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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胆雄风-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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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仇恨她的人,背后里叫她母夜叉。夜叉是妖神,女的夜叉最美。她的确美丽绝伦,而且会法术。
    搜屋的速度太慢,她女暴君的个性终于爆发了。
    “传话下去。”她焦躁地向男女两随从怒叫,“再片刻搜不出人,给我放火焚村。”
    在山东,她兄弟姐妹就曾经多次一怒焚村。但这里是真定府,属京师。
    真定府是天下两大练兵站之一,平时足有十万兵马驻留,她竟然要在真定府放火焚村,果真是无法无天,任性妄为。
    两位随从忠心耿耿,只知道服从,怎知道焚村的后果?也可能知道女主人令出如山,不会接受规劝,乖乖向两侧的巷道奔去。
    “郡主令下,片刻后举火焚村。”震耳的两面轰传。
    “片刻后举火焚村片刻后举火焚村”各处转伟的叫声连绵不绝。
    哭喊声大作,村民大乱。
    村中房屋散乱,也零星生长着一些果树。
    九名男女是一组,逐屋搜寻藏匿的人,接近村东侧的一座农舍,农舍左侧是结实累累的桃树五六株,树上藏匿着姓李的中年人。
    刚将农舍的十余名男女老少赶出宅外,举火的叫声传到。
    这一招好毒。除非被追搜的人现身,不然全村化为火海将无可避免。
    其实这一招也极为拙劣,藏匿的人与村民无亲无故,犯得着为了保护村民,而把自己的命送掉?
    何况二十人搜村,根本无法搜索每一栋农舍,藏匿的人,很可能早就从田野撤出远走高飞了。
    曹世奇毙了五个人,救了八位难友一走了之。八难友已取回被没收的兵刃,兵刃本来就堆放在厅角的壁根下,因此姓李的人手中有剑。
    “快准备引火物。”一个黑衣年轻人向同伴下令。
    姓李的钢牙咬得死紧,缓缓拔剑出鞘,作势向下跳落,要现身放手一拼。
    桃树本来只有他一个人,岂知身形刚准备纵落,身后伸来一双大手,扣住了他的右肩,持剑的右手立即发僵,身躯也感到一震。
    “你们不要妄动。”耳中听到熟悉的语音,“我先和他们打交道。”
    他扭头号回顾,大吃一惊,这怎么可能?
    曹世奇坐在他的身后的横枝上,几乎贴身并坐,像是平空幻化出来的,这是决不可能发生的事。
    他在树上躲藏了许久,不可能身边多了一个人而毫无所觉,任何外加的一两斤重量,树必定出现晃动,而曹世奇却坐在他身后的横枝上,人是怎么来的?
    只有妖魅鬼魂,才会民生这种现象。
    曹世奇向他咧嘴一笑,像羽毛般向下飘落。
    一声长笑,吸引了不远处的九男女。身影似流光,向村中心飞掠。
    九男女同声大叫,急起狂追。
    一眨眼间,掠走的流光倏然消失。
    三郡主站在广场中心,留意男女两随从绕场外各巷口高声传令。
    红日高悬西半天,距日落约有一个时辰,大地清明,视野清晰,她却无法看到身后的景物。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咳,似乎声音发自耳畔。
    她反应超人,倏然转身剑已在手。
    “咦!是你。”她讶然惊呼,接阗发出召集人手的警啸。
    她认识曹世奇,被她最先整治的人。
    曹世奇脸上的红肿消失了,恢复了被她整治前的本来面目。
    “你是愈长愈美丽,也愈来愈狠毒了。”曹世奇脸上似笑非笑的怪异表情,说的话也令人难解,“小时候你横蛮、凶悍、残忍,长大了似乎更为变本成厉,更添加了狠毒。天老爷可以做见证,这世间并不亏欠你什么,你为何如此仇视天下良善的百姓?”
    男女两随从奔到。片刻,其他十八名男女也陆续到达。二十一个男女,形成大包围。
    三郡主用手势示意,阻止男女随从们动手。
    “你这个人说话,似乎语无伦次。”三郡主冷然注视这个屹立如山,说话似有感慨的人,语气冷森毫不激动,“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口气可疑。”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曹世奇的语气平和,虎目却焕发严厉的奇光。
    “第一眼我看到你,似乎受到一种特殊感觉的撼动。”三郡主凤目中,第一次见面时的光彩重现。
    “也许,触及你遥远的一丝记忆。”
    “什么意思?”
