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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相李布衣-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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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石秀把她挟在腋下,窜如桃林,在花落满地的林中,也有桃花落在她的脸上。那晚的桃花,似在一夜间落尽,吞尽了。
  直至叶楚甚不放心,还是出来找妹妹的时候,他在桃林里发现令他睚眦欲裂的景色:叶梦色雪白细匀的腿与桃花。
  叶楚甚疯狂的攻击饱魇的钟石秀。
  钟石秀是色中之魔,对女子多奸而杀之,独对叶梦色却动了真心,纵被李布衣在古道上击退,仍念念不忘。叶氏兄妹在吐月镇逗留之事,早有徒众通知他,他一直伺机下手,好不容易才等到李布衣不在,他向叶梦色吹喷了“五淫散。”
  他得到叶梦色之后,奇怪的是,对这位有一种不屑于人间惊心动魄的美丽女子,动了专心爱慕之意,更如同火焰在心里焚烧着,甚至不惜一死。
  他只想一辈子保护着她,照顾着她。
  叶楚甚就在他心里蜜意深怜时刺伤了他。他本可把叶楚甚杀了,但因怕叶梦色不悦,所以一直留了手。
  结果,他重创于叶楚甚甚的手上,逃遁而去。
  叶梦色清醒过后,持着沾血的短剑,并没有哭泣。
  第二大,叶氏兄妹便离开了吐月镇,前赴飞鱼塘,在飞鱼山庄拜见了沈星南,加入白道“刀柄会”,得到“剑圣”凌洗尽的传授。功力大进,以六年的时间,荣升上飞鱼塘的“老秀”。
  在这些日子里,叶氏兄妹也知道了一些事情,包括:沈星南和李布衣似有一段过节,而沈星南的妻子就是“雪魂珠”米纤,米纤和“古屏风”米灵及”流星雨”米嫣,江湖人称“风尘三侠”,原本是飞鱼山庄的三大“老头子”但米纤却听说在七年前失踪了。飞鱼山庄似对这件事颇为避忌。谁也不提起。
  由于那晚的事,叶楚甚认为一切皆因李布衣而起,对李布衣颇为耿耿。
  叶梦色却更为沉静,但容色愈加清艳。
  李布衣却不知道他那天清晨的离去后,会发生过种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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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荒山之夜
 
  所以当叶梦色衣衫凌乱往叶楚甚奔去之际,叶楚甚浑忘了自己身上的痛楚,握住叶梦色的手问:“他你怎么啦?”
  叶梦色由于感觉到兄长手掌的冰冷,便完全感受到那肉体上的摧残是如何痛苦椎心,她眼泪籁籁淌落:“哥,你怎样了?你怎样了?”她抽泣起来。
  叶楚甚握紧叶梦色:“你不要哭你从来都不哭的”
  叶梦色哭得脸色更白,白得像霜一般:“谁伤你的?哥,是谁害成你成样了的?”
  叶楚甚道:“没什么”因为李布衣正与纤月对敌,他不想让李布衣有为他报仇的意思,“你怎样到了树上的?”
  ———叶梦色是怎样到树上的。
  这是在场里人人心里都有的疑虑。
  叶梦色幽幽地道:“钟石秀又重施故技,后来王蛋要把我们一起擒住,李大哥及时出了手,杀了他把我救来这里。”
  众人都舒了一口气,叶楚甚“呸”了一声:“姓钟的那王八蛋。”
  可是事实并非如此。
  当时的情形是:叶梦色着了钟石秀“五淫散”毒雾,但钟石秀也中了土蛋的“金璎络”的毒气,幸李布衣击伤了王蛋,而王蛋却死于钟石秀手上,钟石秀自知不是李布衣的对手,含忿退走。
  李布衣在对敌的时候不意吸人了一点毒粉,而叶梦色药力已发作,使她更添一种无法抗拒的魁力,李布衣心荡神摇,在自击一掌后,听到飞鸟和枯木走近的声息,知道不能败坏这女子的名节,便与叶梦色飞掠出窗外。
