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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杀记-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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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乞丐的神色松动了些。
关扬又补了一句：“我只是看与你有缘，想和你交个朋友而已，没有什么别的目的。对了，你多大了？”
小乞丐似乎在思索关扬的话，下意识道：“十一了。”
“哦，”关扬道：“这是个好年纪，想我十一岁的时候也像你一样出来闯江湖了，江湖上很多人都知道我的大名。”
小乞丐忍不住问道：“你的大名是——”
“姓关名扬。”
“关扬？”
“对，关扬。”关扬紧接着问道：“那你的大名是什么？”
“我姓白，名叫——”小乞丐兴冲冲地说了半句，然后猛地伸手捂住了嘴巴，一双大眼睛愤愤地盯着关扬。
关扬仿若不觉，喜笑颜开地道：“白什么？”
小乞丐被他瞧得浑身不舒服，一把拉住他的袖子往外扯，嚷道：“什么白什么，你耳朵出毛病了吧，你快离开这里，走的越远越好千万别回来了！”
关扬笑着站起来，任他拉着走出房间，然后意味深长地拍了拍小白乞丐的肩膀，心满意足地走了。
房间里的桌子上，一枚莲叶镖静静地躺在那里。
*
老乞丐是正午的时候回来的，回来吃午饭。
以往这个时候，花猫已经做好了饭摆上了桌子，可是今日似乎有所不同。花猫趴在桌子上不知道在干什么，桌子上并没有饭菜。
老乞丐有些不大高兴。
花猫在老乞丐刚一进门的时候就转过头看他，脸蛋红扑扑的，双眼闪闪发光。
老乞丐眉头皱了皱，在他旁边坐下，瞄了瞄他握着的拳头，道：“说吧。”
花猫兴奋地扭动着身子，道：“我得了一个好东西。”
老乞丐眉毛和胡子一起翘了翘，示意他说下去。
花猫伸开手，将莲叶镖展现在老乞丐眼前，献媚似的道：“你看这是什么？”
老乞丐看了一眼，道：“是那小子给你的？”
花猫点头道：“嗯。”
老乞丐往旁边扫了一样，道：“他走了吗？”
花猫道：“走了。”
老乞丐松了一口气，旋即又拧眉道：“这么轻易就走了？他走时没有怀疑什么吧？”
花猫想了一想，道：“他问你去哪里了。”
老乞丐道：“我就知道。”
花猫道：“他问起了安神香。”
老乞丐无所谓地笑了笑：“够敏锐，还好我早有防备。”
花猫道：“他还问我叫什么名字。”
老乞丐一惊，眼珠子瞪得溜圆：“你告诉他了？”
花猫顿时蔫了似的低下了头，接着又抬起头：“我只说出了我的姓氏，没有说名字。”
老乞丐仍在惊诧中，半晌才回过神，恨恨地磨了磨牙，骂道：“他奶奶的，就知道姓关的没有一个好东西，早知道就该把他扔大街上去！”
说着霍然起身，气冲冲地出去了。
*
豫州城的大街上，关扬狠狠打了个喷嚏，揉着鼻头纳闷道：“谁骂我了？”
大概是刚刚睡饱的原因，关扬一扫前几日的阴郁和疲倦，整个人神清气爽，精神抖擞，连带着步伐都轻快了不少。
豫州这样的大城池毕竟与兰城有所不同，更与清风镇有千差万别，关扬走在大街上，只觉得扑面而来一股沉稳和繁华的古朴气息。连带着路边数不胜数的小贩也带上了稳重的微笑，不那么讨人厌了。
良辰，盛景，人情，一切都很不错。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关扬依然身无分文，但这依然不妨碍他喝酒吃肉。因为他在这里看到了熟人。
熟人是慕容易，此刻他正坐在路边酒楼的二楼窗边冲他招手，脸上带着他招牌性的微笑。
关扬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去蹭饭，就见楼下忽然跑出了一个伙计，代表慕容易诚恳地邀他上楼一叙。
