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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之外 作者:马枋-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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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力,她担心有朝一日她的身体也会被蛀空,变成一只风干的皮囊,上面布满一个个细密的空洞,挂在干硬的枝条上,在冬日的冷风中发出最后一丝虚弱的哀鸣。

  不是吗?她已经开始涣散了。她对工作没有热情:不上不下的年龄,不好不坏的职业,不明不暗的所谓的前途,不远不近的退休的日子。她对厨房没有热情:不做饭不行,做好了饭又常常食者无几,进食的过程已经丧失了应有的乐趣,仅仅成为维持生命的本能。她对充实女人的衣柜或梳妆台没有热情:不打扮一下吧,同事或朋友们会笑你不懂得生活;打扮得可人一些呢,又没有心中希望的欣赏者。最糟的是,她对床也已经失去了热情:那张被她精心装扮的舒适的床依然舒适,只是其功能已渐渐退化,最后退化成只为疲惫的身躯提供一介休憩之所。有时,甚至,她对女儿的成长也有些不那么乐观。她悲悯地注视着女儿越来越清秀的眉眼,心想:这个女孩子要是越长越漂亮,或者越长越不漂亮,以后都会很麻烦。一旦她长成一个女人,不管她漂亮与否,复杂而多变的命运就会跟随她而来了,情感的困惑,奋斗的艰辛,人生的迷茫,有她吃不尽的苦头。当然,如果是个儿子也好不到哪里去,人生的许多烦恼是没有性别的,只要生而为人,就不可避免。这样想来,她简直对生命本身都很难乐观起来。

  孟菲已经很长时间不出去喝酒了。她下班后按时回家,机械地做着许多婚姻中的女人都在做的事。走在大型超市一大群家庭主妇的行列里,她感到一种莫名的悲哀,她自嘲地想,多么可笑啊,还曾经以为自己跟那些女人有所不同。混迹于主妇们的队伍中购买着柴米油盐,她只能提醒自己,一定不要把身体喂得过饱,不要跟她们一样像个中年煤气罐,也不要让油烟把脑子熏成一块烤肉。她对自己说,只要身体和思想保持着灵动,生活就有希望,虽然她不能明确意识到这希望究竟是什么。

  一个结婚十年的女人。一个对物质世界并没有过多奢望的女人。一个感情世界变成空白的女人。一个几年前被一段婚外情感伤害过的女人。一个希求内心的宁静却又不安于永沉死寂的女人。什么是生活中的希望呢?

  孟菲于倦怠之中迷茫着。她想跳出这种迷茫,她想让自己活得简单一些。她想知道,这个世界除了她和那些同她一样迷茫着的女人之外,别的人都是怎样生活的?

  孟菲所在的这片居民小区一夜之间齐齐上了宽带网。于是,她开始小心翼翼地去接触网络这个东西。

  在这个夜晚之前,孟菲几乎从未进入过网上聊天室。

  说几乎,是因为她在单位办公室里,曾看到过同事在网上聊天。她只是在一旁看了一阵儿,只看了一阵儿,就被吓跑了。那同事是个小伙子,网名叫刘德华,正在跟一个自称张柏芝的女孩儿(谁知是不是女孩儿呢)聊得火热。聊着聊着,那位张柏芝突然发问,“能告诉我你那东西有多长吗?”这位刘德华也不含糊,很快在屏幕上敲出一行字:大约16厘米,够吗?

  孟菲感到吃惊,然而更多的是感到恶心。她赶紧走开了。

  网上聊天室给予她的这最初的印象就是一潭污泥浊水。那里面活跃着的都是些什么货色呀?但这一晚,鬼使神差般,孟菲进入了新浪的一间聊天室。

  那时正是晚上九点半。这是一个令她内心空落的时刻。孩子睡去了,丈夫还没回来,电视里已经没有什么吸引她的节目了,入睡还早些,给朋友打电话又有点晚了,还有什么事情好做呢?

