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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主公要臣死 作者:南山有台-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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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左从未受过这样的气,拖着右腿站起来,挥舞着拐杖,冲上去就要打人。
    两个大汉见他还不罢休,撸着袖子捶了宁左一拳,宁左捂着胸口跪倒在地,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宁左红了眼,瘸着腿追着两人打,他们像是找到乐子,一双灵活的双腿飞快地跳过来跳过去,兜着宁左乱挥拐杖,却怎么都打不到。
    笑声此起彼伏,刺得宁左耳朵生疼。他白着一张脸,大口喘着气,眼色渐渐狠绝,他瞄准一个人,弃掉拐杖飞身扑上去,将那大汉狠狠制在身下,挥拳就打在他的脸上。血沫和半颗碎牙飞出来,另外一人见状,飞速上去抓住宁左的领子,将他向后拖拽出去。
    宁左的背脊擦过地面,如同被火燎过一样疼。
    宁左彻底失去还手的能力,眼见铁锤一样的拳头就要打下来,大汉背后突然响起一声:“住手!”
    
    第93章 莫测
    
    来得四个人身着官服,举着令牌将众人拨开,为首的人一脚踹翻制着宁左的人,怒声斥道:“滚!”
    惹天惹地不惹官。
    两个大汉捂着脸就往医馆里跑,啪地关上了大门。
    “再看,挖了你们的狗眼!”
    一人将宁左扶起来,宁左气哼哼地推开他相帮的手:“别碰我!你们是什么人?”
    对方颔首答:“国公爷在前面等您,请安王移步。”
    “三叔?”宁左又惊又喜,瘸着腿走出两步,右腿开始发疼,他停下脚步,后头的人将拐杖递给他,恭敬地请他走在前头。
    宁左由他们引着来到拐角处,果然停着忠国公府的马车。
    何湛在金钗馆里,前来报信的人说宁左偷偷出府,他派人跟了一路,没想到这位小祖宗竟在市里闹起来。
    车帘掀开,何湛就见宁左杵着拐杖立在不远处。
    宁左原本兴奋得要冲过来,到马车跟前却停住了脚步。
    三叔知不知道他不是安王的事?
    何湛笑着跟他招手,喊了句:“上来。”
    宁左慢吞吞地爬上马车,何湛拍了拍他衣袍上的尘土,问:“堂堂太子,怎么能在闹市打架?”
    宁左闻言愣住,右腿发疼得厉害,脑子里涌现得都是大夫那句“这双腿怕是不能好了”,方才的不认和不服输在见着何湛的这一刻全都化成泪水,堂堂七尺男儿竟像一个孩子哭起来。
    景昭帝忙于政事,皇后也不能轻易出宫,他在府中养伤,周围陪着的全是下人。姜国使节来访,所有人的注意力在集中在宁右一个人身上,那本是他该得的关注。如此宁左本不往心中去,可得知自己这只腿再也不能恢复如常,多天来的委屈全都化成怨恨,恨得他眼泪直流,牙齿打颤。
    他歪身伏在何湛腿上就哭,口中喊着:“叔,我的腿…我的腿…”
    “没事的。”何湛轻声说着,手抚着宁左的背,“没事的。”
    “叔,有人要害我…弓弩是要废我一双腿的,要不是我躲得及时,兴许我连走都走不了了。”他没有机会将这些话告诉任何人,他狠狠抓着何湛的衣袍,红着眼看向他,“有人要害我!”
    “皇上会找到害你的人,臣也在你身边,别怕。”
    宁左呜咽着,何湛轻轻拍着他的背,像是在哄一个孩子,何湛说:“太子一定要稳住,敌暗我明,目前太子最要做得事就是什么都不要做,就算知道什么,也要装作不知道。”
    “可是…”宁左坐起身,英眉紧皱,“要等到什么时候?”
