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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相李布衣-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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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这玉手在电光石火间,已向赖药儿下了三道杀手。
  围绕着手上的五指,有五点若隐若现的金芒,和掌心外的一点深红,这五金一红的光芒,看去并不怎么刺眼,但就像火焰最烈是淡青色的火焰一样,比火更火的火反而是不猛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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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海市蜃楼
 
  赖药儿接下了三招。
  他接第一招之后,只觉一股热火自袖上焚到了手臂上,热辣辣地烧痛着;他咬牙接下了第二招,那火焰烧到了心口,然后又火油似的迸涌到四肢百骸里去;他拼命接下第三招,全身都像焚着了,就跟一只飞蛾投入火中的感觉一样。
  对方的手忽缩了回去。
  赖药儿肯定对方也没讨着便宜,只是,他想运功压下心头烦躁,但觉气血滞虚,无处着力,浑身飘荡荡地,像一片刚脱离树枝的枯叶。
  他吃力地道:“‘六阳神火鉴’.好掌力”
  对方却似纱幔的缝里看见他,比他还要吃惊地道:“你原来你犯的是早衰症”她隔着纱条儿.还可以看见赖药儿脸上的皱纹,像雨水打在池上,开始细微,后来密集,到得末了,他面的皱纹如同干瘪橘子的厚皮,她从没有想像过,一个人可以一下子变得那么老。
  赖药儿勉强提气道:“我要医的正是这个病。”他发现自己的语音如同一声尖叫之末,只剩下一缕残气,追悼遽然消失的生命力。
  嫣夜来这时已撷下“燃脂头陀“,仿佛见到赖药儿不再为病魔所缠的容光焕发,转头过去,却见赖药儿的侧脸。
  赖药儿背过身去,嘎声道:“你们先走”他觉得自己的生命力已经走到最后又最高的一级,上面没有扶依,再走,只有往下掉。
  “慢着。”布幔里的声音道:“你医活过哥舒天,这‘燃脂头陀,可以给你。”
  嫣夜来喜出望外.赖药儿竭力使自己在剧烈的颤抖中站得挺直一些,“你要有什么条件”
  女子道:“入海市蜃楼,从来没有不伤一人,全身而退的事,规矩不可废,你自己杀同来一人,然后去吧。”
  她自觉今天已是太过仁慈,所以附加道:“你救活过哥舒天,这回哥舒天也救了你,两下扯平,你可不要再给我遇上。”
  赖药儿斩钉截铁地道:“不。”
  哥舒天道:“你不忍杀那女子吧?你一路来的事,我都知道。我也不为难你,念在当日活命之恩,你杀了那小孩便算数,这小孩可不是你的骨肉。”
  嫣夜来左手抱住了闵小牛,右手紧执“燃脂头陀”,任何一样,都比她生命更重要。
  赖药儿艰辛地道:“我不能杀任何一人来换取自己的性命。”他只党内息岔走,已经无法敛定。
  哥舒天道:“你的病害,已给我三掌引发,身体机能迅速萎谢,你此刻还不自救,便命毙当堂,你不忍下手,我替你杀吧。”
  赖药儿踉跄跌步,长袖扬起,喘息道:“哥舒天,我不许你下手——”
  忽听一人朗笑道:“谁能不许哥舒天出手?我哥舒天偏要出手。”
  “呼”地人影一闪,不知从殿上哪一个角落闪出来。快得连赖药儿都不及应变之前,己在闵小牛背心印了一掌。
  嫣夜来哀叫一声,感觉到手里犹抱了一块火炭,她比自己被击中还悲恸百十倍。
  赖药儿掠到嫣夜来身旁,嫣夜来哭着把孩子交给他看,赖药儿的医术是嫣夜来目下惟一可依。
  赖药儿只看了一眼,眼睛像喷出了火,看着来人,自齿缝里迫出五个字:“六阳神火鉴?”
  来人肤色红润得像高山上金风玉露培植的仙桃一样,眉目清朗已极,眼睛白多黑少,笑起来女子看了觉得七分纯真,妇人看了知道还另带有三分邪气,国字口脸,嘴角像过年时弄的鸡蛋饼卷在折角上捺了捺,特别薄削,又有美丽弧角,话说是个英俊男子,只稍嫌矮胖一点。
  青年男于笑答:“正是我哥舒天。”
  赖药儿瞳孔收缩:“哥舒天?那她是谁?”无论是他或她,赖药儿都知道不是他从前治过病的哥舒天。
  男子哥舒天笑道:“她么!也是哥舒天。”
  女子哥舒大娇笑道:“我们都是哥舒天。”
  赖药儿隐隐觉得自己触摸到一个极大隐蔽的疑团,他已摸到袋里的物件和轮廓,但一时又分辨不出来,何况他已无时间再去分辨,他体内连呼吸都在老化,闵小牛被谷秀夫指伤未痊,再中一掌,只剩下泡沫般的一口气。
  男子哥舒天道:“人,我已替你杀了,拿了‘燃脂头陀’,走得远远的,下次遇上,可不饶你!”
