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不言时-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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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声音永远是冷漠威严的，带着淡淡的疏离，却叫人无形中有股压迫感。
昨天，他抱着她睡觉的时候，半夜被她的梦魇吵醒。
不知道是什么样可怕的梦境，她紧紧揪着床单不肯撒手，在床上来回翻滚，明明不大的空间，她却硬是翻到了他这一侧。
额头上的冷汗湿了又干，偏偏她害怕到如此程度，依旧咬紧了牙关，愣是没发出一声来。
因此，他无从判断是什么东西魇住了她。
直到今早问过她之后，她说是因为这几天太无聊了。
反正事情到了今天，基本已成定局，他索性放宽了她的自由，允许她在别墅里走动，免得她情绪不稳，婚礼前再出什么乱子。
当然，这些，他都没告诉她，除了一些谎言，他对她没有别的方式。
“少爷，小姐她看上去似乎有些欣喜，对您让她下楼的举动，至于别的事情，她什么也没说，人很安静……”
“她在吃早餐么？”
男人很关心这件事，保镖被打断后，只是愣了一下，便马上接道：“嗯，小姐在吃早餐。”
“没有闹脾气？”
“没有。”
“给我随时盯着她，还是不准她出门。”
凌莫寒挂掉了电话，俊脸微沉，怀疑的眸光散漫地落在桌子上。
她一向最不爱吃早餐了，先前都会跟他闹脾气的，怎么今天反倒这么乖？
明天就是董事会遴选，他只希望，在这短短的二十多个小时里，她不要再给他惹什么麻烦。
“何孟，云峰的合作案拿到了么。”
男人像是高高在上的王者，运筹帷幄，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指掌之间。
电话那端恭谨的回复一丝不苟，“今早刚送来，时间刚刚好。”
几日前，他们联系了云峰电子，无奈对方像是有急事，一直在拖延，几次商谈取消之后，男人火了，使了点手段，终于逼问出来。
原来莫氏总裁在忙着寻找他的未婚妻，最近有了点小线索，所以忙的走不开。
合作案兜兜转转，直到昨天才彻底敲定下来，再晚一点，很可能就来不及了。
可是男人的面容始终那般淡定，仿佛他从来没有为此心急过，仿佛这样紧迫的节奏，也在他的掌握之中。
“很好，小心保管着，别提前走漏了风声。”
男人勾唇一笑，这一笑间，竟有股说不出的魅惑人心，风华绝代。
他凌莫寒要取东西，从来不喜欢太没悬念，既然他已经知道了结局，就有义务给董事会那群人……一个惊喜。
…………
“总裁。我们有苏小姐的消息了。”
云峰电子，下午二时。
今天是德轩选人的日子，莫少云一身正装，站在云峰大厦的楼下，整理着衣着。
身后的司机恭谨地为他拉开车门，男人俯身，正要进到车里，却陡然听到身后，助理匆匆赶来告知的话语。
“总裁，我们找到苏小姐的地址了。”
助理这些天为这件事忙里忙外，操碎了心还怕饭碗不保，如今有消息，他自然十分激动。
手指尖一颤，男人半俯的腰身忽然从车里退出来，转眼看着身后的人，问道：“你说什么？”
“总裁，这是我们上次根据那辆车一路追查下去的结果，发现绑架苏小姐的一方是被人雇佣的绑架集团，我们的人动了好多手段，终于拿到了雇主跟他们交易的地址。”
有了交易的地址，再查下去，很快这位神秘雇主也会露出庐山真面目。
本来有这样的消息，莫少云是该高兴的，可是今天日子特殊，他答应了凌莫寒要亲自出席遴选现场，宣布e计划同寒朗合作的消息。
虽然他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可是信誉二字对商人来说，还是十分重要的。
何况，云峰也需要寒朗的扶持，这是一笔不小的生意，如果现在赶过去，恐怕会耽误大事。
“总裁……”
助理见莫少云面露迟疑，十分不解，苏小姐的行踪，不一直是总裁最关心的事么？怎么现在反倒犹豫起来了。
