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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夕景明-风消散-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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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的不得了,我在低头思故乡呢。”
  杨煦仰头看天,如实说。看的入神的时候,他又想到,河言啊,从前唱歌,明明很好听的。
  孟河言对乔玉说:“妈,别闹了。”
  “你本来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他,我已经查得清清楚楚,我真想知道你脑子里装的究竟是什么,你要是懂事,就该明白我是为了你好,你要是真的不喜欢郑家的那小子,我还可以帮你找更好的,这点本事我还是有的。”
  孟河言的声音开始变得支离破碎:“这个,我没办法,我好像,只喜欢他,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乔玉冷笑了一声,孟河言在电话这头,也听得清清楚楚,然后,她又听到她说:“你就这么贱?”
  孟河言蜷缩在墙角,夜风吹过的时候凉气逼人,疼出了满脸的冷汗,明明只是胃疼,怎么竟也会隐约好像,撕心裂肺。
  乔玉坐回到沙发上,环顾四壁,将有声有色的电视调到了最大音量,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她将窗子大敞,在乱发的风里沉默不语。豆瓣跳上了她的膝盖,它乖顺得不像一只猫,只像毛绒玩具,她想起了河言抱着最初如豆丁般的小家伙进了家门,欣喜得不得了,她还问过她,爸爸送的每一样东西,都这么好吗?都像宝贝似的,我送的,你怎么不这样?河言忙着给小豆丁倒奶,顶嘴,您也没送过我。她理直气壮,每天吃的喝的穿的,都不算吗?河言想了想,羞赧地笑了,眼睛明亮。
  没良心的丫头,好像那时候,就已经长大了。
  乔玉对怀里的豆瓣说:“什么喜不喜欢。”她懂个什么。
  我都这么大了,还不清楚呢。

☆、第 20 章

  度过几轮晴雨,期末考在即,江越如临大敌,每天闻鸡起舞,夙兴夜寐,抱着书穿梭于校园学堂,引得纪小章欣慰不已,并于百忙之中抽出空余亲□□问,惠及全员,一时间江越寝室里的养生零食源源不断,江越把头埋进里面翻腾了半天,郁闷:“没一样我爱吃的。”
  倒是其余三人,丝毫不客气,拥在被窝里大嚼特嚼。江越扫视她们,恍然大悟:“是不是纪小章又移情别恋你们里的谁了,赶着献这殷勤。”
  三姐探出头:“那敢情好啊。”
  二姐仔细考虑了一下:“留着当备胎也不错,只是……是否太浪费了。”
  大姐顾全大局:“考试的关键时期,就别气老四了,她这回有点黑马的势头。”
  江越跳脚:“我生哪门子气?”
  “话说回来,能把老四改造成这样,纪小章真是绝了,咱老四的命忒好。”
  简直越听越不像话,江越挤眉弄眼地笑,纪小章啊纪小章。
  几天的连轴考终于结束,这些天的睡眠严重不足,江越的脑袋混混荡荡,用她自己的话说就是,只怕轻轻一碰,脑袋里的东西就都碎成了渣。
  纪小章依旧尽职,第二天护送她登上了回家的列车。
  他准备了水和干粮,遮阳帽和墨镜,手电筒和剃须刀。
  江越拿起剃须刀细细研究,希望看出一些端倪。
  纪小章反应过来,立刻伸手拿回:“我可能也考晕了,忘了你是女的。”
  江越心里刚冒出的粉红泡泡噼里啪啦粉了碎。
  “我走了,你回吧。”她往车上走去,“再提醒你一句,我回家就两个小时的车程,整这些没用的干嘛。”
  江越回头,看到纪小章在热烈的太阳底下挥手再见,他眼里的满满不舍,她想自己一定是看错了,而且心底狂喊“我很快就会回来”的那个傻冒也绝不是自己。
  她匆忙躲进了车厢,隔着玻璃,忍不住又看向纪小章。
  好吧。车子开动的时刻,她承认。
  不舍有之,幸福,亦有之。
  雨后的晴朗黄昏太美,天边流云金色溢彩,杨煦与孟河言躲了一场雨,如今得以收起雨伞,并肩散步。
  他们走过了大街小巷,大体上还是旧日的模样,只是有些地方因为店面改变或者道路规划,变了规模。其中的一条,是以前上下学必经的街道,他们一路走了过来,看到蛋糕店换了崭新的招牌,那个瞌睡虫店长新招了漂亮的糕点师,味道很像从前。小花店变成了眼镜店,包子铺生意好,竟然有了分店。后来路过那家规模很大的精品店少灵风,橱窗前摆满了插花和玩偶,挨着学校,依旧经营得风生水起。杨煦看向那里,突然想起了从前,他笑着对孟河言说:“以前你和江越就爱扒着人家橱窗看,我老笑话你们没见过世面。”孟河言也停下脚步跟着他瞧,眼光隐隐雀跃了起来:“好像……多是圣诞的时候,你还记得吗?每次快到圣诞节,那里都会摆上圣诞树,有一颗最大的,装扮得也最好,我和江越年年觊觎,也没有买到。”
  孟河言将回忆绕到心上,缠绕了几圈,突然释然开怀,那棵树,她们曾经仰望着,渴慕着,后来,经年流淌,它便留在了从前的岁月里,渐渐变成了梦里遥不可及美入心骨的童话。
  次第开花的小园围墙,像小丛林,那条街走到这里,已经到了尽头,分岔口,丁字路,头顶上枝叶繁茂,两人左右望了望,犹豫着方向。
  杨煦看了看孟河言,再次说道:“我们过两天就要全家游,去桂林,还有江越全家。”
  孟河言也看向他:“你不是说过吗?”
