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冥十四-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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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他孩子气的举动，小三轻轻点头，脸上他方才的温度已经消失殆尽，只有面具微凉，扣在脸上，证实着方才的一切都不是梦。
　　“原本只是想出来透透气，没想到居然在这花园里看到你的身影，我早就寻思着要找个时间将这面具送给你，不如就索性就是今天，凑巧的很。”游翎然在一旁解释。
　　小三只能淡淡点头，不辨悲喜，两人又这样看了看月亮，小三借口自己倦了，道别离去。看着她的寂寥背影，游翎然的眼睛，终于是涌出无尽悲伤。
　　“我们是一类人呢。”将面具轻轻放在唇边，游翎然笑得悲凉。
　　……
　　插图大放送～！
　　意大利面具，俺更这一章的灵感所在啊……
　　X给俺画的小三人设，嘿嘿。草稿版本。

　　风起

　　四日之后，天止山上的聚会终于是要走到尾声，然，大家似乎都不愿意离去，性情中人纷纷在山顶摆上好酒好菜席地而坐，举杯以酬知己。
　　豪爽的笑声、叫嚷声，还有细微的刀剑碰撞之声，响彻云霄。小三起得早，徒步行至花园之中，便看见这般场景。
　　花园里，静静疏疏，偶有夏虫低吟，花朵始露芬芳，流水潺潺，青草微湿，好一派安逸景象，然，那远远高墙之外，却是豪气冲天，有歌有泪，吵吵嚷嚷，却让人觉得亲切而感动。
　　仅仅只是一座高墙，隔开的，却是两重天。小湖游家当初选择了要在这天止山上建这碧游堡怕是没有想过，它会成为束缚游家人的堡垒罢。
　　争这个位置，举行这场聚会，单单只是为了耀武扬威罢，明明没有任何意义，却有那样多的人为了这个而闹得你死我活，无论江湖，无论宫廷，只要有人的地方，便，永世难以安宁。
　　绕行到那日的石桌，上面沾染了清晨的露水，伸手抹上去，淡淡凉意沁人心脾，四周清晨的气息，泥土的香味，让小三不禁，一阵恍惚。
　　“敢问这位姑娘……”身后忽然传来悦耳男声，小三回过头去，却是得月楼当家，岳托。
　　见到前方站着的果然如自己所想是那日在得月楼所见的那位女子，岳托笑道：“既然姑娘也在碧游堡之中，怎么聚会当日却没见大厅内露面？”
　　这人真真狡猾，先不好奇自己为什么会在这碧游堡内，只是问自己为何没有去参加那个聚会，怕是已经知道，自己便是今年通过测试进入到碧游堡的那两人之一了罢。
　　小三淡然一笑：“那有什么好玩，我去了，不过是败坏兴致。”
　　“此言差矣。”岳托摇头，“若是姑娘去了那聚会，定是锦上添花，凭借姑娘姿色，今年便不会再让那莲女抢尽了风头。”
　　莲女，正是那红衣狐媚女的名字。
　　小三低头想想，听这语气，明明是调戏，却被他用一张无比正直刚毅的表情说出，真真是别扭至极，勉强，就当他是在称赞好了。
　　“只是，自己说自己漂亮是会被人骂的埃。”小三故作头疼状道，果然教岳托笑出了声。
　　恭维的话，说多了便显得做作，岳托看样子似乎也是深知其中道理，立刻转移了话题道：“敢问姑娘芳名。”
　　小三正要回答，却被人忽然唤住：“三姑娘，原来您在这儿，真是让我一阵好找。”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游家家丁，此时气喘吁吁大汗淋漓看着小三，似乎是找了她许久。
　　“嗯？”小三侧头，不明所以地反问，那家丁却来不及解释，只是对小三道：“姑娘且快随我来，主子找你很久了。”顿了顿，又转头对岳托道：“岳当家，您也一同来罢，主子也派了人去寻您，怕是不会有回音了。”
　　对话被人忽然打岔，岳托脸上却没有一丝不耐，只是恭敬道：“还请带路。”
　　两人随着那家丁一路快行，终于是来到流云居。