“你先带人过去搜那个地方，有具体消息了再通知我，今天我有事。”
莫少云快速地说完，便重新坐到了车子里。
索性地址已经找到，应该不差这一时。
车子开动，绝尘而去。


第二卷　情无所依　091　老板对叶小姐的心思

德轩总部。
凌云的大厦直冲云霄，笔直的柏油马路上，一排排豪车停靠在道路两旁，空气里四处弥散着纸醉金迷的气息。
凌莫寒推开车门，缓步走了出来，何孟紧跟在他身后，脸上是往日不曾有过的严肃神色。
“莫少云到了么。”
男人摘下脸上的墨镜，露出一张俊美无俦的脸庞，五官立体，气质清冽，颀长的身形更添一抹气势。
“老板，还没到，要不要打个电话催一下。”
按理来说，这样重要的场合，莫少云应该及早出现才对，可刚刚会场那边得来消息，说他并未到达。
难不成，他临时反悔了？
男人眯了眯眸子，手背搭在半开的车门上，冷冽的声音一如他本人，“不用，跟我进会场等。”
他不担心莫少云会临阵脱逃，那个男人还不至于那么逊，何况，由寒朗做他们的合作伙伴，他们只赚不亏，没道理毁了这单生意。
所以，他笃定，无论今天有什么样的事情，莫少云都必定会到场。
“可是……”何孟犹豫了一下，毕竟看这时间，也不早了，他如果想来，为何还迟迟不肯出现？
“吩咐人，将大楼外围封锁，结果没出来之前，我不希望有任何人进来插手。”
男人寒冰似的语调有的只是指挥若定般的沉稳霸气，何孟听了，不觉也跟着心安起来，其实，莫少云并不是他们的救命稻草，只是最后一步求稳的棋子。
走到今天这个局面，老板早已不会允许任何意外发生，包括这步棋子。
“莫寒哥哥，好久不见了。”
一走进大厦之中，一个活泼娇俏的女子便朝着凌莫寒跑了过来，嘴上带甜甜的笑意，看年龄，似乎只有二十左右，带着这个年龄独有的天真单纯。
“叶青青。”
看着一下扑到自己面前的女孩，凌莫寒站定了脚步，脸上露出一抹无奈又宠溺的笑容。
“莫寒哥哥，你今天也来了啊？”
叶青青眨着一双可爱又水灵的大眼，满是好奇的疑问令男人眸色一动，“是啊，我也来了，怎么，不欢迎我么？”
凌莫寒伸出手摸了摸女孩的发丝，脸上带着兄长对妹妹的戏谑。
“哎呦，莫寒哥哥好讨厌，明明知道这么久不见，人家很想你，你还问。”女孩娇嗔一笑，发出银铃般的笑声，让男人脸上的笑容愈发绽开。
“叶小姐，老夫人请你上去。”
背后忽然传来一道冷漠的声音，黑衣保镖恭恭敬敬地站在身后。
叶青青憋了憋嘴，显然还有些不愿意走，委屈地看了一眼身后的人，撒娇道：“阿风，我可不可以再陪莫寒哥哥一会啊，人家不想上去。”
被叫阿风的保镖听到这声软绵绵的称呼，身子陡然一僵，面色略有尴尬，却还是依言又说了一遍。
“小姐，你不上去，老夫人会生气的，别闹了，凌先生今天来，还有事情。”
至于具体什么事情，商场上的尔虞我诈，她不喜欢，他也就不去提。
叶青青今天只是来看热闹的，本来遇到了凌莫寒，满心欢喜，可是一听说老夫人找她，她瞬间整个人不开心了，小脸塌下来，千百个不愿的模样。
“阿风，我好不容易来一次，不可以叫奶奶通融一下么？”
她最崇拜的暗恋对象就在面前，连多看一眼的机会都没有，叶青青竟在原地耍起了脾气，不愿走。
“青青听话，莫寒哥的确有事要办，等待会结束了，我再去找你好不好？”
凌莫寒是打心底疼爱这个小女孩的，她今年虽只有十八岁，却已得到了上天所有的恩宠。
唯一不足的，恐怕只有一点，就是她奶奶对她的管教很严厉。
叶青青嘟囔了一下嘴唇，显然有些不满意，但是凌莫寒亲自开口了，她不想他觉得自己很任性，乖巧地点了点头，跟在阿风身后，却不忘转头说了句。
“莫寒哥哥，我在奶奶那里等你，别忘了我哦。”
阿风看着她一副极为乖巧的模样，竟不知为何，觉得这一幕有些刺眼。
扭头不让自己多想，他壮着胆子催促了一句，“小姐，快些吧，老夫人等久了又要责怪小姐。”
他的本意只是拿这句话来分她的神，却不料叶青青听了之后又是委屈又是不满，直接冲他嚷道：“老夫人，老夫人，你就知道她！她说什么你做什么，你这样跟她养的一条狗有什么区别？！”
她的吼声一出，便先自委屈地跑进了电梯里，一脸泪痕地留下身后震惊的男人。
