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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冠天下-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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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苍啸天早已看到了他二人进院,此时冷锐的目光正落在靳廷身上。靳廷年纪虽幼,却自有一股威严之气。他见苍啸天神情狂傲,又肆无忌惮地在他身上打量,心中早已着恼,正要开口斥责,裴湛蓝已先一步挡在苍啸天身前,笑道:“苍兄,在下刚好有些事想请教,可否借一步说话?”
  苍啸天不置可否,与裴湛蓝一同走开,转眼院子里就剩下了我和靳廷。
  我笑着指了指石桌边的凳子,靳廷走过来坐下。丫鬟奉上茶,我则拿了块湿巾擦拭双手。
  一抬头,看到靳廷正望着我,便顺口问道:“看什么呢?”
  靳廷挑了挑眉:“送你的首饰怎也不戴?”
  我没想到他看的竟是这个,愣了一瞬,即道:“我天生丽质呗。”说得无比坦荡。
  靳廷脸上表情古怪,一面强忍着笑,一面摇头叹息:“真不明白师傅怎么能忍受得了你!”
  我笑得无辜:“那你该去问他。”
  靳廷终于忍不住低声笑起来,我见他不再板着小脸,心中也是一松,暗忖:这孩子在宫中,恐怕连笑的机会都稀罕。
  靳廷笑过后忽道:“刚才那人是谁?”
  我知他是指苍啸天,怕他心中不满,遂正色道:“他是我的结拜大哥,武功高强,待我更是极好。他本是江湖中人,行事难免不循规矩,若有失礼之处,我先行替他向殿下赔罪。”
  靳廷似笑非笑地看着我:“难得你也会如此正经,看来倒是很重情义。放心吧,他既是你大哥,我自不会与他一般计较。”
  我笑着挑了下大拇指:“好气度!多谢啦。”
  靳廷轻哼了一声,忽地探身贴近我道:“你和燕将军…是什么关系?”
  我刚喝进嘴里的一口茶登时呛住,忍不住咳嗽起来。靳廷不满地瞪了我一眼,扯了条帕子递给我。
  我好不容易止住咳嗽,拭了拭嘴,道:“你不要听别人瞎说!”
  靳廷撇了撇嘴:“看也看出来了。那日你受了伤,燕将军分明紧张得要命。他那个人纵使面对万千敌军都不会皱一下眉头,看到你受伤却大为动容,你二人关系定不一般。还不快点招来?”
  我尴尬万分,暗想:这家伙真是人小鬼大,贼精得很,什么都瞒不过他。
  靳廷见我皱眉不语,淡淡道:“你不愿说便算了。只不过,师傅对你一往情深,你若敢负他,我头一个不饶你。”
  我见他目光灼灼地盯着我,叹了一声道:“殿下请放心,若我有负湛蓝,头一个饶不了我的便是我自己。”
  靳廷点点头,端起茶杯啜了一口,道:“燕将军是我靳国不可多得的大将,有他在靳国便如有了铜墙铁壁,不怕外敌来犯。他为人正直,重情重义,武功样貌皆是出类拔萃,当年父皇曾想将公主下嫁于他都被他拒绝。”他顿了一下,斜我一眼,道:“这等出色男子,怎地也看上你了?”
  我苦笑:“殿下,玉瓷蒲柳之姿,哪敢作此非份之想。何况燕将军家中已有正室,玉瓷又怎会去破坏他们夫妻恩爱。”
  靳廷纳闷地看了我一眼,沉吟了一下抚掌道:“原来你是不喜男人三妻四妾?怪不得师傅为了你连父皇赐婚都拒绝了。难道你是因为这个原因放弃了燕将军而选择了师傅?…”
  我绝倒,他真的只有11岁吗?忙打断道:“殿下,情感之事不是简单几句话能解释得清的。对了,那个范…皇后新登,殿下可还适应?”
  靳廷听我提起范芷娣,面色一寒,哼了一声并未接话。我知他心中对范家憎恶,劝慰道:“殿下,所谓‘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今日得势之人,未见得能笑到最后。只要殿下慎思谨行,隐忍一时,日后定能夺回皇权,不会让小人奸计得逞。” 
  靳廷默然不语,半晌方道:“幸好还有师傅。”小脸上满是疲惫之色。
  我心中怜惜,不禁伸手握住他的手:“还有燕将军和我,我们都会一直陪着你。”
  靳廷看着我与他交握的手,脸上浮起笑意,轻吐了一口气:“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我站起身,送他到前院。裴湛蓝和苍啸天正在厅中说话,见我们出来,裴湛蓝便迎了上来,接靳廷上了回宫的马车。
  马车远去后,苍啸天走到我身边,满脸不屑:“你和妹夫就是为了保护这小子受的伤?”
