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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罗河日月-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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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心情顿时五味杂陈。就算如此,我发现自己竟然一点也不生她的气。
  她吃了一小块面包,又说:“听说赫梯王子会来参加六天后的婚礼。玛尔卡塔有得热闹了。”
  “赫梯王子……”我观摩着墙壁上巨大精致的图画,念念有词。拉神手中的链钩金碧辉煌,使我不难联想到法老的第二次婚礼会得到众神的庇佑,人民的拥护,甚至因为赫梯王子的到来而更加奢华隆重。
  没有人会记得我。一位不祥的王妃,就算再优秀,也不会被人记得。
  我收回思绪:“哪位王子?”
  “阿泰舒。”妮特茹善意地反问我,“殿下听说过吗?赫梯大王子,哈图西里国王最宠爱的儿子。赫梯所有的精锐铁骑都听命于他。”
  我当然没听说过。我还从来没在玛尔卡塔看见过赫梯的使节。但赫梯铁骑的大名我在几千年后都有所耳闻。一支无坚不摧,所向披靡的军队。他们最先掌握冶铁技术,并迫不及待地运用到武器锻造当中。这让他们拥有了可怕的战斗力。
  在崇尚武力的赫梯,一个王子能够掌管核心力量,那就意味着国王的宝座非他莫属。他的身份地位自然也无人能及。出使埃及参加法老的婚礼,怎么看都不像是他感兴趣的事。
  我并没有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妮特茹,而是问她:“你来不会只是想告诉我这些吧?” 
  “这只是随口一提。我要告诉您的,远比您想象的重要得多。”
  我不太喜欢她故弄玄虚的口吻,直截了当地说:“这里没有外人,你可以把你想说的都说出来。” 
  可她并不认同我的观点。她朝奈德丽看过去:“嬷嬷,我想你可以先退下了。” 
  奈德丽不满地抿着嘴,在得到我默认的眼神后,只好妥协地从桌边退开。 
  妮特茹显得很谨慎,耐心地等待她的背影完全消失,才低沉着嗓子露出十分严肃的表情:“难道殿下一直没有发现,您的宫殿里少了些什么?”
  我疑惑地向四周看去。金纱帷幔,灯火烟香,这里的一切都和我第一次看见它的时侯一模一样。“我不觉得有少什么。” 
  “您察觉不出来很正常。但如果连奈德丽也察觉不出来,就有些说不通了。”她扬起高挑的眉毛,那张未施粉黛的面孔线条明朗,黑色的瞳孔倒映着果酒的芬芳,“您的宫殿里少了一名女仆。想知道她现在在哪儿吗?”
  我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在哪儿?” 
  “在阿努比斯那里。”妮特茹顿了顿,又改口,“或者,已经被阿米特分吃干净了。” 
  我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谁干的?” 
  我敢说,我现在的样子绝对比一头发怒的狮子还要吓人。但很快,我就泄气了。因为我听见妮特茹一字一顿地回答我。
  “陛下。”

  ☆、阴谋(一)

  一时间各种各样的情绪涌上心头。为什么?我想不明白。难道就因为我忤逆他,他便拿我身边的人出气?
  我承认我不受拉美西斯待见,可我的女仆都是土生土长的古埃及人,是他的子民啊。
  妮特茹看着我趋向僵硬的表情,向我解释,“那名女仆在您的书房里发现了给赫梯人的书信。她前往谒见厅告密,没想到陛下却处死了她。”她斟酌着用词,尽量避免语言上的冒犯,“这座王宫里能书写赫梯语的人可不多。更何况您与陛下共事过,想必他对您的笔迹十分了解。”
  她不说,我倒不会在意。因为母语的关系,我的笔迹和他们都不一样。不论我写什么,看上去都像是一堆拉丁字符。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假如有人刻意模仿,普通人一定分辨不出。
  但事实是,我根本不会说赫梯语。我还没见过哪怕一封赫梯人的请愿书,就算我想学也无从着手。
  “那么,陛下相信了?” 
