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媛日和-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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迁不带半点留恋。
　　后来，她看到他同样衣冠不整地走出来打着哈欠问“谁啊”。后来，她趁两人在即将尴尬对视前的一秒钟转身先一步溜走了。后来，她失魂落魄地在车站被偷了背包。后来，她在气急攻心悲痛欲绝下频频气喘。后来，她被赶来急诊室的父母哭着骂着接了回去。后来，她休学了一年。后来，她在家呆了两年。后来，她被老贵接过去换了另一个方式监视。后来，她和他再也没有了联系。
　　“晚饭想吃点什么？”林致在客厅一边拖着地一边牢骚　“在这猪窝能住得下来的都已经是猪坚强了”还不忘插句话。
　　“病人需要静！养！”纪秋柚被迫回忆起往事本来就一肚子不爽了，还要被这个长舌男在眼前晃得晕，“以前也不觉着你是话多的人呀，怎么，寂寞太久了肚子里的话都攒到嗓子眼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这说明我跟你很投缘呗。”帅气的笑脸被迎面而来的一只拖鞋砸中。
　　“我有事出去一下，你出门记得把钥匙放在茶几上。”纪秋柚对于在手机里已经躺了两天的那条“我们还是需要谈谈”的信息发出了应邀的回复。
　　纪秋柚到达国贸时，已经是过了晚餐高峰期的华灯初上了。从玻璃窗往里看去，店里依旧有三五桌客人在喝饮料聊天，看得出来甜点在年轻人特别是女生群里永远不缺消费主力。
　　陆永在柜台处发现了她的身影，连忙让店员继续招呼着点单的客人，自己则小步跑出去推开了玻璃大门，对站在店前驻足的人招手示意进来。
　　店里还有二楼，用藤帘隔开的一个个卡座，私密而又昏暗的空间像是情侣专属的小包厢，让纪秋柚略感不适，倒不如在麦当当里点杯可乐来得自在些，不过她还是将这些不适压了下来，总不好意思砸人家的场子。
　　坐下没多久，陆永就端着饮料和糕点上来了，“蜂蜜姜茶对感冒的疗效好一些，这些糕点也是我前不久新研发的，低脂低糖，可以尝尝。”
　　纪秋柚端起饮料润了一下口，尝出姜味被淡淡的薄荷清香掩盖不少，怕不是他还记着她对姜排斥的关系。
　　“你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慕名而来的女客人也是越来越多了。”纪秋柚不难发现，来店里的都是以女性居多，刚才她跟着陆永穿过大堂上楼的时候，还被好几双怀着敌意的眼神盯得背后发凉。
　　“还好吧，以前还有做蛋糕的心思和动力，现在已经没了，就在两天前。”陆永话里的话当然是说给想听的人听。
　　“可别啊，让楼下你那一大群粉丝听到了可如何是好，”纪秋柚用叉子把一小块蛋糕送进嘴里，连连点头示意味道不错，“说你是专程回来为我开这个店的话，我可不信。”
　　陆永听完后只是咧开了嘴角笑一笑，倒没有急着反驳。对于纪秋柚终于肯坐下来跟他谈谈的这一刻，他是既期待又害怕，期待的是她终于没那么排斥他了，害怕的是，她一旦定下心来的开诚布公，往往都会是把话说死了的某种决定，再无翻身的可能。毕竟他们在一起的那些年，让他们都熟知着彼此的软肋。
　　而陆永的软肋就是，他学商从商多年，那些商人的冷漠早已渗透入他的骨子里。