阿风呆呆地看着那抹俏丽的身影跑入电梯，脑子还来不及消化她的那句话，眼前反反复复回荡的都是她流泪的模样。
她居然哭了？还被他弄哭了？
眼底划过一抹失落，她说的没错，他就是老夫人手下的一条狗，为了生存必须要替主人忠心耿耿的办事。
很多时候硬逼着她，向她传达老夫人的意思，见她难过，他不是不心软的，只是他没办法，他只是个保镖，靠仰着叶家的鼻息而活。
小姐，对不起。阿风默默地跟着走入了另一部电梯，脸上的悲伤一瞬而逝。
……
“老大，叶小姐怎么会在这里？”何孟见着女孩的身影走远，忍不住有些好奇。
“是叶老夫人带她来的，这种场合，她作为叶家未来的当家人，一定会接触到。早晚都一样。”
凌莫寒倒是足够冷静，也看得清眼下的形势。
林，孟，周，叶。四大家族残废了一个苏家，自然有无数的候补等着。
只是这叶家，早年做的都是些小本生意，起步晚，如今尚且不成气候。即使跟先前的苏家相比，它也是羽翼不够丰满。
四大家族肯扶持它，唯一一个原因便是，叶家和林家有表亲。
叶家几代，一直是由女人当家，到了叶青这里，由于她秉性单纯，叶老夫人有意给她物色一个能干的女婿，招进家门来替她共同打点叶氏。
叶氏有独撑一面的叶老夫人，又有林氏的亲缘在里面，自然发展迅速。
只是这人哪，被捧得越高，摔下来时就会越惨。
叶老夫人一辈子雷厉风行，可以说黑的白的，也都沾染过一些，为人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可却偏偏，她有这样一个纯洁的孙女。
“难为叶家那样的环境，能养的出这样的女儿，只是可惜了。”
何孟摇摇头，他其实也是有点喜欢这姑娘的。
凌莫寒凌厉的眸子一沉，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叶家有胆子想取代原先的凌家，只会被苏家摔得更惨。
“老板，我们动手时要不要……”何孟支吾了一下，看着男人黑沉的脸色到底没敢说完，“叶小姐她是无辜的。”
“无辜？”男人挑了挑眉，似有些好笑，“她既生在叶家，就注定了是叶家的人，无论叶家荣与辱，她都逃不过责任二字，哪来的无辜？”
男人一身黑色的长版风衣，整个人如凌厉的修罗，站立在大厅内，出口的字句铿锵有力，令何孟一怔。
他倒是忘了，这就是自家老板的世界观，从未变过。
只因他清楚，对敌人有半点同情和纵容，都是对自己最大限度的伤害。
何孟愣了愣，看着老板转身上楼的身影，不敢再多说话地低头跟了上去。
“老板，人都到齐了。”
会场门口，看着门里门外严正以待的架势，男人勾唇一笑，推门走入了房间里。
长条的圆形桌附近，一排排人整齐地坐着，有各大企业的股东，有几大家族的代表，还有一些来应征职位的炮灰，纷纷坐到了一处。
男人邪魅地扫了一眼在场的众人，不曾跟任何一个打招呼，便闲闲地走入了座位里落座。
“大哥，你也来了？”
周家二伯的两个儿子一脸不怀好意地过来搭讪，话里话外的意思仿佛是，你一个养子，跟着来凑什么热闹？
谁不知道德轩这两年越做越大，四大家族内部暗怀鬼胎，都有独吞了德轩的私心。
虽然短期内这仍旧是痴人说梦，但是谁坐上了德轩总经理的位置，那就等于登上了权力的巅峰，可以凌驾在四大家族之上。
也因此，所有人都觊觎这块肥肉。
凌莫寒冷笑，懒得搭理这两个纨绔子弟，即使是竞争，他的对手也从来不是他们。
再说德轩于他，再响亮不过是个品牌名号，他要它的目的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复仇。
德轩旗下的产业主要有四块，由四大家族操控，这四块分别是房地产，娱乐，酒店餐饮还有旅游业。
四块整体是互相关联的，由一个品牌来做，彼此之间有照应，名声也更大。
说穿了，就是大家合伙做生意，合在一起是德轩，分开了，那也是一样的，不会有谁倒闭破产。
因此这几年，倒是有不少人私下蠢蠢欲动，想要脱离德轩。
可惜，所有人的美梦，今日都要碎了。
凌莫寒环顾了一下会场四周，人确实都齐了，董事会的最大股东，周家老爷子站起来，说了这次会议的第一句开场白。
