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杀记-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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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扬只当没注意到他的情绪，漫不经心地抬起眼皮，道：“哦？”
　　厨子道：“就是你老子。”
　　关扬闻言猛地一震，接着哈哈哈大笑三声，反讽道：“我不像我老子难道像你老子？我可一点也不想跟你这样的家伙扯上关系。”
　　厨子没有理会他的挑衅，缓缓道：“你老子那张脸早就刻进了我的骨头里，所以我第一眼见到你就猜到了你的身份，但我并没有揭穿你，你知道为什么吗？”
　　关扬一瞬不瞬地盯着他，问道：“为什么？”
　　厨子闭上眼睛，微仰起头，咬牙切齿地道：“那个人毁了我的一切，我当然也要让他尝尝失去至亲的痛苦，这样才能报复他，才能解我心头之恨！”他忽然转头看向关扬，露出狰狞的微笑，“你说，如果他唯一的儿子死了，他会怎么样？”
　　关扬被他的话惊呆了，半晌才回过神来，道：“他应该会为他儿子报仇的。所以你也活不成了，你该不会打算同归于尽吧？”
　　厨子摇了摇头，道：“怎么可能，我好不容易活到现在，还不想死，只是他会为你报仇，却不会来找我。”
　　关扬脸色变了变，沉声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厨子道：“我什么也不想干，我只想让你们死。不过你不必担心，我现在不会杀你，我还没想好让你怎么死。”
　　很难想象这样残忍的话从一个貌不惊人古井无波的厨子的口中说出，关扬虽然并不真的觉得自己一定会死，但还是忍不住一阵毛骨悚然。
　　他道：“你就不怕我逃走？”
　　厨子道：“如果你不想七窍流血而死的话最好老老实实待在这里。”
　　“老老实实地等死吗？”关扬嘲笑道，片刻后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脸色一变，嚯地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一手按着胸口，惊吓道：“你给我下毒了？”
　　厨子面无表情地道：“是十日香。”
　　关扬疑惑道：“十日香？”
　　厨子道：“你喝的酒里有一种毒，寻常人中了此毒绝对活不过一时半刻，可是现在你仍然活着，知道为什么吗？”
　　关扬试探着道：“难道因为十日香？”
　　厨子指了指桌子，桌子上放着一只徐徐冒着青烟的小香炉，道：“这种毒是与十日香相配合使用的，十日香可以牵制毒性，简单点说，一旦离开了十日香，**立马就会发作，除非解药，否则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
　　关扬道：“看来我是必死无疑了，剩余的十日香肯定都在你手里。”
　　厨子道：“只要你不要耍花招，我每天都为你点一支香。”
　　关扬笑了，他注视着厨子的眼睛，缓缓道：“你以为这样就可以困住我，那你也太小瞧我了。”
　　厨子道：“你是个聪明人。”
　　关扬笑着道：“看来你还是太不了解我。”
　　厨子鹰隼般的眼神凝视了他一眼，然后二话不说，起身就走。
　　“等等，”关扬突然出声，盯着厨子的背影道：“王归是你杀的吗？”
　　“是我。”厨子这次回答得倒是很爽快，但紧接着他又说了一句：“他必须得死，就算我不杀他，也会有别人杀他，与其给别人杀还不如给我杀。”
　　关扬一时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他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厨子到最后也没有说出他的身份，但此时此刻，关扬觉得这些都不那么重要了。脑海中有个答案呼之欲出。
　　关扬忽然很想睡觉。
　　此时外边天色已晚，厨子大概不会再来打扰他了，桌子上的小香炉中飘出一缕一缕的青烟，青烟缭绕，在昏黄的烛光中显得尤为神秘。
　　关扬望着神秘的青烟出神，然后忽然眼睛一亮。


＇（044　获救）＇
　　难受。
　　身体像有火在烧，又像掉进了冰窟，仿佛有什么难缠的东西狠狠勒住了心脏，呼吸变得困难之极。