    “将近十应该算是遥远了。”
    “将近十年?”三郡主一怔。
    “是的,将近十年。十年,不是一段短岁月,你从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女,长成即将告别金色年代的美丽女人,依然对凌虐弱小杀人放火的罪恶勾当乐此不疲,你到底想向世间索取些什么?”
    “你到底想说什么?你是”
    “十年前,南京燕子矶,记得吗?”
    三郡主眼神一变,狠狠地盯视着他。
    “那天,你的你六哥。”曹世奇的语气飘忽,脸上的神情也飘忽,“朱瞻坪,好像现在他封了东齐王,对不对?你兄妹俩带了八家将游矶,逼近十二名游客投矶自杀。那地主是一些想不开,对人生绝望,冤苦无处可申的人,跳矶自杀的归宿地。但游客不是去自杀的,你们却逼近他们全体自杀。”
    “哎呀!你我记起来了”
    “你应该记起来了。”
    “你就是那个穿一袭青博袍老不死身边的那个少年。”三郡主的凤目中杀机怒涌,“你一个少年,就打昏了我八家将,狠狠抽了我两耳光,把我六哥打掉五颗牙齿。该死的东西!
    那就是你。”
    “没错,那就是我。”曹世奇淡淡一笑,你们耻万人手,穷搜南京城内城郊,整整搜了一个月。其实我一直就住在龙蟠里。我承认我怕你们这些龙子龙孙。所以,这十年来我一直就在天下各地流浪,避免被你们查出根底,尤其避免在南京逗留。因为南京的乡亲们知道我这个人,早晚会你们查出的我的身分。”
    “你叫曹世奇?”
    “当然是化名。”
    “你该死。我曾经发誓,要把你的根底挖出来,灭你的族抄你的家”三郡主愤怒的大叫大嚷,剑升到出手位置。
    “像你祖父杀绝方先生方孝孺十族一样?你算了吧!你永远找不到我这个人。等你老爹走了狗运,有幸宰掉你的堂弟太子之后,篡位当了皇帝,也不见得能找得到我的影子。何况”一黑一白两个人影,以令人目眩的奇速,悄然从他身后扑上,四双手像八爪鱼,连抓带拖要将他扑倒擒捉,无声无息甚至很难看到人影,侧方旁观的人,只看到黑白的光影一闪,便已近身了。
    结果,人影倏地分开。
    白影斜飞,砰地一声摔出两丈外,几乎把扼守在外围的另一个白衣女人撞倒,滚了两滚立即昏厥。
    黑影却躺在曹世奇脚下,爬伏不动像是死了,是一个黑衣年轻大汉,佩剑已到了曹世奇手中。
    变化太快,旁观的人的确无法看清变化。
    四周传出惊呼声,被曹世奇不可思议的身手吓了一大跳,接着传出愤怒的叫喊,十八名男女跃然欲动。
    曹世奇一脚将昏迷不醒的年轻大汉,踢得滚出两丈外,拔剑出鞘丢掉鞘,试拂了两下。
    “三郡主,制止你的人妄动,尤其不要倚众群殴,那会激发我的野性。”曹世奇面对三郡主的剑尖,毫无升剑防备的意图,剑垂身侧泰在自若,“我很少用剑,除非必须用剑以解决困难。”
    “原来你是所有的人中,武功最超绝的一个。”
    “也许吧!十年前我就证明给你看了,你那八家将都是力可搏虎豹的力士,我三拳两脚就把他们摆平了。你这人,也许比八家将强些,人数也多了两三倍,但结果将是一样的。三郡主,带了你的人,走,不要再残害这些可怜百姓,好吗?”