  妮特茹耸了耸肩,“这很难说。总之,有人丧命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我离开座位,缓缓朝妮特茹的方向走过去。我在她的椅子后面停下,薄如蝉翼的纱质披风无声地拖在地上,拉开很长。
  “我有个问题没想明白。”我垂眸看向她的背影。阳光照在上面,勾勒出挺拔笔直的腰线。平心而论,她的相貌在宫廷里绝对称得上出类拔萃,如果不是因为与众不同的童年,她一定会成为一位出色的王妃。“你为什么对这件事一清二楚?”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她和秘灯共同策划了这场阴谋,就像策划婚礼上的暴/乱一样。这个王宫除了秘灯一党,我想不出还有谁会这样处心积虑地对付我。
  但我必须表现得像个无知的孩子。
  “我知道王宫里发生的每一件事。我的耳目遍布各个角落。”妮特茹拘谨地含着笑,“殿下可能不知道,底比斯有很多人都喜欢叫我普塔娜。”
  我拧着眉:“普塔娜?那是什么?”
  她弯唇爽朗地笑起来:“一只远古黑蜘蛛的名字。他们认为我在底比斯布下了天罗地网,什么都逃不出我的眼睛。”
  有人称她为蜘蛛,她竟然还引以为豪。果然与珈蓝荷的审美不相上下。
  没等我开口,她便接着说了下去,好像对我的心思一目了然:“但我也知道,殿下是无辜的。”
  说到这儿,她突然顿住了,眼神有一瞬的放空,恍惚间竟有哀伤淡淡地溢出来。她的语气是前所有未的真诚:“我不想无辜的人受到伤害。”
  那天在哈索尔神庙,她对秘灯说了同样的话。在陷害我这件事上,她仅有的迟疑让我对她产生了不可遏制的好感。
  难得遇见一个有良知的女人。悬崖勒马,为时未晚。
  我长长地叹息,看向窗外:“多谢你的帮助。”
  她又谨慎地提醒我:“还有。我想您该好好注意您的亲信。这么容易被人算计,是有原因的。”
  我陷入了冗长的沉默。我知道她说的是谁。
  *
  宴会厅里为我举办的晚宴我再未涉足。听那些女仆谈起宴会的盛况,亚述使节还曾向拉美西斯问及我的情况,并对我的不能到场感到万分遗憾。
  伊西斯奈芙特依旧是那里的主角。欢庆的人们边和她一同起舞,边称赞她是一朵沙漠罂粟,完全忘了空着的宝座原本属于谁。整个宫殿的喧闹一直持续到天亮方歇。
  我默默倾听女仆的陈述,平静地翻动手里的卷轴。我已经快把图特神庙的书房搬空了。
  女仆说完之后,发现我并没有理会她,有些进退维谷。过了会儿,我才抬起头急匆匆地吩咐:“再拿些有用的记录过来。如果找不到,就让祭司去找。”
  “……是,殿下。”
  女仆毕恭毕敬地离开。不久,奈德丽端着杏仁茶走了进来。“您该休息了。您已经看了一整天。”
  我头也不抬地拒绝:“不要打扰我,嬷嬷。”
  “可是……”
  她突然没了声音。她这么唠叨的一个人,可不会轻易放过劝诫我的机会。难道是突发善心了?
  我疑惑地从卷轴后抬起头,朝她看过去。
  于是,我就这样毫无防备地看见了拉美西斯。奈德丽已经愣在那里好半天了,“陛下……”她夸张地拖着身体颤颤巍巍地行礼。
  我看着拉美西斯一时语塞。他不是在宴会厅吗?
  他迈着笔直的步子朝我走来。从门口到我面前,几乎只是眨眼间。有一枚黄金镯套在他的手腕上,光滑锃亮,明晃晃地闪着我的眼。
  “菲狄安娜。”他停下来,开口叫我的名字。
  我挑起眉毛看着他,露出十分无辜的眼神。我可一直都老老实实呆在自己的宫殿,哪儿也没去过。
  他的脸色有些阴沉,我想是因为那封赫梯书信。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你身体好些了?”他问。
  我点点头。奈德丽似乎在一旁看不下去了:“陛下,王妃她日夜思念着您,一直盼望您……”
  我难看地张大了嘴巴,几乎要从垫子上跳起来了:“嬷嬷!”
  奈德丽悻悻地止住话头,识趣地拖着步子往殿外走。好在拉美西斯丝没受到影响,他认真地凝视着我,目光没有丝毫偏差。
  “这两天,我一直睡在谒见厅。”
  这话从何说起。你睡在哪儿好像轮不到我来操心吧?
  我迟疑不决地哦了一声,不知道他到底想表达什么。他干脆在我旁边坐下了。
  狼皮软垫顿时沉沉地陷下去。他冷冽的气息带着浓重不堪的酒气迎面袭来。我忍不住看他一眼,原来他喝醉了?
