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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贱-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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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聚餐，才发现顾莫生也是A市人，两人这才打开了话匣子。
“真的？你也是A市的？你什么时候来的？”
“今年，你呢？”
“我也是今年！”夏小茜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你是哪个学校毕业的？那一级的？”
“A大毕业，就今年。”
“啊？我也是！”夏小茜更是激动：“那你本身就是A市人？”
顾莫生点头，背井离乡，遇到一个老乡这件事也让他感觉到开心。两个人算了一算，竟然是同一级，只是从来没同校过。因为家是一个在北城，另一个在新城区。
这下，关系便亲近了许多。夏小茜住的公寓，房东和合租的日本女孩都不让她做饭，说中国做菜起来的油烟会引起火灾。顾莫生住的房子里倒没人这么计较，假期想改善伙食的时候，夏小茜总是会跑到顾莫生那边蹭顿饭。当然，作为补偿，她可以帮顾莫生理理发。剪头发对于这些留学生们来说是件奢侈的事情，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留学生们三三两两的恋爱了，背井离乡，确实都需要彼此温暖。而夏小茜和顾莫生，是最迟的一个。
她其实从没想过恋爱这回事，那个人时不时的出现在脑海，也容不下另外的人。其余几个朋友起哄，说你们关系挺好，又都是老乡，在一起最合适不过。顾莫生也只是淡淡的笑笑，却从不搭话。
其实，不止是夏小茜没想过，连顾莫生也从来没想过这回事。有次她去顾莫生的抽屉里取东西，发现里面放着一张照片，上面的女孩笑靥如花。
“是女朋友吧？”夏小茜拿着照片到顾莫生面前晃，想着这下终于可以嘲笑下顾莫生了，看他平时稳重的样子，没想到也会珍藏别的女孩的照片。
顾莫生不否认，一把接过夏小茜手里的照片，然后找到常常拿到手边的书，然后把它夹了进去。
夏小茜能感觉到，顾莫生的眼睛停留在那张照片上多久。
那个女孩，长的也没多漂亮。留着齐齐的妹妹头，被太阳照的闭了一只眼睛，却更显的活泼。微笑的样子，如同朝阳般绚烂。
“说，你们谈了多久了？你出来她怎么也不跟着？就放心么？这么大的帅哥怎么舍得让走呢……则啧啧……”夏小茜奚落。
“这是我妹妹。”顾莫生终于解释：“我最疼爱的小妹妹。”
“亲妹妹？”
顾莫生摇头。
夏小茜一脸的了然，意味着我就知道的意思。然后开始唱：“你到底有几个好妹妹，为何没个妹妹都那样憔悴~~~~~”
一向沉稳的顾莫生，让她的奚落给整了个大红脸。
那个女孩对他来说，不一般吧。夏小茜心里有些酸，想起那个人。想那个
人满室里挂的女人像里，有没有自己的。有没有刻意的，多看那幅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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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匆匆，认识顾莫生整整一年多后，在周围都成双成对的环境下，两个人却都孑然一身。虽然在别人眼里关系更显得亲密些，两人却谁都没有往哪方面想。
直到那天。
夏小茜那天的心情有些复杂，上网的时候看到了那个人的消息，那个人获了奖，从前的旧作被翻了出来。然后大家的焦点都集中在，那个人的毕业作品。
再次从电脑屏幕里看到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看那个暴露无遗的胴体，脑子里嗡的一下，便炸了。
