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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宠-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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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好的皮囊也只是过眼云烟,不值得记挂。”韵贵姬淡淡道,“富贵荣华也是一样,百年后都是一场空。当年若不是被选入宫,我恐怕早已拜在道君座下。”
  江宛清讨个没趣,讪讪地缩回身子。这韵贵姬真是想成仙想疯了!当女冠?这宫里恐怕就她一个人这么想过吧!
  “出家当个女冠么?”叶薇声音有点飘忽,似乎陷入了回忆中,“很久以前,我也这么想过。”
  韵贵姬和江美人看过去,却见叶薇靠在轿辇上,仰头看着夜空。清幽幽的月光洒在脸上,给她蒙上了层轻柔的面纱。
  没有理会她们的诧异,她自顾自闭上眼睛,任由思绪被拉扯进久远的往事。
  记忆里,是十五岁那年的春日,她坐在青云观后山的亭子里,一本正经道:“谢道长,我问你个问题,你老实回答我。”
  谢怀正在做一管新的竹笛,闻言头都没抬下,“什么?”
  “你们青云观招女弟子么?”
  刻刀一滑,差点割破他手指,“啊?”
  “我最近认真思考过,这可能是我后半辈子最好的出路了。我来投奔你,你看在咱们这么铁的交情上,赏我口饭吃,好不好?”见谢怀神情古怪,她只当他不乐意,忍痛道,“还有,你之前不是想让我叫你师父么?只要你收了我,立刻就成我师父了,多威风!”
  他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你脑子里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来青云观投奔我,你想当女冠?”
  “对啊!”
  “为什么?”
  她老气横秋地叹口气,“还不是安傅母和祖母,我觉得她们是打算合伙逼死我。你都不知道我在家里过的什么日子,天天学这学那,烦得要死。虽然我天资聪颖,学更多也毫无压力,可我就是讨厌啊!思来想去,好像也就每次来青云观的时候过得最轻松了,如果以后一辈子都能这么过,似乎也不错。”
  他沉默片刻,再开口声音里添了异样的情绪,“一辈子……你打算一辈子陪着三清祖师过了?”
  “不会啊,我打算一辈子陪着师父您过了!”她笑得狗腿,“您收了徒儿我,回头云游天下的时候再算我一个,带我这井底之蛙去开开眼界,好不好?”
  风吹疏竹,簌簌的声音格外清晰,仿佛落雨。她期待地看着面前的青袍男子,眼里的光芒几乎要灼伤他的心。
  手指攥紧做了一半的笛子,他微微一笑,揉了揉她头发,“你想云游天下并不用出家,我……我可以带你去。去哪里都行。”
  他说这话时,右手就放在她头上,眼中是极少流露的温和与纵容。她有一瞬的呆怔,然而下一刻就被狂喜所淹没。
  “师父你真是太好了!”
  世事无常,曾想云游天下的少女死了又活了,被困在深宫中筹谋着如何把仇人送上绝路;而恣意潇洒、随性自由的道长离开了青山绿水,一步步走上了帝国的权力之巅。
  他不知道她就是她,而她,也快认不出他来了。
  真真是面目全非。
☆、33 雪中
  正月十五那天;煜都又下了场雪。
  叶薇趴在窗边托腮出神,悯枝端了盏银杏露过来,“往年上元节都晴空万里的;今年竟下雪了。若下得太大,晚上宫外的花灯会恐怕办不成了。”
  她把瓷盏放到叶薇手里;温热的触觉让她指尖不再那么冰凉,“只听过六月飞霜是有冤狱,现在看来;上元节飞雪也不大吉利。真是扫兴。”
  她声音冷淡;悯枝知道她最近因沈容华之事恼怒不已;有心安慰两句却不知如何开口,还是叶薇先自嘲地笑了;“不过就算办不成也不关咱们的事。一年到头都被拘在这宫里,有什么热闹也凑不上。”
  “小姐……”
  她闭了闭眼睛,溢出丝苦笑,“罢了,这屋里憋得很,拿我的斗篷来。我要出去走走。”
  “可是外面在下雪……”
  叶薇穿上狐皮斗篷,不耐烦道:“下雪而已,又不是下冰雹,你还怕我被砸死了?行了,你们都不用跟着,我自己出去走走,午膳前一定回来。”
  她向来是说一不二的风格,所以哪怕悯枝再不赞同,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出了凌安宫。
  。
  凌安宫西侧不远便是太液池,皇宫中风景最美的地方,叶薇拐过三个弯眼前便豁然开朗。触目所见一片银装素裹,湖泊古木、宫阙楼台都披上了层莹白,分不出谁是谁了。
  她撑了把四十八骨的青绸伞,脚上是鹿皮靴子,踩在厚厚的积雪上发出沙沙的声音。她一步一步朝冻结的太液池走去,却在还有十步之遥的时候忽然停下。
  四周好静,静到连雪花落上伞面的声音她都能听见。这样寂静的天与地,正好方便了她整理自己凌乱的思绪。
  为什么会走到这里来呢?大概因为那天晚上,她便是在这里遇见谢怀的吧。
  悯枝她们只知道她因为蕴初而忧心,却不知让她烦躁的原因还有一个,便是建章宫内那位天一道长。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以谢道长的脾性和傲骨,怎么会变成那传说中蛊惑君王、祸乱朝纲的妖道!