  女子哥舒天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道:“走吧,留着一条命,多医几个人,也是好的。”
  李布衣七次都冲不出“已寅九冲、小辰多宝”妙阵。
  这个阵势原本不能算是一个阵势,到后来甚至渐渐沦落成为民间小儿的游戏,但在哥舒天的重新布置之下,连通晓天文地理,涉猎五行生克,熟知历史文武的李布衣,都无法一举同时制伏蕉心碎“飞砂掌”和四大巡使的围攻。
  李布衣突然一扬手,向观战的蕉心碎淬射出两件交子。
  蕉心碎一呆。他仓卒间无及施“飞砂掌”,狂吼一声,全身一蹲,扬手抓出,抓住一对交子。
  那一对交子,虽给他接住,但所涌起的潜力,足令他倒飞而起。一连退上十六、八个石阶才能把得住桩子。
  这只不过是刹那间的事。
  蕉心碎接下交子,十指震痛,但已一口气掠落石阶。
  一刹那间可以发生很多事。
  可是在一刹那间谁也不可能同时击倒孙虎波、展抄。俞振兰、周断秦!
  李布衣却居然做到了。
  李布衣不完全是凭武功做到了。
  他的武功虽然高,但全凭武功在比眨眼多一点的时间里击败这四人,仍是件不可能的事,纵赖药儿与他联手对敌,也未必可以做到。
  李布衣乍然向孙虎波喝道:“你还想坐牢么?”
  孙虎波给这一喝,整个人像脚上给敲入了一口钉子,震住了。
  李布衣的竹杖斜飞,点倒了他。
  展抄挺刀而上,李布衣霍地回身,斥道:“你取我明堂,我勾你膝痒,你怎么退?你回刀自守,用‘狮子回头’抵不往我攻你京门.使‘开门渡世’躲不过我刺你右足太冲!”
  这几句话说得极快,展抄忽觉自己像碰到石子堆上的陀螺,左转不灵,右转也不便,愣得半愣,李布衣的竹杖也点倒了地。
  这刹那间两人倒下,俞振兰眼睛不能视物,因疑虑而怔了一怔。
  周断秦一跃而至,大刀斫下;有开山裂石之势。
  李布衣大喝一声:“丧门刀法,忌腾空出击!”
  周断秦一怔,千斤坠,迅速下沉,刀势拦腰扫出!
  李布衣叱道:“拦门寨刀,怎可一气不呵成!”
  周断秦如同霹雳在头顶上轰响了一下,李布衣叉戳中了他。
  李布衣霍然回身,只剩下了一个俞振兰。
  俞振兰一脸惊惧之色,摇舞着蟒蛇一般的飞索,左手平推以拒。
  李布衣只说了一句后:“他们三人都倒了,你印堂发黑,致有目伤,而今命门黯淡,又无眼神助威,如再逞能,难逃血灾!”
  俞振兰一听,颓然放下了飞索,拧身逸去无踪。
  这时,蕉心碎已回到场中。
  可是四大巡使已倒了三人,一人也放弃了战斗,“已寅九冲,小辰多宝”早已不成阵。
  蕉心碎实在想像不出,何以李布衣能在绝对不可能的时间里毁碎了这四大高手所造成的阵势。
  其实李布衣虽数次破阵而出,早已盘算破阵之法,他首先一语喝破孙虎波坐牢的事,那是因为孙虎波印堂侧鼻梁边的“刑狱”部位,有一颗灰痣之故。
  “刑狱长痣,难免官煞”,孙虎波没有理由是刑部官吏,那么他一定被收监过,李布衣这一喝,对当年武功不高时当窃贼而被捕送入黑牢长期受苦尝尽煎熬的孙虎波而言,简直是动魄惊心,恍惚间错觉李布衣就是那个用铁链殴打他的牢头。
  这一怔之下,便被李布衣点倒。
  展抄来救的时候,李布衣一口气把他进退出手全部道破,而且说出破法。展抄自恃刀法好,不料全给他瞧出了门路,心中大震,手下一慢,又给李布衣点倒。
  其实李布衣虽觑出他的招法进退,不过,在众人合击之下,不一定来得及攻向对方破绽,而且展抄的刀是看不见的,更不易招架,他能道破对方杀着并不等于也能击中要害。
  到了周断秦时,李布衣两次道出他刀法的弱点,使他气势全消,也给李布衣点倒,剩下的俞振兰,自也不战而败了。
  他连挫四人,还未喘得一口气,蕉心碎已至!
