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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高手7-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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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似兰接道:“李帮主平日喜欢在这林中踱步,每次他都喜欢在这里静思默想帮里的应对之策,你和我便匿伏在前葵树下的机关里,而左常生假装拿飞鸽传书禀报,三人一齐动手,杀了‘帮主’,由于帮主武功高强,所以左常生也死了”
  宋明珠问:“那那高四姊又为何要弑帮主?”高似兰是原存“五凤凰”的老四,“血凤凰”莫艳霞是大姊,“金凤凰”冷笑卿是老二,“火凤凰”水柔心是排行第三,“蓝凤凰”高似兰居第四,“红凤凰”宋明珠则是老么。
  高似兰淡淡地道:“因为我将梁斗等人被擒之处告诉了萧秋水,才致萧秋水得上华山,使得上官、费二族互拼殆亡,萧秋水的势力因而坐大:我因怕帮主见罪,所以横加杀手。”
  宋明珠倒抽了一口凉气,道:“那左人魔又为何杀“帮主’?
  高似兰淡然道:“他真的是想杀帮主,所以他只好死了。”
  宋明珠睁大了圆眼,讶然道:“他
  高似兰道:“他是朱大天王派来卧底的人,也卧了这许多年了。”
  李沉舟道:“所以他杀了‘我’之后,只好死。
  宋明珠终于了解了这件事。但她还是有一事要问:“我们杀了‘帮主’,天下之大,哪还有路可走?”
  李沉舟笑道:“你们跟着我,天下又怎会有绝路可走?”
  宋明珠喜上眉梢,芳心喜悦地道:“我们我们可以跟着帮主。“李沉舟道:“嗯。一起做一些替‘权力帮’剔浊扬清的事。”
  高似兰忽道:“只不过这样之后,帮主您就不得露面了。”
  李沉舟道:“我当然不露面。我自小心里就想,死了之后再复活,一切都是不是一样?我在江湖上,做下了那么多的事,有善的,有恶的,有人当我是恩公,有人叫我为奸贼,总之,就真是罪魁祸首,但也举足轻重我一直有个异想,想知道我死后,武林中对我是怎样的评价?我死后,江湖会不会在风波诡谲中将我迅速忘怀,过了不久之后,便连新的一代也不知道我李沉舟来了?只有我死,才能看出真心,访得实在。今日你俩要来替我了这心愿,只要能顺利找出元凶,日后定然有赏。
  高似兰和宋明珠拜道:“能为帮主效命,殊幸欣悦,怎能接受奖赏,表面这样说着,李沉舟心里却在悠然想到另一件事:师容,他心里狂喊,也唯有这样,才能试出你的真心了要是你负了心,我就算抓拿到暗杀者,逮住了元凶,也难再世为人,而要永沦为鬼了
  他这般想着时,一人正从林外小心翼翼走了进来。这人长袍阔袖,但在他身上穿来,一点都没有从容的样子。高似兰轻声叹道:
  “左一洞在武林中出名的奸似鬼,今日却要平白做了冤鬼。”
  左常生一见李沉舟,慌忙作揖,李沉舟劈头第一句就问他:
  “朱大天王好。”
  左常生脸色,登时大变。他还未来得及回话,李沉舟自怀中掏出一只信鸽,递了过去,左常生错愕下双手接过,然后宋明珠和高似兰就同时出了手。
  “一洞神魔”的肚子本是空的,有个大窟窿,但这下他连胸臆上也多了个窟洞。
