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已别经年-第4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码头上往来的客船一点也不多,商船略多些。海上风大浪急,天有不测风云,任谁也难预料。再大的客船放之海上,也不过是一叶扁舟,没有多少人愿意为了游玩冒这么大的险,也没有多少人愿意挣这个钱。是以向琉球出发的每一条客船上,都少不得许多投契之人。
  远远地看着靠岸的那条客船,不像是从琉球来的,那便多半是从琼州来的了。琼州好山好水,四季如春,着实是个好地方,有机会,着实应当去看看。
  船上下来的头两位客人健步如飞,必是练家子了,不同于旁的客人多少有些头晕眼花,脚步虚浮。
  若非是偶然一瞥,见那女子笑容略有僵硬,面带不适,她不一定能注意到那女子戴的是□□——看来她还不太会驾驭□□。如此精致逼真的□□,江湖上当不会出自第二人之手。对于旁的男子,那女子以父女之礼事之,看来这二人必是郎双、郎月父女了。
  钟离冰缓步迎上前去,盈盈一礼:“郎伯伯,月姐姐,许久不见,别来无恙。”此言出口,顿觉心情明朗。原来,面对故友,原没有那么艰难。说罢,她向两侧撩开了面纱。
  郎双和郎月都不禁愣了一下,这般清冷的容貌和周全的礼数,还是冰儿么?然而,这就是那个如假包换的钟离冰。
  郎双拍了拍钟离冰的头,笑问:“你爹娘可回来了?”
  钟离冰如实回答:“我不知道,至于他们有没有去琉球,我也不知道。”
  郎双听后便即明白,看来她没跟她爹娘去琉球。郎双笑道:“你爹一向最爱自在,当初第一次看见你,就觉得你是从骨子里像他。他啊,劳累了这许多年,是得逍遥一辈子才对得起自己。”
  “郎伯伯,所言极是。”钟离冰会心一笑。
  父母心性她近年方才明白。其实,他们向往的,从来都是这样的生活,他们向往的天下,也从来都是这样的天下。
  钟离冰年少时,父亲与她提过郎双的次数不多,与郎双会面的次数更少,可郎双却一针见血,如此了解父亲。看来父亲行走江湖这半生,得不少挚友。这大约可称得上人生当中一大幸事了,钟离冰想。
  郎月揭了面具,长舒一口气道:“这□□当真是难受得紧,不过我爹也就是这点癖好了,也不能怎样。”
  郎双故作阴阳怪气道:“你不乐意要,那便送给冰儿好了,据我所知冰儿可最喜欢这种东西不过了!”
  郎月欣然道:“那自是两全其美的!”随即便把这□□赠与钟离冰了。
  “那就多谢郎伯伯和月姐姐啦!”钟离冰得了好玩的物事,自是喜悦。她端详了片刻,问道:“郎伯伯,这面具是照着什么人的相貌做的?”
  郎双道:“当时我们在琼州的一间客栈,有个小姑娘生得漂亮,我就照着她的相貌做了一个,本想着是给月儿戴着玩的。”
  “爹……”郎月拽了拽郎双的袖子。
  “怎么!”郎双不满,“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郎月耸了耸肩道:“这句话,似乎不是这样用的吧……”
  郎双抱着双臂哼了一声:“你爹我爱怎么用就怎么用。”
  “好啦,”钟离冰拉住了郎月的胳膊,“月姐姐别再与郎伯伯争啦,你们此行可急?我刚好还有事要向月姐姐请教。”
  郎月看向郎双,郎双则故意将目光转向了旁侧,随口道:“反正赶了好几日海路,总要歇息两日,就找间客栈住下好了。你们两个,玩去吧。”
  “走吧,月姐姐!”钟离冰一副欢天喜地的模样,挽着郎月的手臂,“我请你吃东西。”
  “哎!”郎双疾风一般转过身来,“那你请不请你郎伯伯?”
  “不请。”钟离冰不假思索。
  “为什么?”郎双似是有意要逗一逗钟离冰。
  钟离冰道:“冰儿有求于月姐姐,自然要请她吃东西。”
  郎双挤眉弄眼道:“那方才的面具是谁送你的?”
  钟离冰又是不假思索:“那是您自己要送我的,可不是我要的啊!”
  见郎双横眉竖眼,钟离冰忙道:“好啦,我请月姐姐,我爹请郎伯伯嘛!”
