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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姬-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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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拼命压下脸上升腾起的燥意,绷起脸严肃地说道:“那不一样,我们是亲人,对彼此好是应该的。”
  他沉默了一下,而后笑道:“你觉得我会喜欢那个小傻子吗?”
  我当时看不明白,后来才知道,他当时的笑意,仿佛是自嘲。但我依旧不依不饶地问道:“那你为何对她另眼相待?”
  “因为她是我见过最单纯善良的人。”他戏谑道。
  “你以为你是霸道总裁吗!”
  这样狗血的对话自然会有一个狗血的后续,我在蓊蓊郁郁的山林树间,瞥见正在偷偷抹眼泪的兰泽。
  “你在哭?”我诧异道。
  她以手背使劲抹了抹眼眶,仿佛那样就能将眼眶的红痕抹去一般,慌乱道:“没……没有……”
  我说沉璧嘴贱,其实我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吐槽嘲讽毫无压力,但平生最不擅长的便是安慰他人,此时便也说不出什么安慰之语,“你别哭啊,让阿璧看到还以为我欺负你呢……”
  或是听闻我提起那个人的名字,她透彻湿润的明眸又渗出些微泪痕。
  “难道是阿璧欺负你了?”我又问道。
  “不是……”她的脸上浮现出悲色,转身跑去。
  我望着她消失在林间的背影,脑中转了几个弯,结合曾经看过的无数小说话本的经验,猜测,约摸是她对沉璧有意,却不知怎地听到那天我与沉璧的对话,而后觉得自己自作多情,痴心错付?
  我越想越以为然,然后我该怎么办?以沉璧的修为,当时难道不知她所在,当时又为何说出那般模棱暧昧之语?我不明白,于是选择了沉默,只作什么都不知。
  我并不高兴沉璧对别人好,尤其是女子,我们相伴数万年,我对他自然有着莫名的占有欲,我不想出现那么一个人,将他从我身边抢走。可是若说这是爱慕,却又只觉荒谬之感扑面而来,如若有人真的与他情投意合,我纵然再是失落,亦无从阻止。所以让他们止于暧昧,便是再好不过了,谁年轻的时候没有莫名地动过几回春心,指不定哪天我也会遇见一个令我动情之人。但我深刻地以为,纵是有那么一个人,我对他亦仅止于动心罢了。而我与沉璧之间的牵绊,在我尚未出生之时便已落下,牢不可破,坚不可摧。
  这时我是这般以为的,如果没有发生后来的事情,或许真的便是如此了罢。可惜,终是天意如狂澜,人愿如浮萍。
  我在渺云山数百年,除了偶尔与父皇母后的鸿雁传书,几乎完全不知世事变迁,世间一长难免放心不下,便想着返回天宫一趟。沉璧自是与我一起,一来顾虑到如今战乱将起,纵是在天界,一路上或许也有些不太平;二来如今正是天界用人之际,他已位列天尊,于情于理都不得置身事外。
  临行前,沉璧或许已心有所感,对兰泽再三吩咐,无论如何,不得离开渺云山。我以为他是杞人忧天,以兰泽的微末修为,如何破得了览幽上神布下的渺云山结界。
  可是终究还是出事了,如一个逃不开的劫难。
  我们返回天宫不久,沉璧便领兵去往边境,我学艺不精,依旧留在天宫中修炼。数个月之后,天宫却蓦然闯入一群不速之客。
  西海王公领着众水族下属直入天庭,面见天帝,请求严惩天尊沉璧。
  这位龙王满面悲愤,沉重的打击令他向来威仪的面容如凡人垂垂苍老,“帝尊,天族向来繁衍艰难,子嗣稀少,我西海龙族一脉惟得敖溯一子,如今他命丧沉璧之手,我天命将尽,西海龙族后继无人。请帝尊严惩沉璧,否则何足以定人心!”
