路安全。”
    “这一带城镇,江湖朋友无法生存,你能找得到人打听消息?”
    “找乡民询问呀!我会尽量避免与江湖朋友接触,以免被他们出卖。”他扳鞍上马,急于离开,“诸位最好赶快离开,恐怕各方人士都在找咱们这几条漏网之鱼,再落在他们手中,那就死定了。”
    他越过官道,找到一条向东的小径,一口气远出五六里外,在一座叫周村的一家民宅歇息,在大树底下埋头大睡,养精蓄锐,准备夜间动身。
    他向一剑三奇说的话,绝非危言耸听。
    九个人死里逃生,看守与行刑的五个人全死了,三郡主即使不想追究,汉府的爪牙们岂肯甘休。
    他们落在三郡主手中而不死,罗百户与其他负责治安的人,必定以为他们是三郡主的人,日后碰上了,结果将令人不寒而栗。
    没有外人在场,罗百户便敢向哼哈二将下毒手。
    哼哈二将是汉王府的护卫,是正式的军官,要不是三郡主率领大批爪牙赶到现身,飞刀暗器将毫无疑问朝哼哈二将集中攒射。
    另一个食客被杀,原因就是那人的身分已被罗百户发,那人才是罗百户的主要搏杀目标。
    罗百户的人,一直就怀疑其他的食客中,还有汉府派来的神龙密谍在内,来不及仔细查出线索。
    如果再捉住九个仍然平安活着的人,肯定会使用雷霆手段迫取口供,逼死错杀几个人,在这些便衣办案的来说,根本算不了一回事。
    不久,蹄声得得惊醒了他的白日梦。他在晒麦场旁的老槐树下大睡,挺身坐起便看到三匹马踏入晒麦常他心中略宽,来人没有立即的危险性。
    三骑士看到了他,下马牵了坐骑向他接近,在右首另一株槐树下系妥坐骑,笑吟吟向他示意。
    是两男一女,化了装易了容的三位食客。
    他们自称姓张、姓李、姓王。姓张的中年人,曾经在食店与他打过交道。姓张的向他透露,山东又有人准备造反。
    最令他心生戒心的是:姓张的向他说,皇上该传位给这位二殿下汉王。
    至今,这三个人是同情汉王造反的。而且,很可能就是三郡主的爪牙。
    “赶来向你道谢的。”姓张的笑容可掬,“没想到曹老兄深藏不露,能屈能伸。如无老兄援手,所有的必定尸体已寒了。”
    他已经站起退到树旁,预留退路,小心翼翼。
    “别放在心上。其实他们也死不了,是吗?”他神色泰然,语气不怎么的友善,“我这种在天下南来北往的人,必须深藏不露,能忍则忍,不才不至于到处与人结怨争闲气,不能屈能伸将在江湖寸步难行。”
    “呵!老兄话中带刺。”
    “在下无意刺人,只希望诸位不要来打扰。我是一个被卷入是非的无辜倒楣鬼,不想再惹来刀剑加身,张老兄,我说得够明白吗?”
    “老兄请勿误会。”
    “误会?算了吧!你我心知肚明”
    “我知道,你把我试探你的话当真了。”姓张的打断他的话,“那时,我疑心你是神龙密谍的人,没料到汉府的三郡主来了,几乎误了大事。老兄,情势严重,我的人无法及时赶来,所以我向你求助。”
    “向我求助?助什么?”
    “助我对付三郡主那些人,把他们赶走,或者一举铲除。你能在举手投足间,杀掉武功超绝的高手,只有你才能对付得了那些人,我的希望全寄托在你身上了,公私两便,相邻你也有强烈的报复念头。”
    “正好相反,我不但没有报复的念头,而且惊慌害怕,躲得愈远愈好。”他坦然地说,“如果能胁生双翅,我早就飞到天尽头逃祸避灾啦!就算我吃了一千颗豹子心老虎胆,也不敢卷入这场风波。张老兄,你知道我这种人的处境,不要再试探了,好吗?”
    “老弟台”
    “不要用任何理由做借口,我不会改变心意的,你饶了我好不好?”