  “你呀……”郎双终究还是长叹一声,“我就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此言用在你身上再合适不过啊。”说罢,他转身走了。
  郎月望着父亲的背影,一时略有些不解。钟离冰听后则是片刻的出神,郎月却并未曾注意到。
  钟离冰寻了一间酒家。算起来独自一人出来走江湖已有两年了,旁的不说,倒是将全国上下许多好吃的东西摸得清楚。她带郎月来的这间酒家虽不大,却当真是个酒香不怕巷子深的。
  钟离冰倒了些茶水在茶杯当中微微晃动,只举着茶杯望着窗外出神。
  郎月问道:“你这两年,都在外面?”
  “嗯。”钟离冰点点头。
  郎月道:“那你走过的地方可不少吧,这么隐蔽的地方你都知道。”
  “是啊。”钟离冰收回了目光,“该去的地方,不该去的地方,许多都去过了。该做的事,不该做的事,许多也都做过了。该吃的东西,不该吃的东西,许多也都吃过了。不过……”她莞尔一笑,“不会请你吃不该吃的东西的。”
  “你可吃过什么不该吃的东西啊?”郎月顺势问道。
  “□□嘛。”钟离冰脱口而出,“我奶奶是宋七娘嘛,这种东西怎么少得了。”
  看钟离冰说得轻描淡写,郎月便也没说什么。可她多少也知道一些,吃□□这种事情,纵然控制好药量,也及时服下解药,也免不得是生死关头的事。
  说话功夫,钟离冰点的几个小菜便上齐了,她如数家珍地给郎月一一介绍。方才片刻出神带来的略有低沉的气氛也都不复存在。
  郎月道:“不是有求于我么,是不是想学鞭法啊?”
  “是啊!”钟离冰喜道,“若是能得你指点一二,那是最好不过的啦!你怎么知道是这件事?”
  郎月道:“早就听我爹说过,钟离叔叔的功夫博采众长,你承袭他的功夫,自然也是如此。现下看你身上带着这么多兵器,当是想要多学些招式。”
  “你只说对了一半。”钟离冰努了努嘴,“我才不是承袭我爹的功夫,不过轻功是他教的罢了,谁让他会踏雪寻梅的。”
  “可是我的九节鞭不过防身而已,练得可不深,最多给你讲些招式罢了,若说起身法心法,我可说不出许多。”郎月坦言。
  “没关系,够啦!”钟离冰微微一笑,“就算你是一代宗师,就这一日我也学不得万一啊。你放心吧,我不靠这个防身,今日你带我入门就是,剩下的,我自己钻研就是。”
  “好。”郎月会心一笑,“等用过了午饭,咱们便去外面空地上过两招吧。”
  此番不过是码头偶遇郎月便想到了向她请教鞭法,到此时钟离冰方觉得向郎月请教才最是合适。郎月的九节鞭功夫是照本宣科,修为不深,不过钟离冰方是初学,郎月给她指点迷津倒也够了。钟离冰与蓝梅倒也算相熟,蓝梅的鞭法确乎精妙,可她是向郑幽湄磕头拜师的,郑幽湄的鞭法又有师承,若向蓝梅请教,确是免不得略失了江湖规矩。
  “这样……从这边……出手……再收……再出……”郎月耐心地一招一式给钟离冰讲解。
  钟离冰手持九节鞭,才不过片刻功夫一招一式便已然像模像样。郎月见她学得快,便与她对起招来。
  一个不慎,钟离冰手中的鞭子被卷得脱手,鞭尾扫在她面颊,登时就是一道红印。她捂着脸,半转过身子,咬住嘴唇,佯装是面颊的疼痛。方才行岔了真气的疼痛还未缓过来,她握紧左手,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硬是没有让郎月看出来。好在郎月的九节鞭只做防身用,并不欲伤人,钟离冰想着,倘若她有这样一条鞭子,鞭尾定会装上一把飞刃。
  郎月见状忙收了招式上前去,关切地问道:“你可还好?方才怎么脱手了?”