  早在最初得知天一道长的事迹后,她便不齿那人的行为,觉得他不过是个装模作样的老骗子而已。只是那些事与她无关,她也就懒得理睬,随他如何折腾。哪怕后来得知谢怀有可能追随于他,她也单单觉得他找了个不太好的师父,并没有更大的抵触。
  可如今,上天生生劈下道惊雷,明明白白地告诉她,谢道长不是追随了老骗子,他就是老骗子本人,她所不喜的那些事也全都是他做的。
  如此巨大的震撼,让人一时怎么消化得了!
  右手攥紧伞柄,上面浮凸的花纹咯在掌心,感觉十分清晰。叶薇将另一只手伸出伞下,去接落下的雪花。小小的六角形,触到掌心的热度慢慢融化,变作几滴晶莹的雪水。
  她感受着那里的冰凉,十分认真地在心里询问自己,难道真的是世道易变,五年的时间就可以把一个人变得面目全非?
  他还是她熟悉的谢飞卿吗?
  她沉思的时候就站在一株古木下方,光秃秃的枝桠堆满了积雪,此刻终于承受不住落下一团,端端砸上伞面。她后退两步,蹙眉抬头,却惊讶地看到斜后方的二层阁楼上,有男人长身玉立,正专注地凝视着她。
  鬓如刀裁、眉目英挺,玄黑大氅在满目洁白中尤其显眼。修长的右手握着只酒杯,仿佛片刻前还在对雪独酌、吟诵佳句。
  。
  叶薇被带到楼上时,皇帝已经回到桌前坐下,亲自倒了杯酒推给她,“暖暖身子。”
  叶薇接过,放到鼻下嗅了嗅便道:“下汀五合酒,这应该是放了二十年以上的。如此陈年佳酿,若不是陛下这里,别处怕都难喝到。臣妾先谢过了。”言罢,一饮而尽。
  皇帝有点惊讶,“你倒是识货。”
  她懂酒他是知道的,却不料她居然这般懂,光是闻闻就能说出名字和年份。
  叶薇淡淡一笑。不过是五合酒而已,她都不知道酿过多少回了,比起配方绝密的淄乡绿酒,品出这个实在算不得什么。
  现在这心乱如麻的状态,恐怕只有品酒吹笛这种从前做惯的事情能让她找回点清醒。
  她难得沉默,皇帝也没有急于打破,而是看着那贞静的侧颜,回忆起方才凭栏独立看到的那幕。
  女子一身洁白,撑着伞走在白茫茫的天地间,如莲生雪谷。他站得高,在她还隔得很远的时候便看见了她的身影,和周遭如出一辙的纯白,稍不注意便会将他们视作一体。
  她越来越近,而他分明没有认出那究竟是谁,眼睛却不受控制地追随着她的身影。脑中有个奇怪的声音,让他等着,让他仔仔细细地看着,就好像前方有什么惊喜在等着他。
  古木参天,被积雪装点得剔透晶莹,而她在树下立了许久,终于抬头。青绸伞随着动作慢慢倾斜,堆积的雪花簌簌落下,姑娘姣好的面庞也一点点落入他眼中。
  比积雪还要莹白的的肌肤,红润丰盈的双唇微微启开,她神情里有着迷茫和困惑,却在看到他那瞬微眯双眼,然后轻轻地挑了下眉。
  那动作,恁的英气。
  皇帝有时候会觉得自己弄不明白叶薇。她总是给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可当他想要循着这点熟悉去寻觅根源时,却每每陷入无法继续前行的死局。
  就好像她明明生着张素净清雅的脸,举止神态却时常显出桀骜率性。这样矛盾的一个人,正如冬日开在皑皑白雪上的玉蕊檀心梅,四周都是白的,独她一人冷艳妖娆。
  无人能及的美丽。
  太久没人说话,叶薇觉得气氛不太对,只好打起精神找话题,“陛下今日怎么这么好兴致?这样的雪天在外面喝酒,是打算学那些风流雅逸的江南士子么?”