她以为，她逃走了，那些东西会随着逃亡一起消失。可是那些肮脏还在，甚至越来越烈。她没的逃避。
走在街头她都开始害怕，害怕别人也认出自己来。直到几天后，才歇了口气。
这里没人会去在乎国内的八卦新闻，所以她不用怕。只是有天顾莫生突然看着她一愣，说觉得那里见过你似的，让她紧张了半天。
生日那天，夏小茜收到一份邮件，四个字，生日快乐。她一看便知道，是那个人，想起那些心惊胆战，想起耳边一次次的响起的嘲讽语气，和那些鄙视的眼神。她的胸腔里就像是什么炸开一样，回了三个字，你混蛋，回了过去。
买了许多听啤酒，跑到顾莫生房子里炒了几个简单的小菜，自斟自饮。顾莫生也是默默的，不说话。两个人都喝了许多酒，然后夏小茜哭了。
顾莫生束手无措，只是坐在一旁等她哭，直到哭完。她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你不祝我生日快乐么？今天我生日。”
顾莫生眼睛一动，一口气喝掉手中的酒，然后扔掉易拉罐。站起来：“生日快乐！生日快乐！”
回国后，陪顾莫生那个很亲妹妹许安安过生日的时候，夏小茜突然想起那晚的顾莫生，连说两声生日快乐。其实，也是说给许安安了吧。
他来不及，和她说一声生日快乐。所以，只有说给自己。
“过生日其实一点都不好，过一岁老一岁。真让人难过。”夏小茜笑着说，然后轻轻擦掉眼角沁出的泪水。“幸好，身边还有你啊。不然连个伴都没，有够寂寞的。有时候想，孤独终老这个词真的挺可怕的。”
顾莫生坐回沙发上，下了很大的决心：“小茜，要不我们两人在一起吧。”
“好啊~”夏小茜很顺的接下顾莫生的话，没有一丝的疑惑，犹豫。也许是喝了酒，微醉的状态，下起决定来真的很容易。
于是，他们是一帮人中最后结成一对的。又过了最后的一年时间，然后一起回国。
他们讨论过，回国后
，两个人就结婚。不是说有多迫切，只是夏小茜觉得自己累了，而顾莫生，好像也没那个心思。
他们像其他情侣一样，拥抱，接吻……可是，止于此，连亲吻，都像是礼节一样。却没想过这种的生活到底好不好，有时候想，一辈子这样下去，也不错。
直到再次碰到那个人。
那个人，领她到家里。指着卧室里唯一的那张画说：“我买下它了，我终于买得起它了。以后，这个只属于我。”
犹豫了，真的犹豫了。
顾莫生不爱自己，夏小茜一直知道。可是遇到许安安，她才发现，顾莫生不止是不爱自己。
他听到许安安喝醉，也不顾自己在重要的场合上，往外狂奔。直到凌晨之后给自己发短信，说：“今晚，对不起。”
其实，有什么对不起的呢。我们都看清楚自己的心，可是，却始终下不了那个决定。
那个叫许安安的小丫头，一脸敌意的看着自己，让她羡慕。她记得大学时候，她也这样坚信爱情。只是后来，被磨灭了。
或许，不是磨灭。只是悄悄的藏起来，在一个有阳光的时候，有随之放晴。
那个人居然敢在婚礼上截她，说跟我走。那一瞬间，理智这东西丝毫不见了。夏小茜看着一旁面无表情的顾莫生，然后牵住了那个人的手。
转身的那瞬，她分明的看见顾莫生沉沉的松了口气。
顾莫生，幸福应该是来找我了。可是，你的幸福呢？
18
18、第十七章 莫生 。。。
顾莫生其实也没有刻意的避开所有人，只是婚假也请了，就趁着休息两天，没住家里，住在了原本准备的新房里。
没有许安安所想的，他该有多受伤多难过。不再是那个心里悸动荡漾的年纪了，而且他知道，和夏小茜的感情也仅仅只是建立在彼此相处很舒服的基础上。说爱，真的没有。
反倒是夏小茜选择逃婚的那一刻，他深深的喘了一口气。像是一只悬浮在空中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所有人都跑到他面前安慰他，后来反倒成了他一一安慰众人，说我没事，今天辛苦大家了。心里想，如果许安安那丫头在，是不是会手足无措的站在自己面前，说要怎么办啊，莫生哥。莫生哥，你没事吧？莫生哥，你要不就哭出来吧？
她一向聒噪，不过，他倒从没嫌烦过。在外面的时候，也从不会觉得寂寞。打过去一个电话，无论那边是多晚，她都会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能从家里的琐碎小事说到全球的气温变暖等问题，时间就过的快了许多。
