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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事天下-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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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妃知她含沙射影暗指自己,脸色便有些难看,道:“夫人……”却被皇后止住:“都给本宫住口!妃嫔之间,本应当和睦相处,如此一副针尖对麦芒互不相让的样子,成何体统?!”
  此时早已没了洛瑕的事。她目光不自觉移向庭院一隅的垂丝海棠花树上,那些柔软下坠的花朵姿态舒展妩媚,放眼望去只见这最后一捧垂英凫凫,秀蔓迎风,花瓣嫣红直欲染上半边天幕,花萼颜色泛着微微的绛紫,其妩色绝伦却更胜桃李。
  她想这花,今年也开到尽头了罢?
  “妹妹入宫也有一年余,虽则往日也晓得列荣夫人嚣张跋扈,可妹妹与她,却是极少如前日一般剑拔弩张针锋相对。郑修媛晓得妹妹要同她争夺十七皇子,对妹妹不客气些,也是可以理解,可于列荣夫人……”
  两日后洛瑕与慕心绮闲话时说起此事,对于列荣夫人言行,仍是略有不解。慕心绮闻言,亦是微微蹙了眉,有些奇怪道:“列荣夫人似是忽然之间与你成了死对头一般,她往日虽也口中不饶人,却也并不蠢笨,断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授人以柄。单是在皇帝处理朝政时侍奉在侧一事,便是宫中不少妃嫔都曾获此特权。便是列荣夫人自己,荣宠最盛时,也曾有长达数年日日侍奉在荣德殿中,据闻还曾偶有论政。前日她这样说你的不是,岂非是连她自己也拉下水。”
  洛瑕道:“这也便是妹妹所不解之处。任是列荣夫人我行我素,不敛锋芒,可好歹她如今也摄六宫事,人缘本已不好,总不至于成心要令六宫妃嫔皆不服于她。如此一来……岂不是要令皇后重新收回统管六宫之权了?”
  “或许……列荣夫人此举,其实是于她有利?”
  “此话怎讲?”
  “妩卿想一想,八皇子诚王被朝臣弹劾,却博得了皇帝注目,且不说罪名是真是假,一旦诚王戴罪立功,则必定是青云直上。而十六皇子年纪尚轻……若要同八皇子相较……政绩自然是不行的,那么便只能是……”
  “德行!”洛瑕脱口而出,心中恍然。
  慕心绮忽一合掌:“十六皇子已行过元服礼,是可以封王的年纪。他虽素有聪颖早慧之名,可却并未立下甚耀眼功绩。此番若是列荣夫人出言不逊触怒皇帝,十六皇子必定要去相劝,以其纯孝,博得皇帝欢心……此计虽拙,却也不失有用。”
  “册封太子,不但要看才干,德行才是最为重要。十六皇子已有聪颖声名在外,若是能得皇帝称赞其纯孝,任是他年幼无功绩,自然也会被朝臣百官列入太子人选的考虑范围之内……”
  “列荣夫人想得倒是很好,可是她却大抵是忘记了,宫中诞下皇子的,可不止她赵氏一人。简王庸懦倒罢了,且不说诚王在朝中举足轻重,十四皇子为诚王臂膀,便是与她交好的祝贤妃之子宁王、已故的庄静夫人所出的十三皇子、严淑媛的十五皇子,皆是太子之位的可能人选,列荣夫人一心要捧十六皇子上位,却忘了旁的几位。这些娘娘们为人母妃,为自己亲子考虑,即便心中暗自不快,也是人之常情。”慕心绮微微冷笑,娇艳的唇角向上勾挑成一个同她国色面容极为不符的嘲讽形状,“何况祝贤妃同列荣夫人交好,本也是因着从前的庄静夫人。庄静夫人去后,二人也只不过是因了旧日的姐妹情分罢了。”
  洛瑕闻言一惊:“姐姐是说若是列荣夫人致使十六皇子威胁到宁王地位,祝贤妃极有可能同她翻脸?”