  “你真的不去?”
  “你们好好玩儿就是了。”孟河言笑,“再说,你们两周后不就回来了。”
  “我记得你说过你想去那儿的,我和江越都特意提议桂林,这次好不容易我们可以一起。”
  孟河言动摇了,果真想去,可是似乎不合适,她转而说道:“我想去的地方可多了。”
  杨煦无奈地叹口气:“也罢,这次我先给你探探路。”
  他的思路跳跃得厉害,稍后接着想到:“对呀,蜜月旅行的话,地方可得好好琢磨。”
  孟河言闻言笑了,只听杨煦在那儿喋喋不休:“老听什么马尔代夫巴厘岛的,听着挺好,尤其是那个马尔代夫,不是说将来会消失吗,咱得赶紧去一趟啊,那个……那个夏威夷的草裙篝火,梦幻巴黎,云南大理,冬天的话就去滑雪……”
  杨煦说着说着便卡住了,孟河言正看着他,眸子里笑意分明,他对视过去,最初的心跳漏了一拍后,久了,两人憋着笑,坚持了又坚持,最后笑开了,笑弯了腰,孟河言对着杨煦笑不成声,语气跳脱:“好喜欢你啊。”
  杨煦也笑:“好喜欢是多喜欢。”他貌似不服气地玩笑:“我可说过爱你呢。”
  孟河言郑重其事起来,脸微红,说:“那个太肉麻,我,不敢说。”
  杨煦突然回身,将她抱住,一寸一寸地收紧了手臂,片刻后,他低头,探向她的唇角,半指的距离,怀中的人,紧张到周身僵硬,他弯唇,稍稍放松了怀抱,孟河言慢慢抬起头,无话找话,指了指头顶上盘旋的嗡嗡群舞,说道:“蚊子。”杨煦也抬头看,而后视线又落回到她的眼里:“或许,可以当做萤火虫。”
  街边的路灯始亮,杨煦迫不及待,俯身,吻向了她,墙头的枝叶被动摇,其上雨水洒落。彼此气息交汇,唇舌纠缠,这是一场缠绵的游戏,与爱有关,所以,他们那时,乐此不疲,以为一生。
  桂林的山,听说险峻奇秀,漓江的水,听说清静明洁,岩溶和课本上的象鼻山又是怎么样的,江杨二人发来实时资讯,带着她去看触不到的风景,孟河言想,宛若画中游。
  乔玉抱着豆瓣偷窥,若有所思。
  她在楼上噼里啪啦倒腾了半天,于正午时分,裹着夸张的防晒披风,头戴系出同族的太阳帽,手指勾起硕大的墨镜,身后行李满当,出现在孟河言的面前,孟河言的土豆丝正切了半盘,不敢动了。
  “您去哪儿啊?”
  乔玉收起的她的菜刀和土豆,大手一挥:“人家出去玩几天,看把我家姑娘眼馋的,说出去我都丢人,我订好了票,即刻启程。”
  孟河言懵了:“去哪里?”