就连参加义工，也是因为许安安说，自己参加了A市青年志愿者组织，说起自己做的好事来声音扬起来，遮掩不住的兴奋自豪。
决定要出国的时候，才发现对许安安那丫头的不舍。顾莫生当时只是以为，怕自己走了每人照顾那个她了，她总是粗心，也莽撞，做事情冲动，不喜欢多思考。这样的她，让他不放心。走之前还把苏步青叫到一边好好的安顿了一番，说你记得多照顾照顾这丫头。
等离那丫头远了，才发现，自己对许安安的感情，绝对不止是对妹妹的感情。没有人，会在一个人寂寞的夜晚，浮现的是妹妹的脸庞。绝对，不是妹妹那么简单。
甚至想，等那丫头再长大些吧，说不定就可以。可是，他还没等她长大，她就开始被开始被自己哥们觊觎了。
许安安二十岁的生日，顾莫生一大早起来便打电话过去，想正好和她说声生日快乐。半响电话才被接起，那头人声鼎沸，嘈杂的一塌糊涂，顾莫生连着喂了好几声，那边的人听见了，只是，不是她。
是苏步青。
“莫生啊？嗯……是给安安过生日呢……她呀，去洗手间了。对了……跟你汇报个事儿啊！许安安这丫头片子，我准备给拿下了。肥水不流外人田不是？把你妹妹交给我，你就放心吧……”
苏步青说话的时候有些醉了，但是，话语却说的很流利。信号也很好，一个字不差的落进了顾莫生的耳朵里。“啊……这丫头咋还没回来呢……要不你一会打过来……”
“不，不用了……国际长途挺贵的，你帮我跟她说声生日快乐就好。嗯……好的，拜……”
挂断电话了，顾莫生才想，原来他有些迟了。隔着那些时区，这一天他刚醒来，那边却是要结束的了。他的那句生日快乐，似乎都要来不及。
便放弃了，顾莫生被打击过一次，他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性子，一次之后便怕了。一向求稳妥，犯险的事情，总是会思前想后深思熟虑。
所以，便会迟。
而且，对于许安安，他有太多的顾虑要去考虑。
夏小茜不顾一切跟那人奔跑着离开结婚现场，脸上却带着幸福的微笑。这一刻让顾莫生心里的弦一动，想，为什么要顾虑那么多，为什么在感情上，自己不勇敢一次。
一直被动的去接受，就算别人离开了，也只是被动的接受这样的结果。以前习惯这样做了，可是偶尔改变一次也未尝不可。
只是，又是迟了……
他给安安带去伤害的时候，伤口是苏步青包扎缝合的，所以苏步青说：“这次总算让我给追回来了，这个时候把这个消息告诉你，是想着你也能跟着高兴些。”
高兴？是，他是该高兴的。顾莫生这样告诉自己，许安安那丫头幸福了，然后不会跟在自己屁股后面喊莫生哥莫生哥了，整个世界也就去清净了。多好……
苏步青那哥们说的话一直在脑海盘旋着：“咱们这么多年的兄弟，安安又是你一直心疼的妹妹，肥水也没流外人田，你放心。”
苏步青是兄弟，许安安是妹妹。兄弟和妹妹在一起，做哥哥的自然要高兴。
可是他，就是高兴不起来。想着一会许安安还会用怜惜的目光看着自己，要安慰自己，他就逃了。
新房是新装修的，到处净。门窗上贴着艳红的囍字，沙发上也放着两只可爱的小熊，成双成对。新床，新家具，崭新的一切。只是他，在这个屋子里，显得格格不入。
窝在家里看了几天的书，甚至写出了一篇专业学术论文来，终于舍得开开手机。是的，他痊愈了。
可是，刚打开手机，屋子里就被信息提示的声音充斥。满满的收件箱里，跳跃的全是许安安的名字。
莫生哥，你去哪了？
莫生哥，给我回个电话吧，我很担心。
莫生哥，你别这样……我找夏小茜谈了……不爱你的女人，失去就失去了。真的没啥的。
莫生哥，你别出事啊，我害怕……
莫生哥，给我回电话啊！开机啊你！
顾莫生！你怎么能这样！！！！
…………
顾莫生的心瞬间被温暖充斥，不得不说，许安安是让人温暖的孩子。
不漂亮，不聪明，心不灵手也不巧。可是总是摆着一张笑脸，遇到不顺心的事情了立马回掉眼泪，可是第二天，依旧会笑的
一脸灿烂跑到面前，昨天的不愉快不高兴早就抛到了脑后。和这样的女孩，在一起会很舒服。
不过，他只是拿她当妹妹。不是不知道许安安对他的心思，可是对于许安安，就算是有一点那些心思，总也会被内心的道德小人打败。从小许安安在自己家进进出出的，所有人都说，哎呦，莫生，多了个妹妹啊。许安安也总是把他妈顾妈妈顾妈妈的叫，有点好吃的好玩的，顾妈妈也总念叨着留给许安安。时间久了，真让他觉得，许安安是他亲妹妹。