　　隔着门，小三听见里面传来隐隐交谈之声，那家丁在一旁侯着，并没有上前通报的意思。不得已，小三只得同岳托一同上前，敲了敲门，等待着回应。
　　镂空木门被突然打开，出现在眼前的，却是许久未见的岚岚，一脸严肃，小三见她如此，心里暗道不妙，苦了脸，抬步向屋里走去。
　　进了屋子才发现，在场的除了游翎然、岚岚，甚至连两耳不闻窗外是的总司也一并在内。唐门当家唐咤立在小游身边，低头沉思，眉头深锁，看样子便知，定是在商量什么重大的事情。
　　怕会想到叫我也是岚岚的主意了。小三无奈，明明只想在这个世界简单活着，却，终究还是逃不过身为穿越女主的命运——总是能碰上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并且，莫名其妙地就加入到了对这个事情的处理里。
　　别人的世界里，总有什么女主万能，奇思妙想随时迸发，临危不惧处事不惊，还时常能在危机关头扭转乾坤，真当穿越女主就不是人。
　　自己上辈子的事情，没有人比岚岚更了解，碰上这些棘手的事情自然而然就想到找自己，倒是岚岚的风格。反正，为了让自己开心，岚岚也的确做了太多的事情，现在，是报答的时候了罢？
　　索性不去再去想逃避，面对麻烦，迎面而上，比较简单。
　　刚想开口问清事情的始末，却听见唐咤怒意满满，喝道：“百草堂简直胆大包天，居然能把主意打到我唐门身上。”
　　小游见小三一脸不明不白，简略为她解释了，后到的小三和岳托这才知晓事件始末。
　　原来，那川蜀之地恰有三大门派，唐门为首，天剑门次之，最后位便是百草堂。只是，唐门称雄的这么多年内，三大门派一直是相安无事，最近却不知怎么的，在碧游堡聚会的这几日，唐门中人忽然遭遇重大袭击，全门上上下下皆身中剧毒，命在旦夕……
　　唐门本以毒和暗器出名，川蜀之内，能在下毒这上面下心思的，怕是只有百草堂了。
　　游翎然道：“事情还未调查清楚，先还是不要妄下定论。”接着，又转头向总司道：“不知神医是否看出什么端倪。”
　　那中间的案桌之上正放着一些加急送来的采样，总司不紧不慢地检查着这些东西，淡淡抬起头来看一眼小游道：“这毒，我能解。”
　　只五字，却教唐咤的严重崩出些许精光，忙忙上前言语恳切：“还请神医出手相助。”
　　是了，总司的规矩，江湖上一直是传得神乎其神，救或不救全凭他一念，记得从前，夕家小姐也是被歹人所伤，夕家当家急得心如火燎，甚至开出万金并以夕家小姐作为诊金，道是若是司能治好夕小姐那么夕家便将夕小姐嫁于司。
　　江湖三美，以夕家小姐为第二，觊觎她美色和身后家业的人何止千万，然，那个男人却只是冷冷一笑，一句：“不送。”将所有前去请求他医治的人拒之门外。
　　虽然不知这次他为什么肯出手来替他们看这毒药，哪怕只有一丝生机，也是要拼力一搏，让这个男人开口许了这个要求。
　　看一眼唐咤此刻身子低得好像要俯到尘埃里的样子，总司不由得带上微微嘲讽神色，视线若有似无地瞥在一旁的岚岚身上，道：“我本无意加入江湖纷争，只不过……”欲言又止了片刻，他缓行几步走到唐咤身边，将他扶起，神色如常：“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当家还请宽心，我定尽力。”
　　唐咤真真是喜出望外，一张老脸已经因喜微皱，全然没有了往日那种威严。岳托若有所思地看一眼总司，却只看见他望向窗外的模样。
　　小游见总司能够帮忙，脸上的紧张神色也舒缓了些许，转身对岳托道：“不知岳兄是否有什么眉目？”
　　岳托沉思稍许，道：“这件事情看起来滋事挺大，岳某还未亲临现场调查，怕是不好口出狂言。”
　　“岳兄所言极是，如今，司神医能加入我们是不幸中的万幸，当务之急还是早早赶去唐门，调查清楚了整件事情再作处理不迟。”
　　…
　　从流云居出来，岚岚却仍是未展眉头，司有些心疼，伸手抚上她的眉梢道：“我已经答应帮忙了，你还不满意？”
　　从沉思里拔出神志，岚岚笑着摇头：“其实你也不必勉强，我只不过是好奇这件事罢了。”