　　关扬迷迷糊糊中只觉得胸口一阵一阵的绞痛，四肢冰冷，额头却是火热的，滚烫的汗珠顺着脸颊滑下来，微微带起一丝凉意。
　　但这些清凉对他来说无异于杯水车薪，丝毫不能缓解痛楚，反而使他皮肤的触觉更加敏感，一根发丝落在上面都火辣辣的刺痛。
　　这是毒发了吗？
　　周身的剧痛使关扬意识越来越模糊，思考变得迟钝，他忽然想自己会不会就这么死掉了，孤零零地死在敌人的魔爪之下，没有一个人知道他死，没有一个人会在逢年过节的时候倒给他一杯酒，永远也不会有人找到他的尸骨。
　　想到这里，关扬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翻了下来，狠狠摔在了地上。冰凉的地面使他略微感到舒服些，短暂的休整过后，他挣扎着往窗边爬去。
　　关扬平时并没有睡觉关窗子的习惯，他希望窗子现在保持他临走时的模样。
　　幸运的是，窗子果然没有关，一股微风就将它吹开了条缝，关扬还没来得及舒一口气，就见一个狸猫般的黑影从窗子的细缝里跃了进来，然后一脚踩在关扬的小腿上。
　　关扬疼的腿一抽搐，接着那黑影发出一声轻微的惊呼，身子一斜就朝地面上的关扬倒了下来。
　　关扬耳朵敏感地从那一声呼喊中听出黑影是个女人，出于怜香惜玉的心理，他果断张开双臂接住了女子。
　　“嗯——”关扬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胸口猛地一下钝痛，一股腥甜直冲喉头，鲜血立马从唇间溢了出来，环抱着女子的双手无力地垂了下去。
　　“关扬？你——”微微发颤的嗓音传入关扬的耳朵，听到熟悉的声音，关扬一下子又活过来了。
　　“青青？”
　　“是我，我来救你了。”木青青双手紧紧揪着他的衣领，声音都快哭出来了。
　　关扬无力地笑了笑，道：“能先从我身上下去吗，太重了。”
　　“你——”木青青嗔怒道，接着目光落到微光下关扬苍白的面颊上，忽然心里变得无比难过。
　　“你还敢嫌弃本姑娘！”话虽如此说，她还是迅速起身跪坐在一边，小心地将关扬扶了起来，“你到底怎么了，呀，怎么流了这么多血，关扬你说话啊，你别吓我——”
　　“没事。”关扬半晌憋出这么一句。
　　木青青闻言一愣，眼泪顿时抑制不住流了下来，语气却依然强硬，道：“傻子才信你的鬼话，你明明都快死了，都什么时候还逞英雄——”
　　关扬忽然身子一颤，头一歪嘴里又涌出一口血，木青青手忙脚乱地忙用袖子去擦，眼泪啪啪掉个不停。
　　关扬抓住她的微凉的手指，放在脸上轻轻摩擦了两下，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木青青，有气无力地道：“你怎么来了？”
　　木青青眼睛一刻不离他的脸，抽泣着道：“我一直都在跟着你啊，我跟着你偷偷来了清风镇，我就知道你会回来这里，就早早地在附近等你，昨天发生的事我都看见了，我该早些来找你的，那你也不会——我——我——”
　　“你快离开这里。”关扬打断她的话，缓缓道：“这里很危险。”
　　木青青咬着嘴唇摇了摇头，道：“我走了你可怎么办？”
　　关扬道：“我中了毒，活不了多久了，你没必要陪我一起死。况且，我也不希望你因为我而出什么事。”
　　“我——”木青青刚要说什么，突然发现关扬的情况有些异常，她连忙掏出火折子，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竟反复了两三次才完成。
　　火折子的火焰照出一小块微弱的亮光，火光下，关扬的脸色惨白如纸，紧蹙的眉头似乎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嘴里不断有血流出来，模样看上去十分骇人。
　　“关扬？”木青青瞪大了眼睛，泪水簌簌地掉下来，伸手抚着关扬的脸颊，急切又恐慌地道：“关扬，关扬你说说话，你不要吓我，别死啊，我不想你死，你死了我该怎么办——”
　　无论她怎么哀求，关扬除了嘴里不断流出鲜血，一点反应也没有。
　　“你这个大混蛋，你不是很厉害的吗，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就死了，关扬，你睁睁眼，你别死啊，关扬，关扬——”木青青紧紧抱着关扬，把头埋在他的胸口，泣不成声。