而，做哥哥的怎么能对亲妹妹产生心思？年少时的顾莫生如此固执的告诉自己，而且身边不乏有漂亮的女生，那些悄悄潜伏出来的心思，就又回去了。可当这丫头已经成了一种精神支柱的时候，发现，这个支柱的所有者，成了别人。
顾莫生苦笑一声，给许安安回过去短信：我没事，晚上出来聚聚，把步青也叫上。
而许安安收到顾莫生短信的时候，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原本是要加班的也给组长说了一通好话，还没下班就飞奔出单位。如同追逐天空的小鸟，至于顾莫生短信里说的叫苏步青一起什么的，也被她抛到了脑后。
好不容易约出来顾莫生了，叫苏步青干嘛，嫌没有电灯泡么？就算没抛在脑后，许安安也不会联系吧。
夏小茜说的，安安，顾莫生他，对你不是没感情。这句话，足够让她的心雀跃起来。就算顾莫生难过夏小茜的离开又怎么样，以后他的人生，有她不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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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莫生看见许安安是一个人的时候一愣，轻笑着做好：“步青呢？”
“哦，他有事……下次再一起吧。”许安安说了谎，而且，说的很自然。
“你们俩个还好吧。”
“好啊，我们哪有什么不好的。”许安安没有怀疑顾莫生话语中的意思，单纯的以为顾莫生只是问他们近期的情况。“倒是你，最近去哪了？不回家也不上班，我到处都找不见你，急死我了都要。”
“单位既然请过假了，也好好休息几天。我从这边家里搬出来了，住在那边的新房里。”
新房？他和夏小茜的新房？他住在哪里，是不是意味着，他还忘不了她？许安安终于有些明白南苗平常语气中的恨铁不成钢了，皱皱眉头：“她都和别的男人跑了，你还记得她干什么。那时候你明明知道是她……”
“我没有。一回来就准备住那边的，可是一直在收拾的。我总不能和爸妈住一起吧。”
顾莫生解释了，许安安心里放晴了。看着顾莫生微微一笑，眼角都快眯成一条线。脑海里突然冒出来一个大胆的想法，用手支着小脑袋，眨巴着
眼睛问顾莫生：“我记得，那新房蛮大的，三室两厅呢。”
顾莫生点头，却不懂许安安要说什么。
“你一个人住多浪费啊，那么大的房子，空洞洞的。那个……要不我搬过去我们合住吧。”
近水楼台先得月，许安安心里偷笑，这个主意还真是不错。可是顾莫生却听的一惊，像是自己听错了一般，确信：“什么？”
“我那边的房子一个人住浪费，你的新房一个人也浪费。不然咱们合住一套。把另一套租出去吧，租金对半分？”许安安没脸没皮的说完后开始找理由。故意装的在思考的样子，扳着手指头开始计算：“一个月租金一千五，一年就是一万八……我们要是一起住了，能节省一万八……你想想，我们现在多浪费资源的啊……”
顾莫生看着板着指头算的一本正经的许安安，觉得好笑。这丫头还是这样粗心，如果和自己合住，也不考虑考虑苏步青的想法。
只得好心提醒她：“和我合住，也不怕步青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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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八章 告别 。。。
“我的事情，跟他有什么关系。”许安安嘟囔着，然后从对面坐到了顾莫生旁边，双手拉住顾莫生的胳膊开始摇晃：“莫生哥，答应我吧……合住嘛……”
许安安说话的语气就像是求你了，给我个糖吃吧，让顾莫生有些好笑。却还是拒绝：“不行。”
“莫生哥……你不知道我一个人住那边有多害怕……一个人生病了也没人知道，一打雷下雨我就吓得直哆嗦，晚上听见门外的脚步声我就怕是不是有小偷来了。想把另一件房子租出去，可和陌生人同住一个屋檐下终究是不习惯……对了，上周我们那小区有好几家都被偷了……”