  我侧头向他解释:“他是当今太子,人虽小,却是心思聪敏,不可小觑。”
  苍啸天冷笑了几声:“我说小妹,这朝廷里的事你也要管么?我看谁做皇帝都好不到哪去,又何必费这份心!”
  我知他向来不把官府放在眼里,叹了一声道:“大哥,其实一开始我也是为了一己之私,后来却阴差阳错卷入了这是非,待发现时早已深陷其中难以脱身。虽然谁做皇上不重要,但须得是个为国为民的好皇上,而非为满足自己野心的妄人贼子。”
  苍啸天盯视着我:“小妹,你脑子里想的都是别人,什么时候能为自己活着?”
  我自嘲地笑了一下:“其实我何尝不想。等这边的事情了结,我就离开夏都,去个像津芜那样的僻静地方,每日里饮酒赏花,岂不乐哉。大哥,你来不来?”
  苍啸天哈哈一笑:“听起来不错。乐意奉陪!”
  我捉狭地眨眨眼:“还要带个大嫂才好哦。”
  他作势要敲我额头:“这等事用不着你操心。你大哥岂会缺女人!”
  我忽然想到一事,凑近他坏笑道:“大哥,我一直想问你,这套‘落樱剑’分明是女子剑法,你怎么会使?是不是以前的。。。”
  苍啸天结结实实给了我一个“暴栗”,骂道:“臭丫头,哪来的这么多问题。不错,这套剑法是我以前一个相好的看家本事,她要是知道我教给了你,不知得有多气。。。嘿嘿。。。”
  我没想到他坦然承认;揉着脑门嘟囔道:“明明是猜对了,干嘛还打我!”
  苍啸天脸上忽现邪笑,低头在我耳边道:“小妹,我看你一直独居一室,该不会还没跟那小子同房吧?要不要大哥教你两招?”
  我脸刷的红到了耳根,挥拳打去:“大哥!”
  苍啸天捉弄我得逞,得意大笑,看似身形未动,我的拳头却全都落了空。
  笑闹了一阵,苍啸天收起笑容,正色道:“小妹,剑法你已经学得差不多了,日后只要勤加练习即可。”
  我听出他话语中的别意,急忙问:“大哥,你要走吗?”
  苍啸天点点头:“有个不怕死的欲找我比试,已经寻到了夏都,我这就去会他一会。”
  我知他不愿把江湖中事引到裴府,不便再留,便道:“大哥千万小心,定要保重自己。”
  苍啸天道:“你顾好自己,我没什么可担心的。能伤得了我的人恐怕还没生出来。”
  我“扑哧”一笑,苍啸天从怀中掏出几根竹管似的东西递给我:“你若有事,便用这烟信,我看到信号自会来寻你。”说罢教我如何使用。
  我暗想此物应该是类似烟花一类的信号弹,虽远远不及手机便捷,但在联络工具极不发达的古代,已属难得。当下将其放入怀中,谨慎收好。
  苍啸天说走便走,我送他到门口,直至他背影隐没,才折回府中,唤来丫鬟准备热水,直接把自己丢到木桶里。
  我泡在热水里,周身暖洋洋的,这些日子的疲惫一股脑涌了上来,加之明天不用再早起练功,心中放松,不知不觉竟倚着桶边睡了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迷糊中我忽觉身上一凉,接着似乎被打横抱起,不由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裴湛蓝怀里,正被他抱着往寝房而去。
  我意识到自己身上只裹了一条大毛巾,心中不由哀叫一声,偷眼望去,裴湛蓝倒是神态自若,进了房门把我放到床上,我赶忙扯过被子盖住身体,尴尬地笑笑:“不小心睡着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吃过饭了吗?”
  裴湛蓝没有理会我故意岔开的话题,起身去柜子中拿出药膏,我忙道:“我自己来就好了。”
  他依然没有理会,伸手拉过我的胳膊,用手指沾了药膏细细涂抹在淤青处,抹完又拉过我另一只胳膊,继续涂抹。
  两只手臂都抹完,我马上缩回被中,紧紧拽住被子,低声道:“剩下的我自己擦就可以了。”
  裴湛蓝放下药膏,幽如深潭的黑眸凝视我半晌,轻叹了一口气:“瓷儿,你还要躲我到什么时候?”