  我在父皇身后听得心惊胆战,正如西海王公所言,敖溯作为西海龙族惟一后继,王公对其珍如珠玉,沉璧怎会对敖溯下手?即使下了手,又为何竟会让人捉住把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父皇面沉如水,对西海王公道:“王公请节哀,本尊已遣人领沉璧返回天庭,一切由执法仙官审理查办,必会给王公一个交待。若沉璧真的犯下重罪,本尊亦不会徇私。”
  西海王公冷道:“望帝尊谨记此言。”言毕,拂袖而去。
  望着西海王公的背影逐渐消失,我迫不及待地跑到父皇面前,捉住他的衣袖,急切问道:“父皇,究竟发生何事,阿璧怎会……”
  父皇沉冷的神情终是碎裂开来,泄露出几分焦忧与颓然,“沉璧与敖溯于西海大打出手,最终敖溯命绝于沉璧手下。”
  “阿璧才不会无缘无故出手伤人,多半还是敖溯的错。”我嘀咕道。
  父皇蹙眉沉声道:“无论如何,他不该在此时动西海太子,魔界虎视眈眈,若天界再是各方离心,天族危矣。”
  我不满道:“阿璧怎会不知这个道理,但他仍是出手,说明敖溯真是罪大恶极,触其逆鳞。”提起逆鳞,我自己忽地便愣了一下,沉璧向来淡泊闲散,能引他出手斩杀敖溯,难道是兰泽出了事?尽管我并不希望这个猜测成真,但却越想越以为然,如今能令他大动元气的变数,惟有兰泽一人而已。
  “阿倾,你是不是知道什么?”父皇敏锐地察觉到我神情有异,怀疑地问道。
  我脑海纷乱,不知道该不该告诉父皇此事,目光闪躲。
  父皇沉定地望着我,说道:“如果你知道什么,告诉父皇,父皇也好有所准备,到时候不至于措手不及。”
  我终于还是开了口,将沉璧与兰泽的纠葛告诉父皇,父皇自是勃然大怒,拂袖道:“胡闹,私携妖魔入天界也就罢了,竟为了一介小妖,置西海太子于死地!”
  我硬着头皮弱声道:“此事仅是猜测,说不定事实并非如此,要知道渺云山结界尚在,不说兰泽不得而出,即使是敖溯,亦是不得而入。”
  “希望如此。”父皇眉头深蹙,叹道。
  可惜,当我望见沉璧带着肃冷与悲戚步入天宫时,不由心生寒意,我的推测向来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庄严肃穆的天宫大殿之上,西海王公面目狰狞地向沉璧叫嚣道:“我必要你以命抵命!”
  沉璧对他冷笑一声,说道:“王公言之有理,以命抵命,西海太子已亲身而践行。”
  “你!”西海王公怒目圆睁。
  父皇神情冷肃,未发一言。
  执法仙官道:“此事始末未清,先将沉璧押入云雾镣,待我司各方调查取证再行庭审判决。”
  “不必,”却是沉璧一挥手,淡然道,“如此简单的事情,何须大费周折调查取证。”
  殿上所有人,包括我俱是一愕,只闻他道:“敖溯为夺天机镜,杀死兰泽,于是我让他以命抵命。”
  西海王公怒容道:“那兰泽不过一介小妖,我儿为取回上古神器,杀之何惜!”显然他已由敖溯随从处得知前情。
  沉璧目中墨色沉沉如绝渊,望着西海王公冷笑开来,“王公言之有理,于尔等父子而言兰泽不过一介小妖,杀之何惜,是以于我而言,敖溯也不算什么东西,杀之何惜!”
  我有点佩服他这时候还能如此嘴贱了。
  可惜西海王公显然不能如我一般欣赏他的嘴贱,已是怒火高炽,发直冲冠,一甩袍袖,数道锐芒直冲沉璧而去。
  “天宫中不得放肆!”
  执法仙官当即叫道,正欲出手制止,却见那锐芒尚未及沉璧身侧便消弭而逝,而沉璧身前忽有一物旋转而起,渐形渐大,直至数尺,悬于殿中半空,那是一口铜黄暗沉的钟,其上镌刻纹饰古朴而繁复。
  除我之外,殿上之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未免引起混乱,除我之外,沉璧从未让东皇钟现于人前。乍见东皇钟临世,如何不惊异如斯。
  殿中一时鸦雀无声,却并非是各人不欲出言,而是东皇钟沉沉威压,令所有人连呼吸都是艰难,数位修为尚浅的天兵与仙官已然瘫软在地。让我惊讶的是,以我之微末修为,竟只觉微微凝滞,尚能活动言语,想来是沉璧并未使东皇钟施威于我,心中一时繁复。
  静默绵延,最先沉沉开口的却是父皇,而以他之修为,在这深重威压之下,他开口亦是艰难,“阿璧,你……究竟想做什么!”