　　“我知道你总是心地善良不原意见着江湖厮杀。”司了然道，“只是这件事情一时半会还无法结束，既然你关心，不如就自己放手去解决，不必太过顾虑。”
　　看一眼总司，眼里是满满的信任和安抚，倒是忘记了，这个男人，无论自己的选择是什么，他都会全心全意支持的人。
　　被用这样的无私爱着，不是不感动，只是，在那感动之中总是忍不住生了畏惧，太过美好的东西，总让人觉得好似梦里彼岸之花，隐隐疏疏，一个不留神，便会灰飞烟灭了无痕迹。
　　所以才刻意保持着距离，不太靠近，免得到了最后，独自面对情深不寿。
　　比之爱别人，人总是会更爱自己多一些，虽然自私，只是，也是天性使然。
　　“既然你也这么说了……”岚岚笑，“那我们就不得不插手这件事情啰。”
　　……
　　碧游堡聚会完全结束，是夜，流云居，烛影重重，摇曳生姿。
　　游翎然依旧坐在案几旁，半依靠着椅子，望着窗外的月亮沉思。
　　白日里，大家已经决定了具体的行路策略，有意愿加入事件调查的人如今都接手了事情，接下来要到来的，就是不断地去挖掘真相了罢？
　　然，明明一切都进行得这样顺利，这样理所当然，为什么心底还是总有隐隐不安，仿佛有什么莫名的东西卡在心里？
　　垂眸，重新想一遍人员的安排，小游专心分析起来。
　　总司同岚岚一道去寻找解那毒药的药材，似乎是要绕道五毒窟，采集多种毒草混合而成，以制作解药。粗略估计，怕是需要个三五日，待到药草采齐，便尽快赶往唐门予以医治。
　　唐咤这边焦急地很，已经无法再耽搁，连日出发赶往唐门主持大局。
　　岳托早早派人下去调查百草堂的相关事宜，估计七日之内就会有个回复。
　　自己一时抽身不出，怕是要先将碧游堡这边的事情交待清楚了再赶去唐门。小三对这些跑腿劳力的活儿没有什么热情，扔下一句“打架的时候再找我”便飘然离去，留下一帮子人苦笑连连又无可奈何。
　　她倒是有先见之明，知道这样的事情最后往往要以暴力收尾，参与最后的“打架”，也算是没有白白浪费一身武功。
　　看样子，似乎是要同自己一同上路了。
　　从头到尾，似乎都是井然有序，并未发现不妥，小游揉了揉因疲劳而微微酸胀的太阳穴，告诉自己道：“怕是你多心了罢。”
　　吹了蜡烛，窗外月光皎皎，今夜，又有多少人能安然入睡呢？

　　惊雷

　　同小修、岁儿他们说了自己的决定，小三还是第一次没有得到他们的一致赞同。
　　原本以为会兴高采烈吵吵嚷嚷着要一起加入他们的钟寿只是悠然抱臂，冷冷道一句：“我没什么兴趣。”便翩然而去。
　　将头转向小修，后者刚刚伸直双手打算报名参加时，后脑勺却被那妖孽岁儿闲闲执的那柄古怪异常的扇子敲中，他笑得人畜无害冲小三道：“恐怕，我和小修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呢。”
　　小三一张脸拉得老长，将视线集中在最后一个人——非攻小狼身上，终于是见到他点头，虎牙微露一派天真模样道：“我自然是跟着姐姐走啦。”
　　小碎步泪奔上去，紧紧抱住小狼，小三一边抽泣一边哽咽：“果然只有小受受才是腐女的好朋友，腐女革命的友谊啊，你好脆弱……”
　　岁在一旁捂着耳朵，一脸的不堪忍受，终于是抵挡不住这边小三魔音贯耳般的鬼哭狼嚎，一把拉过小修便急急离去，徒留小三一人眼泪汪汪地看着非攻小狼。
　　既然他们不想参加，小三自然是不能动用暴力将他们绑了去唐门，只是，忽然面对这样的分离，心里头，总是隐隐有着些不安。
　　嗯，这么快就产生依赖了么？
　　太过于习惯一个人的存在，可是真真不怎么好的事情呢。
　　每个人的路，注定了，是要不一样的罢。
　　只是，下一次的相遇，又要到什么时候呢？
　　……
　　小游做事的效率永远都能出乎小三的意料，才寥寥数日，他便轻而易举将碧游堡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安排得井然有序，直教小三瞠目结舌。
　　笑着瞥一眼身边那满脸不可思议表情的小三，游翎然觉得五脏六腑都是畅快异常，不自觉伸手拍拍她的脑袋，道：“别发呆，快去收拾收拾，我们已经迟了。”