  “红凤凰”的脸姣心狠,“蓝凤凰”的冷艳无情,左常生这次就算有九条命,也逃不过这一击;就算逃得过,又有什么用呢?有李沉舟在。
  李沉舟不在了。李沉舟的死讯传出去的时候,全帮都震住了,有人以为是末日了,有人悲号当堂,茶饭不思,有人披白巾、戴麻孝、有泪痛哭、无泪泣血,有人兀自不肯相信。
  柳五不是其中任一类。
  他没有哭,只静守李沉舟尸身旁,足足三天,三天后,有人见到他叩了九个头,站起来时,额上冒血。然后他向旁边的人下达了一道命令:
  “向朱大天王投降。”
  在四川、湖北两省间,长江上游之“三峡”,长七百里,为行舟险地。
  三峡之首瞿塘峡上有一艘吃饱了风的帆船,顺流而下,航过时,忽然打起了一面炽红的血旗,然后又升起了一面小小的白旗。
  在旭阳照射下全色的江水晃漾,一座山头上,有一人举一黑色绣金龙的旗帜,招风晃了一晃,这道旗号立即一山飘过一山,一丘传过一丘,一直传到瞿塘峡上。
  瞿塘峡有翻山越岭,连绵十余里的山寨,一匹快马,马上的人,俯身几乎贴在马背上,几乎同一条直线一般,举着一面黑色绣金龙的大旗,冲入山寨中,马蹄激起黄沙漫漫。
  黄沙未落,那人已勒马跃下平地,两名大汉箭矢一般迎了上去、跟那大汉交头接耳几句,那两人脸上都露喜色,返身往寨内奔去。那持旗帜的大汉这才有隙裕在那大木桶中打一大盆水,泼洒向脸上去,来减低他身上狂奔过后的燠热。
  那两名大汉急奔,奔过了几个哨岗,到了一个用黑色木条建筑如铁一般威风的寨前,便停下了,一个高瘦赤精大汉走出来,那两名大汉俯耳过去,说了几个字、这烧窑的赤膊汉脸上立时出现欣喜之色,双目嘉许地看着两人,用力在他们肩膀上一拍,返身就掠了进去。
  他不知经过了多少道闸门,多少弄堂多少巷弄,忽在一处黑色窄门前止步,小心翼翼、恭恭谨谨地行近去,一个身着白衣、轻摇捂扇的文士,神色冷然的行了出来。
  那烧窑工人模样的人也凑过去,说了几句话,那文士脸上,立时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那轻松平淡的容态,立即不见了,又追问了几句,沉思了一下,挥手叫那汉子去,但脸上已掩抑不住狂喜之色。
  他又沉吟了一阵,急将捂扇一合,快步踱入窄门。窄门一过,原来是一宽敞至极,简直如平原一般的大殿,大殿上什么置设都没有,远处有一张三十余丈长的大理石桌子。桌子顶端,只有一张椅子。椅子后面,有一道屏风。
  屏风上绘有一只欲飞九天、翼翔爪张的金龙。
  那大厅十分宽敞,没有门也没户,更没有屋顶,阳光就直接自天空洒了进来,没有任何东西能在这房子上面,除了日、月、星星、云朵,偶尔的雨水和鸟。
  那文士走进来时,脚步已禁不住为那喜悦而轻快起来。由于大厅太过阔大,以致那张奇长的桌子,不会让入觉得过长。
  那文士却知道天下英豪到此地来聚议时,都得站着,只有桌子那端的唯一一人,才有资格坐这唯一一张椅子,而且是坐着听那些站着的人报告,这对于那些诚切禀报的人来说,已经是一件令他们梦寐以求的殊荣了。
  可是那文士实在无法抑遏心里的兴奋,他每走近一步,脸上的狂喜之色就增多了一分。
  他急急走去,忽听一个声音,来自他的头顶。这声音,他知道,是屏风后的人说的。
  “什么事?”
  那文士听得心头一栗,忙道:“禀告天王,有喜事相报。”
  这文士正是“柔水神君”雍希羽,他是“朱大天王”手下两员大将之一。那声音却冷冷地道:“你为了一个息讯,在行走时大意到不得了,从你走过来的五十二步中,至少有四十七次可以供人一击得手,可谓大意至极!”