  沉璧垂下眼来,淡淡道:“如今东皇钟、天机镜尽在我手,即使上神亲临,亦有一战之力,而千军万马之下犹可逃脱,世间何惧。”
  殿中诸人神色皆是惊惧,他却望向父皇道:“我不悔杀敖溯之事,只是愧对父皇教诲,不配再为天帝之子,惟有自逐于天族,自请流放归墟万年。”
  归墟之地,乃是六界之极,六界万物气泽轮回之所,此间阴阳不分,六气未辨,惟有太虚混沌,无论何者入得其中,气泽重归混沌,修为无存,是以无人敢涉。
  言之完毕,沉璧终于收回东皇钟。而一得言语,西海王公便率先叫嚣道:“你以为你一身修为便可抵我儿之命,若不以天雷重刑,我西海余恨难消!”
  闻西海王公之言语,我也不由恨恨地望向他,这老东西竟是以大战将起,西海之势威逼。
  沉璧却是哂然一笑,“王公言重,西海太子已故,西海龙族离尽绝不远,若西海龙族真是余恨难消,我不介意让尔等重入轮回,消散怨气也罢。”
  西海王公顿时气绝,目现猩红,咬牙切齿道:“万年算什么,你有生之年最好别踏出归墟一步,否则只要我西海龙族尚存于世,必要讨回血债!”
  撂下此言,他便率诸西海臣属转身离去,唯余殿上诸仙官面面相觑。                        
作者有话要说:  

☆、【卅陆】兰泽芳草欲遗谁(四)

  西海之人离去后,父皇向执法仙官望去一眼,执法仙官意会,匆匆宣布沉璧谋害西海太子、屠戮西海水族一事以其流放归墟万年为惩戒,诸仙官纷纷告退。
  殿中顿时空肃,惟剩父皇、我与沉璧三人,现出原有的宽阔与沉寂。
  静默良久后,父皇终是淡淡开口道:“此事你做得不够利落。”
  我深以为然,事至如今,不如让西海龙族尽绝于事,重新扶植另一脉水族于西海,他何须受放逐归墟,消弭修为之苦。
  “压制西海龙族也便罢了,若我真的将西海龙族尽诛,天庭不得以服众,天界各族恐怕俱是心寒,更与天庭离心,。”沉璧笑了笑,似是对我解释般说道,“养育之恩已无可回报,怎能再置天帝于难处。”
  “你还知道养育之恩。”父皇面色不豫,冷然嘲讽道。
  我却注意到他话中不再称“父皇”,连“帝尊”亦不称,他是真的自逐于天族……胸口窒闷不已,竟快要哭出来。
  “何须你如此费心,身为本尊之子,你竟丝毫不信本尊?”父皇瞥他一眼,甩袖而出,“你往后好自为之。” 
  我却愣了一愣,父皇这是并不承认沉璧自逐于天族之事?
  父皇离去后,我们二人在空寂大殿中默然相望。我望着他的面容,恍惚地如梦初醒一般明白过来,从此之后,或许我将再也见不到他了,他的岁月时光将永沉归墟。无尽的恐慌瞬时将我浸透,我手足无措地拉住他的手说道:“我跟你一起去。”
  他微微一愕,随即笑道:“你觉得我真是愿束手就擒的人么,放心,我会回来的。”
  我固执地捉着他的手,直直地望着他,说道:“你骗人,归墟是什么地方,你以为我不知道?”
  他反握住我的手,迎上我的目光,眸中是沉定的暗光,“不骗你,东皇钟之前便是镇于归墟,既然我能将它取出,此去便是无碍。”
  我蓦地醒悟过来,东皇钟镇于归墟之事惟有天帝一脉方知,难怪观父皇神色,对其并无太多担忧之意。但纵是如此,我仍是盯着他问道:“那你何时归来?”
  “方才执法仙官不是说了么,流放归墟万年。”他道。
  万年,并非一段短暂时光,我咬牙忍住心头升腾起的酸涩,“可是就算你能从归墟出来,你也再不能属天族了是么,就算父皇愿意护着你,你也不会再回来了。”
  他终于无言,只是默默地抚上我的发顶。
  我握住他的手紧紧用力,悲凉之意回旋在肺腑之间,我无法止息情绪的失控,对他叫道:“你真的这么喜欢她,就从没想过我……和父皇母后是何感受么?”
  他垂下眼,说道:“对不起,我只是无法见她死于眼前而无动于衷。”他仿佛不想再提兰泽之事,而取出一物放入我手中,说道:“我以后不能在你身边,此物便交与你罢。”
  那是一面镜子,镜框雕琢古朴,镜面混沌一片,暗沉无光,竟是天机镜无疑。他竟然将天机镜交给我?我抑制不住惊诧之意,若它仅仅是上古神器我或许不会过于惊异,但这是兰泽的遗物,是她至死也不愿放弃之物,若他真的恋慕于兰泽,怎会将她的遗物轻易与人;可若说他对兰泽不是喜欢,那又怎会为了替她报仇而不顾一切?