    “有人将刀架在你心脏处,无论如何,你都得要忍。”何湛单膝跪在宁左面前,手抚上他右腿的膝盖处,盯着他的眸色深不可测,“双耳不闻,两眼莫看,安心在府中养好腿。”
    宁左一拳捶在腿上,怒着低吼:“我现在与废人有什么区别!”
    “纵然是瘸的,也比没有好,您还能站起来。”何湛握住他的拳头,再道,“您一定要听臣的。”
    宁左抿了抿唇,垂下眸:“…我听叔的。”
    “好孩子。”何湛起来,同往常一样揉了揉他的脑袋。
    宁左低声说:“叔能不能代我去看看芊芊?她…这胎怀得很辛苦,至今未生,我怕二弟不能好好照顾她。”
    “好。”
    何湛应下,将宁左送回安王府。
    宁左果真如何湛所说没有再闹,积极配合大夫医治,好好疗养他受伤的腿。
    春风转暖时,宁右不知用了什么办法,让皇上应允何湛不再教后宫中的皇子,只负责教导太子。何湛不用再去宫中,只日日到太子府中,从棋艺教到箭法。
    何湛因此得机会了解太子府中的情况,宁右做太子做得很好,就连对待府中奴仆都与宁左相似。若不是那日在马车中亲自验证所谓的安王其实是宁左,何湛都以为自己是出现了错觉。
    房芊芊临盆那日下了雨,何湛滞留在太子府中没能回去,正准备在太子府中用晚膳的时候,下人急急忙忙赶到书房,说是太子妃在雨中滑了一跤,腹中的胎儿怕是保不住了。
    宁右急着唤了产婆和御医来,血水一盆一盆地往外端,何湛陪着宁右站在门外,连他看着都觉触目惊心。宁右或许是真着急,不停地在门外踱步,手握得紧紧,眉宇间全是担忧。
    产婆颤抖着跪到宁右面前,哑着声说:“不行,殿下,您拿主意罢!大小只能保一个…太子妃的意思是要您定要保小。”
    宁右怒喝:“说什么混账话!我要她们母子平安,谁都要活着!”
    产婆:“太子妃滑了一跤,伤了胎。殿下…只能保一个。”
    里头跑出来一个小婢,跪倒在宁右面前,说:“娘娘想见您…殿下…您去看看她吧…”
    宁右拧着眉,疾步走进去,地上一片狼藉,房芊芊躺在床上,双眼空滞地望向床顶,脸上已经没有一点血色。宁右坐到床边,握住她的手,用袖口擦了擦她额上的汗:“你会没事的。”
    “爷抱抱我…好不好?”她气若游丝,眼前一片模糊。原本如花似玉的人,此刻就像个被抽离了魂魄的纸偶,已经快要失去最后一口气息。
    宁右扶住她的上半身,让房芊芊倚到他的怀中。
    “那时候…是你吗?”
    “什么?”
    房芊芊问:“…当初那个将伞送给我的人,是你吗?”
    杏花微雨时,天上仿佛下了缠缠绕绕的红线,将她的郎君从雨幕中牵出来,牵到她面前。
    与刚才不同,宁右脸上没有任何的慌乱,听着房芊芊一声声地追问,他终是答了一句:“是我。”
    “…那时候,谢谢你。他不像你,妾室纳了一房又一房,我要等他一夜又一夜。”房芊芊眼前已经开始泛黑,她颤着唇说,“保孩子,请你一定…要照顾好我的孩子…”
    她没有别的念想的,这辈子只想嫁给自己喜欢的人。
    宁左挑开她红盖头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可能认错了人,可宁左见到她的时候神情那么欣喜,一副神采飞扬的少年模样,如获至宝一样将她捧在手心上,疼爱有加。
    她以为这样也好,可再盛的宠爱也会渐渐消散。
    宁左纳第一房小妾的时候,她在宴上见到同宁左长得一模一样的宁右,笑也笑不出,哭也哭不出,才晓得老天爷竟会这样玩弄人。
    别人分不出,枕边人总能察觉一二。更何况宁左是她全心全意待过的人,若换了人,她怎会分辨不出?