  “没事。”钟离冰摆摆手,“定是我还不熟练啦,我的武功你也是知道的嘛。”
  “嗯,多加小心就是。”郎月从衣襟中掏出一个白色瓷瓶,从里面倒了些药膏出来,给钟离冰涂在伤处。那药膏冰冰凉凉,涂在伤处,很是舒服,很快便消肿止痛。郎月的武功虽不高,可几次交手她便清楚地感觉到,钟离冰如今的武功绝非等闲,方才的脱手对她来说简直是不可容忍的低级错误,不过,郎月不曾说破。
  钟离冰抬手摸了摸面上的药膏,果真是触手生凉。赞女子称“手如柔荑”,方才钟离冰才算是切身体会,月姐姐的手果真是十分柔软,动作亦十分轻柔。再看自己这一双手,如今已然是一双杀人利器。如今的她精通无数种杀人手段。空手的,拧断脖子,点死穴;用□□的,一箭射喉咙,一箭射心口;用剑的,刺腹、刺喉、刺心;用弯刀的,抹脖子;用毒的,那更是数之不尽。想到此处,只余一声叹息。
作者有话要说:  想起一出是一出的阿逆向来只做好玩的事不做有用的事,然而……竟然都有用……

☆、醉翁之意

  “再来再来,再来过两招。”钟离冰恢复了过来,便觉渐入佳境,是以忙不迭拉着郎月再过几招。
  “不行了不行了!”郎月连连摆手,“我可没有你那么好的体力。”
  “对不起哦,”钟离冰搔了搔头,“原是我欠考虑了。”说罢她席地而坐,靠在树上,望着面前缓缓流淌的溪水。
  郎月定睛看去,笑道:“你看,溪水里的鱼都要跳出来了!以前爹不爱走动,我一个人也走不得太远。现在爹带着我到处游玩,方才发觉,这南方可真是好。你看看现在南北方都是一副生机勃勃的模样,等到了冬天,咱们北方都是天寒地冻的,这里,却还是这样,多好啊。”
  “有什么好的?”钟离冰一手举着一根狗尾巴草,一手掷了一块小石子到溪水当中,泛起阵阵涟漪。“溪水奔流不息,倒像是时光流逝,不可复返。”
  “没的何出这伤感之词?”郎月挟起一朵野花戴在钟离冰头上,“这可不像你啊。”
  钟离冰本想抬手拂了那野花去,总觉得如今这般光景,还簪什么花呢。可是又不好扫了郎月的兴致,只好笑了笑,淡道:“今年的野花开得甚好,眼看着快要入秋了,也不知今年是不是个丰年。”
  郎月打趣道:“你何时开始这般关心社稷大事的?”
  “社稷大事?”钟离冰挤了挤眼睛,“这就算社稷大事了?”
  “当然。”郎月笑道:“丰收与否与百姓温饱息息相关,百姓之事就是国祚社稷之事,百姓之事,便没有小事。”
  “原来如此,受教了。”钟离冰煞有介事地作了一揖,“月姐姐真是博学多才。”
  “你呀,真是……”郎月点了点钟离冰的额头。
  “我就是这个样子,你又不是不知道。”钟离冰挑了挑自己的头发。
  “要说起来啊……”郎月叹了口气,“走了这许多地方,有些小地方,天高皇帝远,不管是丰年还是荒年,苦的都是百姓。天下还是平常人多,他们都是靠天吃饭,比不得咱们逍遥自在。”
  “此话怎讲,愿闻其详。”钟离冰又作了一揖,倒像是个学堂里的少年了。
  郎月道:“当今皇上纵然英明,也总有鞭长莫及之处。若是丰年,有些地方官员自然克扣百姓;到了荒年,他们又为了朝廷派发的赈灾银钱百般谄媚,贿赂京官,到头来为此而买单的,全都是百姓。所以啊,不管丰年还是荒年,苦的都是百姓。”
  “世间竟还有这等事。”钟离冰若有所思。
  郎月道:“我从前也只有所耳闻,亲眼见过了才明白。这天下恶人是除不尽的,天下贪官也是抓不尽的。”
  “那……”钟离冰凑近了郎月的耳朵,耳语道,“那你便悄悄告诉我,你是在何处看见此等腌臜事的,我若是路过了,便就手收拾了他。”
  郎月也下意识压低了声音:“官府的人你都敢动,仔细你的安全。”
  钟离冰笑道:“无所谓,你也知道我练的可是踏雪寻梅,从前不行,今年可是有了很大的进境,打不过还不能跑么。再说了,我一向喜欢做这些惊险刺激之事,既全了我的心思,又是为民除害,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那好吧。”郎月拗不过钟离冰,只好对她耳语道:“做这等事的,就是蘅芷县的县令。”
  “好,我知道了。”钟离冰信誓旦旦,似是成竹在胸。
  “你不会……真的要去收拾他吧?”郎月还是难以置信。
  钟离冰笑而不语,心中默念,“月姐姐,如果你只知道我如今的另一个身份,你就一点也不会觉得奇怪了。”
  这两日郎双、郎月父女都在南域府逗留,郎月和钟离冰便一道游玩了两日,郎月也常指点钟离冰鞭法。郎月的鞭法并非师承大家,对于钟离冰这种靠招式唬人的打法并无太大帮助,但是钟离冰如今习百家招式,对于许多武功都更容易领会些,郎月带她入门,倒也弥补了她在鞭法上的空缺。
  要说起郎月的收获,恐怕就是在这两日中几乎知道了南域府全城的美味都分布在何处。
  临别之时,郎月终究还是忍不住问了钟离冰一句:“钦彣大哥……近来如何?”