许安安说的要多委屈有多委屈，说完了，嘟着嘴眼巴巴的看着顾莫生，然后等他回答。
顾莫生心一软，想这丫头，非要搬出来住，却也艰辛。只是脑海里出现苏步青说的：“咱们这么多年的兄弟，安安又是你一直心疼的妹妹，肥水不流外人田，你会为我们高兴的吧。”
兄弟，妹妹，这四个字，就如同枷锁，把自己刚刚发出的如同嫩芽般的小心思再给掩埋。
只有看似无情的，继续摇头。
再纠缠，就是没脸没皮了。就算再爱的没有底线，许安安直到顾莫生已经说了三个不行，自己再说下去，也只是徒劳。
只好又坐回到自己的位置，木然的点菜，然后埋头吃，连看顾莫生一眼都不肯。
渐渐的，也有了些自己的脾气，许安安想自己不是没脾气，只是因为对顾莫生沉甸甸的爱压下了，可是，这些爱一点点的被消耗掉，渐渐的，脾气也显露了出来……
这些爱，总有一天会因为不被理会而消耗光。许安安自己都有些怕，如果一直这样下去，那么这么多年的坚持又算什么。
一向叽叽喳喳的她，吃饭时候安静下来，倒让顾莫生不习惯了。顾莫生伸出手来摸摸许安安的头：“怎么？不高兴了？”
许安安摇头：“没。”
“嘴巴撅的那么高明明都能挂起油瓶了，还说没。”
许安安也固执的摇头：“我说没，就没。”
顾莫生想再习惯性的伸手去摸许安安的头，许安安却一个扭头躲开了，继续低头吃盘子里的东西。半响才冒出来一句话：“我只是觉得，我一点自尊都没了。”
顾莫生的手从半空中一顿，然后缓缓的收回。手里空落落的，然后攥紧拳头，把心里的忐忑不安装进口袋。
“其实我知道，我做的有多差劲。上赶着不是买卖，可是我现在，有够掉价的。挺贱的，是吧。”
顾莫生嗓子滞了半天，才冒出一个字：“没。”
“莫生哥，你是不是挺烦我的。你都那样说过了，我还
是阴魂不散的出现在你面前。没脸没皮的，我自己都替自己臊得慌……”
“安安，我……”顾莫生不知道要怎么说，一向大咧咧的许安安心底开始细腻起来，让人心疼。
许安安制止住顾莫生的安慰，她知道，他的安慰只能说对不起。小时候看流星花园，最喜欢的便是道明寺很嚣张的说的那句话“对不起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干嘛。”可是，这件事，真不怪顾莫生。只怪自己……摇着头：“莫生哥，我不是因为你。我只是讨厌我自己……讨厌自己这样不由自主的……”
眼泪，吧嗒吧嗒的滴进面前的盘子里，就连空气，都湿漉了起来。
“莫生哥，你说一句讨厌我吧，你说讨厌我，让我滚开。以后，我真的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不要对我好，不要管我……其实没有你，我也可以自己走。其实，我可以一个人。”
顾莫生二十六年来第一次油然而生一种冲动，从自己的位置上站起来，然后走到许安安身边，坐到她旁边，把她头捧起来，凑近她用唇拭去她脸上的泪痕。
许安安愣了。
顾莫生吻完，却也清醒了。看看面前的许安安：“不讨厌，一点也不。也不会让你滚开，永远不会。”
许安安愣愣的看着顾莫生，感觉刚刚自己出现了幻觉。深吸一口气，却闻到顾莫生身上独有的味道。
顾莫生身上，不是男士香水的味道，不是沐浴液的香味，更不是大学时期运动后的男生的汗臭味。只是顾莫生，身上独特的味道。
刚才，应该不是梦。可是，只是一个轻轻的吻，又证明什么。许安安努力让自己清醒，然后眼睛定定的看着顾莫生：“不讨厌，可也不喜欢不是吗？”
顾莫生摇头，又点头：“不，喜欢。”
“能再说一遍吗？”
“许安安，你不掉价，不贱，也没有让我讨厌。你是我，最喜欢的妹妹。”
妹妹两个字一出口，却又定了型。顾莫生都后悔自己为什么会脱口而出这两个字，可是再懊恼，也收不回。
“妹妹，嗯，是妹妹。”许安安挣脱顾莫生的手：“我知道，只是妹妹。”
“安……”
“莫生哥，我没事，习惯了，不用安慰我。”许安安深呼一口气，然后摆出一个笑脸：“我就是偶尔发发神经，发完了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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