  慕心绮手中玩赏着桌上插瓶的海棠花枝,那花朵嫣红得极为浓郁,如吸饱了血一般娇艳欲滴,竟像是回光返照,即将枯萎的模样。而慕心绮的声音,也不似往日轻快,多了几分阴谋般的沉涩:“这样一说罢了,或许也是本宫低估了贤妃与列荣夫人之间的情分。”
  “说来倒是有些日子未曾同环佩好生说说话了。本宫听闻她前几日才晋了容华?却是要恭喜她了。”
  提起乔环佩,洛瑕便有些怅然:“姐姐说的是。可不也是苦了她么?正当青春韶华,却将大好时光白白消耗在这宫里头与人勾心斗角,是难为她了。”
  慕心绮笑道:“环佩有引魂香保全自身,况且皇帝……也不过便是这几年的事了,待到皇帝驾崩之后,便趁乱送她出宫。她年纪还轻,嫁了人,还有一辈子可以好好活过。”她望了眼东边环佩所住的配殿,依依笑道,“不如今日咱们一道去瞧瞧环佩?”
  “也好。这几日铃儿说环佩身上不大爽利,皇后免了她晨昏定省,准她在自己寝殿休息,这不是已有几日未见她人了?想环佩终日闷在寝殿里也难免无聊。正巧姐姐来了,便去陪她说话解解闷也是好的。”
  二人说着,便起身往乔环佩所住的东配殿,福熙阁而去。才到门前,便听得里头一声器皿落地的碎裂声骤然刺破人的耳膜,极为突兀。慕心绮与洛瑕皆是一怔,抬手推开了两边门扇。


☆、(四十七)

  “出去!”
  洛瑕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床榻之上披头散发的那女子,当真是以往清灵跳脱的环佩?还在门前,便能依稀看出她肌肤暗淡,面色极差,绣小朵金丝木香菊柔纱的寝衣像是松垮垮地挂在枯削的身上,整个人竟是消瘦了一圈,分明能看得出是憔悴得紧。
  乔环佩气息奄奄,仍是极为勉强地挥手,要将周遭宫婢内监赶出门去。她半边身子几乎都快要软绵绵地瘫倒在床上,说话的声音也是渐渐地失却了气力。洛瑕心中大惊,忙快走几步上前扶住她,急道:“环佩,这是怎么回事?”
  她勉力支撑着自己抬起眼来,见是洛瑕,一对布满血丝的眼仁中顷刻间涌上泪水,扑在洛瑕怀中哭道:“姐姐,只有你能救救婢妾了!”
  慕心绮不明就里,上前扶起环佩来,柔声道:“环佩,你莫急,别伤了身子才是大事。”乔环佩仍是抽泣不住,她与洛瑕二人便将她扶着靠在了迎枕上,接着回头吩咐神色忧急在一旁坐立难安的铃儿道:“容华小主是怎么了?”
  铃儿与环佩做宫女是便极为要好,后来环佩成了妃嫔,铃儿也做了她的近身宫女。二人名义上虽是主仆,可情分却更胜亲生姐妹。环佩如今这幅模样,铃儿已是好几夜未能安眠。她揉了揉自己通红的眼,带着哭腔道:“回、回盈妃娘娘的话,我们小主……是被列荣夫人投了毒啊!”
  平地一声惊雷,慕心绮拂袖而起:“兹事体大,万不能信口开河凭空臆断。铃儿,你可有证据?”