  “我不明白……”我目光复杂地望着他,低语道。
  他并没有解释,而道:“镜上有我一缕神魂,以你之修为也能用之一二。”
  紧闭的殿门忽然“砰砰”而响,有天兵在外边叫道:“尊上,时辰已至,该启程了。”
  他最后望了我一眼,神情复杂,眸色沉沉如渊,其上却又似有浮光一闪而逝。我固执地捉着他的手不肯放松,忍不住扑上前去抱住他,说道:“阿璧,我跟你一起去好不好,我在归墟之外等你出来。”
  他回搂住我,说道:“我已是辜负天帝天后的养育之恩,你更不可不在他们身旁尽孝。”
  “可是,可是……”我捉住他身后的衣裳的手渐渐收紧,一直忍住的泪水终是簌簌而落,“我舍不得你……”
  “我会回来的,”我只听闻他语含笃定,“你相信我。”
  我失魂落魄地望着他随负责押送的天兵天将逐渐消失于天之尽头,久久无法回神,直到听闻母后唤我的声音。
  “母后……”我一回身便投入母后的怀抱中,哭泣着哽咽道:“阿璧他走了……”
  母后以从未有过的温柔抱着我,抚着我的发说道:“你要相信阿璧,他会回来的。”
  “要是他不喜欢兰泽就好了,他就不会走了,”我陷在母后的怀抱中,终于忍不住轻声说出不敢在沉璧面前说出的话,“他为什么不喜欢我呢,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
  “那阿倾喜欢他么?”母后柔声问道。
  我脸上不可抑止地红起来,低声说道:“我……我喜欢,我喜欢他的,可是我觉得那种的喜欢就像对父皇母后一样的,我不会想与他成亲,只要一直在一起就好了。”
  母后低叹道:“阿倾,你还是个孩子啊……”
  我忽而念及母后年少时的情事,吸了吸鼻子,问她道:“母后,那你对池珖天尊,是否也是这般呢?” 
  “一样也不一样,我与池珖自是情如血脉至亲,但所谓爱慕之情,也不过飘渺如烟云。”母后只稍稍吐露一句,便摇了摇头不再言说。
  “那父皇呢,”我急切地问道,“你难道对父皇没有爱意吗?”
  母后似笑非笑地捏了捏我的脸,说道:“你方才不是还为阿璧伤心吗,怎么这会又有闲心过问长辈之事了。”
  我说道:“或许我需要一些其他事情派遣悲伤。”
  母后道:“那你还是悲伤着吧。”
  我觉得我一定才是被捡来那个嘤嘤嘤……
  我在茫然若失中无精打采中流失了大半日光阴,每每念及着偌大天宫,飘渺天界中再也没有那样一个少年伴我身侧,陪我嬉笑打闹,失落便无边无尽地蔓延而来。
  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原是如此。
  我遣散所有侍女,将自己关在房中,布下数道结界,才敢小心翼翼地取出沉璧临行前交与我的,传说中的上古神器天机镜。
  他曾道他有一缕神魂系于其上,是以我方能动用其三四成神威。我将仙泽源源不绝地灌入天机镜中,淡淡荧光自暗沉混沌的镜面中渐渐浮上。我心中默念,我想看到兰泽与沉璧的过往。
  是的,我想知道他们之间的过往,纵使我始终只是局外人一般的冷眼旁观也罢。
  方寸大小的天机镜莹莹绽放着光华,忽而涨至数尺,荧光慢慢淡去,镜面中的暗沉如茫茫烟云缓缓消散,浮现出栩栩如生的景象。
  夜色无边无际,茫然无尽,压抑在整片世界之上。茫茫暗空中惟一的亮色是遥遥悬在天边的一轮红月,红光幽幽如血色盛开,妖娆异常。而在这红月盛开的夜色下,一贯幽寂沉静的山林中,此时却喧闹异常,无数妖魔的喊话声、脚步声此起彼伏,嘈杂喧嚣。
  “那小子跑哪里去了?”
  “肯定还在这山里,他受了重伤跑不远,而且这山里可都是天族的气息。”
  “这天族小子竟然跑到我魔界杀我少城主,真是奇耻大辱,不杀之不足以泄愤!”
  话虽如此,这群妖魔如依然无头苍蝇一般在山林中乱窜,要找的人却遍寻不获。
  “这小子太狡猾了,每个方向留下的气息皆是一模一样,根本分辨不出来!”