  雍希羽一听,不由自己的淌出了冷汗,惶惧不已。那声音才问:
  “是什么事?行近相告。”
  这时屏风后走出一个矍铄老叟,身着铁色长袍,背负双手,走了出来,正是朱顺水。雍希羽慌忙走前一步,稽首下拜。
  “叩见天王。”
  朱顺水一挥手道:“你说。”
  雍希羽即道:“李沉舟死了。”
  朱顺水将头一扬,目如厉电,瞧得雍希羽猛地一震,朱顺水双目如电硕一般掠过后,半晌,才一字一句问道:“消息确实?”
  雍希羽拜伏道:“翔实。”
  朱顺水的神色不变,但眼神里终于出现了一丝狂喜之色。他缓缓地站立起来,虽身材不甚高大,但精悍无比。他一站起来,雍希羽即垂手退过一旁去。
  朱顺水站了起来,嘴里念念有词,来回踱步,雍希羽知道朱大天王遇事喜欢来回踱步沉思,更不敢惊扰。朱顺水踱了一会儿,便走入了屏风之里。
  待他再从屏风另一边出来时,他已有了决定。他简短地下令:
  “柳五必然来降。但其实是假降。此令三十六分舵,七十二水道,假意受降,全面备战。”
  消息传到墨家子弟那里时,墨家子弟正随大将刘铸与会兵在顺昌决战。处处都有墨家的子弟在磨剑抚刀,刀光映得墨家人的脸上油然寒光。
  墨夜雨听完了消息,只说了一句话:
  “派十个精锐的去吊唁,若没死,在灵枢上补一刀;如果死了,杀光他棺材旁边的人。”
  墨家大弟子墨最没有发问。但墨夜雨仿佛已瞧出他心里所问。
  “李沉舟若未死,则是等咱们去,咱们不能不去;李沉舟若死了,他的手下定沉不住气,进攻咱们,咱们也非去不可。
  墨夜雨说罢,走到中天皓月下,仰头闭目沉思。他长长的影子映在地上,银缎的披风如一只大白蛾,披在他身上,从背后看去,他的双眉竞长及须边,额顶泛映着月色煞白。
  墨最静静退了出去,没有再说一句话。
  他知道墨夜雨在临大事时,喜独自在天穹下伫立沉思,不容人相扰。
  唐门唐君秋系蜀中唐门与俗世红尘的总联络人。所有的唐门弟子,要出去闯荡江湖之前,都得让他审定过,或要通过他的考验。
  他在唐门二代子弟中排行老二,坐镇中州,他离得虽远,但一直是唐门的“咽喉”,要入唐门的人,不管是武林中人,不管是官宦、货商,都得通过他的势力。他在唐门,可算是主理外务的首席人物,跟主理内务的老大唐尧舜,俱是手执大权的人物。比起专门训练高手与杀手的老三唐灯枝、老五唐君伤,可说是铢两相较;,各有千秋。
  可是这次从唐门内堡派来的好手,一批又一批,如唐大、唐朋、唐柔、唐猛都是有去无回甚至连“唐门三少”的唐肥,也铩羽而归;而这次派出来的人,更是老五唐君伤的手上第一号人物
  唐宋。
  唐宋来到了他的地盘,这事连唐君秋都不敢怠慢。唐门高手,一旦执起法来,是六亲不认,甚至可以大义灭亲。
  唐君秋知道外面出了事。几十年来暗中训练的唐家堡好手,已逐个遣出,有重要任务完成。他的两个重要手下:唐本本和唐土土,也垂手待命。
  他把这个近年来所听得最轰动,但也最对唐家堡有利的消息向他对面的白衣少年说了。
  那少年却不动容。
  少年沉吟了半晌,轻轻呷了口茶,时已秋未,天气微寒,他却轻轻摇了摇折扇,然后又哼了个小调,唐君秋一直在等,等到了后来,这少年人居然似已睡去,手里还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拨着扇子。
  唐君秋感受到那微么的一点点凉风系从那扇子吹过少年的发襟再传来的唐君秋感到一阵阵莫名的愤怒。
  若不是,若不是他知道这人就是唐宋唐家内堡的人捣什么鬼,一个比一个更骄傲了?上次从这儿出来了一个唐朋,又傲又慢,出去还不是叫“权力帮”给杀了!
