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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主公要臣死 作者:南山有台-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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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日,秋千做成了两个…
    何湛来时,永乐蹬着个小腿儿在空中来回荡,试图将秋千荡起来,却无奈力气太小,只能来回晃悠几下。宁晋也不管她,少时他不曾玩过这些东西,常见宁左宁右玩,他是连碰都不能碰的。
    如今他上了兴致,同永乐玩,自己却玩得不亦乐乎。
    何湛远远看着,竟不知是哭还是笑。哪儿有人这么看孩子的?叫这么小的孩子自己玩?
    永乐鼓着脸,脚碰地,颠颠儿朝宁晋伸出胖手:“要抱,要…抱,抱。”
    宁晋一本正经地摇头:“你太胖,我不抱。”
    奶娘怕永乐着凉,一层衣服一层衣服地将她裹成了个小狗熊,看上去的确胖嘟嘟的。可永乐还不知道太胖是个什么概念,但宁晋没答应她,她就不高兴,很简单地就哭起来了:“要抱,要抱。乐…乐不…胖。抱。”
    宁晋从秋千上下来,将永乐拎起来。他不怎么会抱孩子,却是平常抱何湛的抱法。
    何湛捂上脸,简直没眼看。他深度怀疑永乐能不能在睿王府平安长大。
    宁晋将永乐颠了几圈,当她是个小玩意儿,永乐却也喜欢,笑得特别欢。不经意间,宁晋瞟到何湛的身影,手下慢了一拍,差点将永乐摔下去。
    “叔…?”
    何湛:“……”
    何湛瞪着宁晋:“小心一点!”
    永乐见是何湛,小手乱鼓掌,叫道:“…站,站,站。”
    宁晋利落地把永乐扔下,催促她去一边站着玩去。不想永乐又偎过来,抓着何湛的衣角,咬着两颗小乳牙,叫:“站,站…湛…”
    何湛这才知道永乐是在唤他,他将永乐抱在怀里,托着她的小屁股,说:“永乐叫叔公。叔——公——”
    永乐看何湛的嘴唇才学:“污…污…”
    …好,孩子还小,不能强求。
    何湛:“你还是叫湛吧…”
    宁晋忍俊不禁,却心喜何湛能来:“叔怎么想着过来了?”
    何湛亲了亲永乐的小脸蛋:“来看永乐,臣想将她接去忠国公府住一日,明天再将她送回来。”
    宁晋:“叔能不能把我也接到府里住一日?明天我能自己回来。”
    何湛:“……”
    
    第111章 霹雳
    
    何湛要把永乐接到忠国公府,宁晋巴巴地跟来了。何湛一早就叫人到市里买了小玩意儿来,逗永乐开心。
    永乐走路有时会走不稳,但爬得特别快,在床上像个小猴子一样爬了好几圈,每次到边上都是宁晋扯着她的小腿,将她拽回来。
    果然一点都不温柔。
    何湛拿了拨浪鼓哄她,永乐攥住不撒手,挥得小鼓槌啷啷啷地响。何湛也就去内间换了身衣裳的功夫,拨浪鼓就到宁晋手中去了,啷啷啷地响得厉害,看得永乐直瞪眼睛,不断流出口水来。
    何湛用软巾擦着永乐的口水,嗔着将拨浪鼓抢过来,斥道:“你跟个小孩子抢什么?”
    宁晋枕着手看向永乐:“她给我的。是不是,闺女?”
    何湛:“……”你也就是欺负永乐还说不全话。
    永乐吱啦啦叫着拍床,似乎在抗议,口中喊着何湛:“污…污污…打…!”
    何湛才听话,伸手就打在宁晋身上。宁晋也不是个省心的,立刻翻身将头埋到臂弯里,装哭起来:“叔打我…疼…”
    永乐睁着眼看向宁晋,有些茫然地看向何湛,笑了几声又停下,拍拍小手,似乎要宁晋再看她。可宁晋一直在哭,永乐爬到他的背上去,头贴在宁晋的背上,眼睛还是看向何湛的:“污污…污污…”
    “你一边去吧你!”宁晋翻身,永乐从他背上栽下来,一下滚到里侧去。
    何湛伸手要去扶,不想宁晋半撑着身迎上何湛的怀抱,手滑入他的发间,仰头亲了一口。何湛懵得不行,等想要挣开的时候,宁晋已经放开他。
    何湛半红着脸,气得要死:“宁晋!”
    宁晋一脸得逞:“叔先要抱我的,还不让亲一亲了?”
    “永乐在呢!”