于是关扬就跟着伙计上了楼。只是见到了慕容易才知道他并不是一个人来吃饭的，旁边还坐着一个年轻美丽的姑娘，他俩的关系似乎很不一般，这个常人一眼就看得出来。
关扬慢吞吞地走到跟前，犹豫着道：“我不会打扰到你们吧？”
慕容易笑道：“当然不会，你是我的朋友，玉儿也不是外人。”
玉儿听了这话，脸上刷的飞起两团红云，望向慕容易的眼中流露出满满的情意。
关扬不禁心想，这小娘子娇羞的模样真是我见犹怜，最难得的是她的眼睛里从始至终只有慕容易一人。不禁又想起木青青，关扬顿时暗叹一口气。
待关扬坐下，慕容易笑着道：“你看，我就是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关扬道：“只是可惜我不能给你端菜了。”
慕容易道：“我说的话你倒是记得清楚。”
关扬道：“因为我们一共就说了那么几句啊。”
慕容易含笑不语，带着强烈探索的目光紧盯在关扬身上，关扬只当没看见，道：“既然遇见了，你就请我吃饭吧，我现在可是穷的叮当响啊。”
慕容易道：“这是当然。”接着又问：“关兄这是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关扬倒了杯水，道：“当然是从清风镇来，现在要回清风镇去。”
慕容易道：“那你来豫州做什么？”
关扬道：“一点小事，你呢，据我所知慕容山庄也不在这里吧？”
慕容易笑：“慕容山庄当然不在这里，我是来看玉儿的，顺便拜谒一下玉儿的父母亲。说起来，前天晚上——”
“前天晚上你看见我了？”关扬问。
“好像是。”
“怎么可能，一定是你看花眼了。”
慕容易的笑深了一层：“或许。”
关扬转向玉儿，笑道：“这位就是未来的尊夫人了吧？”
玉儿低着头细细地应了一声，红云烧到了脖子根。
慕容易握住她紧张搅动着的双手，温声道：“不如我先派人送你回去，我与关兄叙一叙。”
玉儿终于抬起了头，不舍地看着慕容易，柔声道：“我等你。”
慕容易笑了笑，然后叫来随从领着玉儿姑娘走了。关扬注意到，在送走了玉儿之后，慕容易眼中不经意间流露出厌烦和冷漠的神情，与之前的温文尔雅全然不同。
关扬勾了勾嘴角，似漫不经心地道：“怎么你的未婚妻的家离你那么远，以后回娘家什么的得多麻烦啊，到底是哪个说的媒？”
慕容易叹道：“自小定下的亲。”
关扬道：“你喜欢她吗？”
慕容易抬头看了楼下一眼，平静地道：“无所谓喜欢不喜欢，只要与家族有益，并无什么不妥。”
关扬诧异地道：“你是这样想的？”
慕容易没有回答。
关扬也不自找没趣，转移话题道：“我见街上多了许多武林中人，怎么比武大会这么快就结束了？”
慕容易终于有反应了，奇怪地看着关扬道：“怎么你不知道吗，比武大会推迟了。”
“什么，推迟了？！”关扬大惊。
“听说比武前一夜清风大侠收到了一封信函，然后连夜召集了各大门派掌门人，商讨后将比武大会推迟到了十日后，地点由兰城转为清风镇。”
“可知是谁？”
“不知道。”
关扬震惊不已，接着脑海中倏地窜出一个狼狈的身影来，让他手一滑差点摔了杯子。
他一口喝干了杯中的水，冲慕容易道：“你接下来要去哪里？”
慕容易道：“当然得去看比武大会，不仅要看，我们慕容山庄也会派人参加。”
“那好，”关扬道：“我们就清风镇再见了。”
＇（040 再回清风镇）＇
寒风，斜阳。
这是关扬第二次踏进清风镇。
第一次是在三个月前，他一来就进了第二楼当伙计，其实他本打算潜入第一楼的，毕竟那里足够繁华，人员流动也频繁，打听消息什么的都更容易些。
但最后却阴差阳错地进了第二楼，他想那时候如果他看得仔细一点，说不定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事了，谁能想到一个小镇会有一个“第一楼”还有一个“第二楼”呢。
关扬费尽心机隐藏在清风镇是有目的的。他的目的就是刺杀清风大侠。
这个在别人看来简直是痴人说梦的事情，他已经密谋了很久，久得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多久了。