　　突然间，木青青一下子抬起了头，泪眼在微弱的火光下闪闪发亮。她颤抖着双手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瓷瓶，颤抖着拔下瓶塞，从里面倒出一颗黄色的小药丸。
　　“关扬，这是我师傅给我的解百毒的药，吃下去就好了，”木青青一手抱起关扬的脑袋，一手拿着药丸往他嘴里塞，但关扬的嘴巴紧紧闭着，牙齿咬在一起，怎么也塞不进去，木青青急得哭的更凶了，“求求你张开嘴，把药吃下去，求求你——”
　　不知是不是听到了木青青的哭喊声，关扬紧咬着的牙齿松动了些，木青青一喜，连忙把药塞进他嘴巴，合上嘴帮他咽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关扬的气息变得安稳了些，木青青用手探了探，额头也不那么滚烫了，他呼吸平稳，似乎是睡着了。木青青见状又哭了，不过这次是笑着哭的。
　　处理完了这一切，一阵阵疲倦袭上心头，木青青干脆直接往关扬身上一趴，紧抱着他睡着了。
　　*
　　关扬是被冰醒的。
　　醒来已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后背上不断传来沁骨的冰凉，激得他狠狠打了几个冷颤。他这才发现自己一直躺在地上，身体上的不适感已经全部消失了，只是胸口似乎还有些沉重。
　　低头一看，原来是木青青趴在身上睡着了。
　　火折子滚落在一旁，顽强地闪烁着火光，关扬盯着它看了好大一会儿，半晌没有说话。
　　七天后就是比武大会了，到时将会发生什么事谁也无法预料，不过照如今的情形来看，发生好事的概率不大。
　　关扬很是困惑，他觉得无形之中张开了一张大网，每个人在这张网的笼罩之中无法逃脱，或者根本就没有意识到网的存在。假如说关扬一开始还有逃脱的机会的话，那么现在他已经挣脱不开网的束缚了。
　　既然挣脱不开，又不愿成为牺牲品，那么只有奋起反抗了。
　　话虽如此说，但关扬现在一点头绪也没有，他忽然有些怀念以前那些当杀手的日子了，虽然经常和死人打交道，但起码不会有这么多烦心事，就算有了烦心事，喝一喝酒，睡一觉，醒来依旧是原来的那个他。
　　树欲静而风不止。
　　那就把树砍了好了。
　　关扬打定主意，忙叫醒木青青，道：“我们得离开这里。”
　　木青青睡得迷迷糊糊的，下意识揉了揉眼睛，接着突然停下手中的动作，凝视着关扬道：“你好了？”
　　关扬笑着道：“多亏了你的解药。”
　　木青青喜道：“可惜只剩一颗了，不然都给你吃了肯定好得更快。”
　　关扬直起身子，望了眼窗外，心道他们折腾了这么长时间那人竟一点动静也没有，真是奇哉怪也。
　　木青青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道：“你不必担心那个老家伙，我看见他出去了，否则怎么敢来找你。”
　　关扬惊讶地看了他一眼，道：“原来如此，你可看见他朝那个方向去了？”
　　木青青道：“没注意，我当时一心就想着怎么救你了。”
　　关扬道：“趁厨子没回来，我们快走。”说着就拉着木青青站了起来，朝窗户走了两步，突然停了下来，神色奇怪。
　　木青青一脸紧张地问道：“怎么了？”
　　关扬疑惑地看着她，道：“我的内力——”
　　“内力怎么了？是不是消失了？”木青青急切地道。
　　关扬迟疑着点了点头。
　　木青青一脸懊恼地道：“看来你中的毒还没有完全消除，以前就出现过这种情况，用这种解**解毒后内力会暂时消散，不过你不用担心，在此期间我会保护你的。”
　　关扬哑然失笑，道：“那就有劳木女侠了。不过我们还是先离开再说吧。”
　　木青青上下打量了他几眼，不信任地道：“你没了内力，就不能施展轻功了，那你还能从窗子跳出去吗？”
　　关扬反问道：“为什么一定要走窗子？”
　　木青青讶然道：“不走窗子难道走大门吗？”
　　关扬道：“反正厨子还没有回来，这里这么高，我身体还很虚弱，跳下去一定会摔死的。”
　　木青青想想也是，道：“那我们小心一点，你跟在我后面，万一发生什么意外你就赶紧藏起来。”
　　关扬道：“那个人很厉害，你不是他的对手。”
　　木青青道：“那要较量了才知道，别废话了，走吧。”说着，拉了关扬就往门边走。就在她的手刚一触碰到门的时候，楼下传来一声轻微的金属碰撞的声音。
　　两人齐齐一怔，对视一眼，接着极有默契地迅速往窗子跑去。他们的动作很快，却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关扬打开窗子，将木青青拉到窗边，低声道：“你先下去。”