  铃儿小心翼翼地望着慕心绮,眼角扫了一眼殿中跪在地上的诸名宫女内监,并不肯开口。慕心绮会意,道:“你们都下去罢。”
  眼见众人鱼贯而出,铃儿这才抽噎着道出原委。
  半月前乔环佩晋为容华,皇帝带着她在御花园听了好几日的戏,饮了些酒,染了风寒。本也不是什么大病,吃了太医的药,起初也颇见起色。可三两日后她便觉着头昏嗜睡,一日光景里竟有十来个时辰都是昏昏沉沉如坠梦里。她本以为是药效如此,可时日长了睡意却更甚,待她察觉到不对劲之时,整个人已是消瘦了一大圈。多番查探之下,揪出御药房一个在汤药里动了手脚的小内监,始知他竟是列荣夫人的人。此人本已被送去暴室服役,下了毒的药也停了。可乔环佩病中多疑,后来竟是说什么都不肯再吃御药房送来的药,身边人除却铃儿,竟是都怀疑作列荣夫人派来加害她的。如此五六日下来,身上的毒拖着未解,眼见着便成了如今这幅可怖样子。
  “传本宫的吩咐给御药房,日后乔容华的药,一律都送进紫石宫里来煎。”洛瑕一挥手,身后同她一起过来的琼瑶一怔,应下道:“是,奴婢这便过去。”
  洛瑕坐在榻边,温声安抚她道:“环佩别怕,日后的药再不会有问题了,你日后可要好生吃药才是。”
  慕心绮微微一笑,替乔环佩理了理散乱的鬓发,道:“大难过后,必有大喜。环佩吉人天相,此番化险为夷,不日后必定有喜事临门。”
  “好!好!你当真是好个毒妇!”
  洛瑕忙为皇帝顺气,安抚道:“皇上息怒,龙体要紧。”
  列荣夫人早已脱簪待罪跪在地上,见皇帝动怒至此,哭求道:“皇上!皇上明鉴哪!臣妾什么都没有做过……乔容华中毒一事,实非是臣妾所为啊!”
  “大罪当前,你自然不会承认!朕告诉你,乔容华已全都告诉朕了,你指使御药房那小内监在她的汤药中下毒,致使她终日昏睡不醒,形容憔悴。朕问你,你行此歹毒之事,居心何在?!”皇帝此时正是盛怒,自然听不进列荣夫人的辩解。洛瑕侍立在一旁,深深蹙眉泣泪道:“夫人,夫人素来针对嫔妾,嫔妾无话可说,可环佩……她还只是个孩子啊!她也不过是从前伺候在嫔妾身边的旧人,如今与嫔妾交好罢了,夫人你……又何苦这样害她?”
  听得洛瑕这一番如泣如诉的声讨,列荣夫人瞬间动了大气,也顾不得皇帝还在,直指洛瑕恨道:“你说本宫害她?真真是笑话!本宫位高权重,又何苦去害她区区一个小小容华?妩贵嫔你巧言令色,只一味地狐媚皇上,本宫是百口莫辩!”
  “你与盈妃姐妹二人,不正如那汉成帝时的飞燕合德,狐媚惑主,本宫却还不知你二人背后究竟是否还做了那秽乱后宫的勾当?!如今妩贵嫔倒有脸来指责本宫毒害乔容华,倒还不知究竟谁才是天理难容的那一个!”她将话说得极难听,却不觉皇帝的脸色在听到“汉成帝”三字时,已变了颜色。
  “你给朕住口!”皇帝终于怒极,拍案而起,厉声道,“你也是后宫妃嫔,口出污言秽语,扰乱人心,成何体统?!什么飞燕合德,狐媚惑主,秽乱后宫,依朕看,每日里嚣张跋扈,不近人情,四处树敌的那一个,恐怕是列荣夫人你自己罢?!”
  其实在场之人谁都心中清楚,皇帝年岁渐渐大了,最不能容忍的便是听人讽刺自己昏庸老迈。列荣夫人所言,以飞燕合德比之慕心绮洛瑕,言下之意岂不正是以汉成帝愚昧,只知宠幸赵氏姐妹讽刺皇帝昏庸无能?触及逆鳞,皇帝焉能忍耐?当即向金公公下口谕道:“列荣夫人赵氏毒害妃嫔,赐禁足含福宫,非诏不得出!”
  金公公忙不迭向皇帝道了是,回身将手中拂尘一甩,又福下身来,向列荣夫人毕恭毕敬道:“列荣夫人,请罢。”
  自此,宫中十数年来气势煊赫、风头无两的列荣夫人,只如一颗西边渐落的黯淡星子,逐渐失去其夺目光芒。
  被金公公带出殿门时,列荣夫人停下脚步,回过头来,向皇帝的方向拜了三拜:“臣妾还有个要求,皇上能否应允?”