  他突然微微侧身,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当他看见我的无名指牢牢套着那枚戒指,他的眼神顿时漾开一股暖意。
  “为什么不去宴会厅?”
  我们之间很少有这么和谐的时候。好在我已经厌倦了之前的剑拔弩张,倒也不想主动去破坏气氛了。于是我放下手里的卷轴,回答他:“我喜欢一个人呆着。”
  他扫了眼卷轴:“如果你想知道贝斯特的起源,可以来问我。我毕竟接受过最高祭司的指导。”
  我暗暗撇嘴,站起身去找杏仁茶。让我问你?我宁愿去问秘灯。
  这时,卧房内传来狄安娜懒懒的一声叫唤。它敏捷地蹿进殿内,跳过一堆卷轴,向窗台奔去。
  我无奈地摇摇头。它现在变得越发任性顽劣,有时候出去一整夜都不见踪影。害得我总要派人四处找它。
  拉美西斯的视线随着它划过地面。突然,他被什么东西吸引住了,无声地顿在那里,含义不明地眯起那双俊美无双的眼睛。
  他站起身,朝一堆卷轴走过去。在那散乱堆放的杂物中间,他找到了一枚图章戒指。
  那是不同于埃及的银色。戒指中间刻着的陌生字符扭曲交叠,组成了一副奇妙的图案。从我这个方向看上去,很像是拉丁字符。 
  拉美西斯紧紧盯着那枚戒指。他的手突然开始用力,骨节一层层向外突出来。伴着他面孔上散发出来的丝丝青白之色,殿内的温度随之骤降,熏香的烟雾都为此而凝滞了,幽幽地悬在半空。
  “这是什么?”他问。
  他的语气带着恐怖的冷鸷,让我下意识地发起抖。直觉告诉我,他已经知道这是什么了,但他却一定要从我嘴里听到答案。
  可我根本就不认识这东西,我甚至都不知道它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从早上到现在我一直在看那些卷轴书纸,大殿上堆满了写字板。这么一个小玩意儿,实在很难让人注意到它。
  拉美西斯见我不说话,整个人突然就爆发了:“回答我!”
  他的身躯像山一样朝我压过来,灼人的视线拷打着我的皮肤。我慌乱地看了眼戒指上的图案。危急关头,我似乎比以往看得更快,也更清楚了。我咬着音节生涩地念道:“哈图……”
  哈图?哈图…… 
  我呆住了。难道是哈图西里国王?
  我条件反射地否认:“这不是我的!”
  拉美西斯生冷的瞳孔里搅合着狠厉,听见我掷地有声的辩驳,竟然怒极反笑:“不是你的?你一眼就认出了赫梯王室的族徽,竟然还说不是你的?”
  我无言以对。我没办法告诉他,这是上天的馈赠。自从我来到这个地方,我就能看懂这些乱七八糟的文字了。
  我的沉默让拉美西斯失去了理智。他的目光逐渐枯萎,溢满撕心裂肺的癫狂:“我将你视若珍宝,你却欺骗我,背叛我……你是哈图西里的侍妾,还是他训养的间谍?”
  “拉美西斯!”我愤怒地瞪着他,“拜托你动动脑子,我长得像赫梯人吗?”
  “怎么,你不知道哈图西里最喜欢异族女子?”他冷笑一声,“他命令他的情人□□地呆在王宫里,即便有朝臣觐见的时候也一样。告诉我,你过去是怎么讨好他的?”

  ☆、阴谋(二)

  他尖刻的冷嘲热讽简直让我忍无可忍。我抬起手就朝他挥过去。
  他几乎没有动,眼睛都没有斜一下,准确无误地接住了我的手。他把我的手腕紧紧攥住,越发用力。我绝望地猜想我的骨头肯定要被拧断了。
  “我是被人陷害的,你为什么不相信?”我的声音不自觉流露出凄凉,“是秘灯。自从我知道了他的秘密,他就一直想方设法要除掉我……我不是奸细!”
  他突然安静了。正当我以为我的话起到作用的时候,他又微微俯身靠过来,沉重的鼻息绵长地摩擦着我耳畔:“证明给我看。”
  ……证明?怎么证明?
