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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夫莫若妻-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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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不想赵这个浑水,她的脚也已经踩下去,不管也不行了。「要真有事,可以来找我,我会尽量想办法帮忙的。」
    「徐夫人……」因为背对着屋里的烛火,奶娘此刻的面容让人看不太清楚。
    「往后世子就有劳你多多照顾了。」
    闻言,她心底莫名其妙地打了个突。「怎么突然说这种话?在世子的心目中,你的地位不会输给他的生母,也没有人可以取代,这一点我可办不到。」
    奶娘已经恢复平常的神情。「奴婢不敢当。」
    「那我走了。」大概是神经过敏吧,徐敏不禁这么想。
    夜阑人静,奶娘见世子睡得极熟,悄悄地拉开门扉离去,最后来到通往夹道的偏门,打开之后,等在外头的人马上出声。
    「谁?」是月云的嗓音。
    她马上表明身分。「是我。」
    月云语带关切地问:「世子怎么样了?」
    「伤势稳定,应该没有大碍了。」奶娘回道。
    「太好了……」月云不禁吁了口气。「这回娘娘是派丁嬷嬷到外头去找游医郎中,我也没办法问清楚药膏里头有些什么东西,才会害得世子受苦。」
    「这不能怪你,要怪就怪娘娘,她根本不在乎世子的死活,实在不配身为人母。」奶娘无法原谅那种自私恶劣的女人。
    「只要有她在的一天,世子定会再受伤,所以我已经决定那么做了。」
    「你真的下定决心了?」她自然听懂奶娘的意思。
    此时,天上的明月被云遮住了,没有人看见或听见两人的对话,奶娘的嗓音在夜色中透着冷意。
    「咱们也等得够久了……」
    「的确够久了。」月云心想终于可以报仇了。
    一连好几天,王府里头异常平静,可是徐敏却不知怎么回事,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总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秀珠担忧地看着坐立不安的主子。「夫人究竟是怎么了?」
    「是哪儿不舒服吗?」宝珠也问。
    她两手抱着脑袋。「好像快要想起什么,可偏偏又想不起来……」
    「既然夫人想不起来,就别想了。」明珠天真地回道。
    徐敏泛出苦笑。「但又觉得那件事很重要,非要想起来不可,想到我的头好痛,真的快烦死了。」
    「那该怎么办?」秀珠她们也跟着烦恼。
    「……我去御马房看看金宝好了。」她决定出去透透气。
    宝珠一怔。「夫人早上才去过,这会儿又要去?」
    「这两天都没帮金宝洗澡,反正也没事,就去帮它洗一洗好了,快去帮我准备软轿。」徐敏对宝珠说。
    「是。」宝珠真没见过像她这么爱马的女子。
    秀珠赫然想起忘了一件事。「对了!夫人不是说过这几天要请良医正来把个脉,还要奴婢帮忙记着吗?不如现在就去请。」
    「我看今天就算了,等明天吧。」她现在真的定不下心来。
    等到软轿备妥,徐敏便在明珠的陪伴下,让负责抬轿的奴才送她到御马房,看着正在吃草、无忧无虑的金宝,还真是有些羡慕。
    「徐夫人怎么来了?是要骑马吗?可是老石这会儿有事不在,要不要小的去叫他?」
    因为千岁曾经交代过一定要有人陪骑,免得发生意外,所以看守的年轻仆役不敢把马牵出来。
    她摇了摇头。「不用叫他了,我只是来帮金宝洗澡,你先去帮我提两桶水过来,明珠,你也去帮忙。」
    仆役这才放心地将金宝从拦内牵出来,然后提着水桶,和明珠一块出去。在等待的空档,徐敏先帮牠刷毛。
    「金宝,要是你会说人话该有多好……」
    金宝发出喷气声,像是在嘲笑她似的。
    「竟敢笑我?」她笑骂地说:「我当然知道不可能,只是大家都说马是很有灵性的动物,说不定咱们聊一聊之后,就会突然茅塞顿开了……好了!不说这个,待会儿帮你洗个舒服的澡,再顺道去世子所一趟,世子脸上的伤应该好得差不多了,只是去看一下就走,不会待太久,免得传到王妃耳里,心里又有疙瘩……唉!做人还真是不容易……」
    闻言,金宝甩了甩头,逗得她哈哈大笑。
    「这是什么意思?是在说我想太多?」徐敏索性自问自答。「我已经习惯了,不是有句成语叫做……对了!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就是这句话,想多一点,也可以避免掉一些麻烦……」
    这个时候,仆役和明珠各提了一桶水回来了。
    她开始帮金宝洗澡。「我自己来就好,你去忙你的。」
    仆役已经很清楚徐敏的习惯,就是喜欢自己动手,不希望假手他人,便回了一声是,暂时离开去做别的事。
    而明珠也一样,只是站在旁边。
    徐敏原本还很专心地帮金宝洗着澡,不过渐渐地,思绪突然又回到那天晚上,当她要离开世子所时,奶娘跟自己说的话……
    往后世子就有劳你多多照顾了……
    还记得不久之前奶娘也曾经说过这句话,只不过当时她并没有放在心上,这已经是第二次听到了。
    「真是的,好像在交代遗言似的……」话才出口,徐敏不禁浑身一震,两眼跟着瞠大,微张着红唇,可以说惊呆了。
    就是这个!