  皇帝犹豫一下,还是道:“你说。”
  列荣夫人敛衽拜倒,金红大袖襦裙仿佛也染上了一层灰尘蒙蒙的暗色,不复往日鲜亮耀眼。“臣妾所做的一切,与十六皇子并无半分干系。还请皇上不要迁怒于颐儿。”
  皇帝拂袖转身,不再看她:“这是自然,颐儿还是朕的十六皇子,朕必定不会亏待了他。”
  金公公带着失势的列荣夫人往含福宫回去后,荣德殿前奔入个着佛头青银丝暗纹团花衣袍的少年,进入殿中后,“扑通”一声跪倒在皇帝面前,恳切道:“儿臣求父皇收回成命,饶恕母妃罢!”
  眼前这少年大约便是列荣夫人之子,十六皇子元颐了。他瞧着不过十五六岁上下,生得倒是很有几分他母妃的出众容貌,眉梢眼角已尽是天家贵胄的风发意气,难得的是举手投足间却不见娇纵,不过是未经挫折的锐意飞扬罢了。
  皇帝俯身要将他扶起,道:“朕只不过赐你母妃禁足,已然不能算是重罚,你也不必再为你母妃求情了。”
  见皇帝不允,十六皇子默了一瞬,竟然膝行着转向洛瑕:“妩贵嫔娘娘,儿臣知道父皇听得进娘娘的话,求娘娘为儿臣的母妃求求情罢!若是母妃以往有何见罪于娘娘之处,儿臣在此便先给娘娘磕头赔不是了!”说完,竟是真要叩首下去。
  洛瑕自然不敢就这样教金尊玉贵的十六皇子给自己磕头,忙扶住了他,温言劝道:“殿下使不得,快请起来。殿下听本宫一句,”她见皇帝似是不愿再提此事,已背过身去,便压低了声道,“此番夫人犯下的错,往重了说,是戕害妃嫔的大罪。可皇上还是只将夫人禁足治罪,并不予以实质性追究。殿下想想看,若非是皇上眷顾夫人,夫人现在,可还能仍然保留从一品夫人的名位封号,只是禁足了事?”
  元颐一怔:“娘娘是说……”
  “此时皇上正在气头上,殿下求情自然无用,反而只会令皇上更为震怒。殿下不如稍待几日,待皇上心情平复,再来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想来夫人禁足于含福宫中,几日内也并不会有事。”


☆、(四十八)

  劝走元颐,洛瑕回过头来,见皇帝靠着榻上的大迎枕,似是不堪忍受一般,正在闭目养神。她便移步上前去,往熏炉中添了一把龙涎香,手中团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不多时,微觉甜腻的香气便在荣德殿中点滴地散染开来。
  “皇上是在为列荣夫人之事烦心?”洛瑕知晓皇帝并未真的睡着,漫不经心开口道。
  皇帝仍是闭眼,却叹了口气:“列荣夫人入宫十七载,同朕也有多年的情分在。况且她父兄在朝中也都是举足轻重的人物,前朝后宫势力盘根错节。此番她犯下如此罪过,朕实在是不知该如何处置她才好。故而只是将她禁足,爱妃与容华……不会怪朕罢?朕……这也实属无奈之举啊。”
  洛瑕曼然一笑,道:“容华妹妹乖巧,定然不会的。此事虽说同臣妾并无直接关系,可是臣妾斗胆,要向皇上求一个恩典。”
  “容华妹妹被人下毒,委实是受了惊,皇上不如对容华妹妹有所封赏,以安定后宫之心。”
  “唔,”皇帝捋了捋下颌上的长须,沉吟道,“那朕就依爱妃所言,晋她为从三品婕妤罢。”
  洛瑕温婉一笑,向皇帝行下一礼:“臣妾代妹妹谢过皇上体恤。”
  皇帝晋乔环佩为从三品婕妤的手谕到达紫石宫中乔环佩的福熙阁时,洛瑕正看着她服下药汤去。闻得皇帝手谕,乔环佩眼中微微一动,面上却并无十分分明的喜色,不紧不慢起了身,跪拜在地,道:“臣妾谢皇上恩典,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宣旨的公公走后,只见乔环佩身子一晃,几乎要跌倒在地上。洛瑕忙扶住她:“妹妹可还好罢?”