  难道这些人真当自己老了?
  可是自己为唐门奋斗挣扎几十年,什么阵仗没见过?运筹帷幄,冲锋陷阵,他哪样未立过汗马大功?居然叫这些‘内堂’训练出来的小毛头儿小觑了!
  可是怒归怒,脾气是发作不得的。
  自己这几年来好女色,唐老太太已深深不喜,唐宋是唐老太太手边红人,更是得罪不得。
  想起唐老太太,他就不禁机伶伶的打了一个寒噤。
  庸宋这时忽然问:“你冷么?”
  唐君秋笑道:“大白天的,不冷。”
  唐宋的眼,睁开了一丝窄缝,再问:不冷你为何打冷颤?”
  唐君秋登时火起,但觉唐宋那睁开的一隙缝的眼内,却如冷电一般地盯住他。唐君秋居然能按捺得下来,心想我毕竟是他伯父啊,闯荡江湖也比他多,他敢怎么样?当下笑道:
  “我发个抖儿,十六少也要查根究问么?”
  唐宋懒洋洋地道:“二伯父打颤,我不想问;不过二怕父要是因为念起老太太就起抖儿,恐怕老太大会不喜欢”唐宋懒懒地笑了一笑又道:
  “堡里的唐朱,就是在做梦时愤然唤‘老太太’,就被唐老鸭处死了,这事你可知道?”
  唐君秋脸色变了。唐老太太就是唐门当今最有权力的人,也是当今武林中最有权力的女人,唐老鸭就是她近身婢仆。唐君秋脸色变得快,复原得也快,他居然阿谀地笑道:
  “是,是,十六少提点得是,我老不中用了,该多多学习只不知”他说到这里,故意不说下去,待唐宋追问。
  谁料这十来二十几的小伙子,居然一点都不急,一句都不问,起来轻轻呷口茶,又躺挨下去,打起盹来,唐君秋暗骂了一句:见鬼了!只好径自说下去:
  “对于李沉舟的死,不知十六少有什么打算?”
  唐宋的眼球略为转了一转,有气无力的问:“你呢?你有什么看法?”
  看法?这小子自己没主见,要探听我的底!好,看我的!“李沉舟死,柳随风不能服众,武功又不如人,正是一举摧之的好时候。”
  唐宋这时缓缓地,但完全地把眼睛睁开,他凝重地用手,将杯子端到唇边,吸了一口,茶含在嘴里,似在细细品茶,好一会才吞下,道:
  “这消息不似权力帮的真正讯息。上次我叫你杀的权力帮卧底‘不回刀’,杀了没有?
  在旁的唐本本立即答:“杀了。”他说的时候垂在两旁的两只手爪子紧了紧,他练了三十年的“鹰爪功”,随时可以飞身掐死敌人,比暗器还有效,杜林就是死在他的一双“鹰爪手”下。他向来都觉得自满。
  唐宋低叱了一句:“我没问你!”
  庸本本低头道:“是。”
  唐君秋忙道:“是唐本本将他杀了。”
  唐宋道:“你可知道他杀得奇差无比么?要不是他跃出窗口时着了我一记,他右腿内侧中了我一枚木棉针,恐怕早让他逃了。”
  庸本本听得全身抖了起来,原来他杀杜林的时候,已细察过周遭没有人,却让“不回刀”杜林警觉,跃出潜逃,却在窗口稍稍一顿,是以自己一击得手。事后才发现,杜林的“气海穴”有一枚绷针,却不知是谁神出鬼没般下手一原来竟是十六少!