　　“那个，我的东西不是已经收拾好了么。”小三讪讪搭话，还不忘用手指了指此刻正完好放在桌子上的包裹。
　　那是方才小游语音刚落，底下的丫环二话没说就轻车熟路犹如飓风过境般迅速打包收拾起来的东西，小游见了也并不在意，只道：“那你就再看看，要再加些什么。”
　　微微摇头，小三道：“本来就孑然一身，哪还来的那么多东西。”
　　见小三忽然如此正儿八经的模样，游翎然却只是了然点头，并未有丝毫错愕，看一眼窗外有些阴沉的天气，道：“那，我们就出发吧。”
　　……
　　雨丝风片纠缠纷扰。泥泞的山道，马鼻声声。挑开车厢的帘子，外面洁净如新，新叶如洗。
　　六月的天气，遇见这番缠绵细雨，也不由得生出些阴凉。
　　天边隐隐传来一声滚雷，马夫驾车得似乎有些吃力，游翎然体贴地在车厢里吩咐了：“慢慢走，不急，实在不成，我们便寻个地方，等雨停了再走不迟。”
　　话虽这样说，然，在这山的夹道里，莫说是什么可供躲雨的破庙，怕是一方干爽的土地都是奢求。
　　一边应了，一边仍在赶着马儿，看雨水打在膘硕的马背上，溅起细细水花，轻声叹息。
　　只是，这雨声阵阵，又隔了木板，车夫的叹息之声，并未引起车厢内三人的注意，只在空中弥散开来直至渐渐消失。
　　又行了许久，终于是快到山脚，树林愈发茂密起来，丛丛簇簇，拔地而起，虽不致参天，却也是雄伟。
　　非攻小狼似乎是累了，此刻正枕着小三的腿上沉沉睡去。原本孩子气的面容因主人的睡颜而染上些成熟的气息。睫毛细密，棱角还未显山露水，若是再长上数年，怕是会又称为武林一大美色祸害。
　　随着他均匀的呼吸，车厢里的气氛也是宁静安详，小三闭眼，静静听着窗外雨声，游翎然半倚着车厢壁，看着小三久久不语。
　　三个人，都是这样淡然，像是在等待，未知的，即来的，那阵阵惊雷。
　　这等天气，这般地方，怕是会遇袭的绝佳时刻罢。
　　果然，只听车外一阵踏雨之声，还有树干被踩得淅淅簇簇的声响，小三的嘴角扬起一抹微笑，声音淡淡，听不出任何情绪：“终于是，出手了。”
　　轻轻拍了拍小狼的头，小三语气温和：“乖，待会若是有什么突发的事情记得保护好自己。”
　　小狼睡眼惺忪，然，只是稍稍醒了醒神志便敏锐地由车外的声响推测出了即将要发生的事情，乖巧点头：“我知道，姐姐不要担心。”
　　游翎然冲小三点头，那边亦是相同回应，再沉默了片刻，小三忽然挑开帘子，闪身进入这霏霏雨中。
　　将随身的带着的短剑交给小狼，游翎然嘱咐道：“若是有人想要伤你，用它便是。”
　　“嗯。”坚定的应声，游翎然揉揉小狼的头发，闪出车去。
　　树林的路并不算宽敞，尤其，是此时密密围满了人，更是显得拥挤不堪，教人头疼。
　　不但是路，甚至连那树上，都蹲着蒙面的陌生人，警惕地看着树下被围在中心的马车，以及，车外那两个悠然的锦衣之人。
　　游翎然淡然笑笑，并未开口，然，一股强大的压迫感却从他的身侧向四周扩散，只见这细细雨帘，到了他身侧却被扰乱。一旁的小三懒懒交叉十指伸了个懒腰，丝毫不在意周身的雨点将一身单薄青衣打湿，冲来人道：“赶时间，速战速决罢。”
　　被人这样看轻，那些人再也压抑不住，靠近小三的人拔出刀来，刃光闪烁，树上的人也纷纷跳下来，逼近小游。
　　只是，双方的实力差距实在是太多，小三只是几个简单动作，偷袭者便纷纷倒地不起，口吐鲜血。然，似乎，偷袭的这方摆明了就是想以人数取胜，前一拨人倒下了下一拨又立刻补上来，一时间，森林血涌成河，一派腥森模样。
　　面对这层层叠叠犹如潮水汹涌不绝的攻击，人群之中的那两个锦衣之人却依然是云淡风轻优雅地仿佛只是身处茶馆闲谈话聊一般，行云流水的动作，衣襟飘飘，殷红的血在身边飞溅却丝毫未沾身。
　　拾起敌人落下的剑，小三手上银光闪闪，一袭青衣恰似一只青蝶，飞舞翩然，加上那周身的那些哀嚎阵阵，竟然有种凄然地美丽。小游腿法凛冽，紧随小三之后，完好地护她周全，两人动作配合得天衣无缝，不留丝毫破绽。
