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九度爱情-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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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餐结束后，程忆玫回到家里。打开了那间一直被她锁着的卧室，翟晋远曾经住的地方。房间里的摆设依旧，每一件物品放在它们原来的位置，这个空间里的时光仿佛是静止的。
　　她拉开衣柜，看见挂在衣杆上的白衬衣。它们洁白而安静，程忆玫甚至闻到淡淡的洗衣液的香味。
　　她拿出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息：“六月二十七日，希望你能来参加我的毕业典礼。”
　　窗外忽然响起蝉鸣声，打破了宁静的空气。程忆玫顿了一下，按了发送键。
　　二十二岁那年，程忆玫大学毕业，迎来了自己人生中第一个像模像样的毕业典礼。
　　毕业典礼那天，天气格外热。太阳明晃晃地挂在天上，照得人睁不开眼睛。树枝纹丝不动，树叶怏怏地垂下，被晒得没了力气。
　　冗长的毕业典礼仪式，校长发言、颁发毕业证书……韩谢聿一直坐在她身边，她心里却惦记着另外一个人。
　　一直到下午拍毕业照，程忆玫仍然看着那条正对着她的大路。
　　“阿玫，快过来，该我们了。”同学喊。程忆玫应了一声，带好学士帽，迅速走到队伍中间。
　　毕业照拍好后，很多学生过来要合照，一律都被韩谢聿拦了回去。高爽从图书馆出来，正好路过他们拍照的地方，一脸戏谑：“怎么，做起护花使者来了？”
　　“可不是吗，”韩谢聿跟她玩笑，“还没工资。”
　　“美的你啊，还要工资。”高爽捶了他一拳，“程忆玫，好不容易来学校，有时间一起吃个饭吗？”
　　“喂喂！今晚上我请客，又不是没叫你！你又想把程忆玫拉哪去？”
　　“啊，对了，我给忘了。唉，看书看糊涂了，今天是我们韩少的生日啊。”
　　“高爽，你给我别阴阳怪气的！”
　　“哈哈哈……”
　　他们说笑打闹着，程忆玫站在一边，默默地看着那条路。她记得翟晋远的车牌号，但那条路上过来的每一辆车都对不上。
　　“程忆玫，既然你已经拍好毕业照了，那我们现在就走吧。”高爽说。
　　“你们先去吧。”程忆玫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我有点累，坐一会儿再走。”
　　拍照的广场西面有一个湖，湖边有一个爬满藤蔓的长廊。程忆玫坐在长廊里面的木椅上，觉得疲惫极了。
　　韩谢聿订的地方在酒吧，已经有朋友打电话喊他过去了。高爽把书包放回寝室，又找到程忆玫，在她身边坐下：“在等人吧？”
　　程忆玫转过头，不知所措地看着她。
　　“韩谢聿那个男人粗枝大叶，自然看不出来。但女人的火眼金睛，”高爽屈起食指和中指，指向自己的双眼，“超厉害的！”
　　原来是猜的，程忆玫松了一口气，她还以为高爽知道了什么。
　　“怎么，那个人没来参加你的毕业典礼？”
　　程忆玫摇头：“没有。”
　　那天，程忆玫等了很久很久，等到月亮升起来，等到星星眨了眼。她等待的那个人，始终没有出现。
　　“叮……”手机铃声响起，韩谢聿在手机那头大喊：“你和高爽怎么还没过来？就差你们两个了！”
　　“我们马上就到。”
　　程忆玫挂了电话，和高爽打车到韩谢聿指定的酒吧。门口等着的侍者直接把她们带进电梯：“韩少在七楼。”
　　震耳欲聋的音乐，光怪陆离的彩灯，形形□□的肆意狂欢……
　　“今天是韩少二十五的生日，我们敬他！”一个穿黑色背心的男生抓过话筒大喊，所有人都得干了！”
　　“好好！”
　　“敬韩少！”
　　……
　　程忆玫坐在高脚凳上，喝下第五杯鸡尾酒。
　　“Hi，Miss，what’up？”（嗨，小姐，有空吗？）一个外国男生在她旁边坐下。程忆玫看了他一眼，没理会，对着调酒师喊：“再给我来一杯，要烈一点。”
　　“你一个人？”外国人大概以为她听不懂英文，所以换用中文交流。语调不很标准，像所有外国人学中文一样不伦不类。