  皇帝捏着酒杯,“下朝之后无事可做,就出来走走,谁知半路居然下雪了,索性留在这儿喝酒。”看向叶薇,“倒是你,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你的宫人呢?这种天气里都不知道随身伺候,朕看他们也可以发回尚宫局重新受训了。”
  “陛下别怪他们了,是臣妾想独自走走,不让人跟的。”叶薇道,“臣妾的威严虽然比不上您,在自己的地盘却还是无人敢违逆的,他们只好任由我跑出来了。”
  “为什么要一个人出来?”他敏锐地发觉她话里的问题,“大雪天跑出来散心,你……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情?”
  叶薇沉默一瞬,“没有,臣妾就是看这雪下得好看,不想带着一大拨人破坏了天地悠然、万籁俱静的意趣。”
  他看着她。
  叶薇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对了,宣妃娘娘身子可好?臣妾这几日都不曾见过她,心中很是挂念。”
  “还好。”他没什么表情,“小产伤身,她恐怕得将养一阵,等好全了自然就可以见了。”
  说话间,外面的大雪跟扯絮似的越下越大,他们同时转头看去,碎琼乱玉映入眼中,叶薇盯着太液池边一座小亭子许久,忽然道:“真像座冰雕。”
  “恩?”
  她依旧看着那里,“臣妾从前在书上看过,煜都以北的康城还有朔方,那里的冬天要比这儿寒冷三倍。当地的人会用冰块来雕刻塑像,各种各样的模子,看起来比玉雕的还要漂亮有趣。”
  “冰雕啊……”皇帝微笑,“你看的书倒是杂,什么样的都有。”
  叶薇心头一堵。只因她忽然想起,那本记载了冰雕的书籍正是从青云观的书房里找到的。
  她忍了忍,还是没忍住,“陛下,那位天一道长……”
  皇帝眉头微蹙,“怎么?”
  “臣妾一直以为他岁数很大了,没想到居然这般年轻。”她尽量自然道,“上皇信任有加的世外高人,不应该是须发皆白、仙风道骨的么?”
  皇帝哂笑。
  何止她这么以为,就连他当年初初听说父皇得了个能耐过人的道长时,也以为对方是个老头子。由此可见人的能耐和岁数没太大关系,天一道长那时候不过二十有三,却能把太上皇蛊惑得连皇位都不要了,不能不说一声佩服。
  “恩,世外高人大多须发皆白、仙风道骨。不过天一道长除了头发不是白的,别的方面也差不多了。”皇帝道,“你难道不觉得他看起来有种下一刻便会得道飞升的感觉么?”
  确实。谢怀的风姿气度,都不用多做些什么,随便立在那里就能唬倒一大批人。
  他语气轻松,甚至带了点调侃。但许是叶薇已经知道他多半不喜天一道长,所以清楚地分辨出他语气里多余的情绪。
  像是,在嘲讽着什么。
  她觉得头又开始痛了。
  上一世时安傅母曾说过,她这人看着跳脱不羁,内里却寡情淡漠。这世上能令她在乎的人不多,蕴初是一个,谢道长是另一个。如今这两个人连同她自己却在这宫里重逢,还都身陷困局、不得解脱,真不知是不是该叹一声孽缘。
  “爱妃?”皇帝的声音忽然变得疑惑,叶薇茫然地看过去,却发现他正蹙眉盯着自己。
  “怎么……”她话还没说完,意识便一点点涣散,眼前的景物也模糊成一片。
  坠入无尽黑暗前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是她跌入了他的臂弯,而他英俊的脸就在她上方,黑眸中闪烁的情绪是……
  慌张?
 
☆、34 风寒
  大雪一直不间断地下着;到了中午还没有停歇的架势。永乾殿的宫人们冒着风雪进进出出,心头那一星半点的怨言在看到皇帝的脸色时都消散无踪,埋头专注手里的事情;生怕做错什么被迁怒。
  贾康是高安世较为看中的一个宦官,此刻得了吩咐守在一侧,脸上虽然镇定;余光却不自觉朝皇帝瞥去。
  脑海里不断闪过半个时辰前发生的事。当时他正在大殿内亲自往博山炉里加香丸,遥遥听到外面传来喧哗之声;好像是陛下回来了。
  永乾殿的大门轰然打开;他应声望去;只见皇帝一身墨色大氅,怀中抱着昏迷不醒的叶承徽;却是狐裘如雪。大片大片的雪花呼啦啦地从他们身后涌入;他却浑然不觉,只顾着抱紧怀中的女子。
  那场景,若不是叶承徽的面色太让人担心,贾康真想赞一句郎才女貌、天生璧人。
  皇帝一进来便目标明确地朝东殿走去,高安世紧随其后,只抽空叮嘱了他一句,“到门口盯着,御医来了立刻领进来,别耽搁!”