    宁右很好,自他来了府上,那些仗着宠爱的妾室再不敢在她面前耀武扬威,她仿佛又回到了新婚时,尝到以往被宠爱的滋味。
    她伸手摸了摸宁右的脸,半苦半笑:“但愿下辈子,红线不要绑错了…”
    房芊芊生下的是个小郡主。
    皇后和房岳秀等人闻讯来时,她的身体已经没有了最后一丝温度。房岳秀立在屏风后,脸上俱是悲痛,房芊芊的母亲已伏在床前哭得泣不成声。皇后坐在一旁掩帕擦着泪,跪着一屋的奴才全都在哭。
    唯有宁右立在亭廊中,一丝丝表情都没有。
    下人给何湛打着伞,他将手抱在袖中,看着远处亭廊中的宁右,唤了句:“殿下。”
    宁右转身,眼泪已经落下,眼睛通红。何湛走到他面前,低声说:“殿下节哀。”
    宁右哽咽着:“三叔,我对不起她…生前,没能好好待她…”
    何湛拍了拍他的肩膀:“逝者已矣,生者如斯。她将自己的命留给了那个孩子,你以后好好疼爱她。”
    房芊芊香消玉殒的事,先何湛一步传到了安王府。
    宁左正在园中联系走路,得知这个消息时候,若不是旁人扶着,他定会跪倒在地。他没哭出来,只茫然地望着四周,眼前全是房芊芊的模样,却遍寻不到。
    当着下人的面,他硬生生将哽咽压下去,哑着声问:“怎么会呢?之前不是一直都好好的么?”
    “听说太子妃不慎滑了一跤。”
    宁左握着拐杖的手骨节泛白,手禁不住得颤抖着,末了才强镇着声说:“本王伤势未愈,不便亲自前去,差人去看一看,好好安慰太子,让他…节哀…”
    下人点头退下,宁左唤住他问了句:“孩子…孩子还好吗?”
    “是个小郡主,一切安好。”
    “好,好。”宁左挥手遣人退下。等四处无人时,陪宁左走步的小厮问:“爷还要走么?”
    “…回书房吧。”
    宁左叫人清了清周围,只留他一个人独坐在书房内。不甚明亮的光从紧闭的窗扇中透出来,落在他面前的书案上,他静坐良久,心中积郁的怒却没有消散半分,反而越升越大。
    他狠狠将案上的书扫落在地,愤怒决堤便如洪水不可阻挡,他疯一样地砸着书房中的东西。右腿已经不用拄拐就能走上很久了,如此一来,这股怒气就如狂风似的席卷书房中的每一个角落。
    博古架上的珍品一并被他扫落在地,不知无意中触到什么东西,宁左只听轰隆隆的声音从中滚出来,博古架缓缓张开,一个黑漆漆的洞展露于前,惊得宁左停下所有动作。
    他睁大眼睛看向黑暗中,万万没想到这里居然还有一方密室。他扶着自己的右腿,一瘸一拐得走了进去,室内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他从门口看见一个鹤灯,用火折子点燃后,整个室内都亮了起来。也不知这里是什么构造,顶上的明珠像是借了鹤灯的光,发出白昼似的亮。
    他转过角,朝室内最开阔的地方望去,被突然从黑暗中浮现的人影吓了一大跳,他陡然缩身往后退了几步,却发现那个人影未动。
    再仔细一看,竟是个栩栩如生的泥塑。泥塑脚下环绕几只幼鹿,鹿是木雕的,可身上的皮却是真皮,远远望去是“仁禄和寿”的欢乐之景,却让宁左看得毛骨悚然。