“我想各位应该很清楚，今天坐在这里的意义，这是德轩成立以后第一次正式选拔下任接班人，希望每一个人都可以慎重决定。”
德轩成立这么久，总经理其实是第一次选的，隔了两代在内，也有叔辈亲自上阵的。
凌莫寒眸子一眯，静静等待这一幕过去。
“现在，会议正式开始。”
周老爷子的声音一落，一道冷彻全场的话语便紧跟着响起。
“且慢。”
男人薄唇轻启，从座位上翩然起身。


第二卷　情无所依　092　凌莫寒，你不过是周家养的一条狗

“你要干什么？”
察觉到现场气氛有一瞬间的凝滞，林家长子林漠率先站了起来，一脸不耐地看着漫不经心的男人，忍不住出声讥讽道：“周家大哥，今天开会是有要事，不是来过家家的。像德轩这种大企业，规矩和秩序向来是最重要的，你难道连这一点都不懂？”
林漠虽是林家的长子，从小却是被母亲惯坏了的，脾气差的不行，脑子也蠢得可以，在场之人虽皆有发问的心思，却没人开口来当这出头鸟。
凌莫寒只是拿眼轻轻瞟了他一眼，便缓缓地坐了回去，扬声道：“德轩再怎么大的企业，那也是从前四个家族共同创下的心血，怎么如今，自己人连说句话的机会都摊不上了？”
男人明嘲暗讽着，话里话外的含义令在场的几大元老俱是脸一热。
谁都知道，德轩能走到今天，靠得是当初四大家的齐心协力，可是如今，德轩内部暗流丛生，早已今非昔比。
这种话放到现在说，除了讽刺，再也找不到合适的定位。
“凌莫寒，你别太过分。”
当场被人驳了面子，林漠有些恼羞成怒的意味，却到底找不出什么合适的措辞来。
“愚蠢。”站在男人身后最近位置上的何孟，敏锐地听到了自家老大的那一声讥讽。
的确是愚蠢，别人都没开口，偏偏他最先沉不住气了，林家不用说，一定是最后死得最惨的那家，就以老板那种睚眦必报的性格。
“林漠，闭嘴。”
林漠的父亲，林家如今的当家人，倒是比儿子有几分精明和眼力，及时制止住了他的行为。
林漠讪讪地看了一眼自己父亲，没敢明着顶嘴。
“小寒啊，你有什么话要说么？”
身为最大股东的周家老爷子，是凌莫寒自家人，显然不合适开这个口，所以一直保持着缄默，倒是坐在他身旁的孟德海，孟老爷子起了这个茬。
凌莫寒微微一笑，吐出的话语却冷硬无情，“老爷子，我看今天的会议可以到此为止了，德轩不会再选出下一任总经理了。”
他的话一落，如同平地惊雷，在场的人都瞬间愣住了，空气凝固了一分钟左右，周老爷子才回神，第一个开了口。
怎么说，这都是有关德轩的事，不管对方是不是他家孙子，这个口都必须由他来开。
凌莫寒笑了笑，退离几步，脸上的笑容依旧风淡云轻，仿佛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中一般，不会出现一丝偏差。
这令在场的众人下意识就是心底一寒。
“周老爷子，孟老爷子，原本我是打算跟大家好好解释清楚这个事情的。”
男人慢条斯理地开口，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脸上的笑容溢满了讽刺，直直地刺在每个人的心上。
然而下一秒，他却话锋一转，道：“只是，有些人似乎不太欢迎，所以我也懒得多费口舌，不如就由你们自己看吧。”
男人说完，起身，拍了拍手，很快，会议室一侧的内门被打开了，走进来几个西装革履的男子，不知是何身份。
林漠不长脑子的本质这种时候依然显现，不知死活地冲着凌莫寒发难道：“这是什么意思，想来明抢的？”
“林漠，给老子闭嘴。”
林家二叔，也是林婉宁的养父，见了这架势心底有些不安，偏偏这个不肖子孙还在一旁看不懂形势，惹得他愈加心烦。
“二叔别动怒，莫寒好歹也是德轩的人，怎么会明抢呢。”
凌莫寒难得好心地解释着，身后的何孟刚想惊异于老板的转性，却陡然听到他下一句话是，“这是暗抢。”
何孟：……
“吴律师，麻烦你念一下公证内容。”
男人散漫地重新入座，目光却懒得分给任何一个人，应该说，是不屑分给。
吴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资料，当着所有人的面，声音洪亮，语调清晰地念了出来。