　　程忆玫从吧台上随便拿了一瓶酒，跳下凳子打算走人。外国人捞过她的胳膊，带着她向外走去：“Let　me　take　you　someplace　special。”（我带你去一个特别的地方）
　　“放开我！”程忆玫想甩开那个人，但已经半醉的她几乎连路都看不清楚，走得跌跌撞撞。
　　程忆玫被带到酒吧外面，这条街道上很安静。程忆玫一看到垃圾箱就想吐，干呕了几声却没吐出来。
　　“Here　。”外国人递了一张纸巾给她。程忆玫打开他的手，向酒吧走去。那个外国人紧追不舍，双手抓住她的胳膊：“Hey；I　want　to　make　friends　with　you。”（我想和你交个朋友）
　　“你放开我！”程忆玫一边挣扎一边说，完全奈何不了他的力气。
　　“You　wanna　e　to　my　place　to　drink　something？”（你想去我那里喝杯酒吗？）
　　“It　is　just　around　the　corne。”（就在附近）
　　“You　e　with　me。”（你跟我来）
　　……
　　“她让你放开她你没听见？！”一个拳头打过来，外国人后退几步差点摔到地上。
　　“You　Fuck！”外国人骂道，“She　is　my　girlfriend；who　the　hell　are　you？”（她是我女朋友，你他妈是谁？）
　　“She　is　my　girl！”韩谢聿扶好程忆玫，让她靠在自己肩上，“You　give　me　scram；　otherwise　I　call　a　police！　”（滚，不然我叫警察）
　　外国人看了他们一眼，摄于警察的威力，骂骂咧咧地走了。
　　该死的女人！韩谢聿看着怀里醉熏熏的人，无奈地摇头。他到处找她，没想到她跑到一楼大厅里去了，难道不知道一楼是最鱼龙混杂最危险的地方？
　　“喂，韩谢聿，你的酒呢，我……”
　　“别说话，有记者。”韩谢聿瞥见几个鬼鬼…祟祟的摄像头，用手挡住她的脸，“我先带你回去。”
　　韩谢聿找到自己的车子，把程忆玫放进去，然后逮住两个没来得及逃跑的狗仔，夺过他们的照相机。
　　一连串的动作快地不像话，他扔下一张信用卡，冷笑：“这算劳务费，明天要是有什么消息传出来，小心你们的饭碗。”
　　韩谢聿最后横了他们一眼，加大马力离开停车场。
　　“你为什么不来？”程忆玫路上一直在嘀咕这句话。
　　什么来不来的？我不是在吗？！韩谢聿把程忆玫从车里抱出来。因为抱着她，所以千辛万苦才打开门。
　　“啪”！
　　猛然出现的灯光让韩谢聿有瞬间的失明，等适应了从黑暗到光明的转变后，他看见客厅里站了一个人。
　　“翟总，你怎么会在这儿？”
　　“他是我的房东。”程忆玫跳下来，歪歪扭扭地站好，“韩谢聿，谢谢你送我，你先回去吧。”
　　午夜的清凉逐渐晕开，室内白天残留下来的余温却依然让人感觉燥热，明亮的灯光让整个空间一览无余，翟晋远站在那儿，显然不是第一次在这间房子里出现。
　　韩谢聿一时没转过弯来，竟然顺从地离开了。
　　直到坐进车里，他才想起V。R。内部那些捕风捉影的传闻……欧阳立迅也说过，她管不了程忆玫的经纪合约，因为那些一直都由翟晋远负责把关。
　　他想起某次无意间看见翟晋远喝那个牌子的牛奶，他一直以为那只是对公司艺人的一种支持而已。
　　你为什么不来……他想起程忆玫一直念叨的这句话，那个“你”是翟晋远吗？
　　水龙头“哗哗”地流着水，程忆玫对着盥洗池干呕了半天也没吐出来。翟晋远递给她一条毛巾：“以后不要再喝这么多酒了。”
　　“你怎么来了？”程忆玫擦干净脸，胃里依然很难受。
　　“今天是你的毕业典礼。”翟晋远拉着她进卧室。他铺好床，把程忆玫抱起来放上去，理顺她额前的长发。
　　这张床是程忆玫十五岁那年，翟晋远带她去买的。粉白色的床单被套，很柔软。
　　翟晋远打开冷气，调好温度，然后从厨房拿出刚热好的牛奶，“喝完了就睡觉，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程忆玫看着他温和的笑容，他的背影即将消失在门口。再晚一点，就看不见了。
　　“我的头好痛！”她脱口而出。