  李布衣竹杖脱手飞出。
  蕉心碎大喝一声,身子一的,双掌推出,登时飞沙走石,盖向李布衣。
  李布衣身子一舒,长舒一口气,也是双掌推出。
  两人四掌交击,李布衣被残霜卷得如隆冬雪时的毡帐,蕉心碎身子往后一仰,倒射了十六八个阶梯,才免去后仆之势。
  他的人方站定,李布衣又已及前。
  蕉心碎牙缝里发出一声尖嘶,双腿一矮,双掌又夹带漫天冰雪推出。
  李布衣深吸一口气,身子像懒腰般舒展,双掌也拍了出去。
  “波,波”二声响,李布衣发上巾束散了,但蕉心碎倒飞出去,一直倒飞了二十余石阶,一张鸡皮红脸,涨得比五月的石榴还红。
  他才站定,李布衣又在他眼前。
  他怪嘶一声,双脚都不及屈蹲,双掌已平推出去。
  李布衣再长吸一口气。
  他吸气之声,连在阶下的唐果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啪、啪”两声闷响,雪飚激扬中李布衣的背影只晃了晃,蕉心碎却倒飞上去,背部“蓬”地撞开殿门.跌了进去,李布衣回首,向阶下说了一声:“你们在下面等。”就掠入“海市蜃楼”,消失不见。
  他最后那一句话,当然是对傅晚飞,飞鸟和唐果说的。
  下面的战局也因李布衣的胜利而完全改观。
  农叉乌本来已稳操胜券,但李布衣在点倒孙虎波、展抄、周断秦,吓退俞振兰后,竹杖脱手而出,“味”地自农叉乌左脚穿人,斜直钉入土中。
  农叉乌惨叫一声;登时不能进,不能退,狠命要人命的勇气变成了拼命保住性命的畏惧。
  傅晚飞和唐果也不落井下石的去攻他,而是联手攻向年不饶。
  年不饶曾在“五遁阵”里跟飞鸟大战过,仗着阵势之便,年不饶是占了上风,但此刻不是在青圩谷里,年不饶的水火流星渐渐不如飞鸟双斧来得声厉势烈。
  何况再加上傅晚飞和唐果?
  年不饶也算是知机人,深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之义,虚晃几招,身前炸起一道急火,遁入大关山隧道。
  众人打跑年不饶,再看去地上只剩一截青竹,上面血迹斑斑,农叉乌也已借木遁走。
  三人这才舒了一口气,望向“海市蜃楼”,只见仿佛在云端的楼阁,虚无飘渺,鸟飞到了上面,只怕也迷了路,人到了上面,还能不能活看走出来了——赖神医拿到“燃脂头陀”了没有?
  ——李大哥怎样了?
  飞鸟、唐果、傅晚飞都这样想着,可是皑皑雪山,寂寂群峰,仿佛以沉默来讥笑一切没有答案的疑问。
  人,终于自云端,走了下来。
  人毕竟不能长居于天云之上,嫦娥在月宫也耐不住广寒逸深,人是要回到凡尘的。
  唐果、傅晚飞、飞鸟都抑住一颗几乎跃到舌尖的心跳来算计:李布衣、赖药儿、嫣夜来、闵小牛一共四个,一个也没少!这时候他们三人才敢欢呼起来。
  人生里只有失败才能领略团聚的欢悦!
  可是他们三人也随即发现,四人之中,其中一个是全伏搭着李布衣下来的。
  如果不是那高大温厚的身形,和那一袭白衽蓝袍,他们都不敢相信,这失去生命白发苍苍脸上有岁月忧伤皱纹的人,竟是赖药儿!
