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诛颜-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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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青冥前所未有的严肃表情,我脑海中有一个警铃在响,好像在警告我千万别听,一定不是好事。可我还是抵制不了真相的诱惑,乖乖的坐了下来。青冥运功顺了顺气,停了一刻,也许在构思该从哪里说起,该如何措辞。

感觉到我的不安,青冥缓了缓了气氛,“就先说我练‘天鬼神功’的缘由吧。”

“我练‘天鬼神功’并不是为了天下无敌,”我斜眸瞟向青冥,他淡淡的回看我,“练此功只为了有朝一日,我能彻底摆脱‘他’的控制。”

“他?他是谁?”

“他,我……”青冥有些不知该如何措辞,“我不知我说的你能否理解,但……希望你能明白,他,是另一个我,但又不是这个我,在我的身体里,还有一个人,他与我不同,他做一些我从不做的事,说一些我从不说的话……”

“什么!”我叫起来,触到青冥尴尬难堪的眼神,我清楚我的反应伤害了他。我急忙解释,“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只是有些惊讶。”照青冥的说法,我能不惊讶么?他所谓的“他”,那个他身体里的另一个人的存在。这,说明青冥患有人格分裂症,分裂样人格障碍即平常所说的双重人格。

我不会以为他也和我曾经一样,是“鬼上身”。因为我有这样的医学常识,记得我在同宿舍一妹妹的论文中看到过一个数据,1975年著名的精神病学家罗逊特曾指出这种患有人格分裂症类型的人约占正常人群的7.5%,且男性多于女性。这一数据显示的比例是较高的,而同时,青冥被穆兰救出之前,曾遭受过长期非人的虐待与折磨,临床分析显示,这种人患有人格分裂症的可能性极高。

天,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惊愕而非鄙视。“他就是你的怪疾么?”我努力轻柔的问青冥,青冥错愕的看着我,随后点了点头,“你能……嗯……明白?”

“我能,我能明白……”难怪古痕总不愿说青冥患了何怪疾,这要说出去,常人就算不当青冥是妖怪也会认为他撞邪了。

“那你何时知道‘他’的存在?”

苦笑一声,青冥答道:“不久,三四年前吧,当我莫名其妙的做了许多荒唐事后,当‘他’的力量已足以与我抗衡后,‘他’让我知道了‘他’的存在。当然,古痕比我更早知道‘他’的存在。”我想也是,古痕要红夫人建药庄为青冥练药,并不是这一两年的事。

“‘他’是个怎样的人?”我问的格外小心。

“‘他’?”青冥顿住,“你知道云楚为何能在短短几日内登上日月国帝位?为何能秋风扫落叶般横扫天下诸国?为何拥有无坚不摧争霸天下的实力?……这些,‘他’都有大功劳,或者可以说,近十年来,是‘他’为云楚的称帝争霸扫清了道路,奠定了基石。”

听到这些话,让我稍有些难以接受,“这么说,‘他’是云楚那边的人?”我原以为云楚能有今日全是玉建业辅佐的功劳,原来,真正的大“功臣”竟然隐藏在青冥的身体里。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云楚的实力也不是简简单单就能构筑起来的,想必“他”若不是天纵英才就是个手段极其了得的人物。

难怪啊,难怪古痕曾说云楚忌惮青冥,而云楚也承认过,我当时想不明白,云楚会忌惮古痕的财富,可青冥有什么值得他忌惮?如今想来却再明白不过了,云楚要靠“他”打天下,而“他”实际与青冥是一体的,这就是青冥能极大阻碍云楚争霸天下步伐的真正原因!

不待我应话,青冥继续淡然道:“当我发现这一切的时候,我已经无能为力了,连我也受到了‘他’的控制,我甚至连毁灭自己的身体都做不到。我的意志一度十分消沉,古痕担心我的心魂也跟着死去,因此不断尝试用各种方法让我眷恋人世,他带你出现在鬼山附近也是为了这个目的。”

“而我,为了摆脱‘他’的控制,修练‘天鬼神功’是不得不做的选择,此功虽霸道,但其心法却能激发我的斗志,使我能与‘他’抗衡,不至让他彻底成为云楚手中的一柄利剑。”

[第四卷 宿命:

第八十七章 痕迹]

我呆呆的看着青冥,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努力的消化着他的话,直觉他接下来要说的才是重点。

青冥半响没话,眼底有犹豫,或许仍在考量是否该将话题继续下去。

“青冥。”我低低的声音扰乱了青冥的沉思,他收敛心神,强自坚定,抬眸启口,“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何接你出辰山别苑?”