　　木青青道：“你呢？”
　　关扬道：“我自有办法，在底下的院子里等我。”
　　木青青点头，也不多说，双手在窗棂上一撑，轻飘飘就跃了下去。
　　关扬看着她下去，回头看了眼紧闭的门，也从窗子跳了下去。只是他并没有像木青青一样直接跳到地面上，而是先攀住了旁边的一棵大树，顺着大树跳到了墙上，之后才跳进院子。
　　这一系列动作完成只在瞬息之间，木青青几乎刚一落地，关扬就紧跟着下来了。只是他的脸色比之前更加惨白，几乎看不见一丝血色，身子也摇摇欲坠。
　　木青青赶忙上前扶住他。关扬沉声道：“快进屋子里去。”


＇（045　密室）＇
　　这是一座模样很普通的民宅。
　　三间大屋，两间草棚，一个小院落。院子里种植着梅花和翠竹。梅花现在还没有要开的迹象，但竹子却异常青翠，带着露水的竹叶在朝阳下闪闪发光，满院子充斥着一股清新气息。
　　关扬两人自躲进这座大院的屋子里，旁边的第二楼一直没有传来什么动静，不知是厨子压根就没发现他离开了，还是对他的离开感觉无所谓。
　　总之，接下来的几个时辰关扬睡的异常舒心。
　　相反的，木青青则过的十分煎熬。她无时无刻不在担心厨子会追过来，担心关扬的毒复发，担心当下的处境，担心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过
　　“哈秋——”睡梦中关扬突然间打了个喷嚏，睁开眼睛，发现木青青正一脸诧异地盯着他的脸，距离之近让他不由得一阵心悸。
　　伸手将她垂到脸上的发丝拂到一旁，注视着她的眼睛，调笑道：“干什么，你要**我？”
　　木青青闻言俏脸一红，不动声色地起身站在一旁，哼笑道：“我只是好奇，你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现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刻你居然还能睡得着，你就不怕你睡着的时候发生什么意外吗？”
　　关扬理所当然地道：“不是还有你吗？”
　　木青青一怔，冷哼一声，架起胳膊转身背对着他，嘟囔道：“小男人。”
　　关扬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
　　他起身下床，舒服地伸了个懒腰，走到窗子边，将窗子轻轻推开一条缝。透过细缝，可以看到院子里一株小树下放置着半盆清水，阳光照在水面上闪烁着白色的磷光。
　　关扬朝后伸出手：“给我个镜子。”
　　木青青对他的举动感到奇怪，但还是从柜台上找个把镜子给他。接着，她就看到关扬将镜子高举过头，不时地左右移动，不知道在干什么。
　　木青青看了半晌也看不出他的意图，忍不住问道：“你在干什么？”
　　关扬笑道：“过来看看你就知道了。”他朝木青青招了招手。
　　木青青略一迟疑，将信将疑地走了过去，对着镜子一看，顿时满脸惊讶。镜子里呈现的赫然是关扬房间的那一扇窗子。
　　窗子紧紧闭着，看不出一丝异常。
　　木青青惊讶道：“怎么可能，你房间的窗子和这扇窗子是同一朝向，你是怎么办到的？”
　　关扬笑着不说话，半晌才指了指院子里的半盆水。
　　木青青一愣，旋即明白过来这是利用了镜子与水的反射，不过单凭用看的就测出水盆放置的准确位置，这一点普通人根本无法做到。
　　他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怎么了？”关扬扭头看她。
　　木青青摇了摇头，道：“我就是比较好奇，你似乎对这种事很擅长。”
　　关扬关上窗子，倚在窗边，思索着道：“你不说我都没有发现呢，时间一久都习以为常了。”
　　木青青讶道：“你经常逃命？”
　　关扬道：“我自从懂事起便开始试着接各式各样的任务了，当然不免会被人追，刚开始是被一个女人追，后来被很多人追，为了不让人找到，我只好想方设法隐藏自己，每到一个地方首先想到的就是如何有利于藏身，万一被发现哪个才是最有利的逃走路线等等等等。”
　　木青青动容道：“那你不会很累吗？”
　　关扬道：“当然不会，可以打发时间。”
　　木青青被他的这种无所谓的态度惹恼了，怒声道：“真是个怪人，你怎么能对你自己那么不负责，就算被人追着到处跑就算很好玩，那万一被人抓住了呢，怎么办？”
　　“杀了就好了。”关扬淡淡道：“万一有人找到我，就那杀了。”