    环顾周围,四壁挂满了画卷,工笔惊人,画中的人似活了一般,仿佛下一刻就会从画卷中走出来。
    宁左惊得不能呼吸,瞪着眼睛,像是窥探到一直藏于黑暗中的秘密。
    因为这里的一切,无论是木雕还是画作,都是一个人…
    都是…何湛…
    
    第94章 遇魔
    
    波上生清风,水光粼粼。
    宁晋坐在河边,手中执着一根鱼竿。听到脚步声,宁晋举手示意来者噤声。再等了片刻,鱼鳔微动,宁晋收竿,咬钩的是条大肥鱼,鱼尾巴扑棱棱地拍打着,落到宁晋手中却毫无招架之力,骨碌被丢到鱼筐中去。
    此时,来者才报:“已照王爷的吩咐,将事情告知‘安王’。”
    “发妻身殒,他都未能陪在一侧。无用之人,真是可怜。”说着可怜,宁晋的脸上却是似笑非笑。
    宁晋挽着袖口,将一筐的鱼儿扔给侍卫抱着,穿过葱葱郁郁的密林,往马车的方向走去。随行的人递上湿帕给他净手,宁晋一根一根手指擦干净,说道:“将虾挑出来,余下都送到忠国公府去,说是本王孝敬三叔的,请他好好补补身子。”
    上元节那晚宁晋没少折腾何湛,早晨醒来时,何湛还在同他生气,连碰都不让碰了。
    几条鱼儿,能哄得好么?
    侍卫领命,抱着一筐鱼就去往忠国公府方向。
    城外的这片野塘很大,城中有商户包下来养鱼虾,宁晋今天有了钓鱼的兴致,肃清周围,钓了大半天,好好地尽了尽兴。
    侍卫一走,宁晋身边无人,马车停在林子外,走过去还有一段距离。
    云动光微,林中蒙上暝暝色,清灵的风拂开他的衣袖,树叶沙沙作响。光色闪现,披星踏月,刺破空障,直指宁晋的心脏!
    宁晋眉目疏淡,侧身一闪,那柄刀刃已被他稳稳夹在两指中央。
    来者没想到宁晋还有这样的功夫,惊着抽刀,却发现那刀如同被钉住一般,抽都抽不出来。眼见腹部就要受一掌,来者弃刀退身,方才躲过一记。
    可不等他退稳步伐,宁晋如同影子一样移到他的面前,一把就将他脸上的黑纱揭下。
    宁晋眯了眯眼:“潘威。”
    潘威不想宁晋竟能认出他,杀心大动,狠道:“没想到睿王竟能记得小人。”
    “能让本王记着的人不多。”
    当初就是潘威抓了何湛,用尽各种刑罚,打得何湛遍体鳞伤。这些宁晋都知道,可当时的他却一点办法都没有,也是那时,他第一次有了想得到权力的念头。
    宁晋将刀扔给潘威,他惊着接过,横于胸前,看着宁晋的神情,蓦然浮上恐惧感。
    “你为何会出现在这儿?”
    “拜国公爷所赐,小人当年做了替罪羊,被狗皇上剥下官袍。这些年活得艰难,接点儿活来维持生计,有人开了大价钱,让小人要拿你项上人头。”
    宁晋笑了笑:“那个人可真是不长眼,京城那么多高手,找哪个不好,偏偏找你这个三脚猫?”
    潘威脸色一僵,翻刀立现:“那就…领教了!”
    宁晋如同逗猫似的跟他过了几招,中途也不知是走神还是如何,竟叫潘威寻着空档,刀穿袖而过,在宁晋胳膊上立刻划下一道血痕。
    宁晋捂着伤口往后退几步,潘威见占了上风,怎会放过此等机会,提刀飞身冲上去,狠狠砍向宁晋!