记得刚开始的时候，他还会想一想，自己为什么要去杀一个素不相识的人？那人做了什么使自己非杀他不可的事情？那人是个怎样的人？可不可以不杀？等等等等诸如此类的问题。
但后来时间一长，他也就懒得思考了。不过杀个人而已，又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事，他觉得自己太把这个当回事了。
要杀清风大侠，首先要找到他，这是个比登天还难的问题。
江湖上的人都知道，清风大侠人如其名，想风一样无所不在又难以捉摸，他可以招摇过市长时间流连某地，却又时而突然之间消失不见，仿佛人间蒸发般，再也找不到他的一丝痕迹。
先不说平时很难找到他，就算他站在关扬面前，关扬也没信心能杀了他。这是关扬搜集清风大侠情报并多次研究之后得出的结果。
硬碰硬杀不了，关扬就准备采取一些措施制造机会了，比如他了解到清风大侠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来到这个小镇，并在这里呆上几天，而这几天总会有一些江湖人士找他主持比武大会。
久而久之，这似乎就成了一个惯例。
而对关扬来说，这是杀清风大侠的不二良机，本来他以为自己无意中错过了比武大会，谁料想比武大会竟会推迟，实在是让人惊奇。
清风大侠在江湖上很有名望，他是一届散侠，无门无派，但追随者却遍布天下。武林中每隔三年举行一次武林大会，清风镇的比武大会却是一年一次。
当然，相比于武林大会，清风镇的上比武大会实在是小巫见大巫，但无论如何总有一些人感兴趣来凑个热闹，或是找各路高手切磋武功，或是提升实力和声望，目的各不相同，呈现的结果却是一样。
比武大会是一些门派自发兴起的，因仰仗清风大侠，才搬到清风镇来请他主持。清风大侠很乐意地接了这个活儿，可是后来人们发现他在比武中起到的作用聊胜于无，除了露个面喝个酒，他几乎什么也不干。
几个月之前，关扬无意间知道了清风大侠快回清风镇，所以先一步来清风镇踩点，等待比武大会开始，然后想办法除掉他。
说起来还有一点很奇怪，今年来清风镇比武的人似乎比以往多了很多，除了武当、峨眉、少林那样的名门大派，其他在江湖上有些名气的门派几乎都来了。
难道比武大会现在的名头那么大了吗？这个谁也不清楚。
一切的一切，都要交给时间来断定。
关扬从豫州赶到清风镇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他的马累的瘫倒在地，嘴里不断地吐出白沫。
关扬等了片刻后决定弃马步行，反正现在已进了镇子，到第二楼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今夜没有月色，月亮不知何时弯成了一把细细的银钩，悬在高天上好似弯弯的眉眼，周围散布着几颗闪亮亮的星星，镶嵌在夜幕上像宝石，又像指路的灯笼。
关扬的心中特别平静，他慢慢踱步在熟悉的街道上，感受着微凉又莫名温暖的气息，所有的情绪都慢慢沉淀了下来，眼中只剩下泛着幽光的大道，耳朵听到的是远处风吹动树叶的轻微的沙沙声。
手臂摇摆间，手指划过空气，扰乱了气流，发丝乘着气流飞扬。脚步落下，溅起一圈看不见的尘埃。
关扬突然觉得原来的自己回来了。
“唉——太麻烦了。”片刻后，关扬忽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就在他话音刚落时，夜空中传来极细微的划破空气的声响。
一个大鸟似的黑影在街道屋舍间一掠而过。
关扬还没搞懂怎么回事，他的身体已经先一步开始行动了，极快地追着黑影而去。多年来养成的习惯在这一刻显露出来了。
黑影其实是一个人，他的轻功很好，飞檐走壁，飘起飘落，看上去比一只真的鸟还要像鸟。
但这只鸟飞不出关扬的手心，他在前面飞，关扬则悄悄跟在身后，同时还要注意隐藏。这些事他做起来游刃有余，一点也看不出吃力，让人不禁怀疑他是不是跟踪人不下上百次了。
没过多久，关扬就震惊地发现了一件事，这个人离开的方向是第二楼。
他还没来得及思考，就见前面的人忽然跃进了一个庭院。这个院子他也认识，这是第一楼的后院。