　　木青青猛然噎住了。看向关扬的眼中有震惊、迷惑和难以置信，还有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
　　关扬看她呆愣的样子，以为她被自己吓到了，不由得勾起食指在她的鼻子上轻刮了一下，似笑又很认真地道：“我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杀手，大大小小的仇人遍布天下，你跟我走的太近会给你惹很多麻烦，说不定哪一天就香消玉殒了，而且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木青青呆愣着听关扬说完这样一番话，半晌才愣愣地说了一句：“地上是什么东西？”
　　“什么？”关扬皱眉，她到底有没有听自己说话。
　　“你看地上，好像有什么印记？”木青青没有理会关扬，满脸惊奇地跑到正堂的中央，“哎，怎么又不见了？”
　　关扬注视着她脚下的地面看了一会儿，道：“大概窗花的影子，你别挡着阳光。”
　　木青青闻言赶忙跳到一边，此时清晨的阳光穿过破旧的窗户照进厅堂里，在地上投下一圈模糊的影子。
　　影子的轮廓正是窗花的模样。
　　木青青仔细对比了一下，待确认无误后长叹了一口气，失望地道：“我还以为是什么玩意儿呢！对了，你刚刚在说什么？”
　　关扬没有回答她，他还在研究地上的暗影，表情很是凝重。
　　木青青不可抑制地心头一跳，忙问道：“你看出什么了？”
　　关扬道：“你有没有觉得这窗花的样子有点奇怪？”
　　木青青聚精会神仔细看了一会儿，摇头道：“刚开始还觉得有点新奇，现在反而越看越正常了。”
　　关扬指着影子的某一部分，道：“你看这窗花的影子是个圆，圆上分布着几个点，而每个点恰好都落在一块砖上，这难道是巧合吗？”
　　木青青惊奇道：“你说的没错，这里一定藏着什么秘密！”
　　关扬点头：“或许吧。”
　　木青青一脸的跃跃欲试，道：“那我们把秘密找出来。”
　　关扬无奈地看了她一眼，道：“你不怕有陷阱？”
　　木青青道：“那有什么好怕的！”
　　“那好，”关扬动作夸张地捋了捋袖子，严肃道：“我倒要看看这里有什么蹊跷！”
　　圆圈上的每一个点都好巧不巧地对应着一块砖，只有中间一块上什么也没有，关扬眯着眼睛打量了半晌，才动手对着几块砖敲敲打打，试着掀开看看底下有无隐藏的东西。
　　结果出乎两人的意料，这几块砖一点异常也没有，下面也没有藏着什么东西。
　　关扬纳闷地道：“难道我太多疑了？”
　　目光扫过屋子的每一个角落，在看到被他随手放在窗边的镜子时，顿时眼睛一亮，快走几步将镜子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观看，眼中笑意隐现。
　　“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关扬道。
　　“怎么回事？”木青青问。
　　“那影子果然有古怪，不过最关键的还是这只镜子。”关扬把镜子拿到木青青眼前，道：“你看这镜子背面的花纹，是不是和地上的暗影一模一样？”
　　木青青一看，果然一丝不差，不由得大惊道：“真的是这样！”
　　关扬接着道：“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这只应该这样用。”说着，他迅速把镜子放在地上无黑点的那一块砖上，起身看了看，又稍微移动一番。
　　恰在此时，一缕阳光照在镜面上，转而投射在墙壁上。墙壁上挂着一幅画，此时那幅画的一角被照的雪白雪白的。
　　“有了！”木青青拍手道。还不等关扬发话，她便一个箭步冲上去将画取了下来。被阳光照耀的地方有一个小小的暗格，里面是一个好像是拉环的东西。
　　木青青问：“拉不拉？”
　　关扬略一迟疑，道：“拉吧。”
　　木青青面色凝重又兴奋地点了点头，握住拉环毫不迟疑用力一拉，只听不知何处传来哗啦啦一阵类似铁索晃动的声响，对面的一堵墙上顿时多出个黑洞洞的小门。
　　木青青又惊又喜，恨不得一头冲进去一探究竟，反观关扬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好像对这贸然出现的暗道很不放心。
　　关扬道：“说起来，我还认识这所房子的主人，起初摸不透他的身份，这么一来倒有点线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