    为何没有早点想到呢?
    可是奶娘为何要像是在交代遗言似的,要她好好地照顾世子呢?没听说生什么病,好端端的,怎么会死呢?难道是想……寻短?
    不对!这更说不通了。
    她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下来,脑子却快速地运转着,努力回想两人曾经有过的对话,希望能找出原因。
    「夫人,还需要用水吗?奴婢再去提一桶过来。」还是明珠提醒,徐敏才注意到两只水桶都空了。
    徐敏心不在焉地点了下头,让她去提水。
    徐夫人进府才几个月,还不了解娘娘的为人……这也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次,一定还有下次……到时世子又要受苦了……
    「该不会……不可能!我在想什么?」徐敏不禁头皮发麻,马上否决突然从脑中中窜出的想法,就算奶娘再怎么把世子当作亲生儿子看待,也不至于会那么做。
    「她应该不会做出那种傻事才对,更何况凭她一个人也不可能办得到……没错!一定是我想太多了……」
    绝对不会是自己想的那样!
    她在原地来回踱着步子,理智告诉徐敏,不要多管闲事,明哲保身才是最重要的,可是又觉得心神不宁。
    「不行!我还是去问个清楚,要是奶娘真有那种念头,也要劝她打消……」
    事不宜迟,徐敏拿起放在一旁的马嚼子和鞍具,帮金宝套上之后,接着翻身上马,冲出了马厩。
    「徐夫人!徐夫人!」听见马蹄声响起,正在后头忙碌的仆役跑出来查看,只看到飞扬的尘土,不禁傻眼,也叫不回了。
    徐敏就这么一路奔进世子所,这才下马,将金宝绑在树下。
    「我有事要找奶娘,她在哪里?」她劈头就问奴才。
    奴才也不敢得罪庆王最宠爱的女人,马上领着她往正房走去,然后进去向世子通报。
    正在享用点心的奕咸听说她来了,便要徐敏进去。
    「世子万福!」徐敏上前见礼。
    奕咸露出欣喜的笑容,早已将徐敏当作最信任也最亲近的自己人了。「徐夫人是特地来看我的?」
    「呃,是。」她原本也是这么打算。「世子的伤好些了吗?」
    他摸了摸右脸,露出稚气的笑脸。「已经不用再敷药了,多谢徐夫人关心。」
    徐敏并没有见到奶娘,心想她向来随侍在侧,这会儿居然不在,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敢问世子,奶娘不在吗?」
    「奶娘这几天为了照顾我,夜里都无法睡个好觉,真的很辛苦,所以方才让她下去休息了。」他内疚地说。
    年纪还这么小,就已经懂得替人着想,真是早熟得让人心疼,生在皇家,是幸也是不幸,徐敏很想摸摸他的头,夸个两句。
    「原来是这样。」她清了下嗓子,希望世子不要追问原因。「如果方便的话,可否请人带奴婢过去找她?」
    奕咸也不疑有他,马上让在身边伺候的婢女带徐敏去找奶娘。
    就这样,婢女领着徐敏来到距离正房不远的一间厢房,因为世子还小,为了就近照料,所以奶娘并没有跟其他婢女、嬷嬷住在仆人房。
    「到了!就是这儿!」婢女上前敲了房门,里头没有回应,又试一次,还是一样。
    「说不定是睡得太熟,才没有听见……」
    徐敏实在心急如焚,干脆推门进屋,之后再道歉也不迟。
    「奶娘?」她走进厢房,却见床上没人。
    婢女也很纳闷。「奶娘怎么不在?」
    「快出去找一找。」徐敏愈来愈不安了。
    于是,她让婢女又去问其他人,看看有没有人瞧见奶娘,可惜问了半天,还是没有人知道。
    最后,徐敏只好向世子告辞,也请他向奶娘转达,务必抽空走一趟西三所,然后才骑着金宝离开。
    「应该不会有事的……」一定是自己想太多了。
    她回头看了世子所一眼,然后又望向旁边的巨大建筑群,采单檐歇山式建筑,宫门之后便是庆王居住的前寝宫,再过去就是后寝宫,而从世子所到后寝宫,同素有夹道相连。
    难道奶娘……?