  我心中一酸,几乎便要掉泪,忙侧了头竭力忍住。他见我如此,伸臂把我拉到怀中,轻抚着我的头发:“我没有迫你的意思。只是你须得知道,无论在你身上发生过什么,我待你的心一如往昔。”
  我再也忍耐不住,眼泪无声地淌下,不想再对他有所隐瞒,艰难地开口道:“湛蓝,其实。。。我。。。”我困难地寻找着词汇,实在不知要如何启口,裴湛蓝突然打断我,柔声道:“不用说,我都明白。当日累你受了伤,又远走他乡,在你最痛苦的时候,我却没能在你身边,瓷儿,我。。。他的脸深埋在我的发中,一时竟有些说不下去。
  我的眼泪越淌越急,这一年多来所有的委屈、疲惫、心伤全都涌上了心头,化为热泪,争先恐后地奔涌而出。
  裴湛蓝捧起我的脸,一点点吻去我脸颊上的泪水,直到吻上我的唇,封住了我所有的呜咽。
  过了良久,我方才止住眼泪,他扶我躺下,盖好被子,温柔地道:“累了这些天,早点睡吧。”
  我顺从地闭上眼睛,却在听到脚步声渐离,门开了又关后睁了开来,愣愣地望着帐顶,眼中满是迷惘,夹着化不开的忧伤。
  而在门的另一边,一个欣长的身影久久地伫立,直到月过中天,夜风袭袭,仍没有离开的意思。




37

37、狭路相逢宜回身(二) 。。。 
 
 
  金淳抽空来府中探望我。我新学了剑法,正愁没人比划,当下拉住他比试。我本以为稳操胜券,谁承想金淳这小子武功进步奇快,俩人过了几十招依旧没有分胜负。只不过金淳自始至终神态轻松,让我着实怀疑他没有尽全力,逼问了半天,他却坚决否认,我也只得作罢,暗暗盘算着日后还要再多加练习。
  小穆一直在旁边笑看着我们。自重逢以来,金淳对她的态度亲切却客气,颇有些若即若离,小穆明媚的笑容中藏着淡淡的苦涩。我见状心中暗暗叹气,却也无计可施。
  裴湛蓝每日里仍是很忙,我嘲笑他太子简直快变成了他的儿子,他毫不以为意,反倒凑在我耳边问,什么时候也给他生个儿子?我捉弄他不成,倒把自己闹了个大红脸。
  几场瑟瑟秋风吹走了盛夏的炎热,眼见着玉露生寒,天高云淡,皇上的身体却是一日不如一日,有时连早朝都免了。
  范府。
  “爹!”范安飞大步走进书房,范鹤年放下手中的书,揉了揉太阳穴,“何事?”范安飞挥手命两侧侍奉的婢女退下,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道:“宫里传来消息,老头子恐怕熬不过这个冬天。” 他说完,偷眼观察父亲的神情,眼见范鹤年面无表情,心中不免惴惴。万寿河一战折损了他们一批好手,却仍没有除掉太子,范鹤年虽没有责骂他和郭赫,却有好一段时间面上几乎不见笑意。他愈来愈觉得难以猜透父亲心思,只得越发小心行事。
  范鹤年靠在太师椅上,微闭双目,漫不经心地问道:“燕裴二人有何动静?”
  范安飞忙道:“裴湛蓝日日伴在太子身边,我们的人目前想接近太子是越来越难。燕铭九近来时常亲临校场,操练燕家军。燕裴二人之间则依旧互不来往。”
  范鹤年食指轻扣桌面,沉思半晌,道:“既然老头子熬不了多久,我们也不必再客气。谁与我为敌,便是自寻死路。”
  范安飞上前一步:“爹的意思是…”
  范鹤年猛地睁开眼,眼中寒芒大现,毫不留情地作了个“杀”的手势。
  ………
  靳廷陪皇上去了温泉行宫疗养,裴湛蓝自要陪同前往,是以这几天都不在府中。我想起丽君上次说想看看布丁,这日起床后收拾停当,便带上布丁起身前往汇丰绸缎铺。
  大穆驾车把我送到绸缎铺后,因有事在身,便约好一个时辰后再来接我,我本就不愿让他在外干等,当即一口答应。
  进了绸缎铺,丽君正在招呼客人,示意让我稍等。我坐在一旁喝了两杯茶,又逗着布丁玩了一会,她才忙完,顾不得抱布丁,凑到我身边神秘兮兮地说:“你猜我今天看见谁了?”
  我打量了她一下,揶揄道:“笑得这么鬼祟,难不成是看到老相好了?”
  她捶了我一拳,嗔道:“没个正形!跟你说,我刚才看到燕将军了!”
  我一愣:“他?来干嘛?”
  丽君道:“燕将军当然不会来我们这个小绸缎铺了。我看到他从街上走过,好像是护送谁…哦对,应该是那个新登的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四个字宛如一个惊雷在头顶炸开,我猛地抓住她,颤声问:“你确定是皇后?”