  乔环佩勉强勾了一勾唇角,露出一点笑来:“婢妾不妨事,倒让姐姐担心了。”
  洛瑕扶着她在桌边坐下:“这是什么话?本宫将你视作妹妹,担心是自然的。可是身子还未好全么?”转念一想,也笑道,“也是了,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妹妹才服药几日,定然还需好好调养才是呢。
  她面色虽不似前两日蜡黄惨淡,却仍是苍白不见半分红润,连开口说话亦是极费气力:“姐姐,这几日……都有谁来看过婢妾?”
  “盈妃姐姐倒是日日都来,这你是知道的。皇后娘娘来过一回,你正睡着,皇后不让叫醒,叮嘱了铃儿好生照看你便走了。淑妃娘娘间或也来过两回。再便也没谁了。宫里拉帮结派是人之常情,要本宫来说,只要能得清净,便是门庭冷落些,本也算不得甚坏处。”
  “……是么。”环佩低下头去,瘦削的肩头也沉下去,洛瑕一个瞬间几乎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她这副形容,看起来怎地竟像是有几分落寞?
  “环佩,你这是怎么回事?这几日来但凡醒着,便见你魂不守舍。该不会是这一回用药上还有甚不对的地方罢?”
  乔环佩摇了摇头道:“姐姐多虑了。这回的药,婢妾吃着没甚不好,想来身上再过几日便无大碍了。”
  洛瑕狐疑地瞧她一眼,心下仍是怀疑未退,便着意试探道:“身上的病容易好,可终究……是心病还须心药医呢。”而后果然见乔环佩面色一震,竟是将目光移向了别处,话音里听得出分明的强笑:“姐姐说得也是。只是婢妾小小年纪,又哪里来的心病?不过身上小病小痛罢了。”
  语罢,洛瑕笑了一笑,接下来两人半晌都没说什么话。又过片刻,铃儿忽地上前来,礼了一礼道:“禀贵嫔娘娘、小主,盈妃娘娘宫里的珍珑姐姐传话来说,淑妃娘娘请贵嫔娘娘与盈妃娘娘一道过去麟趾宫吃茶呢。”
  乔环佩如获大赦,忙道:“既是淑妃娘娘请,姐姐还是不要迟去了失礼才好。姐姐自去罢,婢妾自己不碍事的。”
  洛瑕自是不放心她,握住环佩的手,向她与铃儿都谆谆叮嘱道:“定要注意身子,切不敢乱吃旁人送来的药。铃儿要好生看顾你家小主,断然不敢教她病中还胡思乱想。”
  铃儿应道:“是,贵嫔娘娘,奴婢知道了。”
  卫淑妃的麟趾宫不同于其余妃嫔宫中尽是些奇花异卉,而是遍植了高大挺拔的苍松,枝干冠形极为优美,针叶苍翠。葱葱郁郁一片望去,也为简朴素净的麟趾宫平添了几分超脱尘俗的灵秀之气。
  淑妃烹茶的小榭便建在一小片松林之前,其间茶水香与松叶枝干自然散发的芳香融合在一起,令人在不曾察觉之间,便心神宁静了许多。
  今日一同到场的,除却洛瑕慕心绮二人,还有同卫淑妃交好的周昭仪。周昭仪亦是静心避世之人,已数年未曾涉足后宫争斗,闲来以礼佛参禅为乐。由于心境平和,她虽并未施严妆、着华服,却也不很显老态,正巧相反,倒是很有几分出尘脱俗之人的清和风度。
  几人互相见礼问安之后,便各自分宾主落座。
  四只青花缠枝纹的茶盅已摆放在几人面前,其中茶汤似甘露,碧清微黄,嫩绿色润,透明清亮。周昭仪托起茶盏,在鼻端一嗅,品评道:“香馨高爽,确是上品。”
  淑妃含笑道:“请几位妹妹一尝本宫拙作。”