    徐敏握紧手上的缰绳,将金宝调头,冲进那道宫门,直奔后寝宫。
    后寝宫——
    「……娘娘快瞧瞧这些芙渠,开得真美,尤其现在是七、八月,正是盛开的时候,娘娘不是向来最喜欢这些花吗?还说等到这个时节定要好好地欣赏一番?」
    月云依旧扮演着忠心尽责的婢女,好不容易才劝主子到外头的花园散心,只盼能让她心情转好。
    柳氏站在横跨池面的朱色木桥上头,眼前的美景却没有映入眼帘,一心想着成亲多年,这回藩王夫婿居然连休妻这种话都说得出口,一定是有人在旁边怂恿,而最有可能的人选,非徐氏那个贱婢不可。
    哼!凭一个贱婢就想扳倒她,想都别想……
    不行!一定要想办法除掉徐氏才行!
    「娘娘快看这些花……」
    她心烦地斥骂。「够了!没看到我心情不好吗?」
    「奴婢知错。」月云低头回道。
    「看到你就一肚子的火,不能为主子分忧解劳,留着有什么用处?」柳氏动辄发怒,把满腔的怒气全出在伺候的人身上。
    月云屈下双膝。「请娘娘恕罪!」
    「你们这几个人,没有一个是有用的!」她指着随侍的婢女们骂道。
    一干婢女也跟着跪下来。「娘娘恕罪!」
    柳氏指着她们的鼻子,趾高气扬的数落着。「奴才就是奴才,开口闭口只会说恕罪?没有一个能帮我出主意,养你们这些人只是浪费粮食!」
    其中好几个婢女被骂哭了。
    「除了哭,就没其他的本事了……」她忿然地说。
    「娘娘息怒!」婢女们齐声地说。
    她气到头顶冒烟,从齿缝中迸出声音。「全给我滚远一点!我要一个人静一静!都别来烦我!」
    「是,娘娘。」月云低垂的面容露出一丝计谋得逞的笑意,原本还担心这回又会错失良机,功亏一篑,想不到老天爷开眼,愿意助她一臂之力,到目前为止都进行得十分顺利。
    待她示意婢女们都退到远处,还故意大声地说:「快点走吧!别待在这儿惹娘娘生气。」
    眼角跟着不着痕迹地望向某个定点,只见那儿有座假山,重重叠叠,用来造景,当然还有山洞。
    直到婢女们都离开了,柳氏独自一人站在朱色木桥上,思前想后,决定借他人之手来除去徐氏,不过究竟要找谁比较合适呢?
    有了!不如就找江氏好了,都怪她说那些话,才会造成今天这个结果,当然要找她来当替死鬼,就这么决定了。
    柳氏冷笑一声,浑然不觉有人从假山的山洞出来,悄悄地走上桥,一步步接近。
    等她感觉到身边似乎有旁人在,还以为是月云或其他婢女又回来了,满脸不悦地偏过头,却没看到人,下意识地再往身后一看,认出来人是谁,不禁错愕。
    「你来这儿做什么?」话才说完,就被对方用力一推,整个人往后仰,差点翻下栏杆。
    她失声嚷着。「你要干什么……哇……」
    来人一不做二不休,蹲下身子抓住她的双脚往上一抬,硬是将柳氏整个人翻落到池水中,不识水性的她,马上在开满芙渠的池里奋力挣扎。
    「只要你死了,世子就不会再受到伤害……」奶娘露出欣慰的笑意,现在终于可以安心的去阴曹地府跟相公和孩子相聚了。
    柳氏不断地拍打水面,想要抓住东西。「救……救命……」
    看着她在池面上载浮载沈,奶娘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
    
    第三章
    
    来到后寝宫,徐敏俐落的翻身下马,一手牵着缰绳,两眼则忙着到处张望,想要快点找个人来问问,不经意地瞥见花园那一头似乎有人走动,便找了个地方将马绑好,快步走上前。
    才走进花园她便看到奶娘,对方似乎没有发现自己,正匆匆忙忙地往另一头的小路走去,徐敏才打算叫人,不过一声女子的尖叫随之而来,惊动了停在树梢上的鸟儿,也让她没来得及出声。
    「……娘娘失足落水了!」
    「快救娘娘!」
    徐敏立刻循声跑了过去,就见好几个婢女挤在一座朱色木桥上,惊慌失措地对着池子又叫又嚷,可惜没人识得水性,大家你看我、我看你,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赶紧去找人来帮忙。
    难道真的是……?