  如今,御医也来了好一会儿了,该看完了吧?
  仿佛为了呼应他所想,帷幕被掀起,赵御医恭恭敬敬地走到皇帝面前,“陛下放心,叶承徽只是感染了风寒,服几帖药就好。”
  御医瞧病这段时间,皇帝一直坐在正殿内闭目养神,闻言表情未变,心里却是一松。
  高安世道:“既然如此,大人快些开方子吧。贾康,随赵御医去抓药。”
  他们走了,高安世看向皇帝,“叶娘子无大碍,陛下也可以放心了。”
  这话让皇帝听得不太舒服,“朕本来也没多不放心。”
  没有不放心?那为何亲自守在殿外等御医出来?要知道半年前叶承徽被打得性命垂危的时候,他除了召了太医去救治,可半句多余的都没问过。
  高安世也有点闹不明白皇帝这是怎么了,只得附和道:“是,您没有不放心。那现在御医也看过了,您要不要进去瞧瞧叶承徽?”
  皇帝坐在那里没动,高安世想了想又道:“不去看也好。风寒毕竟会传染,过了病气给您就不……”
  “好”字还没说完,就看到皇帝忽然起身,提步朝殿内走去。
  高安世沉默片刻,觉得这御前的差真是越来越难当,陛下你究竟在想些什么!
  。
  永乾殿东殿是皇帝独寝的地方,一应陈设布置都按他的喜好。此刻叶薇就睡在石青色的被褥里,长发散在瓷枕上,原本嫣红的双唇也有点发白,看得他心微悸。
  在床边坐下,他慢慢抬手,高安世以为他要摸叶承徽的头,谁知他竟是替她掖了掖被子。
  再看皇帝的神情,眼睛专注地看着叶承徽,眉心蹙起一点,好像陷入了深思。
  他猜得没错,皇帝确实在思考。
  太液池边那一幕至今记挂在他心头。她在他面前软软倒下,似从半空坠落的蝴蝶。而他看着臂弯里人事不省的女子,心头居然闪过某种类似慌乱的情绪。
  他已经很久没有慌乱过了。
  从登基那年起,或者更早,从他被刺客追杀、孤身一人闯出尸山血海之后,他就不曾慌乱过。
  有些事情藏在心里太久,他习惯了隐忍和等待,几乎快忘了自己还会有这般直接的情绪。
  因为一个女人的安危,而心神不宁。
  这久违的滋味太过陌生,让他不知该如何应对,最后竟瞻前顾后到了刚才的地步。
  “恩……”
  叶薇发出了含糊的声音,他抛开纷乱的思绪,握了握她手,“你醒了?”
  叶薇还没醒,但也差不多了。她正在做一个梦,梦里她躺在惠州家中的藤椅上里午睡,有人在旁边推她。
  “宋楚惜,你快给我醒过来!”
  她于是睁开眼,看到了蕴初脸上无比灿烂的笑容,“我让人去城东买了杏仁酥,一起吃吧!”
  “蕴初……”
  睡梦中的女子忽然唤了声,语气哀切,让皇帝眉头诧异挑起,“什么?”
  乌黑纤长的睫毛轻颤,她睁眼,对上了刺着五爪金龙的重重幔帐。这里是金雕玉砌的永乾殿,而她身边坐着的,是统治天下的君王。
  她早已离开了那片熟悉的山水,就连蕴初也被关进了无极阁。
  虽然很短暂,但皇帝清楚地捕捉到女子在看清眼前人是他时、脸上那一闪而过的失望。
  于是他明白,她原本希望一睁眼就能看到的,另有其人。
  她突然晕倒,他亲自将她从太液池边抱到永乾殿,再请来御医问诊,全程一直在旁边等待。甚至在御医离去之后,他还来到床边等她醒来。
  除了最初迎娶宋楚怡那段时间,哪怕对宣妃他都不曾这么耐心体贴。
  可她睁开眼想看到的人却不是他?