  孟菲选择新浪完全是出于盲目,误打误撞。在她极为有限的关于网络的知识中,她只知道几个国内名气很大的网站,新浪当属其一。她用鼠标开路进入聊天页面后,发现那里密密麻麻排列着无数间聊天室,她一下子就晕了,好像一个从未进过城的乡下人忽然间站到了热闹异常的上海南京路上,不知该往哪边走。她差不多是跌跌撞撞地推开了一扇门,悄悄溜了进去。这间聊天室的门牌上写着:情人对对聊。

  孟菲以过客身份静静地缩在一个角落,睁大眼睛看着聊天室里发生的一切。她发现这里的人们大都进行过包装,那就是一个个或怪异或新奇或好玩或不好玩的网名,她想,自己也该有一个这样的名字吧!她不愿哗众取宠也不想故作媚态,就把自己的真实姓名略微更改,变成一个新的符号:梦非。她很满意这个符号,觉得它仿佛来自远古、带有浓郁的老庄韵味。

  梦非的名字挂在一长串侠客和妖女们之间,很长一段时间无人理会。她发觉人们聊来聊去的内容都很无聊。你在哪里呀,你是男是女呀,上学还是工作啊,多大了啊难道就不能说一点别的吗?

  孟菲,不,应该是梦非,打着哈欠想离开了。这时,屏幕上突然发生了交通事故:大片大片的红色文字汹涌地滚过,像山洪暴发般,立即把整个视窗堵塞、淹没了。一阵眼晕过后,梦非终于看清了那洪流里跳动的文字。原来,不知是谁,正在那里放声狂呼:有寻找一夜情的女士吗?有寻找一夜情的女士吗同样的一句话成排成排地滚过,有一种气吞山河的豪情,原来却是一个急色鬼在向公众展示他对女人的渴望。

  梦非感到好笑,她差一点儿笑出声来了。她觉得真是不可思议。她想,这个狂呼乱叫的家伙是不是有病啊?如果他真的需要女人,还不如到马路边上找一个,在这里大声嚷嚷又能解决什么问题呢?她转念又想,也许这家伙在生活中是个老实本分的人,也就是属于那种有心无胆的男人,打死他也不敢到大街上找女人,为了消解某些心理的或生理的能量,只好到这里来一显身手了。当然,他之所以敢到这里来,是因为他戴着面具,此时此地的他非平时平日的他,这就是网络的迷人之处。

  梦非看了一眼那个人的网名:京都猛男。她想,这也算是一种狐假虎威吧!

  红色浪潮平息之后,视窗恢复了原有的花花绿绿。人们又开始了不咸不淡的乱侃。梦非觉得无趣,想离开了。就在她即将抽身离去之际,一个声音把她唤住。那个声音说,你的名字很特别,我们能谈谈吗?梦非看了一眼那个人,确切地说,是看了一眼那个名字,那是一首歌的名字。一个星期之后,孟菲在一家音像店里发现了同样名字的VCD碟,据称是“1998年最棒的美国影片之一”,她立即买了一张,那上面的名字是:一路上有你。

  一路上有你:你的名字很特别,我们能谈谈吗?

  梦非:你想谈什么呢?

  梦非(或者说是孟菲)心想,你如果要问我的性别或者年龄什么的,我可不想奉陪。

  一路上有你:谈什么都行,只要你觉得有意思。

  梦非有些为难了。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她真不知道谈什么合适。太通俗的她没兴趣,太高雅了又会让人觉得有病。犹豫之中梦非瞥见了京都猛男的名字,就不假思索地说:就谈刚才那个话题吧!

  一路上有你:??

  梦非:刚才那个人喊的,一夜情,你对这一现象是赞同还是反对?

  打出这行字之后,梦非自己都吃了一惊。

  一路上有你:你不是想跟我举行一场辩论赛吧?

  梦非:就算是吧。可以吗?

  一路上有你:当然可以,正方或是反方,你先挑。

  梦非:还是你先挑吧。

  一路上有你:不,女士优先。

  梦非:你怎么知道我是女的?

  (那时的新浪聊天室还没有男女头像可供参考)

  一路上有你:凭感觉。

  梦非:可我对你是男是女没有感觉。

  一路上有你:我当然是男的。

  梦非注意到了“当然”二字,觉得很有意思,带着一种理直气壮的意味。

  后来,当他们认识了很久之后,说起这最初的相识,梦非(当然已经还原为孟菲了)说,我真不知道当时为什么要跟你讨论那样一个话题。一路上有你(他也不再用这个名字了)很委屈地说,是啊,你自己去做好人,把那样一个不讨好的角色塞给了我。你倒是正人君子了,我还真怕你把我当成网上的骗子呢!