  李布衣昂着首,在狂奔中接受劲风吹袭,使自己清醒,直到绕院三匝,他再到院落井边,打了一桶水。替叶梦色洗脸。然而在清水浸湿叶梦色两道秀眉后,仍闭着的眼帘,令李布衣心里惊羡她的美、是这人间里没有的。
  李布衣待她像个小孩子的哄道:“梦色,梦色,醒来,醒来。”
  他初见叶梦色的时候,刚在感情上受到了极深的创伤。他天涯海角,遍寻米纤,这里面当然有一段沧桑注事。
  可是叶梦色这小女孩确能让他感到一种亲欣的欢喜,他当她是自己妹妹,自己小女儿一样,但是又从她不属于人间的艳美中深觉,这女子无法属于任何人。
  他本来专心一致要找米纤,在越秀山的古道中匆匆而下,走了泰半路程,却不放心叶氏兄妹。叶梦色的影子又浮现在他跟前,那么小,那么俏。他不放心。便赶回红紫崖上,因此恰好救了这小女孩。
  这以后。在荒野里跟这小女孩两天两夜的相处中。李布衣心里很快乐,很酣畅,从前米纤只是在旁柔柔静静聆听他的鼓乐、琴韵和悲豪的歌声。这女子却能弹、能奏、能唱,能与他们和鸣。
  米纤不懂歌乐,但善于织衣。米纤织的衣,穿在身上,没有衣的感觉,好像穿上了一层薄薄的云绢;米纤织出来的图画,比真实的绝景还要美。而且可以织出一些别人不敢织的图案,诸如;菜肴、华灯,断桥、草鞋、霜鬓,如此的生动利落,就连神话也织出了人间之美。荒山之夜里,李布衣那一首唱织云雾绡缣之衣的一首歌,唱的就是她。
  但米纤却不会唱歌。
  李布衣最难忘的是:他看米纤织布,米纤听他歌唱,那情景那么深地镌刻在李布衣的脑海里,以致李布衣连窗外的春日迟心,鸟鸣婉啭都记得一清二楚。
  不过,李布衣也确实喜欢这小女孩,在篝火边唱歌,实在有说不出的快乐,直到叶楚甚出现之后。
  他从叶梦色的叙述里,知道了叶楚甚并非她的亲哥哥,而又从叶楚甚出现之后的神色里,读出了很多叶楚甚并没有说出来的话。
  李布衣心忖:梦色只是他的小妹妹,这种感觉,该当不会碍着叶楚甚吧。不管怎样,李布衣心里对米纤的牵挂,愈来愈强烈,像一阵由远而近的鼓声,直响到了心里,所以,他要走了。
  临行前却因为叶梦色一个秀丽而教人疼惜的眼神,使他不知怎的。记起了两天在荒山时寻索,两夜里聋火边的歌乐,心中一阵不舍,便答应了要回吐月城找她。他觉得叶梦色乌亮的眸子,是期盼自己今晚能在的。
  他不想让她失望。
  于是他到离吐月镇十六星外的五峰旗瀑谷去找一位知友“绿苔散人”温风雪,借了一面三弦,当晚赶回吐月镇的路远客栈。
  到了第二天,他也弹到兴起,又到温风雪借一口焦尾古琴,结果,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在回来的途上,竞遇见了朝夕梦魂,念兹在兹、无时或忘的米纤。
  这一场相遇,使得他们之间又发生了一段悲恻缠绵,哀怨绊恻的故事,这在“布衣神相”日后的故事里,自有述及,现不多赘。
  李布衣却不知他没有回返的当晚,叶梦色发生过的事。
  而今他再见到叶梦色,六年的变化使一个小女孩成为一个成熟女子,本不致惊讶,但在叶梦色身上来说,是何其的大,她本来清,岁月替她添了艳,她本来秀,岁月替她涂上了丽,在她白皙惹人珍惜的轮廊上,隐透了一种美丽女子而令人怦然动心的媚,使她令人怜处成了非人间的气质,碰一碰,就会碎,使人羡叹,但会不安,六年来使她像一朵幽谷里的白花渐渐染红,桃花一样发向风笑傲。
  只有在浸了水的乌发和秀眉,才再又显出她那一张孩子气的脸。
  李布衣看着看着,真有吻她的想法。
  但李布衣只是怔怔地看了一会,放下叶梦色,过去再打了一桶水。这时候,叶梦色却缓缓地张开了眼睛,低低叫了一声:“李大哥。”
  李布衣一震,水桶“咚”地掉回水井里。
  叶梦色道:“我已经好了。”
  “五淫散”和“金璎珞”发作得快,也消散得快,李布衣传过去的内力毕竟是有用的,何况李布衣还挟着她迎风兜圈子,又用水浸她颜面,而且也着实过了好一段时间。
  “金璎络”和“五淫散”合起来的结果,虽是发作起来效力特别强烈,但互相抵消的结果,消散得也更快。
  李布衣笑道:“好个小姑娘,一下子,长那么大,又落得那么漂亮。”
  叶梦色幽幽他说:“这些年来李大哥都好吗?”