“因为我斗不过天,也斗不过‘他’,天下局势业已失控,你留在辰山别苑不再安全……”

“那古痕呢?他在哪儿?”他失败了吗?他保不住醉城了吗?不然他怎会安排我从他的护翼下撤离?“这路并不是去赤唐国的路,你不送我去赤唐国要带我去哪儿?”古痕不是说万一他失败要我逃回赤唐国么?我的心已经纷乱烦躁起来。

青冥眸色一沉,闪避开我询问的眼,“我说了,天下失控,赤唐国已不安全,当下你唯一能去的只有鬼域鬼山。”

“鬼山?”

“对,鬼山,你只能去那儿,你在那里,我才有把握保你的安全,古痕……他,已在那等你。”

“古痕?”一听到古痕,我的精神一振,却难掩惊讶,“他已去了鬼山?那醉城呢?他不管了么?”

“他改变不了什么了,”青冥淡淡抛下一句,“醉城大势已去,云楚、水华宇、水净宇、虎利,加之南方红地诸国已对醉城形成合围之势,城破在即,无力回天了……”无力回天?这么严重了吗?怪不得近两三个月来,青冥已不再传信告知我醉城近况,原来醉城已到山穷水尽无力回天的地步了。

“可,那就不管了么?他毕竟是一城之主,醉城的百姓都看着他呢,”想到古痕竟然放弃了抵抗,我猛地火大,“古痕是怎么想的,就这么放弃么?只顾着自己躲到鬼山……”

“你不该这般诘责他!”青冥一掌拍向床榻冷然怒道:“他倾尽古府富可敌国的家财说服云楚,保全了醉城百姓,他已经尽力了。他对你……更是……顾虑周全。”青冥难以成语,我一愕,颤声问,“你说他倾尽家财求云楚保住醉城百姓?”

青冥侧过脸不答。“他求云楚了?”我木然的自言自语,“他……”他那样孤傲的人,站在绝傲巅峰的人竟向云楚低头了?为了他的百姓,也为了我?他所承受的……他怎能承受如此的屈辱?他十三岁之后,就孤傲的再也没向任何人低过高贵的头了,“古痕,古痕,他一定比任何人都难受。”

我好心痛,“这是何时的事?”

青冥冷冷的看我,“他回主城剿灭古岳叛乱之后。他似早知道水华宇、水净宇、虎利等人以及南方几个小国一定会为了私利再兴争夺醉城之战。而他……无能为力了,因此,为免百姓遭受屠戮,他遣使说服了云楚,倾家财求云楚为他保一城百姓安危。所有家财悄悄从西墨郡湟梁边县运出,直入云楚府库。”

湟梁?湟梁!难怪古痕不在垂弱的湟梁边县设置重兵,置如此大一个弱点暴露于云楚眼前,他那时就有消财免灾的打算了吧。纵观时局,天下间有能力在战乱中保醉城百姓安危的除了云楚还有谁呢?古痕确实找对了投资对象,而那么巨大的一笔财富要神不知鬼不觉地运往日月国,湟梁的确是最好的出口。因为那里是唯一能在战乱中仍安全开放的通商关口,而且直插日月国境内。

“可是,云楚会遵守承诺吗?”古痕付出了如此巨大的代价,做了最彻底的牺牲,舍弃了他高傲的自尊,舍弃了财富地位,万一云楚背信弃义,不守承诺,古痕岂不是白白牺牲了?

“他会,他会遵守诺言,云楚虽不择手段,阴谋算尽,可他要真正一统天下就必须是一个守信的人。”

“你信他?”

眉一挑,“古痕信他。”

我与青冥的谈话,便在这一句“古痕信他”之后结束。我愣愣的消化青冥带给我的震撼,已忘了自己是怎么走回房间。

一夜辗转无眠,我的思绪飞了好远好远,向两百多年前驰骋而去。两百多年了,那遥远的记忆是我从记起来就想要遗忘的。可我现在却忘不了,沉重的记忆成了我负担,痛苦的负担。为什么我忘不了?我不要记得啊!

难道这就是我的宿命?两百多年前,我破坏了兆阎的统治,害他最终丢了福朝帝位,成为天下共弃的亡国之君,也致使国家分崩离析,陷百姓于水深火热几十年。两百多年后,云楚为谋天下,重燃战火,使我卷入战争的无奈与痛苦中,这是上天给我的惩罚吗?要我带着前世的痛苦记忆承受今世的无奈?我当年真的做错了,是吗?