  慕心绮低唇一品,闭了眼细细思索品鉴,不多时抬起眼笑道:“此味鲜爽,浓郁回甜,味醇甘鲜。再看这茶汤黄而微碧,清澈明亮,其中茶梗芽叶纤细纯整,色泽嫩绿油润。想来是蜀地蒙顶甘露。”
  淑妃摩挲着手中茶盏,轻言细语道:“本宫少年时曾在蜀地客居数年,尝过这蒙顶甘露的滋味后便不能忘怀。如今一去数十年,唯有庭前烹茶,聊以遣怀罢了。”
  洛瑕思及彼世,也有些黯然,敛了眉苦笑:“娘娘思故情切,无端端倒是惹得嫔妾亦是心生伤感了。”
  淑妃瞧着她:“本宫倒是忘了,妩贵嫔入宫,亦是背井离乡,远离故土。本宫自小并非是在族中长大,不比卫氏嫡系一宗与慕家来往如此密切,可也听闻慕家祖籍荥阳,距都城并不相近。贵嫔自荥阳族中而来,不知族中长辈可都还安好?”
  洛瑕一怔,有些勉强道:“长辈都尚好,谢娘娘挂心。”口里这样说着,心中却是没有底。自族中前来都城一事只是慕晟为洛瑕入宫而杜撰出的身份背景,她其实从未去过荥阳,更加不会晓得慕氏宗族之中的许多事。若是淑妃就此揭过倒还罢了,可若是她再细问……洛瑕下意识看向慕心绮,她不知是否应该将自己入宫的真相斟酌着合盘托出。                    
  作者有话要说:我一直想知道的是,为什么从来都没有人留言 ̄□ ̄||


☆、(四十九)

  “哦?本宫却是从未听你提起过,令尊是族中哪一房?”
  洛瑕强笑了一笑,道:“家父并非慕氏族人,出身慕家旁支的是嫔妾外祖母。嫔妾与慕家不过沾了些许亲缘,并不算是正经的慕家女儿。”
  却见慕心绮一笑,指着洛瑕向淑妃与周昭仪调侃道:“她啊,便是觉着自己出身不高,才不愿多提,表姨便不要迫她了。”
  拜高踩低一向是宫中常事,淑妃与周昭仪亦是明白人,慕心绮这样解释,洛瑕含糊其辞便也可以理解,于是自然地揭过了这一页,不再提及。
  “前些日子本宫借给周妹妹的《华严经》,不知妹妹读完了没有?皇上寿诞将近,本宫想着这几日抄写经书为皇上祈福。妹妹若是读完了,不如待会本宫便命人跟妹妹回去取。”
  周昭仪颔首:“不必劳动娘娘宫里人了,嫔妾回去便着人将经书送回麟趾宫。”
  淑妃笑道:“多谢妹妹。”
  “说来,乔婕妤为列荣夫人毒害一事,本宫也有所听闻。乔婕妤是妩贵嫔宫里人,不知如今可已是好些了?”
  见周昭仪问起乔环佩,洛瑕忙道:“谢娘娘关心,婕妤妹妹身子已恢复许多,想来不日便可康复了。”
  周昭仪淡淡叮嘱她:“兹事体大,此番乔婕妤无事倒也罢了,若是她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皇上不定会只处罚下毒之人,便是贵嫔,也极有可能被牵连其中,担一个治下不严的罪责。”
  洛瑕一惊。周昭仪冷眼旁观,自然看事透彻。诚然如她所言,此番所幸她们发现及时,环佩并无大碍,若是有个万一,恐怕洛瑕作为令下毒之人有了可乘之机的紫石宫主位,亦也难逃罪责。紫石宫中住着两位正当得宠的妃子,会成为别有用心之人誓要拔去的眼中钉肉中刺,也实在不足为奇。不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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