  李布衣笑着问:“你呢,还有没有练歌啊?”李布衣曾对叶梦色的歌声,赞不绝口,认为只要假以时日调练,在歌声乐艺中定可首屈一指。
  叶梦色反间:“大哥还常不常唱歌?”
  李布衣笑唱:“一去紫台连朔漠,独留青冢向黄昏。画图省识春风面,环佩空归月夜魂。千载琵琶作胡语,分明怨恨曲中论”这诗本来还有两句“群山万壑赴荆门,生长明妃尚有村”的,李布衣故意把它略过不唱。
  叶梦色笑唱道:“是魂不是魂,是昏不是昏。”她唱第一个昏字是低调,第二个昏字是高调,魂字亦同。李布衣听了,笑了起来。叶梦色也笑开了,两人一时都无隔阂。
  原来此诗为唐诗人杜甫所作,咏的是王墙,在千古余情里,委宛而细腻地道出昭君的幽思。惟李布衣是性情中人,感情易大起大落,因深研相学易理而知收敛隐藏,但原来个性并非如此,所以每唱此曲,忍不住把一个表达得颇为含蓄的“魂”,“昏”等字,唱成高调激情难抑的音节,叶梦色对各种曲调俱十分熟悉。每出言更正,都重唱一遍,但李布衣总学不会,几次之后,玲珑剔透的叶梦色竟把“是魂不是魂,是昏不是昏”等几句编成曲调儿唱出来。所以两人一听,都开怀大奖,没有芥蒂。
  恰在此时,衙堂传出了打斗声。
  李布衣疾道:“恐出了事情,我过去看看。”
  叶梦色急道:“大哥,我一齐去。”
  但她又药力未完全消散,软弱无力,李布衣道:“我背你。”
  两人都稍有些不好意思,但事情紧急,也管不了许多,于是李布衣背着叶梦色奔去,半途却发现有人被逼倒退出来,李布衣因顾虑到叶梦色,便先掠上黄花树,藏身其中,直到情形不妙,便不理一切,掠了下来,与纤月展开决斗。
  这时,纤月苍龙轩有些惋惜地道:“原来王蛋已死于你的手中。”
  纤月这样说的时候,在冷月下身形更显得孤寂。李布衣缓缓地道:“王蛋不也是何道里的人吗?”
  纤月道:“我布置的五遁阵法,给何道里占了,但是原来五阵主持人中,只有第一阵的王蛋,他甚仰慕我国文化,要投靠我,准备与我此番前来挫一挫你锐气后,再回日本,不会一会中原武林高手,倒虚了此行!”
  白青衣道:“仰慕文化?想偷学东瀛武功才是!”
  纤月淡淡地道:“我本就答允他,推介他在我师门下学艺。”
  傅晚飞道:“中原武功,博大精深,高手如云,卧虎藏龙,他不好好学,偏去东瀛学些杂技什么的!”
  纤月目中厉光暴射,叱道:“你说什么?”他狠声道:“别让我对你动了杀心,我一旦出手,决不留命!”
  傅晚飞耸一耸肩道:“我的话一出口,也决不再说。”
  纤月冷哼一声,横刀而立,威风凛凛,煞气严霜:“中原武林有什么高手?这儿又有谁是我的对手?”
  他用手遥指着叶楚甚,说:“这人是不是你们的高手?我一出刀,他,一只手,一条腿!”
  叶楚甚闷哼一声,其他的人皆现怒容。李布衣忽然踏出一步,道:“既然如此,我再来领教。”
  纤月眉一扬,冷笑道:“你连兵器都给我打落,再战只是送死。”
  李布衣淡淡地道:“你只是削了三根竹竿。”
  纤月刀锋射出森冷的厉芒:“好,你再亮出你的武器吧!”
  李布衣微笑。缓缓自怀里掏了一样东西。
  一根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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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背影凄凉
 
  这根羽毛是李布衣与傅晚飞在大乾山崖边,发现纤月苍龙轩曾潜伏在树上的时候,顺手拈来,置于怀中的。
  彩羽色泽鲜艳,柔软光滑,但无论怎么美,都决不能用来抗拒纤月淬利的刀锋。
  纤月竖起了眉毛,他感觉到被侮辱的愤怒:“李布衣!”
  李布衣道:“请吧!”