　　“听真真说，你这个店是五年前国贸还在招商建地基的时候就跟朋友买下的吧，现在翻了多少翻我是不知道，但是能让你父母安度晚年周游列国的退休金是足足够了。”以纪秋柚对他的了解，眼见的不一定为实，耳听的也不一定为虚，“你在上海那边的工作应该也都还顺利吧？”
　　“嗯，三年前是跟朋友开了个风投公司，托福生意一直还可以。”陆永端起跟前的那杯咖啡喝了一口才慢慢说道，“上半年的时间都花在这个店上了，现在生意渐渐上了轨道，下半年打算把重心放在考察这边的风投实力，条件成熟的话打算再开一家西南区分公司。”
　　“你做蛋糕的手艺该不会也是跟上海的女友学的吧。”纪秋柚问出这句的时候也还是一脸轻松的表情，但就算是听到肯定的答案时也不会吃惊了。
　　商人最看重的是什么？是时间，是金钱，是时间与金钱赛跑下最优方案的投资回报率。对他来说，在正确的时间里做正确的事，早已是他日将月就的一种条件反射，可以连经过大脑思考的时间都省略了，更不用期望能参杂更多的私人感情。
　　所以古诗有云，商人重利轻别离。
　　所以在纪秋柚被父母连绑夹带捆地遣返回家后，她接到过陆永打到家里来的电话。电话那头的人也并没有说出像“她是我表妹”“只是一时糊涂”“我心里只有你”这样的解释，他只是在彼此沉默了许久后说出了一句，我也会寂寞。
　　“那我们就这样吧。”纪秋柚成全了电话那头的寂寞。
　　在那个当下，她没有力气也没有底气去争取什么了，因为她知道就算他们这次能重归于好之后，她还是没办法长久地陪在他身边，他还是会寂寞。她给不了的陪伴，所以他也会从她的人生里缺席。
　　“秋柚，我知道当年是我有负于你，但是人心肉做，你没办法来上海，我一个人独步难行，”陆永回忆起刚到上海求职的那段艰辛时期，也不免得动容起来，“以现在年过三十的心境来看，把我们分开的这些年当作是各自旅行或许就能更容易理解一些吧，路上遇见更多的人和风景，才会知道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而我始终没有忘记你。”
　　“那你是仍然喜欢我，还是在拿我与其他人相比较之下，觉得我‘还不错’？”纪秋柚终于逮到机会问出了今晚的重点。
　　“‘喜欢’这种感觉也是需要依靠时间的慢慢积累，你也知道我不是个会说甜言蜜语的人，但是在照顾你的能力上我能给你足够的保证。”陆永也没忘记以前纪秋柚总是愁着眉跟他倾诉家里为了她的病已是砸锅卖铁，连母亲在退休后也整天忙着卖水果为她挣药费的困境，于是当初在两个证交所的可选择范围里他非上交所不去的原因，有一个是因为那里有治疗实力最雄厚的上海瑞金医院，当然了特效药也是两百多一粒的金贵。
　　“陆永，你知道为什么我跟你走不到一块儿吗？因为我跟你对于同一个事物的感受往往是南辕北辙。”纪秋柚拿着塑料吸管搅动着杯里的暗红色液体，“你不管是十八岁还是三十岁，追求的永远都是有把握的东西，你要等你确定有能力照顾我了才来找我，那万一来一个金融海啸你破产了就算到八十岁也无法东山再起呢？我就会是一个累赘了是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也不会是非你不可，走上大街我也能分分钟遇到高富帅一个。纪秋柚没有将这句话说出口，因为她知道，小康家庭里成长起来的人，要用“功成名就”建立起那道自尊的防线，需要付出多少的代价和艰辛。
　　陆永把她送到了门口，纪秋柚指着招牌笑着对他说：“版权费还没给我呢，以后我来店里可有VVVIP折扣？”
　　“你来的话，全免。”陆永说话的语调比起以前是更有磁性了，换做是十八岁的少女听到，必定是对这个阿扎西深深着迷。