院子里不见一丝亮光，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奇怪的味道。
关扬皱了皱眉头，脚下却没有丝毫停留跟着跃进了院子里。刚一落地，心中顿警铃大作，跟着眼前一花，一把寒气逼人的刀锋便晃到了眼前。
关扬猛地后撤一步，伸出手来抵挡，可手指还没接触到刀锋，那把刀就停在了脖子上。
“你是什么人？”那人压低声音恶狠狠地道。
“”
“你来这里干什么？”
“过路的。”
那人一愣。就在这刹那间，关扬出其不意一指弹上对方握剑的手的脉门，那人反应不及吃了关扬一招，吃痛手腕一软，剑掉在了地上。
说时迟那时快，关扬扣住那人胳膊使劲一拧，突起一脚接住即将落地的剑挑到一边，落地没有发出一丝声响，接着他的人已经站在了那人身后，他的手正捏着那人的后颈。
那人犹自惊愕，还没反应过来是在怎么回事，就听见耳边一个冷淡的声音道：“你的废话太多了。”
接着身体的某部分传来“咔”的一响，他仿佛一下子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他想叫，可是喉咙已经碎掉了，发不出一丝声音，最后大脑发出嗡的一声类似弦断的微响，他的人就倒下了。
关扬上前接住他倒下的身体，慢慢将他拖到草丛中。然后环视四周，沿墙角往深处走去。
越往前走，房屋越密集，能见度也越低，隐隐约约地传来人的说话声。
关扬愈发小心谨慎，循着声音追到一座小楼前。小楼的二楼里人影闪动，说话声不断，看样子有少人聚集在此。
关扬首先想到这些人与之前第一楼的刺杀事件有关系，实施刺杀之后在此密谋准备下一步的计划，接着脑海里又窜出杜玉生、玄音之和司马勤等人的死，直觉这些事之间必有联系。
打定主意，关扬仔细查看了下四周，确定没什么潜伏着的人后才轻飘飘跳到楼上，选了个最安全的位置，竖起耳朵听屋内的动静。
刚听了一会儿，关扬就断定屋内的人在三到五个之间，因为他们在同时说话。准确说并不是说话，而是争执。
关扬还没听清楚他们在吵什么，就听见一声怒喝猛然响起：“都别他娘的吵吵了，有本事出去打去！”
关扬吓得一个激灵，里面的争吵声顿时消停了。但紧接着就有人不满：“老三，你什么意思？不然你想一个好法子？既想不出就少在这里瞎嚷嚷！”
老三冷哼一声，语气鄙夷地道：“我是想不出，但也不会如你们这般像一群无头的苍蝇乱撞。”
“你——”
“够了，老三说得对。”又一个声音缓缓响起，这个声音在此之前一直没有出现过，此时突然出声，吓了关扬一跳。
他之所以吓了一跳并不是因为这个人的话，而是因为他听过这人的声音，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个人就是天煞帮的帮主罗运雨。
在此之前他总共见过罗运雨三次，第一次是在第二楼，他和樊娇两个差点拆了第二楼，亏得慕容易经过，第二次是在清风大侠回来的时候，第三次是在碧玉堂。
关扬不会记错，这个人一定是罗运雨。可是奇怪的是，罗运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这个时候，又有人说话了：“总之，这件事须得从长计议，好在比武大会推迟了十日，我们还有很充足的时间。”
罗运雨道：“兰城那边有什么动静？”
之前那人道：“钥匙现在在宁无双手里，可是宁无双不见了。”
屋外的关扬听见这话，不由得一愣，接着猛然想到了护剑堂的地契！
屋内罗运雨又道：“无论使用什么手段，一定要在比武大会之前把钥匙拿到手，不然我们做的这么多就毫无疑问了。老二，你说呢？”
老二道：“嗯，你们怎么说？”
老二正是之前说话的人。他话音刚落，老三就道：“我跟着大哥干。”
之后是一阵静默，老二又开口了：“老四，你呢？”
老四没有说话，老三却接了一句：“老五怎么这么慢？”
老二又问了一遍：“老四，你到底怎么想法？”
他口中的老四还是没有回答，气氛一时有些紧张。
关扬意识到不对，刚想离开，就听屋内突然传来一声怒骂，利剑出鞘的尖啸声和武器碰撞声渐次响起，然后一阵气流猛地冲关扬这边席卷而来。