  飞鸟、唐果、傅晚飞被这沉重的打击一时忘了哀恸,却比哀恸更悲愤。
  千山鸟飞。
  万岭寒寂。
  赖药儿却已死了。
  他不是为任何人所杀,这一位当代神医,是为疾病所击倒。
  他把惟一的解药“燃脂头陀”.和着其余“六大恨”;以最后的内功真元交熬掺和,给同小牛服下,“燃脂头陀”是哥舒天“六阳神火鉴”掌力的克星,故此哥舒天把这株奇药移植“海市蜃楼”内。
  闵小牛的性命是保住了,然而赖药儿已油尽灯枯。
  他的一切做法,只使人生命力加速残毁。
  他对两个哥舒天这样说:“进入‘海市蜃楼’,你们必须要杀一人,那就杀我吧。”说到这里,赖药儿的声音已因苍老而嘶哑。
  两个“哥舒天”都在极大的震诧中。
  他们都不明白赖药儿为什么要这样做。
  少女哥舒天道:“虽然我们不懂,可是你放心去吧。”
  男子哥舒天道:“我们不会再杀你们这一趟来人的。”
  说完之后;这两人也就消失了。
  殿里又只剩下了奇花异石,还有数百十尊栩栩如生的雕象。
  赖药儿集最后一点精力,解开了他所封嫣夜来的穴道。
  嫣夜来抱住他,她的泪不敢流下来,她双手和胸怀,完全可以感受到赖药儿迅速衰老下来的悸动,她怕泪眼增加了这无可挽救的衰老更无以挽救。
  赖药儿握着她的手,微笑着说了最后一句话:“我说过,无论怎样,都会医好小牛的病”嫣夜来没有哭,她一直在等赖药儿把话说下去;她深信这样虔诚的、专心的耐心等下去,天可怜见,赖药儿会把话再接下去的。
  她紧紧握着他的手,直到发现自己的手比他的手更像冰,她吃了一惊,不知是自己死了还是他死了,要抬目看一下阳世还留恋的人和事的时候,李布衣已把蕉心碎从石墙迫飞出去,到了她身前。
  她从未见过这个素来淡定、温情、处变不惊的布衣神相,全身颤抖得像个贫寒的小孩,当他看了赖药儿第一眼的时候。
  这时闵小牛正悠悠转醒,叫了一声:“娘”他却不知道他的性命是他人的生命换过来的。
  四人走下云气飘绕的楼阁,拾步下了阶梯,一阵高山上的寒风吹过,云气变动,阳光忽明忽黑,“海市蜃楼”忽不复见。
  李布衣双手抱着赖药儿,看到一阵微风,掠过他高挺的鼻子。又掠过他的银发,他真希望这阵风能唤醒了他,他甚至可以感觉到赖药儿身上还有些微温,心房还有些轻跃,但有什么办法呢?赖药儿就算未死,也没有另一个赖药儿来医好他,世上懂杀人的人一向太多,懂救人的人总是太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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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对峙
 
  “结发寺”在飞龙岭二十四峰的第十一峰上,地势险要,风景绝美,未到“结发寺”前,山路回转,共一百零九弯,远眺泛海,仰望苍穹,俯瞰来时迂回曲折的绝崖危道,是谓“飞龙第一绝景”。
  在这险恶胜景之上,急风如剪,一个人被吹得衣袂翻飞,但他的身体,却像这绝壁上千年风化不产的岩石,入土三十尺般站立在那里。
  这个人的双手,插在袖子里,正俯视着下面险绝的栈道。
  栈道很荒凉,只有山风卷起飞砂走石,渐渐蒙积在人工砌成的栈道上,忽风势骤变,聚积的砂石扬空飞旋,造成漫空一阵尘雾。
  ——这男子在这险要处做什么?
  李布衣自“结发寺”走下来,这样地狐疑着。
  ——这人身上带着杀气。
  李布衣看了看崖下的浪涛,像千军万马挥动白刃,杀过去又退了回来,再看清地势,心中明瞭这是一个偷袭的绝对好地形。如果下面栈道有人正走上来,这人自上击下,来人不管后退,前进,绝然不及,若再闪避则撞上山壁,右躲则落入深崖。
  这地形上的暗杀,足以使被暗杀者决无生路。
  可是这一场暗杀,却叫李布衣遇上了。
  李布衣心中长叹,他绝不让血染在这灵寺的栈道上,——“结发寺”虽不是名寺,那是因为它所处之地十分荒僻险恶,但却是灵验的寺庙,相传有一对恋人,因双方家长反对他们的婚事,他们偷偷上这这里幽会,但遭这里的贼人劫色,男的奋力抵抗而死,女不甘受辱自尽,两人死去之后,头发竟黏结在一起,长成为一棵树,山贼吓得摔死的摔死、改过的改过,再也不敢在飞龙岭一带作恶了,这棵“结发树”后被人称为神树,附近一带居民都笃信情侣在这里诚心参拜过后,相爱能终生不渝,共偕白首。
  李布衣上“结发寺“来,是为自己过去的心爱女子祈愿,心情十分黯淡,从庙宇里出来的时候,便瞧见这个暗杀者。
  他还没开口,突然感觉到,那杀手已经发现他的存在了。
  那杀手的姿态,完全没有变更,山风像一记又一记的剪刀,把他衣袂剪得飘飞袅动,他站在那里,定得就像一朵铅制的云,尽管飞扬但不消散。
  可是,李布衣仍然感觉得出来,杀手已知道他在后面,杀手还同时觉察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句话的严重性,因为如果有人在他背后突击,虽不比他俯扑而下偷袭人来得万无一失,但也可以算作百不失一。
  何况,杀手以他敏锐的感觉,知道来的是一位高手。
  高手中的高手!