    “我要你。”三郡主一字一吐,每个字都阴森冷厉,“十年前的账,一并结算。”
    “我没欠你什么,这世间也没欠你什么!”曹世奇不介意对方冷厉慑人的神情,“十年前,你只是一个长不大的少女,下令推游客落江的却是你,所以我掴了你两耳光。
    你个性横蛮狠毒,错不在你,而在你老爹你祖父的家教所使然,你朱家的血脉中有天生嗜血的遗传。那与我无关。
    我忍受你残暴的手段伤害,因为我不想卷入你们相互杀戮的血腥漩涡,而且你无法真正伤害得了我。
    现在,你居然残害这些可怜的村民,你不得不出面阻止你做出这种天人共愤的罪恶勾当”一道电光猛然迸射,三郡主忍无可忍,受不了他的胡说八道,剑发似雷霆。
    剑势就控制了他,各种慑人心魄的奇异潜劲锁定了他,这猛然迸发的一剑,任何身手超绝的高手也难逃大劫。
    异象出现了,已经化为光芒的剑尖,距他的胸口仅三寸左右,他的身躯似已飘浮离地,附在剑尖前与剑形成一体,与剑的速度似已协同一致,不可能接近分毫,这三寸距离有如天地之隔。
    剑光迸射出丈外倏然静止,三郡主稳下马步,剑并没收回,剑尖前三寸,曹世奇的胸口丝纹不动.“你以神御剑的火候不错,真的不错。”曹世奇徐徐后退两步,脱出剑尖的控制范围,“天下间论武功拳剑,有你这种造诣的人,不会超出十个,可惜神意太过凶厉,我能先一刹那历史学家出来,你伤不了我,走吧!以免引起我再次惩戒你的念头。”
    “咦!你”三郡主花容变色,似乎无法接受一剑落空的事实。
    “你要考验我的耐性了”
    三郡主已经打出手势,包围的阵势立即发动。
    十八名男女同时发动,黑白两色人影飞旋游走,风生八步,雾起四方,眩目的五彩闪光,配合连续爆发的风雷,把整座广场,在顷刻间变成不测的可怖魔域,谁也不知道这些声光来自何处。
    眩目的五彩光华,从三郡主身上发出,把曹世奇的身影笼罩住,像鱼网罩住了鱼。
    三郡主的外形,也似乎在刹那间改变了,发髻自散,长长的秀发扬起如飞蓬。
    本来眉目如画的美丽面庞,却变成双目扩大如灯笼幽光外射。
    脸色由红润变成青灰,血盆大口露出森森利齿,右手剑左手爪,挟风雷与异啸,狂野地飞扑而上。
    不是美丽的女夜叉,简直就是传说中极端丑恶如猛兽的男夜叉。
    曹世奇的身影,在各种怪异力道压迫下萎缩、变异、下挫、崩裂。
    片刻,又片刻,各种光影隐没,烟雾徐徐消散。
    十八名男女合围阵势保持完整,右手剑左手有小幡或绣带,封锁依然严密,不可能有人突围而出。
    三郡主恢复原状,仍然美丽高贵,她变幻的神奇,委实让胆气不够的人吓破胆。
    所有的目光,都在搜寻地面的异物。
    没有残肢血肉遗留,没有碎衣帛散布,更没有碎骨残血溅洒。
    一把剑插在地上,入地尺余,是唯一留存的物体,那是曹世奇夺来的剑,他并没有使用。
    另一件物体是剑鞘,就搁在剑旁。
    “怎么可能?”三郡主盯着直立的剑发怔。
    先前被打昏的一男一女,早被同伴拉到一旁救治,人救醒了,但内伤不轻,浑身脱力,双脚发软,无法加入布阵,在一旁歇息。
    “启启禀郡郡主”那位坐在远处,气色甚差的白衣女郎叫,“协小婢发发现,有有异样的淡光,从从这一方面逸散的,但但不像是人”“追!”三郡主跳起来发令,“是他,他用遁术逃掉了,追上去用炼魂阵炼化了他。”
    说追便追,带了一男一女先走,从那位女郎所指的方向,三个人似凭空化虹飞走了。
    北面一座农宅的屋顶,姓张的三个人爬伏在脊后,居高临下目击广场所发生的变化,胆气直线沉落,跳下去拼搏的勇气完全消失了。
    “我敢打赌。”自称王大嫂的女郎地说,“这个女暴君三郡主,一定是唐赛儿的门人。
    同时我也敢肯定,唐赛儿与手下十仙女,一定藏匿在安乐州汉府。”
    “那又怎样?我们能撼动得了他们?”姓张的叹了一口气,“本部的人根本不能入境,所派去的人一去无回。更不可能潜入汉府调查,查无实据师出无名,咱们只能光瞪眼,走吧!须防她们去而复回。”
    “这姓曹的真像个鬼魂。”姓李的想起曹世奇出现在身后的事,仍有毛骨悚然的感觉,“连他也见机不战而逃,我们哪配与三郡主动刀动剑?”