  “陛下……”叶薇按了按太阳穴,困惑地问道,“臣妾刚才怎么了?”
  他面无表情,“你感染了风寒,刚才在太液池边晕倒了。”
  “风寒?”叶薇睁大眼,“那臣妾岂不是给陛下添麻烦了……”
  “知道就好。”他站起来,“以后有病早点延医问诊,别跟这回似的,闹得大家一团乱。”
  这是教训了。叶薇刚想应承,他却根本不给她答话的机会,转身便出了寝殿。
  。
  当天到了傍晚,雪终于小了点。往年这时候皇帝都该换衣服准备登上承天门与民同乐,今年却还留在那里没动。高安世催了一次,见他没有动身的意思,便不敢多说。
  “咳……”
  “陛下。”高安世如闻天籁,期待地看向皇帝,“您打算去承天门了?”再不去民间的灯会都要开始了!
  今年皇后被禁足,缺了一个已经很不妥,要是连他都不去,真不知外面会怎么想!
  “慌什么。”皇帝淡淡道,“离定好的时辰还有一会儿,不着急。”
  “陛下,大臣们都等在外面了……”
  皇帝懒得听他絮叨,“朕问你,叶承徽醒来前唤了个名字,你有没有听清是什么?”
  高安世瞠目,“名字?”
  皇帝食指在白底蓝釉的瓷盏边缘摩挲,“朕刚才反复回忆了下,她叫的应该是‘蕴初’吧?沈容华的闺名。”
  高安世这么一想觉得也是,缓慢地点了下头,“好像是这样。不过,您想这个做什么?”
  皇帝溢出丝笑,“都病得乱七八糟了,醒过来第一个叫的竟是个女人的名字,她也真有意思。”
  高安世扯唇干笑两声,实在没品出这件事哪里有意思了。
  “朕问你,叶承徽和沈容华的关系当真那么好?”
  高安世谨慎道:“后宫的娘娘、娘子们那些弯弯绕绕陛下也能猜到,看起来亲厚的并不一定真的亲厚,不过叶承徽和沈容华确实有几分亲如姐妹的意思。不说别的,单看宣妃娘娘出事那天晚上,叶承徽那般尽力地为沈容华争辩,就知道她不是做做样子而已。”
  皇帝喃喃自语,“所以,她今天心情不好也是因为沈容华了……”
  高安世完全跟不上皇帝的思路,倒是旁边的贾康似有所悟,视线瞥向东殿的方向,脸上浮现出某种跃跃欲试的神情。
  “行了。”皇帝终于站起来,语气轻松,“也该去承天门上点灯了,让左相大人久等了多不好。”
  高安世长舒口气,再顾不得去想那些有的没的,连忙吩咐宫人摆驾。
  。
  叶薇觉得在自己睡着的时候一定发生了点什么,才会让皇帝对她的态度那么恶劣。有心想找个人问问,可惜她是独自出来,永乾殿内没有一个合适提问的对象,只能一边喝药一边暗自苦恼。
  小半碗药喝下去之后,她觉出点异样。那个跟在高安世身后的官宦,怎么老是有意无意地看她?
  那感觉,好像有什么话想说似的。
  她不动声色,“有点苦,你再去拿点甘草蜜饯来。”
  宫人领命去了,叶薇笑着看向贾康,“盘子太远了,劳烦中贵人把那里的蜜枣递给我一下。”
  贾康应了声,弯着腰端起金盘,恭恭敬敬呈到叶薇面前。纤指拈起一颗放到嘴里,她道:“多谢中贵人。”
  “举手之劳,娘子何必和臣这么客气?”贾康笑,“只要娘子需要,再大的事情臣也乐意为您效劳。”
  叶薇等的就是他这句话,“既然如此,我还真有个疑问想请中贵人解惑。”
  “娘子请说。”
  “适才我醒来,觉得陛下神情好像不太对,不知是不是我病中失态,冲撞了圣驾?如果是,还望中贵人告知,我也好去给陛下赔罪。”
  她和贾康到底不熟,所以话也说得冠冕堂皇,即使被人听去了也摘不出她半分错来。
  贾康见她这般谨慎也很满意,打量其余服侍的人都守在门口,料想听不到他们的话,便压低了声音,“其实这事儿吧,臣正在犹豫要不要告诉您呐。确实有点棘手。”
  他说得严重,叶薇忍不住蹙眉,“怎么了?”
  “您醒来前是不是叫了谁的名字?陛下听到了脸色不大好,约莫……约莫是误会了……”
  叶薇愕然,实在没想到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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