    软的说服无效,姓张的脸一沉,要来硬的了。
    “你也许知道,我可以征用你。”姓张的一字一吐,口气霸道:“我有这种权势。”
    “我这种人夫不收地不留,你的权势奈何不了我。”他也脸一沉,虎目神光炯炯,“强迫我这种人加以鹰役,你将发现所付出的代价,大得你承担不了,那将是一场大灾难。你们走吧!留一分义,以免恩将仇报,说出来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我们走吧!张叔。”叫王大嫂的女郎看出他的不快,看出再拖延下去的危险性,“这位曹兄胆小怕事明哲保身,不堪大任。我们所要的人,是真正勇敢剽悍,有志气有抱负的英雄豪杰,他不是。”
    轻视表情可见,讽刺口吻十足。
    “对,你们要的是英雄豪杰。”他的嘲弄味十足,不介意对方讽刺,“我不是。我只是一个自由自在,无牵无挂,兴之所到,在天下鬼混的浪人。志气与抱负在我来说,那是自欺欺人的玩命愚行。诸位,不要逼我,尤其不要用权势来逼我,那不会有好处的。”
    “好吧!道不同不相为谋。”姓张的向后退,已看出潜在的危机,看出他的眼神有异,“我们不会对你不利。请记住,如果有任何事故发生,我们是站在你一边的,希望你能平安顺利脱离险境。”
    “谢谢你老兄的盛情。”他眼中的杀气消失了,泰然地道谢。
    如果姓张的看不出危机,再进一步用权势相逼,就会激发他的强烈反应,因为他一直认为,这三位仁兄仁姐,很可能是三郡主方面的的密探。
    三人失望地转身,向另一株槐树下的坐骑走去,刚将缰绳挂妥,便听到急促的蹄声。
    “咦!”姓张的惊呼,“他们是跟踪我们而来的,大事不妙。”
    村四周皆是青葱的麦田,偶或有些高茎作物,正是马匹可以尽量放蹄飞驰的原野。
    三方面都有马匹狂冲,踹毁不少麦子。远在里外,便可看清骑士的轮廓,不是黑就是白,色彩鲜明。
    半点不假,是三郡主的男女爪牙,男的穿黑,女的穿白,一看便知。
    三人不约而同扭头回顾,曹世奇已经失了踪。
    “从村后走。”姓李的急急上马。
    “村后也必定有人,咱们被包围了。”姓李的脸色大变,语气惶气,“我们真该撤走,或者与三大营的人会合的,不能在田野里受到围攻,躲到村里去,房舍可以藏身,也利于搏斗,走。”
    村落中房舍散乱,有各式各样的建筑,不但易于藏匿,必要时也可据险死守。
    坐骑不要了,三人向村中飞奔。
    三郡主逼迫罗百户,接收俘虏时,人数将近六十名,数量上比罗百户多了不少,因此不敢灭口,付不起灭口的代价。
    人已经分散,连哼哈二将也不在。她带了十男十女,亲自追逐姓张的三个人。
    小村有近百户农舍,除了住宅之外,仓库、柴房、碾房、牲口厩、猪栏羊圈禽舍到处都可以藏匿,出动三两百人手,也不见得能遍搜每一角落。?
    她坐镇村中心,十男十女分类两批,逐屋搜索,先威吓村民,逐屋将村民赶出,再入屋搜寻,进展得相当缓慢,眼看天色不早,沉不住气了。
    村中鸡飞狗走,乱得一塌糊涂。
    这是最笨搜寻手段,人手太少怎能搜村?
    林中心的广场,是村民的活动中心,四周栽了老槐,可以看到四面八方的村中小巷道,任何一方有所发现,皆可快速地前往处理。
    她身边只留下一男一女,担任警卫与传递指示。?
    汉王两度拒绝就藩,一直就在南京开府。南京的官民,把汉府的人看成毒蛇猛兽。
    他所私自豢养的三千名死士刺客,也是他勒索官民敛财的工具,曾经把两个卫兵马指挥使亲自下手击毙,无法无天。?
    他有九个儿子、三个女儿。南京(那时称京师)人把这九个儿子称为太岁,女儿叫夜叉。?
    十四年谋害太子的阴谋败露,各种不法罪行大白天下。永乐大帝勃然大怒,囚入西华门将废为庶民,太子涕泣抢救他这个凶残的老弟,保住了他的藩王的身分。
    十五年就藩安乐州,南京人莫不额手称庆。
    他老哥太子登基之后,情到义尽,手足之情可感,完全抹去他的叛逆罪行。?
    目下他的长子安置在京师,以汉世子的身分,结合他的昔日部属,收买有异志的文武大臣,每天以十批信使往来,将朝廷的动静去飞报安乐州。
    安置神龙密谍在京师附近各府州活动,羽翼将成。
    其他八个儿子皆封郡王,依次是济阳王、临淄王、昌乐王、淄川王、东齐王、任城王、海丰王、新泰王。每个王都不是好东西,各拥有众多的谋士刺客。
    三个女儿有两个已有婆家。三女封乐陵郡主,目下已经二十二出头,仍不想找仪宾(郡主的丈夫称仪宾),比九个兄长更喜欢舞刀弄剑,带了一群男女死党,在山东京师各地逍遥。
    只有她的死党,称她为三郡主。各地的官方人士,称她乐陵郡主,乐陵是她的封地。
    仇恨她的人,背后里叫她母夜叉。夜叉是妖神,女的夜叉最美。她的确美丽绝伦,而且会法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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