  钟离冰愣了一下,“你与他,许久没见了?”
  朗月道:“自上次一别,再没见过了。”
  “他……”钟离冰沉吟了片刻,“现下应该是回到京城家中了吧。”
  随后,郎月、钟离冰二人相拥道别,各怀心事,向不同的方向策马而去。
  对于钟离冰来说,如今是又重新见过一位朋友了。又一次隐隐感觉,其实回来,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难的。早晚有一天会回到京城,那毕竟,也是疼她爱她的亲人啊。
  马儿悠闲地行着,钟离冰从包袱中取出了郎双、郎月父女送她的□□,贴在脸上,严丝合缝。她下马到路旁的溪水中照了照,浑似另一个人了。她一向好研究这类物事,才不过一会儿工夫已然能将□□驾驭得轻车熟路,不留痕迹。可如今,还戴□□有什么用呢?她不想伪装成旁人,只想……伪装成自己。
  七月初的天气依旧闷热,甚至北方燥热更胜南方。尽管房里已放了许多冰块纳凉,水影却还总是因为夏日的燥热整日恹恹的,打不起精神,就连手下的画作,也总显得略有污浊,失了平日里的清新。
  歆语从地窖中取了些冰梅子来,放在水影桌上,“小姐,吃些冰梅子吧,止渴生津。”
  水影略吃了几颗便又没了兴致。
  外面有人叩门,水影吩咐歆语:“开门吧。”
  歆语打开门见是覃曦,得水影允许便将他让了进来。
  “覃曦哥。”水影抬头叫了一声。
  覃曦道:“少爷新得了幅真迹,欢喜得紧,让我来叫你去一同鉴赏。”
  “好啊。”水影略来了些兴致,“我随后就过去。”
  “那我先回去了。”覃曦拱了拱手。
  “覃曦哥。”水影叫住了覃曦,“你什么时候娶思瑗过门啊?”
  “这个……”覃曦的脸一红,“顺其自然……顺其自然……”说罢,他掩上门出去了。
  覃曦才刚走,水影和歆语相视大笑。
  歆语道:“覃少爷和思瑗小姐这来来去去也不知道多少年了,也不知是他们当中谁不开窍些。”
  水影掩面笑道:“我看啊……没有一个是开窍的!”
  说罢,二人笑作一团。
  笑够了,水影让歆语略给她梳了头发,便出了房间往水杉房中去了。才走了不足几丈,便迎面碰见阿四。
  阿四如今已认全了家中主子,礼数十分周全得体,见了水影,行了一个常礼道:“小姐。”
  “阿四,我记得你,你是大哥带回来的。”这一日遇见了,水影不由得便想与阿四说几句。
  “是。”阿四恭谨道。
  “你跟着护卫队练武?”
  “是。”
  “你到这个年纪不曾有武功根基,为何要练武?”水影纵然不会武功,可母亲、大哥、弟弟都练武,她耳濡目染,多少也知道练武开蒙晚会很艰难。
  “是公子吩咐的,公子于阿四有救命之恩,公子吩咐,阿四不敢不从。”
  “原来如此,”水影若有所思,“大哥从不苛责下人,你在他手下做事是最轻松不过的。等到过两年,想来他也定会为你择个好人家,不会随便将你许了个小厮了事的。”
  阿四弓了弓身子,面颊微微抽了一下,“小姐抬爱了,阿四不敢奢求。阿四只求一辈子服侍公子。”
  “嗯,你下去吧。”水影微微点头。
  阿四又行了一礼,退了下去。
  水影将阿四的背影打量片刻,便径直向水杉房中走去了。
  水杉见水影来了,忙不迭向妹妹分享他的喜悦,抬手招呼道:“影妹,快过来。”
  水影抿嘴笑道:“□□日与字画为伍,方才覃曦哥说你新得了一幅真迹,我就知道你定是这般欢喜。又是谁的真迹啊?”