  那天他们就一夜情这个话题进行了一番论战。后来一路上有你向梦非宣布投降。他说,“我认输了。”她说,“你很聪明。”他说,“我很笨,几乎无法自圆其说。”她说,“这正是你的聪明之处。”孟菲明白,自己是不会与一个热衷于一夜情的男人交往下去的,哪怕是在网上。毫无疑问,他也一定明白这一点,所以他才宣布投降。

  孟菲记得最后她曾把话题拉近到他们身边。

  梦非:假如你与别的女人发生了一夜情,你会对你的恋人或者妻子讲吗?

  一路上有你:也许不会。

  梦非:是担心她不会原谅你?

  一路上有你:我不想伤害无辜的人。

  梦非:假如你的恋人或妻子与别人发生了一夜情,你会原谅她吗?

  一路上有你:如果我爱她,我会原谅,只是一时无法接受。也许慢慢就过去了。

  梦非:慢慢?要多久?

  一路上有你:信任需要重新建立。这需要时间。这种事情男人远没有女人宽容。

  梦非:忘记这一切需要多长时间?

  一路上有你:忘记是不可能的

  

  两人在网上同时沉默了一阵,后来他们就相互道别了。临别时,一路上有你问梦非,能不能跟她保持通信联系。梦非的十指在键盘上随意地跳跃着,不假思索地敲击出一串符号,那是她在新浪刚刚申请的邮箱地址。她当时并不知道这一系列手指的动作意味着什么。也许,命运之神有着四两拨千斤的神奇魔力,有时,只是一个小小的动作,就会改变人生的许多东西。

  一个晚上的时间飞快地过去了。孟菲洗漱完毕钻进被子里,好一阵睡不着。当意识变得有些模糊时,她隐约听到丈夫开门关门的声音。当他终于在她身边躺下来之后,她试探着伸出手臂触摸他。他躺着不动,呼吸渐渐沉重并带有阵阵酒精的气息,但他还是用胳膊把妻子的手冷冷地挡了回去。

  “你喝得不多吧?”孟菲的口气也冷了下来。

  “快睡吧。”他含含糊糊地说。

  孟菲内心空怅地翻转过身体,面向窗口。窗帘上布满细细的暗灰的叶子,它们挡住了外面的月光。

  “信任需要重新建立,这需要时间。”

  “这种事情男人远没有女人宽容。”

  那个叫一路上有你的男人这样对她说。

  此时孟菲完全相信了那人的性别。

  他当然是男的。她想。

  信任是一件脆弱的东西,容易破碎,却不易修复。

  孟菲知道,她与丈夫之间现存的最大问题,就是缺乏信任。也许,这种不信任从一开始就存在了。从一本日记开始,尔后便愈演愈烈。

  其实那本日记很无辜,它本是清白的,清白得就像孟菲少女时代的身体,但他却不信任这种清白,不信任那本日记,也不信任孟菲的身体。

  那是在她跟他第一次做爱之后,在大学的宿舍里,当然,是研究生宿舍。

  那年,她二十二岁吧,或者二十三岁,反正是年轻的。年轻的她在认识他之前有过一段初恋,很早的事情了,发生在高中,在当时可以算是早恋。那个男孩子长得又高又直,有些腼腆,会写作文,喜欢古典文学,经常填一两首词送给她。那是一段纯真的恋情,只能属于少男少女时代,而且,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少男少女。他们拉过手,拥抱过,也曾笨拙地吻过,但确实没有更深入的亲密接触。这段恋情不长,一年多吧,然后,他们就考大学了。她考得很好,远离家乡上了一所全国有名的重点大学。而他,考得很一般,就陷在本省了。以后的几年里,他们的关系没有被时空的阻隔立即斩断,却也很难牢固地接续下去了,直到她决定报考研究生,也就是说,她不想回老家去了。她充满遗憾地与初恋的人结束了这段无果的恋情,又充满遗憾地把这份恋情写进了日记中,并且,她还充满遗憾地做了一个不该做的梦,更为糟糕的是,她不该把这梦境中的某些段落以文字的形式记录下来。她还记得她在那个淡粉色的本子里这样写过:“我知道这一次,这两条平行的铁轨真的要把我带到远方了,不只是心中的远方,而且是永远的远方我不会再见他了我于动荡的列车上度过了一个不安的夜,做了一个同样令我不安的梦在梦中,我为他献上了生命最深处的那一点玫瑰红”

  就是这点梦中的玫瑰红,这本淡粉色塑料封皮的日记,被他,孟菲大学时的恋人、她后来的丈夫,在那成片的文字迷宫中捕捉到了。被捕捉后,这一点虚幻的红色竟被他无限地放大,放大到渐渐挣脱了虚幻的底色而游离于现实和假想之间,并且很容易地,他就把这段文字与现实发生的事情联系在一起了。

  “你已经不是处女了,”他对她说,“不然,为什么你没有流血?”