    雷光电烁,不过眨眼之间,潘威的攻势被两名影卫截下,潘威未来得及反应,肩膀碎骨一痛,被扭成了极为奇怪的形状,哀嚎声直冲云霄,惊得林鸟丛飞。
    宁晋说:“…要活的。”
    影卫松了手,将潘威踩在地上,静候宁晋发落。
    潘威疼得在抽搐,已经说不出话来。宁晋睥睨了他一眼,说:“问出买主是谁,大理寺的刑罚,本王要他全受个遍,一样都不能少。”
    “遵命。”
    其中一名影卫再问:“爷,您的伤?”
    “同国公爷说本王遇刺,请他速来睿王府一趟。”
    影卫:“……”
    在笑吧?!影卫的确看见自家王爷受伤之后在笑,对吧!
    影卫木着一张脸来到忠国公府,将消息告诉正在养花的何湛,惊得他差点将手中的小孟兰打翻。
    影卫为他的小孟兰默哀三秒,全程无动于衷,木声慰了何湛一句:“王爷并无性命之忧。”
    身为一个影卫,也有自己的忠诚和信仰。他在宁晋身边跟随多年,宁晋是何等风姿卓越的人物,影卫领略得最为深刻,他坚信这样的人能做出一番大事业来,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他们都愿为宁晋一战。
    可这样的人却死命栽到了忠国公的手中,为得欢心,耍尽了心机和手段。
    身为一个影卫,他第一次怀疑人生,不禁想捂着胸口大喊一声,还我貌才独绝的王爷来!
    何湛想都没有多想,即刻动身随影卫到睿王府来。
    宁晋就住在破月阁中,窗外桂花枝上抽出嫩叶,何湛还未靠近,就闻见清苦的药味从中飘出来,心里乱得厉害。
    影卫不再跟,何湛推门而入,往屏风内寻去。宁晋倚在床头,大夫正在一旁为他包扎胳膊上的伤口,见何湛来,他弯了弯唇:“叔…”
    大夫处理好起身,低声嘱咐几句,宁晋将他屏退,抬起满是病容的脸,冲何湛招了招手。何湛无措地坐在床边,问他:“哪里受伤了?是谁…是谁行刺?在哪儿?”
    宁晋:“我都不让他们告诉你了。”
    “真没事?”
    宁晋见他蹙着眉头,不忍再让他担心,握住他的手说:“只是轻伤。”
    “别…别吓我。”何湛无可奈何地叹声说,“我不在你身边,没有办法保护你,你一定要小心。”
    “叔,我没事。”宁晋亲了亲何湛的手指,“真的。”
    何湛勉强笑了笑:“查出是谁了吗?”
    “潘威。你…还记得吗?”
    怎么会不记得呢?何湛:“怎么会是他?”
    当初何大忠以死明志,这就证明这是冤假错案,潘威也因此被革职。他会出现,实在不是什么好征兆。为什么偏偏要刺杀宁晋呢?
    宁晋答道:“他说是有人指使,我已经叫人去问了。”
    “无论使什么手段,都要从他口中撬出幕后指使来。”
    宁晋虽然欣喜何湛能来,可看见他竟会如此担忧,心中甚觉后悔。不过是一场行刺罢了,他身为睿王,以后这样的事还会少么?
    何湛陪着宁晋直到傍晚,中途便得知这个小崽子压根没受什么大伤,只胳膊上划了浅浅一道,当即冷下脸,盯得宁晋头皮发麻,扯着何湛的袖子同他认错。
    何湛生气归生气,但身体还是很诚实地喂宁晋吃了饭。等到夜再深些,影卫那边果然从潘威牙齿中撬出了消息来。
    “对方带着面具,连他都不知道对方是谁。但对方说,若王爷问起,就让他转告您,他…之前已经提醒过国公爷了。”影卫的声音越说越小。
    宁晋疑惑地看向何湛,可何湛自己都一头雾水。
    忽地,何湛脑海中浮现一句话——“何湛,让睿王小心一点哦。”
    宁恪…!