“德轩企业，xx年xx月x日，内部结构调整，合并为一部，企业财产总值两千个亿，先由寒朗集团总裁全部收购。”
男人清晰的声音一字不落地念完了所有条款，便出示了很多相关证明。
那不紧不慢的语调，就像是有把闷捶捶在众人的心上，一下一下，挑战着每个人的神经。
当最后一个字念完时，何孟明显觉得，这副趾高气昂，高高在上的架势，就想古代宣布圣令的太监，念完了对方的死刑还要不急不缓地来句钦此收尾，话里的意思就像在表达，皇上赐你死了，还不谢恩？
律师手上的公证内容才一念完，坐在长桌上，离凌莫寒最近位置的几个世家子弟便率先变了脸色。
周老爷子算沉得住气的，脸上的神情却也有些绷不住了。
“莫寒，你这是什么意思？”
周老爷子沉了声音，他当然知道，这种玩笑开不得，可是比起这是真的，他更希望这只是男人的一场闹剧。
凌莫寒轻轻笑出了声，有些淡淡的讽刺在里面，“老爷子，您什么时候这么不济了，连事情是真是假都辨认不出来了？”
他摊手，示意吴律师将手上的文件传阅给在座的人看。
他既然是来取回属于自己的东西的，总不能让这些曾经霸着它的人，欠了他债的人稀里糊涂，心安理得不是？
既然死，就让他们死个明白，他一点都不差这个时间。
“莫寒，不要胡闹。”
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孟德海也有些意外。
他原以为他今天闹这出，是因为看不惯其他几家对他的压迫，可是没想到，他居然对老爷子也没留一丝面子，冷漠的语气就好像谁都不放在眼里，谁都是他的仇人。
这孩子，怎么会有这样的反应？
凌莫寒只是笑，脸上的表情显示他的耐心足够多。
可是，他不曾解释，一丝一毫也懒得开口，就等在座的人自己去醒悟。
也许是眼前的气氛实在太过诡异了，向来多话的人都少话起来，众人个个沉默着，直到最后，周老爷子一声威严的发问，打破了沉默。
“莫寒，你是认真的？”
凌莫寒站在长桌的这一头，最后一次正视这个当年眼睁睁看着凌家陷落的老人，话里的语气无比严肃道：“我是认真的。”
“那好，把合同拿来给我看看。”
周老爷子的声音不知为何竟颤抖了起来，沙哑的声线牵动了在场所有人的心。
这份合同，如果是假的，那一定逃不过老爷子的火眼金睛，如果是真的，那就说明……一切都玩完了。
“凌莫寒，你不过是个被孤儿院拣来的野种，谁家生的都不知道，周家肯养你，那是你的福分，你凭什么跑到德轩来撒野？”
就在老爷子审阅那份合同的短短几分钟内，已经有人沉不住气了。
怎么说，德轩都是众人一辈子的心血和期望，所有的企业都为了更大的盈利而挂名其下，如今，德轩被收购，就意味着，他们所有人都将一无所有。
满满一屋子的人，全部要流落街头。这样的打击，叫这些平日里锦衣玉食，过着华贵生活的富人，如何接受地了？
“孟伯父。”凌莫寒眼风扫过去，发现开口质问的是孟家的二伯，脸上的笑意始终未曾褪去，却带着刻骨的寒气，“我不是代表周家来的，今天不是，过去也一直都不是。”
“那你是什么意思？”
孟二伯尚且没有意识到，寒朗跟面前这个男人是什么关系，嘴上的质问依旧咄咄逼人。
“凌莫寒，周家是看你可怜，才收养了你这条狗，你算什么东西，你以为就凭你，也可以和德轩谈判？要收购也得叫你们老板亲自来，否则，我们不会卖。”
孟二伯也是被逼得走投无路了，才会放出这样的话来，其实，老板真的来了，该卖不还是得一样卖？
白纸黑字，板上钉钉的事。
“就是，周家小子，你们寒朗的老板是什么人，叫他亲自来谈。”
“周家养了你这条白眼狼，要向着外人说话，真让我们心寒。”
众人尚且不知道寒朗总裁的真正身份便是凌莫寒，只以为他是替对方办事的，一个接一个不断地讽刺，直到何孟在身后陡然抛出一句重磅炸弹。
“寒朗的总裁，就是我们老板，你们有什么意见，现在就可以说。”
此言一出，全场刹那间无声。所有人都愣住了，刚刚还讽刺男人的一众帮手，此刻都一句话，一个字，也说不出了。


第二卷　情无所依　093　去挑婚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