  杀手没有立即回头,因为他也是好手中的好手。
  这时候若突然回身,也正是给予对方猝施杀手的最好时机。
  所以他没有回头。
  偏偏在这个时候,他的“猎物”出现了。
  一男一女正在下面险道走过。
  只要他飞击而下,就可以一举杀掉两人。
  但是他没有这样做。
  因只要他一掠起,后面的人趁此发出致命的一击,他也没有闪躲的余地。
  所以他只有僵在那里,李布衣也没有动。
  只有那高声谈笑的一对男女,却毫无所觉,说着笑着像游山玩水的人,随意走过或险或峻的山道,不知道上面一片危崖有一颗致命的巨石几乎要坠掉下来。
  杀手知道自己已失去最好的杀人机会,然而他自己却仍在危机之中。
  ——后面的人是谁呢?
  杀手感觉到背后那人随随便便的站着,但比一百个人张弓搭箭对准他背心还要凶险。但奇异的是,仿佛只要他不出手,箭也就不会向他射来一般。
  可惜他不能即刻转过去,看来者是谁。
  这时候李布衣说话了:“你要杀的人已经走过去了。”
  杀手没有回头,但他那骄傲的声音可以令人猜得到他骄傲的神情:“只要人还活着,我迟早可以杀得到!”
  李布衣一听这句话,眼睛就亮了:“柳焚余?”
  男子一震,缓缓回过头来,两道眉毛像两道苍劲有力的浓墨,在写一首慷慨激昂的词中的有一个字时用力一捺,捺在他方型的额上,他脸容上的神情明明是意外之喜的,但却只是淡淡的如喝惯烈酒的人忽然吞下了一口醇酒,他说:“李布衣?”
  李布衣如见故人:“果然是‘翠羽眉’!
  柳焚余也抿着厚唇笑道:“幸好是李布衣!”
  李布衣全身舒松了下来,像一只遇见恶狗的怒猫已经溜上屋顶晒太阳:“如果不是李布衣,这一场架便免不了打?”他的杀气是因为对方杀意大强而催发的。
  柳焚余道:“不是。”
  李布衣道:“哦?”
  柳焚余道:“如果不是你,我又要多杀一人了。”
  李布衣笑道:“你是说刚才的情形,你杀得了我?”
  柳焚余道:“我知道你的武功,也明瞭刚才的形势,不过”
  他高傲得像用自信的石头和自负的刀所雕出的塑像:“你说过,我生命线有方格纹护住断折处,大拇指坚实壮直,而且生命线内侧又有一条辅生命线,数条阴鸳纹,这是多行善事,祖上有德,大难不死,福寿荣归的象征,所以,你跟我打,死的是你。”
  他厚唇牵了牵,令人同时感觉到他是一个残忍而又温厚的人:“你的相学,一向很灵,我很信任——比对你的武功还要信任。”
  李布衣无奈地笑笑道:“我那时候跟你说的话,好像还不止这么多吧?”
  柳焚余冷沉地道:“你说:相由心生,心为相转,祸福自寻,善恶必报——可是,爹爹的死,算是什么报?”
  李布衣深深叹息。
  他跟柳焚余的父亲柳夕烧原是忘年之交,“美罗大侠”柳夕烧原是锦衣卫的清正之士,扶弱救贫、舍己为人,生平不杀人的一位名侠,但因暗助忠良之后而与西厂头子魏彬结怨;魏彬含忿在心。在一次刘谨出巡时,柳夕烧因患咳嗽而吐痰,魏彬指诬他把痰故意吐在轿子上,有意伤辱刘瑾。柳夕烧因此凌迟死罪,柳夫人携柳焚余仓皇而逃出虎口,因柳夕烧素来行侠仗义,故柳焚余母子在武林中多受江湖中人接济,柳焚余原来武功已得乃父精传,加上自己精研苦练,剑走偏锋,招走诡奇,杀气凌人,而他双眉奇拔,端丽如羽,外号人称“翠羽眉”。
  李布衣在五年前还见过他,柳夫人要他替柳焚余看相,李布衣发现其人生命线深明,虽有断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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