  母女行动如风,将豆瓣托付好了,便踏上游乐的长程,乔玉策划了一场长线旅游,七天后,方才到达了山水桂林。
  与几天前远寄的图画并无二致,只是,车影交错,分了一个前人与后人的距离。
  回身,乔玉衣襟扬,发灵动,精神焕发,一瞬间,孟河言忽然觉得,她很像禁于丝笼已久的鸟儿,多想要自由的天地自由的心。
  “留君夜饮对□□,从此归舟客梦长。”
  

☆、第 21 章

  处暑时节,孟河言的生日照旧在姥姥家度过,乔家喜热闹,所以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里,凡是大小节日周年纪念,都可以拿来好好过一通。
  今年她的生日正好与小舅夫妇的新婚一周年临近,合为了同一天,看到张灯结彩的排场,孟河言简直受宠若惊,她以为这种规格的生日只会出现在很久很久以后,自个儿的曾孙子都可以跑着打酱油的年纪,内心激动呀,她捧心,深怕现在的自己消受不了。
  事实证明,她的担心十分多余,主角分明是那对以旅行结婚为借口而不务正业了快一年的小两口。他们当初没办酒席,扯了证就留书远走,留下了火冒三丈的两家家长,一年之后,看到了吧,还不是火消情长。
  孟河言挖着奶油蛋糕吃,边听他们半吹半实的游历,天涯海角,大半个地球,小舅唾沫横飞,越说越玄乎,小舅妈更甚,宝贝似的推荐夫妇两人倾情创作的图文书《陆乔漂流记》外加赠品《爱琴海新婚指南》,小舅顿时不乐意了:“不是《乔陆漂流记》吗?你怎么又背着我改了!”
  小舅妈起身把第一套送给了孟河言,当作生日礼物,接着就回去与小舅争执谁前谁后,孟河言翻开一看,顿时惊艳,不务正业之人,拍得极好。至于那本指南,那个……不妥啊,她没注意到乔玉溜到了她身后凑热闹,翻着翻着突然间被捂住了眼睛,乔玉大惊小怪地连连说道:“少儿不宜少儿不宜。”
  而后乔玉便兴冲冲地端起那本书,跑去跟姥姥姥爷告状,姥姥扫了两眼,腾地起身,抄起姥爷的拐杖就冲向还在吵得不可开交的他们,两人抱头鼠窜。场面乱成了一锅粥。
  乔玉趁乱将那两本书放进了包里,孟河言想要说话,乔玉伸手制止,说道:“反正是送你的,不要白不要。”
  回到家,临睡前,孟河言探首一瞧,乔玉果然倚在床头上津津有味地翻书,边翻边笑,表情生动。
  孟河言偷笑之后,回到自己的房间,走到窗前去拉帘子,这才看到天上的银白明月,她驻足看了一会儿,想起,生日,要不要许个愿呢?对着月亮许愿。
  除了光华千里,月亮,她什么也不说。
  第二天杨煦约出了她,兴冲冲地给她展示迟了一天的生日礼物,是一串彩石项链,她颇有些惊讶:“你做的?”
  杨煦得意洋洋,兴高彩烈:“从捡这些石头,到一颗一颗打凿,都是我,和首饰店的师傅一起做的。”
  “不过呀,捡的时候才费力,还要挑,挑完了还要扔,扔了又不够了还要回去捡。”杨煦唠唠叨叨,“是不是很感动呀。”
  孟河言看着他的满头大汗 ,被阳光映得亮晶晶,手舞足蹈,真像个孩子。
  只有孩子才会老是在意,才会忘不了地问:“河言,你生日有没有许愿,有没有多许几个,有没有提到我?”
  孟河言带上了项链,手伸到颈后系好,杨煦捧场,点头赞道:“好看,太好看了。”
  孟河言微笑:“真的吗?” 