  孟菲仰天长叹:命运为什么这般对我不公?

  是的,最初的一夜她没有流血,但她自己清楚,她是处女,在这一次之前,她从未有过类似的经历。她从书上看到过,像她这样初夜没有流血的女孩儿确实还有,但也许是个很小的比例,不幸的是,她竟被划入这少数之中了。

  她开始回想那个夜晚,那个慌乱的、不知所措的晚上,她为什么那么自信?为什么不按照师姐们的指点去做?读研时,与她同一寝室的师姐们曾在熄灯之后教导过小师妹,指导她们如何骗过自己的男朋友。师姐们说那些已经不是处女的女孩儿,可以在那样的晚上提前准备一方染了红迹的真丝手帕,悄悄带在身边,第二天拿给男友过目,记住,只许让他惊鸿一瞥,一准能骗过那些傻乎乎的小男生;她们还说,如果有的男生热衷于当场刺刀见红的话,也有办法对付,办法就是挑选“来好事”的日子,当然,这要掌握好火候,不能弄得淋淋漓漓的让对方起疑心,不过话说回来,学校里的小男生在这方面也不大可能净是高手,所以很容易蒙混过关。

  孟菲当时听了师姐们的这番高论之后,表现得非常不屑。她坚持说,真爱不能用计,更不能欺骗所爱的人;她说这是一种阴谋诡计,不是爱情。她还记得当时师姐们曾跟她叫板,问她,那么说你还是个小处女喽!所以你才这么自信。孟菲当时确实很自信,她说,我是不是处女可不想告诉你们。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我绝不会使用阴谋诡计去对待爱情!

  孟菲无论如何想不到,她想认真地对待生活,命运却跟她开了个大大的玩笑。

  那段时间孟菲陷入了痛苦之中,她的恋人也陷入了痛苦之中。

  孟菲对男友说,既然你不相信我说的话,咱们就分手吧!她悄悄地躲在宿舍里哭了两天,第三天傍晚,他来了。孟菲发觉他双眼红肿,精神萎靡,一进房门就把她抱住了。他沉痛地说:不行啊我离不开你于是他们和好了。好了几天,当他们再次做爱时,他那种不信任感又顽固地冒了出来。于是他又开始追问她:日记上写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她辩解,她气恼,她痛哭,她向校园的湖水边一路狂奔而去,他便在后面紧紧追赶,追到湖边他一把拉住她的臂膀;她大喊着:放开我!你不相信我,还管我死活做什么!?他也大喊,拉着她不放,说:我相信你还不行吗?你不要做傻事!就这样,他们不知争吵了多少次,不知折腾了多少回,两个人都累了,累得不行。这样过了一年多,快毕业的时候,他们索性领了一张结婚证,都想结束这种争吵,想过几天安静的日子。结婚证是领来了,但她知道,除了法律含义外,它什么也不能证明。它不能证明她的清白,也不能证明他的信任。他们只是不知道接下去该做什么了,于是决定去结婚。

  婚姻真的是爱情的产物吗?捧着红得浓烈的结婚证书,孟菲充满疑虑地问着自己。 

第三章

  孟菲对今晚的聚会有些心不在焉,尽管这还算一种比较有趣的聚会,其召集者是本市一位风头正劲的女画家。今晚聚会的主题是“青梅煮茶论美人”。

  女画家在自己的住所辟出一个房间作为品茶室,装饰得古色古香,里面摆着大大小小造型可爱的茶壶茶碗,还有老藤根雕什么的,弄得像模像样。因为是一场有主题的活动,女主人事先要求来宾一律身着民族传统服饰,女士可以穿旗袍,男客呢,穿唐装或中山装均可。

  这种聚会有一种做作的沙龙气息,有一点“小圈子”的相对封闭和优越,是小城中一些以风雅自诩的人士时常热衷的一种形式。今晚的女主人叫凌荷,名字听上去像搞国画的,尤其像搞工笔画的,其实她却是专攻油画的。虽然油画是一种西方艺术,凌荷的名字却很东方,至于她今晚的装扮,就更加东方了。她穿了一身白底蓝花真丝旗袍,由于身体异常饱满,整个人看上去很像一只造型浑圆、会移动的青瓷花瓶。至于她肩头的那片披肩,倒显得很多余了,就像搭在花瓶上的一块白绫子。