可是古痕何其无辜?为什么上天还要践踏他脆弱的自尊?他那建立在孤独顶峰的高贵自尊怎堪承受这样的蹂躏?要他向他的敌人低头求助。

古痕啊,是否是我害了你?我前世种的“因”,让你承受了“果”。前世若没有我毁了福朝基业,今世是否你就不用忍受践踏自尊的难堪?

想了一夜,一夜无果。

第二日,我很早便起床。用了早膳后,马车继续前进。缩在马车内,我一路沉寂,偶尔看看被慧珍逗笑的古乐,对别的事怎么也兴不起兴趣。沉重的记忆包袱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了。

醉城,两百多年前的罪城,今日的醉城。当年我命丧罪城,也赎不了我的罪过吗?

马车急行,穿山过桥,向着大山深处而去。

日暮降临时分,一行人已经上了鬼山,重见青冥那排山中秘居,我的心却不复往昔的激动,我唯一的心动,只为屋内的那人。青冥说古善、红夫人等也来了鬼山,正安置在原本鬼教的总坛。

我抛下众人冲进屋内,大呼着古痕的名字,可是木屋内静的可怕,没有人回应我,甚至根本没有人气。“青冥,古痕呢?”我气急败坏道,“古痕哪儿去了?他不在屋里!”

“是,他不会在屋里,”青冥眼神一伤淡然道:“他在后山。”

“后山?他在后山做什么?”我迫不及待的丢下青冥朝后山奔去,青冥几个疾步来到我身边,“你不能上去!他不想你见到他!”

“为什么不能上去?为什么不能见古痕?他是我的丈夫,我为何不能上去找我的丈夫?”听到古痕不想见我,我已经有点歇斯底里了。

青冥见我几乎抓狂的神情,顿了顿,不再说什么,长手一带将我拉入怀中,以披风遮住我的脸,用上了轻功,我挣扎起来,“青冥,你想做什么?别忘了,我是你弟弟的妻子!”

青冥的手没有丝毫松动,“想见古痕你就别乱动,没有我的带领,你绝对找不到他。”

我安静下来,很快就明白了青冥这句话的含义。他运用轻功将我带上了后山的孤峰之顶,四周全是几成直角的绝壁,没有青冥的带领和帮助,我是一定上不了这个峰顶的。

“古痕呢?他为何要待在这里,古痕——”我大声呼喊着,峰顶有一片密林,古枝缠抱,奇异的在冬日里仍枝繁叶茂。

半响也没有人回应我,“古痕!你在哪里?我是霓裳,你回答我啊!古痕——”

我一声声殷切的呼唤着,古痕却是不肯回应,良久,青冥低声道:“别再叫了,他早听见了,可他回答不了你了……”

“为什么?他为什么不能回答我?”我怒喝向青冥,泪已经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青冥将我带到密林当中,幽然抬手一指,别开脸,“他在那儿。”

那儿?我的目光顺着青冥手指的方向落下,大颗大颗的泪滚了出来,踉跄着奔过去,看到墓碑的瞬间,整个人彻底的崩溃了。

“不!——”我撕心裂肺的痛呼,“不,这不是真的,古痕,你在哪儿,你快出来,别吓我了,快出来啊,古痕!你别躲我了,我求你,你快出来……”

“古痕,快出来,你不能死,你不能死,你死了,我怎么办?古痕——”我不顾一切的徒手刨着古痕坟上的土,心已经麻木的不知疼痛。

“你别这样。”青冥试图将我拉开,我红着眼狠咬了青冥一口,又扑向古痕的坟,继续挖,我不信,我不相信古痕就这么走了……我已经哭到发不出声了,手指也感到钻心的痛,可我管不了这些,我要见古痕,我不接受他就这样死去了,我不允许。

“我连你最后一面都没见到,你怎么……能忍心……舍我而去?你死了,我还怎能独活?”

好&书&网久,好&书&网久,我喃喃自语;好静,好静,我说不出话了。我累了,倚靠着古痕的墓碑,一动不动。

“古痕,不要丢下我,你怎忍心丢下我一个人?”我的泪已干,嗓已哑。幽然抬头看了一眼远处没入山坳的太阳,忽然就看到了古痕的笑脸,我激动地坐起来,伸出手,“你笑了吗?是来接我的?你终于来了?”我从地上站起,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缓缓将手伸向古痕,“你真的来接我了?你……说过你会回来接我的,要我等着,我一直等着呢,你怎么可以食言?”