  纤月怒叱:“你敢侮辱日本武士!今晚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他高举大刀,小刀仍紧紧守护着躯体,发出一声大吼。
  在大吼的同时,他已像一只巨鸟般跃起,以快如光闪之速,把六尺之躯缩成三尺弓身,凌空而下,大刀即时砍落。
  纤月这声大吼,是学自其师春日水心,春日水心曾在荒山吉一声狮吼,震呆了一头白额老虎,而给水心一刀劈为两爿。
  就在敌人被吼声所震的同时,纤月已出了刀,凌空斩下。
  但李布衣就在他刀锋沾着衣裤时,像被人打了一拳似的,突然飞了出去。
  “哧”地一声,李布衣额上所系的白巾飘落,掉地,李布衣却学纤月的双脚一蹬的借力法,双脚踢在黄花树干上。
  “蓬”地一声,黄花落如雨。
  纤月在树下。
  他本来想以脚在树上一蹬,借力再攻,但发现李布衣先他一步做了;他正在量好距离再做攻击的时候,蓦觉花落如雨。
  在这一刹间,一个训练了多年的武士特有的敏感与警觉,令他错觉那不是花而是暗器。
  他的刀光飞起。
  每一朵靠近他的落花,全部被劈为两爿,飞去。
  李布衣借力一蹬,已化作无比巨力,直向他飞射而至!
  纤月大喝,刀光直劈来人。
  李布衣出手如电,向他面门刺去!
  纤月刀势骤变,迎向一来物。
  如果是刀,纤月能一刀把来刀劈断;如果是枪,纤月也能把枪格开;就算是石头,纤月也自信一刀裂之。
  但这一刀下去,只觉毫不着刀,才知道是一根羽毛。
  这刹那问,力势被粘着,既砍不下去,也收不回来。
  纤月大喝一声。短刀立时刺了出去。
  这一刺之力,是他平生功力所聚,威猛无比。
  李布衣突然一闪身,纤月这一刀,连柄一齐没入树干中。
  就在这电光火石问,纤月突觉耳下一阵痒痒,给什么事物拂过似的,但他迅速拔短刀,跳开,大刀成青睛状,回身。
  只见李布衣在三尺之外.神态悠闲,手里仍执着那根羽毛。
  纤月苍龙轩脸上的青筋,突突地跳动着,疯狂似的举刀奔去,一面发出咆哮:“八格!”
  李布衣全不为所动,直似没看见他一般,只玩赏着自己手上的羽毛。
  纤月冲到李布衣身前,那一刀却僵在半空,良久,垂下了刀,完全变作了两个人似的,纤月颓然地道:“你赢了。”
  李布衣目光露出嘉许的神色:“日本武士,不可轻视。”
  在场除了武功低微的傅晓飞之外,其他大部是武林高手,他们自然看是这一战的意义,成败的关键。
  总体来说,李布衣采用:以至柔制极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之法。
  李布衣在第一战里,故意给对方削断了三根竹竿,试出了对方的刀法、实力、以及特长。
  纤月苍龙轩虽不在“五遁阵法”里,但他五遁之术运用自如,仍大为可虑,在刀法上,气势无双,加上双刀运转,攻守自如,实难破之,而他善于在各种事物上借力,使得势道、速道与力道大增,令对手无法招架。
  故此,李布衣这次出手,便不给他施“五遁术”的机会。
  首先,他亮出一根彩羽为武器,诱发纤月使出不留后力。心气躁浮的刀法。
  然后,他先避其锋锐,使他精力所聚之第一刀落空,再脚踢树干,震落黄花,而已又绝了他借力的预想。
  跟着下来反而是李布衣借力攻上,却只用一根羽毛,纤月奋力抵挡,本来以他的刀法,足可削落至柔的落花,但此时已是强弩之未,反被一根羽毛所缠,虚不着力,又不发和任何抗力,使纤月大力等于废弃,而短刀刺出之时,已失之沉着,被李布衣刹那间移形换影,陷入树干之中。
  纤月的武功也非同小可,他立时省悟,即刻恢复。
  只是在陷于绝境与恢复勇力之间,有稍纵即逝的刹那空绽。
  这刹那间的空隙,已足够李布衣这等高手击倒对方十次——但李布衣只是用羽毛拂过纤月的耳垂。
  纤月一旦回复,奋起再斗,但瞬即想起对手并未下杀手,而自己已经输了——高手相搏,只要输半招便是输了,何况李布衣有着太多杀他的机会。
  纤月苍龙轩一念及此,心丧若死,立时承认他败了。
  这几招电逝星飞,平凡无奇,但却是两大高手精华所致,足使藏剑老人等人,此刻才敢吁出一口气,而发现手心都捏了一把汗。
  李布衣虽然取胜,但在纤月锐气所聚的第一刀中,额上白布被削断。亦可谓生死间不容发之险。
  纤月苍龙轩的脸色,就跟东方开始呈现的鱼肚白色相映,他喃喃地道:“我败了。”
  李布衣道:“你可以再来一次,刚才,实在有些侥幸。”
  纤月额上青筋陡现,粗暴地道:“败了就是败了,怨不得人,败了就认,武士没有第二句话说!”