　　陆永看着她转身离去的背影，慢慢融入了车水马龙的人潮中。他心里五味杂陈，难过的是自己终究还是没有抓住她，但也为那个能保持率性的人感到开心。耳边好似传来了一把年轻清脆的声音——
　　喜欢就是喜欢，哪有什么条件可言，估计我到八十岁还是会喜欢吃巧克力冰淇淋喜欢看长腿欧巴，最爱吴彦祖……
　　阿永，你知道我去论坛灌水的ID是什么吗？叫“南方小柚”，为什么呢？因为柚木只能生活在南方啊，有没有很像我……
　　纪秋柚的软肋是爸妈。想着因为自己的病也是劳师动众的麻烦，与其麻烦外人还不如麻烦自家人好了，这也算是尽孝的一种方式了吧。所以在那次私自出逃被抓回来后，经过数日担惊受怕的母亲声涕俱下地骂出那句“你要死也是死在我面前”的时候，纪秋柚张开双臂抱住了瘦弱的母亲，一边轻抚她的背部一边说，好好好，我再也不离开这儿了。

　　十四、风华绝代正当时

　　纪秋柚掬了一把清水洗脸，朦胧的睡意被驱赶了不少，意识一下子清醒了许多。入秋后，微凉的天气总是舒适得让人随时随地想睡觉。虽然心里有怠工的想法，但是一想到没有工资进账就要滚回家卖水果，她又不免打了一个寒栗。
　　到达早餐铺时还没等纪秋柚仔细寻找空位，就听到角落有人朝她招手示意“秋柚这儿这儿”。
　　“你天天来这吃早餐也不腻的么？”纪秋柚走到桌边，落座的人就把放在旁边塑料凳子上的包拿开给她坐下。
　　“他说要立志扫遍这个区的美食，争取上豆瓣的首页照片墙。”说话的是坐在圆桌对面的赵欣欣。自她毕业后也是在家上上网投投简历，不紧不慢的态度被老爸骂了一顿之后，一个月前就被安排到自家公司实习去了。她选择的当然也是林致所在的部门，以前被老爸强迫去学的广告学专业刚好也排上了用场，现在那个认真劲儿要是让同学看到了，都怀疑她跟以前那个经常旷课补考的是不是同一个人。现在的赵欣欣也变成了林致的一个跟屁虫，早餐也跟着来蹭了一个多月。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嘛。”林致刚说完，老板就端来了他一来到就点好的老三样。他把滚烫的生料粥先分到了两位女士面前，小桌子中间还有小笼包和滑嫩加蛋的肠粉。
　　自从捎了几次汉堡都被纪秋柚转赠给高美玲之后，林致就在她常去的这家早餐铺“偶遇”起来了，反正这儿离公司也不远，顺不顺路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想要长身体不是应该去吃汉堡喝可乐吗？”赵欣欣仍不忘揶揄起他在公司里的“英勇事迹”，接触多了之后反而是这两个人经常在斗嘴。
　　“不了，年纪大了现在都不喜欢吃洋快餐了，还是学秋柚喝粥养胃的好。”林致说完冒着被纪秋柚泼粥的危险朝她投去温馨的一笑。
　　纪秋柚白了他一眼后，舀起一口浓稠的粥送到嘴边吹气，送到嘴里时还是被烫了一下上颚。咸淡相宜的水准也不枉自己常年的光顾，还有两个年轻人打打闹闹做佐料，睡得着吃得下笑得出，让纪秋柚有种人生不过尔尔的感觉。
　　三人餐毕后齐齐返回公司，同事们对于他们同进同出的空降三人部队早已习以为常，刚才经过前台时Maggie还起身作福开玩笑，“哟，少爷小姐们早安。”
　　“咦，美积姐，你今天的新口红，”纪秋柚趴到柜台上把Maggie全身打量了一番，“跟你的皮鞋很衬哦。”说完就一阵旋风似的溜回办公室里去了。