  孟菲结识女油画家凌荷是在电台的直播间。有一次,本市电台做了一档有关知识女性谈人生的节目,有人找到了孟菲,说她是小城中少有的文学女硕士,更有资格被人称为知识女性。孟菲推了半天没能推掉,只好硬着头皮去了。凌荷也是那期节目的嘉宾。走出电台大门时她们互留了电话,于是女画家操持这样的聚会时就常常叫上孟菲。后来,孟菲又把红叶介绍进来。

  孟菲问女主人今晚有什么新鲜节目,凌荷神秘一笑,说今晚要搞一场女权运动。具体的做法就是让在场的男士充当茶艺小姐,让他们料理茶道,侍奉诸位高贵的女士。女画家宣布完毕,在座的女人齐齐拍手喝彩,而男士们反应却各不相同。有的男性公民表现出良好的绅士风度,赶紧表态说能为可爱的女士们服务,是他们终生之幸事。立即就有个别用心不良分子跟着起哄说,是“幸事”还是“性事”啊?马上有人附和道,“幸事”即“性事”嘛,所以古人才有“宠幸”一说。

  这样乱哄哄闹了一阵之后,孟菲觉得索然无味。她拿眼去看红叶,找了半天也没看见。孟菲发现客厅的一角有一段楼梯向上通着,原来上面还有一间阁楼。孟菲沿着楼梯轻轻地走上去,红叶果然在这里。

  这间阁楼显然是女主人的画室。女画家的画室很零乱,不是满地烟头方便面碎屑的那种男人式的零乱,而是色彩。画室里到处都是油画作品,有的完成了,有的油彩只涂了一部分,显然还未完成。孟菲发现凌荷的画多是风景,绿的树金黄的草垛什么的,还有一两头牛,以及牵牛的农夫或农妇。那些树啊草啊倒还是树和草的样子,只是那牛和牵牛的人看上去有点比例失调,不是腿太短了就是脖子太长,孟菲心想,看来这就是艺术啊,就是把真实的东西弄得古怪变形。

  红叶正站在一幅油画的近前专注地欣赏着。孟菲看到那是一幅肖像画。这里还有其他的肖像画,是女人的,却也是变了形的女人,她们有着宽阔的臀部,一只只乳房大得惊人。而红叶正在欣赏的那幅画却很写实。画上是一个男人,肤色偏重,裸着上半身,身架高大魁伟,胸部肌肉夸张地强劲隆起。也许不是夸张,人家就生成那样也未可知。孟菲不懂美术,只是觉得画上这个男人看上去很有力量,这力量来自于肌肉的线条。孟菲想,男人总是以其力量获取女人的倾心,这是因为女人的柔弱。

  红叶静静地立在那幅肖像画前,神情专注得像个入定的高僧。孟菲轻轻喊了一声红叶。红叶缓缓转过头来,眼中是迷蒙的水样的薄雾。

  “不会吧?”孟菲忍不住取笑她,“该不是被迷了心性?不就是一个国产的男人嘛。”

  红叶的目光仿佛被那幅画死死粘住了。一阵静默之后,红叶才幽幽地说,“很像我早年认识的一个人。”

  “初恋情人?”孟菲继续开着玩笑。这一回红叶没有答话。

  孟菲用眼睛斜了一下红叶,故作遗憾地说,“这男人看上去是不错,可惜走不下来。”

  红叶自语般喃喃着,“可是,他是怎么走上去的呢?”

  “二位躲到这儿来了。”画室的主人凌荷突然出现在她们身后,“是在评论我的画吗?”

  “是在说你画上的男人。”红叶的呼吸终于正常下来,她很认真地问凌荷,“是用的真人模特吗?”

  “你对这个男人感兴趣?”凌荷轻描淡写地说,“也许我会让他从画中走出来。”

  凌荷是来叫她们回到客厅参与下一项活动的。

  凌荷宣布下一个节目,采取无记名投票方式,要女人们评出今晚的最佳茶博士,男人们评出今晚的最佳美女,被推选出来的男士便可获得一项特权,可以吻一下美人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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