　　“住手，你们要是再反抗，我便杀了他。”沙哑而熟悉的嗓音，在这雨天显得唐突无比，小三稍顿手中的动作，淡淡扫一眼过去，却发现，原本还是马夫身份的男人此时正用剑抵着小狼的脖子，闷声要挟。
　　不以为意地笑笑，小三动作毫不停滞，再此出手干掉近身的杀手，唇边染上一丝嗜血的笑容：“就凭你？”
　　马夫瞳孔骤张，怎么可能会威胁无效？剑再度向小狼逼近一分，锐利的刀刃已经堪堪划破了小狼的脖颈。然，那个在鲜血和尸体中间翩跹如蝶的女人却再也未向这边多看一眼，手起刀落，又是一条生命。
　　游翎然仲怔半分，然，最后却也只是淡淡微笑，配合着小三的动作，替她挡去大半的攻击。
　　马夫完全被这边的杀戮吸去了全部的视线，咬牙，正打算着解决掉手下的这个已经没有任何价值的孩子加入到那边战斗之中时，却，忽然看见衣袖之下寒光一闪，一件冰凉的利器划过手腕。
　　吃痛地手指一松，原本被自己挟持的柔弱少年忽然露出如同嗜杀野狼般的森然一笑，抬手，短剑快速而狠绝的，直直没入心窝。
　　作为我们同伴的人，才不会脆弱呢。小三投给小狼一个赞赏的笑容，举起手中玄铁针对天而指，一道亮光由天而下，原本阴暗浮云忽然变得汹涌万分，大地震颤。
　　那个女人，轻浅微笑，声音柔软缥缈，温柔地好似要滴出水来。然，下一秒，大地仿佛燃起了红莲之火，整个森林，都陷入虚无的暗红之中。
　　偷袭的人只觉得在一刹那烈火焚身，衣衫上尽是肆虐的火焰，沦肌浃髓的灼热。再也无法忍受这样的灼烧，前一秒还在杀气毕露的杀手此刻却纷纷嘶吼着在布满泥水的地上痛苦地打滚。整个森林，在小三垂眸的瞬间，完全变成了地狱之炼。
　　小三走至小狼身旁，将呆立在原地的他揽进自己怀抱里，用手捂住他的耳朵，声音里满是蛊惑：“乖，不听。”
　　小狼安静地闭了眼睛，耳边隐隐回荡起小三清脆的歌声：“原来是姹紫嫣红，氤氲朦胧，如沐春风，分明是良辰美景，在我口中，一说成空……剪不断，理还乱，似这般，都付，奈何天……”
　　此时，身在五毒窟的岚岚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抬头看了看明媚的天空，淡淡道：“小三，已经具备了身为烬冥的另一个能力了呢……”
　　那日仍在清朝时便使出了‘冥’，修罗屠城，血染山河，而今，‘烬’的出现，是标志着，那个有资格做烬冥十四的你，完全觉醒了么？
　　真真期待啊，岁再次见到你的时候，是不是，会大吃一惊呢？
　　这样笑着，却，独独错过了，一旁的司，眼神里，是满满的，哀伤……

　　变故

　　坐在唐门的私厅里，游翎然看着手上岳托给的这几日查出的信息，不由得想起自己在那森林之中所看见的场景。
　　绿叶红血，那个青衣女子就这样站在烟雨之中，声音婉转悠扬，表情是满满的认真，稚气的脸上，却是从未见过的决绝。
　　这才是真正的你么？若是那日在碧游堡内，她也是用这样的方法同自己比试，那么，现在的自己，还有命这样悠然地坐在这里么？
　　叹息一声，这个女人，居然，变成了自己无法超越对象，真真可笑。
　　撇开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集中了精神，小游单手托着下巴，仔细研究起来手上的这份资料。
　　似乎一切都隐隐指向百草堂呢。
　　就在自己遇袭的那日，百草堂20个精英下落不明，并且，在那日之前，已经有人指证，百草堂曾经与武林当今最大杀手组织雷门秘密联系。
　　那日小三的袭击，虽然没有杀死任何一个人，然，他们此后怕是没有可能在这武林拥有自己的立足之地了。被那红莲之火燃过的人，被烧去的，可是所有罪恶的源泉啊。
　　来到唐门时，总司已经提前赶到，终于是将毒控制住，解药也是早早就研制好了，只是，死去的人已经无法重生，目前能做的，只有将幕后的黑手揪出来，也算是给逝去的人一个交待罢。
　　只是，自从那日红莲之火被引燃之后，小三一直都精神恍惚，恹恹的好像没有精神，在马车里窝了数日也没见好，现在终于是到了唐门，遇见了分离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