“古痕啊,你等等我,先别走啊,等等我——”看着古痕向没落的太阳走去,我急切的转身奔向石碑,我决定了,我要跟上古痕。可,预期的头破血流呢?昏迷前,我知道,青冥点了我的穴,他不让我跟古痕走,他竟敢拆散我和古痕……

[第四卷 宿命:

第八十八章 疯癫]

当我从昏迷中转醒,又是新的一天了。

古痕的死讯仿佛一个恶梦,一个我永远也醒不过来的噩梦。我昏昏沉沉的躺着,已经几天了?昏迷的时间总比清醒时多。我其实也不愿清醒,在睡梦中,我能见到古痕,能和他在一起煮酒焚琴,逍遥自在,可他却总劝我醒过来。我多想就此长眠不醒,去追随古痕,不再理会世俗的一切。

可是,太多的人想让我活下去。

古痕更是。

青冥说,古痕与云楚达成协议的当夜,就去逝了,那时尚不到九月。

但他死前已安排好了一切,之后的每一步都是青冥在遵照他的遗愿执行。就连古痕每三日必到的家书也是古痕死前写好再由青冥依计转发的,那些……其实都是天国的来信了。

每一封都浸着古痕的血泪,我的古痕……我泣不成声。他向我谎称找到了丢失的那批“保命单”,谎称研制出了不需要极品诛颜的解药,他切断了我与外界的联系,让青冥隐瞒他的死讯,代他守护醉城,守护我,他为我安排了不会被孩子的绿眼吓着的稳婆与奶娘……他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让我在他死后能平安的生下孩子,好好活下去。

他自己却终没能逃过追魂夺命的剧毒“碧落”的索命。红夫人与青冥成功地隐瞒了古痕的死讯,他们早在我回醉城之前已知道古痕必死无疑。因为他们终于发现,“碧落”真正的解药是施毒者的心脏之血,而非极品诛颜,所谓极品诛颜不过是青冥体内那个“他”篡改后的结果。

而古痕的施毒者——鬼域域主早在我于鬼山受伤之时,他就已然奔赴黄泉了,古痕注定一死,极品诛颜注定只是个传说。它既不能解毒,也无法令人起死回生,同时也救不了青冥了,因为青冥已经控制不了“他”,反为他所控制,而“他”绝不会允许青冥服用极品诛颜制成的药来毁灭“他”。这种结果似乎很讽刺,可更讽刺的是……

鬼域域主竟是我在青冥木屋的密室里看到的那个干枯的绿眼老头,那个几乎取我性命只为逼迫青冥彻底绝情绝爱,一统武林的疯老头。狡诈而阴险的可怜老人,被“他”囚禁在按罗夫人(青冥与古痕的娘)生前的房间布置成的密室里达数年之久。

因为“他”要这个老人为自己曾经犯下的罪行日日忏悔,让他后悔曾经将罗夫人当成商品一样与古岳交换了财富,让他后悔因他的无情,害得穆兰赴了罗夫人的后尘,早早香消玉殒。

青冥不赞同“他”做的许多事情,但在这件事上,青冥却没有阻止“他”。

“他”不杀他,只囚禁着,因为他是青冥也是“他”的生父。

而更可笑的是,那个干枯的绿眼老头也是云楚的生父。

哈哈,我笑得泪都出来了。他竟然是云楚和青冥的生父!

云楚与青冥竟然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这是怎样一段纠缠不清的复杂关系?青冥夹在其中,他既是古痕的哥哥,又是云楚的弟弟。

青冥说,是我该知道一切真相的时候了。这些就是他趁我清醒时告诉我的真相!荒唐啊,云楚是青冥的兄长。我真的把泪都笑出来了。云楚竟是青冥的兄长!

而日月国受宠之极的一代愈德长公主,高贵端庄,曾经爱上的也不过是鬼域那个委琐的绿眼域主,传说中曾经风流绝代的域主,可惜下嫁不成,却珠胎暗结,最后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嫁给自己曾经十分鄙视的贴身侍卫长,只为他的一双绿眼,能帮她掩盖住不贞的丑闻。

这些就是真相,原来凡是人们想刻意掩盖的真相,都是丑陋的。

哈哈,一切都是丑陋的。

可是,为何丑陋的人不死,偏偏要让古痕离开?为什么?老天为什么这么不公平?