  唐土土见自己的拜把弟兄脸如死灰,身子发颤,不明所以,也不安起来;唐君秋带这两人已久,一见此情形,心里已了然了八九分,当下调解道:
  “阿本在唐家堡,曾打下龙蟠虎踞的‘石头城’,早岁曾在清凉山扫叶楼救过十六少的尊翁燕子矾一带的基业,都可以说是他打下的”唐君秋说那么多话,是为了借这些功绩来保住唐本本的位置。庸本本在他手下,善解人意,近年来的美女,多半是由他跟贪官污吏勾结,才络绎不断的供应上来,另一个唐土土,可蠢笨得多了,连一句奉承的话儿也不会说。唐宋听了,哦了一声,向唐本本微笑道:“这些年来,辛苦你了。你在唐门‘外围’,当什么职位?”唐宋如此柔声问。
  唐本本受宠若惊,答道:“是二大爷的左刺史巡使”。
  唐宋笑道:“很好,现封你为正司马”唐本本大喜不过,正待致谢,唐宋又道:
  “敕封谥号‘本赞公’。”
  他说完这句话,唐君秋的脸色就变了。唐本本脸色却没变。他已死了。他的尸首正缓缓的倒下去。在他一旁的唐土土,整个人都愣住了,脸色如土。
  唐宋却笑道:“你很好,既不贪花,也不好色,更不阿谀奉承,老太太很瞧得起你
  他的位置,由你一并代了。”
  唐君秋额角隐然冒汗。唐宋又呷了一口茶,在饮茶的时候,眼睛眯得细细的,不知是观察人,还是在品赏茶的滋味。
  唐宋却笑道:“权力帮那桩子事,绝不如此简单,他既要我们知道李沉舟死了,咱们来个相应不理,以不变应万变何况,”他笑了笑,悠哉游哉地道:“据说‘权力帮’中已有了我们唐家最厉害的人,主掌了一切”
  唐君秋忙应:“是。”微抬眼望去,只见唐宋又在轻摇折扇品茶,唐君秋蓦然发觉,这少年人在饮茶、摇扇时,眼睛眯成一条线,显然都在想事情,也不知怎地,一股寒意,自脚跟底直冒上了心头。
  唐家百数十年前也有一个阴毒、年轻而厉害的人物,叫做唐玉。他的故事已有武侠前辈精彩记传,令人读后犹有余悸。昔年“唐家堡”与“火凤堂”一战,死了不少人,但唐家堡的实力依然屹立不动。
  这百几十年后,唐门三大年轻高手,除了唐肥重伤,不知去向外,唐宋和唐绝,都是令人闻名色变的人。唐宋冷毒,而且六亲不认;外貌却温文儒雅。唐绝最绝,绝得连“唐门”也没几个知道他怎么绝法。
  慕容世情到了晚年,中年丧妻之后,最疼惜的是他的一对子女;他的儿子慕容若容,风流俊雅,才藻澎涌,悟性奇高,而且对弹词说书唱戏,俱有心得,他天生颀俊,而且嗓子又好,不但隐然有其父之风,在剧艺舞技上,也有小成。
  如果一定要找弱点,慕容若容只有一个弱点:
  “心高气傲!”