  “当然。”
  她摸着那些光滑美丽的石子,触在皮肤上清清凉凉,杨煦把手搭在她的肩上,孟河言抬手,覆到了他的手上,牵起,紧握,垂在身侧,她靠近他,把头抵在他的胸口上,心脏的跳跃万分清晰,杨煦用另一只手摸她的头发,她的头发总是很柔软,左侧有一些是泛黄的,杨煦低头,闻到了兰花的香气,这时,孟河言的声音轻轻传来,她说:“我没有许愿。”
  她抬起头,笑了,有了主意:“下学期你过生日的时候,我再去看你,好不好。”
  杨煦看着她,又一把抱住,下巴抵在她的发上,笑着说:“怎么不好。” 
  再过几天,就要开学了,大二开始的日子。
  一年,很长。三百六十五天,听上去倒也不算多长。乘以十,再乘以十,就是三万六千五百个日月,如何数算不过来。似乎轻易地,就可以一瞬永恒。
  前人语,再回首已是百年身。
  孟河言开始听歌,一首接一首。
  有时候和江越煲电话粥,听她的大小事情,也熟悉了那个传闻中的纪小章 ,她也会告诉江越她身边的故事,甜瓜和许澈发明的新词、校园的八卦,不过她的日子略为平静,可以说出令江越感兴趣的事的时候很少。但两人似乎总是可以挑起无限的话题,实在哑言了,就挂断电话,改天再聊。有一天她突然意识到,她离不开江越了。不在身边,也没关系,离不开,又是另一番意思。
  后来,杨煦告诉她,这世上,其实呢,没有谁离不开谁,人离了谁都能活。他说,我试过了,所以我知道。
  孟河言听在耳里,突然就想起了大二那年的秋天,认识多年的女孩天南地北聊了一个多钟头,内容早已记不清,但记得那时两人都打了哈欠,江越朝话筒啵了一声,说宝贝儿晚安,她也笑着响亮地亲了回去,电话忙音嘟嘟嘟地传来的时候,她的脑中毫无预兆显露的念头。
  不是一个笑话,就是谎言。
  秋已深,她的歌听到了第三首。
  她数着日历上的数字,还有三十天,她走遍了校外的大街小巷,没有找到一个心仪的生日礼物,空手而归。她想,没关系,还有时间。
  她的日子依旧规规矩矩,什么都好,除了很久没有跟杨煦通电话,很久,她对这个词模糊了概念,究竟多久才是很久,或许根本只是短暂的时间,只不过她的心告诉她已经很久了,久到她开始想念。
  上次通话的时候,手机的另一端,杨煦的声音之外,还有清朗的女声,动听的声线。她的热闹话都堵在喉咙,一阵沉默,杨煦解释了很多很多,她好像全都明白,她说,我知道了。
  孟河言终于忍不住给杨煦打电话,他在电话那头急不可耐地说:“我想你了。”
  孟河言笑,正好,她说:“我也想你了。”
  杨煦尖了嗓子,搞怪着说:“我才不信呐。”
  孟河言只好继续:“真的,是真的呀。”
  杨煦总是有别人的各种糗事可以说,孟河言也从江越那里听到了很多有趣的事,他们最容易嘻嘻哈哈的,可是沉默呀沉默,为什么,还是越来越多的沉默。
  直到有一天,杨煦皱着眉头,孟河言是从他的声音听出来,他兴许是皱着眉头的,他说:“你怎么变了。”
  孟河言不知道,自己变了,他一说,还真有点。
  人唯一不会变的,就是一直在改变。这话有什么不对呢?
  可能会变得更爱你,或者反之,心不可控。
  杨煦静了下来,许久之后,才轻轻说道,甚至更像温柔:“晚安。”
  好的,晚安。
  她摘下了耳机。
  孟河言买好了车票,却在临行前几天得了风寒,隔天,嗓子已经发不出声音,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她知道,自己怕是不能去了,于是告诉了杨煦,并且将礼物给他寄去。
  生日快乐。
  杨煦不接电话,一直不接,到了傍晚,她越发着急,这时手机才亮了起来,杨煦的短信:“谢谢礼物,我爱你。”
  孟河言坐回到床上,抱着手机,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她久久地看着那行字,昏沉的傻笑。
  月落日升的时刻,铃声响起,杨煦的声音沾染了霜露。
  他说:“河言,我来了。”
  

☆、第 22 章

  
  孟河言匆忙跑出宿舍楼,清晨朝霞尚且隐匿,呵气成雾,路上只有极少的学生,那个熟悉的身影朝她慢慢走过来,她的晨梦初醒,此情此景,多少有几分不真实。
  走到她面前,杨煦对她笑,面色苍白,第一次开口没有说出话,他清了清嗓子,才又说道:“你不去了,我想来看看你。”
  孟河言触到他的衣袖,滑至手掌,这人周身冰凉。
  杨煦顺势抓紧了她的手,轻轻地说:“我发现了个好去处。”他们来到了厅楼侧面的小台阶,可挡风势。两人相依坐下,孟河言问道:“你早就来了,怎么不跟我说一声?”杨煦松了松衣领:“我只想着赶快来,没顾上时间,你肯定睡了。”
  “别。”杨煦伸手盖住了她的眼睛,“别皱眉。”他试图轻轻抚过,时不时稍稍拿开手探头到她的面前窥看,“河言,高兴点,我看看,好了没?”
  孟河言无奈地笑:“我不生气,只是外面天寒地冻的。”
  杨煦与她面对着,突然想到了什么,兴奋起来:“我运气好,你猜怎么着,我看到了流星。”
  孟河言往天上望去,天空已经大亮,湛蓝晴朗,果然有开阔的视野。她笑着问:“肯定许愿了?”