    “二十一比一,他不逃才是天下一等一的大白痴。”姓张的摇头苦笑,“我们如果能与他们一比一拼个平手,已经难能可贵了。”
    三人溜下屋,一溜烟走了。
    二更天,新乐城在沉睡中。
    这是一座小得不能小的县城,全城只有六七条街巷,建有高不及丈的土城墙,怎么看不像是一座城,南北两门相隔不足一里,县衙门还真像一座土地庙。
    大官道从城西绕过,形成一条小街。官道上不时有赶夜路的旅客,成群结伙而过。
    曹世奇跟在一队骡车后面,共有七辆载货的骡车,十余名骑士鱼贯跟在军队后慢慢赶路,无意超越,猜想可能是骡车队的货主或保镖,跟在车后照料防范意外。
    车辚辚马萧萧,打破了夜空的沉寂。他以为混在车马队中,便可避过监视者的耳目。
    他已有完善的防险准备,重要的物品盛在百宝囊,日常用品改成小包裹挂在鞍旁,鞍后的马包是睡具和衣物,必要时可以丢弃。
    十余名骑士,有一半是与他一样的夜间赶路旅客,走在一起安全些,心照不宣,同道的旅客应该互相照顾。
    路两旁的二三十家小店,门窗紧闭暗沉沉,门灯已经熄灭,没有任何活动的迹象。
    一家小店前面的遮阳棚下,两匹坐骑隐藏在内,偶或可以发现马尾拂动几下,如不留心,决难发现有坐骑隐藏在内。
    路对面的另一家小店门外,老槐树下的暗影中,也隐约可见拴了两匹鞍辔齐全的健马,鞍上没有人。
    第一声警啸传出,前面里外有灯火闪烁。
    车队的主事人,发出一声信号。三位骑士策马超越车队,向前飞驰。
    曹世奇后面的一位骑士,将佩刀也改系在背上。
    “你们发现警兆了?”他扭头问。
    “是的。”骑士相当镇定。
    “冲你们来的?”
    “不知道。按理无此可能,咱们运的是杂粮。”
    “县城附近会有劫路的?”
    “本来不可能有,但已经发现了不寻常的警兆,必须严加防范,小心撑得万年船。”
    曹世奇心中一动,放松缰绳,健马蹄下放慢,逐渐落在最后面。
    车队的速度加快,押运的人神色愈来愈不安。
    天宇中云层厚,星月无光,大地黑沉沉,路两旁的行道树黑压压地一无所见,如果有灯光火光,十里内都可看到,夜间看似遥远,其实距离相当近。
    一星火光出现,然后接二连三出现摇曳的火光,那是特制的圆形气死风小灯笼,通常使用作夜间行走的的照明工具。
    在前面开道的两骑士,被五名黑衣人拦住了。
    路两旁的行道树上,挂了七盏小灯笼,灯笼上绘有七星血红图案,平空增加不少神秘气氛。
    “所有人车,接受检查。”拦路的人厉声宣布,“缉拿逃犯,抗命者格杀不论。”
    夜间赶路也不安全,人多势众的一方,可以广布天罗地网,断路是相当有效的手段。
    车队后面,曹世奇并没跟来,早已消失在半里外的沉沉夜幕下。
    沿途布下检查哨,逼被追逐的猎物现身,再加上向各地策应的快速打击人马,那需要多少人手?
    三郡主曾经现身的人,总数不超过六十名。
    但曹世奇心中有数,这个女夜叉有出动大批人手的能力。
    京师,有汉王世子(长子)裹胁文武大臣。
    山东的德州,甚至首府济南,最少有五卫兵马的指挥使,是汉王的心腹。
    真定卫的指挥使,就是汉王往昔辖下的大将。
    当年永乐大帝南下抢夺乃侄的江山,汉王先后统率过十万精兵,是永乐帝的精锐前锋,也是第一个率军冲入金川门的人。
    现在,这些他曾经统率过的将领,明里效忠洪熙皇帝,暗中仍然支持他。
    一年后,汉王果然举兵夺取乃侄宣德皇帝的江山。山东的名将都指挥使荣靳,准备夺取济南策应。
    真定各卫的指挥使共有三卫,两个千户,首先成立五军都督府,配合汉王的兵马北进。
    三郡主借调真定卫军相助,是理所当然的事。真定的几个卫军指挥,都是她老爹早年的得力部属。
    曹世奇总算知道情势严重,不能从官道行走了,悄然从东面的田野东行,进入东面的太行山尾闾丘陵区,准备远出百里外抄小道南下,比原定的行程远了三倍。好在他并不急于赶路。
    
    天涯孤萍扫校,旧雨楼独家连载旧雨楼·云中岳《虎胆雄风》——第四 章幻剑飞仙云中岳《虎胆雄风》第四 章幻剑飞仙拦住车队的黑衣人,所佩的兵刃是军刀,但却穿了不三不四的黑紧身。