  李布衣道:“你的武功很好,刀法极为凌厉,可惜知刚而不识柔,知进而未明退。”
  纤月自语道:“这种柔可摧刚,后发先至的武术,要是能在日本发扬就好了”
  李布衣微微笑道:“事实上,刚莫能御,攻御于守的武术也是我国传到贵地去的。”
  纤月明白日本武术的历史源流,也不敢辩,只说:“我我不知道中原武林,还有还有你这样的高手!”
  李布衣一捋长髯,道:“像我这种角色,中土武林实在太多了,我只是比较不成材的一个。”
  纤月闻言后。沉默良久,汗淋淋下,忽然盘膝而坐,扒落绯红外衣,露出白袍,拔出怀刀,刀尖朝右,白刃向内,然后双手握柄,对准腹部左侧,道:“我虽败,日本武士却没有输,我切腹自尽以示对我的耻辱失败负责,你替我作介错吧。请用我的长刀。”
  据日本《道金流介错闻书》所言:介错人即替切腹者解除痛苦、砍其头的人。介错人须由切腹人指定,在切腹者刀朝肋腹左侧刺人划升之后,左干将腹皮拉向左边,而言手将刀拉拉开右腹之际,介错人便于切腹人左侧,足尖伸山,对出切腹者左耳,作好架势。然后就向切腹者从头的发界处斩落。并且还有一些特别要注意的规矩,如不可将切腹人头顶一刀砍断,须留一片皮,叫做“气皮”。留着这层皮可使头断而垂前悬住,掩着脸部,以免难看。有的介错人技术不高,以致头颅滚落,惨不忍睹。
  在场高手虽不知“切腹”、“介错”的意思,但自杀这意,总不会错。李布衣踏前一步,道:“你只是输了。我们无意要杀你。
  纤月垂下头,冷冷地道:“谢谢你的好意,但我自愿切腹。”
  李布衣道:“要是打败了就要死,那么,你们日本武士早就死光了,在孩提的时候,游戏玩耍没有输过吗?在初投师学技的时候,不会败给师父同门吗?中国人叫比武为切磋,就只是一种公平竞技,各取彼长的意思,一输就要死,那只是输不起,不是英雄所为。”
  纤月猛抬目,怒道:“你不怕放我回去,我学了武功再打败你?”
  李布衣抚须大笑:“中国人要是怕,怎么会让你回去!”
  纤月脸肌抽搐,道:“你”
  李布衣道:“何况,你若不回去,又怎能把今晚所悟,告诉你的师门,加倍苦修呢?”
  纤月呆了半晌,突然双手伏地,向李布衣叩了三个响头。这倒把李布衣吓了一跳,忙避开不迭。
  飞鸟大师奇道:“奇怪,难道日本人兴叩头不成?”
  枯木道人冷冷地道:“说不定是在练铁头功报仇。”
  只听纤月道:“谢谢你点化了我。”他徐徐地站直了身子。
  “我会回日本去。”他的声音又回复了坚定和自信,“我会告诉他们,中国人,不止是用武功打败了我,同时。”
  他语音十分诚恳:“也以气度折服了我。”他落寞地笑笑又道:“我会告诉每一个怀着挑战之心要渡海而来的国人:也许,我们不必来了。”
  说罢,他在黎明的曙色前,向李布衣深深一鞠躬。
  “可是,我哥哥的手、脚被你所伤,你不能走!”叶梦色突然叫道。
  众人听了,心中都很难受。叶楚甚本来正值盛年,大有作为,但教纤月断了他一手一足,变成了残废,众人皆心怀嫉愤。
  叶楚甚忽道:“梦色。”
  叶梦色哭道:“哥,我替你报仇。”
  叶楚甚紧紧抓住她的手,谁都听得出他强忍痛苦:“不可。
  众人一怔,叶楚甚强自道:“让他走。”
  他说这句活的时候,向李布衣看去,李布衣脸色充满了尊敬,徐徐点了点头。
  他们两人的眼色在这刹问是充满了了解与敬重,但这敬意却只有他们两人才能了解。
  李布衣不杀纤月苍龙轩,是想折服此人,不想引起怨怨相报仇结仇,引发东瀛武术界与中原武林人的一场腥风血雨,血海深仇,在这国家多难之秋,尽可能把干戈化玉帛,消弭一场无谓纷争。
  故此李布衣采取了兵不血刃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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