  丽君被我的反应吓了一跳,喃喃道:“应该是,大家都这么说,还说是去什么灵山寺为皇上祈福…”
  我只觉如坠冰窖,周身发冷,急问:“他走了多久?”
  丽君想了一下,道:“大概有半个时辰了吧…哎,玉瓷,你去哪?”
  我人已在屋外,声音远远传来:“想法替我通知大穆,速往灵山寺!”
  我出了绸缎铺后直奔旁边一家客栈,一个伙计正要把客人的马匹牵去后院,我一把从他手中抢过缰绳,骑上便走,客栈伙计大叫着追出来,我随手抛下一锭银子,快马加鞭往城外奔去。
  马儿疾驰,我脑中也是一刻未停:“范芷娣去灵山寺祈福,无论是御前侍卫或禁军皆可护送,根本用不着劳动燕铭九。这里面一定有文章。燕铭九也应看得出,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还去呢?也许是范芷娣主动要求燕铭九护送,而皇上又刚好不在,毕竟皇后的命令无法推却,燕铭九虽明知有诈也不得不去…范芷娣必定不会让他带上自己的手下,估计是今日一早把他召入宫,随即直接从宫中出发,因此随行的侍卫恐怕皆是范家事先安排好的人。
  我理顺了思路,心中逐渐明了,更不敢迟疑,扬手狠抽了马屁股两鞭,马儿长嘶一声,跑得愈发急了。
  转眼间出了城门,我顺着官道一路追去,眼见着前面就是灵山了,却仍没碰到车队,心中不免疑惑,范芷娣身怀有孕,队伍必不会走得太快,以我的速度早该追上了,为何还见不到人?我勒住马,按捺住心中的焦躁,细细琢磨:官道人多眼杂,若我是范鹤年,定不会选在官道上动手。我把从城门到灵山寺的地形在脑中过了一遍,心中一亮,调转马头往回奔去。
  灵山山脚不远处有一大片密林,那里刚好是个岔路口,大道通向灵山,小道则通往密林。我策马跑到岔口,翻身下马,把布丁揣在怀中,使出轻功往小道而去。走了没几步,我果然看到一队人马停在路中,随即放轻脚步,看好车队后侧的一棵大树,纵身跃上,隐在树枝间探望。
  一辆宝盖软缎四轮马车静悄悄地停在路中,一众侍卫手扶腰刀站立四周。忽然,一只玉葱般的手挑开车帘,只听一个冷冰冰的女子声音问:“还没出来么?”
  一个侍卫长走到左侧的树林前张望了一下,跑到马车前禀道:“回娘娘,还没有动静。”
  女子“哼”了一声,放下车帘。
  我知道自己找对了地方,当下不再耽误,从树上翻下,潜进了左侧的密林,以那帮侍卫的武功,自是毫无觉察。
  在密林中走了不多远,已看到明显打斗的痕迹,树上、灌丛间的血迹清晰可辨,我顺着痕迹追去,看到两具尸首倒在草间,我看了一眼已知并非燕铭九,稍松了一口气。但眼见血迹遍地,又想到范鹤年此次不惜让范芷娣出面引出燕铭九,定存了非除他不可之心,派出的人也必是绝顶高手。燕铭九到底是生是死,心中着实没有把握。
  这片密林甚大,我眼见这样找下去不是办法,搞不好还会撞到敌手,到时救人不成,反倒把自己搭进去。当下停下脚步,凝神细听,却只闻林间鸟鸣,毫无打杀之声。我又跃上树梢,以手搭棚四下探望,可惜林中密枝遮荫,又哪里看得出去?
  我一筹莫展,心中焦急万分,布丁在我怀中动了一下,我心中一动,把它抱出来,又从怀里摸出燕铭九送我的玉佩,放到布丁鼻子下面,布丁嗅了嗅,抬头看向我,似乎有些不解我意。我抚了一下它的头,轻声道:“带我去找这块玉佩的主人,燕铭九。”说罢把它放到地上,布丁开始四处寻嗅,我紧张地盯着它,暗暗祈祷它能有当警犬的潜质。布丁嗅了一会,忽地撒腿向前跑去,我不敢迟疑,紧紧跟在它身后,虽然心急如焚,却以足尖点地,轻放脚步,生怕惊动了四周隐藏的敌人。
  沿路我看到有裴湛蓝教我认过的具止血功效的草药,顺手采下放入怀中。布丁跑了一阵,眼前出现了一处乱石堆,其中几块巨石足有一人多高,相互交叠倚靠。我仔细查看,附近却并无打斗痕迹。我把布丁抄在手中,跃上巨石,一点点探查过去,有些石缝细如一线天,有些却天然成穴,我强抑心中焦灼,细细查看,丝毫不敢马虎。
  眼见着整个石堆便要探完,怀中的布丁忽然轻吠了一声,我心中警觉,细望去,眼见两块巨石形成的一个空洞间似有阴影,当下急跃过去,脚刚落地,已听得兵刃声响,我不再犹豫,轻唤一声:“九哥!”