　　翟晋远转过身，眉头不经意间皱起来：“怎么了，为什么头痛？”
　　“就是头痛。”程忆玫像小时候一样，为了让他留下来陪她，找一些虚假的借口。
　　翟晋远摸了摸她的额头，从药箱找出一只温度计，然后接了一大杯热水：“止痛药暂时不要吃，先喝点热水。”
　　“我想吃苹果。”
　　“你等一下，我去削。”
　　他出去了，程忆玫把温度计靠近热水杯，然后喝完那一大杯水，乖乖地躺在床上。翟晋远拿着苹果走进来，程忆玫把温度计递给他。
　　“有点发烧。”翟晋远说，找出一条薄毛毯搭在她的肚子上，然后坐在一边给她削苹果，“最近有受凉吗？”
　　程忆玫摇头。
　　“那可能是酒喝多了。”翟晋远猜测，把削好的苹果切成小块装进盘子里，“先吃点水果，如果烧一直不退，我带你去医院。”
　　“不用去医院，我睡一会儿就好了。”程忆玫拿起一块苹果咬了一口就不再吃了。
　　翟晋远摸了摸她的头，“那你好好睡吧，我就在这儿，有哪里不舒服就叫我。”
　　“嗯。”程忆玫点了点头，闭上眼睛。
　　翟晋远坐在床边，手里翻着一本书，程忆玫一睁眼就看得到。
　　但那有什么用呢，就算她骗他留下又有什么用？
　　天总会亮的，人总要走的。

　　☆、高空坠落

　　韩谢聿在楼下等了一晚上，直到清晨翟晋远离开。他打开车门，正准备下车，接到母亲的电话：“二十五的生日过了，玩够了，学校妈妈已经帮你联系好了。”
　　“我知道了。”
　　下了车，他又一次敲开程忆玫的门。
　　“有什么事吗？”程忆玫问。
　　韩谢聿整宿未睡，脸色很差。他没有拐弯抹角，拿起桌上的牛奶盒，自嘲地笑了笑，“程忆玫，你喜欢的人，是翟晋远。”
　　陈述句，而不是疑问句。
　　程忆玫没有回答，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妈给我联系好学校了，”他放下牛奶盒，舒了一口气，“我可能要去美国读书了。”
　　“读书？”程忆玫没明白。
　　韩谢聿点头：“她之前就说过，二十五岁以前的生活随我个人的意愿，二十五岁以后由她安排，我要去美国念管理学，然后回来帮她打理公司。我和我哥，一个从政，一个从商。”
　　“你还有哥哥？”韩家父亲不是政府高官吗，也能有两个儿子？
　　“我妈在美国生的我，所以我算美国公民。”韩谢聿重新露出痞痞的笑容，“没想到吧，是不是觉得没喜欢我很可惜？”
　　“边去。”程忆玫翻了个白眼，“那你什么时候走？”
　　韩谢聿耸肩：“应该把《罪犯与律师》宣传好了再走吧，怎么说也是我第一部男主电影。”
　　“V。R。会放人吗？”
　　“欧阳早就开始捧那两个年轻小生了，就她跟我家的关系，不会很难的，只要付违约金就行了。”
　　韩谢聿并不是死缠乱打的人。对于感情，他一向看得很开。你若没有交往对象，那我就追你；但你若心有所属，那只能怪我生不逢时。
　　《罪犯与律师》进入密集宣传期，程忆玫和韩谢聿经常一同出席各种仪式和节目。这部影片因为涉题敏感，审…查一度出现问题，最后还是请韩谢聿的父亲出面才搞定。
　　其实这个电影本来就有两种寓意，一种通过判错案揭示法律的不完善，一种通过翻案揭示法律的最终公正。只要引导一下舆论，让它向有利于共…产…党的方向发展，就Ok。
　　程忆玫和韩谢聿的CP粉热潮又一次高涨，之前韩谢聿在节目中说的话被翻出来，很多粉丝都呼喊他们“在一起”。
　　可程忆玫总是说：“我们是很好的朋友。”韩谢聿则在一旁附和：“对，我们是很好的朋友，而且我马上就要去国外进修了。”
　　出国进修……韩谢聿因为突破形象演技提升而吸引的一大批粉丝瞬间伤透了心。
　　韩谢聿走的那天，程忆玫去机场送他。正值九月，他穿了一件黑色的T恤，戴着超大号的墨镜，酷酷的痞痞的。
　　“再见。”程忆玫向他挥手。
　　韩谢聿微微一笑，缓缓向她靠来。程忆玫以为他要吻她，没想到他停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一句：“希望我回来的时候你已经忘记他了，那时我还有机会。”
　　忘记他……程忆玫看着天际的那道弧线，神情有些迷茫。她十五岁那年，翟晋远走进她的生命里。最先出现的那个人，不应该陪她到最后吗？