    有五十余人现身,点燃了三十余枝以松脂片紧扎的火把,不检查车,把所有的旅客聚集在一起,逐一检查路引。
    核对身分,查验是否曾经化装易容,有专家负责盘诘来踪去迹。
    只有五个人有刀,是货主、管事与三位保货的打手所有。
    浪费了将近半个更次,查不出任何可疑的人。
    货主姓杨,是个身材高瘦的中年人,佩了一把狭锋刀,相貌平凡,外表老实。
    “诸位老爷,你们到底在查缉什么人?”杨货主在一旁,畏畏缩缩向正在盘问殒伙计的人问:“我们还有一位掌鞭,一个脚头,病倒在北面的定州,他们都是规规矩矩的老实人”“给我闭嘴!”在一旁的另一黑衣人,不耐地吆喝,“我们在查缉几个不法歹徒,有男有女。最重要的要犯,是一个叫曹世奇的年轻人,另一个女的,叫尚绿云。你们这些人中,最好没有要犯混入。”
    “不可能的,老爷。”杨货主愁眉苦脸,“沿途皆有人跟着走,其他的人小的不能负责。”
    跟来的旅客中,共有六位有坐骑的客商,这六个人目下正受到严厉的盘诘,没有一个是携有兵刃的人,每个人都有根有底,身家清白。
    “不是你的人,当然不要你负责。”
    “后面本来还有一个人的。”一位打手说。
    那时,镖局还不曾蓬勃发展,商旅聘请保护的人,称为打手,保护家业的人,称为护院。
    “是怎样一个人?”黑衣人急问。
    “一个年轻人,穿得不怎么出色。”打手据实回复。
    “人呢?”
    “远在里外就落在后面了,大概快要跟来啦!”
    立即有五个黑衣人,乘了健马向北追踪。
    不久,车队继续动身,没受到留难,仅耽搁了半个更次而已。
    车队过了真定府,那是第三天的事了。
    骡车星散,货主与打手,携带了马匹行囊,飞骑向南赶,沿途在官府的马驿换马,以一天三百里脚程直奔南京。
    皇帝驾崩昭告天下的消息,是在驾崩三天之后传出京都的,也就是曹世奇一郡食客,遭遇凶险变故的同一天。
    三郡主所率领的神龙谍队,在真定以北等候从京都南来的专使,被曹世奇的事分了心,一怒之下全力搜索走脱了的九个人,替被杀死的五个爪牙复仇,反而把对付专使的事耽误了。
    当然,在估计中,专使不可能来得那么快。
    负责断路搜查的人,大多数是真定卫派来襄助的便衣官兵,夜间严搜曹世奇几个重要疑犯,并不知道三郡主真正要对付的人是何来路。
    他们完全不知道,三郡主所要对付的人,就是车队杨货主一群特殊人物。
    这群人不曾化装易容,但真正的身分完全加以改变了,各项证件都是真品,但姓名身分都彻底国加以改变了。
    假使有三郡主的人在场搜查,很可能认出主事人杨货主的真正身分呢!
    一连串巧合,结果完全不同。
    天亮之后,进入一望无涯的平原地带,无边无际的麦地,远伸到天尽头。
    西面的隐隐青山,是太行山伸展的脉,似乎相当遥远,其实不足百里。
    见路即走,谁也不知道身在何方。
    麦地、旷野、树林、村落不接近三五里之内,是无法看到的,平阳地带其实视界有限,没有任何特殊的景物做指标。
    如果没有太阳,连东南西北也无法分辨。反正只要找到稍宽的道路,向南走就错不了。
    近午时分,前面出现一座规模不小的村庄,四周有庄墙围绕,有高高的庄门楼,一看便知是一座大田庄,不是客商与闲杂人等,可以自由出入的庄院。
    要保持行踪秘密,就不能与村庄的人接触。
    庄院四周果树围绕,近庄门才能看清格局,真像一座小城池,关闭庄门便与外界隔绝。
    庄门是闭上的,似乎不见有把守的人,略一思量,他策马进入通向庄门的大道。
    至少,他得向庄中人打听去向,像这样盲人瞎马般,在全然陌生的地方,见路即走不知身在何处,漫无目的乱闯,不是怎么愉快的事。
    距庄门还有百十步,沉重的庄门突然缓缓开启,三个魁梧的壮年人,手中有丈二长的钩镰枪。
    这玩意有枪尖当枪使用,也弯钩可以对付马足,更可以将人钩倒生擒活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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