    她不禁望向奶娘匆匆离去的方向,该不会自己最担心的事真的发生了?这下该怎么办?当作什么事也不知道吗?不对!目前应该做的是赶快离开,免得让其他人瞧见,引起不必要的误会,这种狗血的剧情可是最常出现的。
    这么一想,徐敏连忙跑回金宝身边,骑上马背,奔离后寝宫。
    「……那是徐夫人,我绝不会看错人的。」就因为知道娘娘这几天心情坏到极点,丁嬷嬷反而走得更勤,几乎天天都来跟她请安,说些讨她欢心的话,或许哪天会把自己调到身边来伺候也不一定,才刚到这儿,就听说娘娘此刻人在花园里赏花,正打算过去,却见到这一幕。
    「她的胆子可真是愈来愈大,居然把马骑进了后寝宫,真当自己是王妃……」丁嬷嬷哼了哼。「待会儿可得跟娘娘说,不能再纵容下去了……」
    她才走进花园,就听到婢女沿路而来的叫喊。
    「快来人哪!娘娘失足落水了……」
    「什、什么?娘娘落水?」丁嬷嬷嘴巴张得可以塞进一颗鸡蛋,心想真是不得了了,于是跟着嚷嚷起来。
    「来人!娘娘出事了!快来救人!」
    就这样,等到柳氏被赶来的护卫从池底捞上来时,已经没气了,大家只能手忙脚乱地将人抬回房内,并且请来良医正,以及通知元礼。
    平静了好些天的王府,再度掀起波澜。
    当元礼闻讯赶到后寝宫,踏进屋内,就见月云等一干婢女全跪在地上哭泣,心口一跳,立刻把目光落在良医正身上。
    「如何?」他紧声地问。
    良医正摇了摇头,不敢直视元礼的双眼。「下官无能,娘娘已经……已经殁了,还请千岁节哀。」
    夫妻结搞多年,尽管感情并不和睦,但从没想过这一天会来得这么早,元礼真的无法接受事实。
    当他慢慢地走到床缘坐下,看着柳氏发髻散落,几绺发丝还黏在呈淡红色的面容上,鼻孔和嘴角还有一些泥水流出来,不禁感到难过。
    「王妃……你要我怎么告诉奕咸,他的母妃已经过世了呢?」他轻抚着柳氏不再温暖的脸庞,沈痛地喃道。
    跪在地上的婢女们掩面痛哭。「娘娘……」
    月云低着头,用手巾抹着没有泪水的眼角,心里想着,娘娘,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要是不甘心,尽管去跟阎王老爷告状好了。
    「千岁,娘娘她……」刘墉这时也赶来了。
    元礼紧闭下眼皮。「她走了!」
    他立刻倒抽了一口凉气。「怎么会发生这种事?世子知道了吗?」
    「现在就派人去带他过来吧……」元礼叹道。
    刘墉应了一声,便让外头的奴才马上走一趟世子所,接着回头斥责伺候王妃的婢女。
    「你们到底是怎么伺候娘娘的?怎么会让娘娘落水了呢?」
    「因为娘娘心情不好,想要一个人静一静,便要奴婢们全都退下……」月云挤出泪水,呜呜咽咽地说:「咱们又不能不从……」
    婢女们直点着头。
    「若是早知道会出这种意外,就算……会受到娘娘的责罚,奴婢也要守在娘娘的身边……」她伏在地上,又用力掐了自己大腿一把,挤出更多的眼泪,跟着痛哭失声。
    「娘娘……娘娘……奴婢这就跟你一块儿去……」
    才这么哭着,月云就要往床头撞了过去,被其他婢女给阻拦下来,顿时都哭成一团,不过恐惧的成分居多,就怕因为伺候不周害娘娘枉死,千岁在一怒之下会将她们全都赐死。
    众人也都知晓月云是王妃从娘家带过来的贴身侍女,跟随多年,又有多忠诚,听她这么说,自然没人会起疑。
    元礼只想着待会儿如何安慰嫡长子,帮他度过丧母之痛。「你们先帮王妃梳妆打扮,别让世子看见这副模样。」
    「是。」月云和其他婢女应道。