    “多让她见见,反正我们闺女以后少不了要见。”
    …谁跟你我们?何湛内心翻了个大白眼,将滚到里边的永乐接到怀里来:“永乐,叔公带你去吃点心。”
    少不了宁晋跟着。
    永乐在忠国公府住了很多天,宁晋也宿在府上。晚间奶娘照看永乐,何湛将宁晋扔到客房去住,这位爷哪是个轻省的,晚上摸黑都要爬到何湛床上去,宁晋倒是学乖很多,不会真对何湛做什么,只拥着他睡。
    刚刚过了上元节,天落瑞雪。宫里传来一个不甚好的消息。
    来人给宁晋传信的时候,何湛陪永乐在一侧玩。见何湛在场,报信的人迟疑一眼,何湛也识相,抱着永乐就要往外间走,宁晋将他按了下来:“别出去了,外头冷。”
    见宁晋示意,传信的人讲:“安王宁右…在牢中自尽了。”
    何湛抱着永乐的手僵住,宁晋沉着眼:“什么时候的事?”
    “昨夜。”
    永乐似乎也感觉到氛围的不对,原本玩得好好的,忽地就哭了起来,嗷嗷直哭的那种,任何湛怎么哄都哄不住。奶娘将永乐抱下去,喂了几口奶,永乐才停止哭泣。
    宁晋握住何湛的手:“我要去宫中一趟,叔…留在府上照看永乐吧?”言下之意,是不想何湛入宫过问此事。
    何湛着实没有那份心情,点点头说:“早去早回。”
    宁晋不再多说,即刻赶往宫中处理此事。何湛去看永乐,永乐呛了几口奶,又开始哭起来,他没办法就将她抱到花园子里去哄。
    永乐渐渐不哭了,瞧了会子园里的梅花,趴在何湛的肩头就睡过去。
    等要用晚膳的时候,宁晋还没从宫中回来,何湛净手准备用膳时,外府传来有人拜访的消息。来得人是贴身服侍宁右的奴才小六。
    小六灰白着一张脸来,木声给何湛行礼,迟钝地叫道:“拜见三爷。”
    何湛:“找我有什么事么?”
    他的声音没有波澜:“王爷…死了。您,知道了吧?”
    “听说了。”
    “毒药是我送的,王爷在牢里受刑,有些熬不住了,想求个痛快。”小六憋着声,似乎要哭出来,“王爷让奴才转告给您几句话…望三爷能往心里听一听。”
    何湛请他坐下,令人奉了茶来:“你说吧。”
    “王爷说之前的事,是他对不住您,他不想伤害你,只是太想得到了。”小六呜咽着,“三爷知道…王爷他一直…爱慕着您么?”小六从袖中掏出个勾墨兰的小碗,捧到何湛手侧:“这是他想送您的…搁了好多年了,请我一定要送给您。”
    宁右说:“我自记事起,便要学会谦让,唯独这一次握得紧,却握碎了。三叔于我,是恩,是情,在我最需要父亲陪伴的年纪,是叔一直陪在我身侧,少时,我仰慕三叔,也不知何时变成了爱,或许是第一次有占有欲的时候,或许是第一次…三叔分辨出我的时候。”
    他从墙上摔下来砸向何湛,何湛惊恐地伸出手要去接他。或许那一刻,他就动了心。何湛弯着的眉眼印在他的欣赏,就像在他心里种了株小萌芽,二十多年迎着风雨,却从未死亡。
    “对不起…叔,对不起…何湛…对不起…”
    言至最后,小六已哭得泣不成声,用袖子擦着不断涌出的泪水:“怎么人的一辈子…要这样活呢…?不该这样的,三爷,不该这样的。”
    安王甚至都不像他这个做奴才的,奴才一生中虽然没有什么大风大浪,也没有翻云覆雨的手段和身份,尝过苦辣酸,到最后总还是有些甜的,总算是活着的慰藉。
    想想宁右…又有什么慰藉呢?暗室中的雕像么?还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念想?