  “那有什么关系,反正这山林已经被我们围住,我们只要瓮中捉鳖,守株待兔,就不信捉不到他!”
  而此刻,山林某处被茂密藤蔓枝叶覆盖的山壁其后,他们口口声声要捉拿的人,正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那湿濡的血迹中散发出的浓厚仙息俱被他禁锢于咬牙撑起的结界之中。他在山林中布下障眼法后,偶然发现这处隐秘的洞穴,用最后的元气布下障眼法与结界,若他一旦失去意识,结界随之消散,血气中蕴含的浓厚仙息便会令他所藏之处昭然若揭。只是他如今连起身打坐调息的气力也没有了,眼帘逐渐无力地覆下,结界的光芒渐形黯淡,如零星火光将要熄灭。
  在他逐渐模糊的视界中,仿佛看到一道暗影自洞中暗处犹疑上前。威胁将至,命在旦夕,他却已提不起分毫气力,最后的意识便凝固在那道看不分明的暗影之上。
  当他再度恢复意识时,明灿天光直直刺入眼中,竟让他一阵晕眩,如置身虚妄之境。待那眩晕渐渐消失,方有身处实质之感。他以手支地艰难坐起,身上衣物依旧血迹斑驳,而身上道道伤口虽未曾愈合,却也不再渗血,想是昏迷中体内元气自行运转修复。
  竟有人救了他,他忽而念起昏迷前停留在最后意识中的那道暗影,这魔界中除了离渊魔尊,竟有其他人愿意救他?
  他举目四望,眼前是茫茫无尽的海色连天,汹涌波涛阵阵涌上上荒漏的岩石缝隙间,堆积起层层白沫。周围石壁厚重,除些微苔藓之外寸草不生。
  这是一处荒凉的海边石洞,他是如何被带到此处的?
  他以神识覆盖方圆十里,惟有一道淡淡的妖气朝他的方向而来。
  那或许是……他的救命恩人?
  他在原地打坐调息,静静等待着救命恩人的归来。                        
作者有话要说:  

☆、【卅柒】兰泽芳草欲遗谁(五)

  在海潮的喧哗声中,一抹浅碧身影悄无声息地落入岩洞中,抬首便望见正在打坐调息的少年,静静的犹如一座精致的雕像。
  她轻轻地“咦”了一声,低声试探地问道:“你醒了?”
  少年睁开眼,眉眼微动,对她微微一笑,五官便瞬时灵动起来,“多谢你救了我。”
  “呃……”她却张口结舌,蹙眉回想应该如何答话,过了好一阵,才讷讷道:“举手之劳,不必言谢。”
  他若有所思地望她一眼,问道:“还未请教姑娘名姓?”
  “我叫兰泽。”她说道。
  告知自己的名姓却不问对方之名这并不寻常,此时他多少已察觉她的异样,但并不揭破,只继续问道:“姑娘为何会救我,我是天界之人。”
  “没什么理由,只是想救便救了,天族还是其他什么的对我来说没什么区别。”
  未料她竟这般说道,令他不由微微愕然,随即又问道:“姑娘为何会出现在那处山洞?”
  她淡淡瞥了他一眼,透彻的眼眸中竟含了几分幽怨,“那本是我的洞府……”
  “那真是对不住,在下为逃命,一时慌不择路,”他貌似诚挚地道歉道,“那不知姑娘是如何逃出那些妖魔的围困?”
  她却立即警惕地望他一眼,望洞口处后退两步,并不说话。
  观其动作,他遂道:“若不想说便罢了,在下不会寻根问底。”
  她在洞口又踌躇了一阵,才犹犹豫豫地向他递出一枚红色的果子,“你要吃果子吗?”
  “我不必进食。”他摇了摇头拒绝道。
  她缩回手,囫囵地啃起果子来,羡慕地说道:“你们仙神都不必进食吗?真好。”
  “即使是妖魔,修炼到一定境界,亦得以辟谷。”他看出她的修为甚浅,在这妖魔界,甚至不如百岁幼妖,或许真是天生缺陷罢。如今她既是救他一命,不如便试着助她弥补缺陷罢。于是他冲她招招手,道:“你过来。”
  她在去他一丈之处,正将一个果子吃完,手上口边皆是汁水,听闻他如此一言,抬头望向他,乌黑的眼眸中满是警惕,正如某种受惊的小动物。
  他冲她人畜无害地笑了笑,安抚地说道:“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并无害你之意。”
  对上他如墨色深渊般的眼眸,她不知怎地不由自主地向他走去,在距他一步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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