　　程忆玫开始工作，选了一个谍战剧本《蓝色妖姬》，女一号是一个特工，代号“蓝色妖姬”，卧底在舞楼，以舞女身份做掩护盗取情报。此外，她接到一个高端服装品牌的代言。
　　民国戏她已经演过，所以一点也不陌生，不过她这次作为女一号有很多不同的服装造型。演舞女穿的旗袍就不下二十种，还有掩饰身份用到的服务员装、护士装、学生装等等，包括最后的军装，整个加起来完全像是民国造型展。
　　这个角色很百变，舞女是她放在明面上的身份，要妩媚多姿、风情万种。但为了完成任务，她必须扮演多重角色，至少穿学生装时的言行举止要像个学生，穿军装的时候不能让别人觉得你还是个舞女。这正是剧本吸引程忆玫的地方，身份多重变换，很具有挑战性。
　　事实证明，这部电视剧的确让程忆玫演得很过瘾。和她对戏的男一号虽然名气不大，但是一个实力派演员；对一个演员来说，没有比同台飙戏更痛快的事了。
　　很多影评人总结，程忆玫一直在尝试不同类型的角色，《锦绣人生》里坚韧内敛的小苏锦、《警察探案》里古灵精怪的小飞贼、《胭脂醉》里让人又爱又恨的蒋清云、《英雄的后裔》里坚强勇敢的女军医、《罪犯与律师》中独立知性的律师，以及待播的《白马啸西风》中单纯善良的李文秀……
　　她几乎没有重复过戏路，一直在发掘自己身上的另一种可能。而粉丝最期待的，当然是她出演偶像剧。
　　关于这个问题，程忆玫在一次访谈节目中作过回答：“不是说不演偶像剧，是没有接到自己喜欢的偶像剧剧本。如果剧本好的话，我会考虑。”
　　这似乎是一个苗头，营销号开始放出程忆玫要演某某偶像剧的消息，许多演员待定的偶像剧也开始拿她溜粉。好像她演偶像剧已经势在必行，但程忆玫又一次出人意料。
　　年末，在结束谍战剧的拍摄后，某部仙侠奇幻剧官宣由程忆玫担当女主。消息一出，震惊四座。众人纷纷吐槽，程忆玫以往演的角色太接地气，“仙”不起来。
　　在开机仪式上，程忆玫接受采访，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塑造角色是演员的天职，你们负责看，我负责演。至于演绎效果，我既然接了这个剧本就表明我有信心，也请你们拭目以待。”
　　第一批定妆照放出来的时候，程忆玫的名字毫无例外地上了热搜。轻盈飘逸的身形、清澈空灵的眼神……程忆玫用一张照片就征服了当初所有吐槽她“接地气”的人。
　　玫瑰花们很得意：“早就说了，我们家阿玫演什么像什么，没有她诠释不了的角色。”
　　很多人问程忆玫为什么演仙侠剧，其实她也不清楚。在接到的所有剧本中，这个人物相对而言比较能吸引她。
　　小时候她一直幻想天上有神仙，能除恶扬善、飞来飞去，演这个角色也算了却她儿时的愿望吧。
　　而且，其实演员的选择很有限，并没有观众想象中的那么宽泛。她也想接一个由深度的剧本，但无奈并没有导演找她。
　　程忆玫合上剧本，躺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熊助理带来的汤还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她根本没力气去拿，整天吊威压吊得她整个人难受极了。
　　“阿玫，今晚V。R。的年会，你要去吗？”熊助理小声问。
　　“去啊。”程忆玫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今年是V。R。成立二十五周年，年会相当隆重，她应该出席，“我去走个过场，让他们不要给我安排节目。”
　　“我已经跟他们说过了。”熊助理点头，“衣服我也准备好了，等你休息完了我们就可以走了。”
　　程忆玫穿了一件白色的吊带晚礼服，因为下车的地方到主会厅还有一段距离，所以搭了一条小披肩。简洁而素雅，完美地勾勒出她妙曼的身姿。
　　主会厅已经到了很多人了，平时在一个公司，不认识也混个脸熟。程忆玫微微笑着，优雅而从容。
　　应付完一路人，她找了一个安静的阳台，披上熊助理给她的羽绒大衣，蜷缩在椅子上，一边喝红酒一边看天。城市的夜空真没劲，漆黑一片，连星星的影子都见不到。
　　“我都说了，我不想应付他。”
　　“可他是制片人啊，我们……”
　　“烦死了，你让我安静一会儿行不行？！”