  我还来不及细想,就感觉有只手猛地从背后揪住我的衣角,呲啦一声把我的裙子撕开了。
  拉美西斯的眼睛像冰冻千年的黑曜石,不带一丝怜悯。他的声音沉如梦魇,“证明给我看,你是否把身心都奉献给了我。”他不容置喙地命令,“你必须奉献给我,也只能是我。”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拉美西斯疯了。更糟糕的是,我现在是他的王妃,他对我做什么都不算过分。 
  “不……”我惊恐地往后退开,却被拉美西斯逼到墙角。他开始撕扯别的地方,很快,我就沦落到衣不蔽体的地步了。
  我强迫自己保持理智,试图劝说他:“现在还不是发脾气的时候,你冷静下来好好想想……赫梯马上就要和埃及开战了,你不把秘灯调查清楚,会再也夺不回叙利亚!”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这语气错得太离谱了,明摆着就像是个间谍啊!
  我又期期艾艾地改口:“总之,凡事要以大局为重……”
  “闭嘴!”拉美西斯携着暴怒朝我低吼。他变本加厉地揉着我的长发,强迫我仰起头,露出毫不设防的瓷白脖颈。当他磕着牙啃咬上去,我立刻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到了这步田地,我依旧倔强地咬着牙,不让眼泪掉下来,更不求他。混乱中我听到殿外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紧接着有人战战兢兢地禀告:“陛下,有阿蒙祭司求见纳芙塔瑞王妃……”
  话音未落,一道熟悉的声音便响彻殿内,打断了仆从的话:“姐姐!” 
  阿莲卡见我受难,哪还管什么尊卑有序,不顾一切地冲进来阻止拉美西斯。她用力拖住他的手臂,一张小脸因激动而涨得通红。
  “陛下,你饶了姐姐吧!求求你了!”
  我不禁为她捏了一把汗。拉美西斯正在气头上,这种时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祭司胆敢冒犯他,简直就是在找死。
  果然,阿莲卡的鲁莽激怒了拉美西斯。他一把甩开她,暴躁不耐地命令仆从:“把她拖出去!”
  满地莎草纸哗啦着响做一团。阿莲卡踉跄着摔倒在地,头重重地磕在桌脚,立即有鲜血汨汨流淌下来。
  我吓坏了,挣扎着扑过去,想要查看阿莲卡的伤势。“阿莲卡!”我大声叫她的名字,可她好像没办法开口说话。
  拉美西斯突然用手掐住我的腰,把我狠狠往怀里一掼,紧接着便调转方向,一步步朝卧房走。
  “还是管好你自己吧。”他说。  
  我被他牢牢挟持,几乎没有反抗的余地。我开始去找身边一切能够得着的东西。 
  在拉美西斯打算把我扔到床上的前一秒,我摸到了桌子上那盏水晶灯。
  没等我反应过来,我的手已经替我拿定主意,抄起灯架就朝拉美西斯砸过去。突出来的花瓣底座锋利地划过他结实的臂膀,一道长长的口子殷着血从上面冒出来。
  拉美西斯镇定自若地倾斜身体,冷冷注视着水晶灯越过他的肩膀,以一道完美的抛物线摔落在地。璀璨夺目的光华瞬间四分五裂,铺满整个地面。
  我知道这起不了多大作用。有时候我甚至怀疑拉美西斯的身体是一道铜墙铁壁。好在有尖锐的碎片迸落在我四周,我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把它捡起来,横在胸前。
  “别过来!”我提高音量威胁道。虽然这只是我掩饰害怕的手段。
  相比之下,这招就更没什么用了。拉美西斯轻蔑地眯着眼睛,无动于衷地步步向我逼近。
  我猛然想到了什么。于是我迅速举起碎片,抵住了自己的喉咙。
  效果简直立竿见影。拉美西斯戛然而止,像被人掐中要害一般动弹不得。他冷漠的瞳孔刹那间凝滞了,连呼吸都跟着停顿下来。
  我沙哑着嗓子干涩地笑一声:“你看,我这个王妃多少还是有点用的。我们刚刚才结束婚礼,假如你逼死我,就一辈子也别想洗清你的名声了。当然你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你是那么高傲的一个人……”
  拉美西斯似乎没工夫听我喃喃自语,竟然斡旋着后退一步:“把手里的东西扔了,菲狄安娜。”
  他的语气分明带着恳求,虽然从他的脸上我什么也看不出来。见我迟迟没有动作,他开始皱起眉:“把它扔了!”
  外面突然传来赫努特米拉的声音:“纳芙塔瑞殿下?”
  一瞬间,我还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但不一会儿,她的声音更近了,似乎是看见了倒在地上的阿莲卡,便停下脚步关切地询问:“你没事吧?”