  燕铭九握剑的手巨震了一下,看着我的眼眸中有着一瞬的不可置信,随即转作暴戾的怒意。我紧走几步,来到他身前,他半靠着石壁坐在地上,紫袍上斑斑点点遍是血迹,腰间的一大滩血渍触目惊心。
  我在他身前半跪下来,还未及说话,已被他一把抓住手腕:“谁叫你来的?这里没你的事,快走!”声音中全是压抑的愤怒。
  我平静地看向他:“九哥,我已经来了,走也走不了了。时间有限,不要浪费在教训我上。等我们出去,我再让你骂个够。”
  燕铭九抓着我的手微不可见地颤抖了一下,眼中的怒意慢慢褪去,放开我的手腕,向后靠在石壁上。
  我检查了一下他周身的伤口,别处还不打紧,腰间的伤口却深且长,他虽已点了穴道止血,却仍缓缓有血渗出。
  我用倚天挑开他伤口周围的衣料,取出刚才摘的草药,放入嘴中嚼碎敷到伤口上,随即解开衣襟,从贴身亵衣上撕了一大块下来,小心包扎着。其间不小心触到伤处,我担心地停住手,燕铭九却毫无反应,连哼都没哼,我怕他失血过多昏厥,赶忙抬头望去,却见他一瞬不瞬地凝视着我,眼眸中似有百般情绪,细看之下却又什么都看不到,唯有两泓深不见底的墨黑。
  我低下头接着处理伤口,头顶忽地传来燕铭九低沉的声音:“玉儿,你…可怨我?”
  我的手顿了一下,随即一言不发继续手中的动作。燕铭九凝视着我的眼神渐渐黯淡,似星光散去,只余一片寂夜的荒凉。
  我包好伤口,抬起头,看向燕铭九,缓缓道:“深夜遇袭银锭助,再逢共饮同壶酒,走遍街巷寻美味…”我目光温柔,往昔的一幕幕在眼前闪过,“玉佩相赠情义重,府中夜品粥香浓。欢乐之家同欢笑,一众老幼乐悠悠…”我嘴角不禁扬起一抹浅浅的笑。“刀下唤醒未亡人,异乡遣忧疗心伤…”我的手慢慢抚上燕铭九的脸,从额头到鼻翼,滑过温热的唇、下额,又至胸口、腰间。他眼中光芒似朗星闪烁,盛满了眷恋。“纳贤大会荐贤才,万寿河畔救人忙。万般情愫藏心间,独饮离殇醉离别。”话音未消,我疾如闪电伸手点了他腰间穴道,燕铭九被我的话带进了回忆,瘁不及防,下半身登时动弹不得。
  “玉儿!”他怒喝一声,眼中满是无法置信。
  我微笑看着他,一字一顿地道:“九哥,从相识到相知,玉瓷…不悔。”
  他定定地凝视着我,嘴唇微颤,似要说什么,终没有开口,眼中却涌出哀恸。
  我把倚天塞到他手中,他忽地紧紧抓住我的手,眸中隐隐流露出哀求。我低下头,脸上依然笑着,却一点点掰开他的手指,毫不犹豫地站起身,轻拍了一下布丁的头:“好好守着九哥。”拿起一旁的长剑,向林中走去。
  背后忽地传来暗哑的声音:“为了他,不要去。”见到她到来的那一瞬,长久以来积压在心中的疑问已属多余。她为他孤身涉险,此生再无所憾。即使在万马千军前也从未低过头的他,此刻放下所有的骄傲,只求留住她的脚步。他要她好好活着,哪怕陪在她身边的人。。。不是他。
  我的身子僵了一下,却未回头:“他会明白的。”说罢,再不停留,迅速走入密林中。
  我蹑手蹑脚地在林中穿行,心中盘算:燕铭九虽然受了伤,但以他的功力,大概用不了半个时辰就能冲开穴道。我须在这段时间中拖住敌人,等待救援。然而,敌人到底有多少,又藏在哪,我毫无头绪,心中暗悔早知道刚才就该先问问燕铭九。
  眼见不能再拖,敌人现在必是正在这林中搜索,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找到燕铭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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