    他蓦地一惊,眉头深皱。如若宁恪真要杀睿王,不会让潘威这样的角色来,这只是一个警告,但警告得不是睿王,而是他。
    宁恪知道些什么?知道他其实是在为睿王筹划吗?
    宁晋从他神情中看出端倪,问:“叔可是有什么头绪?”
    “…没,一时想不出什么。”
    “无妨,你不用担心,我会应对好一切的。”
    影卫俯身退下。宁晋想跟何湛喝几杯酒,何湛夺了他的杯子,说:“少喝酒,最近警惕一些。”
    宁晋眼睛水漉漉,委屈地说:“胳膊疼。”
    “少来这一套。臣明日不用到太子府去,今晚留下陪你。”
    敢情要去太子府的话,他就不愿留下了?宁晋不太悦,可何湛愿意留下来,他已一本满足:“真的?”
    何湛说:“臣在外间睡。”
    “……”
    果然是惹炸毛了。
    翌日,何湛没有回府,吩咐马车来,亲自去了一趟皇宫。他去请见淑妃娘娘,景昭帝也在淑妃的宫中,见何湛请见,景昭帝问他来宫中所为何事。
    “臣之前留了几本书给四皇子,今进宫来问问他的功课。”
    景昭帝大笑道:“太子说你旧疾在身,不便操劳,望允你不再管那个小魔王,朕还以为你被恪儿烦得不行了,看来并非如此呀。”
    淑妃浓丽的眉眼带了些艳笑:“恪儿肯跟着太师学,自是好的,皇上怎的总要说他是小魔王?您可不许偏心,前几天恪儿还说要太师教他骑射呢。”
    “好。好。爱妃说得对,那个小子聪明,若是肯学,来日也能成器!不过,这还要问问何爱卿肯不肯教了。”
    “能得四皇子天资聪颖的弟子,是臣的荣幸,臣怎有拒绝的道理?”
    皇上叫淑妃哄得很高兴,见何湛也愿意,当即下旨允何湛进宫教导宁恪六艺。
    何湛领命后,由宫人带着,从小紫竹林中找到宁恪。
    宁恪还拿着那根竹竿练习几个基本的招式,他似找到另外好玩的东西,平常不再拿宫人取乐,每日都会来竹林中练剑。
    宁恪的竹竿指向何湛,笑嘻嘻地翻转着手腕,脸上明明还有少年稚气,可一双眉眼却利得很:“你来找我了?”
    “臣自今日起会来宫中教殿下功夫。”
    宁恪说:“那天,你可是说讨厌我的。如今怎么改变主意了?”
    何湛微微笑了声:“臣的讨厌冲着殿下,不像您,讨厌臣,却要将剑往别人身上打。”
    宁恪歪歪头,状似天真无邪:“谁说我讨厌你的?你这么好玩的人,我喜欢都来不及呢。”
    宁恪竹竿一挑,打在何湛的胳膊上:“教我。”
    何湛夺过竹竿,手腕一翻,以竹竿作剑,翻出漂亮的剑花来。宁恪的眼睛亮了亮,从别处再寻了根竹竿来,学着何湛的模样,胡乱学一通,只照着葫芦画瓢,学出个样子。
    何湛直刺到他的胸口,戳得宁恪退后两步,淡声说:“臣教剑,喜欢与人对式。”
    宁恪揉了揉发疼的皮肉,撇着嘴说:“何湛,我今天很开心的,你不要总招惹我。你不是个惯会讨好人的小狗么?怎么到本殿下这里,就不会摇尾巴了呢?”
    “看来殿下还不知道臣为何会来这里。”
    宁恪恍然点点头,笑着说:“好啊,你将刚才的花把势教给我,我就说一件你该知道的事。”
    何湛没作犹豫,将方才的剑花再同宁恪演示一遍,宁恪咯咯笑出声,乖乖地跟在何湛身后学。
    “腰!”何湛竹竿打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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