    ——想…想背叔一辈子。
    或许,这就是他的希冀吧。
    何湛握着那个墨兰小碗,半晌没说出话来,仰了仰头,令下人将送小六出府。
    宁右自尽后,朝中经历了一场大风波,势头纷纷转向宁晋,文武百官在景昭帝面前进言应早立太子,固国之本,以防有人再以此离散人心。
    景昭帝将此事压下,任百官再进谏,他都未曾回应储君一事。
    何湛知道,宁晋不会等太久。
    之后接连几天,宁晋都未得空回府,夜里赶回来也只抱着何湛睡一会儿,天未亮就起身离开了。
    何湛不想坐以待毙,等到天气暖了些,他到凤鸣王府走了一趟,理由是闲着无聊,想宁祈跟他下棋。
    何湛几乎是每天都来,宁祈也有时间,朝中宁晋主事,宁祈自也闲了下来。
    这天何湛来时,外头已经停了一辆马车,何湛以为凤鸣王在会客,只让管家带他去后园逛逛,等凤鸣王送走了客人,再来通报一声。
    宁祈养得那只小狼又长大了一圈,见何湛来,灰狼站起身呜呜呜地乱叫。何湛仔细一看,灰狼背上还趴着一只黑猫。那只在宫里称王称霸的黑猫,拥有矫健身姿,可斗可群殴的黑猫,如今已经肥成了一团,面露凶相,气哼哼地盯着何湛。
    何湛问了问下人才知,使者一事后,宫里不得不将这只野猫清出宫去,凤鸣王赶巧碰见宫人抓猫,就令他们将黑猫送到了凤鸣王府,派几个下人养着,才养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何湛看着盆碗里的肉,沉着声告诫黑猫:“猫爷,居安思危,您可不能再胖下去了。”
    黑猫哼哼唧唧不搭理他,躲到树荫的地方继续睡去了,一副“关你屁事”的懒样子。
    何湛对凤鸣王府熟,不用下人跟着,他顺着水桥一直走,想找个地方坐一坐,远远就望见藏在重翠当中的小竹屋,在偌大的凤鸣王府中别具一格。
    何湛知晓那个地方,那是凤鸣王为国师准备的,国师在府上时,常会指点凤鸣王的武艺,凤鸣王那一身的武艺大多是国师教的,小时候何湛也见过几次。
    大国师的气度很不同,温温和和的,似乎万事万物都不过他心,颇有种“红尘是非事,难到青云中”的淡泊感。
    宁祈叫他师父,高兴的时候会喊几声“义父”。
    如今大国师在宫中闭关修行,想来竹屋中无人,何湛就想去里头坐坐,体验一把大隐隐于市的感觉。
    可还未当他走近,何湛就听见里面传来些许声响,听声音是宁祈在和一个人交谈。
    何湛原本以为宁祈在会客,没想着再打扰,拐了方向往别处走,可另外一个人的声音却叫何湛停住了脚。
    这个声音有些熟悉,却叫他想不起来是谁。
    “师兄…随我走不好吗?”
    宁祈冷声说:“这些话到此为止,本王还有事,便不多送了。文柏,师父曾说过,本王有来到这个世上的使命,天命难违之。”
    尽管声音是冷的,但宁祈很少会跟人这么解释,尤其是到了何湛这儿,常常一个“滚”字就解决了他。
    文柏说:“你留在这儿,究竟是保护宁晋,还是保护他?”
    何湛算是听出来了,这个公子是宁祈的相好。也不能说是相好,只是单方面的倾慕。何湛为之默哀,虽然凤鸣王不近女色,但他更不近男色呀!大国师说他是护鸾星,他就是嫁给了宁家,要为宁家守一辈子活寡。
    或许宁晋登基后,就会放过他。因为宁晋实在讨厌凤鸣王。
    可惜…前世,凤鸣王不想让宁晋登基。
    等等,这个“他”是谁?
    宁祈的声音更冷:“本王的事,不用你管。滚。”
    祭出“滚”字大法,对方果然不吭了,再度启声时,话中带了泣意:“你就是喜欢他,这么多年,你却不肯承认!凤鸣王,你只是不敢而已,你怕被拒绝,你这样的人,怎能忍受被拒绝?”
    何湛惊着一双眼,像是窥到什么秘密似的。他实在没有要干涉凤鸣王隐私的兴趣,他往后退了好几步,隐到别人看不见的地方,等着两人出来。
    宁祈先走出来的,何湛疑着心,默默等着与他说话的人出来。
    不久之后,那个人双眼通红地从竹屋里走出来。
    明明风中已经夹了些许暖意,可何湛瞪着一双眼,浑身发冷。
    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可这个人的确是…
    ……
    沈玉。
    
    第112章 难解
    
    何湛匆匆告别凤鸣王府,宁祈换了衣袍出来,管家的来请示:“国公爷已经走了。”
    “不是说要同本王下棋的么?”
    管家答:“国公爷说是要到金钗馆喝花酒去了。”
    宁祈冷哼一声:“他倒是真敢。”
    “王爷还要到宫里请安去吗?”