＇（041 密谋）＇
关扬脚尖一点，向外猛撤。就在他身子刚一离开窗子时，一个身影从他刚才待过的地方破窗而出，紧跟着又窜出四五条身影。
那人第一时间看见关扬，微微一怔，然后理也不理他拼命逃窜而去。
身后的几人也看见了关扬，有人大怒道：“他娘的，还有一个！”
他脸上虽然带着面具，但关扬立马就听出他的声音是那个“老三”，再看其余几人，也都带着面具。此时此刻，这几人正用阴鸷的目光狠狠地盯着关扬，恨不得要将他挫骨扬灰。
关扬被他们盯得浑身发毛，忍不住干笑了两声，道：“我只是路过。”
那几人一动不动，好像完全没听见他的话。关扬正犹豫要不要重复一遍，就听见不知道是谁说了一个字：“杀！”
话音刚落，几人一齐呈包围之势扑了过来。有人抽出了剑，有人拿着短刀，有人五指作勾。
然而他们还是慢了一步。
就在他们刚一有所动作的时候，关扬已经脚底生风似的掠出了几丈远，瞬间就隐入了夜色中。“说了只是路过你们还打，脑子有病吧！不陪你们玩了！”
几人见状急忙收手，刚集中在双掌的内力一下子又涌回了体内，差点气血倒流，酿成大错。
两人还要再追，罗运雨急忙出声拦住：“不要追了！”
“为什么不追？”老三的火爆脾气又上来了：“大哥，这小子不知在这里蹲了多久，要是我们的事情——”
老二显然也有同样的顾虑，沉声劝道：“凭我们三人对付他一个人绰绰有余，现在放虎归山，将来后患无穷啊！”
罗运雨抬头望了一眼关扬消失的方向，断然道：“你们想追，追的上吗？”
老二老三对望一眼，不明白他的意思。
罗运雨道：“你们可知道他是谁？”
老三疑惑地看了老二一眼，道：“他是什么人？”
罗运雨道：“你们看他的轻功，就该想到他的身份，天底下能在我们三人手中轻易逃脱的人并不多。”
两人思索了一会儿，老二猛然抬起头，愕然道：“是他？！”
罗运雨没有说话，只是缓缓伸出袖子里的两只手，面朝上张开。
昏黄的灯光下，罗运雨的两只手的掌心有些发红，他的左手握着两支飞镖，右手里也有一支。
老二惊疑不定地拿起一支放到眼前仔细看了看，不由得手一哆嗦，“啊”地轻叫出了声。
罗运雨舒了一口气，后怕地道：“幸亏我眼力好——”
后面的话不言而喻。
老三左右看了看两人，急的抓耳挠腮，道：“你们到底在说谁啊？快告诉我！”
老二瞥了他一眼，目光继续流连在手中的飞镖上，道：“我只能说那人是一个杀手。”
“杀手？”老三一愣，随即惊道：“难道有人买通了杀手来坏咱们的好事？”
罗运雨摇头：“若是别的杀手或许是，但他未必。”
老三道：“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
罗运雨道：“混迹江湖上的杀手很多，但只要提及‘杀手’二字，大多数人总能第一时间想起一个人来。”
老三疑道：“谁？”
罗运雨道：“就是刚才的那个人。”
老三又问：“刚才那人是谁？”
罗运雨道：“没有人知道他是谁，只知道他是一个杀手。但他又和一般的杀手不同。”
老三总算听明白了一点，问道：“有什么不同？”
罗运雨答不出来。
沉默了片刻，老二忽然道：“他虽然是个杀手，但喝酒、打架、逛**这类的事情每一样都做，他有时候做坏事有时候也做好事，但从不做违心的事，总而言之他活的十分潇洒惬意。”
待他说完，罗运雨又补了一句：“你少说了一条，他杀人的本领很高，凡是他接手的任务，无论是谁，他总有办法让那个人死。”
老三愣愣地听他俩说完，好半晌才憋出一句：“那他岂不是很难缠？”
罗运雨目光望向黑暗中的某处，道：“是很难缠，所以我希望他真的只是路过这里。”
*
后山林子的一片空地上，关扬席地而坐，在他对面的远处，同样坐着一个人影。
关扬拉下面巾，这样说话更方便些，更何况如此的天色也看不见他的脸。
“你坐那么远听得见我说话吗？”这话是关扬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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