　　Maggie的脸又青又绿的，把脚上的棕色皮鞋跺得邦邦响。旁边的人都忍住笑，林致把手上打包的一盒外食递给了她，“美积姐，别跟她小孩子一般见识哈，陈记的小笼包，吃了消消气。”说完就和赵欣欣掩着嘴角的笑意也进去了，当然没忽略到Maggie抽搐的表情。
　　自打Maggie的真实年龄被泄露出去后，她就被以姐相称了。虽然也怀疑过是不是人资部将她的档案外泄，但是苦于没有证据，于是只能跟纪秋柚磨磨嘴皮子而已。
　　稍后在每个月的工作例会上，老贵对这个季度的业绩给予了肯定和鼓励，并对下个季度的工作做了部署。散会前还布置了财务部等会儿发放月饼和过节费，然后就宣布明天就开始放中秋假了，众人欢呼。
　　“纪姐，我哥做了几款中秋月饼，今晚想让你去尝尝味呢。”会后李真真对刚想要离开的纪秋柚说。
　　“晚一点吧，吃完饭我们再过去。”纪秋柚也想起来还没回复陆永的信息，正好让真真传达。
　　自打把话挑明后，跟陆永的关系倒没有戛然而止，反而渐渐变成了朋友之间舒适的相处，她还时不时被邀去“南方小柚”试吃新品，不过当然是拖着林致和赵欣欣这两个跟屁虫。陆永也说过自己回上海处理业务的期间需要人来顾店，表妹这种镇不住场面的浅资历自然是不放心的，看来看去纪秋柚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正好纪秋柚也开始对做蛋糕起了兴趣，有现成的工具和师傅干嘛不用，于是欣然接受了他的邀请。
　　赶在饭点前，纪秋柚三人才回到赵宅。因为林致都把工资奉献给了每天早上的“炼钢”，所以晚餐都是厚着脸皮去赵宅解决的，老贵夫妇当然是乐意看到家里人多热闹，于是吩咐林致每天下班后就负责把赵欣欣和纪秋柚接回来，也省得纪秋柚又找不顺路的借口。
　　一大早就过来帮忙的纪母把手里的菜端上饭桌后，又把坐在客厅沙发上闲聊的老公儿子和弟弟赶去帮忙擦桌子端菜，还对刚进门的三个人嘱咐去洗手准备开饭。
　　等全部人都落座后，还没等坐在主人席上的老贵开口，赵欣欣就撺掇起坐在旁边的人来，“姐，今晚你是寿星公，有什么愿望尽管提哦，我爸保管实现你的愿望。”
　　一桌子的人都看向纪秋柚，老贵也只是对女儿的话笑着，没有反驳。
　　“我要加工资！”纪秋柚也没有在客气的，“我还要请年假！我要去玩！”
　　“姐，你想去哪里玩？”纪夏荔也插上一脚，“我也要去。”
　　赵母对旅游的事一向关注和热衷，也转过头对丈夫说，“去日本吧，最近有个团很便宜的，四天五夜包酒店机票才三千块。”
　　“妈，你不要老是参加那种挨宰团，”赵欣欣对老妈的提议一票否决，“要去就去自由行。”
　　纪父也很兴奋地跟老婆商量，“我们也好久没去旅游了，不如这次就跟秋柚一起去散散心呗。”
　　“我把我爸也叫过来吧，”林致这个外人融入得非常自然，“我爸也经常说好久没见叔叔阿姨们了，很是想念。”
　　林致的提议得到长辈们的一致点头，“对啊，好久没见老林了，趁这次机会大家聚一聚。”
　　一桌子的人还在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旅□□程，才只说了一句话的纪秋柚是完全插不上嘴的节奏，由小清新的独自旅行变成夕阳红老年团的团员，她只能一脸黑线默默扒饭。
　　饭后年轻人又溜到了“南方小柚”小聚。刚走进店里，顾店的李真真就对纪秋柚一行吵吵闹闹的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指了指角落那桌，低语告知他们陆永正在相亲。
　　纪秋柚他们听了很是感兴趣，于是全部挤到隔壁那桌去，两桌之间被一个半人高的花藤屏风阻隔开来，正适合光明正大地偷听。