    “不必了。去喂猫。”
    管家:“…奴才叫人拿食儿来。”
    何湛定下心神,想了很久,越临重重迷雾越要镇定。他立刻调人去桃花村求证,等了半个月才收到回信——桃花村根本没有沈玉这个人。
    当初水坝崩塌之后,何大忠前去压下此事,暗地里塞给桃花村不少钱。桃花村的村长认为既然是避免不了的天灾,有人愿意出钱助他们重建家园,也不必非要纠缠到底。
    何湛从未怀疑过沈玉…
    从未。
    之前,沈玉都是死了的。是该死的,原本就没有这个人。
    沈玉究竟是谁?他与杨坤在青州结识,杨坤行走江湖行侠仗义,一定会为沈玉打抱不平。可偏偏…偏偏帮助沈玉的人是杨坤,多年前何湛在青州结识的朋友杨坤。
    这是沈玉从一开始就谋划好的么?
    何湛不想再推断下去,不想再费尽心思去查,对于忠国公府的事,他一向没有耐心。
    何湛直接去了凤鸣王府。
    杨柳抽芽,柳絮杨花飘了满城,飘过凤鸣王府的高墙,黑猫悠然睁开一只眼,继而睁开一双,伸爪去拍空气中的柳絮。
    何湛带来了宁祈送给他的玲珑玉棋盘,宁祈掀开内厅的珠帘,见到何湛扶着玉棋盘,默然不发,表情极为凝重,手侧还放着一把陈旧的剑。
    “要下棋,不烦你亲自带棋盘过来。你以为换了棋盘,就能赢过本王么?”
    何湛抬起眼,看了一会宁祈,蓦地发声问:“我今天没心思跟你废话。凤鸣王,敢问一句,文柏是谁?”
    宁祈僵住背脊,没有应答。何湛的手按在剑上,再问了一遍:“沈玉是谁?”
    沉默半晌,何湛正要将剑拨出,宁祈答:“是本王的师弟。”
    “你知道他不是桃花村的人,当年你就眼睁睁看着他拿着莫须有的证据来指控我爹?”所谓桃花村的血书是假的,遭到刺杀也是假的。
    怪不得景昭帝会否认派人追杀沈玉并陷害何大忠的事,所谓的一直被追杀,不过是沈玉一手安排的。
    “你爹和你哥草菅人命乃是铁一样的事实,师弟当初要为桃花村鸣不平,这是他的自由,本王无权干涉。”
    “鸣不平?鸣得哪门子的不平?”何湛冷笑,“沈玉要如此害忠国公府,怕也是为了凤鸣王你吧?当初我爹为兵权一事与你交恶已久,沈玉想要借皇上之手除掉忠国公府,当真是煞费苦心!”
    “何湛!”
    “当初陷我杀人的罪名,怕也是有沈玉的一份功劳。”
    “要斩草除根的人是景昭帝,不是他。”
    “是不是,沈玉自己心里清楚。”
    何湛起身,盯着凤鸣王:“我要见他。”
    宁祈:“不行。”
    “凤鸣王不愿相告,我自有我的办法。倘若你我日后兵刃相见,凤鸣王大不必留情。”
    “何湛,你就一定要将忠国公府的事查到底么?”宁祈板着脸,怒声说,“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忠国公和何德,难道是无辜的?”
    “不无辜。哪里有无辜的人?只是我们何家的人该死,有些人也不该活!”
    何湛走到门口,凤鸣王握紧的双拳骤松,唤住何湛的步伐:“三天后来王府。本王带你去见他。”
    何湛漠声:“多谢。”
    “别与他动手。你打不过他。”
    何湛弯了弯唇,没有答话,径直走出忠国公府。
    宁祈看着落在榻上的玉棋盘,半晌,走过去将玉棋盘挥到地上,本就是难找的珍品,落地即碎,可宁祈脸上却没有丝毫波澜。
    何湛心思难定,莫名的预感就像丝线一般在他心上缠绕了一圈又一圈,渐渐勒紧,直至勒出血来。沈玉找上杨坤,莫非一开始的动机,就是与他有关?
    他不敢细想,叫马车拐到金钗馆去,唤了兰君姑娘来给他弹曲琵琶调。
    兰君姑娘见何湛忧心忡忡的样子,也不多问,换了舒缓的小调,一遍一遍地弹着,直至何湛杵着头闭目小憩,她才停下,唤人来扶着他去床上睡。
    何湛也许是真累了,这一觉一直睡到夜里,金钗馆的姑娘自是不舍得打扰他休息,直到宁晋来馆里逮到何湛。
    前几天下冷雨,何湛肩上的伤一直隐隐作痛,扰得他整日整夜里睡不好,宁晋见他在金钗馆里蒙头大睡,有些哭笑不得。
    这人是从来不在乎外头的名声的。京都里哪个不知道何湛是金钗馆里的常客,这么多年未曾成家室,一个老光棍拿着闲财经常混迹在温柔乡里,市井里传他能有好的?