  杨煦摇摇头:“一眨眼的功夫,哪里来得及。”
  两个人静静地望着天。你们学校可真大啊,我差点又迷路。看到那棵树上的大鸟窝了吗,整天叽叽喳喳热闹得很,怪不怪,每次我从底下经过,都能想到你。来之前我有很多话要和你说,可是现在全都忘了。肯定是因为太久没见了。不久吧,明明不久。
  前面走过了两个人,谈论小城的雪,说下得比往年早了很多,听家里弟弟讲,推窗就是千里鹅毛。
  听口音,大约是老乡。
  等他们走远了,杨煦嗡嗡地说:“我肚子饿了。”
  他们点了很多菜,杨煦狼吞虎咽,孟河言却总觉得少了什么,昨天他的生日,他只在奔波,生日……她又点了一碗肉丝面,放在他的面前,杨煦揽过来,尽管吃,他抬头看看她:“你也吃啊,别光看我,虽然我秀色可餐。”
  孟河言托着下巴,听这话就笑了:“虽然你脸皮厚。”
  杨煦把面吃了个精光,朝孟河言亮了亮碗底,欠揍地挑衅。
  孟河言在认真地吃肉,没功夫搭理他。杨煦扶着肚子跟她抢肉,抢到盘子里一大堆,后来实在吃不下了,又端起盘子绕到孟河言那里献殷勤,眨着眼睛仰视她:“多吃点,都给你。”
  孟河言使劲吃,时不时余光扫过一动不动的杨煦,她噎了一下:“别老看我,虽然我秀色可餐。”不过她接着笑道:“不对啊,你都吃撑了。”
  杨煦静静看着她,干净的脸庞,她的眼睛总是很亮,怎样流转都好看,可是当她看过来的时候,他还是不敢久望,她眼里的一潭水,看久了会让人不知所措,会让人不由自主地跟着流泪,他没有试过,所以这样想像。
  她在笑,笑得比初雪明净。那个不知所措的人,一定很爱她,那个想要流泪的人,一定也很爱她。很爱很爱,最爱最爱。
  街道上车水马龙,他们牵着手,行在人群中,风衣下青涩尽褪,看起来终于像真正的恋人。
  杨煦陶醉地说着。
  孟河言问:“什么叫真正的恋人?”
  杨煦理了理思绪,说:“像那种拉着手理直气壮地走在大街上,随时会有卖玫瑰的小朋友过来问要不要买,兜里揣着戒指,明天就能结婚的。”
  孟河言配合地唉声叹气:“那我们还不算是。”
  杨煦握紧了她的手:“没关系,你亲我一下,我就娶你。”
  孟河言浅笑,闷头继续往前走。你说,亲,还是不亲呢?亲一下还不容易,只是少年还不懂诺言的宝贵,因为宝贵,所以不可轻许,因为轻许的,大多沉重不可背负。
  杨煦由她牵着走,乖乖跟着,街上越发熙熙攘攘,穿着校服的学生,下班的车影,偶尔还有店里的白色炊烟。
  浮生一日。当零星的灯火开始出现在这个城市的时候,他们都觉得今日之日十分漫长,长得像是一季终始。
  杨煦没头没脑地说:“我怎么怀念起了那个挡风的小窝。”不遮天不盖地的专心等着她的小窝,他从来不知道,天上疏星朗月明灭蓝墨,原来可以那么干净,干净得让人心无杂念。
  “怎么,还要去坐一晚吗?”孟河言说,“我可以陪你。”
  杨煦看向她,笑着摇头:“还是算了吧。”
  杨煦洗澡的时候,孟河言拿着遥控器换台,换了好几个来回,最后定在了一部电影上,《人工智能》,已经演了大半。后来杨煦擦着头发出来,靠在她身边一起看,水珠溅到了她的身上。
  海洋深处,他终于找到了蓝仙女。
  起先有人告诉他,蓝仙女就在世界的尽头,雄狮落泪的地方,月亮升起的地方,美梦诞生的地方。
  她想她知道了,那个蓝仙女肯定很厉害,可以实现不可能实现的愿望。
  杨煦连连打着哈欠,他终于把自己弄干了,舒舒服服地朝后躺去,孟河言看着屏幕,目不转睛地说:“有你的短信。”
  身后的人,半天才说道:“谁的。”
  孟河言一动不动:“我没看。”
  杨煦起身,走到放电视的柜子前拿起手机,他翻看着,淡笑起来:“什么巧克力。”
  孟河言这才抬起眼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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