　　两个声音由远及近，一个穿红色礼服的女人闯进程忆玫的视线范围之内。
　　“你也在这？”唐甜一脸撞见晦气的表情，对身边的经纪人说：“你先去应付他吧，我等会就来。”
　　“怎么，堂堂程大明星，一个人在这儿喝闷酒？”唐甜踢着高跟鞋走过来，戏谑的语气让人分不清她到底在嘲讽还是关心。
　　程忆玫没力气也没心情应付她，“你如果想在这儿休息，我换个地方。”
　　哼，唐甜冷笑：“程忆玫，你别这么嚣张。我告诉你，你的好日子就快到头了。”
　　程忆玫神色微微一怔：“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唐甜挑眉，烈火红唇在夜色的衬托下显得格外妖娆，“你自己做了什么你不清楚吗？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劝你好自为之！”
　　唐甜说完就走了，高跟鞋打地的“哒哒”声一会儿就听不见了。
　　程忆玫仔细品味唐甜的话，心里突然有点害怕。她出道以来，一直都在翟晋远的庇护之下，从来没沾惹过娱乐圈里那些乱七八糟东西。
　　要说把柄，一个就是她和翟晋远之间的事，一个就是她编造的身世。但无论哪一个，翟晋远都会帮她摆平的吧。
　　她这样安慰自己，心神不宁地度过整个年会。
　　年会结束后，她接着拍戏，劳累艰辛的剧组生活让她很快就忘了唐甜的事。仙侠奇幻剧后期有许多特效场景，这意味着演员要完全对着空气演戏，非常考验演员的想象力。
　　加上特效之后的场景当然很唯美，但现场其实挺搞笑的。程忆玫有时候看熊助理给她拍的照片和视频，自己被自己逗得不行。
　　“阿玫，这是我妈给你煮的排骨玉米汤，你趁热喝啊。”熊助理把保温桶放在桌上。
　　程忆玫看了一眼，点头：“我知道了，这场戏拍完了马上喝。”她动了动筋骨，原地蹦了两下，接下来那场戏依然要吊威压，还有一些打斗场面，真是头疼。
　　“各就各位！”导演大喊，“Action！”
　　钢丝轻微地晃动起来，程忆玫瞬间被升到几十米的高空。她身着白色仙裙，手持碧绿长剑，凌空挽了两个剑花。
　　“当初我一念之仁放了你，没想到你不思悔改反而犯下滔天大错，今日我便要除了你这孽障！”
　　白色的裙摆迎风飞扬，宛如微微卷起的波浪。眉前的长发划过深邃的眼眸，带起点点狠佞的光芒。剑气横劈斩下，此时该是威亚下降的时刻，程忆玫腰间猛然一松。
　　在她察觉出不对的那一刻，地面腾起一阵尖叫：“啊！”
　　现场一片嘈杂，七嘴八舌的说话声、呼喊声、电话声，机器被谁撞到“嘭”地倒在地上……“快叫救护车！”“开我的车去！”“快点快点！”
　　桌上的汤终究没人喝，冒着袅袅热气。汽车因为加速，车轮与地面强烈摩擦，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

　　☆、身世泄露

　　“本台快讯，知名艺人程忆玫拍戏吊威亚时发生意外，现已被送往医院……”
　　“据有关人士透漏，程忆玫目前正在急救室抢救，还未脱离危险……”
　　“我们可以看到，医院门口聚集了大量的媒体和粉丝，保安人员已经拉起警戒线……”
　　“V。R。董事长翟晋远和经纪总监欧阳立迅已经到达医院，暂不接受媒体采访……”
　　……
　　程忆玫醒来的时候，初春的阳光铺了满满一屋子。好大一会儿，她才适应室内的光线，看见一张很陌生又有点眼熟的面孔。
　　“同同？”
　　“是我，是我。”翟晋同抓住她的手，“你终于醒了！”
　　程忆玫以为她只是昏睡了几个小时，后来翟晋同告诉她，她昏迷了八天。
　　医院门口每天都有记者蹲点，企图抓到最新的消息。而她的粉丝，每天晚上都会在她病房外面的空地上点蜡烛，祈祷她快快醒来。
　　医生说她掉下来的地方有一片树林，那些树木做了缓冲，让她不至于丧命。但头部遭受重创，要修养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康复。
　　程忆玫醒来后，V。R。发了一个官方通稿，简要说明了她的情况，并希望媒体不要再去医院打扰，给她一个安静的修养环境。
　　经过医生允许后，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