    他抚了抚何湛额头上的发丝:“你是真敢往这里跑。”
    何湛睡得饱,听到一点动响就行了过来,见宁晋来逮他,往里侧了侧身,倦声道:“臣还不想起身。”
    “我抱着叔下楼去?”
    “…不必了,臣这就回府。”
    宁晋按下他的肩膀,哄他道:“不想起就不起吧,我陪着你。”
    “不忙了?”
    “差不多了。”宁晋不想何湛去烦忧这些事,转而问,“带着永乐,累不累?”
    “不累,永乐很听话。”
    宁晋说:“听下人说,这几日叔常去凤鸣王府跟宁祈下棋?”
    何湛不太想应,只哼哼唧唧地点了点头。
    “你真是个不清闲的。”宁晋心里堵,却也对何湛发不起火来,“以后少去。你想去哪里,我陪着你。”
    “知道了。”何湛伸出手来握住宁晋的衣袖,叮嘱道,“你近来多小心,虽然如今朝中官员多拥护你,但处于风口浪尖,难免有风险。哪怕是近侧之人,你都要提防。不要轻信他人。”
    尽管不得宁晋信任是何湛的一块心病,但他有时也甚觉自己可笑。一方面教着宁晋不要轻易相信他人,一方面又有些逾越君臣的痴心妄想,想得他的全心全意,细来想想,实在有些…无理取闹?
    宁晋点头:“我知道。”
    “臣…想托你去查一件事。”
    宁晋毫不犹豫地点头,连问都不问:“好,你说。”
    “大国师藏客。我想知道这个人的来龙去脉。”
    宁晋皱起眉:“为何想去查这个?”
    “藏客的名声自靖国开国起,已相传一百余年,人没有长生不老的本事,藏客不可能存在这么久,如果真要算,大国师应该已历过三任。如果真要追查起来,可能会有点棘手,查不到也没关系。”
    宁晋沉默片刻,似乎在犹豫着什么,半晌,他将何湛的手拢在手心,说:“不必去查。我知道藏客是谁。”
    何湛眉宇间聚起疑惑。宁晋说:“你推断的不错。初任藏客是我师叔,第二任是我师父玄机子,至于现在的大国师,我倒是不知晓,应该是师父的嫡传弟子,藏客的身份向来对外保密,若不是我在师父座下习练多年,也不会知道此事。原是门中禁忌,不可叫外人得知,但倘若是叔的话…应该无妨。”
    何湛睁着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宁晋,反复确认着他的话:“你是说…玄机子?”
    “怎么了?”
    “那…玄机子就是凤鸣王的义父?”
    好像万事万物都接连在一起,玄机子就是最重要的一根线。
    “算来,我与宁祈也算同门。”
    何湛再问:“如今的大国师就是凤鸣王么?”
    宁晋摇头:“之前我也有此怀疑。不过大国师之前出寺为靖国祈福的时候,宁祈和我在丹江治理水患,应该不是他,至于是谁,我也得好好去查一查。关于谁是继任藏客的人,师父也不曾透露。”
    宁晋低眸就见何湛一直皱着眉头,手指抵到他的眉心去,笑道:“不许皱眉头,哪里有你解决不了的事?倘若不行,还有我在,你担忧什么呢?”
    “有些疑惑…想不清楚。”
    “那就不要想了,事情总会慢慢浮出水面,万事都需等待。”
    何湛听宁晋的话松了口气,将万千思绪从脑海中挥去:“好。”
    原是凤娘给何湛选了最清净的一间雅阁,是听不到外头的声音的。奈何隔壁接了个贵客,叫了几个小倌伺候着,不一会儿就传来暧昧的声响,小倌是叫人弄得狠了,声音穿墙而来时,宁晋和何湛还在沉默着,声音便愈发清晰,叫何湛听得脸色一红,往被子里缩了缩。
    宁晋眯了眯眼,手顺着何湛的手臂滑上去,滑过他的内领,问:“我怎么不知金钗馆里还有小倌了?”
    “我…我也刚知道。”
    “哦?”宁晋的手顺着领口向下,触及何湛的腰带,“从前在雍州时,民间传你好男风,总以此诟病,如今你再往金钗馆里跑,外面要传叔什么?”
    “我哪能管得了他们?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我两袖清风端雅正直的好品行不见他们说,如此,我能有什么办法?”
    挺厚脸皮。
    宁晋亲了亲何湛的额头:“与我在一起,不是恶事,是我的好福气。”
    宁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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