    于是,元礼来到正房外头,低声嘱咐着刘墉张罗后事,并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尽快将此事上奏朝廷等等。
    片刻之后,奕咸小脸上布满泪痕,在奶娘的陪同之下赶至后寝宫。
    「父王,孩儿听奴才说母妃不小心失足落水,已经过世了……」他只肯相信父王所说的话。
    「他是骗孩儿的对不对?」
    「他没有骗你,你的母妃……」元礼看着惊愕惶恐的嫡长子,将掌心覆在他头上,实在是难以启齿。
    「已经离开人世了。」
    奕咸的泪水不听使唤地滚下来。「呜……哇……父王……」
    抱住嚎啕大哭的嫡长子,元礼的心都揪紧了,待月云等几个婢女将柳氏的遗容打扮好,便让他进去看最后一眼。
    「母妃……」奕咸跪在床边哭道。
    他稚嫩的哭声让婢女们也跟着低声啜泣起来,没有人注意到站在元礼父子后头的奶娘和月云交换了一个眼色,她们终于成功地除去「仇人」了。
    这一天,真的盼了好久好久。
    接着,刘墉和奉祀所的人开始将后寝宫的一间前厅布置成灵堂,奕咸也换上白色丧服,准备今晚为母妃守灵。
    待元礼回到前寝宫换上白色丧服,并束起头发,戴上网巾,由于噩耗来得太过突然,一时之间,心情还是无法平静下来。
    「千岁,人死不能复生。」正帮主子更衣的马福见元礼神情愁闷,不知该如何安慰。
    他不禁逸出一声叹息。「我与王妃成亲多年,她的脾气和性子若能改一改,我与她也不会走到今天这步田地,如今阴阳两隔,也无法挽救了。」
    马福说是也不是,说不是也不是,幸好外头传来刘墉的声音,替自己解了围。
    「……启禀千岁!」
    元礼朝一旁的奴才使了个眼色,那名奴才便去开门,让刘墉进来说话。
    「灵堂都布置妥当了?」他以为是要禀奏此事。
    刘墉拱起双手。「灵堂还在布置当中,恐怕还要半个多时辰才会好,下官前来是有另外一件事要禀告千岁。」
    「什么事?」元礼眉心微蹙。
    「下官怀疑娘娘并非失足落水,而是被人推到池子里去的,因为那座木桥两侧都有栏杆,就算失足,总可以伸手扶住,不至于会翻落。」刘墉说得言之凿凿,让他俊脸一凛。
    他停下整理袖口的动作。「有什么证据?」
    「就在娘娘出事当时,有一个人慌慌张张地离开后寝宫,行迹鬼祟,可以说相当可疑。」刘墉正色地说。
    「可知那人是谁?」元礼绷声地问。
    刘墉心中暗自得意。「就是西三所的徐夫人。」
    「胡说!」他立即驳斥。
    「下官有人证,亲眼看到娘娘出事当时,徐夫人正好就在后寝宫。」这可不是自己胡诌乱编的,就算千岁不相信也不行。
    元礼冷哼一声。「是谁看到了?」
    「是丁嬷嬷亲眼所见,人就在外头。」刘墉笃定地说。
    「叫她进来,我要亲自问问她。」他绝不容许有人乘机诬陷徐敏。
    「是。」刘墉马上到门外叫人。
    当丁嬷嬷缩着肩头、紧张万分地来到元礼面前,福身见礼,连话都说得结结巴巴的。
    「……奴婢见……见过……千岁……」
    「免了!」他右手一甩,便在座椅上坐下。「你说你在后寝宫看到徐夫人?」
    丁嬷嬷用力吞了下口水。「是,千岁……奴婢今天下午正好到后寝宫……想说去陪娘娘聊天解闷……却听丫鬟说娘娘人在花园……正打算过去,突然见到西三所的徐夫人骑着马奔进后寝宫,接着下了马,跟着跑进花园……奴婢一时好奇,就尾随了过去,接着就见她像是……像是作贼心虚似的,急急忙忙地跑出花园……然后骑着马逃走了……紧跟着便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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