　　“你的店名蛮有特别的呢，是取自秦文君的小说吧。”女子看起来斯文得体，声音也是轻柔而不失底气。
　　“嗯，是一位朋友的主意，”背对着他们的陆永看不出是什么表情，但从语调上听出应该也是心情蛮好的，“没想到沈小姐也是个博学多才的人。”
　　林致和赵欣欣边偷听还边议论，拌嘴两句导致动静过大被当事人注意到，于是齐齐往他们这边看了过来，纪秋柚他们只得站起身来打了个尴尬的招呼。
　　大伙儿换到了一张大的桌子，陆永给双方做了介绍；“这是我朋友还有表妹的同事们”“这是沈小姐”。
　　“叫我南嘉就好。”沈南嘉第一次与男方见面就被他的朋友们“检阅”，正常人都会显得多少有点拘束和尴尬，但她倒是始终显得落落大方。
　　“南嘉，今天是我朋友的生日，不介意的话跟我们一块儿庆祝吧。”陆永在得到她的点头首肯之后，李真真就捧上了一个蛋糕。
　　沈南嘉看到蛋糕上写的字样时，饶有兴致地盯着寿星公：“你就是取店名的那位朋友？”
　　“不才，正是在下……”纪秋柚脑袋里正在组织着语言以便更好地解释她的身份，还没说完却不想被对方继续发问。
　　“请问一下你以前有去‘四方城’那个论坛灌过水吗？”沈南嘉的语气变得有点激动，眼神开始炽热起来。
　　“有啊有啊，你是……”纪秋柚模糊的记忆里开始回想着泡论坛时期跟哪个网友互动得比较多。
　　“难不成你就叫‘南方小柚’？”沈南嘉激动起来，“我是‘南有嘉鱼’啊。”
　　“啊啊啊啊！！！”纪秋柚也跟着激动地站起来，“小鱼是你啊。”在论坛潜水时两人就因为相似的语言风格和对煲剧的执着而成为无话不谈的好友，就差见面结拜了，不过后来纪秋柚因为休学养病被强制隔离了电脑，两人才渐渐失去了联系。
　　戏剧性地相认，两人像十八岁的小姑娘们再那又叫又跳，把旁边一干众人看得是峰回路转目瞪口呆。
　　“看来我们的旅行团又可以增加一个名额了。”林致对赵欣欣说到。
　　“你们要去哪里玩？带上我吧。”李真真听到两人的谈话，爱凑热闹的性子又忍不住掺和。
　　“我们打算去日本玩哦，”赵欣欣是乐得热闹，“你要一起来吗？”
　　“日本吗，也不错，正好我还可以和秋柚去爱媛县看看。”众人被陆永冷不丁的一句话吓到，当然不包括那两个正在沉浸于青春往事的人。
　　“我们的家族之旅外人还是不要掺和了吧。”虽说林致经常跑来这儿玩，但是对于陆永任何想接近纪秋柚的想法都是倍加防范的。
　　“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跟她们成为家族了？”陆永不予采纳。
　　林致很想要反驳，但是又没有可以让人信服的证词去支撑，只能在那吹胡子瞪眼。
　　“什么是‘日和’啊？”李真真对从纪秋柚跟沈南嘉还在叙旧的话语中听到“日和姐妹团”这个词时提出不解。
　　“‘日和’就是天气之类的意思吧，以前我姐跟我解释过的，”赵欣欣跟她解释道，“荒木经惟也有一本摄影集叫《东京日和》，你想看的话我借你。”
　　“好啊好啊……”
　　“纪秋柚！你还要不要吹蜡烛？”被冷落的林致不满地叫着，“蜡烛快要烧完了呀。”
　　一阵穿堂风吹过来，蛋糕上的蜡烛随风摇曳着，在星星点点的映衬下，“祝秋柚18岁生日快乐永远风华绝代”的几个字闪闪发亮。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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