  我猜想也许是阿莲卡派人去给她通风报信了。拉美西斯朝虚掩的门外看了一眼。透过那条不大的门缝,我能看见赫努特米拉拖在地上的裙摆。
  阿莲卡断断续续地说:“快,姐姐在里面……”
  我一听见她的声音就忍不住心疼。这都怪我。我太软弱了,甚至都没有能力去保护她……
  我又无力地苦笑。我现在连自己都保护不了了。
  出乎意料地,拉美西斯突然改变了主意。当赫努特米拉一把推开卧房的门,他就那样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匆匆掠过赫努特米拉,甚至没有一丝停留。他的长袍在微风中飘动着,柔顺光洁的黑发高高扬起,复又落下。那背影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冷寂决绝。
  我依然纹丝不动,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直到他的脚步声完全听不见了,才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我感到脖子周围凉凉的,摸上去,才知道是流血了。
  赫努特米拉只看了我一眼,便迅速走到窗边扯下帷幔,将我包裹起来。“没事了。都结束了。”她一遍遍地说。她尽量放柔声音安抚我,这一刻,她的声音犹如天籁。
  我张了张嘴,想告诉她我很好。可我抖着嘴唇好半天,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  
  我坐在一池温水中,仰起头去看天花板上彩绘的神像。
  在埃及古老的传说中,世界始于一片名为努恩的大海。阿图姆化作太古山峰从神圣之水中升起,原始万物才开始出现并繁衍生息。壁画中的努恩高举手臂,托着装载八位神灵的太阳船,以帮助他们渡向卢雅。她的蛇头拥有一对美丽柔和的黑色眼睛,像极了赫努特米拉。
  我阖上眼帘深呼吸。柠檬的味道浸染着我的大脑,身体不由自主跟着放松下来。
  “阿莲卡还好吗?”我问。
  奈德丽正在往池子里倒水。她很快就回答我:“别担心,殿下。一点皮外伤。倒是您……”
  她踌躇着停顿下来,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已经百口莫辩了。”我叹息道,“没关系,我不在乎。”
  奈德丽放好陶罐,在我旁边跪坐下来。
  “您真的不在乎?”
  我低低地嗯了一声:“你知道吗,我只是感到很疲倦。那些想方设法害我的,我竟然都不记恨了。我想真相大白之后,不论把戒指放在那儿的人是谁,我都会原谅他。因为他让我下定了离开的决心。”
  角落里突然传来狄安娜的叫声。也不知它是怎么找到这里的,迈着步子便朝我靠过来,前爪搭着我的后背不停蹭来蹭去。
  我干脆抱起它,“懒猫,又有几天没洗澡了?”
  狄安娜不喜欢水。它抱着我的肩膀死活不肯下来,那副窘迫的样子逗得我一阵发笑。
  奈德丽又说:“可是,您还能去哪儿?”
  “我不知道。阿发里斯夏宫,哈索尔神庙,或者弥维……只要能离开,去哪儿都好。”
  “您至少要有一个像样的理由。”奈德丽的语气头一次这么别扭,“您是王妃……您嫁给陛下还不到三天。”
  “我会找到理由的。”我笃定地说。我也会去问问赫努特米拉的意见。她总能在紧要关头给出完美的提议。
  我没来由地想起那个栗色瞳孔的男人。我甚至有些后悔,为什么一时冲动拒绝了他。至少他不会诬蔑我是什么赫梯来的奸细,或者撕开我的衣服让我证明清白。假如他需要我的血,拿去好了。少那么点又不会要我的命。                        
作者有话要说:  啊最近好忙碌……
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一觉睡到自然醒……
看在我这么勤劳的份上,亲我一下吧好伐好!!!

  ☆、塞斯哈特们(一)

  清晨。我是被卧房外此起彼伏的嘈杂声吵醒的。我迷迷糊糊地坐起身,看见狄安娜从我枕头边跳了下去,不耐烦地竖着耳朵,朝门外探头。这时,奈德丽的声音隔着房门传来:“谒见厅从未传令过来……陛下什么时候做出决定的?”
  “是赫努特米拉公主的主意。陛下也同意了。您知道,塞斯哈特神庙总要有位王室代表。”
  “难道米潘西斯殿下是去神庙看风景的?”奈德丽的语气十分不满,“从古至今,只有失宠的王妃才会住在神庙里!”
  “……嬷嬷,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陛下已经决定了……”
  “我要去找公主问明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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