  “暗杀李沉舟”,这个意念,乃出自慕容若容本人,慕容世情并不知道。如果慕容世情知道了,定不会让他去;他既爱惜这个聪明伶俐的儿子,更不想将潜伏在“权力帮”数十载的“伏兵”牺牲掉。
  李沉舟岂是如此轻易暗算得了的:
  可是慕容若容去暗算他,慕容世家与权力帮之结仇,来自慕容英之被杀。而慕容英之所以被杀,乃起自于权力帮与萧秋水在乌江之役后、误会有慕容世家的人与役,一大世家与一大门派,本已形成对立日显,何况还有这等肇祸恶因!这导致了后来的慕容英雄为南宫世家的“鸿门阵”所杀,而南宫世家正是权力帮所指使的。,慕容若容年少气盛,想闯出一番事业,于是只身赴权力帮,狙杀李沉舟,突围不成,反被柳随风所杀。慕容若容再也没有回到姑苏去。
  慕容世情是先听悉儿子被杀的消息,过后三日,才传来李沉舟死亡的讯息。
  慕容世情当时在酒宴上听得独子丧命的消息。他的两粒眼泪,滴在玻璃色酒杯里,瞬即欢酒喧闹如故,十分畅愉,一点也没有哀伤之情。次日他到寒山寺去拜会一位老僧听禅,联袂到虎丘灵岩寺,邀游了一日,到了第三日,偕一群硕学名儒,武林泰斗,大宴于苏州沧浪亭旁,宴至半筵,悉闻李沉舟毙命的消息。
  慕容世情拍案大哭三声,悲声吭歌日:“昭昭素明月,辉光烛我床。忧人不能寐,耿耿夜何长!微风吹闺阔,罗帷白弧扬。揽衣曳长带,展履下高堂,东西安所之?徘徊以访惶。
  养乌向南飞,翩翩独翱翔,悲声命侍匹,哀鸣伤我肠,感物怀所思,沾涕忽霜裳。伫立吐高吟,舒愤诉穹苍。”他一面吟哦悲唱,走到中庭,拭泪道:
  “呜呼!沉舟既死,世情何复生?逝我李沉舟,天下难寻敌手!你们明天就随我去金陵拜祭他。”从此日起,便不酒不宴。全身槁素,绝少言笑。
  慕容小意是慕容世情唯一的爱女。她早已收拾好行囊,指派了人选,只待她父亲的一声令下,即可出发。她年初及笈,娇痴无邪,清美绝伦,琴棋诗书画,无一不精,她更精干的是,观察辨识她父亲的一喜一怒,所思所念,所以她知道她父亲“赴金陵”的决定,早在三天前游园、设宴、作乐、行酒的大热闹中,已筹划好了的。
  “赴金陵”不仅是一次吊丧,而是一次“行动”慕容世家对“权力帮”的一次总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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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寂 寞

 
 
  随着刘铸的节节胜利,岳飞也大败兀术于郾城,而且进兵迫到沛京四十五里的朱仙镇。
  岳飞在此战以麻札长刀大破金兀术“拐子马”,使南侵以来,所向皆克的“铁浮图”,被杀得尸横遍野,片甲不留。
  岳飞在此役中威震华夷,其不许败、只许胜之兵,从他对于岳云的话“此战必胜而复返否则先斩汝头”可见一斑。他的军队部下王纲,以五十骑兵出阵尝敌,王纲奋身先人,斩金将李朵悸童而返。金乒曾以潮水般的大阵,黄尘蔽天地涌杀而至,岳飞身先士卒,跃马出阵,开弓就射,连杀数将,岳军士气倍增,无不以一当百,战无不克。
  岳家军的骁将杨再兴,以单枪匹马冲入金军,遍寻兀术不获,枪挑数百人而返。又引兵数十人,在临颖小商河遇金人伏兵,杨再兴陷入敌阵,时萧秋水一股民兵与武林义军三百人来救,无奈金兵数百倍之多,而杨再兴深陷敌阵,横冲直撞,如入无人之境,杀得金兵人仰马翻,当者披靡,但金兵人马迭增,包围重重,杨再兴单枪匹马,杀金兵二千余人,斩万户、千户、百户长以上百余人,英勇战死。萧秋水等也奋勇作战,但营救无从,反被包围,一干转战经年、伤痕累累、饱历风霜、忠肝义胆的武林豪杰,战死的战死,逃亡的逃亡,有受伤撤退的人,但无受伤生擒或投降的人。
  萧秋水负伤逃亡到莫愁湖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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