我痴痴傻傻的转入梦乡,不要再听了,也不要再想了,除了古痕,我什么都不想要了。

思绪飞啊飞,不知不觉又飞到了过去,遥远的过去。

冰冷的冷宫里,皇后抱着皇上的腿苦苦哀求他放过她肚内的孩子,“皇上,罪妇求求你,不要打掉他,他真的是你的孩子,求你相信,罪妇绝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孩子有四个月大了,他真的是你的孩子……皇上……”

冷绝的皇上脸色阴慑地吓人,一双阴寒狂狷的眸子紧盯在皇后身上,“好你个贱人!竟还有脸求朕饶了这个野种,你当朕是何人?所有的太医都指称你肚里孩子只有三个月,他怎可能是朕的孩子?朕要你供出那个该死的男人,你为何还要袒护他?”

“皇上,罪妇求求你,孩子真的是你的,求你相信,罪妇是清白的,绝没有背着皇上做出苟且之事……”皇后凄然的哭诉,要怎么皇上才能相信啊,太医们受到最得宠的颜妃的威逼利诱,是不会向皇上坦诚事实真相的。

“你还敢说没有背叛我?敢说你清白?”皇上粗暴的甩了皇后一个耳光,打得她脸颊顿时红肿起来,“朕看你是进了冷宫也不肯安分,竟然又怂动了牧落和水清然两个大胆臣子为你求情。你说说看,这两个戍守一方的将军,没朕的召唤,甘冒杀身之祸,私自回朝为你说情,你和他们之间如何清白?如何撇得清?”

“皇上,”皇后昂起头,“你明明知道,他们只是为了报答罪妇的救命之恩,罪妇与二位将军之间是清清白白的。”

“哼!连野种都怀上了,你还敢自称清清白白……这两人拥兵自重,胆敢藐视朕的威仪,私自入朝,朕已经下令将他们两族打入罪城,永世为奴不得续用,朕也不要再听你的巧言令色,你说,朕那点儿亏待了你……你竟……”皇上长舒了口气,“总之今日这药,你是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朕绝不容许你生下一个孽种,污了朕的皇宫。”

“万万不可啊,皇上,罪妇求你,皇上,孩子真的是你的,与两位将军无关,你不能因一时之气迁怒于两位将军及其家人,这是社稷之祸啊,皇上……”皇后已哭成了泪人儿,曾经那个体贴的丈夫已经变得这般暴烈不堪了吗?

“皇上——”一声娇呼,颜娘摇曳着万千风情带着身后两名侍女踏进了冷宫,冷眼斜睇了眼太医手上端的堕胎药。

“皇上,”颜娘柔声跪了下来,“臣妾求皇上开恩。”

皇上轻扶起颜娘,口气明显柔了许多,“爱妃,这是何意?你怎来了?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皇——上”颜娘缠住皇上的手,向皇后飘去一道得意的眸色,嗲道:“臣妾听说,姐姐又惹皇上生气了,臣妾想为姐姐求个情,无论姐姐犯了何过错,臣妾都愿代姐姐受罚,求皇上开恩宽恕了姐姐。”

颜娘做作之态简直令人作呕,可这姿态在气极了的皇上看来,却是姐妹情深的典范。

呵,真是讽刺啊!

孩子,那是李琬娘与兆阎曾经拥有的唯一的一个孩子,却还来不及出世便丧命于他亲生父亲之手。

从那一刻起,李琬娘对于皇上,真的死心了。再没有任何眷恋,她与皇上仅剩的唯一的关联被他亲手掐断了。那么,对她来说,生又何欢,死又何惧?

思绪游走在这里,我的头好痛,心好痛啊,古痕,过去了那么久,我已不是李琬娘,我为何还会心痛啊?古痕,你在哪儿,你告诉我。你快来帮帮我,我快疯了,我不要记得过去,也不要你死,古痕,唯有你是我今生的救赎,你到底在哪里?

“是你吗?”看到一个淡淡的人影,我高兴起来,“古痕,你来了?”我冲过去,“真的是你,你听到我的呼唤了?我好难受,好痛……”

古痕的身影越来越清晰,他心疼的将我搂入怀中,“不是告诉你,不要再到梦中来找我了吗?裳儿,你该有你的生活,你这样,也会让我心痛。”

“可是,痕,我不能没有你,你怎么忍心抛下我?”在我尝到了真情可贵之后。

“裳儿,”古痕捧起我的脸,“你听我说,你我已是天人永隔,再过不久,即使你入梦,也不会再见到我了。你必须要坚强起来,别忘了,你已经是一个母亲,乐儿还那么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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