  水杉道:“李逍卿所临王右军的《兰亭序》!虽算不得古迹,却绝对是珍品。”
  水影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将这幅字从头细看一遍,足有一炷香工夫,不发一言。
  “怎么样?”水杉问水影的感觉。
  水影道:“难得,当真是难得!李逍卿向来随性,他的真迹能留住,又能让哥哥你得了,可当真是不易啊!”
  水杉道:“也算是机缘巧合了,在明前楼结识了一位投契之人,这幅字便是他赠与。李逍卿一人能写八种成熟的字迹,所以他的书法是难辨真伪,能得这幅真迹当是一大幸事。《兰亭序》乃是王右军酒酣之时所作,看这随性笔法,大约李逍卿亦是酒后作,行笔之间不是全然模仿,细看却是神似。”
  “是啊!”水影随手指了几处,“记得王右军的碑帖是这有这几处涂改,看来却恰到好处。后人临摹总连这几处都要模仿,未免落了刻意。李逍卿这幅则随性所致,竟觉既得了王右军的魂,又是他李逍卿自成一格。”
  “正是如此!”水杉拍案。
  水影道:“如此说来,我倒想认识认识你这位投契之人了。此人姓甚名谁,是哪家的公子或是小姐?”
  水杉道:“说来也奇,我与此人素不相识,彼此也未曾透露姓名,不过是在明前楼同评了几首诗词,便觉意气相投。此人似是并不会作诗,但若论鉴赏定可称上佳之资。不过我甚至还不知道那是位公子还是位姑娘。”
  水影道:“是位姑娘最好,刚好成就了一段美好姻缘。”
  水杉道:“若是位公子也好,说不定与你是天作之合。”
  “哥哥真是!”水影低下头去,“无端的说这些做什么。”
  “好了好了,不说了。”水杉作揖赔罪,“是我不对。今日听轩的琴师要弹《平沙落雁》,我和覃曦方准备过去,同去可好?”
  水影道:“去听轩自是极好的,不过如果有《广陵散》就更好了。”
  水杉道:“会弹《广陵散》的琴师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不过话说回来,会弹《广陵散》也不一定就可以作为判断一个琴师技艺高下的标准。”
  水影道:“哥哥所言有理,那我回房去换一身衣服,我们就走吧。”
  出了房门,水影没有直接回自己房里,却是去了水彧房间处叩门。听到水彧应了一声,水影便推门进去。水彧房里一向是门户紧闭,格外暗些,但水彧黑暗之中目尚能视物,是以也不太需要亮光,不太需要点灯。
  水彧正阅着一本巴掌大的小册——那就是那本死亡名册。直到水影走到他背后,他才收了这小册。
  水影自然也问了一句:“大哥在看什么?”
  水彧亦自然地回了一句:“生意。”
  水影是似懂非懂,也没再追问下去。但是如果这样对钟离冰回答,她便会懂。
  “影妹找我何事?”
  “哦。”水影柔声道,“一会儿与哥哥去听轩听一曲《平沙落雁》,大哥可要同去?”
  “不了。”水彧摇摇头,“我本不通琴,去了也听不出所以。”
  “好吧。”水影黯然,也只好回房去了。
  更衣过后,水影便同水杉一同去了听轩。
  女琴师的手指在琴弦上轻轻落下,动作看似轻柔,声音却铿锵有力。
  水杉低声道:“依你看来,这一曲《平沙落雁》如何?”
  “嗯?”水影方才正出神,眼下被哥哥一叫,才回过神来。
  “怎么了,弹得不好?”
  “没有。”水影侧耳聆听,“极好,只觉得这琴音似曾相识。”
  “当然,纪姑娘本就是听轩的琴师,只是她来去自由。离开京城一年多了,近日又回了听轩。”三言两语,更见水杉对水府旗下的细节了如指掌。
  “就是纪伯伯的女儿?”水影也略有了解。
  “正是。”
  “那便也不奇怪了。”水影轻摆手中团扇,一阵淡香萦绕着,格外沁人心脾。
  纪筠熙弹罢这曲《平沙落雁》,起身朝众人裣衽行礼,随后又坐下,轻抚琴弦,准备弹下一曲。在听轩,像她这样的琴师所奏的曲目全凭自己的心情,不受旁人左右。当年她的父亲纪亭之便是如此。如此一来,这一日前来听琴的客人们便不会知道下一曲将会欣赏到什么,倒也多了几分趣味。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